狀元女  第4章(2)
作者:琳瑯
    “小姐,姑爺走了。”小祿看著從陳公子離開後,就一直默默不語的小姐。


    “嗯。”謝木宛有氣沒力地答。


    “不過,姑爺真的好俊,每一次見到他,都覺得他比從前更俊了,說是更漂亮了也不為過咧。”小祿雙目發光,一臉花痴地說。


    “小祿,我跟你說喲,一只披著豐皮的狼,哪怕他羊毛再軟再長再白,他骨子里面還是一只狼。”


    就像那個人一樣。他那閃著寒光的雙眸里透出來的,是極強的佔有欲和侵略性。


    “你是我的。”他不是在請求,而是在宣告。


    而更可怕的是,被他這樣一說,連她自己都認為,她應該是他的。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我堂堂謝木宛,好歹也算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才女,怎麼就這樣被他給迷惑了呢?


    絕對不行!


    “陳子湛,你等著,我一定會比你考得更好。到時候,你成了我的屬下,看你還能像今天這樣囂張嗎?”一想到此,謝木宛漸漸地冷靜下來,“小祿,你去取那本《時論》給我,我要看。”


    “遵命,小……公子。”小祿從箱里翻出那本,放到她面前。“公子,你不要先洗個臉再來看?你的臉紅得像新娘蓋頭,嘴巴腫得像吃了十斤干辣椒。”


    “小祿!”謝木宛眉毛一擰,做勢就要去擰她的臉。


    “嘿嘿。”小祿趕緊跳開,暗自笑得很開心。偶爾捉弄一下小姐的感覺也不錯嘛,特別是小姐現在處于百年難得一見的混亂期。


    “你被我帶壞了。”謝木宛咬著牙恨道,臉色越發可疑地紅艷起來。


    “我是被你和姑爺兩個人一起帶壞的。”小祿嘟著嘴小聲地咕噥道。


    他們剛剛在房里干了什麼,她可是全都看到了喲,哈哈哈。


    “對了,小姐,姑爺說今晚他要請你同游秦淮河。”小祿記起陳子湛臨別前的交代。


    “誰要去那種紙醉金迷的地方。”她沒好氣地答。


    “姑爺說了,今夜酉時,月上梢頭,大中橋邊,不見不散,如若不來,後果自負。”小祿劈哩咱啦地說了一大串。“公子,我看您還是去吧。”


    這個姑爺可不好惹。


    “哼。”謝木宛沒有言語,只是忿忿地翻著那本《時論》,眼楮抬都不抬一下。


    小祿輕輕地掩上了門,留她一人在房中獨自咬牙切齒。


    ☆☆☆


    酉時,大中橋邊。此刻,夕陽已去,皎月方來。


    今夜的秦淮河沒有夜焰那一日的濃妝艷抹,但紅燈盈盈,槳聲汩汩,依舊有著一種慵懶繾綣的美。


    謝木宛帶著小祿站在大中橋的陰影里。


    一艘接著一艘的花船從她們眼前經過,無論大船小船都點起燈火,從碧紗窗里透出黃黃的散光,反暈出一片蒙朧的煙霧,透過那煙霧,又倒映在水里,就像一幅幅流金美畫。


    “公子,這里比西湖還美呢,西湖像一個仙子,這里更像一場迷夢。”小祿看得都有些痴了。


    “是啊,不知道今夜又有多少人沉醉在這場夢中不能醒來,不願醒來。”謝木宛說道,清清冷冷的聲音飄散在風中,“只愁這麼多的夢,這些大小船兒如何載得起啊?”


    “如果載不起,干脆一夢千年算了。我說的對不對?清華賢弟。”


    謝木宛循著這聲音望去,有一條小船劃破了河上的月光,攪碎了一河的迷夢,緩緩地停在她們的面前。


    陳子湛一臉淡雅的笑容,身後的月光為他鍍上了一層銀邊,他穿著一襲短衫,駕著一葉扁舟,依舊飄然得恍若夢里人。


    就連見慣了他的謝木宛也不禁深深為之屏息。


    這樣的他就像月光下的仙人,這滾滾紅塵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夢一場而已。


    “陳兄,你要一夢千年,不怕千年寂寞嗎?”她望著他問道。


    “有你在,我怎麼會寂寞呢?”陳子湛回望著她。


    秦淮河水靜靜地從他們腳下流淌而去,千年不變。


    “上來吧。”他側身讓出地方。


    謝木宛走下橋邊的樓梯,輕輕一躍跳上他的船。


    “小祿,你還不下來?”她回頭叫道,卻見到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出現在小祿的身邊。


    “那是我的隨從雁,我叫他帶小祿到處走走。”陳子湛拿起竹篙輕輕一點,這一葉扁舟就從岸邊彈開了。


    看著小祿離自己越來越遠,謝木宛不禁有些氣結,“喂,姓陳的,你憑什麼編排我的丫頭?”


    “只怕她高興還來不及呢,你以為她會願意夾在她小姐和姑爺之間嗎?”他搖搖頭,竹篙輕揚,小舟已到江心。


    謝木宛冷哼一聲,便不再說話。


    她坐在船後,看著陳子湛操舟的背影,他撐著竹蒿,長身玉立,瀲瀲的波光為他鍍上了一層銀暈,他突然回過頭來對她一笑,讓她不禁有些痴了。


    一時之間,白天里他的那個強勢又深情的吻,重回到了她的腦海里。


    她看著這個在船尾操舟的男子,嘴唇止不住地發熱,臉不禁又紅了。


    扭過頭去看著河水,兩岸的燈紅酒綠倒影出斑斕的色彩,用手輕輕一點,那畫便散了,鏡花水月,空幻迷離,讓這個夜晚格外的曖昧起來。


    “這位公子,點個曲吧。”有歌舫點著燈籠,一身艷光地停在小船的附近,探出頭的紅顏,殷殷地問道。


    她輕輕地擺擺手,此時,河中全是歌舫花船,嘈雜的歌聲都快要將她淹沒了。


    這個陳子湛,叫她出來到底有什麼目的呢?


    她不禁有些惶然了,就連這些無處不在的絲竹之聲,听著都有些刺耳和煩悶起來。


    “前面是復成橋。小心,我們要從橋下穿過去了。”他清亮的聲音從風中飄來。


    謝木宛聞言不由得把頭一低,小舟輕輕巧巧地從橋洞之下穿了過去,出了橋洞又是另一副景色。


    秦淮河的艷麗在此劃了一個句點,伊伊呀呀的歌聲遠遠地飄來,仿彿是另一個世界之音,而那些艷色燦爛的燈火也遠得如同天上星星一樣,變得虛幻而不可捉模。


    按成橋外,一眼望去,只有茂密的林上懸著淡淡的月,一葉扁舟載著一對壁人。


    陳子湛將船停在岸邊,綁好纜繩,然後挨著謝木宛坐下。


    她定定地看著他,他那雙如墨玉一樣的眼楮里滿是星子的清暉。


    “陳子湛,你到底要做什麼?”她疑心重重地問。


    “未婚妻,我們這自然是在約會嘍。”陳子湛嘿嘿地笑著,眼角眉梢都寫著陰謀二字,“會試考完了,不應該放松一下嗎?”


    “約會?!”謝木宛表情一僵,差點就要驚叫出聲來,“我、我可沒同意要嫁給你。”


    “我說過了,你是我的,嫁給我只是時間問題。”


    他絲毫不理會她的叫囂,反而從船艙之中端出幾道點心和一壺酒來。


    “哎呀,這樣的月色,這樣的才子佳人,怎麼能有情無酒呢?”他輕佻地一笑說道。


    這個人還不是普通的厚臉皮,大剌剌地就在這自夸起自己是才子。謝木宛很不屑地冷哼一聲,“誰和你才子佳人?少臭美了!”


    “那好,你是佳人,我是肖想佳人的登徒子,這樣說你滿意了吧。”陳子湛突然一把捉住謝木宛,猝不及防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登徒子就應該做登徒子會做的事情。”


    “陳子湛!”謝木宛捧著臉又羞又氣地從船上跳起來,一掌就向他打過去。


    可惜,她忘了這是在船上,而且是在一條小船上,她這一跳一動,讓這條小小的木板船無法遏制的搖晃起來。


    謝木宛雖說是個萬中得一的天才女生,但她還是有件事沒有機會也沒有可能去學會,那就是游泳。


    她慘叫一聲,腳下一滑,整個人掉入這秦淮河的鏡花水月里。


    冰冰涼涼的水從四面八方涌過來,一瞬間就將她淹沒了。


    她無措地揮動著手腳,使出去的力就像打在棉花堆里,可是越掙扎就越往下沉,手忙腳亂之中只讓自己喝下更多的水。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張臉出現在她面前。


    她從來沒有像這個時候,那麼高興地看到這張臉。


    一雙大手牢牢地抓住她,緊得好像快要將她捏碎,她被使勁向上一拉,扯出了水面。


    “謝木宛。”陳子湛拚命地拍打著她的後背,強迫她將水吐出來。


    她從最初的一陣混亂和害怕之中清醒過來,抬起頭看著這個一臉焦慮的男人,一串串的水珠沾著月色從他的臉上滾下來,竟然有著說不出的魅惑。


    “對不起,我太任性了。”謝木宛別過臉去低聲地道歉,竟然有些不敢看他。


    “沒事就好。”她被他突然一把攬了過去,緊緊地擁在懷里,他低啞的嗓音徘徊在她耳邊,“你沒事就好,真的,沒事就好。”


    听見他的心跳像春雷一樣響,她的心也不知不覺地紊亂了拍子,卜通卜通的,越跳越快。


    這個人原來是真的心中有她。


    謝木宛收起了心上的刺,緩緩地靠在他的身上。這個懷抱真的好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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