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心騙徒 第六章
外面忽然傳來嘈雜聲,只見平兒推門而入,驚慌大叫︰“小姐、小姐,老爺出事了!”
凌美萱一驚,忙問︰“出什麼事了?快說!”
平兒一臉倉皇,“我也不清楚,只是老爺剛剛領了一幫人到面店去了,氣勢洶洶的把面店包圍起來,正與面店老板爭執呢。”
凌美萱疑問︰“面店與咱們沒什麼來往啊,怎麼和他們鬧起來了?”
平兒緊張地說︰“要不,小姐妳去看看吧,要真打起來就不好了。”
凌美萱點頭,“陳公子,家中有些事得處理,招呼不周了。”
陳嵩靈機一動,“如果凌姑娘不嫌棄,我願隨妳前往調解。”
凌美萱先是一愣,遂笑道︰“好,陳公子機智過人,那就麻煩你了。”
接著,四人一起走出凌府,繞過幾道彎,只見“新得面店”大門前圍滿人群,有面店工人,有魚店工人,更多的是看熱鬧的路人。
新得面店是本地最大的面店,雖然比不是凌家的魚店、王家的米店,但其勢力也不可低估。
只見凌平章正臉紅脖子粗的與面店老板邱克華理論,邱克華臉色黃瘦,下巴上長著一顆大黑痣,痣上頭還長著一綹子黑毛,十足的市儈貌。
面店的門口堆滿密密麻麻的笆斗。
笆斗是農家人常用的一種裝糧食的工具,它是用粗壯的柳條所編制的,編好的笆斗越大也越笨重,能裝兩三百斤稻米。
凌平章破口大罵︰“你們還講不講道理!上個月找本店借了一百個笆斗,說馬上就還的,怎麼今天卻說沒借!簡直是豈有此理!”
邱克華眉毛一揚,“放屁!這笆斗明明是我的,不信你看,這上面還有我做的記號。”
只見邱克華翻過笆斗,上面果然有個“邱”字,而且看樣子不是新寫的,眾人連看了數十個笆斗,都是如此。
凌平章頓時有如鋸嘴的葫蘆,有苦說不出。
“爹。”凌美萱叫了一聲,跑過去,挽住爹的手,“對付這種無賴,不如報官吧!”
邱克華好笑,“唷,這不是貌美如花的凌家大小姐嗎?呵呵,好啊,你們就去報官吧,凡事都要講證據,別想誣賴我!”
面店的長工一個個幸災樂禍,大笑不止。
凌平章覺得受辱,心中卻又泛起一種無奈感,他是真的找不出證據啊!
忽然听見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看來這件事有些棘手呢,我來判判。”
眾人放眼看去,只見陳嵩從人群中走出來。
凌美萱喜道︰“公子,你有辦法嗎?”
陳嵩微微一笑,“其實這事很好解決。”
眾人一听,紛紛詫異地看著他。
“一切的矛盾和糾紛都源自這笆斗。小三子,來,給我打笆斗!”
“打笆斗?”
眾人和兩個老板面面相覦,忖道︰這年輕人是瘋子還是傻子,干嘛打笆斗啊?
小三子也有些詫異,不敢下手。
邱克華哈哈大笑,“凌老板,你女兒怎麼找來一個裝瘋賣傻的幫手啊?叫他回去睡大頭覺吧!”
凌美萱心里憋氣︰心想陳嵩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就說︰“陳公子,我相信你!”
凌平章心一橫,“是,陳公子不必顧忌他人,盡避去做!”
小三子點點頭,翻過十個笆斗,底朝上,用一根棍子打了起來,東打一下,西打一下,約打了一刻鐘。
陳嵩把手一按笆斗,“停,下面該打的是邱老板了。”
邱克華眼楮一瞪,叫囂道︰“什麼!你打壞了我的笆斗,還要打人,你眼中有沒有王法啊?”
陳嵩嗤哼一聲,“你自己看看吧,剛打的時候,落下的是小麥麩,可是後來出來的就是魚鱗了,這難道不能說明笆斗本來是魚店的嗎?笆斗上的字是怎麼一回事?你做了什麼手腳?”
邱克華一听,頓時雙腳發軟,心知抵賴不過,道︰“不錯,笆斗是我借的,字是後來寫上去的,還用砂子磨了磨,所以看起來比較舊。”
陳嵩神色一凜,“看來,笆斗是沒有罪過的,而你卻貪心昧財,讓笆斗代你受過,毫無道理,難道你不該再挨上二十大板嗎?”
邱克華像斗敗的公雞一樣,垂著腦袋,“算了算了,你們把笆斗拿回去吧,我認錯了。”再沒臉留在門外,忙躲到店里去。
魚店的長工一個個興高采烈的撿起笆斗扛回去了。
凌平章則豎起大拇指笑道︰“陳公子足智多謀,活賽諸葛亮啊!”
凌美萱臉上出現美麗的笑靨,直勾勾地看著陳嵩,眉梢與眼角淨是風情萬種。
得到美人垂青,陳嵩一時竟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一模臉蛋,好燙呢!
忽然,一名魚店工人嘆息一聲。
凌平章疑問︰“怎麼了?笆斗不是都討回來了嗎?”
魚店工人模模後腦勺,“老爺有所不知,其實這些笆斗都不是我們的。”
凌平章這一驚可不小,訝道︰“不是我們的,那是誰的?”
魚店工人苦惱地道︰“其實,是因為一個月前,我們捕了好多魚,可是沒東西裝,便私下做主,找米店的王寶貴王老板借了一百個笆斗,可是事情過去之後就忘了還,面店的工人見笆斗閑擱著,就跟我們借,才會惹出今天的事。”
凌平章一听,立時傻眼,這可是舊愁剛滅,新愁又生。
說曹操,曹操就來。
只見米店老板王寶貴,風塵僕僕的帶著幾名家丁跋過來。
凌平章素來跟王寶貴沒有交情,這時打壞他的笆斗,這面子上可怎麼過得去?
王寶貴正是來找凌平章討笆斗的,一見到凌平章,就迎上來,叫道︰“凌老板,該還笆斗了吧。”
凌平章連忙陪笑,“是,是,笆斗都在這里呢。”
王寶貴逐一審視著他的笆斗,突然瞪圓牛眼,口氣不悅地說︰“怎麼打爛了十個?”
凌平章擦了擦額上的汗水,“這個……因為曾借給了面店,還與他們發生了一點爭執,所以打爛了。不過,我一定賠給你全新的笆斗,請你放心。”
王寶貴搖手,“這不是賠不賠的問題,你我都是生意人,做生意要講信譽啊。我好意借給你們,你們逾期不還,反而借給他人,最後還弄壞了。這個理,你該怎麼說?”
凌平章堆起笑臉,“那是、那是……我一定重責長工,下不為例。”
王寶貴一翻白眼,“還有下次嗎?”眼角一瞄,竟發現陳嵩也在這里!
王寶貴這一驚可不小,在陳嵩面前顯得市儈總是不好,但又不能與他相認。
陳嵩呵呵一笑,走過來,對王寶貴使了個眼色,“王老板,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自然要同甘共苦,不能鉤心斗角,你說是不是?”
王寶貴心里會意,知道陳嵩是什麼意思,借著凌府的老爺、小姐在場,好讓他顯示一下威風。
王寶貴一模胡須,“咦?公子說的還真是個理呢!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好吧,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
沒想到,陳嵩這麼快就打發了出了名的吃人不吐骨頭的城北首富王寶貴,在場的所有人都以為自己是在作夢。
陳嵩稱贊,“一片世情天地間,白也是眼,青也是眼。王老板不計小怨,真是值得小輩好好學習呀!”
王寶貴笑道︰“過獎、過獎!來呀,把笆斗都抬回去吧。凌老板,以後有空到我那里坐坐吧,多多交流,自然就熟絡了。”
凌平章微笑作揖,“一定,一定。”一臉春色,心中對于陳嵩這位才子,自然是更加滿意。
今晚的凌府廳堂內,擺了一大桌筵席答謝陳嵩,只看桌上花花綠綠,有龜蛇大補湯、三色沙蟲、瓊州椰子盅、黎家炸鹿肉……還未品嘗,這胃口就先上來了。
見眾人皆入座,凌平章喊道︰“平兒,去拿壺酒來。”
平兒應聲而去,不到一刻鐘,提來一壺酒。
凌平章一看,連連擺手,“不是這壺,我要妳去酒窖,開一壇貼了紅封條的。”
陳嵩道︰“凌老爺不必客氣,這壺就可以了。”
凌平章一臉笑意,“待客怎能隨便呢?一定要拿老酒來,平兒快去。”
平兒于是走到酒窖,果然瞧見角落擺了三壇老酒,她取下封條,盛滿一壺,提到飯廳。
凌平章揭開壺蓋,嗅了嗅,爽朗一笑,“正是這一壇。陳公子,這可是釀了三年的老酒啊!”
陳嵩笑道︰“您太破費了。”
平兒將錫壺拿去溫了溫,端出來,倒在碗里。
陳嵩看那酒,碧綠沉沉,晶瑩剔透,果然是好酒。
陳嵩雖不愛喝酒,卻禁不住嘗了一口,又香又甜,醇厚極了,味道遠勝過許多名酒。
凌平章笑問︰“怎麼樣?”
陳嵩微微一笑,“凌老板果然是藏酒高人,此乃上好的美酒佳釀!”
凌平章忽然來了興致,“看來我們甚是投契,這也是緣分。來,干一杯!”
“應該干一杯!不過,得按我們家鄉的規矩喝。”
“家鄉的規矩?”凌平章好奇。
“其實很簡單,男人喝滿碗,女人喝半碗,人人皆有份。”說罷,他瞄了瞄凌美萱。
凌美萱思忖,好個狡猾的狐狸,連我也不放過!她連忙叫道︰“這不公平,女兒家哪會喝酒啊!”
陳嵩哈哈大笑,“我知道啊,所以只要妳喝半碗。”
平兒也嚷嚷︰“不行、不行!男人和女人在生理上不一樣,女人天生就是沒有男人力氣大,所以男人得讓著女人。”
凌平章笑道︰“小丫頭別替小姐說話了。美萱啊,今天咱家能月兌難,全靠陳公子,妳現在可不能當狗熊啊,就按他的規矩做吧。”
凌美萱努努嘴,端起半碗酒,一飲而盡。
陳嵩見狀,二話不說,端起滿滿的一碗酒,跟著飲下。
所有人都鼓起掌,紛紛向陳嵩敬酒。
陳嵩似乎酒量不錯,連喝七八碗,依然面不改色。
凌美萱暗忖︰人們都說喝酒能反映一個人的性格,看來陳嵩是個豪爽的男人!
廳內燈火輝煌,觥籌交錯,十分熱鬧。
陳嵩因為多喝了幾杯酒,腦袋也有些不大清醒。
眾人依然輪著敬他酒,陳嵩搖手婉拒,“哎呀,頭有些昏,該歇歇了。”
平兒激他,“怎麼,不敢喝了?”
“喝就喝!寧醉石榴裙下,不上天子樓船!”陳嵩的臉雖不紅,眼卻紅了,他可不能讓這小小婢女給瞧扁。
凌美萱白了平兒一眼,示意她不要再勸酒;平兒吐了吐舌頭,退到一邊。
凌美萱有點擔心地問︰“公子,你還撐得住嗎?”
“不要緊的,放心吧,我撐得住。”陳嵩連說話都有點不知所以然,端起碗來當當當地連踫六下,一飲而盡,滴酒不剩,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凌美萱勸道︰“吃菜,吃菜,陳公子,別只顧喝酒,菜都涼了。”
凌平章見女兒這麼護著陳嵩,心中甭提多高興了,看來女婿這次是有著落了。
此時陳嵩幾碗老酒下肚,早就飽了,哪里還吃得下菜?
凌美萱見陳嵩喝了這麼多酒還不醉,心中有點害怕。
其實,這種老酒的特點,是好下口,發作慢,後勁大。
餅了一會兒,陳嵩越來越感到月復中有股熱氣直襲頭頂,頓時臉熱心跳,暈暈沉沉。
這下,他實在說不出話,除了沉默,便不知道該做什麼。好像看到許多奴僕在廳堂內、走道上、酒席間奔忙著,跑進跑出的。
他的頭上直冒熱氣,背上浸染著汗水,氣喘吁吁,大腦漸漸變得空白,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凌美萱嘆了一聲,“陳公子,你終于醉了。”
忽然,一名侍衛捧著一個紙匣進來,“老爺,這是陸川幫陸公子送給小姐的禮物。”
凌平章皺起眉,“這陸公子也真是一個勤快人,三天兩頭的送禮,難道不累嗎?”打開匣子一看,里面竟是一根千年人參。
凌美萱瞄了一眼,淡淡的說︰“扔了它吧。”
凌平章口氣持平地道︰“先拿到庫房去收著,以後再說。”他轉而望向女兒,“這陸公子的爹是知府大人,我們得罪不起啊!”
凌美萱蛾眉輕顰,“我知道他的後台很硬,可是難道我連拒絕收禮也不行嗎?”
“女兒啊,我知道妳的心思,但要擺月兌這陸公子的糾纏,妳的動作一定要快!等到他上門提親,就于事無補了。”
不知過了多久,陳嵩漸漸清醒過來,吃驚的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床鋪很軟柔,透出一股清香味。
陳嵩豁然明白,原來自己不勝酒力,猛飲之下便醉了,這里仍然是凌府。
陳嵩推開窗戶,天氣很晴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感到極大的放松和滿足,挺起胸膛,抬頭望著天,頓時整個心房被秋色所渲染,變得十分的幽遠和空曠。
他這時午夜夢醒,便一點睡意也沒有,干脆推開門,默默地踏著有些清冷的星光和路面。
一陣寒風,使得他猝然打了一個寒顫,但見萬里無雲,一輪明月高懸中天,灑下一片片銀色光華,將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渲染得十分朦朧,星星高掛在天際,閃閃爍爍,極為誘人;池水蕩漾出迷霧般的波紋,聳立在池中的假山在水月的相映之下,更顯出一種靜態的美感,惹人流連忘返。
不知不覺中,陳嵩已走進凌美萱的小院,一進院子里,一片芬芳花香撲面而來,閣樓內燈火未滅,使他看見種植在花圃里的鮮艷蓓蕾。
陳嵩暗忖︰咦?這麼晚了,怎麼凌小姐還沒睡呀?他不由得走向閣樓,忽然听到有人在說話,正是凌平章與凌美萱的聲音。
窗戶正開著,只見凌美萱垂著頭,只顧扳弄著指甲,又不說話了。
凌平章在屋內走來走去,急嚷︰“我的好女兒啊,妳到底是存什麼心思,倒是跟爹說說啊!”
凌美萱霍地抬起頭,正與窗外的陳嵩雙眼對個正著,叫了一聲︰“陳公子,你……”
陳嵩的臉一下子憋紅,“不,我不是有意的……”
凌平章扭頭一看定陳嵩,大喜道︰“陳公子,不必拘禮,你來得正好,快進來坐!”
陳嵩進屋之後,凌美萱只與陳嵩打了一個招呼,便不再說話,人的真感情哪能那麼容易就表現出來。
陳嵩問︰“你們怎麼還沒睡呀?”
凌平章嘆道︰“唉,都不是為了我這寶貝女兒!我說陳公子啊,你覺得美萱怎麼樣?”
一听這話,凌美萱整個小臉紅得像個烙餅似的,像做了虧心事一般偷瞄著陳嵩。
陳嵩笑得迷人,“凌姑娘知達禮,美麗非凡,我很欣賞。”
凌平章大喜,趕緊問下去︰“那麼,你告訴我,你喜歡她嗎?”
“這個……”陳嵩一時睜大眼楮,驀地飛紅了臉。
凌平章催促道︰“公子不必拘束,請照實說吧。”
陳嵩只覺得一種從未有過的奇異感覺涌上心頭,抱手作揖,“說老實話,凌姑娘太過優秀,只怕陳某高攀不上。”
凌平章拍手笑道︰“這麼說,就是喜歡她了!”
陳嵩傻傻的點點頭。
凌美萱看在眼里,像吃了一顆草莓,又酸又甜。
凌平章笑開了,“我的乖女兒呀,妳先前還說什麼不知道陳公子的心意,現在妳知道了,該滿意了吧?”
“爹,你在亂說什麼呀!”凌美萱輕輕搥著爹的後背,輕嗔薄怒,卻又夾著三分歡喜,十分惹人憐愛。
凌平章突然打開桌上的一只桐木盒,頓時霞光四射,只見如意鑽花橫躺在盒底。
這寶貝就是一塊翡翠如意,上面嵌上七顆鑽石,閃閃發亮,如同星辰,簡直快把人的魂魄都勾走。
陳嵩日日夜夜、嘔心瀝血討凌美萱的歡心,就是為了竊取這個寶貝,這時乍然相見,心理準備不足,呆了好半晌,才喘上一口氣。
凌平章拿起如意鑽花,嘆氣,“皇上將這如意鑽花欽賜給先祖,一代傳一代,如今女兒要出嫁了,這也該做嫁妝了。”
凌美萱叫道︰“爹,我……”
凌平章擺擺手,寬慰一笑,“不用多說了,我先出去,你們慢慢談吧。”
如今,如意鑽花唾手可得,可是,竊取它之後,凌美萱怎麼辦?
陳嵩的內心頓時形成“炎熱”與“酷寒”兩種鮮明強烈的對比沖突,他的表情也就顯得頗為激動。
凌美萱還以為他是因為高興才激動,“陳公子,我爹就是喜歡亂點鴛鴦譜。”說罷,幽幽的垂下頭,好像正在控制著呼之欲出的感情。
陳嵩的內心很明白,她是喜歡自己的,對于這樣的好女孩,自己能忍心騙她,令她受到傷害嗎?
陳嵩伸出手,輕托她的香腮,與她四目相對。
她美得清麗、高貴,美得不帶一絲人間煙火,就像一朵獨自綻放的幽蘭,不染縴塵。
此時,陳嵩的心已被她牢牢束縛住,做出人生中最重要的決定︰將如意鑽花細心的插在凌美萱的發髻上。
陳嵩笑道︰“果然是寶物,很好看。”
凌美萱幽幽地說︰“那麼,和我比起來呢?”
陳嵩不假思索地回答︰“當然是妳好看啦!”
“听你說的話,感覺好假。”凌美萱舌忝舌忝雙唇,含情脈脈地看著他,漾出一抹甜蜜笑容後轉身離開。
“真的,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陳嵩連忙拉住她,將她摟在懷中,“妳爹真是一個小偷。”
凌美萱輕搥著他的胸膛,嬌嗔︰“我爹怎麼會是小偷,你瞎說!”
陳嵩迷人一笑,“那他怎麼能把燦爛的星星偷來放在妳的雙眸中呢?”
在他娓娓動听的言詞下,凌美萱的心底竟然產生一種無以名狀的喜悅,幾乎以為自己已等到真命天子。眼前的男子,無論長相、氣質、談吐都無不接近她刁蠻無理的要求。
“讓我替妳算命吧,算算咱們的將來。”
“想不到你還會算命?”
“當然會啊。告訴我,妳的屬相?”
“我屬馬。”
“嗯,屬馬的……”陳嵩撫著下巴,“馬是很有靈性的動物,但它天生膽小,因此馬是站立睡覺的,遇有危急立即逃跑,頗具危機意識。薛仁貴東征,出發時忘了帶走寶劍,馬不走,跳起來大喊︰『嘛!嘛!』表示有事,其道理在此。”
凌美萱噗哧笑道︰“你在說些什麼呀,這也叫算命嗎?”
陳嵩打她的小手,“听我說完!五行來說,馬屬火,五常來說,火屬禮。因此,屬馬的女人,性情開朗,浪漫熱情,善于詞令,且有爽朗樂天的人生觀。自由奔放,交游廣闊,與他人相處融洽,喜愛照顧別人。”
凌美萱噘起小嘴,“說得這麼好,嘴巴像蜜似的,該我來算你了,你屬什麼?”
“我長妳兩歲,屬龍。”
“屬龍啊,這可不一樣!”凌美萱苦思了一下,道︰“龍象征皇帝,高高在上,人人都要听他的旨意,但是龍欠耳朵,屬龍的人很主觀,什麼事都以自己的判斷為依據,雖然別人給他的意見時,他的態度是唯唯諾諾,但最後都依自己的主見行事,所以屬龍的人有耳也等于無耳,故造字時依龍的個性在龍下加耳還是听不見就是『聾』,道理在此。”
陳嵩听得撫著肚子大笑,“妳可真會拐彎損我!”
“人家常說忠言逆耳嘛,屬龍者象征權勢,天之驕子得天獨厚,他的智慧過人,膽識夠,才氣足,神氣活現。但才華出眾不免自負,自大驕傲。”
陳嵩鼓著嘴,“把我說得這麼差,看來屬龍的可配不上屬馬的了。”
凌美萱純真一笑,“屬龍的正好配屬馬的,這就叫優劣互補嘛,你……願意做我的相公嗎?”深情凝視他。
陳嵩听得一愣,遂道︰“不願意。”
凌美萱掄起粉拳,嗔怒一聲︰“什麼,你敢再說一遍!”
陳嵩輕拍她的手背,笑道︰“我答應妳。”
“你就會欺負我……”凌美萱嘟起嘴。
陳嵩輕撫著她的秀發,在她耳邊細語︰“傻丫頭,妳現在滿意了吧?”
凌美萱突然幽幽一嘆,“我害怕。”
陳嵩疑問︰“我是愛妳的,妳還害怕什麼?”
凌美萱將中指輕觸芳唇,來回摩挲,“我怕你會出意外,天有不測風雲,萬一哪一天,你……”
“妳真是杞人憂天。”陳嵩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使她感覺自己眼中再沒有其他女人存在,“相信我,我會讓妳成為世界上第二幸福的人!”
凌美萱訝道︰“為什麼不是第一呢?”兩人的膝頭不時相觸。
陳嵩不禁莞爾,“有了妳,我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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