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俠偷腥  第三章
作者:了草
    又是一個陽光燦爛的好日子。吃過午飯,月如西抱著一身干淨的衣服,找到了正在研究草藥的叢覺。她坐到他身邊,微笑的看著他。


    他的銀發束了起來,讓他看起來更為精神。


    他真是一個漂亮的男人,怎麼看都不會厭。


    “找我有事?”不習慣她在他身邊的感覺,他放下手上的活兒,起身問她。


    “我想洗個澡。”


    洗澡?他皺眉。“這跟我有什麼關系?”他不認為自己有幫她洗澡的義務。


    “哦,這個啊——”她把衣服塞到他懷里,拔下發簪,把頭發放了下來,“我知道附近有一條河,河水很干淨,我想去那兒洗一子。你也知道的,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很容易發生意外的,我需要你的保護。”


    “在這里,不會有人打擾你淨身。”


    “那——如果我不小心溺水了怎麼辦?”


    他冷嗤一聲,“我不需要對你的生命安全負責。”


    “是嗎?”用梳子輕輕地梳理著自己的發,月如西漫不經心地說︰“你是不是不敢看女孩子洗澡?你會害羞臉紅是不是?”


    “你——”


    “好啦,不要多想了,快走吧!”


    不管他願不願意,她拉過他的手,趁他呆愣的當兒,拉著他就跑。


    月如西知道自己在他的身旁對他不是沒有影響的,至少,他現在發呆的次數比以前多了許多,也讓她有機可乘。


    只要能拉住叢覺的手,她就不怕他逃月兌,他會慢慢習慣她的存在。人是有感情的動物,他是人,所以,他也是有感情的。她不怕他的冷言冷語,不怕他的威脅抗拒,因為一旦她決定做的事情,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


    不一會兒,他與她站在岸邊。


    “我要寬衣了。”她的話里帶著俏皮。


    叢覺將她的衣物丟下,轉身離開,在附近找了棵大樹坐下。不清楚自己為什麼無法拒絕她的要求,他也不想為自己的行為尋找理由,既然已經這樣做了,那麼就把它做完,半途而廢他是不願的。


    手上,還余留著她的氣息,她總是先使他撤掉內心防線,然後乘他不備,出其不意地接近他、踫觸他,他防不勝防。


    看著她月兌去衣物走入水中,他的心里平靜無波,他單純地看著她、守著她。


    她確實很美,她的美,透著艷麗。他不會形容,只能說看到她,他想起了牡丹花。至于這朵牡丹能不能讓他心動,那就另當別論了。


    綁架她的時候沒有想太多,現在想來,留一個女人在身邊是很麻煩的事情。他沒有娶妻的打算,他不認為會有女人忍受得了他的身分、他的無情。


    她說她要嫁他,他沒放在心上。時機到的時候,他會送她離開,他們是不可能走在一起的。


    現在他所想的,是解去叢生身上的毒。為了配制解藥,他已經努力了三年,就快成功了。只要解去叢生的毒,他們就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霧谷,這個地方畢竟不適合他們。


    “你又在想著離開了。”


    耳際毫無預警地傳來軒轅薦一的聲音,叢覺微怔,隨即便明白了他是用傳音之術同他說話。“我早晚會離開,這點你應該明白。”


    “霧谷不好嗎?”很輕柔的聲音,微風一般。


    叢覺的回答是冷的︰“不適合人住。”


    “你這樣說話,難道不怕我傷心?”


    “你的心是積澱千年的冰雪,沒有人有能耐影響你的心緒。”


    對方有一陣短暫的沉默,似乎在思考什麼,而很快,他若有似無地傳來了一句︰“你並不了解我。”


    “沒人了解得了你。”同他說話,叢覺總會覺得疲憊,“你根本不想讓任何人窺測你的內心,你把自己鎖住了。”


    “那麼,我是無可救藥了嗎?”


    “我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


    樹葉沙沙作響,沒有了對方的聲音,空氣中只余留風的氣息。叢覺知道他不會再開口了,“神出鬼沒”這四個字用來形容他很合適。


    目光望向遠處——月如西呢?什麼時候洗好走人了?


    月下一高一低兩個身影。


    “這麼晚把我叫出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透過清冷的月光,叢生看清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這女人,八成又想干什麼不好的事了。


    “月色很美。”月如西仰頭望月,答非所問,“從小我就喜歡月兒,它讓我的心平靜,每當我有什麼快樂的事情或不快樂的事情,我都會告訴它,它知道我所有的心事。”


    “無聊!”朝天翻了個大白眼,叢生呵欠連連,“我對月亮一點興趣也沒有,你別那麼想不開和我討論月亮。”


    月如西用憐憫的目光看著他,拍拍他的腦袋。“果然還只是一個小孩子,一點也不懂得什麼叫情調。”


    “得了!”他跳開一大步,不服地抗議︰“你拉叢覺那小子出來試試,他也一定會說無聊的。”


    “你這麼了解他?”她眯起了眼,美艷的臉蛋湊到了他的面前。


    “那當然!我好歹也認識了他五年,我好歹也是他的小叔,我好歹——”


    “停!”她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臉上的笑意深了,“不要再好歹了,我要听的可不是你的吹噓,我想知道他的事情,你把你所知道的關于他的事情全部都告訴我吧。”說完,她放開了手。


    “你叫我出來就是這個目的?”叢生的臉一下子陰了。


    月如西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反問他︰“你說你了解他不是吹的吧?”


    “你以為我是什麼人!”叢生惱了。


    “那麼,就用實際行動來表明你自己是什麼人吧。”她拉他一同坐下,“首先就從他的祖宗八代開始說吧,對了,你家是做什麼營生的?”


    于是,叢生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吹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原來是這樣的啊!”她恍然大悟。


    “本來就是這樣。”好困哦,他的眼皮都快蓋下來了。


    “很精采嘛!”


    “笨蛋,是痛苦。”含含糊糊地說著,他支撐不住地趴到了她的腿上。


    可是她好像還毫無睡意的樣子。“叢生,你知道我為什麼叫月如西嗎?”


    “因為你喜歡月——呼——”是本能促使他開口,天可憐見,他真的困死了,“別、別吵我睡……”細若蚊鳴的聲音。


    “其實,我不叫月如西的,爹娘給我取的名字是若語,凌若語。可是我一點也不喜歡自己的身分,不喜歡爹娘給予我的一切。姐姐的人生是爹娘一手安排的,我不希望像姐姐那樣,我的人生應該由我自己來安排,所以我不是凌若語,我是月如西。”輕輕地拍打著叢生的背,她哄著他入睡。知道他沒有听到她說的話,但那又何妨呢,她只是想傾訴罷了,有些話說出來就好。


    夜已深。


    “還不睡?”叢覺走到了她的面前,這麼晚了,他也沒睡著。“再過半個時辰,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刻,你想在這兒坐一夜?”


    “啊,不是。”她也有些困了,“我是在等你,是你太遲出現,讓我沒辦法回房睡覺的。”慵懶的語調,听不出她是真困還是假困。


    “等我?”他有些意外。


    “是啊,等你來把這個小表抱走。”月如西指指趴在她腿上呼呼大睡的叢生,“你不會以為我抱得動他吧?”


    “你知道我會現身?”


    “我們在這邊高談闊論,听力高強的你,能睡著那可是件怪事。”她一副“你別把我當傻子”的樣子,笑得很有自信,“而且,我也知道,你是舍不得把我們丟在這邊的。”


    他俯身,抱起了熟睡的叢生轉身便走,不去管她。也許是被她說中心事,惱了。月如西也不再多留,拍拍起身跟著他進屋子,看著他把叢生小心地放到床上,並為他蓋好被子。


    叢覺是一個細心而溫柔的男人。她想著。


    “還待在這兒干什麼?”回頭見她待在原地沒有離開,他皺眉問道。


    “就想看看你。”她淡笑。


    “去睡覺。”三個字,表示了他的不耐。


    “你抱一下我,好不好?”


    他的眉皺得更緊了。


    “你可以抱叢生,為什麼不願意抱我呢?我不比他重多少,也不比他丑,你為什麼就對我不屑一顧?我只是希望你抱我一下,你抱我一下,我就走。”


    “別鬧了!”叢覺益發不耐煩,有了怒意,“不要得寸進尺,我對你沒有興趣。”


    沒有興趣嗎?她斂去了笑意,默然地低下頭,不說話也不離去,只是定定地站著。她是存心與他杠上了。


    “你是要我打昏你嗎?”


    “也好。”她靜靜的,“至少,你打昏了我,就不得不抱我回房。”


    懊死的!他為她荒謬的想法氣結。這女人非要惹他嗎?


    她垂眸,不動。


    像是過了許久,她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量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那熟稔的氣息讓她再一次展開了笑容。呵,他終究還是退讓了啊!不是得勝的喜悅,而是由衷的高興,畢竟他主動抱了她。


    “這樣可以了嗎?”他冷冷地問。


    “謝謝你,覺。”輕輕地說完,月如西輕輕地推開他,離去了。


    她很滿足。


    “叢氏布行,江南巨富。”托著腮,挑著燈心,月如西喃喃自語,“有錢人就是這麼荒婬無道的嗎?”她沒有想到叢覺、叢生家那麼有錢。哦,不!那不再是他們的家了,那只是一個曾經束縛過他們的地獄。


    算起來,叢覺是叢家的長孫,將來是要繼承叢家的一切財富的,可是他卻成了殺手,僅僅是因為他天生的銀發。銀發不美嗎?她愛那銀澤,但刻板無情的叢家長者卻把他當成怪物,鎖進了一個荒涼的院落,在那里,他孤獨地過了十年,十年非人的待遇。


    “真可笑,只為那發色,他便失去繼承的資格,也被剝奪了光明正大做人的權利。”她為他不平,為他心痛。


    後來,他終于逃出那個人間地獄,他怎麼逃出的沒人知道,也沒人在意。對那個家而言,他的失蹤是一種解月兌吧,沒有人找過他,所有的人都認為他死了。而他當然沒死,並且在十年以後成了令惡人聞風喪膽的殺手——鬼劍叢覺。十年中,他在哪里、過的是怎樣的生活,她想知道,卻也清楚,除非問他本人,否則她不可能得到答案。


    離家十年,叢覺回到了叢家,他只是想看看那個家成了什麼樣子,結果他只感覺更加失望。


    沒有人知道他回來,除了一個七歲的男孩,一個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奄奄一息的小男孩。


    知道那孩子的身分以後,叢覺悲哀地笑了,這個孩子居然和他流著相同的血,這個孩子居然還是他的長輩!他父親的父親,一條腿已經踏進棺材的老頭,玷污了一個丫鬟,生下了這個孩子。在叢家,這個孩子沒有任何的地位,被人像豬狗一樣的作踐。


    沒有人承認他的血脈,他根本冠不上“叢”這個姓。


    是叢覺救走了他,並且給他取了名字︰叢生。


    是重生嗎?月如西淡淡地笑著。


    從那以後,叢覺再也沒有回過那個家,他帶著叢生到了霧谷,然後——便是他們與那個叫軒轅薦一的男人之間的事了。


    她又撥動了一下燈心,然後靜靜地看著那跳躍的小小火焰。


    “軒轅薦一,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男人?”


    總覺得他是她與叢覺之間最大的結。


    “你起得真早啊!”揉著惺忪睡眼,叢生走到屋外,看到正在搗藥的叢覺。


    “是你起得遲了。”叢覺沒有回頭看他,只淡淡說了句。


    “哦,是嗎?”叢生歪著腦袋想了想,頭腦才清晰起來,“對了,昨天和如西聊天聊到很晚!我想,她還沒起床吧,她比我還睡得晚呢!”


    “喂,小孩子不能亂說話哦!”她冒出來賞給他一個爆栗。


    痛!他抱頭,忿忿地望向敲了他一下的女人,“干嘛這麼用力呀?你真不像女人!”


    月如西挑高眉,似笑非笑地討教道︰“那你說說,女人應該是怎麼樣子的?”十來歲的小表也懂女人了嗎?


    “起碼應該是溫柔賢淑的。”叢生咕噥著。


    “是這樣嗎?”她笑彎了眉,“好吧,我會記住的,等我嫁給覺以後,我一定努力做個賢妻良母。”


    “不嫁就不做啊?”哪有這樣的!


    “你說對了,聰明的小孩。”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瓜子,她說道︰“去廚房幫由的忙吧。”


    “啊?”


    她“唔”了一聲,托住自己的下巴。“我讓它生火煮飯,它看起來很認真的樣子,就是手腳笨了點。”


    “你讓由生火?”太過分了吧!叢生瞪她。


    “對啊,你快去看看吧。”


    來不及責怪她,叢生匆匆地跑進廚房探望苦命的由去了。由啊由,你可千萬得撐住啊!他祈禱著。


    等他跑得沒了人影,月如西走到了叢覺的面前,彎下腰,雙手撐在腿上,很優閑地看著他。


    叢覺放下手上的活兒,站起身,面對她。“有什麼事嗎?”


    她搖搖頭。


    “沒事的話,就離我遠一點。”有她在身邊,他就做不好事情,她的眼神太過灼熱,會把他整個人都烤焦。現在,他不敢命令她去做什麼事情,怕殺魚事件再度上演,而讓她太優閑的結果就是她總在他面前晃悠。


    從做生意的角度來說,他這次做的絕對是虧本生意,不僅錢沒賺到,他還貼上了柴米油鹽。她什麼都不會,所有的事情都由他和叢生做,她依然過她的大小姐生活,什麼也不用擔心。不敢餓她,不敢凍她,就怕她一想不開賴上他。還有比她更逍遙的肉票嗎?教訓她?他當初的想法真是天真。


    “我沒事,可我就想和你這麼近!”


    “我要做事。”他習慣性地皺起了眉。


    “皺眉不好看。”月如西伸手想撫平,卻被他避開,她聳了聳肩,“你總是這樣,很討厭,卻也別扭得可愛。”


    他寧願她討厭他,那樣她就不會再來糾纏他。她的存在成了他最大的困擾,是他自作自受。


    “我有事情要做,你別再煩我了。”


    “我不吵你,就站在一邊看著你,如果你要我幫忙,我會毫不猶豫地幫你。”


    听起來,她說得合情合理,但他實在被她氣得無力,按下心中的怒火,他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在我做不了事!”


    “是這樣嗎?”她的臉上顯示出迷惘的神情,象征性地思考了一會兒,然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對我心懷不軌是不是?不要否認哦,我知道男人都是那樣的,除非你給我一個更好的理由。”


    “月如西,你不要逼我點你的穴道!”


    惱羞成怒了嗎?她輕哼了一聲,沒將他的威脅放在心上。“叫我如西,別總連名帶姓地叫我,一點也不親切。你叫我如西,我就馬上消失在你的面前。”


    又來了!他頭疼,她非得這樣嗎?煩!


    “你不叫我就待著不走,你點我的穴道也好,我就不走!”


    這樣的女人,著實是男人的天敵!


    叢覺拿她沒有辦法,只能照著她的要求去做。


    “如西!這樣可以了吧?”他氣悶。


    “以後也要這樣叫我。”


    他僵硬地點了點頭。


    “答應了,可不許反悔哦!”月如西笑得開懷,風似的一溜煙跑開了,獨留下心情極端惡劣的他。


    為什麼屈服的總是他?他懊惱萬分,卻無計可施。女人果真是天大的麻煩!現在他更加堅定了不娶她的決心。


    懊死的!自從她出現以後,他就經常性地開始胡思亂想,他平靜的生活就這樣被硬生生地打亂了。遇上她是錯,綁架她是再錯,留下她是錯上加錯!


    坐下來繼續搗藥,心思卻再無法平靜,被擾亂的生活再也無法回到從前,心中有著怨恨與懊悔,但不管如何,他已無法回頭。


    “真是一個可愛的男人,總是很凶地威脅人家,又總是很無奈地宣告投降。”獨自走在林間,月如西折下一根樹枝,任性地舞動著,帶著傻氣的笑。


    她愛逗他,愛看他生氣卻發不起火的樣子。


    百果林的果子落了一地,林子里飄滿了誘人的果香。


    “可惜,這麼好的果子卻是有毒的。”她輕嘆著,有些惋惜。


    陽光從樹間穿透,照向她的臉,她抬手擋住,往前走了兩步,放下手時,她意外地發現林子里多出一個人,一個白衣、美得虛幻、美得朦朧、美得不可思議的男人。他側著身子,站于一棵果樹下,他的白衣在風中飛揚,他的神情淡淡的,淡如雲煙。他緩緩地伸出右手,輕輕地摘下頭頂離他最近的果子,然後優雅地放到嘴邊,他微微啟唇——


    “慢著!”月如西大叫。


    他似是微微一怔,停下了動作,緩緩地轉過頭,微訝地看向阻止他的女人,沒有說一句話。他怔愣,許是沒有料到林中還有別人吧。


    “那果子是有毒的,不可以吃。”月如西跑到他的面前,一臉嚴肅地說道。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但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中毒。


    “有毒?”他的聲音悠悠的、輕輕的,他低頭看向手中的果子,目光中流露出一種不知名的復雜情緒。


    他自小便食此果,他以此果為生,而它是有毒的?


    他看向她,臉上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你是覺帶回來的女人?”


    覺?月如西輕蹙眉。他認識叢覺?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除她之外,在霧谷、在百果林只有三個人,而他出現在這里,那就表示——他是軒轅薦一!他是叢生口中提到的那個軒轅薦一。


    “月如西?”他不露痕跡地往前走了一步,凝視她。


    “軒轅薦一?”


    “為什麼要出現?”


    “嗄?”月如西不解。


    “為什麼要與我作對?”


    苞他作對?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她疑惑。


    “為什麼——要奪走他?”


    什麼呀?軒轅薦一竟是一個腦子不清楚的人嗎?她和他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為什麼他表現得好像她欠了他一債似的?真可惜了,長得這麼美,卻是個瘋子!月如西嘆息著,卻又不能忽視他眼中真切的感傷與哀愁,他在感傷什麼?又在哀愁什麼?他這樣子到底是為了誰?


    她不退縮,無畏地迎視他深沉如海的眼。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是我從來沒有奪走屬于你的任何東西,也沒有興趣和你作對,我只想活得自在,無拘無束的。我不知道你是為誰在傷心,你也不要把一切怪到我的頭上,我拒絕接受。”莫須有的罪名,她是不會承擔的。


    “陽光——”他嘆息。


    “什麼?”


    屬于陽光的女子呵!他微微地合上眼楮。


    叢覺,這就是你想要的嗎?你選擇了光明與燦爛,而舍棄了我?如果你想要的是那些,我也可以為你走出陰暗的角落,只是,我知道你不會希罕我為你付出的一切,我僅僅想留你在我身邊,我是那麼地——無法失去你。


    慢慢地,他離去,消失在叢林之中,空氣中依然帶有他孤傲憂傷的氣息,淡淡的,卻揮散不去。


    他就是軒轅薦一,一個莫名憂傷的美男子。


    這是月如西所能認識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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