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的第一支舞 第五章
“我遇到一個問題了。”
阮百泓急驚風似的沖進湛海藍的辦公室,臉上帶著又驕傲,又得意的笑容。
他完全無視于湛海藍正在電話中,直接將厚重的背包往桌上一甩。
湛海藍伸出食指,警告的朝他搖了搖,一邊對著話筒說︰“我知道了,謝謝你通知我,我會處理。”
“湛先生?湛海藍?你手下最火紅的攝影師有問題了!”他沖著他大吼,一臉不明白他怎麼有辦法對他視若無睹。
“等一下。”
“我不要等一下!還有誰會比我的事情更重要?”
他明知道他是個急驚風,是個連半下都不想等的人,居然還叫他等一下,他最討厭這三個字了!
“給我等一下!”他權威的丟下這五個字,表示沒有商量的余地。
阮百泓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出去,過了一會才又回來。
他舒服的坐在沙發里,蹺起了二郎腿,“好了,你說吧。”
湛海藍看他一臉得意的笑,怎麼都不像遇到問題的樣子。
他真是不明白,這個世界哪來那麼多夸張的人!
“我的問題就是……”他坐到他旁邊,“忘了跟你說,到時候胡青青找你發飆的時候,記得跟她說是我的主意。”
他已經先知會湛海青了,他當然很不爽,還發了一頓脾氣,不過他把湛海藍一抬出來,他就模模鼻子說算了。
這麼說來丁詮同意了?”
他早知道那個有藝術家脾氣的丁詮,要被同樣熱血的阮百泓說動是遲早的事。
只是沒想到他的效率竟這麼好。
“他當然同意啦!而且,他還想出一個絕妙的好點子,我跟你說呀,這款香水想不紅都難!”
他得意洋洋的說著,一副已經獲得空前大成功的驕傲模樣。
“那很好。不過我還是不明白,你的問題在哪?”
“問題就是。”他很認真,但一點都不苦惱的說︰“我找不到我的模特兒。”
湛海藍忍不住笑了出來。“我以為你已經拍好了。”
“沒錯,我是拍好了,不過我找不到那個模特兒。”
看湛海藍一臉不明白的樣子,他忍不住跳起來大叫,“你還不懂呀?噱頭、宣傳!這是個大好機會呀!”
好吧。”他決定換個簡單的方式來問,這些所謂的藝術家的邏輯遲早有一天會把他搞瘋的。“你的新模特兒是誰?是誰把胡青青擠掉了?”
“我不知道,重點就在這里,我不知道她是誰。”阮百泓把一份厚厚的企畫拿出來給他,“平面廣告一出去之後,全國的人都會幫我們尋找,這是我跟丁詮的點子,一定能引起轟動的。”
他接過來放到桌上,順便瞄了一眼夾在上面的紙條,上頭寫了四個字--發現?勾引
“我能從中間得到什麼好處?”
“知名度怎麼樣?”要是這個案子大成功,他一定會很驕傲的。
他笑著說︰“環球已經有了。”
“再多一點不會死啦!我跟你說,環球出資辦這個活動,對你絕對有好處的。”
他還是笑,低頭看看手表,奇怪司雪晨怎麼還沒殺到這里來?
謗據高經理的說法,她是氣炸了。
“貝爾麗要推出新產品的宣傳活動,為什麼要我環球出資?”
“海藍,你真笨,環球在你手上沒倒真是奇跡。當然是那個模特兒呀!我跟你說,她穩紅的,難道你不想在找到她之後,趕在其他人之前先簽下她嗎?”
“我已經想好了,這是兩家的聯合活動,賣香水,也賣新臉孔,呵呵,只有我這個天才才想得出來!”
看他這麼熱衷,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他拍拍他的肩膀道︰“百泓,那你的好處是?”
只憑著一股熱忱來做?他不大相信會有這種事。
他搔搔頭,呵呵笑說︰“我呀,我想幫她拍一本寫真集,如果她被你簽下來,那一定就跑不出我的手里了。”
湛海藍交迭著雙手,笑著說︰“好吧,你這個提案我接受。”
他雙眼發亮,大聲叫道︰“真的嗎?”
他用力抱住他,興奮的吼著,“我愛你!真的,海藍我愛死你了!”
“別愛得那麼早,我只是說提案接受,會不會通過我不知道。你把案子交給陳制作他們去評估,如果他們也覺得貝,那就去做吧。”
“陳制作?別開玩笑好不好,上次我才跟他吵架,他一定刁我的!”
他之前幫趙天王拍專輯內頁照時,其中有幾張很失敗,他叫他不要用,結果他居然拿去當封面,還做成海報大街小巷招搖!
擺明是要破壞他這個天才的水準,氣得他去跟他理論,兩個人大吵了一架。
“人家是專業人士,沒那麼小心眼的。”
湛海藍才說完,電話便響起,他接了之後笑了笑,掛掉後對他說︰
“好了,這件事的討論到此為止,我要走了。”
“我還沒講完耶!”他擺在他面前,“沒有什麼事比我更重要了。”
什麼阿貓、阿狗有事找都沒問題,不過得排在他阮某人後面。
“就是有。”他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頭,“把你的案子拿去給陳制作看吧。”
“下次你要再走後門,我就不通融了。”
“知道了。”他當然知道湛海藍是個非常守規矩的人,他不大喜歡這種越級的作事方法。
不過對阮百泓而言,有私交是件好事,私交能幫上公事,那更是大大的好事,他不明白干嘛不能拿來用?
司雪晨本來以為會遇到一些阻攔的,像環球這麼大的公司,不可能她說要見執行長,就能見到的。
沒想到,就這麼簡單。
癟台的接待小姐笑容可掬,帶她到華麗舒適的接待中心,送上果汁還非常親切的跟她說︰“小姐請稍等,執行長馬上下來。”
坐在柔軟的沙發里,她差點以為自己是在作夢了。
她端起柳橙汁,看著漂亮的造型吸管,輕輕的喝了幾口,心中的怒火雖然還在燒,但強度好像減弱了些。
喝著冰果汁、吹著冷氣,火氣是應該小一點啦。
“找我什麼事?”
湛海藍的聲音響起,她嚇了一跳,差點嗆到,連忙把玻璃杯放回去,站起來說︰“你、你嚇了我一跳。”
“抱歉。”他走進來,順手把門關上,“坐,不要站著。”
她听話的坐回去,隨即想到他的所作所為,又馬上跳了起來,“我不要坐!你為什麼要做那種事?”
司雪晨雖然生氣,但仍把音量控制得很好,她壓根就不想跟二少爺發火,可是他真的太過分了。
“我做了什麼事?”他舒服的坐著,指著對面的沙發說︰“坐吧,我不會跑掉的,妳罵得還不夠凶。”
“我不是因為怕你跑掉才站著的!”她氣呼呼的坐下,瞪著他說︰“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很傷人?”
“我以為妳想進絳色皇家舞團。”
那天在海邊時,他並不是沒看見她的淚水,她那郁郁寡歡的模樣,該死的讓他放不下。
他猜想,可能跟試舞有關,于是他利用管道去關心一下,知道了她是因為怯場失誤而被刷下來。
他覺得得替她做些什麼才行,于是他有了這個念頭,也真的做了。
“我是很想,但是不是用這種方法!你以為你在幫我嗎?不是,你在讓別人看不起我,你知不知道一個芭蕾舞者有多在乎自己的榮譽?”
再說,他根本就沒有幫她的必要,充其量,她也只不過是他家廚師的女兒而已。
“如果妳不能成為一名舞者,那也不用在乎榮譽了。”他看著她,冷冷的說︰“我以為為了達到夢想,應該是可以不擇手段的。”
弋不對,如果不是我自己努力圓的夢,那就一點意義都沒有了!為什麼夢想那麼美好?就是因為它難以達到。就是因為我會遇到困難、會遇到挫折,所以當我真的懷抱住我的夢想時,我才會更加感激所經過的一切!”
他看著她閃亮的雙眼,酡紅的雙頰,過了一會才說︰“妳真是天真。好吧,抱歉,我以為我在幫妳,看樣子妳並不這麼認為。”
她完全都沒變,跟他記憶中一樣單純美好。
“我不需要你幫我,你也沒有理由幫我。”司雪晨忿忿地說道,“我不用你的施舍!”
他笑了,“我沒有施舍妳,我說了,我以為我在幫妳。”
“我不需要你幫我!我可以自己做到的事,不要你插手。你知道你今天這麼做,除了讓我難堪之外,還傷害了別人嗎?”
“是我自己沒用,考不上,我本來就不夠資格進去!可是那個小姐不一樣,她有實力,也月兌穎而出了,可是因為你的『幫忙』,害她被刷下來,這樣公平嗎?”
“我看過妳跳舞,知道妳有多少能耐,所以我並不覺得這麼做有什麼不好,既然是舞團,要的就是最頂尖的舞者,我只是幫他們過濾而已。”
“我沒有那個資格!”司雪晨實在很不願意承認,但她知道,只有坦白才能讓湛海藍知道,他錯得有多離譜。
“我會怯場,我害怕別人的眼光,我沒辦法在有人的地方表演,我只要想到大家全看著我,我就會感到害怕、不能呼吸。我不是頂尖的舞者,我根本不能上舞台,他們不要我是對的!”
她連畢業公演跳舞群也會出錯,她從來就不敢奢望自己能夠成為舞台上熾熱的發光體。
她會幻想、她會期望,可是她知道,她做不到。
司雪晨含淚吼出這句話,立刻非常後悔的摀住自己的嘴,滿眼都是慌亂和懊惱。
“好了,別哭了。”
司雪晨覺得自己好丟臉,跑到這里來對著他的好意大發脾氣,然後又哭得一塌糊涂,她連忙往門口跑去。
湛海藍則是一把抓住她,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凝望著。
他忽然有種沖動,差點要伸手去撥開她頰邊的秀發,要她別再掉眼淚了。
他想,他是真的傷害了她的自尊和自信了。
或許他真的是太沖動了一點!
“海藍,秘說你在這!”隨著聲音響起,一個長相艷麗、穿著時髦的女人推門進來。
司雪晨嚇了一跳,連忙將他的手一甩,轉身沖了出去,差點撞到要進來的胡青青。
“唉喲!妳干什麼!”
“對不起!”她丟下一句抱歉,趕緊走人。
胡青青一臉不悅的瞪著她,隨即走到湛海藍身邊道︰“海藍,這是怎麼回事?你知道貝爾麗把我換掉的事嗎?”
她早上得到這個消息,先在家里發了一頓脾氣,接著立刻打電話將她的伴湛海青給罵了一頓,然後再來找他想辦法補救。
她也知道自己聲勢不如從前了,而唱片公司好像不打算跟她續約也讓她著急,好不容易爭取到這個機會,讓鎂光燈又重新回到她身上,怎麼可以讓一個不知哪冒出來的女人給搶走?
“妳的消息來源還真快。”
她撒嬌的挽著他的手,“人家廣告都拍了,大家都知道我要幫他們代言,現在換人我多沒面子呀!÷
“我想他們不會用妳不適任的理由來發布消息的。”人情都要留一線呀,頂多說她檔期不能配合罷了。
雖然大家都知道是台面話,不過演藝圈嘛,就是這樣。
“而且據我所知,妳仍是代言人,只是平面廣告另有其人。”
“不行啦,你一定要幫幫我。”她親昵的說︰“海藍,我們都這麼好了,難道你忍心看我被那些死記者笑過氣?”
“我會幫妳。”他將她的手拿開,嚴肅的說︰“不過妳自己也要知道,為什麼妳的事業現在岌岌可危。”
扁是靠臉蛋和賣弄性感絕對不是長久之計,而把工作人員都當次等人類,更是大忌。
胡青青剛出道時,清純又天真,他們曾經有過。一段情,但也因為她的逐漸走紅而變調。
很可惜的是,她並不明白自己早已經失去了最吸引人的東西,那就是--純真。
司雪晨坐在有些陰暗的餐廳里,沒有食欲的拿著筷子撥弄著碗里的食物。
“姊姊,妳要不要吃這個?”有著隻果臉的宋世倫頭上戴著柚子帽,手里抓著一塊綠豆踫站在她身邊問。
“我不要吃,你吃就好了。”她笑著說︰“你的帽子好可愛呀,你爸爸幫你做的?”
他驕傲的挺起胸膛,“對呀,我爸爸最厲害了!”
突然前面院子傳來一陣騷動,一陣清脆的笑聲傳來,我回來啦!今年怎麼沒有烤肉?”
“妳不在家,我們哪有心情烤肉呀!”
司雪晨听見媽媽笑著這樣說。
宋世倫歡呼的叫了起來,“姊姊回來了!”他高興的跑到院子里,拉著宋吉兒蹦蹦跳跳的。
司雪晨一個人坐在餐廳里,沒有人想到要叫她一起去賞月、吃月餅。
她靜靜的听著前面傳來的笑鬧聲,想到她在這里的歡樂童年,她忽然覺得心里好難過。
媽媽有了一個新的女兒,是不是就覺得她這個舊的女兒有些多余了呢?
她知道這個吉兒是繼父前一次婚姻留下來的,她從四歲開始就由媽媽扶養。
媽媽很以她為傲,常常在她面前夸獎她。她知道她被星探挖掘,要進軍演藝圈,所以常不在家,她至今都還沒見過她。
吉兒,妳可以放假啦?我還以為妳今天不能回來了!其實就在培訓中心而已,那些人應該常讓妳回來才對。”
“爸,我現在是培訓中的新人,怎麼可以因為家住得近就常回來!”
“可是我們大家都很想妳,要是住得遠,那還不要緊,沒辦法要忍耐;可就這麼近還不放人,真是有點說不過去!”
“吉兒,妳吃點柚子,妳爸是想妳,想多跟妳說點話,這才隨便找事來抱怨的。”
宋吉兒咯咯笑著,“我知道,我今晚不回中心了,就住在家里,一個晚上都听你說話,這樣行不行?”
“唉喲,雪晨還住在妳弟弟房間里呢,妳今晚也來跟我們擠一擠好了。真是的,雪晨工作找這麼久,我看要不要請妳老板幫幫她?”宋立仁不是很高興的說。
原本說住幾天而已,結果已經一兩個月了,都還沒听說她有要搬出去的意思。
杜琴啐道︰“別說這個,你真是的!”
“咦,媽,妳女兒回來啦?”她興奮的問道。“妳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她知道繼母有個女兒,長年在國外學舞,八歲離開台灣之後就沒再回來過了。
她繼母喜歡炫耀她這個漂亮的女兒,而她也以有個會跳舞的美女姊姊自豪。
雖然她從沒見過司雪晨,不過已經是她的一號崇拜者了。
杜琴笑著說︰“妳這麼忙,每天都很累,跟妳說這些干嘛!”
“她在哪呀?媽,你帶我去看她,不然我會不好意思啦!”
“自己姊妹,有什麼好害羞的!”
于是她拉著宋吉兒的手,一路往餐廳走去,“雪晨?雪晨?妳不是說想見見吉兒嗎?她回來啦!雪晨?”
她奇怪的說︰“怎麼不在?可能出去了吧?這孩子,出去也不說。”
宋吉兒失望的說︰“怎麼這麼不巧嘛!”
她當然不知道,在中秋月圓人團圓的日子里,听見她們的歡笑聲,讓司雪晨有多難過。
尤其是宋立仁說的那番話,讓她覺得自己是個麻煩、是多余的。
當初小泵姑要她不要回來,就留在美國結婚生子,或許就是因為知道會這樣吧。
司雪晨沒有想到,她今年都二十三歲了,居然是個沒人要的孩子!
所以她悄悄的從房間的窗戶跳出去,遠遠的離開了那個已經不屬于她的家。
司雪晨走在被浪潮聲和蟲鳴聲包圍的海邊樹林里,在銀色月光下漫步的她,顯得有些落寞。
她回頭看著座落在黑暗中,散發著光亮的湛家大宅,靜靜的回想著她記憶中的熱鬧。
可能是因為喜歡舞會的湛海青結了婚,搬到市中心的高級住宅區去了,所以舞會也跟著他離開了。
她還清楚的記得,那一年她偷溜進去參加舞會遇到了湛海藍的往事。
餅去這幾天來,她不斷的後悔著,為什麼她要讓湛海藍知道她的無能?
司雪晨從來不曾說出她的恐懼。
她的確是有恐懼視線、嚴重怯場的毛病,可是她從來沒有說出來過。
她的老師和朋友們通通都以為她的失誤是因為緊張,他們不知道她最大的恐懼是來自于無法面對群眾的注視。
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她很困惑、也很痛苦。
司雪晨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想站在舞台上的有多強!
一陣樂聲混在浪潮里,隨著夜風送進了她的耳朵里。
那溫柔而熟悉的曲調讓她嚇了一跳。“那是把拔的歌!”
她有多少年沒有听見過了?
她小的時候,最喜歡她把拔用葉子替她伴奏,讓她跳舞,只是他吹來
吹去,老是同一種旋律,從來沒有變化過。
司雪晨追著樂聲往前進,在銀色的月光下,一個人影背對著她,面對著大海。
那熟悉的旋律不斷地從他的唇邊傳出來。
她緩緩的走到他身邊,抱著膝坐下,側著頭看他用樹葉吹奏著她把拔的音樂。
湛海藍轉過頭看她,隨即又把眼光放在幽暗的大海上,看著起伏的浪潮。
“你怎麼會吹我把拔的歌?”
在他結束了演奏之後,她輕輕的說︰“我把拔以前也常這麼做,他說等我長大之後再教我。”
“是嗎?原來司叔也會。”他把那片葉子撕成一片片,讓夜風將它們全吹走。
“嗯。你怎麼會的?”
“我爸敦我的,在一次他喝醉了酒之後。”
他父親從小就對他們兄弟倆很冷淡,也只有在喝了酒之後,才會想起自己是個父親。
“真巧。”她用手在沙地上畫著圈,二少爺,我……我那天……”
“妳不用叫我二少爺,妳不是湛家的佣人,再說我也不喜歡人家叫我二少爺,”
“可是我……好吧,那我叫你湛先生吧。”看他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她只好改口叫他湛先生。
“隨便妳!”他的聲音隱約有些火氣。“妳不在家吃月餅,跑到這里來干嘛?”
“我也不知道。那你呢?你怎麼也不在家吃月餅,跑到這里來干嘛?”
他簡單的說︰“我家沒月餅。”
而且他家也沒有人。對他而言,中秋節就跟平常的日子沒兩樣。
他從小就習慣這樣的冷清。
“我記得以前中秋節的時候,大少爺都會請好多客人來,大家會跳一整晚的舞,最後還會放煙火,我以前很喜歡坐在樓梯上看呢,”
“他現在還是這樣,只是場地換到別的地方而已。”他看著海說。
“妳要是想去,我可以吩咐司機送妳過去。”
她搖搖頭,“我不想去。小時候,我每次的生日願望都是希望能被邀請參加你們的舞會;可是我現在長大了,已經知道什麼願望是會成真的,什麼願望永遠只能是願望。”
“听起來妳變得比較實際了。”不再滿腦子的童話故事和美麗幻想。
“你還記得你曾告訴過我的話嗎?當時你說,我再過十年之後,就會拋棄那些夢幻的念頭了。”她笑著說,“其實,我八歲以後就不再想了,比你說的還要早好多年。”
他看著她,覺得她臉上的笑容淡淡的?讓他有些心疼,她看起來明明一副想哭的樣子,為什麼還耍笑呢?
“八歲以後?妳氣妳爸丟下妳,逼妳一夜之間長大嗎?”
這句話,狠狠地擊中司雪晨心里最深處的痛,但她卻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確恨他的離開。
她搖頭,“我怎麼會氣我把拔?他愛我,如果不是意外,他不會丟下我的。”
“就像你,你知道你媽媽愛你,難道你會氣她不得已丟下你嗎?”
司雪晨現在想想,那段時間,湛海藍似乎也失去了媽媽。
“我不怪她,我也不會氣她。”他淡淡的說。“妳不知道吧?
看她因為什麼都不知道,所以對她爸完全沒有怨恨,他突然覺得不公平而惱恨。
為什麼這些不愉快都是他在背,而她卻還能笑?
她睜著一雙純淨的黑眸問他,“知道什麼?”
“他們是死在同一場車禍。”他冷冷的笑了笑,“差別在一個當場死亡,一個拖了七天。”
“我、我不知道,沒人告訴我!”她非常明顯的感到驚慌,“為什麼他們會在同一台車里?”
“妳告訴我呀?還能是為什麼!”幾乎是立刻的,他後悔了。
他以為自己能做到把過去和現在分開,結果,他不是聖人,他居然希望司雪晨能為她那不檢點的父親的行為感到罪惡。
他居然故意要她不再尊敬她父親!
“你怎麼能這麼想?”她瞪大了眼,一副不諒解的模樣。“一定有別的原因的!我把拔說過,他跟你媽媽是很好的朋友。”
他哈哈大笑,“是呀,妳就繼續這麼想吧。”
“你知不知道你很可悲?你在暗示你媽背叛你爸耶!”她難以置信的說︰“一定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我相信我看見的。”他看著她,表情有些陰狠。“別對妳不知道的事情下定論!”
“這句話你應該留給你自己!”她生氣的站起來,“我不許你污蔑蔑你媽和我爸!”
“妳……”他瞪著她,握緊拳頭,過了一會才說︰“算了,妳不知道就算了!”
她不會知道他發現了什麼、知道了什麼。
司雪晨對著他大吼道︰“我不想知道!你只會說謊、捏造事實!”
“隨便妳!”他也對著她吼回去。
這個中秋夜,沒有滿天炫目的煙火,只有他們爭吵的火花,照不亮黑夜,也點不燃他們心中的希望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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