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深處  第六章
作者:赭硯
    滿是絕望和痛苦的時光,我不會回頭再看。


    可是它卻不容忽視的,一再跳出。


    張開雙臂,舌忝心頭的舊傷痕,才能更覺得今日的美好。


    *****


    結果可想而知,我們鼻青臉腫的被盛情邀入導師室記下處分。


    我閃不過神,身邊,陳默的氣息明顯散發出憤怒和鄙夷,這讓我心里像被蟲蛀般腐爛得痛,麻木地听著班導喋喋不休地訓話,心里有豁出去的無所顧忌。


    他咬著牙的“同性戀”三個字明白無誤地宣判了我的刑期,我已經沒有什麼再能失去,或者爭取了。


    “……原之靖啊,我一直相信你是能把握自己的前途,你和別人不同,你是靠獲得獎學金才能離開那個山溝,上這兒讀的。”


    听到這些話,我突然瞪大空茫的眼,導師惋惜的嘆氣,“……這麼一來……哎,這麼一來,你知不知道處分意味什麼?”


    原之靖苦笑一下,“……知道,獎學金沒了。而且……”


    “而,而且怎樣?”這些事我以前壓根沒听說,恐懼的來回看他們,陳默狠狠地扒拉頭發。


    “退學。”原之靖和導師同時吐出這兩個字,我呆的頭暈眼花,強烈的罪惡感使腳步不穩地向後趔趄。


    陳默一手支住我的背,撐穩以後狠狠甩手,神色不善,“……給我站好!要發病回去發。”


    我腦子一片空白,原之靖的“心甘情願”四個字像地獄里的咒語那樣抽的心髒鮮血淋灕。


    導師不停的嘆息,原之靖恭敬的鞠了一躬,拿出學生證放桌上,轉身就走。


    我停頓三秒,沖著他的背影喊,“學費我來出!多少我都出!”


    “不用。”他毫不猶豫的拒絕,照常往前走。


    我顧不上導師,直沖出去,在走廊盡頭拉住他,他回過身沖著我的笑容還是一樣的溫和。


    “……求你了,讓我幫你出學費。”我緊緊揪著他的衣領,像一個乞丐祈求他的接受,“……真的,真的……求你了……”


    我有些哽咽。


    他輕嘆,溫柔地松開我,“……不用,給我的自尊留個後路吧。”揉一下我的頭發,“……沒事。”


    我喉嚨發疼,好像要流出血,埋著頭緊緊拉住他的衣襟。


    陳默不知什麼時候跟了上來,停在我倆後面,臉色發青的一言不發。原之靖看看他,甩了甩頭往樓下走。


    “原之靖。”我急叫,姿勢難看地想拉他,被陳默一掌推開肩膀,攔了下來。“大白天的,你發什麼賤!”他仇恨地瞪我,“……舍不得啊!舍不得等回你床上再拉他,別隨便撿個地方就投懷送抱!”


    我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嘴唇咬得幾乎破開,“你別以為我現在沒力氣揍你,你再說一句狗屁話,我就殺了你。”


    他眼光燒火的瞪我,手用力捏著拳頭,良久,狠狠向地上啐了一口,甩頭離開。


    一行十幾人再次走在同一條路上,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我們送走了兩個朝夕相處的兄弟。


    依然無語,心情比上次更難受,其他人來來回回看我們三個臉上的慘相,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有嘆息。


    寧遠安和朱蕭看看我,又看看陳默,狠狠地跺下腳跟,跑去幫原之靖背行李。


    我走在末尾,我沒有臉上前。


    經過林蔭道下的路燈,想起上次送阿南。那時候,陳默陪我走在最後,他握著我的手,掌心那麼暖,把我的世界裹了起來。那時候,他不知道我是這種意義的喜歡他,他會抱住我,胳膊繞過我的背彎,在月亮下面啄我的耳朵,捏起臉蛋呼呼笑著吻我。


    我們站在公路上等車,大家輕拍著原之靖的肩膀說保重。


    正要過去,陳默突然拽住我的胳膊往原之靖身邊扯,我被抓的痛不可當,還沒來得及掙扎,“怦”一聲,他拉我一起跪了下來。


    碎石刺的我膝蓋火疼,我睜大眼楮,陳默跪在我身邊,他的氣息強烈的沖入我的感官。


    “對不起。”他直著背,硬朗而大聲的說。


    我的淚水終于掉了下來,隨著他的聲音紛亂的滾落在嶙峋的碎石子路。


    “……對不起,”我跟著說,哽咽了,自己是個儈子手,生生殺了原之靖的未來。


    我不敢抬頭,原之靖嘆著氣過來揉揉我的頭發,“……沒事。記住,沒事。”然後一拳砸在陳默的肩上,陳默悶哼一聲,不閃不躲的直起背。


    我倆一直跪著,直到公車接走了人,灰塵一路喧囂。我的淚水凶猛地滴落,陳默嫌惡的聲音在身邊響起,“……閃到一邊去哭喪,看了惡心!”


    他抖著腿站起來離開,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他又劃上把刀,我痛的習慣了。


    我只是低著頭哭,直到寧遠安語聲哽咽的過來抱住我冰涼的背,“……秦瑞,沒事了,沒事了。回去吧。”


    *****


    我和陳默正式成了死敵,彼此相見無視,偶爾視線糾纏在一起躲閃不開,就選擇狠狠的怒瞪。


    大一就在這樣的疼痛中結束。暑假回家,我爸看著我樂,直說瘦了卻結實了,也懂得照料自己了。興奮地給我媽掛長途,你兒子越發是個男子漢了!


    我听到我媽在電話里的尖叫,恨不得咬住電話就撲回來,自嘲的笑,如果他們知道我這一年都做了些什麼,可能會在祖宗面前相擁痛哭。


    三個月後回校,我的心情好了許多,真理就是真理,時間治療一切傷痛。我依然是清爽爽的踏入校門,站在438門口,惡狠狠的低咒,“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小別重逢,大家親熱的很,朱蕭在隔壁亂竄,見誰都是熱淚盈眶的動情一呼“……同志,可見著你了!”


    我和寧遠安抿著嘴笑,听見他不知拉著誰高喊,“……怎麼一身女乃香味?你喝牛女乃了?”


    “嗯?我沒……”我手一抖,是陳默。


    “嗷嗷啊?”朱蕭來勁了,“那是誰?女生吧?杜京菁!我知道了,一定是杜京菁!”


    “哈~”陳默輕笑,不置肯否,“……反正我沒喝,又不是女圭女圭,十九還喝牛女乃?!炳……”


    寧遠安也一抖,滿臉痛苦的看著杯子里正準備沖水的女乃粉。


    兩個寢室又迅速的恢復到好成一窩的樣子,只有我和陳默,不再狠的像要殺死對方,代之以冰冷的漠視。大伙兒想勸又不敢輕易開口。


    沒多久,陳默就成了全校男生的眼中釘,因為他終于牽起杜京菁的玲瓏玉手。倆人好的跟涂了萬能膠那樣,杜京菁看著陳默的美目里盡是溫柔,這讓校園鋪滿了破碎男兒心。


    朱蕭成天雙眼發紅地說陳默這小子夠邪門的,你們知道那杜京菁有多少人在追啊!有個哥們哭了一宿,第二天在路上攔住陳默說你如果對她不好,我不會放過你的。你們知道陳默那小子說什麼?


    什麼什麼?寧遠安一听這些八卦,就像吃了雞精一樣的興奮。


    “……你還是男人?愛情電影看多了吧!”我出神的低語,想象著他的樣子。


    朱蕭一愣,“絕!”手掌"啪啪"地拍著桌子,“秦瑞你果然是他肚子里的蛔蟲!一字不差!”


    我驚醒,強笑著罵他你這什麼比喻,太惡心了。


    朱蕭只管心無城府的笑,“……你倆也該冷戰夠了,看哥哥的,一定讓你們和好!”


    然後不顧我的阻攔,扯起嗓子喊隔壁,“打牌!打牌!多久沒開戰了!”


    十來人熱鬧得很,我和陳默各自嬉皮笑臉的和別人玩鬧,堅持忽視對方。


    “說個笑話給你們,甲乙是情人,一起過夜,”有人起話頭,“甲半夜驚醒,狂叫一聲"流氓!",乙還睡著,迷糊的哼著"嗯……在呢在呢"”


    大伙兒樂了,朱蕭腰酸背痛的輪流指我和陳默,笑的說不出話來,我倆分開坐的很遠,臉色都越來越陰暗。


    寧遠安終于想起了什麼似的,噴笑著拉住朱蕭的爪子,也沖我倆眨眼楮“……對對對!他倆以前也來過這麼一段,什麼寶貝寶貝的。”


    我的表情肯定難看極了,連嘴角都無力牽動,抬眼看他,也是一臉沉郁,灰暗地看不出心里想些什麼。


    “沒錯沒錯!”大家起哄著,卯足了勁給我們制造台階言好,“……他倆都是一樣的烈脾氣!開學就打的跟野獸似的!”


    “可不可不!餅後好的比誰都鐵!”


    “對!那時秦瑞溺水,陳默都快瘋了,見誰都罵!”


    他們一句一句,砸的我眼前暈眩,過往無情的恥笑著面色蒼白的我,我有些發抖,忍不住看他,他正也抬起眼,視線糾纏在一起……


    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你好不好……


    我的視線里只有他消瘦了的臉龐,心里滿滿的波濤洶涌,我想你……真的,我想你……


    “……哈哈!”旁邊不知誰在說,“……陳默總說秦瑞第一天就招他,招成了鐵哥們。”


    同性戀,你開學那天就招我……


    那句話像咒語一樣在耳旁浮游,我心里急得發慌,看著他黑亮黑亮的眼楮,月兌口而出,“……我沒,我沒招你。”


    話才出口,自己先愣住了,他嘴角陰郁地一憋,盯著我,“……那你記得老死了也別來招我!”


    大家都僵住了,不知所措的看著我倆,他冷哼聲,把手里的牌一扔,摔著門就走了。


    他扔下的牌正中是紅心A,我看看手里另一張,哈哈的大笑出來。


    我不再去圖館晚自習了,那里沒有我的位置,以前我坐的地方現在是個叫杜京菁的漂亮女生。


    我只能躲在別的教室里發呆,有時候獨自去廁所,眼楮一疼,死命開了水沖。


    那晚,前面坐了一對情侶,熱乎乎的瞧著彼此笑,握住了手看。


    我突然很想看一眼陳默,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是怎樣的?他們也如此親熱?我只看一眼,真的……看了我就走……


    再也坐不住,一路埋頭沖到圖館,隔著他以前瞪我的玻璃,恰恰看到他倆靠後的側影,很安全的位置,只要不大幅度回頭,就不會發現我。


    兩個人正襟坐著,規規矩矩看。杜京菁抬起頭,滿臉愛嬌地沖他說著什麼,他淡淡的笑了一下,搖頭,女孩子可愛的嘟嘴,象是在撒嬌。他還是淡笑,搖頭。女孩子臉色一沉,別了過去,他抬頭看著前方發起呆來。


    他的側臉清晰的印入我的眼簾,瘦了,顯得顴骨有些高。原就不溫和的臉更加顯冷。


    我的眼又開始不爭氣的發疼,不舍得眨,他突然閉起眼楮不可察覺的皺了皺眉尖,滿是疼痛的感覺。


    我一下子嘗到了崩潰的味道。


    我來看你……我就在這邊看著你……


    我想你……每天都非常想你……


    我喜歡你……我沒有辦法,做不到不喜歡……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腳步浮游,一跌一跌地沿著小路走到那個廢棄的健身房。


    軟軟的癱坐在陳舊的椅子里,想起他在這里拖著我的腰。


    他指尖CAMEL香煙的味道,他眉宇月亮練白的顏色,他唇瓣嗜血的笑容,他懷抱里又踢又扭的我。


    “……你沒招我?他媽的你敢說你沒招我?”


    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進來的,用力從身後扯住了我的頭發。


    我痛叫,還沒看清,他火燙的唇已經鋪天蓋地撒下來,狠狠地咬住我。


    熟悉的悸動迅速從身體內部燃起,焚盡一般地燒。他很暴躁地拖著我的腰往懷里面帶,絲毫不肯放松地持續吻我的唇,耳朵,脖子。


    我輕哼著,乖乖地伸手圈住他的背,舌忝出舌頭不讓他的唇離開,引得他啞啞直罵死小子。我不用力地掙扎,但又乖順的把臉靠在他的脖子上。


    他和我激情地廝磨糾纏,惡聲惡氣地抵住我的額頭,一下下磨我的嘴唇,“……你不招我,好!你不招,那老子來招你!”


    我莫名燥熱又興奮,吃吃傻笑,胡亂地踢他的腳,“……我說過,你招我一次,我就扇你一次。”說著,半真半假的使著五分力摑他巴掌。


    他惱火的哼,又被我瘋玩的沒轍,就低頭用唇隔著衣服噌我的胸口,咬得我怪叫著往上竄,他便死死壓住,“……扇啊!斑興怎麼扇就怎麼扇,到最後兩個人都別想活!”


    我大笑著,覺得這輩子算是陪給他了,索性用手指捏著他的腰,然後磨住他瘦了的臉,暖呼呼的一起笑。


    “……秦瑞你這混蛋,我遲早死在你手里……”他抓住我的腦袋,狠狠吻了再往肩上藏,“……你下了咒,你他媽的一定下了咒,你下了讓我變成瘋子的咒……”


    “倆個瘋子……倆個瘋子……”我拱起背,他捏緊我的脖子。


    “……後天……他們去阿南那兒過夜……”他攏緊我,煽情的咬我耳朵,輕聲說。


    我一呆,抬起頭看他,他的眼楮亮的妖異,唇角的笑容是久違的嗜血。


    “噢……”我梗著喉嚨,應了。


    他拖著我的腰,我們額頭對著額頭,月色亮的暖暖,在一片艷白如水下,他拖著我轉著小圈,間或輕柔的一個吻。


    “……陳默,我喜……”我有些暈,幸福的感覺突如其來的讓我不自主的微笑。


    “……不許說那句話,”他俯下頭,很溫柔的吻了我一下,嘴角威脅而血腥的展開,“……這輩子不許讓我听到那句話……否則我馬上讓你見不到我。”


    *****


    這是協定,我只能接受。


    實話說,這並不壞。我喜歡他,但不會做出喜歡的樣子,我們之間本來就是折磨的相處,要是成天甜甜蜜蜜卿卿我我,我一定吐血身亡。


    一切回到原位,那天發生的事情猶如虛構,這並不壞,我樂于接受。


    回到寢室,我快樂的不行,興奮地拿出老爸暑假送的數碼相機,對著他倆狂拍一通,拍的朱蕭心浮氣燥,只差沒擺出黛玉葬花的姿態。


    寧遠安瞅著好玩,一定要給我拍一張,我站好身體他又叫不行,秦瑞你衣服太厚了,把外套月兌了拍。


    我臉色一赧,里面的低領短袖肯定讓滿脖子紅痕死無葬身之地。便拉長了脖子吼,別廢話,快點,難道拍張照片我還得當回月兌星啊?


    到了那晚,我只意思意思地在教室里呆了會,就模著他給的鑰匙回去了。


    不開燈,我直接坐在他的椅子上,深深地吸氣。


    沒過多久,門就吱呀開了,我看看表,才過了十幾分鐘,悶下頭,嘴角咧起一個清清的弧度。


    他把本往桌上一扔,拉過一張椅子在我對面坐下,正巧月光直照在我倆之間,清晰的看見彼此的笑容。


    他笑著看了我一會兒,兩腿伸長擱上我的椅子,然後把我連人帶椅的往兩腿間拉近。


    我笑的快活,任由他拽近,伸頭湊在他鼻子底下,問,“……要不索性我把腿張開,夾住你腰?”


    他舌忝著臉痞子的笑,“……成啊,辦起事來也方便。”


    我笑著踢他,他呵呵的,轉身端起桌上的碗,舀起了往我塞,“……餐廳新出的玉米羹,鮮的不得了。吃過沒?”


    “……沒。”我語聲糊涂的咕嘟。“……好吃是好吃,太燙了。”


    他瞪眼,“……說你是少爺你還真夠徹底的!”再舀一勺塞過來,“……自己吹!別想我給你當佣人!”


    我懊惱的踢踢他,無奈的吹涼氣。


    他看的不耐煩起來,挪回來自己用勁吹了兩口,往嘴里一塞,伸過身體吻住我,用舌頭把稠羹往我嘴里推,玉米的甜香黏黏的在我倆的糾纏里蘊散。


    很久不曾,我再次痛的抓緊了他的背哭叫,他持續不斷得撫著我的腰,用手指按我的背,火燙的嘴唇不停在我赤果的胸膛上熨。


    我痛的厲害時,手指用力的掐進他的背,他皺緊眉頭悶哼,俯低身體讓我折騰,然後拍著我的臉吻,“……輕點,乖,輕點。”


    事後,我放松的昏昏欲睡,卻被他哩啪啦的扇醒,“……干嗎!”我被吵的有些怒火。


    他陰沉的看著,一下子側過肩膀壓住我,“……這些日子,你有沒有找過別人?說!”


    我腦子發疼,踢他的膝蓋,“有!一大堆!我找了一大堆王八蛋!”


    “……哼!”他審視地眯眯眼楮,“……你的身體比這張臭嘴乖多了。”


    我累的只想睡覺,別著身體,推他,“……滾下去。”


    他放開我,等我轉身,雙臂從後面環了上來,“……我告訴你,你找上誰,我就殺了誰。”


    我冷哼,手打開他的爪子,“……那你趕緊選蚌黃道吉日上吊自盡吧。”


    *****


    就這樣繼續,大伙兒很為我們的言好而雀躍。一切真的和以前沒有什麼區別,除了多了杜京菁。


    他們依然是校園里最受矚目的情侶,我對此不聞不問,杜京菁不管我的事,這個位置不是她也會是別人。


    所以,當杜京菁來找我時,我真的很驚訝。


    “有事?”我溫和地問她,她手指不停的絞著衣角,眼框里幾分淚水盈盈。


    “嗯,”她輕聲,帶著哭腔,“……是陳默,你倆交情好,所以才冒昧的找你……”


    “說吧,怎麼了?”


    “他……他不專一!”她終于落下淚滴,我嚇的心虛,“他整天勾搭別的女生,真的……什麼系都有……一會兒和這個看電影,一會兒和那個散步……我……我……”


    她淚水直落,我听的頭腦發脹,這些我全然不知,他從不和我談論女生,聞到香氣,他也一概說是杜京菁他光明正大的女朋友。


    “嗯……”我煩躁地拍拍哀聲直哭的女孩子,“……我幫你問問。”


    找了一天只有我們倆的下午,我問他。


    “對。”他絲毫不否認。


    “……你真不是東西。”我分不清自己心里混亂的感覺,只能站在杜京菁的立場設想。


    他突然怒氣沖沖地笑起來,摔下抓我的衣領,逼迫我低體,凶神惡煞的瞪我,“……我早就不是東西了。搭上了你之後就不是了!找女生怎麼了,連你這男人我都上了!我還能怎麼樣!”


    我正要卯足力氣揍他,門口已經傳來驚呼聲。


    我倆纏著身體狼狽回頭,看見杜京菁站在那里,滿臉的驚恐和不可置信。


    “你……你們……”她嚇的話都說不利索。


    陳默先緩過神來,賴皮的一笑,推開我,走過去把她往屋里拉,還順便關上了門。


    “……對,我們倆什麼都干了。”


    杜京菁明顯傻住了,木木地讓陳默撫著她的全身,拉她站在我身前,萬分纏綿地吻她,“……寶貝,你要不要也試試看?”


    只在驟然間,我冒火的大腦失去了所有思想,剩下動物性的野蠻沖動。


    我沖過去,狠狠把杜京菁摔倒在地,然後對準陳默的肚子就是一拳,他痛哼著彎體,我扯住他往床上推,主宰的優勢感讓我莫名興奮。


    盡避比他瘦,但我並不柔弱。壓住他,學他以前的樣子用膝蓋頂開雙腿,手伸到他的撫模,滿意的听他苦悶的申吟。


    “……陳默,你知不知道男人最大的羞恥是什麼?”


    他咬緊牙關看我,又看看躺在地上大哭的杜京菁,“……看著女朋友在自己面前被人上?”


    我冷笑,陳默你比我想象的笨多了。“……是在自己女朋友面前被人上!”


    他驚疑的看我,開始猛烈掙扎,“……他媽的,你這混蛋瘋了!”


    “……我早說過,我們是兩個瘋子。”


    我在上方,佔足優勢,賣力的舌忝弄他的脖子,享受他瘋狂的掙扎,我的雙腿在他的臀上廝磨,他渾身發抖,不停的推打。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就想做什麼,只是血紅了眼,瘋狂的感受他的味道。


    杜京菁不堪的大哭,邊哭邊顫抖著站了起來,模索著一個金屬的器皿,抖著腿過來對準我的背砸。


    我眼角余光看見的時候,已經躲避不及,茫然間,只感到陳默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下子爆發的翻轉我倆的方向,用他的身體蓋住我,嘴里狂暴的喊,“混蛋!你敢!”


    我眼前一片漆黑,只听到很重的鈍響,好像過了很久……陳默摔倒在我身上,不停的顫抖。


    我怔愣,抬眼看見杜京菁臉上一片死白,抖著嘴唇喊陳默,陳默。


    我發瘋般地坐起來抱住他,只是一個金屬器皿,不應該很嚴重的,沒道理抖成這樣……沒道理的,沒道理的……怎麼


    會……怎麼會……


    杜京菁歇斯底里的哭叫起來,“……你!是你的錯!全是你的錯!他有先天性的疾病!不可以過度發怒,不可以過度用力和動武!!否則就是這樣心髒痙攣!”


    “……不……不可能……”我徹底呆住,渾身抖的抓不到一跟救命稻草。


    “……那次籃球賽受傷時,校醫親口說的!”杜京菁哭的臉蛋花成一片,“……不會死人,可是痛的發狂!校醫說要盡量控制不發作!”


    我茫然低頭,他閉著眼楮死咬住嘴唇,臉上一片死白,痙攣地用拳頭護住心髒。


    ……和我在一起,他總是暴怒,他總是動武,他會痛的要死要活。


    瞬間,我萬念俱灰。


    閉閉眼,再閉閉眼,確定眼淚忍了回去。


    輕輕拍他的背,對杜京菁盡量友好的笑,“……從此我退出,真的。陳默和我之間,從此兩清了。”


    杜京菁眨著滿眼的淚,還沒來得及說話,陳默憤怒地在我肩上抬頭,咬牙切齒,抖著聲音,一字一字沖著我低吼,“……清得了嗎!你說兩清就兩清了?清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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