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富貴(上)  第九章
作者:殷子期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銀票金子就帶著十盒花記特制的蜜粉到榮盛去作“促銷員”。銀票嘴巴甜,人又機靈,常常將光顧店里的太太小姐夸得心花怒放。金子一張粉粉的小臉,正好是我們的活招牌。不到五天,十盒蜜粉就全部售空了。


    冰老板很驚訝,一張嘴卻死硬,仍然不肯大量進貨。我們三個氣不過,要去找姓郭的理論,卻被花潛攔住了。


    他給我幾兩銀子,說︰“你用這些錢,每天請榮盛的伙計喝茶,到時候自然為咱們說好話。”


    我會意,這是公關嘛。


    榮盛的兩個伙計禁不住小恩小惠,很快被我們收買,在郭老板面前說了許多好話,于是訂貨數量不斷增加,其他榮盛的分號也都將花記的貨物擺上櫃台,銷量可喜。


    這天,我正在茶館請兩個伙計喝茶,他們兩個遇見同鄉,聊得起勁。我干脆將茶錢放到櫃台,自己做到另一張桌去。手里捧著茶杯,我不禁唏噓。


    我想喝可樂!我想喝樂啤露!我想喝礦泉水!


    老頭子才喝茶呢!


    這時,一個人搖著扇子進來,茶館掌櫃滿臉堆笑的迎上去︰“喲,錢老板!快請上座!快請上座!”


    錢誠笑容可掬,環視茶館一周,最後目光落在我身上,臉上顯出偶遇時的驚訝。他走到我面前,扇子指著我的臉想了一下,說︰“你叫……元寶?”


    “錢老板?”我見到他很驚喜,“請坐請坐!”


    上次他在郭老板面前為我們說情,幫了大忙,我很喜歡他。


    錢誠拉開椅子坐在我的對面,笑著說︰“這麼清閑,生意還好吧?”


    我偷偷指指那邊的桌子︰“不清閑,無聊透頂呢。”


    他隨我手指方向張望了一下,點點頭,一臉明了的樣子,忽然將身體伏在桌上,用扇子擋住臉,朝我招招手。我莫名其妙,也伏到桌上,躲在他的扇子後面,瞅著他。


    他笑嘻嘻的說︰“既然這麼無聊,不如去依依樓樂樂。”


    其實我早就想見識一下古代的窯子了,可是……


    我掃眉搭眼,噘起嘴︰“我怕花潛他……”


    話說到半截,我趕緊捂住嘴,瞪著兩只眼瞅他。


    好險!差點泄露我和花潛的關系!


    錢誠並未留意我的神情,一副贊同的表情︰“他這個人自小就是這麼小氣。”


    “你從小就認識他?”我睜大眼楮。


    “何止認識,我們還曾經作過十七年兄弟呢。”


    我一听,更是下巴差點掉下來︰“你們是兄弟?!”


    他點點頭︰“當初我爹娘成親很久都沒有生養,便抱養了一個棄兒,誰知第二年就懷上了我。雖然如此,但爹娘仍然帶他如己出,可當他十八歲時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竟不肯釋懷,一走便沒了音信。可憐爹娘一把年紀,還要為他擔憂。”


    說著,他神色戚然,眼角隱隱有淚光。


    我也低下頭。


    沒想到花潛的身世這麼坎坷……


    兩個人默哀了一會兒,錢誠嘆了口氣,掏出手帕來擦擦眼楮,朝我笑了笑︰“沒想到這麼多年他還是這種性子。可惜啊,到京城不去見識一下依依樓,豈不抱憾終生!”


    我被他說的心眼活動起來,可還是猶豫不決︰“花潛如果知道,肯定會生氣的……”


    “放心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說我不說,他又怎麼會知道?”


    “可……”我不想瞞著花潛任何事啊。


    “我說你是不是男人啊?男人巴不得留在那里不回來,你還猶豫?!”


    我被他一激,立刻站起來︰“去就去,誰怕他!”


    錢誠笑起來,拉著我走出茶館。他叫來兩乘轎子,和我分別鑽進一乘,吩咐了一句︰“去依依樓。”


    轎夫應了一聲,打下轎簾。小轎吱呀吱呀走的飛快,我坐在里面,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


    說來好笑,現代的夜總會我還沒來得及去,現在竟逛起古代的窯子來了!


    依依樓在京城最繁華的巷子里,遠遠就有絡繹不絕的嬌聲嬉笑不斷傳進耳朵。我們才剛一下轎,立刻有個濃妝艷抹的鴇母甩著手絹迎上來︰“哎喲,錢公子,您可有日子沒來了!”


    錢誠指著我笑道︰“這位是我的表弟,姓……元,第一回來京城,我帶他來尋個樂兒。”


    鴇母打量了我一眼,見我穿得並不華麗,一雙腫眼中閃過疑惑。但她臉上的立刻又堆滿笑容,朝里面喊︰“春燕!夏鶯!快過來伺候兩位公子——”


    錢城攔住她︰“叫惜惜姑娘來。”


    “哎喲!”鴇母一听,忙賠笑,“惜惜姑娘明兒要去廟里許願,今兒得淨身,不接客啊。”


    “許願可以改天,我兄弟可等不了。”


    我一听,臉紅的更厲害。


    這個錢老板,說的我好像性饑渴似的。


    我扯扯他的袖子,小聲嘀咕︰“錢老板,既然人家沒空就算了,我、我也沒那麼急的……”


    錢誠好像沒听見,看也不看我。


    鴇母為難的說︰“哎呀錢老板,惜惜姑娘是咱們依依樓的花魁,脾氣又大人又傲,向來只有她挑客人份,我也沒辦法啊……”


    “你就去對她說,是我要她來。”錢誠絲毫不松動。


    “好,好,我這就去……”鴇母說著,把我們領進到里面的一間屋里,上酒上菜,然後便去請惜惜姑娘。


    等她把門一關,我忙急急的對錢誠說︰“我們還是走吧,別為難人家了。”


    “嗨,哪有什麼為難,美人嘛,架子大一點而已。”錢誠嘿嘿一笑,端起酒杯送到我面前,“來來來,喝酒!”


    我被他硬灌了三杯,頭開始暈起來。錢誠好像也有點醉意,手搭在我的肩上,笑嘻嘻的問︰“元寶啊,我看你也不小了,有沒有做過那種事啊,啊?”


    幸好我沒有醉到失去理智,听他這一問,雖然知道是玩笑,還是忍不住緊張,將酒杯舉到嘴邊,嘿嘿的傻笑。


    錢誠見我不肯說,也沒興趣追問,炫耀的說︰“告訴你吧,我十六歲的時候就開葷了,而且對方的身份嘛……”


    他故意停了停,然後壓低聲音︰“是你做夢也想不到的人!”


    說完,他哈哈大笑,一口飲盡杯中的酒。


    我見他得意洋洋的樣子,忍不住好奇。


    究竟是誰,會讓他如此忘形?一定是個身份特殊的人吧?公主?女俠?


    我正胡亂猜測,門開了,鴇母臉上堆笑︰“錢老板,惜惜姑娘來了。”


    我朝門口看去。只見跟著進來一個女人,水蘭衣裳,一張臉略施薄粉,清新月兌俗,神情高傲。


    這真是我有生之年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子,我有些看的呆了。


    錢誠好像很熟絡,笑著迎上去︰“惜惜,一陣子不見,你更漂亮了。”


    惜惜姑娘微微施禮,淡淡的寒暄︰“錢老板是大忙人,總算還記得我們。”


    “姑娘的美色,教人想忘記也難啊!”錢誠油腔滑調的說著,手中的扇子朝我一指,“這是我的表弟,姓元,久聞姑娘艷名,總央我給他引薦引薦。我拗不過,就帶他來了,姑娘可要賣我個面子才好。”


    惜惜姑娘轉過臉,一雙秋波向我望過來。我趕緊站起來,想擺個比較帥的POSE,兩只手卻不知放在哪里好,一下打翻了桌上的酒壺,潑了一身的酒。


    唉,這下糗大了!


    我只好以手撫頭,嘿嘿傻笑。


    錢誠忙在一旁打哈哈︰“哎呀哎呀,你看他,見到美人魂都沒了……”


    惜惜姑娘臉上不露絲毫聲色,轉身跟鴇母說︰“媽媽,給元公子拿件干淨衣裳來。”


    鴇母言听計從,轉身出去,很快便把衣裳送來。


    “啊!我有急事先走一步!”錢誠忽然一拍腦門,像想起什麼,急匆匆的對我說,“表弟,你只管盡情玩兒,銀子記在我帳上!”


    “等、等等!我跟你一起走!”我一听他要走,連忙跑過去。


    我有點後悔跟錢誠來這里了,從一進門我就一直心神不寧,作了虧心事似的。


    哪知錢誠竟像蛇一樣,身子一扭就閃到門外,隨手將門關上。我正撲到門板上,用力一拉。


    咦咦,為什麼要鎖門?!


    我莫名其妙,一面拍門一面嚷︰“錢老板!你等等我啊!喂!開門啊!開門!”


    可是任我喊破了嗓子,也沒人來應聲。這時,我忽然有一種被人耍了的感覺。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像花潛每次耍我的時候一樣!


    我安靜下來,覺得身上涼颼颼的。


    “元公子,你還是省些力氣吧。”惜惜姑娘忽然開口。


    我回頭,救命稻草似的拉住惜惜︰“你快叫人把門打開吧!”


    “為什麼?”惜惜姑娘諷刺的聲音,“元公子不是專門來嫖妓的麼?”


    “我我我我……”我滿臉通紅,結結巴巴的說,“我現在改變主意啦,我要回家!”


    “可是錢老板要你留下,你就只能留下。”


    “我為什麼要听他的安排?!”我氣哼哼的說,“他騙我來!他不是好人!算我看錯他!”


    惜惜姑娘冷笑一聲︰“誰騙你?難道你自己不知妓院是做什麼的地方?”


    “我我我我……”我再次口吃。


    唉,是我自己起色心,怪不得別人……


    我敲不開門,于是去推窗戶,剛探一下頭就覺頭暈目眩。


    老天待我不公!為什麼我會有恐高癥啊!


    “元公子,外面風大,不如惜惜服侍你更衣,再叫人開門送公子走如何?”惜惜姑娘的聲音輕飄飄的過來。


    我一回頭,見她人也輕飄飄的過來,嚇得三兩下便竄上窗台。


    誰信!衣服一月兌,還不任你魚肉!我可不是作懷不亂柳下惠!


    “你別過來!”我一手抓住窗欞一手捏緊衣領,“你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她果然站住,嘴上卻不停︰“元公子,看你臉色這麼難看,可是病了?快下來教惜惜瞧瞧……”


    我不敢往下看,動也不敢動,嚇的哇哇大哭︰“你、你跟姓錢的合伙害我!你們逼良為嫖!”


    惜惜姑娘撲哧一聲笑出來,向前邁了一步︰“逼良為嫖?!我們那只手逼你來——啊!”


    我見她又往前走,嚇的一機靈,整個人朝後一仰,倒栽蔥似的栽下去。惜惜姑娘尖叫一聲,還算敏捷,一把抓住我的衣襟。


    只听“嘶拉”一聲,我人已坐在依依樓下,惜惜姑娘手里捏著半塊前襟,向下不住張望。


    我一骨碌爬起來,上上下下拍了拍。


    炳哈,竟然沒有受傷!真是吉人天相!


    我得意的朝惜惜姑娘揮揮手,剛要溜,卻瞧見一頂轎子停在依依樓前,從轎子里下來的人是個熟人。


    一個熟的不能再熟的人——花潛!


    我大驚失色,慌忙用袖子捂住臉,拐進旁邊的小胡同里。


    老天對我果然不公平!第一回偷吃竟然就被撞到!


    如果被他發現,就真的有口難辨了!


    我躲在牆的拐角後面,探出半邊臉來觀察敵情。


    只听花潛對鴇母說︰“我要見惜惜。”


    鴇母甩了甩手絹︰“這位公子,我們這兒的規矩,要見惜惜姑娘,得提前七天預約,見或不見,還得看姑娘的心情……”


    花潛一笑︰“郭媽媽,你不認得我了?”


    鴇母一听,仔仔細細打量了花潛幾遍,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喲!是錢家的大少爺!”


    “郭媽媽好記性!”花潛邊說邊從懷里拿出半錠銀子,塞進她手里,“這幾年還好嗎?惜惜還好嗎?”


    “好!都好!”鴇母眉開眼笑的把銀子揣起來。


    花潛點點頭,正要進去。鴇母還不知我已跳窗遁逃,為難的說︰“哎呀公子,真不巧,惜惜姑娘現在有客……”


    花潛停住腳步,想了想,說︰“也好,我過幾天再來,你先與她說一聲吧。”


    鴇母答應著,送花潛上了轎子。我見小轎走遠,忙鑽出來,抄小路向客棧跑去。


    听他們的口氣,原來花潛和惜惜姑娘竟然認識,而且還很熟絡!


    對了,以前听花潛說過,他與依依樓的花魁有過露水因緣,莫非就是指惜惜姑娘?


    一邊跑,我一邊想著剛才听到的對話,心里悶悶的,像堵了棉花。


    惜惜姑娘真的很美,任何見過她的人都不可能忘記!


    花潛也沒有忘記她,他來找她了……


    ***


    我搶在花潛之前回到客棧,銀票和金子已經收工回來了。我怕驚動他們,于是躡手躡腳的鑽進自己屋里,翻出干淨衣裳來換。正月兌到一半,突然被人從後面抱住,嚇得我哇哇直叫。


    “噓……”花潛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笑嘻嘻的在我耳邊吹氣,“元寶,你的背影可真撩人啊……”


    我正一肚子氣,抬腳向後一踹,花潛慘叫一聲松手,捂住不住哀號。


    “你……竟然對我……下毒手……”他指著我,五官扭曲。


    我三兩下穿上衣服,還不解氣,又過去踢了他幾腳,


    大色魔!到處拈花惹草!還去找舊情人!我踢死你!我踢死你!


    我順手抄起桌上的茶壺,剛要朝他身上扔過去,手卻被用力擋了一下,茶壺“嗖”的一下飛出去,砸在牆上,摔個粉碎。


    花潛一躍而起,反過來騎在我身上,按住我的手,厲聲說︰“元寶!你瘋了麼!”


    我喘著氣,朝他手腕狠狠咬了一口,他悶哼一聲,松開手。


    我雙手死死捂住臉,聲嘶力竭的喊︰“別看我!別看我!別看我!”


    嫉妒教我發狂!我現在的臉一定丑陋極了!


    可惜惜姑娘是那麼美!


    她那麼美……


    這邊屋子的聲響鬧大了,驚動了金子和銀票。他倆推門進來,看見滿地狼籍,都驚呆了︰“這、這是怎麼啦?!”


    花潛放開我站起來,金子立刻跑到我身邊。我抱住頭,蜷起身子,不想她看見我哭。


    花潛撢撢身上的灰塵,問︰“你們今天出了什麼事?”


    金子和銀票面面相覷︰“沒出什麼事啊,生意還很好呢。”


    花潛沉默了一會兒,冷冷的吩咐道︰“你們把這兒收拾干淨。”


    “那元寶他——”


    “別管他!”花潛打斷金子的話。


    然後,我听見他走出去聲音,絕望的想,他一定是討厭我了!


    這時,金子忽然尖叫起來︰“元寶,你的衣裳怎麼破了?!”


    話音剛落,花潛的腳步聲猛然停住,又急促的走回我身邊,對金子和銀票說︰“你們都出去!”


    等門關上,花潛抱起我,關切的問︰“元寶,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


    我搖頭,仍然死死捂住臉。


    他來掰我的手,我拼命掙扎︰“不要看我!我現在丑的要命!”


    “不丑不丑,誰說你丑了!”他不住哄我,一雙手忽然來搔我的腰眼。


    我最怕癢,顧不上臉了,忙伸手去擋,被他一下子抓住︰“讓我瞧瞧,是不是變丑了?”


    我瞪大眼楮,看著他俊美的臉慢慢靠近,溫柔的吻上我的額頭……眉毛……眼楮……鼻子……嘴唇……下頜……


    吻我的眼楮的時候,我的淚水又流出來。


    他將我緊緊擁在懷里,語氣中有無限的寵愛︰“丑不丑,都是我的寶貝元寶。”


    這一刻,我是如此幸福。


    花潛抱我到床上,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元寶,告訴我,你是不是踫到壞人……”


    我臉一紅,結結巴巴的編瞎話︰“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啦!我、我被人搶劫,衣、衣服才破的,心情壞、壞透了……”


    他這才松了口氣,忽猛的壓住我,上下其手。


    我急忙抗議︰“不要啦,我今天快累死啦!”


    “不行!”他窮凶極惡的說,“剛才被你踢到,我要檢查一下還能不能用!”


    “沒關系啊,如果你的不能用,還有我的啊。”我好心的安慰他。


    “閉嘴!”他低低吼了一聲,用力分開我的腿,猛的頂入。


    “啊啊啊——”我感到一陣劇痛,忍不住慘叫起來。


    花潛不顧我的死活,執拗的擠進來。


    我兩手里啪啦的拍他的背,不住哀號︰“疼、疼死啦!我不要!我不要……”


    “覺得疼?!你剛才踢我,想沒想過我有多疼?嗯?”他又用力一頂。


    我叫都叫不出來,嘶嘶吸著涼氣。


    混蛋!你偷偷去會舊情人,像沒想過我的心有多疼?!


    我咬牙,狠狠瞪住他,眼淚嘩啦啦的往外淌。他被我瞪的心里發毛,怎麼也做不下去了,于是放緩了動作,俯身來吻掉我臉上的淚水,一面輕輕哄著︰“乖,閉上眼楮……”


    “疼……”我皺著一張臉,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來。


    他見我滿頭冷汗,急忙抽身起來。我立刻蜷起身子,手按住胸口。


    心,那麼疼。


    “元寶!”花潛嚇壞了,整了整自己的衣裳,扯過床單,將我裹起來抱在懷里,用腳踹開房門,“快來人!備車!”


    客棧的伙計一見這陣仗,以為出了什麼大事,慌忙往店後院去找車夫。花潛抱著我坐進車里,匆匆吩咐︰“去濟世堂,快點!”


    車搖搖晃晃的動起來,我听見車夫不斷的哨聲和馬鞭頻繁甩動的聲音。花潛緊緊摟著我,口中不斷的念叨︰“元寶,你不能死,我不會讓你死的,我們說好要一起死的……”


    我的臉貼著他的胸口,可以清清楚楚的听見他劇烈的心跳。


    我听見他的心在說︰“愛愛愛愛愛愛……“


    說來也怪,此時我的心痛突然飛到九霄雲外去了,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似的。我悶在他懷里透不過氣,手腳並用的把他推開,自己一骨碌做起來,指著他的鼻子嘻嘻笑︰“喂,我們什麼時候說好要一起死的?”


    他像看怪物一樣盯著我瞧了半晌,才猛然又將我抱住火熱的氣息包圍著我的全身︰“現在!天作證!”


    風將車窗的簾子微微掀起,我瞧見一角晶瑩如玉的天空,像我們之間的愛情。


    在一個千年的兩端,我們曾經共同仰望過的天空。


    在一個千年的開始,我們現在共同期許著的愛情。


    我們貪婪的互相親吻著,沒發覺馬車在不知不覺中已停下來,車夫掀開簾子,極為攪局的大聲問︰“我說你們到底還用不用去找大夫?”


    我頓時面紅耳赤,忙扯過床單來蒙住頭。花潛倒鎮定,對車夫說︰“當然找,找住的最遠的大夫!”


    等馬車又動起來,我才敢鑽出來,立刻被花潛擒住嘴巴。


    我小聲抗議︰“你們古代人怎麼比我們現代人還開放?”


    花潛嘿嘿壞笑︰“京城里的達官富賈盛行豢養孌童,見怪不怪。”


    我當下心里就不服氣。


    瞧那車夫的眼神,八成是拿我孌童了!不行,我得挽回名譽!


    于是下車時,我趁花潛去敲門的空檔,偷偷拉住車夫,指指自己,又指指花潛︰“告訴你吧,其實我是少爺,他才是我的孌童。”


    車夫大驚,盯住我上下不停的看,我得意的挺起胸膛。


    蔽目相看了吧?在現代,元寶少爺我可是少女夢中的金龜婿!


    這時,花潛叫開了門,過來找我。車夫用同情的眼神看著他,忽然說︰“花老板,我知道城西有個大夫,很擅長治失心瘋……”


    我一听氣得沖上去揍他︰“混蛋!你說我有精神病?!”


    花潛莫名其妙,一手拉住我,另一手掏出銅板來付給車夫。


    車夫接過錢,臨走時還不忘瞅我兩眼,搖頭嘆氣。


    “怎麼回事?”花潛不解的問我。


    “沒什麼啦!”我氣鼓鼓的回答


    我哪里像孌童了?!我不就是矮點兒、瘦點兒、穿的樸素點兒?!還不是要怪那個老太婆,竟然讓我堂堂元寶少爺托生成乞丐!


    我又瞪花潛。


    可惡!你生的那麼玉樹臨風、風流瀟灑干什麼?!迸代又沒有娛樂圈給你混!


    花潛不以為意,忽然低頭,飛快的親了我的眼楮一下︰“元寶,你的眼楮總是那麼清澈。”


    我不禁懷疑他的視力,我的眼楮明明在放毒箭嘛!


    花潛寵愛的拍拍我的頭,拉我去看大夫。


    大夫年紀挺大,有點像何大夫,看樣子不是庸醫。雖然我早已經活蹦亂跳,可花潛還是逼著大夫將我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檢查了一遍,結果當然是什麼病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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