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好不好  第九章
作者:金莎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影舞將所有的精神全擺在發布會上,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她把行動電話放在家中,並且故意錯過他以往固定會打電話給她的時間,因此這一個星期以來,她與他沒有再通過任何一次電話。


    “一切都還順利吧?”林志達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她先是嚇了一跳,而後緩緩回身,回眸一笑。


    “有你的幫忙,怎麼會有問題呢?”她展開甜甜的笑容,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她發現這個人其實不壞,至少,他很有心。


    “你看起來很累,還好吧?”林志達問著,他可不希望他的搖錢樹忙昏頭了。


    影舞模模臉頰,笑了笑,“就是忙了一點,沒關系。”


    “再過兩個小時發布會就要開始,你可別累倒了。”林志達有些憂心地看著她,“听說你最近都沒有正常吃飯?”


    “不過是太忙,鐘我會去吃的。”她近來的確不太吃得下東西,大概是壓力,再加上心情的因素吧!


    “事情都準備得差不多了,跟我去吃飯吧,放松一下,一切都會很順利的。”林志達十分慶幸自己這帖藥下對了,至少他已經和她變成了好朋友,談起公事方便多了。


    “也好,我也餓了。”影舞也不想現在回去,空蕩蕩的房子,怎麼看怎麼教人心慌,到處都是靳煒的氣息、影子,她覺得好累。


    “對了,我請你幫我找房子,找得怎麼樣了?”影舞問著。


    “因為你急著要搬,所以能找的房子不多,但是我公司附近有一間倒是不錯,這樣你以後到我們公司上班會很方便。”林志達試探性地跟她開玩笑。


    “你真是不可救藥!”影舞搖搖頭,不想再多說什麼,避開了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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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常燈光明亮的百貨公司大廳,經過了特殊的布置後,在暈黃的燈光照射下,營造出一股謎樣的氣氛。中央搭起了一道長長的伸展台。以一大片褐色的帆布做背景,襯托著四周擺設的幾個莊嚴的佛像巨石,現場被刻意營造出一股古老東方的敦煌味道。


    在眾人的期待之下,模特兒身著最新款的內衣一一出現在伸展台上,各式波浪的、不規則圖形的設計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除此之外身上還圍著中國出產的透明細絲布,在迷蒙的性感中帶著濃厚的古典味。


    簡單的設計卻輕易地捉住眾人的眼光,符合了設計師一向給人的感覺——平凡中見個性。在一聲聲的驚呼聲中,發布會空前的成功,丁影舞又再次在她的生命里寫下了不平凡的一筆。


    發布會結束前,依照往例,在模特兒的簇擁之下,影舞面帶笑意地出現在伸展台前,來賓不斷地鼓掌,她的目光四處巡禮,唇邊的淺笑沒有中斷。


    直到她的目光接觸到他的,同時也看到了他身邊站著一對面容慈祥的夫婦,她愣住了。


    靳煒,他回來了!依舊一派的清爽,卻掩不了滿臉的倦意;變得瘦削的臉頰,仍有著令人移不開眼的魅力,然而不同的是他眼神中的指責,冷冷地、直直地射人她的胸口。


    她什麼都沒做,卻覺得自己犯了大錯,她心一痛……千不該、萬不該認識這個男人,從他的眼里,


    她看得出他的痛苦,,只是兩人再這樣下去,也不過是一場永無正盡的折磨罷了。


    她敷下眼,定下心神,向在場的觀眾鞠了躬之後退去,她無法面對這樣的眼光。


    但靳煒並不準備就這樣放棄,他隨即突破管制追至後台,無視于後台模特兒的目光一把捉住她。


    “你存心要急死我。”靳煒將她一把拉了回來,從腰際摟住了她,低垂的頭頂著她的額,溫熱的氣息吹在她的頰上,細細的發絲飛著。


    影舞閉上眼,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手機不帶,家里的電話也不接,什麼話都不跟我說,就這樣消失一個禮拜,你存心要逼瘋我!”靳煒收緊手中的力道,她幾乎已經貼在他的身上。


    “這里人很多,有什麼話出去再說,先放開我。”影舞推著他的胸口,他仍舊動也不動地直凝著她。


    “我不想出去說,我要在這里跟你把話說清楚。”靳煒不想松開她,心里有個感覺不停地提醒著他、刺激著他,他就要失去她了。


    “外面還有很多記者,待會兒鬧大了不好看,吃虧的是你。”影舞試著讓他的情緒冷靜下來。


    “我沒有什麼好損失的。”要不是因為這麼多人在旁邊,靳煒恐怕真的會壓不下怒氣,“我一個禮拜吃不下、喝不下,連開會都不專心,什麼都做不好,而你,竟然還告訴我外面有記者,有記者關我什麼事?”


    “你是長毅銀行的總經理,丟不得面子!”雖然被他眼底的痛苦深深感動著,但是影舞仍舊無法讓自己從迷霧中解月兌,連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要什麼樣的結局。


    在自由與在乎之間,她無法取得平衡;在愛情與婚姻中間,她不知道自己的終點在哪里。或許她早已不滿于只有愛情的國度,她想擁有婚姻的權利。


    “他不但是長毅銀行的總經理,他還是我"風華"內衣大老板卓玉靜的獨生子。”卓玉靜也突破重圍進了後台,心想她這個新老板、未來的婆婆總得出面說些話吧。


    但是听到她說出口的話,緊擁在一起的兩人卻當場僵在原地。


    “早知道你跟靳煒的關系,我就不用擔心"風華"會簽不到你了。”卓玉靜露出笑容,由于太過高興,竟沒發現當事者的臉色相當難看。


    “玉靜……”靳長柏後腳跟了進來,卻已經來不及阻止尚未進入狀況的卓玉靜,看樣子,她的禍可闖大了。


    “她是"風華"的負責人,你是她的兒子?我沒又听錯?”影舞全身的血液瞬間冷了下來,原有的感動早已消失無蹤,心中充滿了憤怒,她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


    “你听我說……”靳煒真後悔剛才沒有一棒把老媽敲昏。


    “難怪你會在一開始就對我伸出援手,也難怪我的一舉一動,"風華"的人全知道,我想,連育幼院的事也是你唆使的吧!”影舞氣紅了眼,語氣卻分外冷漠,冷得快結冰了。


    “唆使?我讓他們把土地捐給育幼院,這樣叫做善事,不叫唆使。”靳煒忍不住替自己辯解。


    “是啊,請林秘來威脅我,要是我不簽合約,就讓所有的小朋友搬家,如果同意簽約的話,就免費將土地捐給育幼院,這就是你所謂的做善事?”影舞氣得幾乎要站不住腳,內心不由得慶幸自己早已把大部分的行李都搬出去,以後可以不用再面對這個表里不一的混蛋了。


    “啪!”話畢,她一個巴掌結結實實地打向他,他的臉上隨即出現五個指痕,可見用力之大。


    “影舞,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听我解釋……”


    靳煒被這突來的巴掌震住,她真得很生氣。…


    “這一切都是你主使的,你還敢說不知情?”影舞推扯著他的手,“放開我,你這個混蛋,放開我。”


    卓玉靜被眼前的混亂給震住,她到底說錯了什麼?


    “就算我是卓玉靜的兒子,那也不代表什麼吧?”靳煒沒想到竟會陷在這一團混亂之中,這個老媽就是會給自己找麻煩。


    “代表你從一開始就不安好心!代表你從開始都一直在騙我!代表我們之間從來就是個笑話!”影舞忍不住咆哮著,她不自覺地搖著頭,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實。原來,她心深陷的地方竟是如此不堪,她一心思念、牽掛的人,只是個騙子!


    她備受傷害的神情刺激著他,他的心口幾乎也要跟著滴出血來,他伸出大掌想撫去她臉上的淚痕,卻被她猛力地拍打回避開來。


    “用不著你假好心!”影舞抹去臉上的淚痕,恨起自己的懦弱,她竟然在他面前掉下淚來,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讓大家知道自己的在乎。


    “我已經與"風華"簽約,表示你已經月兌離了苦海,所以,你用不著再繼續與我演戲了,你最好現在


    就從我面前消失,我已經不想再看到你了。”影舞回過身去,將身邊能看到的東西全收進她的背包中,此刻她借著這個動作,讓自己不要在眾人面前出丑。


    “影舞……”靳煒往前一步,看見她瑟縮的肩膀而感到一陣莫名的心痛。


    “走!”影舞大喊著,已管不了已有敏感的記者來到後台,失控的情緒已將她淹沒,痛得失去了分寸。


    “解釋的話,現在她是听不進去的,反而只會把事情鬧大。”靳長柏偕同卓玉靜來到靳煒的身邊,在他耳邊說話。


    靳煒也知道此時不是好時機,只是她受傷的神情讓他移不開腳,這不是他火速回來想看到的結果,也不是他用了一個禮拜的相思所能料想得到的。


    “我回去等你,記得!我等你回來,一定要給我機會解釋!”靳煒大步向前,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在她的耳邊輕語著,有種心慌的感覺攫住了他,他幾乎要無法招架。


    “走!”影舞猛力地推開了他,就在這同時,鎂光燈已四處亮起,他們倆都知道,明天,他們將成為娛樂版的頭條。


    從頭到尾愣在一旁的林志達則是傻了。枉費他還策劃了半天,沒想到這一切竟早已是一盤死棋,得不到丁影舞的心,連她的人都已被“風華”簽定了,那他還有什麼戲唱呢?


    為了不讓別人看笑話,最好的方法就是,走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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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影舞簽入風華,得到名利,卻失一心!


    丙不其然,隔天的報紙就出現了這聳動的標題。


    “這報紙寫成這樣,倒像我兒子是個欺騙愛情的紈褲子弟,不公平。”卓玉靜看著報紙所描述的內容,著實有氣,如果靳煒真的如報紙所寫的,只是為了騙取丁影舞的合約而欺騙她的感情,為什麼會一夜不眠地等著她回來?


    靳煒一點也不在意報紙上寫了些什麼,他在乎的是,影舞為何又一夜未歸?為何她的房中幾乎已看不到她的私人物品,惟一剩下的只有他買給她的東西?


    她真的想與他斷了聯絡嗎?


    他頹然地撫著臉,按摩著發疼的太陽穴,卻無助于他不知所措的心,就像是靠不著岸的船,左搖右晃地彷徨在大海中。


    “靳烤—句話都不講,你說怎麼辦才好?”卓玉靜擔心地問著,從沒看過兒子如此心神不寧的樣子,她倒寧願他大喊大叫,就算是生氣也好,至少還有反應。


    “你這次闖的禍夠嚴重了,要是你的兒子娶不到老婆,絕對不是他的錯,是你的!”靳長柏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誰叫你不先把事情的始末告訴我。”卓玉靜也有借口。


    “就叫你別那麼沖動,說也說不听!”靳長柏難得責備她。


    “去找她嘛!林秘會有她的聯絡電話的。”卓玉靜連忙提出她的想法,“總比你在這里干等來得有幫助。”


    靳煒先是愣了一下,好一會兒後才有反應,他怎麼沒有想到這點?


    他急忙撥電話問林秘,確認了她的新住處之後,隨即啟程去找她。


    ∞Φ風?谷Φ∞∞ΦNauSicAaΦ∞∞Φ風?谷Φ∞像是鴕鳥一樣,她把自己掩被子里,仿佛這樣就可以躲開這一切。


    只是這些記者們實在神通廣大,她新家的電話也查得出來。她索性拔掉了電話線,不想再接任何詢問的電話。


    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可是,他的影子仍舊回蕩在腦海,折磨著她翻來覆去整夜不能成眠,但是她始終無法原諒他。


    他欺騙了她!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縱使他的眼中帶著濃濃的歉疚,縱使他的眸中訴說著他的在乎,但是,她還是不能接受他一開始就欺騙她的行為。


    這就是愛上一個人的感覺嗎?


    一種又愛又恨的情緒互相糾葛著,明明不想放手,卻又無法原諒,明明想念著他,卻又要逼自己壓下那幾乎決堤的情感。


    她知道自己早就愛上他了!就是因為知道已經陷入,所以才急著想從他身旁逃月兌,怕的就是他仍舊與之前一樣無所謂,而她卻已無法抽身。


    眼前的狀況對她來說究竟是好是壞,她已經不知道了,惟一可以確認的是,自己有足夠的理由死心離開他,但是……為何還如此牽掛呢?


    “開門!”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靳煒十萬火急地趕來她的公寓。


    “你來做什麼?”影舞從床上跳起,把門緊按著,深怕他會破門而入。


    “你開門讓我進去,我們把話說清楚。”靳煒再一次在門外喊著。


    “我們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影舞倚在門邊,似乎這樣就可以感覺到他的體溫,听著他堅定的喊叫聲,她痛苦地希望他快些放棄。


    “我不會放棄,除非把事情說清楚!”靳煒在門外喊著,“你知道我的脾氣!”


    影舞閉上眼,沒錯!他是不會放棄的,與其隔門對喊,還不如把話說清楚。深吸了幾口氣後,她緩緩地將門打開,迎向一夜無眠而狼狽的他。


    “再相信我一次!”靳煒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她面前,幾乎是粗魯地握住她的肩膀,黑眸中露出的情緒,像是一種威脅,更像是一種懇求。


    就在這一瞬間,她被他眼中的情緒所震住,但是她立即從這個不實在的夢中清醒。


    “我不會再相信你了!”影舞出奇冷漠地甩開他加諸肩上的力量……與在乎。


    “關于孤兒院的事真的是林秘自作主張,和我原先的想法完全不一樣。”靳偉以為她仍舊為了這件事在生氣。


    “就算我相信你又如何?這又代表什麼?”影舞此時才知道,她氣的根本不是育幼院的事,而是他一開始就執意的欺騙;她氣他的接近,竟然只是為了公事,而不是……單純為了她。


    “你如果相信我,就不應該生氣。”靳煒心慌地將她整個人納入懷中,她那平平淡淡的神情更讓他不知所措。


    “早不氣了。”她娥眉輕揚,她一向不是那種咬著別人過錯不放的人,否則早就與祖兒決裂了,不可能還是朋友,更何況是對眼前這個自己深愛的人呢!


    “那你為什麼搬出來?”靳煒終于將她緊擁人懷,再也按捺不住那狂涌而來的思念,“我在家等了你一個晚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話未畢,他已發現懷中的人兒反應並不如預期,沒有掙扎、卻也沒有感動,只是順從地讓他擁著,似乎只為了讓他發泄心中的情緒。


    她抽離了所有的情感,讓靳煒慌了手腳。


    “還不肯原諒我?還氣我一開始沒有坦誠以告?”靳煒從未如此在乎過一個女人的情緒,只有她,能夠輕易奪去他思考的能力。


    “如果還氣的話,我就不會讓你進門了。”影舞


    深吸了一口氣,想了一個晚上,以為自己有多恨他;直烈看見他,才發現自己早已脆弱得不堪一擊,連恨他的能力都沒有。


    “我只是死心了!”沉溺了那麼久,也該醒了。


    “影舞……”靳煒不明白,心一沉,濃眉皺得死緊,“什麼叫死心了?”


    “就是我已經放棄了。對于你這個長毅集團的單身貴族,我自知高攀不起,所以,我決定結束這個游戲,不玩了。”影舞試圖將話說得輕松,但臉上的笑意卻怎麼都覺得不自然。


    “什麼意思?”靳煒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你要答案,我就給你答案。”影舞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直視著他,“我已經陷下去了,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已經愛上你了,我已經不能滿足于那種沒有未來的感覺了……”


    靳煒只是一愣,竟無法作出回應。


    “我永遠也忘不了你那夜的狼狽,看到你因為未婚妻離開而失神的模樣,你不會知道那時我有多痛。我愛上你了,所以我不能忍受你為另一個女人傷情,痛過一次就算了,我不想再痛第二次。”影舞已經豁出去了,索性將心中的話全盤托出。


    “你誤會了,她根本不是我的未婚妻,只是個……


    像妹妹一樣的朋友,她那天只是來借住一晚,她在跟你開玩笑,我們什麼事都沒有,隔天一早她就回美國了。”雖然驚訝于她的告白,但這個誤會他硒得翻解釋清楚,“而且,你從來就沒有問過我那天的事我還以為你不在乎。”靳煒其實很氣這點。


    “我有問的權利嗎?”影舞淒然一笑。


    吃醋,很酸!但是,沒有資格吃醋,才是酸澀得令人難以想象。


    靳煒啞然。


    “那你愛我嗎?”影舞直直地看著他,終究還是逃不過愛情的枷鎖,對于這個字,她提得起、放不下!


    “影舞……”靳煒被她的問句給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許久之後,才從他的舌尖艱難地吐出了幾個字,“我不相信愛情,我也不相信我會愛一個人一輩子,所以,不要問我這個問題好嗎?""


    影舞的淚毫無預警地落下,鏗鏘有聲地擲人靳煒的心湖,但是他執意忽略。


    “所以,我要搬出去。”影舞垂下眼,收拾已是一片狼藉的心,勉強地露出一抹笑,“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不想為難你,也不想為難我自己。”


    “不要這樣……”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要她留在他身邊。


    “我累了,想有個依靠,我甚至想要有個婚姻,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你給得起的,所以我只好放棄……”影舞抬起眼,清亮的眸中有著諒解,“這是我自己選擇的,我依然愛你,但是不能改變什麼,所以,讓我離開吧!”讓她留著最後的尊嚴吧。


    難道沒有其他方法了嗎?難道他真的留不住她了嗎?


    “我不想讓你走。”靳煒惟一確定的就是這件事,他緊緊握住她的肩膀,混亂的腦中不停思考著,突地,腦中閃過她剛說過的話——結婚!


    是的,如果結婚就可以留住她的話,他願意,反正老媽也一天到晚逼著自己結婚,這不是個兩全其美的做法嗎?他不能確定自己是否愛她,但他願意娶她,這樣她就可以留在他身邊了……


    “嫁給我吧!”靳煒露出笑臉,像是作出一個最正確的抉擇。


    影舞呆愣了一會兒後才意會到他說的話,但是臉上卻沒有出現高興的表情,反倒像是跌人地獄。


    “如果這是你能給我的,那你就太不了解我了。”影舞揪心地回視著他,這一刻的心痛比任何時


    候更甚,“你走吧!”


    靳煒不明所以地被她推出門,在門外敲了半天卻得不到回應。


    “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為何就這樣不理我?”靳煒已經快瘋了,他不知道他做錯了什麼。


    “我要求你嫁給我,錯了嗎?我希望你留在我身邊,錯了嗎?為什麼你執意要將我鎖在門外,這樣對我公平嗎?”靳煒不平地喊著。


    他的每一句話都重重地傷了她的心!


    “你難道還不懂嗎?”影舞倚著門的身子微微顫抖著,“你真的以為結婚是我最想要的東西嗎?”


    “難道不是?你不是才說過,你想要有個靠岸的地方,那個地方只能是我的胸膛!而你說你想結婚,我也同意了,這樣還不行嗎?”靳煒不明白,他近三十年來不婚的堅持已經為了她打破,她為何還拒人于千里之外?


    影舞不禁苦笑。結婚?如果她只是為了想結婚而結婚的話,她不就真的如同母親一樣,陷入那個看似牢不可破、實則不堪一擊的愛情監獄里了?沒有愛情的城堡里,會有什麼安全感、歸屬感呢?除了被困住的感覺之外,再沒別的了。


    而他,肯給自己這個監獄,卻不肯給自己愛情!


    “快走吧,給我一點喘息的空間好嗎?如果你還記得的話這是我們的游戲規則,只要一方不想繼續這個游戲,就有權利喊停。”她深吸了一口氣,“而我已經累了,不想再玩了,讓我們的游戲終止好嗎?”


    “游戲規則?”靳煒幾乎要忘了這件事,他想不起來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不把這件事當成游戲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該散的時候就散了吧,別造成彼此的困擾。”影舞斂下那痛徹心扉的感覺,把話說得干脆利落,她知道這是對自己最好的方法。


    “這就是你要的,該散的時候就散了?”靳煒停下敲門的動作,這才發現緊握的拳頭已然滲出點點血絲,但他無暇理會,因為心口上的痛比起手上的痛還要來得嚴重好幾倍。


    “我們之間根本就不該開始。”如果他們從沒開始過,那麼她將一輩子都不會嘗到這種亂到理不出頭緒的心痛。


    “好!如果這是你選擇的。”靳煒不想造成她口中所謂的“困擾”,或許從一開始,糾纏的人就只有他自己而已。


    影舞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她知道當他這麼說的時候,就是他決定放棄的時候了。


    門內依舊一片平靜,靳煒明了是該結束的時候了,只是胸口的刺痛如此明顯,痛得他幾乎邁不出步伐伐,似乎這一轉身,他們曾有的一切—切,都將煙消雲散……


    他一向拿得起放得下,但是這一刻,他竟無法轉頭。


    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時開始這樣迷戀她的,只是她一直在他身邊,他從來就沒想過她會有離開的一天;更沒想到,那樣的感覺竟會讓他喘不過氣,卻又不得不放手。


    “我不會再來了。”靳煒恢復平淡的語氣,“你自己一切要小心,至于模特兒那件事,我已經幫你查出來了,是林志達搞的鬼,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只是,別跟他走得太近。”這是他惟一能替她做的,也是他一直都會做的事——將對她造成不利的人隔開。


    “我知道了。”模特兒的事她早就不在意了,她在乎的是,他就要離開她了。


    “還有,自己的身體也要好好地照顧……”靳煒叨念著平常很少說出口的關心,他知道今天之後,他們再不會有如此心靈相近的時刻。


    影舞只能在門內默默地點頭,淚水不停地滑落,


    雙腳絲毫不能動彈。


    人跟人之間最遠的距離有多遠,從前她不知道,現在,她卻如此清楚,僅僅隔著一扇門,她與靳煒之間卻間隔著千重山;明明無法阻擋這一股思念的氣息鏟卻得裝作一點也不在意,執意地將彼此隔在看得到卻模不著的無形堅持里。


    門內沒有一點聲響,靳煒無奈地笑了笑,只覺無比蒼涼。


    “自己小心。”靳煒又說了一句,望著仍緊鎖的門,終于絕望地移動腳步,離開了這個傷心處。


    “靳煒……”直到門外恢復安靜,影舞無聲的淚終也壓抑不住,輕聲地喊出他的名字,“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愛我?為什麼明明說不出愛我,卻又要給我一個承諾?”


    無聲的淚沒人空氣中,淡淡地暈出一抹化不開的愁,緊緊地、濃濃地將她包圍住,從此之後,她將學會口是心非,學會故作虛偽,學會將對他的愛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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