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樁一件听得宇文揚頭痛，“柯文的專輯水準明顯不如上一張，銷量不好也是意料之中，這不僅是他的問題，你們也有很大的責任，至于兩個女人不顧形象打作一團，我們不能簡單含糊過去，可兒和何麗的專輯暫且擱置吧——”


    “要封殺她們嗎？”


    “先放一放吧。”他還沒有最後決定，“喬達也是個人的性向，這無關緊要。”


    “可是他的新專輯——”


    “警告他小心一點也就是了。”喬達的專輯銷售一向很有保障，應該不會有大問題，“還有問題嗎？”


    為什麼沒有好事講一講呢？一上午鑽進耳朵的沒有令人愉快的。


    “沒有的話，就出去吧——”一個個杵在那兒礙眼。


    幾個人一個接一個魚貫而出，辦公室總算安靜了些。


    嘆了口氣，宇文揚揉揉額角，不期然的，鐘晴含笑的臉龐浮現在腦海。


    抬手按下一串熟悉的號碼。


    “喂？”鐘晴溫柔的聲音響起。


    “我是宇文揚，現在過來我的辦公室。”


    電話中傳來他低沉平靜的聲音，讓人听不出任何情緒，“好，我知道了。”鐘晴掛上電話。


    宇文揚嘴角噙笑，閉目享受難得的平靜。


    叩叩——兩聲門響後鐘晴推門而入，只見他悠然地靠著椅子，望著她露出迷人的笑容，他才要開口說什麼，又被另一陣電話鈴聲打斷。


    “總經理，王董電話。”章靜的聲音傳來。


    “好吧，接進來，不過以後半小時內不要將任何電話接進來。”宇文揚吩咐，一邊示意她坐下。


    “你好，王董……”宇文揚講了三分鐘電話才結束。


    他掛上電話，辦公室忽然安靜了下來。


    鐘晴詢問似的望向宇文揚，他沒有講話，這讓她無從猜測他是為了公事叫他上來還是私事。


    “我的電話你記下了嗎，怎麼一直沒有給我打呢？”他問。他們已經兩三天沒有見面，他以為她會打電話給他。


    “我怕打擾你。”鐘晴在心里嘆口氣。


    每次看著手機里的那組號碼，她也很想直接撥過去，可是一想到他有可能的冷淡態度，立刻又壓下了希望。


    “不會打擾的，難道給你號碼只是讓你放在手機里發霉嗎。”宇文揚笑說，看到她，他的心情終于好了些。


    “你叫我來只是為了這件事？”她問。望著繞過那碩大的辦公桌走前她的宇文揚，她也不自覺地站了起來。


    “只是？沒有你說的那麼不起眼。”


    那……那是為什麼——她幾乎問出口，可是宇文揚越來越靠近她，他的氣息充斥著她的鼻息，讓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我想見你，非常想見到你。”


    他的聲音很溫柔，可是望著那雙幽深的星眸，她覺得一切是那麼的迷人，充滿了魅惑。


    “我從來沒有這樣渴望見到一個人。”他挺直的鼻子幾乎貼到她的臉上，“你有沒有想我？”


    他的唇越來越近，直到貼到她的唇上面，深深地吻住她，吻得她幾乎窒息才結束。


    “想我嗎？”


    鐘晴胸部起伏，朦朧望著他的目光因為太過親近的距離而清醒，顯得稍有些不知所措。


    宇文揚微笑著抱住她，“你不喜歡我嗎？”他撫模著她柔順的長發，“今天你很听話，把頭發放了下來……你散著頭發的確很漂亮。”


    想念的心情因為這個擁抱而感觸到了實體，空蕩的心忽然充實了起來。


    “怎麼一句話也不說？”他問。


    鐘晴只是俯在他的肩頭，不知該如何反應，“你……”這一切來得太過快速，太過虛幻，令她完全措手不及。


    宇文揚放開她，俯身與她臉對著臉。望著放大了的俊臉，鐘晴不自覺地向後退了退。


    “對你，我總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她說。


    宇文揚輕笑，“是因為太過喜歡，還是因為不喜歡呢？”他明知故問。


    鐘晴移開視線，沒有回答。


    “晚上有時間嗎，我們一起吃飯？”宇文揚似乎知道太過接近的距離所帶給她的壓迫感，退後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我晚上還要錄歌。”


    “你是不是不喜歡和我一起吃飯？”他突然問。


    “不是！”鐘晴解釋，“晚上是真的要錄歌。”


    “我只是確認一下。”宇文揚看到她急著解釋的表情很開心，“那麼，改天吧。”


    “還有事嗎？”


    “我真的開始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了，這麼迫不及待地想離開？”宇文揚嘆道。


    “不是。”鐘晴無力地道，“制作人還在下面，我們剛剛在選拌。”接到他的電話，也不知道什麼事丟下所有人就趕過來了。


    她也好想留在他身邊。


    宇文揚點頭，慈悲心忽起，“好吧，你下去吧。”


    “那，我走了。”


    鐘晴邁出的步子因為他的召喚而停下——


    “等等！”宇文揚上前輕啄一下她的嘴唇，“記得打電話給我。”


    鐘晴抿一下嘴唇，唇角淺淺勾起，“如果你先打給我的話。”


    宇文揚不禁一笑，“好。”


    鐘晴輕巧地揮揮手，笑著走出去。


    直到關門聲傳來，宇文揚的笑容才漸漸卸下。好奇怪，只是待了這麼一會兒，他覺得心情突然變得很好。


    “……小御各方面的素質相當地高，目前來講——”講到一半，韋時徹突然停住，莫名其妙地瞪著面前神游太空的宇文揚。


    似乎意識到耳邊嗡嗡作響的聲音戛然而止，宇文揚抬起頭，頓時劍眉皺起，“怎麼這副表情看著我？”


    “你剛才在想什麼？”表情好詭異。


    “什麼什麼？”宇文揚白他一眼，“我有必要連頭腦中的事情都要向你報告嗎？副總？”


    “別拿頭餃壓我。”韋時徹不吃那一套，“如實招來！”


    宇文揚像是沒有听到般伸伸懶腰，望向窗外才知道天已經黑下來，“已經這麼晚了？該下班了。”


    “揚！”警告的聲音響起。


    宇文揚若無其事地看他，“有事？”


    “應該是你有事才對。”不然又怎麼會顧左右而言他？


    “每天的事情堆積如山，當然有事。如果沒事，你才該發愁。”那時就該喝西北風了。


    “我是說私事——你剛剛的表情就像偷了腥的貓一樣，狡猾地在那兒笑。”韋時徹嗤笑，那種表情他只在上大學期間和校花約會時見過一次。


    “笑？”宇文揚模模自己的臉，他有嗎？


    只是想起親吻鐘晴時她僵硬的表情，覺得很有趣……他真的在笑嗎？


    “你又釣上哪個馬子了？”韋時徹好奇地問，直覺上應該和女人月兌離不了關系。


    “今天我才發現你的言辭這麼粗魯。”宇文揚遺憾地搖頭。


    “都是受你污染。”


    如果不是隔著碩大的辦公桌，宇文揚早就一腳踹過去，“別把不好的習慣都往別人身上推！”他可是十分注意語言清潔。


    “你——有了喜歡的女人？”韋時徹單刀直入。


    宇文揚失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婆，一點也不像個男人！”


    “你第一天認識我嗎？”韋時徹反問，他的好奇心自來就是超級強。


    “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宇文揚淡笑，他不想回答的問題，至今還沒有人撬開過他的口。


    韋時徹無趣地模模臉，“揚——”他像是忽然想起似的，“你最近有听到傳聞嗎？”


    “什麼傳聞？”娛樂圈的傳聞比菜市場的菜還要廉價。


    “莫明最近似乎不是很順，已經有好幾家廣告商要換掉他了，有的甚至才播就已經停掉了。”


    宇文揚劍眉微挑，不屑地一笑，想也知道是誰搞的鬼。別人還有情可原，畢竟沈氏財大氣粗一般人惹不起，但是自己的父親如此對待兒子就未免太說不過去，“你們最近有聯系嗎？”


    “沒有。”韋時徹望著他，“你真的有能力解決這件事嗎？你要幫他嗎？”


    “我如果沒有能力，沈非不會將一切丟給我處理。”就是因為有把握他一定可以處理好，沈非——也就是莫明才會甩手什麼也不管。


    只是，再次對上父親——恐怕又不會是什麼好結局。


    他“啪”地一拍桌子，算了，不想那麼多。


    “我餓了，吃飯去吧。”


    “什麼？”韋時徹像是沒听懂他的話。


    “我餓了——天都這麼晚了，沒有約會的話就一起吧。”說完，宇文揚往外走，順便告訴章靜下班。


    韋時徹跟在他後面，有些莫名其妙地搔頭。


    他們原本在談什麼來著，扯到後來居然又扯到莫明的頭上？


    ……好像是小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