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月該起床了，上班了。”


    “知道了，媽。”


    已經年居24歲的冷月從床上爬了起來，開始了自己日復一日的生活。


    穿好了衣服冷月進入浴室梳洗，匆匆的用冷水擦了把臉，看著鏡子里那個早已經成年的自己，心中莫名其妙的問著自己怎麼會又做了那個奇怪的夢？


    夢中被求婚的那個是剛剛8歲的自己，那個稍稍大些的是自己小時候曾經住在附近的鄰居，一個單親家庭的小孩。


    好久的一件事了，不明白今天為什麼會想起，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那？都怪他媽昨晚和他說什麼，他也夠大了，不差嗎的，也該給自己踅模一個女朋友了。


    小時輕松的日子已經是一去不復返了，每日的生活已經被忙碌的工作所取代，小時候那份純純的友誼也早已經尋不到蹤跡了。


    冷月只能記起夢中那個對他求婚的男孩叫樂正楊，至于他的長相也早已模糊了，也許這輩子也不會見到了吧？


    冷月騎著自行車布上了上班之路，一家五星級的酒店。


    罷到單位換好了工作服，領導就告訴他們去門前列隊，今天這間酒店的所有人要來，他們的酒店只是一家很有名的大企業的下屬單位，這次要來的是這家企業的總裁。


    在門口苦等了兩個小時，十幾輛高級轎車駛了過來。車子剛一停下，冷月和同事就上前去開車門，冷月打開的是頭車的車門。


    一個帶著墨鏡的男人跨了出來，對于大場面的歡迎儀式他視而不見，只是看了冷月一眼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我叫冷月。”


    冷月緊張的有些結巴，窘迫的紅了臉，咽了口口水，低下了頭。心想自己不會做錯了什麼吧？


    墨鏡後的眼楮閃了一下，戴墨鏡的人倒是沒說什麼照直的進了飯店的大門。


    2


    萬楊坐在總統套房的床上，當所有的手下人被打發出去以後，他獨自拿出了自己皮夾。


    皮夾的里面夾著一張已經褪色的照片，那上面是十一歲的自己和一個瘦弱的小男孩。


    萬楊看著照片笑了。


    他還記得自己那時對那個小男孩說過，長大了自己要娶他做自己的小媳婦。


    十六年了好長的一段時間阿，他現在已經年居二十七歲了，不知道對方是不是還記得這個約定？


    從十八開始自己可以說見過了各色的美女，可是每次他都會把那些女人和自己夢里的那個人想比較，最後只有一個結論。


    沒有一個女人比夢里的他更加的柔弱和善良。


    自己的母親只是父親的情婦之一，從小周圍的鄰居就看不起他和他的單親母情，大人們不讓自己的小孩和他玩，小時候他可以說很寂寞。


    而他的母親總是想著法子在討好父親，從來只是把他丟給保姆就不管了。


    保姆直管他洗衣做飯，其他的也都不管了。


    記得小時候才搬進一個新的小區，他在樓後的轉角自己看著教科，一個大眼楮的小弟弟走了過來友善的問他。


    “那本上有故事嗎？可以講給我听嗎？”


    從那一刻起他不再寂寞，每天放學後在樓後的老地方和那個小弟弟見面的時間成了他最盼望的時刻。


    為了吸引小弟弟的目光和好感他特意叫保姆給自己買了很多的童話。每天一個故事的講給那個小弟弟听，講完了他們會一起玩玩跳棋，講講一天的見聞。


    還記得小弟弟把一只受傷的小鳥拿給他看，說是他爸爸讓扔掉可是他不忍心，他的淚水就掛在眼角，那時他的心痛了一下，不假思索的就答應幫他照顧那只鳥，一直到那只鳥會飛了，他們一起把他放回了大自然。


    還記得他們分手的那一天，他才說要搬走了，他們說的話。


    “楊哥哥記得長大了要回來歐，你答應要娶月月做你的小媳婦的。”


    “月月，楊哥哥回來了，可是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3


    萬楊拿起手邊的電話撥通了前台。


    “你好，我找冷月。”


    不多時那一邊的冷月接起了電話。


    “你好，我是冷月你是哪位？”


    “小月真的是你嗎？”


    這句話象是確認，象是問自己也是問對方。


    “是你先找我的，你不知道我是誰嗎？倒是你，你是誰啊？錢威？李鳴？”


    萬楊猜了幾個熟人的名字。


    “我是那個說要娶你做我小媳婦的人，還記得嗎？”


    這一邊的冷月愣了一會兒。


    “樂正楊！？”


    听到對方叫出了自己久已不用的名字，樂正楊可以確定今早為他拉開車門的那個服務生就是他認識的那個月兒。


    “好久不見了，我記得你以前都是叫我楊哥哥的。”


    “嘿嘿，那時候不是小嗎？對了你怎麼找到我的？你現在在哪里？”


    “離你很遠，也很近。”


    “什麼意思嗎？我……”


    冷月還要說什麼，旁邊的總機小姐何麗給了他一個眼色，示意他經理已經盯上他了，他這個電話聊得太久了。


    “不能說了，經理盯上我了，我把電話留給你，有時間找我。對了你的電話是多少？”


    冷月和萬揚彼此留下了手機號碼。冷月縮縮脖子從經理身邊溜了過去。


    冷月還處在即將和孩時的玩伴重逢的興奮狀態上，剛進門一個客人，他才要過去幫忙，經理走了過來，讓另一個人接替了他的工作，把他叫去了一邊。


    “冷月，你今天的表現不錯阿。”


    冷月以為經理是為了早上那通電話在找他後帳，尷尬的笑了笑。


    “經理對不起，以後我會注意的。”


    “我沒和你開玩笑，我是說真的，今天總裁剛住下，就打了電話過來夸獎你手腳麻利，並且指定了在他沒離開前的各項服務事宜有你負責。小伙子，有前途，干好了是個升遷的好機會。好好干，等會你就上頂層去找總裁，按他的吩咐做就是了。還愣著做什麼？沒事就上去，別要總裁久等了。”


    冷月迷迷瞪瞪的上了電梯，按下了到達頂層的按紐，還不相信自己的好運氣，要知道頂上幾層是總統套房，是專人負責的，待遇好，活又輕松，沒有十年的資歷和經驗可是沒機會上去的。


    冷月出了電梯，在套房門前特意整理了一下衣容，這才敲了門。


    門內的萬楊自從和冷月通了那通電話，就給經理打了電話說要冷月負責他這幾天的各項服務事宜，並給他說了幾句好話，而後就坐在對這門的沙發上等冷月來。听到敲門聲萬楊盯住了門口。


    “進來。”


    冷月進門就對上了萬楊那雙盯著他看的眼楮。


    萬楊看著冷月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他的月兒長大了，長高了，只希望他那顆單純善良的心沒有變，那麼他就會對現他們兒時的諾言，娶他做自己的小媳婦。）


    4


    看到總裁對著自己笑的詫異，冷月有些緊張。


    “總裁好，我是客房部的冷月，是來找您報道的。”


    “你就是冷月，不用緊張，有個人一直想見你，肖揚。”


    一個穿著黑西服的男人走到了冷月的面前，圍著他左看右看的，而後上去抱住了他，並且用手拍著他的後背，一幅老朋友多年不見的樣子。


    “小月，十六年了終于又見到你了。”


    “你是？”


    “樂正楊還記得嗎？很小就說要娶你的那個。”


    “楊哥哥！”


    冷月眨眨眼楮，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了自己兒時最好的朋友，他還記得小時候樂正楊的懷里是他最喜歡呆的地方，記憶中那雙大大的，暖暖的懷抱仿佛又回來了，真是讓人懷念，冷月一時忘情的把頭埋進了那個人的懷里，雙手環住了他的腰。


    “肖揚不請你的朋友坐下嗎？”


    萬楊加重了語氣提醒著相擁的那兩個人。


    “對阿！月月坐阿，不用客氣，我現在的名字叫肖揚，是總裁的行政助理。剛才進門的時候見了你沒敢認，這麼多年了，大家都變了很多，剛才打了電話確認了一下，我就和總裁提起你的事，從小的朋友嗎，相處一定沒問題，我們要在這里住上一年左右，和我們一起工作吧。”


    “我能做什麼？”


    冷月有點兒受寵若驚。


    “房間要有人打掃的，別人進來我們會不習慣，你要做的很簡單，每天來了幫忙打掃一下房間，吃飯的鐘點幫忙去定個飯，你會做得話最好不過了，這里有廚房，其它時間你可以四處逛沒人會管你，上班是9點，下班沒事的話我們是沒點的，你嗎？打個招呼就可以離開了。你要住在這里也可以。”


    “這麼好阿？從什麼時候開始工作？”


    “不急，下午一起去吃個下午茶，我把其他人給你介紹一下，他們現在在隔壁，工作還沒完。還有時間，我們先聊聊吧。”


    “奧！”


    面對著高高在上的總裁，冷月只覺得手足無措。肖揚就坐在冷月邊上不停的對這萬楊挑眉毛打著眼色。


    萬楊走到套間的里面不一會兒端了一杯果汁出來，遞給了冷月。


    “不要緊張，我們可以做朋友的，給，你最喜歡的果汁，加了三塊糖希望你的口味沒變。”


    冷月吃驚的轉頭看了看邊上的肖揚。


    “是楊哥哥告訴您說我喜歡加糖的果汁嗎？難得他還記得。”


    “恩！是的，他時常提起你，他說你小時候你母親限制你吃甜度太高的東西，抓到機會，你每次喝果汁都要加糖進去。”


    “是啊，而且果汁和糖都是他給我偷渡過來的，我媽看到會罵死我的，我牙齒不太好。容易得蛀牙。”


    “你現在還是喜歡吃甜的嗎？”


    “是的，從他走了以後我得了一次很厲害的蟲牙，後來10年都沒沾到甜食，說起來我該和你算帳的。”


    冷月似真似假的對這肖揚說。


    “我？為什麼？”


    “你看看你偷渡的那些糖果害得我補了三個月的牙，這邊的這顆，這邊的這顆，都是那時候補上去的。”


    冷月張開嘴，把自己那時候因為貪吃甜食壞掉的牙指給肖揚看，肖揚用手托起了冷月的下齶很認真的看著，兩人的頭越挨越近。


    “真的好嚴重阿，你不要吃就好了。”


    肖揚哈著身子正在看的時候，萬楊突然冷下了臉來。


    “肖揚！我才想起打印機沒紙了，麻煩你出去買上一千張。”


    “我去幫他拿。”


    “不必了，他有車，你留下來熟悉一下環境吧，肖揚還愣著做什麼。”


    “奧，我這就去。”


    5


    肖揚出了客房的門就開始給自己的工作伙伴打電話，他們現在就在套房的內間里面處理公文。想來那些家伙也一定會對客廳里的事情感興趣的。


    “文濤？總裁的小情人已經來了，就在客廳里，萬總說要等你們忙完了一起去喝下午茶，出來的時候小心不要出紕漏。”


    （“你小子輕松了，只要陪"總裁夫人"聊聊家常就過了一下午。放我們在這里抬不起頭來。”）


    “你以為我輕松阿？總裁不想暴露身份要我去試探人家，害得我里外不是人，既然信不過人家，可是看得還挺嚴，我才靠近一點兒萬總那邊就立刻變臉，不過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萬總對一個人這麼在乎。我才模了那個人臉一下，他就把我支使出去買打印紙，我這要是親一下，萬總他還不把我空投到西伯利亞去？”


    （“哈哈，你小子知道就好，以後注意一點兒分寸，萬總對那個人的感情我們都是知道的，能幫就幫一下，萬總支持不了多久，事情很快就會明朗化的，誰叫你名字里有個揚字，你這會兒要去哪？”）


    “飯店的花園逛逛再說。”


    （“早點兒回來，我們會在三點左右出關，肖揚你覺得他會留下來嗎？”）


    “我覺得會的，那個月月看上去還滿不錯的。”


    （“希望如此，他可是總裁心里唯一的善根了。拜！我們工作還沒完，你去逛你的吧。”）


    肖揚乘電梯下了樓。


    總統套房內，自從肖揚出了門，萬楊就坐了過來。在邊上看著冷月的側臉。


    “你自己四處看看熟悉一下環境吧，不用緊張，我們可以做朋友的，不要摳手指，這樣很容易破皮的。”


    萬楊仿佛又看到了那個一緊張就會摳手指頭的8歲小男孩，很自然的伸手把冷月交叉在月復前的雙手拉開了並握在了雙手間。


    冷月在那一霎那，愣住了，抬起頭來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小時候總是對著自己露出寵溺笑容的樂正楊。可是這怎麼可能？


    冷月緊張的縮回了自己的手，並站了起來。


    “總裁，您忙您的，我自己在房里轉轉可以嗎。”


    說完冷月照直沖進了廚房，在廚房里稍微冷靜了一下，冷月就走出來開始探看房中的情況，可是不管他的身形走到那，他都覺得有一雙眼楮始終盯著他看，冷月告訴自己是自己多心了，總裁在自己的辦公桌後面不知道看什麼正看得入迷，怎麼有時間盯著他看呢？


    萬楊此時心情激動，低頭看一眼皮夾中那張已經褪了色的照片，再抬頭偷瞄一眼那稍顯不安的冷月，欣慰的笑了，他的月兒沒有變，還是那樣象是一只容易受到驚嚇的小動物，那麼文靜而且容易緊張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