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將軍斗悍妻  第三章
作者:莎蔓
    孟廣瀛到京城向神宗稟明延遲履約的理由。


    神宗見著他,心就安了一半,不想再听他任何解釋,“你盡快趕赴威龍堡,只要你履行這樁婚約,武碩幫的騷擾行動就會中止,否則恐怕會引來韃靼入侵。”


    看來只有他不承認、不知道情況的嚴重,毀家滅國絕不是欺誑之語,事實的情況就是如此,由不得他任性行事。


    “我爹為我剖析種種情況,我會去履約。”孟廣瀛認為自己像甕中之鱉,沒有任何轉圜的余地。


    “你爹是個聰明人,退隱多時,仍不忘憂國憂民,對時事現況的體認,比你這鎮圜大將軍靈光多了。”


    婚姻不能自主,還得忍受奚落,孟廣瀛一肚子的怨氣,一定得從害他的那個女人身上討回公道不可。


    “微臣年輕識淺,經驗不足,請聖上多多包涵。”孟廣瀛一想到“悲慘”的未來,一張臉全垮在一塊兒。


    神宗好心地建議他,“你這副狼狽的樣子,看起來很不得志,先把外貌打理清爽,再去娶親。”


    “這是命令嗎?”孟廣瀛無意修飾自己的外貌。


    “朕不管這等小事。”


    “我就是要讓武碩幫接受我不修邊幅、頹廢狼狽的一面,如果能讓武碩幫的當家掌櫃打消念頭,取消婚約,我就自由了。”


    “你少作白日夢了,武碩幫處心積慮逼你前去履約,你想他們會輕言放棄嗎?”神宗不希望出現這種狀況,“和武碩幫聯姻,可保大明王朝北方的靖寧,你--就勉為其難吧。”


    “為什麼都沒有人了解我的苦呢?到了這把年紀還不結婚,自有我的堅持,天知道竟被一匹野馬給毀了。”


    “也許是一匹馬造就一段良緣。”神宗決定給他補償,“大明王朝為你組一團龐大的迎親隊伍,讓你風光地娶親結婚。”


    “不要,我最不想要的就是便宜那個女人。我只要帶一名副手陪我一起到威龍堡,把那個女人帶回便是。”


    “朕希望再見你的時候,是春風得意的你,祝福你一切圓滿。”


    “那是最不可能的事。”


    ****


    孟廣瀛騎著贏來的黑馬,在梁飛的伴隨下,前往威龍堡。


    他以優閑的態度,邊走邊逛邊玩,吃喝嫖賭樣樣來,絲毫不把婚約當一回事。


    梁飛一路上頻頻催促,依舊影響不了孟廣瀛的刻意拖延。


    “我們不是出來游山玩水,拜托你動作快一點。”梁飛每天提醒他,“大明江山社稷,會因你不當一回事而損失,孟將軍,你身為護衛國土安全的軍人,你不覺得羞恥嗎?”


    “沒那麼嚴重啦!大明玩完了,武碩幫到那兒再找一個像我這麼優秀的人選,”孟廣瀛很堅持,“就算如你所言,我為大明犧牲,讓我任性幾天,拖延些時日,誰都不忍責備我。”


    梁飛悶哼一聲,“真想把你扁昏,直接送到威龍堡,完成終身大事,以免大明蒼生為你受苦。”


    “最好把我扁得永遠都醒不來,讓那個女人接收一個只會呼吸、不會動又不能用的男人。”孟廣瀛索性下馬,“咱們就在這兒休息幾天再走。”


    “威龍堡很快就到了,何不一鼓作氣趕到威龍堡。”梁飛這下可傻眼了。


    “我還不打算這麼快就到威龍堡履約。代州是邊陲大鎮,吃喝玩樂的玩意兒樣樣齊全,咱們先找家妓院,慰藉疲累多日的神經。”


    孟廣瀛不管梁飛的反應,把馬匹交給一座富麗堂皇的妓院僕役,大搖大擺的走入,梁飛只得跟進。


    ****


    武碩幫的特差,全程跟監孟廣瀛的行蹤,並以飛鴿將訊息帶回威龍堡。


    孟廣瀛停駐在威龍堡鄰近的代州,羅威青判斷他應該在近日內到威龍堡迎娶樺樺。


    羅威青適婚目的已成,各分舵的騷擾令終止,威龍堡內開始緊鑼密鼓地籌辦樺樺的婚事。


    ****


    樺樺已被告知即將舉行婚禮,她只能莫可奈何地接受,威龍堡內屬于她的“浣花苑”,已清理妥當,含毒的奇花異草,她把它們曬干磨粉裝罐,與一些珍藏的種子,儲放在兩個一尺見方的木箱中,準備隨身帶走。


    她目前僅剩唯一的工作就是等孟廣瀛來迎娶。


    大當家羅威青請來的裁縫婦,已是第三次登門,要替樺樺量身裁衣,但都被樺樺拒絕,這一次她沒耐性再應付這幾個婦人,惡形惡狀地把她們趕出“浣花苑”。


    樺樺在威龍堡中足不出戶,再加上自己對外貌的修飾並不在意,幾套衣服輪流穿,女性化的服飾,對她是遙不可及的東西,她沒有必要為了一樁心不甘情不願的婚姻,添購妝扮外表的衣物。


    被幾個裁縫婦吵得心煩,樺樺決定到馬廄找巴哈克他們聊聊。


    ****


    巴哈克和博塔兒抓了幾匹野馬,馴服之後,準備送到馬市拍賣,此外還帶了些威龍堡馬廄育種的良馬,去和別人交換。


    樺樺不曾單獨踏出威龍堡一步,對外面的世界甚是好奇,羅威青保護她非常周延謹慎,從不讓她曝光,她很怕自己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像個土包子般,給孟廣瀛欺負她的機會,所以她一直很想到外面去瞧瞧,正好巴哈克要去馬市,她決定要出去看看。


    “帶我去。”樺樺對巴哈克說:“讓我去開開眼界。”


    巴哈克看到她,正想躲起來,不料卻被她逮個正著。


    “不好吧!”巴哈克很為難,二當家交代離她遠一點,若給二當家知道樺樺小姐和他們去馬市,準是吃不完兜著走,“我的頭還不想這麼早搬家。”


    “大當家要我嫁人,你希望我被大明王朝的王孫貴族譏諷我沒見過世面嗎?”樺樺直拉著他的袖口,“不會有人知道的啦,帶我去嘛。”


    “不成,我沒那個膽,你可以請大當家帶你出去開眼界。”巴哈克對她的撒嬌、賴皮有點招架不住。


    “大當家是個老古板,根本不讓我出門,叫他帶我出去開眼界,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樺樺皮笑肉不笑的說︰“你不帶我去!?”


    巴哈克知道她一定要耍詐了,連搖頭這個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出來了。


    “假如你不帶我去,我立刻去找二當家來,說你企圖非禮我。”樺樺志在必得,非去不可。


    巴哈克的五官扭曲成一團,痛苦極了,“不論我是不是帶你去,都有被殺頭的風險!”


    “只要你肯讓我跟,保證你沒事。”


    “帶樺樺小姐一塊去啦,她的腦筋清楚,幫我們算錢。”博塔兒平常不多話,此刻忍不住搭腔,“樺樺小姐若是結婚,咱們就可以甩掉她,不用再受她的『欺壓』,成全她吧。”


    “想都別想甩掉我,我會指定你們倆,當我的終身侍衛。”樺樺雙眼往上一吊,“別跟我提結婚這件事,我不想听,那個傻瓜敢娶我,我保證讓他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走吧,”巴哈克莫可奈何的說:“拜托你閉嘴,我們不想再听你發牢騷了。”


    ****


    孟廣瀛在“煙波妓院”愉快了兩天,睡了一頓飽覺,決定出發赴威龍堡。


    “到威龍堡『報到』?”梁飛松了口氣,任務達成在望。


    孟廣瀛搖搖頭,“咱們到威龍堡旁的應家鎮去調查一下,武碩幫的當家掌櫃是何許人物。”


    “未免太遲了吧?就算知道了你又能怎樣。”梁飛覺得他對這件事的處理,行為思慮都幼稚了些。


    “假如她的口碑不壞,咱們就立刻去威龍堡;假如她風評欠佳,那就再拖個幾天。”


    “遲早你都得履行這樁婚姻,何不爽快些。”


    “你別一副幸災樂禍的口吻,這是我僅剩的自由,我不能揮霍一下嗎?”孟廣瀛促馬起程。


    “你會付出代價。”梁飛心中暗自祈禱,希望一切順利。


    ****


    進入應家鎮後,孟廣瀛逕往熱鬧的地方去。


    “你瞧,前方是馬匹拍賣市集,咱們去瞧瞧。”孟廣瀛把馬寄放在托管的馬廄中。”


    “馬匹拍賣中心都是男人,不可能問出你想知道的訊息。”梁飛生怕他又惹是生非。


    “看看馬總行吧。”孟廣瀛悠游自在地散步在市集的街道上。


    樺樺和巴哈克他們一起照料待售的馬兒,可是她受不了馬騷味,逕自坐在一旁的欄桿上,欣賞熙來攘往的人群。


    整個市集幾乎都是男人的天下,莫怪乎大當家不讓她出門,打從出門開始,她都沒看到任何一名女性。幸好她的穿著打扮和男人一樣,不會惹人注目。


    孟廣瀛見著了品種優良的馬兒,眼楮不禁為之一亮,可惜巴哈克和博塔兒生意好得沒時間招呼他。


    孟廣瀛看見欄桿邊坐了個眉清目秀的“馬僮”,順口就問:“這些馬,真的來自韃靼?”招牌上寫的是韃靼馬,素聞韃靼馬品種精良,或許可以考慮買幾匹回去育種。


    “當然,韃靼馬的名號,豈可隨便濫用。”樺樺根本不明緣由,巴哈克會用韃靼馬當招牌,自有他的原因。她的眼楮骨碌碌地轉,神秘兮兮的說:“韃靼人生性凶殘,我們和韃靼人交易都得小心翼翼,免得動輒得咎。”


    這個馬僮細皮女敕肉,再加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簡直“精致”得不像男人。


    一開口說話,果然不是男人。孟廣瀛以女人的角度打量她,又覺得她太粗野、太邋遢、太沒有女人味,而且身材似乎太高大了些。她一站起來,身高六呎的他,幾乎快看不到她的頭頂了。


    “威龍堡和韃靼王的交情不錯,何不透過威龍堡的幫忙撮合交易呢?”孟廣瀛認為女人比較好套話,決定從她身上下手。


    威龍堡和韃靼的交情是秘密,樺樺覺得這個男人的來歷很可疑。


    “是嗎?平日我也在威龍堡幫忙打雜,怎麼沒听說大當家和韃靼交情匪淺呢?”樺樺胡謅道。


    孟廣瀛睜大眼楮,“你認識威龍堡的人?”


    為什麼這個人對威龍堡興趣這麼大?他有什麼企圖?


    樺樺直截了當的問:“你想打听威龍堡?不會自己去問啊。不要害我這個地位卑微的人。”


    孟廣瀛向前跨了一步,站在她身邊,壓低聲音說︰“我們是陪大明王朝鎮國大將軍孟廣瀛來迎親的成員,我們想知道威龍堡的當家掌櫃是個怎樣的人,這一路上,才奸和她相處。”


    樺樺的心跳快了兩拍,有這麼巧的事。“當家掌櫃!?”只有武碩幫的人,才會知道當家掌櫃的稱呼,孟廣瀛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把“當家掌櫃”隨便掛在嘴上,隨從成員都知道。


    “就是威龍堡大當家的麼妹。”


    樺樺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個女巫婆的事,我最清楚啦,你問對人了。我們叫她樺樺小姐。”


    “你和她很熟?”孟廣瀛心中有股下祥的預感,他未來的老婆,竟是下人口中的“女巫婆”。


    “我服侍過她幾年,對她的脾氣,模得相當清楚。”有誰比她更清楚自己的習性呢,她就是要故意混淆視听。


    “透露一下吧,讓我有個譜,有你這條內線消息,我就妥當了。”


    樺樺白他一眼,“樺樺小姐會宰了我,隨便泄漏她的秘密。其實也不是秘密啦,威龍堡人盡皆知她的劣行惡跡,所以才會留到現在沒人敢要她,否則憑她是大當家的妹妹,想嫁給誰也不是什麼難事。”


    樺樺嘰哩呱啦的說,見他沒反應,索性再把他拉到一旁去,繼續說:“大當家曾想把她嫁給韃靼貴族,但凶猛的韃子也受不了她的壞,威龍堡方圓百里之內,保證沒人想要她當老婆。愈嫁不出去,她的脾氣愈壞……”


    “除了脾氣壞,樺樺小姐還有什麼隱疾?”孟廣瀛想知道還有沒有更壞的。


    “什麼叫隱疾?”樺樺有點兒生氣被懷疑,想搞清楚他所謂的隱疾是指那些。


    “見不得人的毛病啦。例如只愛女人不愛男人、瞎眼、耳聾、啞巴、跛腳、駝背、未婚懷孕……等見光死的情形。”


    “去你的,一樣也沒有,樺樺小姐壯得像匹母馬。”


    “母馬!?”孟廣瀛笑得很曖昧,“她喜歡什麼?男人嗎!?”


    樺樺真想賞他的嘴巴一把梅花針,讓他不敢再胡說八道,可惜現在還不是時候。


    “樺樺小姐最愛劇毒的奇花異草,專門用來伺候男人,因為男人都不愛她,所以她最討厭自大的男人。”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克敵制勝之道,就是掌握先機。樺樺小姐既是“毒”娘子,他可以事先防患,免得被她毒死了,還不知是怎麼死的。


    “樺樺小姐對你好不好?”


    樺樺決定無所不用其極地污蔑自己的形象,讓孟廣瀛的部下知道他娶了一個“母夜叉”。


    “不好,非常的不好喲!她常常虐待我,所以我決不主動要求去伺候她,可惜只有我最了解她,需要人服侍她的時候,她一定指明叫我去。”


    原來樺樺驕縱成性。“她喜歡虐待人?”


    “動不動就用梅花針訓人、請人喝毒茶。脾氣暴躁、粗野,誰不听話,樺樺小姐就把他的耳朵割下來;誰亂說話,嘴巴就被縫起來;誰看到不該看的,眼珠就挖出來;亂跑就剁腳;偷懶就剁手。夠壞了吧。”


    孟廣瀛的心涼了半截,樺樺小姐的確有毛病,而且是嚴重的心理毛病,看來他的五官、四肢,想安然無恙地留在身上,恐怕不是簡單的事。


    “樺樺小姐長相如何?”這是他唯一的希望。


    “你發誓不說是我告訴你的,不然我會被樺樺小姐碎尸萬段。”


    孟廣瀛舉起手來,以示誠意。


    樺樺湊近他耳畔道:“樺樺小姐長得又矮、又丑,丑到令人看了就想吐。眼楮一大一小、朝天鼻、又厚又翹的嘴唇、水桶腰、兩只大象腿,再加上兩粒荷包蛋、皮膚粗糙、滿臉痤瘡、頭發枯黃分岔斷裂,難怪知情的人,紛紛退避三舍,沒人願意娶她。”


    “真的!?”孟廣瀛眼前一片黑。


    “當然是真的,因為我服侍過她,所以我親眼目睹所有我告訴你的事。”樺樺一臉得意,“就是因為她奇丑無比,所以她最討厭漂亮的女人,痛恨所有打扮外表的東西。威龍堡內的年輕侍婢,都曾慘遭她的蹂躪、虐待,只有我知道她的脾氣,勉為其難地服侍她,偶爾到威龍堡幫幫她的忙,冒著失去美麗外表的危險,賺些微薄的外快。可是我也怕她發現我其實是很美麗的,所以我只能把自己弄得和她一樣邋遢。有機會,我一定要離開威龍堡,遠離威龍堡。”


    又是一長串的劣跡,孟廣瀛真想立刻昏死算了。個性暴戾、外貌奇丑無比、肥胖魯鈍善護、髒污邋遢……集所有缺點的大成。


    天啊!男人有了這樣的老婆,這輩子豈不全完了!?


    樺樺見他不說話,一臉陰暗,忍不住用手肘撞撞他,“又不是你要娶樺樺小姐,別一副你家死人的模樣。干你屁事。”


    “孟將軍是我的生死至交,想到他往後悲慘的日子,我就快樂不起來。”


    “你和孟將軍是好朋友!?”樺樺如獲至寶,“快告訴我孟將軍是哪一號人物,我希望他是個比樺樺小姐還壞的男人……”她住口不語,豈可詛咒自己遇見壞男人呢?


    孟廣瀛決定讓這個幸災樂禍的侍婢快樂一下,污蔑自己的形象,最好可以讓她當傳聲筒,給樺樺小姐“預知”她將擁有的是何種丈夫,最好的狀況是樺樺小姐主動喊停,大家就不必再玩下去。


    孟廣瀛清清喉嚨,“你不必懷抱希望,因為孟將軍的確是個壞男人。他長得短小瘦弱,吃喝嫖賭樣樣都精,尤其特別喜歡玩女人,多多益善,經常帶兩個黑眼圈,一副縱欲過度的樣子。”


    “真的!?”換成樺樺臉色大變,她最痛恨風流的男人,偏偏竟教她給遇見了。


    “還有哩,脾氣暴躁,暴力血腥和樺樺小姐不相上下,但個性懦弱、膽小怕死,每次帶軍隊出去征戰,他都躲在最後,情況不對,他第一個先溜,大明真是沒人才,才讓他當鎮國大將軍,偏他的運氣奇佳,率領的部下都是一流,很少吃敗仗,才會造成他很威武的錯覺。”


    梁飛听孟廣瀛不計形象的作踐自己,忍不住笑了出聲。


    樺樺心情奇差無比,粗魯地抓起他的前襟,“你也是孟將軍的好友?”


    “我是孟將軍的隨從,”梁飛促狹的說:“孟將軍比他說的還壞,和樺樺小姐簡直是絕配。”


    “倒了八輩子楣,才和他絕配。”樺樺氣得忘了自己此時偽裝的身分,啐口大罵,怒目圓睜地緊瞅梁飛。


    巴哈克看到樺樺抓起梁飛的衣襟,以為他們發生了沖突,趕緊跑過來護駕,不分青紅皂白地拉開他們。


    孟廣瀛和梁飛以為巴哈克是她的男人,識趣地退後,誰也不想為一個威龍堡的侍婢?打架。


    “兩個被你相中的『倒楣鬼』?”巴哈克問。


    樺樺扮了個鬼臉,“他們是孟廣瀛的迎親團成員,為了探听孟廣瀛的虛實,我才和顏悅色的和他們聊天。而那個高個兒的男人,長得還滿符合我的標準。”


    “哦!我壞了你的好事嗎?”巴哈克眨眨眼,“你想把他,讓你的相公戴綠帽?”


    “去你的。』樺樺拿起他的馬鞭,一鞭揮下。還好他閃得快,讓她只甩中了空氣,沒傷到他。


    孟廣瀛和梁飛並未走遠,把他們的對話全听進去了,刺耳的馬鞭聲,令他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瞧見樺樺一臉凶相。


    孟廣瀛幾乎是落荒而逃,沖到寄馬的馬廄把馬牽出來,並立即跨上馬,“威龍堡的女人這麼凶嗎?還是物以類聚?”


    “剛才你們還相談甚歡哩!”梁飛幸災樂禍,“那位漂亮的馬僮真有眼光,還想『把』你。”


    “嗯!真可惜。破爛衣服之下的身材,必有可觀之處。”


    “她說的事是真的嗎?”梁飛一肚子問號。


    “我希望是假的。”孟廣瀛愁眉苦臉的說︰“不要提這件事,趕緊替我祈禱,盡早擺月兌這樁親事。”


    “所以你極力污蔑、詆毀自己的形象!?你想讓對方自動解約?”梁飛冷笑一聲,“你太天真了。武碩幫布下天羅地網,等你上門履約,他會放掉你這個乘龍快婿?地位卑賤的侍婢,誰會理會她呢?”


    “樺樺小姐的貼身侍婢,總有機會上達天听吧!”


    “暴戾的幫主、乖張的當家掌櫃,你以為你有多少機會?他們不把她的嘴撕爛才怪,別作夢了。”


    孟廣瀛的心情倏地直落谷底,“咱們再停留代州幾天,換家妓院,狠狠地玩個痛快,再到威龍堡赴『死』。”


    “赴『死』!?有那麼悲慘嗎?”


    “所有女人的缺點,全集中在武碩幫當家掌櫃的身上,我的人生還不夠悲慘嗎?”孟廣瀛壯烈的說:“我要一次叫三個女人,好好彌補我的損失。”


    ****


    孟廣瀛的行蹤,一直都在羅威青的掌握之中。


    當孟廣瀛一進入應家鎮,他就得到消息,他以為孟廣瀛會到威龍堡履約,殊料孟廣瀛逛完市集,竟又掉頭返回代州,且又換到另一家妓院“眾香國”。


    謗據回報的消息,打從離開北京府,孟廣瀛和一名隨從,除了趕路之外,幾乎是在妓院和賭場混日子。


    如果再把杭州那段吃嗎嫖賭的時間也加計進去,孟廣瀛被迫接下樺樺的婚約後,幾乎每天醉生夢死的過日子。


    羅威青不以為意,他可以理解孟廣瀛的心情,同情他以自我墮落來排除心中的焦慮,這一切的行為,應該會在大喜之日後停止,樺樺不會容許丈夫的糜爛,她會有辦法對付孟廣瀛的風流。


    因為孟廣瀛是個不可多得的乘龍快婿,羅威青暫時容忍孟廣瀛的行徑,只要他記得來履約,把樺樺娶回去當將軍夫人即可。


    他也不急著通知樺樺,孟廣瀛即將駕臨威龍堡迎娶,等到孟廣瀛抵達威龍堡,再讓樺樺當新娘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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