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紐約  第九章
作者:弋陽
    是的,不能否認,他有略微的心動。


    也許只有一點,但是誰又能保證將來不會有更多。


    陽光大把大把地撒下來,白花花的一片,明朗悅目。


    兩人在這樣一個令人恍惚的晨光中出發,踏上回程的道路。


    “要不要我來開?”岑越看似隨意地問了一句。


    是挑釁,還是體貼?只有當事人才能了解。


    姬慕禮勾起唇,邪魅地笑了笑“我以為你會很累。”


    坐上車,岑越一抬頭就輕聲笑了出來。昨天晚上用女乃油泡制而成的作品居然還精神抖擻地保留在車玻璃上,生命力之頑強可以媲美蟑螂。


    “擦掉吧。”


    “不行,多有創意的作品。”姬慕禮攔住岑越的手。“再留一會兒,回去再擦。”


    “別人看到會笑,很傻。”岑越客觀地做出評價。


    “別人怎麼樣我才不管,我只要你笑就行了。”熱帶雨林里的野生生物開始向他心愛的寶貝兒噴灑催眠的汁液。


    惡——他自己不嫌惡心不要緊,害得別人反胃就不應該。


    一路上風馳電掣,暖風從車窗里倒灌進來,吹得人通體舒泰,飄飄欲仙。


    伴著這種飛快的感覺,中午時分,車子穩穩地停在岑越的門前。


    “等一下。”姬慕禮叫住正要下車的岑越,“這個給你。”


    接過對方遞來的小圓盒“這是什麼?”


    “給你的生日禮物”。姬慕禮微笑著解釋。


    竟然是一盒糖!岑越搖了搖頭,“你把我當女人還是小孩?”


    姬慕禮露出極為閃爍的笑容。“不,我把你當成最特別的人。”


    如果是女人,他絕對不會送這個。因為現在的女人都很厲害,她們知道一盒糖再怎麼精致也比不上一顆鑽石來得珍貴。可是,一粒糖果卻遠遠要比鑽石來得甜蜜。


    藏在鏡片後的黑色眸光深邃了幾分,伸手扳過殺手的下顎,然後是一個大膽的吻。


    岑越推開車門,轉身下車。


    恩恩恩——


    呃呃呃——


    哦哦哦——


    小安差點就捧不住手里的。怎麼一上午就這麼勁爆,兩個男人當街接吻很招搖哎!不過……也粉養眼。今天真***好運氣!


    偷偷瞄了瞄身後的宋在雲,那個男人好像還沒有看見門外超級來電的一幕。


    今天他一進來就抓著她問老板有沒有回來?奇怪哩,昨天明明是他們一起出去的,怎麼今天陪老板回來的是先前那位又帥又酷又野性的大哥?


    唉,春天還沒到,就又有人要失戀了……


    不過說實話後面那個男人長得也不錯,就是年輕了點,如果有老板那種成熟斯文的味道,或者門外那位老兄臉上狂野邪惡的笑容就好了。


    可惜自己只能憑空想想,沒辦法,身為曼哈頓甜心的她已經被喬伊那個傻小子套牢了,美男子後宮的計劃只能暫時保存在做夢時間里了。


    岑越推門入內。


    “老板……”小安張嘴,還來不及展開下文。


    “岑!”宋在雲像一團暴風般搶在小安的身前。“天啊,你去哪了?一直都聯絡不到你。”


    昨晚事出突然,他們在人群中擠散,他無故消失,又丟了手機,恐怕早巳急壞宋在雲。


    岑越歉然,“遇到一點事。抱歉,讓你擔心了。”


    宋在雲為人聰慧,沒有深問到底,只是真摯一笑。“到你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


    “你今天不用上班嗎?”岑越問。


    “腦子都亂成一團了,哪還有心思上班,我翹班了。”宋在雲年輕的臉龐略作潮紅,“還好是我杞人憂天,你果然沒事。”


    “翹班的話不就沒有免費午餐了。”


    “怎麼,你要請我?”吞口水的聲音。


    岑越的眼角濺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出錢沒問題,只是要搭你的便車。”


    “沒問題。”宋在雲微笑著拉起岑越的手往外走去。


    呆呆地目送著兩人的背影,某人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到底——有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啊啊啊——


    小安無比委屈地哀嚎著,不過幾秒鐘就意識到自己聲淚俱下的表演根本沒人在看,索然無味地往桌子上一趴,嘴里哼哼唧唧地開始唱歌。


    “十個男人八個壞,九個呆,還有一個人人愛……”


    哎,這是什麼東東?


    一盒糖,而且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既然很好吃,讓她吃一下應該沒關系吧。只吃一顆,老板肯定下會發現滴。


    斑興地轉開盒蓋,食指相拇指並攏,拈起一粒糖樂顛顛地往嘴里送去。


    呃——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酸啊!


    精致可愛的美人臉恐怖地皺起,紅唇扁成一條線。


    不會吧,那麼難吃的東西也敢拿出來賣!


    恩恩恩,讓她看清楚是哪家公司制造的,明天就去抄了它!


    咦……她突然停止惡毒的咒語,因為那股讓人精神高度集中的酸澀正漸漸淡去,一絲甜甜的果味正在味蕾間歡快地散開。


    原來這種口味的糖果,每一粒的外壁都涂上了特制的酸粉,酸澀過後才能品出甜蜜味道。


    小安疑惑地盯著手里的東西。“哇靠!這麼變態的糖有誰要吃啊!”


    那個……能不能讓她再吃一顆?


    岑越帶著宋在雲去了一家中式飯店。


    交杯換盞,那個年輕人大顯愛酒本色,但實力著實不盡如人意,出來的時候全靠岑越扶持。


    “叫那麼多酒,我還以為你很能喝。”岑越一手扶著他,一手伸入宋在雲的衣袋尋找車鑰匙。


    “別人出錢我當然要多暍幾杯。”腳軟得彷佛沒有力氣支撐身體,宋在雲懶懶地將重量全交給岑越。“真是糟糕……本來是想把你灌醉的,怎麼好像醉的是我。”


    好不容易打開車門,把喋喋下休的宋在雲安置在後座,醉醺醺的人卻拉著他不肯松手。


    岑越無奈。“在雲,我要開車,”


    “你知道我為什麼想灌醉你嗎?”好像絲毫沒把岑越的話收入耳內,宋在雲只是吃吃地傻笑。“你暍醉了就可以任我為所欲為,嘿嘿……”


    岑越掙開魔爪,果斷地忽略他的胡言亂語。


    汽車正要發動,一片低沉的引擎聲中,宋在雲掙扎著從後座坐起,搖搖晃晃把腦袋靠在前座的椅背上。他一雙醉眼朦朧,突然問道。“岑,我還有機會嗎?”


    四散的空氣里是濃濃的酒意,從後視鏡望去,宋在雲神智不清,又似乎清醒無比。


    岑越一時無言。自己與姬慕禮同車而返想必都被他收在眼底,收在眼底又壓人心底。


    究竟是誰招惹了誰?感情就像是未知的陷阱,或美麗或猙獰,若是兩個人一起掉進去自是浪漫如蜜,若只有一人陷入,就只有苦苦煎熬狼狽無比。


    “好想睡……”宋在雲嘟囔了兩聲,身體慢慢滑下,臥倒在後座再無聲息。


    岑越不知他住在何處,只能又將車開回店。


    他們一頓飯吃了差不多將近兩個小時,回到店里已是下午兩點,門外居然掛著“休息”牌,小安不知溜去哪里。、


    宋在雲依舊醉態可掬,只是一路顛簸,臉部有些抽搐。


    岑越看著他不自然的神情,及時出聲警告。“你若敢吐在這里,我馬上把你丟出去。”


    “恩—”宋在雲慌忙搗住自己的嘴,硬是將一口酸氣逼回肚月復。“岑,原來你是暴君。”


    “盥洗室在樓上。”


    “哦……”他暈頭轉向,在原地轉了一圈後仍然分不清東南西北,一臉無辜。“樓上在哪?”


    先前都是廢話,岑越直接拖著他上樓。


    時間把握的不錯,一沾到二樓的地板,宋在雲就以忍無可忍的速度,用最虔誠的姿態對著馬桶頂禮膜拜。


    吃下去的明明都是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怎麼反吐來的卻是烏七八糟一片狼藉,而且臭不可擋。


    岑越趕快把盥洗室的門帶上,讓宋在雲一個人在里面盡情地作嘔。


    一夜未歸,他去廚房倒了杯水,順手按下電話的答錄鍵。


    “親愛的,我剛回家就覺得很想你。特魯迪問我們是不是去了迪士尼樂園,其實我很想邀你去看午夜電影。”


    這個聲音太過熟悉,沒有任何神秘可言,岑越微笑,片刻後第二通留言響起。


    “岑,是我……有人告訴我,你認識那個殺我父親的凶手。這是真的嗎?”一個苦澀的女音,像被輾碎了般壓抑,蒼田祿彌。“我想見你,樓下的車會送你過來。安小姐……在我這里”。


    岑越默默地喝了口水,將杯子放到桌子上。


    “岑……”宋在雲站在盥洗室的門口,他出來的時候正巧听到了蒼田的留言。雖然不是很明了,仍然猜測到其中的危險。“你不會有事吧。”


    “放心,我很快回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豪華的房車停在街角,他扶宋在雲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了,但不曾想到是專為自己而來。


    車里只有一個司機,恭敬地為他拉車門。


    不同于前次的歐式別墅,這是一座標準的日式豪宅。


    外觀素雅正統,內景精致悅人。


    只是由于主人的猝亡,來來往往的僕人、保鏢,皆是神情肅穆。


    蒼田家的產業自是氣派非凡,穿過一層又一層的庭園和長廊,終于到達目的地。守門的僕婦輕輕推開活動拉門,請他入內。


    和室內相當簡潔,高雅的香枝木制成的家具,名貴的裝飾軸畫,以及供奉著佛像的壁龜。


    岑越月兌下鞋子,在塌塌米上席地而坐。


    蒼田祿彌身穿黑色的和服,臉色蒼白憔悴,她抬起頭來。“岑,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一夜之間,截然驟變。這生生造化之道要如何參透……


    岑越實在想不出該怎樣安慰。


    他一身僵硬鐵骨,幾十年模爬滾打,尚未看破生離死別,又怎忍心教導眼前這盈盈含淚的少女何謂人間險惡。


    “岑,你認識那個殺手嗎?”


    “我認識。”他的回答讓蒼田祿彌咬住了下唇。


    “那麼……在劇院里,你是故意出現在那?”這個問題像是一個關口,她緊張萬分,素白的小手下意識地抓緊了衣角。


    “不是。”岑越沉默片刻。“我並不知道會發生那樣的事。”


    黑色眸子穿過透明的鏡片清澈無比,直直看入蒼田祿彌的眼中,拂散了她眼底的懷疑。


    “謝謝。”謝謝他的坦率,謝謝他沒有在她的心上再劃出一道傷口。


    她低低地垂下眼,語氣卻透著堅硬。“但是,無論如何,請你告訴要怎樣才能找出那個凶手?”


    “抱歉,我不能說。”他拒絕了她的問題。


    “他是……你的朋友嗎?”蒼田祿彌憂傷地問道。


    朋友嗎?岑越自己也說不清楚兩人是什麼關系。


    從一開始他們就互相牽連在一起,偶爾也曾斷線,結果卻糾纏地更緊。他們有過關系,但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情人,甚至沒有人開口說“我愛你”。


    姬慕禮,冷酷惡劣,又浪漫多情。


    有時候叫人心煩,有時候叫人心軟。


    “如果我不說,你是下是就要傷害小安?”他一語如箭,刺得對手身體一僵。


    蒼田祿彌慌亂地看著他,“岑,我沒有別的辦法……”


    她父親一去,整個集團都亂了套。平日生活悠閑順遂,只需用功讀便可邀取萬千寵愛,一趟父女出游卻讓她在突然間失去唯一的親人。


    如果不是她的未婚夫家上衫財團及時相助,她身單力薄,恐怕早已支持不住。


    三日後便是大殮,她想在那之前找出凶手,以及指使者。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有人會付那麼多的錢去殺另一個人?”他問。


    她知道,是因為仇恨。


    蒼田佑樹能走到今時今日的地位,不知建立了多少人脈,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仇家。權勢猙獰,血肉之軀自是罪孽累累。


    岑越不想去揭開躲在姬慕禮背後的委托人,他柔和眼神似一股軟繩,牢牢鎖定蒼田祿彌。“祿彌,找到了又如何?”不過是一個仇恨後再添—個仇恨。


    她不出聲,已是節節敗退。何嘗不想放開這沉沉重負,但事關至親,幾人能平常以對。


    “祿彌……”他聲音柔沉,字字人心。“……你學不來,也不要學。”


    面對眼前之人,她終于認輸。


    生日那天,曾對著燭光許願,願所愛之人永遠幸福。而那個人現在就坐在她的面前。一顆淚珠自臉頰滑落。


    “對不起,岑,我讓你為難了。”她臉色蒼白,神情終不再慌亂。“安小姐她不在這里,我保證最晚明早之前,一定將她平安送回。”


    “謝謝。”岑越誠摯地感激那份純真善良。


    “你的婚期……定了嗎?”他問。


    “兩個月之後。”她緩了緩,“本來想延期的,但是上杉家沒有同意。”


    岑越默然。


    掌權者已經下台,娶了她就等于控制了大半個蒼田財團,受益方已經迫不及待,自然是越快越好。


    像是反過來安慰岑越,她擠出一個笑容。“那個人對我很好。”


    她的未婚夫婿年輕有為,俊朗不凡,多少人艷羨。


    離開時,他站起身,卻沒有馬上走。“祿彌,你要幸福。”


    世上沒有永遠的公主,此番蛻變,她終于要長大。


    宋在雲一听到聲響,就從椅子上跳起,幾個大步搶到樓梯口向下張望。看清楚那個身影,喜形于色。“岑,你終于回來了,事情解決了嗎?”


    “放心,沒事了。”


    緊張的氛圍一掃,宋在雲立刻開始作怪。“你是沒事了,我可是等得頭發都要白了。”


    不過是兩、三小時,卻被他說得像一個世紀。


    岑越淺笑。“你沒回去?我以為你會嚇得從此杳無音信。”尋常人誰會願意牽扯進人命糾紛。


    “我怎麼會不理你,只怕是你不理我。”他隨口一言,眸中卻別有深意。


    “在雲,我不會不理你。”岑越淡淡而笑,側頭看定了他。


    宋在雲一怔,隨即搖頭苦笑。“岑,你說這話究竟是想讓我死心,還是給我希望。”


    “你又沒愛我到死,我何必躲你。”岑越反問。


    “唉,我給人下了咒,下知道誰有解藥?”幽怨地白了他一眼,宋在雲模著肚子大叫。“我要吃麥片,在哪里?”


    “廚房的那個櫃子,自己去弄。”


    電話鈴突然想起,岑越伸手去接。


    “是我。”聲音渾厚沙啞,透著濃濃自信,姬慕禮。“我想去看電影。”


    “午夜場?”岑越明知故問。


    “當然。”隔著電話,姬慕禮低低怪笑。成人電影才好看。


    “何必出門,你可以自導自演。”


    極具魅力的男低音帶著驚喜響起。“岑,你想我就直接說。不過我一人演戲多麼無趣,


    可否要求觀眾助場?”


    宋在雲突然從廚房探出頭來,“好香!岑,你要不要也來一杯?”


    岑越點頭示好。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岑,我記得你的助手是小女生吧。”


    “不是小安。”不是小安,又是誰?他故意促狹,不多做解釋。


    卡嚓!


    一記詭秘的音節透過電話線傳來。可能是咬隻果的聲音,也可能是子彈上膛的聲音。


    “你知道我殺人都是要有人付錢的,也許可以為你破例。”


    森林里的野生動物,為了保全自己的領地,常常要眼觀六路耳听八方。尤其是雄性動物,自己的地盤容不得半點差池。


    姬慕禮在鋼筋水泥的建築里,興奮地閃著那雙墨藍的危險瞳仁。


    “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岑越犀利地拆穿他。


    姬慕禮哈哈大笑。“天下大亂才正合我意”l


    他收斂嬉笑之態,突然說道。“岑,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想干什麼?”


    岑越靜候下文。


    “我想握著你的手……”


    多浪漫。用習慣模槍的手握住他的手,掌心熨貼,十指糾纏。


    岑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把身體的重壓全交給柔軟的沙發,才慢悠悠地開口。“只是握


    手,這怎麼夠?“


    電話那頭嘆息一聲,“果然還是你最了解我。”


    兩人在曖昧的對白中收了線。


    宋在雲從廚房走出,遞上一杯熱飲。


    香濃可口,十分受用。


    眼神一瞟,宋在雲注意到矮櫃上的CD,感興趣。在其中抽了一張,推進音響。


    羽毛般的音樂恍恍惚惚地響起,宋在雲走到沙發前,眨了眨眼。“岑,再陪我跳一次舞。”


    好像時光流轉,他們第一次在酒吧里的模樣。


    只是有了經驗,宋在雲動作自然,再無羞赧局促之感,


    突然覺得有點累,岑越闔上眼瞼,所以沒有發現那雙清亮的眼楮正牢牢地盯在自己的面上。


    隨著身體的轉動,他微長的瀏海像輕柔的音樂般軟軟飄拂,在透明的鏡片上印出淡淡波動。


    宋在雲輕聲嘆道。“岑,你不該如此有魅力……”像是由衷的贊美,語氣卻有些奇怪。


    岑越睜開眼楮,想把對面的人看清楚。


    宋在雲笑容動人,拉著他做了一個旋轉。


    只是一個旋轉,岑越競有些暈眩,周圍的空氣仿佛也跟著渙散。


    天色已經黑下來,壓得房間里有些沉重,光線漸暗。


    停止腳步,兩人互相凝視。


    雙手無力地從對方的腰側滑落。昏暗中,他眼神復雜。“你給我喝了什麼?”


    宋在雲不答,只是溫柔地看著他。


    “在雲……你究竟是誰?”岑越疲倦地閉上眼楮。
[快捷键:←]上一章  本书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拒绝任何涉及政治、黄色、破坏和谐社会的内容。书友如发现相关内容,欢迎举报,我们将严肃处理。

作品夜色紐約内容本身仅代表作者弋陽本人的观点,与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立场无关。
阅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确有与法律抵触之处,可向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举报。 如因而由此导致任何法律问题或后果,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均不负任何责任。

古代言情小说_琼瑶小说,亦舒席绢于晴典心古灵小说全集_翅膀猪言情做最专业的言情小说网,喜欢看言情小说的你,请记住我们的网址http://www.cbzy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