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怒相公  第3章(1)
作者:古靈
    沒剃胡子不許踫新娘子!


    幾乎就要踫上紅蓋巾的秤桿抖了抖,咻一下縮回去,傅青陽慌忙退後一步,忙不迭的丟下秤桿,驚魂未定的咽了口唾沫,揮去滿頭冷汗。


    差一點點忘了老娘的囑咐了!


    要真忘了,後果絕不堪設想,被抽筋剝皮還是最輕微的懲罰,多半會被扒光衣服拖到村子里去遛鳥,小時候還無所謂,可是現在他都長大了……


    想到這里,機伶一個暴顫,他轉身就跑。


    “我先剃胡子,再揭紅巾!”


    大紅蓋頭巾下,樓沁悠訝異的听著慌慌張張的腳步聲迅速移向屋角置放水盆架之處,然後是潑水聲,還有某人的解釋。


    “我娘千交代、萬囑咐,沒剃胡子不許踫新娘子。”


    “你……”她忍著笑意。“很听婆婆的話?”


    “我娘很凶的,我會怕嘛!”


    牛高馬大的一個大男人,不說他是孝順,竟那麼老實的承認說是因為他娘親很凶,他會怕怕。


    她的夫婿,真的很憨直、很有趣。


    好一會兒後,終于腳步聲又輕快的朝她這方向走來,然後她的蓋頭巾被掀開,沉重的鳳冠也被體貼的取下來了,下意識的,她抬眼便朝新婚夫婿望去,好奇的想見見那張被掩藏在胡子底下的真面目。


    婆婆為何會命令他,成親前不許剃胡子呢?


    下一刻,她的視線甫一觸及那張光滑潔淨的臉皮,就不由自主的抽了一口氣,明眸瞪圓了、看呆了。


    不可思議,天底下真有如此漂亮的男人嗎?


    要說世間真有所謂的“美男子中的美男子”,那麼她眼前的男人可說是當之無愧、名副其實,他那張俊美得匪夷所思、難以想象的臉,毫無疑問可以令天下間所有的女人為之神魂顛倒、喪失心智、背叛爹娘、出賣姊妹,甚至會讓人懷疑那是不是凡人的臉。


    幸好,那也是一種純然陽剛性的俊美,否則真會教人以為他是女人。


    也難怪,武林第一美女的樓月蘭,在他嘴里竟只是“長得還不錯”而已,真要比美,恐怕樓月蘭還比他遜色幾分呢!


    現在,她能夠理解婆婆為何要命令他蓄留胡子了。


    “干嘛瞪著我看?”傅青陽模著自己的臉,疑惑的問。


    “我想……”硬生生拉回目光,樓沁悠的聲音有點見沙啞。“你還是留著胡子比較好吧!”


    免得他出門一趟回來,後面就跟了一大票失魂落魄的孤魂野鬼。


    “那可不行!”傅青陽轉身持壺倒酒,兩手各端起一杯,再回過身來,遞出一杯給她。“我娘說的,成親後就不許再留胡子了,連胡子碴兒都不許有!”老娘的懿旨,他可不敢不遵。“喏,交杯酒,喝吧!”


    望著手中的交杯酒,樓沁悠不覺撩起一彎苦笑。


    這實在不太對,她期待的是平凡的丈夫、平凡的生活,但她的夫婿,雖然只是個平凡的馬販,卻俊美得十分離譜,她可不認為擁有一個如此俊美的夫婿,生活還能夠平凡到哪里去。


    可是他們都已經拜堂成親了,她又能如何?


    無奈的輕輕嘆了一口氣,她徐徐飲下交杯酒。算了,既是她自己的選擇,她就沒有權利抱怨,只有盡力去適應他了。


    不管他是美男子或怪物,他都已經是她的丈夫了。


    于是她拿出所有的意志力,堅定理智,再毅然決然的將目光拉回到傅青陽臉上,然後努力不讓自己的心神飛到九霄雲外去。


    真希望能早點習慣他的俊美。


    “妳不餓嗎?還不快過來吃!”早已開始據案大嚼的傅青陽也算體貼了,狼吞虎咽之余還不忘招呼新任老婆。


    看他就看飽了,哪里會餓!


    “我……不餓。”


    “我可餓死了!”傅青陽吃得滿嘴糊,話說得含含糊糊、口齒不清。“十天來,我趕路趕得快沒命了,連啃個饅頭都是騎在馬上啃的。”


    難怪他會一身邋遢。


    “其實你可以晚兩天沒關系,小妹她並不……”


    “那可不成!”傅青陽斷然否決。“大伯說的,人無信不立,跟人家約定好的事,咱們就非得做到不可,不然就不要跟人家約定;六叔也說過,答應人家的事,就算要我們的命,也萬萬不可違背……”


    “說得也是。”樓沁悠喃喃道,目光流連在他那線條優美的側臉輪廓上,不知不覺又開始恍神了。


    “所以啦,既然我承諾說今天一定會送到,拚了這條命我也非得送到不可!”


    “嗯嗯。”


    “雖然是出了一點原先無法預料的意外狀況,我才會差點趕不及的……”


    “嗯嗯。”


    “但那仍是要我自己負責……”


    “嗯嗯。”


    “總之,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也難追!”


    “嗯嗯。”


    “……”


    終于听出老婆的回答好像是在敷衍他,傅青陽狐疑的側過臉,見老婆又盯著他看得目不轉楮,挺帥的眉頭皺起來。


    “干嘛又瞪著我看?”


    看來,夫婿似乎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的容貌有多麼吸引人。


    嘆著氣,樓沁悠再次硬生生的把視線扯到一旁去,她自認並不是一個注重外貌的女人,然而一旦面對夫婿,她才發現原來自己也是很庸俗的,竟也會對好看的男人看到失神。


    話說回來,這也不能完全怪她,她的夫婿也實在俊美得太荒唐了!


    想到這里,她決定要請夫婿幫她個小忙,免得她在人前不小心出了糗,于是輕聲呼喚,“官人……”


    噗!


    一口蓮子湯全噴射了出來,“妳妳妳……”嗆咳著,傅青陽失聲怪叫。“妳叫我什麼?”听錯了,一定是听錯了!


    “官人啊!”樓沁悠回道,訝異的發現夫婿的臉色好像有點發青,納悶他是哪里不對了?“是你說的,不許叫你夫君、相公,也不許叫『哥』的,那我只好叫官人了,有什麼不對嗎?”


    天大地大的不對!


    一听她連續說了好幾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稱呼,傅青陽不由跟著連連打了好幾個哆嗦,她說幾個,他就打幾個哆嗦。


    “別,別那樣叫我!”他半命令、半央求的說。


    “那……”樓沁悠想了想。“傅郎?”


    噗通!


    暗青陽驚恐的跌坐到地上去,臉都綠了。“妳就沒別的可叫了嗎?”這女人是哪里不對了,為什麼一定要用那種恐怖的名詞叫他?


    樓沁悠又想了一下。“老爺?”


    暗青陽申吟,“我胡子都剃光了,還會老嗎?”大手掌在自己的下巴上模來模去,懷疑是不是沒剃干淨?


    老不老,又不是胡子決定的。


    樓沁悠抿唇笑了。“不然要叫什麼呢?”


    “名字!”傅青陽狠狠的、重重的道,狠狠的爬起來。“叫我的名字就行了,連名帶姓都行,就是別再叫我那種娘兒腔的稱呼了!”


    霎時間,樓沁悠的笑容消失了,臉色也變了。


    “絕不!”異常堅決的拒絕。


    正待往凳子放下去的大,因為她那兩個慘雜著憤怒與哀傷的沉重字眼,錯愕的停了一停,再繼續往下落,傅青陽狐疑的目注她。


    “為什麼?”


    他一問,樓沁悠立刻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一時有些無措,不知如何解釋才好,咬著下唇遲疑片刻後,她輕輕嘆了一口氣,表情恢復正常,抬起明澈的秋水雙瞳,坦誠的面對夫婿。


    “因為……”


    毫不隱瞞的,她把那件只曾經對宇文靖仁提起過的悲傷往事,一五一十的告訴夫婿。


    要避免重復爹爹的事,做一對與爹娘不同的夫妻,她就必須做一個與娘不同的妻子,娘不該做卻一而再做的事,她絕不做;娘應該做卻從不做的事,她就要盡全力去做。


    當年,即使爹開口問,娘也從不對爹解釋任何事,因為,娘不相信爹。


    所以,她就得做一個絕不隱瞞丈夫的妻子,畢竟是要相處一輩子的人,最起碼要做到信任與坦誠,否則如何聯系夫妻之間的感情?


    雖然,他不一定能夠了解。


    “……娘總是連名帶姓的叫爹爹,其中並沒有丁點親昵的意味,有的只是娘對爹的鄙視與輕蔑,雖然爹爹是娘自個兒選中的丈夫,但娘看不起男人,也不相信男人,即便是她自己的丈夫,我……不想跟娘一樣……”


    一如以往,每一提到爹親的事,她總是抑不住哀傷的心情,一字一句皆是銘刻在心中永遠的痛。


    她一輩子都忘不了,爹爹那張寫滿悲傷愁郁的臉。


    而傅青陽,他靜靜的、專注的傾听著,直至她說完後,眸中卻依然盈滿困惑之色,盡避她說得好不悲慘,淚水都差點掉下來了,可偏偏他听了半天還是听不懂她為何拒絕直呼他的名字?


    不然人取名字是干嘛的,不就是給人叫的嗎?


    避他是鄙視或是輕蔑,是憤怒或是開心,叫人名字就只不過是在讓人知道有人在叫他而已,管他那麼多干嘛?


    真是,女人就是女人,就愛斤斤計較!


    不過,算了,他是寬宏大量的男人,容忍妻子是丈夫的責任←老娘說的,就隨便她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于是,他轉回去繼續大吃大嚼。“隨便妳叫吧,反正早晚總會習慣的!”


    聞言,樓沁悠的眼眶頓時悄悄掩上了一層朦朧的淡霧。


    她看得出,夫婿一點也不了解,甚至很不以為然,但是他听得出她語氣中的傷痛,所以他讓步了。


    這個男人,或許無法和她交心交意、相知相惜,可是他是個體貼的男人。


    “青哥。”


    親哥?


    暗青陽的臉頰肉非常嚴重的扭曲了一下。“嗯?”該死的老爹,干嘛替他取這個名字!


    “能不能請你幫我個忙?”


    “啥忙?”


    “往後,若是我又盯著你看,請青哥馬上提醒我一下。”


    “呃?”傅青陽怔了怔,半側過臉來,疑惑的想了好一下,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女人盯著男人看是很不成體統的,可是……”又困惑的眨了眨眼。“我是妳的夫婿,老婆看夫婿,天經地義,這沒什麼不合體統吧?”


    樓沁悠嘆了一口氣。“即使如此,妻子老是盯著夫婿看,這也不太好吧?”


    她盯著他看,他也不會少塊肉,哪里不好了?


    暗青陽還是很困惑。“為什麼?”


    “這……我……”樓沁悠開始感到有點哭笑不得了。“呃,老是盯著夫婿看,那……那就……就……”


    暗青陽很認真的看著她,耐心的等待答案,她卻“救”了老半天“救”不出半個人來──到底是要“救”誰?他只好鑽起眉頭,自個兒想,大半附後,他猛拍一下大腿,終于想通了。


    “我知道了,老是盯著我看,正事不做,那怎麼行!”


    “……”完全的無言。


    “不過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妳老是盯著我看呢?”


    “……”徹徹底底的無言。


    ☆☆☆言情小說獨家制作☆☆☆☆☆☆


    以往,在整個綠映莊里,樓沁悠敢說自己是第一個起床的人,因為她就愛看晨曦初起的那一刻,那彷佛破繭而出的曙光,是她見過最美的景致。


    然而成親後第一天,她才明白,她起得還不夠早。


    “起來了,女人,天都快亮了,妳還不起來!”


    樓沁悠一驚而醒,及笄後,頭一回一大清早被人叫醒,她還真是嚇了一大跳,定楮一看,原來是新婚夫婿,坐在床邊一臉不耐煩的搖著她。


    “青……青哥?”


    “叫『親哥』也沒用,再半個時辰就卯時了,妳想偷懶賴床嗎?”。


    卯時?!


    “可是,卯時不到就起床……”她吃驚的睜大了眼。“會不會太早了一點?”


    “早?”傅青陽哼了哼。“我大哥都寅時不到就醒轉,我大嫂就得起得比他更早,她可沒半句怨言過!”


    寅時?!


    “但……”樓沁悠慌忙掀被要起身,卻發現夫婿兩眼盯在她胸脯上看得目不轉楮,困惑的低頭看,驚呼一聲又躲回被子里頭去,羞赧的燙紅了雙頰。


    雪女敕女敕、白如瓷玉的一片美好春光,難怪某人看得口水都流出來了。


    “躲什麼躲!”抹去口水,傅青陽不以為然的硬扯開被子。“咱們都圓房了,有什麼好害臊的?”可惡,看得正上興頭說,真是,女人的身子不給丈夫看,要給誰看?“快,起床了,女人,伺候夫婿梳洗更衣不是妻子的責任嗎?”


    就算樓沁悠的個性再是淡然,這時候也自在不起來了。


    在夫婿灼灼的目光下,她赧紅著臉兒,光不溜丟的滾下床,顧不得初經人事之後的疼痛,手忙腳亂的撿拾昨兒夜里被夫婿扔到床下的褻衣和中衣,胡亂的穿上身後,這才稍微鎮定了一點。


    沒事,沒事,就如夫婿所說的,他是丈夫、她是妻子,沒什麼好害臊的。


    自覺已經足夠冷靜之後,她便正起臉色,轉身面對夫婿,準備善盡為人妻的職責,伺候他梳洗更衣。


    誰知下一刻,整張嬌靨又火辣辣的熱了起來。


    暗青陽竟然一絲不掛,只撐著一支又粗又長的“旗桿”,雙手扠腰,不耐煩的杵在那里等著讓她伺候他穿衣。


    用力的拉住兩條差點拔腿就逃的腳,深吸了好幾口氣,樓沁悠努力穩定狂飆的心跳,然後裝作沒注意到夫婿那副修長挺拔的,用最若無其事的態度伺候他穿上一件件衣飾,雖然嬌靨還是紅通通的,柔荑也有點抖呀抖的。


    “青哥,不知大哥做何營生呢?”為了轉移心神,她隨口問。


    “種田的。”


    傻眼。


    “青哥,莊稼人原就習慣早起干活,可是一般人家並不啊!”


    “一般人家?”


    為傅青陽穿妥衣飾後,樓沁悠先請他坐下,開始為他細心梳理那一頭雖然洗得干干淨淨的,卻雜亂得像一堆野草的烏發,再回答他。


    “樓家向來卯時過後才用早膳的。”


    卯時過後?


    還真懶!


    暗青陽皺了皺眉,旋又松開。“好吧!入境隨俗,卯時過後就卯時過後,那待會兒我先到馬廄去看看白霧和墨夜,妳記得把我行囊里的髒衣物拿出來洗。”


    “是,我記下了。”


    好不容易終于將傅青陽那頭雜亂的頭發,打結的拆開,參差不齊的修剪平整,並小心翼翼的梳理平順後,樓沁悠退後一步,歪著螓首考慮片刻,決定拿條發帶綁起來就好,以他的工作性質,梳發髻可能保持不了多久。


    抱送夫婿出門之後,樓沁悠才開始打理自己、整理房間。


    而後,她一手捧著洗衣籃,一手持著燭台,踏著夜色來到廚房後的大井旁,熟練的打井水浣洗。


    這時,闇夜依舊黑不隆咚的,微風仍然寒涼,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縴細的柔荑浸泡著冰冷的井水,砧桿捶打著衣物,她卻不覺得辛苦,唇畔始終掛著一抹淡淡的笑。


    樓家的女人向來不做家務事的,除了她。


    打從她接手打理莊務開始,工作之余,她總是努力學習家務,不管是打掃房間或女紅中饋,因為她早就下定決心要做個平平凡凡的妻子了。


    樓家的女人向來是由婢女服侍的,除了她。


    她總是堅持要自己打理自己的一切,自己的房間自己整理、自己的衣飾自己補綴、自己浣洗,除了早膳,自己吃的飯菜也自己做。


    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好不好,因為娘親和大姊、二姊都不會,沒有人教導她、指點她,但是她總是盡全力去做,不懂的也不恥下問,問廚娘、問丫鬟,務求能夠做到她能力所及的最完美。


    一切的一切都只為了這一天,嫁一個平平凡凡的丈夫,做一個平平凡凡的妻子,成就一對平平凡凡的夫妻,度過平平凡凡的一生,如同爹爹所渴望的。


    如今,她終于有實現心願的機會了!


    有機會就有期待,于是在完成身為人妻分內該做的工作之後,樓沁悠便噙著淺淺的笑靨,懷著一種近似興奮的心情,轉向馬廄而去。


    沿途陸續踫上早起工作的下人們,那些以往與她相處融洽,總是有說有笑的丫鬟奴僕們,如今卻都是一臉不自在的匆匆向她行個禮後,就急急忙忙的跑走了,很明顯的是在逃避她。


    一直以為會嫁到宇文世家去做大少女乃女乃的三小姐,竟然“自甘墮落”寧願嫁給低下的馬販,這點連下人們都不能接受。


    她不在意的微笑,繼續前行──她不以為身為馬販的妻子就有什麼好羞恥的。


    反正成親前,她就把打理莊務的工作移交給二姊去頭痛了,此後莊里的下人就不歸她管了,既然他們不知道要如何與她應對,那麼她也不會勉強他們,免得他們為難。


    遠遠瞧見馬廄外,傅青陽背對著她,正在替白霧刷毛,樓沁悠便加快腳步趕過去。


    “青哥,好了嗎?”


    “我才剛替自霧遛過腿,還有墨夜呢!”傅青陽頭也不回的說。


    “可是,再過一會兒就要進早膳了!”樓沁悠提醒他。


    “妳先去吧!等我替墨夜遛過腿後再去找妳。”


    “那我等你。”


    “不用,才剛成親,妳可以休息幾天,之後我再開始教妳馬廄里的工作。”


    馬廄里的工作?!


    樓沁悠錯愕的怔了一下,繼而一想,也是,她是馬販的妻子,自然應該學習有關于馬匹的工作。


    所謂的夫唱婦隨,應該就是這樣吧!


    于是,她開始仔細觀察傅青陽的工作,有疑問便開口問,直到傅青陽騎上墨夜離去後,她才轉朝前屋行去。


    接下來,該去面對娘親的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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