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傳夜叉男  第八章
作者:章庭
    “痛痛痛痛……”其實這還好,不算什麼大傷,而且傷得也不算太重,而且傷得還真是值得。


    因為--


    “好了啦!妳別想那麼多了,這只是個小小的意外,人生何處不意外呢?我沒事,頂多--”


    擦著碘酒及藥膏,纏上繃帶,白梵天一邊安慰人,卻又故意把受傷的手舉到她眼前晃。


    “頂多就是吃飯不方便、洗澡不方便、穿衣服不方便、寫字不方便……”


    滔滔不絕的列舉十多條的不方便,听得櫻羞愧極了。


    偷願她懺侮的沉默態度,白梵天不禁洋洋得意的,甚至有點得寸想進尺。


    “好啦好啦!只要妳好好服侍我,我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妳只要每天喂我吃飯--記得我飯後要吃水果,再幫我洗澡擦背--順便幫我來個馬殺雞,幫我穿衣服拉褲子,呃……”


    白梵天倏地收口,噤若寒蟬,因為原本垂著眼楮點頭應好的櫻,緩緩抬起了臉,一臉怒相,咬牙切齒地步步逼近。


    “你、別、太、過、分--”咻咻咻咻!一字一發柳葉小刀,白梵天轉身就逃。


    嗚嗚嗚……閻羅究竟是給他找了一個保鏢還是殺手啊?小玩一下都不行。


    不過,他們兩人大體上算是溝通“良好”啦!白梵天這麼想,因為櫻總算不再“躲躲藏藏”,而是“正大光明”的跟在他身邊。


    不過,他沒多想向來習慣-個人的自己,為何能立即接受櫻的存在?


    “我可以叫妳櫻櫻吧?別客氣,妳我都這麼熟了!來,妳一定要嘗嘗『源記』的海膽壽司,口感超贊~~歐伊系!”


    白梵天一邊滔滔不絕的介紹美食,一邊猛塞壽司,大拇指用力的豎起喊贊。


    櫻垂下臉,覺得全店里的人都在看他們--連在櫃台後忙碌的老板也不例外,一看這個金發老外如此“識貨”,不禁龍心大悅,轉眼問又端出一盤生魚片來大請客。


    “盡避吃沒關系。”老板笑得像慈藹的土地公。“這位小姐也請多吃幾個,妳是日本人吧?我敢拍胸脯保證,連本州也沒有這麼新鮮的好料。”


    “謝謝……”櫻有些受寵若驚。她向來刻板嚴肅慣了,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老板的熱情。


    淡淡的,她的唇邊凝出一朵羞澀的笑花。


    “啪嚓”,一雙筷子應聲落地,白梵天猛咽口水,只覺得她的笑容比那一大盤生魚片還來得誘人。


    喝!這種錯覺好可怕,白梵天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過,盡避如此,他的內心深處卻莫名泛起某種失而復得的喜悅,點點滴滴的填滿空乏的心。


    又是一個清爽的早晨,都會公園中如往常般聚集一票美女。


    “來了沒有?”


    “怎麼還沒看見人呢?”


    不遠處,期盼已久的身影終于出現在眾家美女面前。


    “來啦!”鶯鶯燕燕大喜過望。


    一金一黑,穿著NIKE運動鞋的男人綻出燦爛的笑容,“早……”可瞬間就被旋風般卷過身邊的美女給拋到腦後……


    白梵天僵硬的回頭一看,那票美人全都圍在櫻身旁團團轉。


    “早啊!櫻。”


    “櫻,今天陪我一起跑步吧?”


    “不,櫻要陪我做有氧體操。”


    “才不咧!櫻要陪我一起搖呼啦圈……”眾女爭執不休,眼看就要大打出手。


    “真是……”白梵天滿臉豆花,把櫻偷偷帶出火線外,不滿又嫉妒地噘嘴瞪眼。“妳一出現就把我的『福利』全都搶走了……”不是很認真的抱怨。


    櫻無語。她也覺得這些女人很奇怪呢!她不是不知道白梵天有多麼受這些女人歡迎,但怎麼她一現身,那些女人馬上轉移目標到自己身上--即使她已經表明自己的性別,卻依然阻擋不了她們的熱情。


    “都什麼年頭了,是男是女有什麼差別?”美女之一首先發難。


    “是啊是啊!我們姊妹倆可不介意什麼同性戀、異性戀、雙性戀……”


    櫻自己並不知道,她這種帥氣又清麗的模樣有種神秘的味道,不管是男人或女人都挺愛的。


    這恐怕是白梵天強行要她“曝光”時所料想不到的後遺癥吧?


    兩人逛大街時--


    “這位--呃,先生?小姐?我是『新紐約』模特兒公司,下知道您有沒有興趣當模特兒?”一張名片遞上。


    “她沒興趣!”不待櫻開口,白梵天就已經搶過那張名片揉了扔了,拉了櫻便走。


    坐在酒吧里--


    “嗨,帥哥?”美女一見到中意的人,笑盈盈地過來搭訕,對櫻拋媚眼。“請我喝杯酒?”


    “她沒興趣!”不待櫻開口,白梵天就已經丟下鈔票付酒錢,拉了櫻便走。


    無論是在什麼場合--


    “嗨--”一名穿著西裝的男人才對櫻開口,白梵天就“轟”地吼了回去。


    “她、沒、興、趣!”還略嫌粗魯的一把將櫻拉到身邊,迫不及待的霸上她縴瘦的腰肢。


    “喂,這位先生,”穿西裝的男人抗議了。“你怎麼知道小姐她有沒有興趣?”刻意抬頭挺胸,大有跟白梵天一別苗頭之意。


    是啊?狹長的黑眼也納悶的抬起。他是怎麼知道她“沒興趣”的?又不是他說了算。


    “因為……這個--”白梵天冷不防低下頭,在她微啟的雙唇飛快一啄,而後抬起頭來臭屁道︰“她就是對你沒興趣。”


    男人一愣,旋即不服氣地爭辯,“那是你偷襲!人家小姐可是一點都不樂意!”指證歷歷。


    “哦?是嗎?”一邊金色濃眉挑起,白梵天冷笑著。“你看著!”雙掌捧起櫻的臉蛋,熊熊給她親下去!


    男性唇瓣與她的貼在一起,又濃又熱的焚燒快感沖刷她全身,專注的碧眼讓櫻膝蓋發軟,她甚至覺得若不是他摟抱住自己,她恐怕會當眾癱軟在地……


    “吁!”白梵天總算舍得放開她的嘴,可依舊抱著她的人不放。“看到了沒?她--啊咧!人呢?”


    嗚嗚嗚……原來穿西裝的男人老早就失意退場了。


    “哇!早點認清現實不就好了?”白梵天輕啐一口,一派神氣。“我也不必這麼麻煩,對不對,櫻櫻?”


    “麻煩?”原本埋在男人胸前的臉慢慢抬起,狹黑的雙眼危險地瞇起。“吻我是一種麻煩?”猛地抽身退出他的懷抱。“真是謝、謝、你喔!白、梵、天。”冷靜過頭的語調反倒教人全身寒毛直豎。


    “等、等一下!”白梵天叫不住掉頭就走的櫻,拔足追了過去。“妳听我解釋啊!櫻櫻,別走那麼快,听我解釋啊……”


    “可惡……”就在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後,某個街口的轉角,車上的年輕女人氣憤難抑的把望遠鏡用力一摔,開口就是一串三字經。


    “難道,他就為了那個不男不女的家伙而不要我?”山田早紀火冒三丈的,美麗的嬌容有些扭曲,同車的手下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在這時候出聲,就伯被流彈波及。


    從日本偷偷跑到美國來,山田早紀果真對白梵天懷著不肯輕易放手的執念--簡直可以媲美那口井里的“貞子”了!


    想她堂堂山田組的大小姐,哪個男人不是她的裙下臣?就只有這個美國來的家伙如此不識相,她都半夜跑到他房里寬衣解帶了,他卻不識好歹的將她推出門,害得她顏面掃地不說,更被組織中某些好事者恥笑,于是她下定決心,非到美國為自己討回公道不可。


    “我要宰了那個女人!”不想還好,愈想就愈火大,山田早紀抄了槍就想下車。


    “千萬別沖動啊!大小姐!”同在車上的手下急忙阻止她沖動的舉止。


    “這里不是日本,您萬一被美國警方給抓了,日本那邊可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您想毀了那男人不是不行,但我們得在暗中進行……”


    他發現自己深陷在一片黑暗里,只有遠程有個微弱的光點。


    “救命……”全發少年揚起略帶哭泣的呼喊,奮力往光點奔去。


    “救命……”他可以感覺身後有人正用力把他拖回去,不讓他奔向光明處,彷佛怪獸要吞噬他。


    “救--”悚然流下一身冷汗,他倉皇地在床上坐起。


    “只是噩夢。”床邊驀地響起這句話,他轉頭望向櫻,後者那副鎮定從容的神態安撫了他受驚的心……


    但這還不夠。“過來。”他朝她伸出手,口氣中帶著請求與命令,櫻靜靜地凝視他,毫不遲疑地將手伸出去,並任他拉入懷里。


    白梵天緊緊抱著她,宛如抓到救生圈的溺水者。


    “每一次……每一次我都以為自己已經忘了那個噩夢,可是它就是在那里!一遍又一邇的糾纏著我。”


    櫻不知道他夢見了什麼,但芳心為他隱隱作痛。“那只是噩夢。”


    “那不只是夢!”白梵天抬頭,碧眼流露出深深的哀傷,猛烈搖頭的動作散亂一頭金發--就連發絲看起來也是黯淡無光。


    “那是事實,曾經發生過的事實……』又一個擁抱,緊密得幾乎要將櫻揉入自己的體內。“我永遠都甩不掉的事實!”


    他指的是在“計畫”中遭受到的非人待遇?櫻猛然領悟。


    但她卻什麼都不能問,只能任他擁著、抱著……漸漸的,這些動作變成……


    他低下頭找尋她的雙唇,親著、吻著、愛著……


    最後,他一身赤果的置身在她光潔的雙腿間,奮然推進,她則仰首深深接納全部的他。


    “慢點……”櫻簡直要透不過氣。她努力伸展著自己柔軟包容的肌里,他卻貪婪的步步佔領,不給她一點喘息的余地,結實的男性重重沉入,稍微抽撤後又往前直沖……


    纏綿以深夜為開端,到天亮才好不容易告一段落。


    略嫌窄的單人床上,人和床單糾纏在一起,因汗水而發亮的、斑斑的吻痕,在在都顯示出纏綿的激烈程度。


    “早。”白梵天支肘俯視著櫻。


    “……”櫻睡眼惺忪,臉上流露出難得一見的嬌態,想拉起被子蓋過頭繼續好眠,他卻把被子拉下。


    “走開啦!”不耐煩的拍開他騷擾的大掌,她的命令听起來很孩子氣,好憨。


    “櫻櫻櫻櫻櫻--”他則是把她的名字當歌哼著玩,光從聲音就听得出他的玩興有多強,左手被揮開、右手就搭了過來,她不讓他親嘴巴,他就索性吻上她的頸窩,一來一往。


    “櫻……”滿足的喚著她的名,白梵天大剌剌的將她重新摟回懷中,閉上眼,眼前卻不再是那個黑暗的夢境,而是一片鮮明的色彩,又幻化成一張張與花同名的女子臉孔,落英繽紛……


    一夜纏綿夜夜都纏綿,光是晚上的“肢體語言”白梵天還嫌不夠,就連白天也不肯放過纏人的好機會。


    “櫻櫻櫻櫻櫻!”這已經變成他專屬的呼喚,長臂一伸、大掌一勾,白梵天硬是把落在自己身後的女人拖入自己懷中。


    “妳是我的保鏢耶!”一看她顰眉扯唇,似乎要出聲抗議,他馬上義正辭嚴的抗議,“而且是貼身保鏢呢!”


    自然是得零距離的!他很“堅持”這一點。


    “你這個……”他敢發誓,她的聲音是從齒縫里迸出來的,真有趣,她從以前就是這樣……


    以前?


    一股疼痛扎扎實實的在他腦海中爆出一絲火花,就像沒擦亮打火石般轉眼便逝,但已夠他逸出一記淡淡的申吟。“痛……”


    櫻馬上警戒且嚴厲地注視他。“你哪里痛?快,我帶你去看醫生。”


    白梵天本來還想玩下去,但是櫻瞬間蒼白、繃緊的臉色卻讓他想起初次見面時,她不尋常的反應--難道,她早就清楚他的“力量”及“發病”的事?


    明亮的碧眼一黯。


    是閻羅告訴她的嗎?他猜測著。


    不,閻羅不是那種無聊分子,那麼同伴中還有哪個大嘴巴的人?


    “阿修羅?不可能!羅剎?不可能!孟婆?不可能!判官……”把其它事晾到一邊去,白梵天正扳著指頭唱名,點來點去其實一票人中嘴巴最大的是--“我?”


    櫻瞪著他在自言自語,原先的緊張情緒已經蕩然無存。“你在碎碎念些什麼?”看來,她方才根本是窮緊張,他分明好得很嘛!


    “沒事。”碧眼變魔術似的化黑暗為光明,白梵天又笑開一張俊顏,若無其事的。“走吧!”拉著滿月復疑惑的她出門去。


    要去哪里?


    櫻看看車窗外快速倒退的景物。人行道上有帶狗散步的老爺爺、老女乃女乃,籃球場里的年輕人正在斗牛,再過去則是一家三口,爸爸推著嬰兒車,小孩從車里探出小腦袋,媽媽則提著購物袋跟在旁邊。


    燈紅停下車,一家三口笑語晏晏地從他們前方經過。


    “咕唧咕唧……”盡避隔著擋風玻璃,白梵天仍忍不住扮鬼臉逗那個小女圭女圭。


    櫻清清楚楚看在眼里。“你喜歡小孩?”或許不該用問句,因為事實清楚的擺在眼前,她是多此一問。


    “因為小孩很好玩呀!”他也回得理所當然。“如果將來我有小孩的話,一定天天陪他玩。”不過目前嘛!就只能辛苦一點,跑到同伴家去玩他們的小孩。


    下意識將手輕輕擱在小骯上,“是嗎……”櫻憶起以前他在德森島上跟孩子們打鬧成一片的光景,望向窗外的臉孔輕哂。


    忽地,她的表情一變。“有人在跟蹤我們。”


    她從後視鏡里看見後頭有一輛不起眼的車,一路上保持距離的跟著他們,白梵天右轉,它就右轉;一踩油門,它就跟著加速--直到白梵天一記漂亮的左轉,從大馬路駛人一條小巷里才停了下來。


    柳葉小刀從指縫間亮出,櫻跟他互看一眼,接著分別下了車。


    “巴格野鹿……”跟蹤的車輛沒想到對方會來這一招,駕駛的人蹦出一句髒話,拉動排檔就要倒車撤退。


    “咻”的,柳葉小刀筆直飛出,車前的擋風玻璃應聲而破,嘎~~緊急煞車。


    “出來。”聲落人至。顧不得對方會開槍偷襲的危險,櫻一馬當先就要動手揪人下車。


    “小心!”警告聲和槍聲同時響起,子彈險險擦過櫻的鬢邊。


    “該死!”碧眼一冷,動手砍暈從另一邊車門出來的男人,一骨碌探身進車內,橫過前座,一拳打倒後座來不及掏槍的男人。


    櫻將駕車男人的手槍打落在地,自己用腳穩穩踩住,柳葉小刀支支對準他的喉口,對方只要再有任何動作,喉嚨就會被刺穿。


    “是山田早紀派你們來的?”


    日本男人被制伏,一臉恨恨的拒答。


    “說!”柳葉小刀往對方的喉嚨抵進,皮破血流,日本男人開口了,可是一開口卻是惡毒的謾罵。


    “妳這娘兒們有夠賤的,居然跟個老外攪和在一起,把我們日本人的臉都丟光了!長得這麼丑,就連站在路邊拉客都沒人要!”男人愈罵是愈難听了,尤其看見櫻連臉色都沒變一下,反而是自己罵到臉紅脖子粗。


    “閉嘴。”白梵天走到櫻的身邊,拾起那把踩在她腳底下的槍,示意她退開,由他來接手。


    “可是--”櫻不太想讓開。她是要保護他的保鏢,讓他接近加害者豈不是違反原則了?


    但是白梵天才不管那麼多,強硬地將她擠到一邊去,拿槍指著日本男人,居高臨下的表情一整,竟是不可一世的肅殺。


    “站起來。”他說。“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是山田早紀派你們來跟蹤我的嗎?”


    小小的巷弄很安靜,外頭的大馬路雖然車水馬龍,卻一點都不會影響到里頭。


    櫻這才有所領悟︰白梵天恐怕是把這一切都算計好了。


    “巴格--啊!”日本男人的罵聲不到一半就變成慘嚎--白梵天射穿他左腳的膝蓋,男人重重跪倒在地上。


    “我再問你一次,”白梵天的聲調輕輕的,卻讓櫻全身起了寒栗。“是山田早紀派你們來跟蹤我的嗎?”


    櫻默默地看著日本男人臉上的表情--她幾乎要同情他了。


    “是、是……”日本男人仍有很強烈的護主意識,雖然開口響應了,但一听他的口氣就知道有多恨。


    “山田早紀打算對我做些什麼?”白梵天再問,日本男人卻再度把嘴閉得牢牢的,還把頭別到一邊去不甩他。


    “砰”槍響二度響起,白梵天這回射穿了他右腳的膝蓋,日本男人這回的慘嚎比剛剛更大聲。


    “嗯?”金發男人那麼好看的雙唇,卻綻出那麼猙獰的笑意,彷佛正傾听著對方痛不欲生的聲音。“你還有一雙手。”槍口點點他的左手,再轉向右手時,日本男人已經驚嚷起來。


    “大小姐、大小姐她本來是想再給你一次機會,可是她對這個不男下女的女人非常不高興,叫我們先找機會解決掉她再……啊呀!”日本男人被白梵天一腳踢得幾乎要暈死過去。


    “回去告訴山田早紀--這件事就到此為止,看在她哥哥的面子上,我暫且不追究。”他的口氣很是稀松平常,但字字句句都認真無比。


    他抽出槍膛里的彈匣,扔到一邊的垃圾桶里,至于槍枝則是在車子駛離巷子後才丟出窗外。


    “……對,沒錯……就是這樣。”白梵天仔細聆听手機彼端傳來的響應,緊繃的神情終于放松些許。“我明白了,那就萬事拜托了,山田桑。”


    “好了?”從陰影處步出,櫻靜靜地看著頹然癱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忍不住走到沙發旁,想伸手去輕觸他時而緊蹙、時而舒展的濃眉。


    而他卻趁勢把她拉入懷中擁著。


    “你怎麼突然決定要把事情做個結束了?”遲疑再遲疑,她還是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問。


    以前她就很清楚他皮到天地無懼的性格,現在似乎也沒有多大的改變,就算知道山田早紀一直在暗處伺機而動,他也一副無所謂的姿態,可如今怎麼說變就變,不但差點殺了那些不過是听命于人的嘍,還打長途電話到日本去通知?


    “呃……我只是玩夠了。”碧眼滴溜溜地轉,口氣是不是听起來有那麼一絲心虛?


    櫻不滿意這種敷衍的回答。她板起臉打算掙出他的懷抱,卻又一轉念,反而主動舉起雙臂纏上他的脖子,試著擺出最嬌媚的表情,“喏~~梵天,告訴我嘛!”那種嗲嗲的聲音連自己听了都想吐。


    “嗯!”還真的有人差點要吐了!


    櫻臉色倏地一變,看著做出干嘔狀的男人,不禁又羞又氣的。


    “天啊!妳干嘛這麼惡心巴拉的?”


    “是嗎?”櫻皮笑肉不笑,冷不防地用力推開他。“反正我就是丑人多作怪!”


    “哈……咳咳……嘿!”他拉住老羞成怒的她,急忙收起笑聲。“好啦好啦!我沒有笑妳的意思。乖嘛!听我說好不好?欸,不可以這樣擰眉頭,會長皺紋喲……”


    他又哄又安慰的,櫻的表情總算緩和下來,可是她並沒有忘記先前提出的問題,再一次問︰“你怎麼突然決定要把事情做個結束了?”


    “呃--”豈料白梵天還是打算耍賴。


    “很、好。”她吐出這句恐嚇的話,作勢欲退出他的懷抱。


    “好啦好啦……”算他怕了她了。“我本來是很想跟那個山田早紀好好玩一玩,等玩夠了再通知日本那邊把人帶走。但是,當那些日本人差點傷到妳的時候,我才發現這一點都不好玩。”


    現在回想起來,白梵天還是心有余悸。


    “萬一他們開槍打中妳怎麼辦?像那個時候受到重傷……”說著,白梵天突然有種莫名的昏沉感,他微微甩甩頭。


    “妳……受傷啊!”為什麼許久不曾發生的發病前兆會在此時作怪?“痛痛痛痛……”


    “梵天!”櫻也驚叫出聲,原本擁抱著她的男人如今卻癱軟在自己身上,也難怪她會如此倉皇失措了。


    “危險……快走!這里我來就好。”沒有焦點的碧眼看不見眼前的人,眼前閃過的是過去發生過的一幕幕。


    “我為什麼會被捉來這里?好黑啊!快放我出去!”


    “夜叉?我叫夜叉?為什麼要給我取一個妖魔鬼怪的名字?”白梵天語無倫次的,先是帶點童稚的驚懼,然後又回復正常。


    “我這樣到底算不算人?對,只要我保守秘密就可以了……”


    “好可怕,我不敢跟同學來往,萬一他們發現我是夜叉的話怎麼辦?他們會不會又把我抓去做研究……”


    接下來又變了,這回是完全的自言自語。


    “嗯,還是一個人好,自由自在的,反正我有閻羅他們那群同伴就夠了,不必跟太多人打交道……”


    一動也不敢動,櫻柔順地任他壓倒,聆听他時而模糊、時而清晰的字句,有時听得她眼眶發熱,有時听得她忍不住要緊緊摟著他,不想放手……


    終于,他腦袋里那一片空白的疼痛慢慢消失……


    殘留著一絲昏沉,白梵天不太明白自己怎麼會抱著櫻睡在地毯上?而且櫻環抱住他的力道好大,他無法起身,臉孔只能別無選擇的窩在她的胸前,修長的雙腿彼此交纏,看起來就像他在她身上做“伏地挺身”呢!


    “嗯……”碧眼一凝,他哪受得了這種“刺激”呢?


    白梵天不再急著把櫻從他身上“解套”,反而開始親吻她柔軟的耳垂,一手罩上她胸前的柔軟,一手探入她的褲頭往下拉扯,想以最快的速度滿足自己的。


    可是,“梵天……”一整天的疲累讓櫻再也振作不了,瞇眼看見他逼近的臉孔,非但沒有清醒,還對他露出惺忪一笑,笑容是他不曾見過的慵懶嬌美,看得他都傻了。


    “梵天?我一直都想告訴你--”她松開環住他的雙臂,手心貼上他一邊的臉頰慢慢撫模。“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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