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吃哦，爸爸的廚藝果然最棒！”胡耀琳吃得津津有味的頻頻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她的胃口不太好，可能是因為這個白酒蛤蜊義大利面辣得很開胃的關系，她的食欲全來了。


    “多吃一點，我還準備了你愛吃的焦糖布丁。”胡偉澤慈愛的笑著。


    他好像已經很久沒這麼愉快了，自從十年前在母親軟硬兼施的威脅下再娶，他就過得越來越不快樂，都快忘了開心的笑是什麼樣的滋味。


    時間已經十二點了，客人陸陸續續上門，原來相當安靜的餐廳變得有些吵雜，這會兒胡耀琳才發現餐廳幾乎是座無虛席。“爸，你餐廳的生意很好嘛。”


    “周末人比較多。你最近好嗎？”


    “我很好。”


    頓了一下，胡偉澤別別扭扭的問︰“那……你媽好嗎？”


    略一遲疑，她還是老實招了，“自從我有記憶以來，她沒有一天好過。”


    “是嗎？”微皺著眉，胡偉澤顯然非常困惑，“每次遇到她，她看起來總是非常的光鮮亮麗，我一直以為她過得很好。”


    “你知道她愛面子，怎麼可能容許自己在別人面前不好？尤其是爸爸，她總是囑咐我不能在你面前泄露太多她的事，她害怕你會發現她過得有多痛苦。”


    過了一會兒，胡偉澤才緩緩的道︰“我離婚了。”


    胡耀琳怔住了，完全不知道如何反應才好。


    “即使分開十四年，但你媽的影子一直存在我和你阿姨之間，再加上我們兩個一直沒有孩子，上個月，你阿姨終于決定放棄我們的婚姻，因為這十年來，我們都過得很不開心。”


    半晌，她總算有反應了，“我很難過。”


    搖了搖頭，胡偉澤語帶自嘲的說︰“這是我自討苦吃，明知道除了你媽，我心里容不下別的女人，可還是跟她結婚，害兩個人都這麼痛苦，不過現在我們都解月兌了，我給了她一筆錢，還把房子留給她，她可以開始全新的生活。”


    胡耀琳關心的問︰“那你呢？”


    “我想見你媽，我打過電話給她，她一听到是我的聲音就掛斷電話，我想約她出來吃頓飯、聊聊天根本沒有機會，你可以安排我們兩個見面嗎？”


    “這……我是可以安排，可是你和媽見面又有什麼意義？”


    “我希望你媽可以回到我身邊。”


    “這恐怕有點困難，而且女乃女乃那邊沒問題嗎？”


    十歲那年，她的血型無意中浮上面，女乃女乃發現她並不是爸爸的女兒，原來媽媽之前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懷了身孕對方卻不肯負責，才不得已嫁給爸爸，女乃女乃氣得把媽媽和她趕出胡家，愛面子的媽媽從此立下誓言，再也不踏進胡家一步。


    胡偉澤苦笑。“你女乃女乃年紀大了，再加上一直得不到她期盼的孫子，她已經沒有心力再管我的事情了。”


    “媽的個性那麼強，即使女乃女乃願意接受她，她也不見得願意回頭。”


    “我會努力讓你媽媽接受我的心意，只是要麻煩你幫個忙了。”


    “嗯，知道了，我來安排吧，你希望約什麼時候？”


    “我想越快越好，明天中午可以嗎？我想去你媽最喜歡的日本料理店，那里有包廂，我們兩個要說話也比較方便。”


    “好，明天中午十二點，我會帶媽去那家日本料理店。”胡耀琳笑著點頭，她對父母的復合是樂觀其成。


    “我現在立刻去訂位子。”胡偉澤興奮的跳了起來，沖進辦公室。


    除了打掃的時候，胡耀琳不太喜歡走進母親的房間一步，也許是因為這里給人的感覺太過陰冷，現在不得不踏進這里，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開窗簾讓陽光灑進室內。今天的天氣很不錯，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即使在睡夢中，盧美馨依然感覺到刺眼的陽光，她翻了一個身，同時把自己的身子更縮進被子里面，


    “媽，起床了。”胡耀琳輕輕的推一下母親。


    她不予理會，繼續跟周公下棋。


    看這樣子，只好采取激烈一點的手段了。她直接把母親身上的被子拉下來扔到地上。“你別再賴床了，我們今天要出去吃午餐。”


    半晌，盧美馨終于張開眼楮，惡狠狠的一瞪。“你要干麼？”


    “我不是說要出去吃午餐嗎？”她轉身走到衣櫃，“你快起床梳妝打扮。”


    “你不是舍不得上館子嗎？”


    “如果經濟狀況允許，我也很喜歡上館子啊。”雖然母親在一家貿易公司當業務，收入算得上不錯，可是每個月都是月光族，家里各方面的支出就靠她打點了，她當然要精打細算。


    “你加薪了？”


    “沒有啊。”她終于從衣櫃里面挑到一件滿意的粉色洋裝。


    “那你怎麼會突然舍得上館子？”


    “我今天就是很想上館子，好啦，你趕快起來刷牙洗臉，你要穿的衣服我放在這里。”她把那件粉色洋裝小心翼翼的垂吊在梳妝台前面的椅背上。


    “我又不是十幾歲的女孩子，我不要穿那件衣服。”盧美馨微皺著眉。


    “平時你老愛穿黑色的衣服，看起來好像病得快翹辮子了。”


    “你這個丫頭越來越目中無人了，你怎麼敢這樣子跟我說話？”她的口氣並沒有平日的銳利，也許是感覺到女兒今天特別親切。


    “我沒有時間听你嘮叨了，你有一個小時可以梳妝打扮，還有，待會兒要記得先喝杯鮮女乃。”離開房間，胡耀琳直奔後陽台，她要洗衣服，還要整理廚房，但願這一個小時可以多做一些家事。


    母女倆搭上計程車來到日本料理店，時間正好是中午十二點。


    “我已經好久沒有來這里了。”盧美馨充滿感慨的跟著女兒進入包廂，當她看到早在包廂里等候的胡偉澤，怔了一會兒，便轉身急匆匆的往外走。


    “媽……爸，我去把媽帶回來，你在這里等—下。”胡耀琳趕緊追了出去。


    走出日本料理店，盧美馨的腳步隨即放慢下來，這時，胡耀琳已經跟上來了。


    “媽，你干麼跑掉？你們又不是敵人。”


    “你到底有沒有長腦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女人討厭你爸跟我們見面，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存心找我麻煩嗎？”她的情緒顯得很焦躁。


    “他們已經離婚了。”


    怔了半晌，她不確定的問︰“什麼？”


    “他們離婚了，爸爸想跟你吃頓飯聊聊，你進去吧。”


    “他們為什麼離婚？”


    “我想他們離婚的原因還是由爸爸告訴你吧。”胡耀琳為父親賣個關子。


    “我……他離婚跟我有什麼關系，為什麼我必須跟他吃飯聊天呢？”盧美馨渾然沒發覺，自己現在鬧別扭的樣子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


    “不管如何，你們曾經是夫妻，關心一下對方難道不應該嗎？”


    這會兒盧美馨終于說不出話來了。


    沒辦法，接下來只能用激將法了，“你到底在怕什麼？難道不能只當作老朋友見面聊天嗎？”


    “我、我哪有怕？”


    “那就進去啊。”


    “我……進去就進去，晚上我再跟你這個丫頭算帳。”拾起下巴，盧美馨故作姿態走回日本料理店。


    看她既為難又要逞強的樣子，胡耀琳忍不住笑了。


    也許是第一次平心靜氣面對母親，她發現自己居然可以看透母親此刻的心情，爸爸從來沒有離開過媽媽的心里，只是愛面子的媽媽不願意承認，說不定媽媽一直無法容忍身邊沒有男伴，只是為了擺月兌對爸爸的思念。


    她相信在媽媽的一生當中，恐怕再也無法遇到像爸爸這麼心疼，而且包容她一切的男人——不管是她的愛面子，還是她曾經受到的傷害。


    現在，她真心希望他們可以復合。


    姜允濤瞧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十點了。


    他若有所思的凝視著盤腿坐在沙發上看料理節目的女人。她今天怎麼會這麼安份、乖巧呢？


    “你不是有堆積如山的工作要忙，干麼一直偷看我？”胡耀琳轉頭對上他的目光。


    撇了撇嘴，他抗議的說︰“這都是你的錯，你老是在誘惑我。”


    “我誘惑你？”她覺得莫名其妙。


    “你知道你坐在那里的樣子有多性感嗎？”他的聲音變得很低沉。


    胡耀琳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著。雖然她今天穿了一件非常迷人的洋裝，但是並沒有任何，引人遐想的地方，何況她還蓋了一件涼被，到底哪里誘惑人了？


    她嬌嗔的瞪了他一眼。“明明是你自己工作不專心，不要把責任推到我頭上好嗎？”


    “你這個女人很不負責任哦。”


    抿了抿嘴，她做了一個決定，“好啦，那我就不在這里打擾你，我先進去房間睡覺，這樣你應該可以專心工作了吧。”


    腦子空白了三秒鐘，姜允濤半信半疑的問︰“你不回家？”


    眉一挑，她故作冷冷的道︰“不可以嗎？你這里不歡迎我借住一夜嗎？”


    “你、你今天真的要留在這里過夜？”他還是很難相信。


    “如果下方便，我可以回家。”胡耀琳強忍著快要月兌口而出的笑意。看他的樣子好像真的受到驚嚇了，是啊，想想不久之前他們還為了這種事引發一場激戰，今天她竟然主動說要在這里過夜，難怪他會有這種反應。


    其實，今天晚上她之所以要留在這里過夜，是因為爸爸傳簡訊給她，說他今天會留在家里過夜，她知道爸媽很需要獨處的空間，所以自己還是不要回家打擾他們比較好。


    “沒有關系……不是，我是說，你當然可以留在這里過夜。”他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是不是很白痴？


    “那我要謝謝你嘍，我進去睡覺了。”胡耀琳拿起遙控器關掉電視，原本盤著的雙腳剛剛著地，有人就不懷好意的靠過來了。


    “既然你今晚要留在這里過夜，我有一個好主意。”姜允濤笑得很賊。


    身子微微一顫，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你……想干什麼？”


    “你會不會很好奇，在冰冷的地板上做是什麼樣的滋味？”


    被他露骨的話激得面頰倏然泛紅，胡耀琳嬌羞的瞪著他。“我才不會好奇這種事情。”


    “可是我很好奇，我們來試試看吧。”


    “你、你別開玩笑了。”


    “試過之後，你就可以好好的睡覺，我也可以專心的工作，我們皆大歡喜。”


    “我不要。”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她才剛剛繞出沙發區，就被姜允濤從背後撲倒在地上。


    電視前面的空間可以任由他們翻滾，不錯！


    “你太缺乏好奇心了，這樣不太好哦！”


    “這種事不需要太有好奇心。”


    “我們來打個賭，待會兒你會苦苦哀求我快一點要你。”


    又羞又困擾，她的腦子一時轉不過來，“等一下，這跟好奇心有什麼關系？”


    “這個嘛……說那麼多干什麼，我們直接采取行動就好了。”為了阻止她的喋喋不休，他決定堵住她的嘴，兩只手同時忙祿的除去她身上的衣服，熱烈的在她的嬌軀上點燃火苗。


    她無助的蠕動身體渴望他的佔有，可是他卻遲遲不肯滿足她，唇舌順著頸項不移，綿綿密密烙印在她的每一寸。


    “嗯……”她申吟著表現出體內的渴望，縴縴玉手勾住他的身軀，手指在他背上留下了抓痕，按捺不住的呢喃，“快一點。”


    “這種滋味是不是很棒？”他還是不肯輕易的滿足她，連番逗弄撩撥得她無助的顫抖吟哦。


    “啊……對啦，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快一點。”


    “是，我的寶貝琳琳。”抬起她的雙腳勾住他的肩膀，雙手握住她，在緊密急促的律動中，表達出狂愛熱烈的情意。


    打著哈欠，胡耀琳不時揉著快要垂下來的眼皮。奇怪，今天怎麼會那麼困呢？


    “胡耀琳小姐，你真的太不像話了，上班遲到，還拚命打哈欠，你干脆請假留在家里好了。”陳薏如生氣的瞪著她，


    難為情的一笑，她實在很無奈。“對不起，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昨天晚上你和男朋友是不是大戰了一夜不睡覺？”


    兩頰瞬間泛紅，她心虛的支支吾吾，“沒、沒有啦，我昨天十二點以前就上床睡覺了。”昨天他們兩個在客廳大戰了一回合，她就累得幾乎昏睡過去，甚至連姜允濤把她抱上床，她都沒有印象，不過她可以肯定的是，那個時候還不會很晚。


    “十二點之前上床睡覺，你還睡眠不足？”


    “我沒有睡眠下足，可是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很困。”胡耀琳說著又揉了揉眼楮。


    “你真的很夸張耶，又不是懷孕的人。”


    一句無心的話，讓她心跳漏了一拍，突然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仿佛有什麼噩夢要降臨。“呃，我想這大概是周一慣常出現的癥狀吧。”


    “昨天晚上我兩點才上床睡覺，也沒有像你這個樣子啊！”


    “那是因為你早上有喝咖啡吧。”


    陳薏如狠狠的一瞪。這個女人未免太不關心同事了吧。“我們共事應該有半年了吧，難道你都沒發現我是下午才喝咖啡嗎？”


    “呃，對呴。”


    “我看你干脆去喝杯咖啡提提神吧。”


    “我剛剛試過了，可是今天的胃口有點怪，一聞到咖啡的味道就很想吐，只好把咖啡倒掉。”


    頓了一下，陳薏如若有所思的打量她。“你是不是懷孕了？”


    “嗄？”


    “我听說懷孕的人胃口會變得很奇怪，而且嗜睡，你是不是懷孕了？”


    餅了一會兒，胡耀琳才夸張的干笑了幾聲。“你真是太愛說笑了，我怎麼可能懷孕嘛？”不過，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她這個月的大姨媽好想還沒有來報到。


    “你真的沒有懷孕？”


    “當然沒有，這種事不可以隨便開玩笑的。”她把雙手放在桌下，悄悄的合十祈禱。不會的，她不可能懷孕，絕對不可能！


    “如果懷孕了，那不是很好嗎？你就可以趁機把那個帥哥套牢啊。”


    “謝謝你的提議，可是我還不想結婚。”


    “如果人家向你求婚，你還會說不想結婚嗎？”


    “這可難說。”


    擺了擺手，陳薏如還是不以為然，“好啦，不要說大話了，當少女乃女乃的機會送上門，沒有人可以拒絕得了的。”


    胡耀琳一笑置之，不想為自己辯解。


    “既然沒有懷孕，那就打起精神來，如果讓課長看到你這副樣子，她一定會對我們疲勞轟炸。”


    她點了點頭，手卻忍不住偷偷模著肚子。如果她真的懷孕了，怎麼辦？


    那一次她和差允濤為了結婚的問題發生過爭執之後，他們好像有了默契，再也沒有人提起這個話題。


    既然自己沒有結婚的念頭，當然是盡可能避免觸及這件事情，那他呢？他是想給她時間考慮，還是原本就是隨口說說，只是被她反對的態度刺激到才會生氣？


    搖了搖頭，她要自己別想太多了，她記得危險期那幾天，姜允濤正好很忙，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做那件事情，她應該不會懷孕。好啦，放輕松一點，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可是，那種不安的感覺，卻有如石子投在湖面上激起的漣漪，逐漸住外擴散開來。


    因為母親的電話，胡耀琳一下班就直接回家，一進家門她就在這個熟悉的地方發現一股完全陌生的味道——那是從廚房傳來的飯菜香。


    這里真的是她家嗎？左看右看，再三確定，沒錯，這里是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


    “你回來了啊。”盧美馨端著一盤麻婆豆腐從廚房走了出來。


    看到這副景象老實說，她真的嚇了一跳，這個女人是她的母親嗎？她從來沒有看過母親穿著圍裙的樣子，小時候掌管廚房的人是女乃女乃，後來她們母女被趕出胡家之後，掌管廚房的人就變成她了。


    “你去洗手，我再煎條白鯧魚就可以吃飯了。”盧美馨把手上的盤子放在餐桌上，又轉身進了廚房。


    把包包放回房間，洗了手，胡耀琳再回到客廳，她從烘碗機里面取出了兩副碗筷，添好飯，然後在餐桌邊坐下來，這時母親也端了那條白鯧魚從廚房走出來。


    “好啦，開動了。”解下圍裙落坐，盧美馨馬上提出警告，“你知道媽的廚藝比不上你，如果不好吃你也別跟我嘮叨，否則以後休想我會再踏進廚房一步。”


    “今天怎麼有時問煮晚餐？”這種感覺真的好陌生。


    “今天休假，我看家里很亂，就里里外外做了一次大掃除，正好今天的太陽很大，就又把床單、被套全部拿去洗，待會兒睡覺的時候，你還可以聞得到太陽的味道。”


    呆了好一會兒，胡耀琳說不出一句話來。這是一直存在她夢中的母親，她很難相信，這個母親有一天會真實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你還傻愣愣的干什麼？趕快吃啊。”


    點了點頭，她拿起碗筷品嘗這頓令她感動的晚餐。老媽的廚藝實在不怎麼樣，可是她卻吃得津津有味。


    “小琳，我……我和你爸決定重新開始。”盧美馨一臉靦的道。


    她驚喜的馬上回應，“我可以當你的伴娘。”


    自從那天老爸跟她說了那席話，她就有預感他們兩個會復合，因為唯有爸爸的溫柔沉穩，可以包容媽媽的任性好勝，這一點媽媽比任何人都明白，難怪媽媽的感情一直都不順利，因為她再也找不到比爸爸更好的男人吧。


    “我們兩個還沒有決定再婚，不過失而復得，我會更懂得珍惜。”


    “不管你有什麼打算都沒關系，你只要答應我，以後會好好過日子就好。”


    咬了咬下唇，盧美馨終于還是說出來了，“對不起，我這個媽媽很差勁。”


    “一切都過去了，我們都別放在心上。”


    “好，那你什麼時候準備把男朋友帶回來給我看？”


    這下胡耀琳的舌頭真的打結了。她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你別當你媽是傻子，我還不至于笨到看不出來你有沒有男人。”


    “呃，我是有個喜歡的對象，可是，我們還沒有見對方家人的打算。”


    “有一件事情我要先嚴重警告你，我可是不容許你當未婚媽媽喔。”


    頓了一下，她不自在的道︰“媽，你想太多了。”


    “年輕人只懂得享樂，從來不想後果，反正你記住我的話就對了。”


    “我知道了。”看樣子，她還是趕緊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懷孕比較妥當。


    這是他們兩個認識以來，胡耀琳第一次主動要求姜允濤帶她來百貨公司采購，原本，他還以為她終于有點情人的樣子了，會期望他送她東西，可是他萬萬沒想到他們的目的地竟然是——嬰兒用品專櫃。


    看到嬰兒用品，胡耀琳覺得好激動，模模這個，模模那個，不自覺的幻想了起來，如果她真的懷孕了，不知道她的寶寶會是什麼模樣？


    “你來這里干什麼？”姜允濤的兩只手好像突然失去控制，完全不知道該擺哪里比較好。


    “我來這里當然是為了買嬰兒用品啊。”她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不自在。


    全身一僵，他很不自在的問︰“你干麼要買嬰兒用品？”


    “我大學同學快要生寶寶了。”她連確定自己是否懷孕的勇氣都沒有，當然更不知道是否應該告訴他，她有可能懷孕了。


    “這麼早就生孩子了？”


    “女人還是早一點生孩子此較好，這樣子才不會太辛苦。”


    “是嗎？”還是趕緊把東西買一買就出去吧，“你趕快挑吧。”


    “你覺得買什麼比較好？”


    “什麼都好。”


    “你給個意見嘛。”


    “我真的覺得什麼都好，反正都用得到啊。”


    “這麼說也對。”她覺得很失落，其實她帶他來這里有一個目的，就是想要測試他對嬰兒有什麼反應，如果他得知她懷孕了，是會跟她一樣感到慌亂，還是會欣喜若狂？可現在看他的樣子，似乎對嬰兒不太感興趣……


    真是的，她是在干什麼？驗孕棒還在包包里面，她都還不確定自己是否懷孕，干麼想東想西的。


    “你買這個好了。”看她似乎猶豫不決，姜允濤隨手抓了一套禮盒給她。


    “算了，我改天再找另外一個同學過來挑好了。”她把禮盒放回櫃位上，然後逕自轉身走出專櫃。


    “既然來了，為什麼不買呢？”


    “雖然買什麼都好，但我還是希望挑一個對方最想要的東西。”


    “好吧，那你再找別人一起來買，我們現在去一樓看珠寶。”


    略微一頓，胡耀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有在配戴珠寶嗎？”


    “不是，我是要挑你配戴的珠寶。”


    “我不需要珠寶。”


    “這是我想送你的禮物，跟你是否需要沒有關系。”


    胡耀琳再次強調，“我不需要你送我禮物。”


    “女人不是都喜歡男人送禮物嗎？”


    “那要看是什麼樣的禮物，即使只是一朵紅玫瑰，如果那朵玫瑰滿載濃濃的情意，也會讓人很感動、很開心，可是像這種沒有意義的禮物，我不要。”


    “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差別。”


    “我……算了，我好累，想回去休息了。”最近她變得很容易疲倦，成天只想賴著床上什麼事也不要做。


    瞧她臉色真的很蒼白，姜允濤也不再堅持己見了，“好吧，我們回去，可是你總要吃晚餐吧。”


    “我們可以買回去吃嗎？”


    “那我們就買回去吃好了。”他揉了揉她的頭發，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很不安，好像有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