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公妻  第三章
作者:香彌
    翌日一早,寢房里便響起震天的驚呼聲。


    不是驚喜的呼聲,而是驚嚇。


    接著砰地一聲,某人自床榻滾落,胸口還黏著一只渾身白毛的動物。


    “啊,怎麼會有貓?!”


    一雙圓滾滾的眼楮慵懶的覷望著前方那雙透著懼意的眼,接著張口“喵嗚”一聲。


    “該死的,這該死的畜生到底是哪里來的?還不給我滾下去!”某人咬牙切齒的瞪著仍趴在他胸前,看似沒打算要離開的白貓,他怒極,臉色發白,撐在地上的雙手疑似在顫抖著。


    帶著抖意的吼聲,震得睡夢中的符兒耳朵發疼,她驚駭的睜開眼,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緊接著又再傳來一道怒吼,她驚惶的從床上坐起,睜著雙眸查看究竟發生了何事。


    “喵嗚。”貓兒又懶懶的再叫了一聲,似在嘲弄某人的膽小。


    看見那白貓似是挑釁的瞪著眼與他對望,雷朗頓時全身寒毛豎起,牙關咬得隱隱作響,但身子卻僵硬著動也不敢一動,仿佛趴在他胸口上的是只凶惡的白虎,而不是嬌小的貓兒。


    他再也受不了的揚聲喚人前來。“來人,快來人!”


    雷府陳總管老遠就听到自家主子震怒的雷吼聲,連忙氣喘吁吁的趕過來。


    “大人,發生什麼事了?”


    “這只可惡的畜生是打哪跑來的?”


    陳總管定楮一看,發現自家主子躺在地上,胸口趴著一只通身雪白的貓兒,他心底暗叫一聲不好,惶恐的道︰“屬下也不知怎會有這貓。”


    “你還杵著做啥?還不快把它抓走扔出府外!”雷朗怒道,在屬下面前,他竭力克制著不讓懼色流露出來。


    “是。”總管趕緊上前,身手俐落的一個箭步就抓下那只不知好歹的白貓。


    貓兒一被抓走,雷朗便立刻起身,退得遠遠的。


    “大人,屬下這就把貓兒帶走。”


    彼不得還被他的吼聲震得嗡嗡雷鳴的耳朵,符兒連忙跳下床,撲過去,一把從陳總管手里搶回心愛的貓兒。


    “你們想對我的小豹做什麼?”相公凶怒的模樣令她又驚又懼,連身子都嚇得隱隱顫抖,但小豹是陪伴她多年的愛貓,猶如她的親人一樣,即使再害怕,她也必須保護它,不能讓它被人抓走。


    雷朗直到這時才發現她,“你是誰?怎會在我房里?”


    “我不準你傷害我的小豹。”她沒有回答他的話,畏懼的望著他說。


    “那只貓是你的?”雷朗沉下臉問。


    “沒錯。”她驚恐的緊緊將貓兒護在懷里,退離他遠遠的。猶如惡夢,她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窮凶惡極、聲若雷鳴的男子會是她新婚的丈夫。


    很好,看來他昨夜真的是喝太多了,竟然連有人帶著貓兒混進他寢房,他都毫無所覺!


    雷朗沉眉斂目,一雙厲眸覷向她,喝問︰“你究竟是何人?混進我雷府意欲為何?”


    他那峻厲的神色咄咄逼人的瞪著她,耳旁有如響雷般的怒喝震得她的身子陡地一顫,符兒登時被嚇得語不成調。


    “你、你……我、我……”她無法將眼前這名嚴酷冷峻的男子,與那日在符府園中見到的,有著溫潤目光的男子相提並論。


    一定是哪里弄錯了,也許這個人只是容貌生得像他,其實並不是她的新婚夫婿雷朗,或者,她其實是在作著惡夢……符兒懷著一絲希冀這麼想,希望能趕緊從這場惡夢中醒來。


    “你還不老實給我招來?!”見她只是抖個不停,瞪著他支支吾吾的,雷朗再度沉聲怒斥。


    這時蓮月趕過來了,一進門,听到他的怒喝聲,也嚇得一縮,須臾才道︰“姑爺,她是我家小姐呀,您昨日才娶過門的新娘。”


    “她是符家小姐?”雷朗怔愕,回頭將符兒仔細打量一番,“這怎麼可能?那日我見到的符小姐並不是這模樣。”


    “那是因為在此之前,小姐臉上一直戴著一只人皮面具,現下這模樣,才是小姐的本來面目。”蓮月接著仔細將長風道長的吩咐解釋一遍。


    “原來如此。”听她說完前因後果,雷朗目光一轉,瞥見符兒緊抱在懷中的白貓,濃眉不由得再度緊蹙,“陳總管,你還不將那只貓給我帶走?”


    “這……”陳總管有些遲疑的望了新夫人一眼。


    听見他竟又這麼說,無視方才她所說的話,符兒咬著唇,忍無可忍的鼓起勇氣怒道︰“誰都不可以帶走我的小豹!”


    料想主子一早即被貓兒給嚇醒,此刻心情怕是極為惡劣,陳總管委婉的勸道︰“夫人,請您將貓給屬下,屬下會妥善安排它的去處。”


    “不可以,小豹陪伴了我很多年,我怎麼能這麼無情的遺棄它,把它交給別人?”符兒一口拒絕,看見雷朗投來的凶獰目光,頓時嚇得又再往後縮去。


    “可是……”陳總管不敢在自家主子面前說出,主子他堂堂七尺男兒郎天不怕、地不怕,平生唯二所懼只有貓兒與苦藥。


    所以無論如何,大人是不會容許她將貓養在府里的。


    “你還唆什麼,快將這畜生給我帶走!”見他還拖拖拉拉,雷朗不耐煩的斥道。


    見他竟完全不顧她的意思,執意要讓人將小豹帶走,符兒目光忿忿的瞪著他,怒嗔,“小豹是我的,誰都不可以帶走它!”這不是惡夢,眼前這個凶暴的人真的是她的夫婿,她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不由得忘了害怕,趨前一步,憤怒的伸手指著他控訴,“你這個騙子、偽君子!”


    听到她的指責,雷朗臉色愀然一變。


    “你說什麼?!”


    陳總管早已習慣自家主子那洪亮如雷的聲音,但蓮月和符兒可是初來乍到啊,頓時被嚇得花容失色,倒退兩步。


    “你你你你你……”符兒被他一吼,嚇得又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她抱緊愛貓,抖呀抖的,只能瞪著他。


    看她抖得宛如風中枯葉,雷朗蹙攏眉心,緩下聲音。“你為何說我是騙子、偽君子?”


    在他陰鷙的眼神下,她抖著腿兒再退兩步,哆嗦著說︰“那、那、那日我在桃花樹下見到的人,是個談吐斯文、謙和有禮的彬彬公子,可、可、可是,你現下既無禮又粗魯,這分明是在欺騙人。”


    听到她的指控,雷朗先是一陣錯愕,然後怒極磨牙。


    他騙她?她竟然指責他當日欺騙了她?!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那日他壓根是病得頭昏眼花、四肢乏力、喉痛聲弱,所以說話才會氣虛沙啞,然而那樣的他,卻被她當成謙和有禮的彬彬君子?


    也就是說,她是因為這樣的誤會,才會選擇嫁給他?


    老天!雷朗無力的撫額。


    陳總管聞言,閉緊嘴巴,肩膀隱隱抖動著,連臉都忍得漲成豬肝色,就是不敢讓笑聲泄出。


    般了半天,原來這位傳言命旺到不行的新夫人,看上的竟是病得奄奄一息的主子,所以此刻在認清主子聲若洪鐘又天性懼貓,才會如此忿忿不平。


    噗,這下可有點棘手了。


    “我沒有騙你。”雷朗面色不豫的瞪著她,“那日我病了。總之,在我雷府不準養貓。”


    板起臉孔的他簡直就像雷公一樣神色峻厲可怖,但為了陪伴她多年的愛貓,符兒還是硬著頭皮,鼓起勇氣說︰“小豹就像是我的親人一樣,我絕對不會把它送走。”


    “我說過雷府不準養貓。”見她竟敢違拒他的話,他冷著臉再次重申。


    “……”在他冷凝迫人的瞪視下,她縮著身子,听見小豹可憐兮兮的在她懷里喵嗚一聲,她強迫自己仰起臉瞪回去,豁出去的說︰“好,既然雷府不準養貓,那我只好帶著小豹離開,你把休寫給我。”


    他不只欺騙了她,還想趕走她的小豹,她無法跟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對她而言,陪伴了她十幾年的小豹,比起他還要重要百倍。


    “你說什麼?我們昨日才成親,你竟要我寫休給你?你把成親的事當成兒戲嗎?”听見她的話,雷朗怒色再起。


    他前天連夜從益州趕回長安,就是為了迎娶她,但她竟然為了一只貓,輕易就想要解除這樁婚姻!


    他一動怒,俊朗的臉龐又變得嚴峻駭人,符兒拚命要自己不要害怕,因為一旦她膽怯了,小豹便會被他們帶走。


    “沒錯,你不留下小豹,我也不要留在這里。”


    “你……”雷朗胸口一陣起伏,仿佛在隱忍著什麼,最後怒瞪她一眼,拂袖離去。


    他一走,陳總管也連忙匆匆跟了出去。


    蓮月這時才輕吐出一口氣,萬分佩服的望著自家主子。


    “小姐,你方才好勇敢,面對那樣可怕的姑爺,你竟敢違抗他的話。”像她方才就嚇得直發抖,完全不敢吭聲。


    “我不能讓他帶走小豹。”符兒嚇得僵硬的身子直到這時才放松,腿軟的坐在床榻上,輕輕蹭了蹭懷里的愛貓。


    仿佛是知道自己安全了,貓兒也撒嬌的舌忝了舌忝她的女敕頰,咪嗚咪嗚討好鳴叫。


    “不過那日的姑爺跟今日的姑爺,真的好像變了一個人。”她的耳朵被那響如雷吼的聲音震得隱隱發疼。


    真沒料想到姑爺的嗓門這般大,吼人就像在打雷一樣。


    听她提到此事,符兒委屈的抿著唇。只能怪自個兒眼瞎看錯了人,可這親都結了,又能怎麼辦呢?


    難道真要叫他寫下休給她嗎?


    適才她是氣極才會月兌口那麼說的。雖然大唐風氣開放,女子二嫁、甚至三嫁也時有所聞,可是她從沒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倘若才剛成親就被休離,爹若知道,也不知會有多生氣?


    但方才他的臉色很難看,他該不會真的如她所言將她休離吧?


    想及爹爹屆時氣惱失望的臉色,符兒不由得心下惴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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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時分,雷朗來到寢房前,忽然打住腳步,不再前進。


    思及此刻那房里恐怕有著他平生最痛惡的貓兒,他便忍不住寒毛豎起。


    若是早知她會帶著他深惡痛絕的貓兒嫁過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心軟的答應這樁婚事。


    可惡,她覺得自個受騙了,說起來,他才是受騙的那人好不好?


    當初她壓根沒提到她養了只貓。


    磨著牙根,睨覷寢房片刻,他掉頭離開。


    而這廂寢房里,符兒獨自等著遲遲還不回來的新婚夫婿。入夜後,她便將小豹交給蓮月帶回她房里了。


    眼見夜色愈來愈深,她輕顰起一雙柳眉,心忖著,看來他還在生她的氣,所以才不肯回房吧?!


    但她又何嘗不生氣呢?所嫁之人與她先前所見差異如此大,讓她委實難以接受。


    想了想,那人不回來更好,今日她受的驚嚇也夠多了,她索性更衣上床就寢。


    頭枕著鴛鴦枕,身上蓋的則是喜氣洋洋的龍鳳錦被,她睜著雙眸看著床頂精細美麗的雕刻,思緒紛雜,一時片刻也無法入睡。


    好不容易才捱到二十歲生辰這年,在父親的安排下,她親自挑選了一位夫婿出嫁。她好開心,因為再也不需要日夜頂著那駭人的人皮面具,沒想到自己挑中的夫婿竟是那樣的人。


    她幽嘆一聲,不知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麼過……


    若是他真的給她一封休,將她休離的話,她要如何啟口告訴爹,這一切都只是為了小豹的緣故?


    依爹的個性,若得知實情,必然會不準她再養小豹吧。


    想著想著,她在不知不覺間入睡。


    翌日一早,她起床,走到窗邊,窗外一片晴光朗朗,听見開門聲,她側眸瞥去,看見蓮月打了一盆水走進來。


    “小姐,早。”蓮月將面盆擱在盆架上,看見房里只有她,不見姑爺,微訝的問︰“小姐,姑爺一早就出去了嗎?”


    “他昨夜沒有回來。”符兒淡道,走過去梳洗。


    “姑爺昨夜沒回來?啊,莫非他還在氣惱小豹的事?”蓮月憂心的皺起眉。


    “隨他去吧。對了,蓮月,今日天氣不錯,你待會將小豹帶來,我們到院子里走走。”


    “咦,小豹沒來小姐這兒嗎?”聞言,蓮月連忙四下望了望,果然沒看見那只通身雪白的貓兒。


    “沒有,怎麼了?”


    “我一早就沒瞧見它,以為它跑來小姐這里了。”想起一事,蓮月擔憂的擰起眉頭,“糟了,這下可不好,我昨日听陳總管說,由于姑爺厭惡貓,所以雷府一向嚴禁貓兒出沒,該不會……”


    符兒焦急的道︰“你的意思是說小豹被抓走了?”


    “這……我也不知道,我再四處去找找,小姐先別急。”蓮月趕緊出去找貓。


    等了好半天,看見蓮月回來,卻是兩手空空。


    符兒急問︰“怎麼樣?”


    “找不到。我適才去問了陳總管,他說他沒看見小豹,不知它在哪。”


    “怎麼會這樣?小豹一向不會亂跑,它到底去了哪里?”


    左思右想,蓮月只想到一個可能。


    “小姐,您看會不會是姑爺暗中吩咐人偷偷抓走小豹,不讓小姐知道?”


    “我去問他!”符兒臉色一沉。


    “等等,小姐,方才陳總管說姑爺一早就上朝去了,此刻不在府里。”蓮月想了下又說︰“不如我再去找找看,也許小豹是跑去哪兒玩了。”


    “嗯,我也一起去。”


    接下來兩人花了一整日,幾乎將整個雷府翻逼了,就是尋不到貓,符兒急得都快哭了,再次前來質問陳總管。


    “陳總管,你老實說,你真的沒有偷偷將小豹給抓走嗎?”


    “屬下發誓絕對沒有這麼做。”陳總管信誓旦旦的說。


    “那姑爺呢?是不是他讓人做的?”蓮月接腔問。


    “這……”陳總管遲疑了一下,“大人應該不會這麼做,大人性情磊落光明,絕不會做這種偷雞模狗的事。”不過大人極懼貓,其實……也很難說。


    見他回答得吞吞吐吐,符兒與蓮月不由得更加懷疑是雷朗支使人做的。


    是以當雷朗不久後回到府邸,面對的便是兩個女人的怒目以對。


    “你把我的小豹抓到哪里去了?快還給我!”符兒在廳堂里等了他一晚,一見他進來,便氣憤的上前討貓。


    “小豹?”乍聞這個字眼,雷朗愣了會,一時想不出小豹是誰。


    見狀,陳總管趕緊低聲提示主子。


    “大人,小豹就是夫人養的那只貓,它不見了。”說著,看著他,陳總管暗暗擰了下眉,呀,這下證據確鑿,大人想賴恐怕也賴不掉了。


    雷朗皺了下眉,望向怒不可遏的瞪著他的符兒。“你的貓不見,干我何事?”


    “你還敢說不關你的事?”听到他竟將事情撇得干淨,符兒忿忿詰問,“那你臉上這道抓傷哪里來的?還有衫袍上沾到的這些白毛又是怎麼回事?”


    雷朗模了模腮頰上的那道爪痕,再低頭瞧著官袍胸前沾黏的一撮白毛,不疾不徐的說︰“這些是南詔國今天進貢的一只白猴留下的。”


    “白猴?”見他竟睜眼說瞎話,符兒氣得發抖,“這麼巧,我的小豹今天一早就不見了,南詔國卻正好也在今天進貢一只白猴,還抓傷了你,沾了你一身白毛?!”


    見不只她質疑,就連陳總管臉上也透著狐疑,雷朗捺著性子解釋,“它突然從籠子里逃出來,到處亂竄,不小心撞到我身上,還抓傷了我的臉,留下白毛。”


    “姑爺,那白猴誰不撞,偏偏撞上了您,這也未免太巧了。”蓮月諷道。


    眼見廳堂里煙硝味愈來愈濃,陳總管連忙出聲打圓場。


    “這天下巧合的事本來就不少,何況咱們大人生得偉岸俊拔,也難怪那白猴偏偏就撞上了大人,這也沒啥好奇怪的。”


    蓮月嘲弄,“唷,這麼說來,原來那只白猴還是只母猴哪。”居然知道朝一表人才的姑爺撲去,敢情這猴兒不只有靈性,還呢!


    誰知雷朗卻說︰“它是公的。”


    聞言,陳總管登時一翻白眼,垮下臉來。大人哪,小的我這是想盡辦法幫您圓謊,您做啥拆自個兒的台呢?


    “你到底把小豹抓到哪里去了?你今天不把小豹還給我,我跟你沒完沒了。”思及愛貓可能已遭到他的毒手,符兒立時紅了眼眶,著急得一汪淚水涌了上來。


    “我沒有抓它。”見她竟絲毫不相信他的話,雷朗咬牙再次澄清。


    “你騙人,你這傷分明就是它的爪子抓出來的,你快點把小豹還給我、還給我!”听他一再否認,她急了,激動的掄拳捶向他。


    “你給我住手!”他按捺著要爆發的怒氣,抓下她的粉拳。


    看見他惱羞成怒,符兒更加篤定她的愛貓一定是遭到了不測,失控的撲上前去拚命捶打他,想替枉死在他手上的貓兒報仇。


    “你是不是殘暴的把它殺死了?你這個惡人,還來!你把我的小豹還來……嗚嗚嗚……”她一邊打一邊哭喊著。


    雷朗火得額上青筋暴跳,擒住她胡亂捶來的手,怒咆道︰“你這不可理喻的女人,我再說一次,我沒有踫你那只該死的貓一根毛!信不信隨便你!”


    吼畢,他揮開她,鐵青著臉,甩袖而去。


    “大人、大人……”陳總管趕緊跟上去。


    被他大吼一聲狠狠駭了一跳的蓮月,鎮定心神後,趕緊看向緊掩著耳朵,臉色發白的小姐。


    “小姐,您沒事吧?”


    放下掩耳的手,符兒淚流滿面,傷心的泣道︰“小豹……小豹一定已經慘死了,嗚嗚嗚嗚……他好殘忍,竟然連一只貓都不放過,我不要嫁給這種無情冷酷的人,我無法跟殺死小豹的人過一生……蓮月,我們走!”


    蓮月連忙拉住她,“等等,小姐,現下天色都這麼晚了,要走不如明兒個再走吧。”


    才成親兩天,小姐突然這麼跑回符府,符大人恐怕會很吃驚,她心里盤算著,等明天派個人先送封信回去給大人,將事情約略說明後,再回去會比較妥當。


    “可是我一點都不想再待在這里……”只要一想起小豹命喪在此,她就好心痛。


    蓮月勸道︰“小姐,這麼晚了,說不定大人已經安歇,您這一回去,勢必會驚動到大人。”


    “這……”細思了下,蓮月的考量確實有道理,符兒輕輕點頭。“嗯,那就明天再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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