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個古董夫  第4章(1)
作者:香彌
    崔頌斯不在的這段時間,盧緦妮將腦子里所有記得的新詩全都默寫出來,即使很多只記得幾句而已,最後她甚至連周杰倫的“青花瓷”和“發如雪”也寫了進去。


    他喜歡新詩,她想他應該也會喜歡這樣充滿了韻味的歌詞,等他回來她要把這些拿給他看。


    日子就在一邊練字、一邊默寫下,無聲無息地慢慢流淌而過。


    罷寫完另一首詩,她停下筆,一手托著香腮看向敞開的窗外。


    怎麼辦,她好想他,這個時代沒有相機能拍下他的英姿,讓她看著照片想他,她又不擅長畫畫,也沒辦將他畫下來,只能靠著腦海里一遍遍地回想著他,來撐過這段與他分離的日子。


    他身材健碩,沒有這個時代一般男人圓滾滾的肚子五官端正俊逸,眼角微微上挑,因此看起來有些輕佻邪肆,他的鼻子很挺,唇瓣厚薄適中,既不會太薄也不會太厚,他的手厚實又修長。


    還有他的嗓音醇厚,很好听……


    “緦妮妹妹,我命人熬了百合蓮子湯,一起嘗嘗。”沈如音走了進來,吩咐婢女將湯擺上桌。


    盧緦妮將桌上的絹紙收了起來,接過他遞上來的一碗湯,默默地喝著。


    “算算日子,頌斯已去了二十幾天,應該快回來了吧?”沈如茵微笑地開口。


    得知崔頌斯是為了要取消相公和盧緦妮的婚事而前往長安,她對盧緦妮的態度便更親近了些。


    以前她對盧緦妮雖也算友善,但那是因為不想得罪她,但如今兩人的身份有可能由妻妾變為妯娌,不必爭取一個男人,她樂得對她示好親近。


    尤其若是她真的嫁給了崔頌斯,自己就更要討好她。


    崔家如今雖是由崔頌斯的父親崔翰在當家做主,但整個家族的產業卻是全都掌握在崔頌斯的手里,與盧緦妮打好關系,對她日後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嗯。”想到什麼,盧緦妮抬起頭問︰“若是他來不及趕回來,拜堂的事會取消吧?”離拜堂那日只剩沒幾天,她有點擔心他來不及趕回來。


    “相公的意思是想取消,不過……听說公公快到別苑了。”


    由于有官職在身,崔督蘭不能擅離職守返鄉成親。


    幾個月前那次盧緦妮遭雷擊取消的婚禮,公公因被公事絆住,不克前來揚州為相公主持婚儀,來得是崔家另一位長輩,這次,他特地撥冗前來,據說明日就會抵達別苑了。


    “你說的公公,指的是督蘭的父親?”盧緦妮問。


    “嗯。”沈如茵圓潤的臉龐在提及崔督蘭父親時柳眉微蹙,“若是公公到了別苑,而頌斯還沒回來,只怕公公不會答應取消拜堂。”這是她最不樂見的,如此一來,盧緦妮就必須與丈夫拜堂完婚,名分已定,想改變就更難了。


    “他一定會趕在那之前回來。”她答應過頌斯,自己會等他,頌斯也說過他會趕回來。


    猶豫了下,沈如茵試探地問︰“緦妮妹妹,你知道頌斯打算怎麼取消你和相公的婚事嗎?”


    她和相公原先以為他是回崔家去說服族中長輩,但公公卻即將抵達揚州,從這事看來,他似乎沒有回崔家,她很不解,不知崔頌斯究竟想了什麼辦法來取消這樁婚事。


    若不是深知崔頌斯的能力以及明白他一向言出必行,她會以為一切只是他隨口說出的戲言罷了。


    “我不知道。”盧緦妮搖頭。他沒說她也沒問,現在回想也真奇怪,她居然不知為何就那麼相信他,即使是現在她仍然沒有動搖。


    沈如茵面露些許憂色,“若是他來不及趕回來,而公公堅持你和相公的婚事如期舉行……”


    明白沈如茵說這些話背後的含義,盧緦妮開口表示,“我答應過頌斯會等他,若是他真的趕不及回來。我會讓婚禮無法進行。”


    听見她的話,沈如茵眸底露出笑意,她就是在等盧緦妮這句話。


    崔頌斯向丈夫承諾過,他會讓她風光地從小妾成為正妻,以她原先低微的出身,是不可能成為正室的,但崔頌斯的話讓她有了期待,她也已翹首期待崔頌斯帶回好消息,那急切的心情絕不亞于盧緦妮,自然不希望婚禮會如期進行。


    拜堂的日子一日日逼近,崔督蘭的父親崔博已抵達別苑,欣喜地等著為兒子主持婚儀,渾然沒有發覺兒子和準兒媳完全沒有拜堂成親的意思。


    直到婚禮前一天,他才發現兒子臉上絲毫沒有喜色。


    “督蘭,出了什麼事嗎?”看著棋盤上白子慘敗的棋局,崔博憂心地出聲詢問。兒子的棋藝與他一向在伯仲之間,這是兒子第一次敗得這麼慘。


    “沒有。”崔督蘭搖頭。


    “那你怎麼魂不守舍,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崔博質問。


    “我在想明日就要拜堂,頌斯怎麼還沒回來。”


    “也許他有事耽擱了。”他不覺得這有何好讓一向沉穩的兒子如此坐立不安,縱使頌斯來不及回來,對兒子的婚事也不會有影響。


    “嗯。”崔督蘭不敢多說什麼。


    而另一邊的盧緦妮亦是心焦如焚,雖已做了最壞的打算,擬好了對策來逃避明日的婚禮,但她仍是希望崔頌斯能及時趕回來。


    眼看著天色被黑暗侵蝕,他依然沒有半點消息,時辰從酉時慢慢移向子時。


    接著時辰已到了卯時,她枯坐一夜,眼睜睜看著外頭的天色從漆黑然後再一點點亮起來,可心心念念的人依然未歸。


    拜堂這天,崔博一早就起來,樂呵呵地等待著兒子今日的大喜之事。


    下人卻傳來新娘病重昏迷不醒的消息。


    “怎麼會突然間昏迷不醒,昨兒個不是還好端端的嗎?”崔博詫異追問。


    “不知是怎麼回事,丫鬟說今日一早就叫不醒少夫人,已去請大夫過來了。”


    新嫁娘繼上次被雷擊昏厥之後,又在成親之日陷入昏迷,一時之間別苑里亂成一團,議論紛紛。


    崔督蘭過來對父親說︰“爹,緦妮昏迷不醒,我看恐怕無法拜堂了。”


    “不成,無論如何今日你們一定要拜堂完婚。”崔博很堅持。


    “可緦妮這會兒昏迷不醒,要如何拜堂?”見父親如此固執,崔督蘭微微皺起眉。


    “找人扶著她到喜堂來。婚禮已延過一次,不能再延了。”崔博很堅持。


    “可……”


    “還不快去辦!”崔博厲聲催促,完全不知此刻兒子心里是百般的不願。


    不敢違抗父親的命令,崔督蘭只好照辦,命兩名丫鬟攙扶著盧緦妮上喜堂。


    盧緦妮想抗拒,但佯裝昏迷的她總不能突然間清醒過來,在丫鬟服侍她換了身嫁衣後,被扶著來到喜堂時,她心里又急又苦。


    來喝喜酒的親友大半到了,喜樂奏起,就在要行禮之際,廳外傳來一道聲音,打斷了婚禮的進行。


    “聖旨到--”


    喜堂上觀禮的眾人一時面面相覷,驚訝之余,崔博率眾人跪下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听聞崔皓之妾沈氏品行端正,賢良淑德,特敕封為良樂夫人,命崔皓立即將她提為正妻,盧家之女則賜婚崔歡,欽此。”


    當太監宣讀完聖旨,喜堂上所有人全都呆住,連原本“昏迷不醒”的盧緦妮也詫異地睜開了眼。


    太監看著膛目結舌的眾人,咳了一聲,出聲提醒他們,“還不快謝恩接旨?”


    謝恩後,崔博接下聖旨,然後一臉驚疑地詢問太監。


    “公公,皇上為何下了這樣一道聖旨?為何封我兒子小妾為良樂夫人,還將我兒今日要迎娶的盧家千金賜婚給頌斯?”


    “皇上的聖意我這奴才怎敢隨意揣測?崔大人遵旨照辦就是了。”


    “那今日我兒與盧家千金的婚事……”


    太監問︰“拜過堂沒?”


    “方才正要拜堂。”


    “那就是還沒,取消就是了。”


    听那太監竟然要他取消婚事,崔博斥道︰“婚姻之事豈能如此兒戲?”


    那宣旨的太監皮笑肉不笑地開口,“崔大人,這是皇上的旨意,不是奴才的意思,崔大人莫非想違抗聖旨?”


    “叔叔自然不會違抗聖旨,辛苦賴公公了。”一道低醇的嗓音帶著笑意響起,隨著話音,崔頌斯走進喜堂,“賴公公一路辛勞,請先到廂房歇息用茶。”他召來管事領賴公公出去。


    太監一離開,崔博立刻上前詢問︰“頌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皇上為何會下這樣一道聖旨來干涉咱們崔、盧兩家的婚事?”


    “佷兒也不知,或許皇上听說了上回三哥迎娶緦妮時,她的花轎遭遇雷擊,為不吉之事,因此不適合再嫁給三哥,所以另做安排吧?”崔頌斯接著看向崔督蘭,“恭喜三哥。”


    “同喜。”崔督蘭回道。他很意外,沒料到堂弟竟然會去請來聖旨,可確實如此一來,即使長輩反對,也不敢違抗聖命。


    崔頌斯接著走到盧緦妮面前,牽起她的手,“聖命難違,看來我們得擇個吉日完成婚事。”


    她含笑望向他,眸里燦亮如星,低聲說︰“你終于趕回來了。”


    “我答應過你我會趕回來。”他笑吟吟地牽著她的手走出喜堂。


    崔博看著不知何時清醒過來的盧緦妮,再看見兩人親昵地牽著手離去,震驚得側過頭想問什麼,卻瞧見兒子也與沈如茵一臉欣喜地挽著手臂依偎在一塊。


    突然間明了了什麼,他又氣又惱。


    而比方崔家早一步接到聖旨的崔翰,看著那道聖旨氣得暴跳如雷,之後,從皇宮里得知這一切都是兒子的要求後,他跺著腳痛罵兒子--


    “這個孽子。畜牲竟然做出這種敗壞倫常之事!”


    他氣得頭冒白煙,命人連夜收拾行囊,要親自前往揚州教訓兒子。


    “我裝昏本以為就能阻止婚禮,可沒想到我還是被扶到喜堂,擔心得正不知道怎麼辦時,還好皇上的聖旨到了,要不然我,可能得直接從喜堂上逃走。”盧緦妮輕呼一口氣,訴說起當時的情況。


    崔頌斯將她擁在懷里密密地吻著她,“我連夜趕路不眠不休,累得同行的賴公公一路上抱怨不休,幸好趕上了。”他後來是用白花花的銀子才堵住他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知道他如此在意她,她粲笑如花,整個心甜得像浸在蜜里,“那聖旨是你去向皇上求來得?”


    “嗯。”


    “皇上怎麼肯答應你下這樣的聖旨?”連她都覺得很不合理,她相信這其中必然另有內情。


    “我答應要幫他做一件事。”他把玩著她的手,她的手如凝脂般細致滑女敕。


    他從不知自己會如此在意一個女人,在離開揚州前往長安時,他對她是有勢在必得之心,可他沒料想到自己對她的情絲已如此濃厚。


    在與她分別的這段時日,他所思所想皆是她,她的形態笑顏像是烙印在他心上,難以揮去。


    因此在皇上對他提出那個要求後,他甚至沒有半分遲疑地就一口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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