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胎(下)  第六章
作者:鄭媛
    子揚與新眉回到四合院後,仍然沒見到主子。


    “阿布坦,貝勃爺還沒回來嗎?”子揚上阿布坦的四合院找爺。


    “你不是跟貝勒爺出門辦事了嗎?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阿布坦見到新眉,略感驚訝。“還有呀,新眉,現在都五更天了,妳沒留在潤王府陪格格,怎麼回到四合院來了?”


    “子揚說格格跟著貝勒爺一道出門了!我是跟蹤平貝子,一路到了趙府,才巧遇子揚的。”新眉答。


    “格格跟貝勒爺一道出門?”阿布坦瞪大眼楮,彷佛剛才听見了什麼天大的稀奇事兒。


    “廢話少說!阿布坦,我問你,爺呢?”


    “爺?”阿布坦嗤之以鼻。“這會兒你倒跟我要起爺來了--”


    “貝勒爺跟格格都失蹤了!”新眉插嘴︰“子揚在趙府,同他們倆約好了三更天會合,可一直到剛才咱們離開趙府的時候,仍沒瞧見貝勃爺跟格格的蹤影!”


    “什麼?!”阿布坦這下臉色變了。“你們的意思是--貝勃爺丟了?”


    “耳背唄你?不止貝勒爺,還有格格呢!”子揚皺起眉頭,他難得愁眉苦臉。


    阿布坦愣了半晌,接著便突然轉個身往四合院外沖--


    “喂,你干什麼你?!”子揚攔住他。


    “干什麼?我找爺去呀我!”阿布坦鼻子眉頭全皺在一團了。他的主子,可比他的性命還重要!


    “找爺?”子揚嗤一聲。“沒頭沒腦的,你上哪兒找爺去?”


    “我--”阿布坦答不上話。


    子揚翻個白眼。


    “我瞧咱們還是得回趙府找人。”新眉出主意。


    “這才是句人話!”阿布坦點頭如搗蒜。


    “你這什麼意思?”子揚質問他。


    “什麼意思你自個兒心底清楚!”阿布坦給子揚兩顆白眼珠子。


    “我清楚?”子揚心頭急,特別容易被惹火。“你倒給我說明白,我心底清楚什麼?!”他對著阿布坦的右耳吼。


    “好,那麼我今天就好好說個明白了!岳子揚,你好好听著!我說你奉主不忠、交友不義、居心不仁、其行不肖!”


    “喝!我說你哪來這麼多不干不淨的詞兒呀你?!”


    “我瞧你才不干不淨!一肚子賊心眼,才會把我的爺給弄丟了!”


    “你--”


    “好了!我說你們兩個!”新眉又氣又無奈。“貝勒爺跟格格都丟了,你們倆居然還有心思在這兒斗嘴!”


    “是他壞,老跟我斗嘴!”阿布坦先發制人。


    “喝,我說你這頭大臉四方體壯蠻如牛、無字能識、六親不認、七馬八的豬腦子--你可別得了便宜又賣乖!”


    “喂!”听見“豬腦子”三字,阿布坦就火了!“你說我什麼?什麼豬腦子?你是不是讀人呀你?”


    “讀人又怎麼樣?不巧,罵人的字眼兒就是認得多!”子揚甩開扇子撇過頭。


    阿布坦恨得牙癢癢。


    “你們倆,”新眉快急死了!“到底斗夠了沒有?還找不找格格跟貝勒爺呀?”


    “找!”想不到兩人居然異口同聲說︰“當然找呀!”


    “那還不快走?”新眉快給這兩人氣死了!


    阿布坦跟子揚互看一眼,接著哼一聲,分開兩側各走各的。


    沒想到新眉三人才剛踏出四合院,就見到永琰跟禧珍朝四合院回來了!


    “格格!”


    “貝勒爺!”


    三個人欣喜若狂,沒料到找都不必找,這兩人已經回來了。


    “子揚,咱們不是約好了在梯洞口見嗎?你怎麼知道要先回來呢?”禧珍笑嘻嘻地問人家。


    今夜探險,可是大大地滿足了她的好奇欲!


    “都過三更天了,本來是回四合院來瞧瞧,沒見著爺跟您兩人,才剛要轉回趙府找人的!”見兩人沒事,子揚這才松了心。


    “咱們先進屋里再說。”永琰道。


    一群人這才進了屋,在廳里坐下說話。


    “貝勒爺,下回您出門辦事,還是讓我跟著吧!讓這搖扇子的跟著您,我一整夜的不放心、心底不踏實!”阿布坦急著對永琰說。


    “欸,你這什麼話?”子揚質問他。


    眼看兩人又要斗起來,永琰于是切入正題。“今夜我與珍兒在一起,有樁奇遇,一會兒我再慢慢說給你們听。”他轉問新眉。“妳怎麼也來了?”


    “回貝勃爺,今夜我跟蹤人到趙府,踫巧遇見子揚!”新眉把剛才的事又說了一遍。


    “這可巧了!原來平貝子也知道那牆里頭有古怪?可我不明白,他上那兒去做什麼?”禧珍問。


    永琰思忖片刻。


    “我想,他的目的,也是為了密室壁上那幅圖。”半晌後他徐徐道。


    子揚于是從懷里掏出暖像,然後攤開。“就是這幅圖。”


    “這畫得什麼呀?”新眉直皺眉頭。


    “古里古怪的,搖扇子的,是不是你沒描好呀?”阿布坦問。


    子揚翻個白眼。“貝勒爺,您眼力好!這幅圖您瞧大概有九成像吧?”


    “我瞧像極了!”禧珍搶著代永琰答。因為她也瞧過壁上的原圖,更遑論她才剛瞧過“原型”了!


    子揚咧開嘴,得意地瞟了阿布坦一眼。


    “這幅圖描得像,可就跟壁上的原圖一樣,讓人瞧不出所以然來!所以平貝子為什麼對這幅圖感興趣,我可想不明白了。”子揚道。


    永琰不語,然而蛛絲馬跡皆能泄密,已有些關連漸漸串起。


    “我瞧這平貝子不是那麼簡單,”新眉道︰“如果格格再在潤王府住下去,怕不安全--”


    “我不怕!”禧珍立即道。她豈能放過這麼有趣的事,不積極參與?“我可以回潤王府,負責打探那平貝子究竟偷偷模模地在搞什麼鬼--”


    “不行!”永琰開口了。


    “為什麼不行?”


    “那里不安全,妳當然不能再回去。”


    禧珍呵呵笑出來。“永琰,我還以為你很聰明呢!難道不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


    “不管什麼道理,妳就是不許回去。”他冷著臉。


    既然知道那潤王府不似表面單純,他就不許她再回去冒險。


    “說不通呀!如果我不回去,那誰能幫你打探消息?”她積極爭取。


    “我自會安排。”他沒第二句話好說。


    “可是--”


    “就這麼說定了!今夜妳就在四合院住下,明天一早,我會讓子揚他們陪新眉回潤王府,對平貝子說個理由,把春蘭和小碗他們五人一並接回四合院。”


    永琰站起來,表示談話結束。


    禧珍皺著臉、鼓著腮幫子,表示她嚴重的抗議!然而她卻不知道,這麼做的結果是讓漂亮的臉蛋,頓時變得很滑稽。


    阿布坦和子揚、新眉三人面面相覷,噤聲不敢言語。


    “那麼,格格、貝勒爺,咱們三人就先回房去睡了?”三人眉來眼去,終于推派新眉當代表,開口說話。


    永琰點頭。


    三人馬上散會,走得就像跑的一樣,比腳底抹油還利落!


    只有禧珍還留在原地瞪著他。


    “很晚了,再不睡天就亮了。”他撇撇嘴,瞧著她古里古怪的表情。


    “你別管我!”她氣死他了!


    “我不管妳,還有誰能管妳?”他故意說。


    “我才不要你管我!”禧珍想到他不讓自個兒回潤王府,她便把剛才在井底兩人相偎相依、那盡在不言中的甜蜜,忘得一乾二淨。


    永琰沉下臉。“才剛出險境,又要頑皮了?”


    罷才在井底,永琰發現就在井口正下方,壁面實際上也有一道密門。兩人進入那道密門後,隨即又走進一間“封閉室”,密門再次闔上後便往上滑動,一眨眼功夫,兩人已經從先前那棵古怪的夫妻樹身中“開門”而出,這樹就長在湖邊,那兒正巧有個坡地擋住了會“開門”的樹身,也讓出來的人有地方遮掩。


    原來那株夫妻樹是個幌子!


    那根本就是個通往井底的通道。也許這才是真正的通道,而井口那個“意外”,應該有其它用途……


    他推測修築那一處詭異地域的人,便是搭乘那能上下滑動的“封閉室”,自由來去地面與井底。


    換言之,這一夜他們倆等于在地下繞了一大圈,又回到原點。


    “什麼險境的?”禧珍不以為然。“要不是今夜,你怎麼會知道世上真有那麼稀奇古怪、不可思議的地方存在?”


    “就算知道又怎麼樣?反正弄不清楚,根本沒法理解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他在乎的,是她的命。


    “永琰,你這人真沒求知精神!”


    他冷笑。


    “不然,你讓我回潤王府再住三天,要是三天後我沒查出個所以然來,你再開口叫我回來,我肯定二話不說!”她賊笑,諂媚地談條件。


    “沒有理由,不許辯解!”夜深了,小丫頭累了一夜臉色已經發白。“回房去睡,要不就老習慣!”干脆他說了算。


    “什麼老習慣?”禧珍眨巴著眼、皺眉頭問他。


    永琰咧開嘴。“我扛妳回去。”


    禧珍瞪大眼珠子。“永琰,你不能對我這麼沒理!”她指控他。


    “沒理?”他沉下眼。


    永琰走近到她身邊,禧珍突然有股“不太妙”的預感……


    “那就沒理吧!”他笑。


    下一刻他扛起她--


    輕松自在地,把一路鬼吼鬼叫的禧珍扛回房!


    當平貝子得知禧珍已經離開潤王府,並且不會再回來後,他顯得十分意外!


    然而隔日他便像沒事一般上安親王府,且把禧珍已住進潤王府之事向恪瑤說起來!


    恪瑤雖然驚訝,但事情的發展正如她意,于是她不多所置喙。


    平貝子這趟前來,不僅為了親口跟恪瑤提親,他並且積極論定婚期。


    “既然福晉不反對,老夫以為如能盡早完婚,也算了卻妳我一件心事。”平貝子自稱“老夫”,因實際上他的年紀不小,甚至比恪瑤還大。


    “貝子爺說得對!”平貝子的話,正如恪瑤的心意。“格格的婚事已不能再拖,既然您與格格已見過面,那麼行禮之事自然是越快越好。”


    “太好了!”平貝子站起來拜謝。“老夫在這里先多謝福晉成全!”


    恪瑤腿不方便,只得頷首為禮。“貝子爺毋須多禮。您來之前我已瞧過黃歷,也早將良辰吉日揀選好了!那麼這婚事就訂在下個月十六,您說好嗎?”


    十六?到下個月十六就剩不到三十日了!平貝子听恪瑤主動提到婚期之日,略感驚訝,看來安親王府福晉比他還積極!


    “老夫這兒再謝過福晉一次!”平貝子拱手再拜。“謝福晉如此成全--”


    “我不同意!”


    永琰忽然跨進大廳,他冷淡的目光掃過室內一遍。緊隨主子回府的阿布坦,則留守在廳外,不便入內。


    乍听到永琰這話,不僅恪瑤,連平貝子也面露不以為然的表情。


    “永琰,你這是什麼意思?”恪瑤瞇起眼審視她的兒子。“當初你把格格接回京城不就是已經明白,格格回京是為了她的婚事?這會兒你怎麼忽然冒出來,在貝子爺面前說這奇怪的話?”她言語中有微微斥責之意。


    然而恪瑤始終沒敢當真責備,她這太皇太後許給她的皇兒子!


    恪瑤名義上是永琰的“額娘”,孩子是不是她懷胎十月生的,她當然清楚!


    當年太皇太後托了一名太監,將孩子抱給她的時候,不許她多听多問,可宮內的謠言是封不住人口的!


    皇上與宮女所行苟且之事,她自然時有耳聞!永琰的身世究竟如何,恪瑤當然會有聯想。


    “福晉請勿責怪三貝勒!”平貝子老好人的面孔,笑瞇瞇地轉向永琰。“三貝勒當日既然親口承諾讓格格住進潤王府,必定不會不滿老夫,也許三貝勒尚有所顧忌,可請三貝勒但說無妨。”


    “平貝子,”永琰淡笑。“當日格格住進貴府,乃誤打誤撞,與您的人品涵養沒有絲毫相關,當日在下也並未與格格的婚事,做任何聯想或考量。況且……”


    他略一停頓。


    平貝子臉色一滯,眼珠子卻不斷轉動。


    “況且當時格格會與平貝子相識,乃因為牡丹苑的緣故--”


    “三貝勒!”平貝子打斷永琰的話。“老夫要娶格格之心,乃是至誠至懇的!三貝勒如有懷疑,可問格格本人,她住潤王府時老夫是否始終以誠、以禮相待?”


    “不管怎麼說,格格尚未嫁人就住進潤王府,成何體統?”恪瑤道︰“如今既已如此,那麼婚事自然是越快越好!”


    “婚事需不需越快越好,不應在此時定論。”永琰斂下眼。


    “永琰!”恪瑤質問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在平貝子面前,恪瑤的面子有些掛不住。明顯地,永琰根本不把她的話當成一回事!這讓她無論身為永琰的“額娘”、或者安親王府大福晉的身分與尊嚴,都受到了挑戰!


    面對恪瑤的不高興,永琰卻露出笑容。“額娘,我必須提醒妳,格格現下不住在王府,倘若行禮之日她人不出現,屆時您恐怕很難對平貝子交代。”他淡道,眸色卻深沉。


    恪瑤臉色一變。


    永琰在威脅她!


    原來他早已盤算了這一招!榜格不回王府,便只有永琰一個人知道格格的下落!原本她以為能眼不見為淨、故意冷落欺凌那孤雛的妙招,想不到如今卻讓永琰得以拿來威脅自己!


    恪瑤疑慮……她是否太輕看自己這個“三兒子”了!


    平貝子听到這里才明白,原來格格並不住在安親王府內。


    如今格格已不在他府中,連他也不知道格格的去向!


    而平貝子原以為,只要上安親王府提親,便一切可解決,然而他萬萬料想不到,如今永琰卻冒出來從中作梗!


    “三貝勒,您這話的意思,老夫不明白!”平貝子收起笑臉,寒聲問。


    他眼中犀利的鋒芒,與平日那老好人的模樣大相徑庭,已再也掩藏不住他內在包藏的機心。


    “永琰,”恪瑤插嘴︰“我不是讓你照看她?怎麼會--”


    “平貝子,舍妹性情頑劣好動,您既與她相處過數日,應能了解一二。”永琰維持一貫淡冷的口氣,他冷眼直視平貝子。“舍妹既能隨你回家,小住數日,那麼如今她又野到哪兒、上哪戶哪門游樂玩耍,這個就連我這為兄的都不知情了!”他咧開嘴。


    廳外,阿布坦听見這話忍不住偷笑。


    說格格頑劣,這倒是真的!


    “額娘與平貝子若執意要訂下婚期也成!”永琰接著道︰“不過屆時,我就不能保證格格的人,會如期出場了。”他笑著把話說完。


    廳上其余兩人臉色難看。


    “兩位慢談。”


    扔下話,永琰轉身走出大廳,阿布坦緊隨主子的腳步離開。


    平貝子瞪視福晉,眼中轉過幾個思量,卻都不能解決他的疑慮!


    而恪瑤的臉色難看至極……


    她沒料到,永琰會在這個時候反對自己!


    永琰的態度,全然不是恪瑤所認識的那個三兒子--莫非他知道了什麼?


    恪瑤寒著眼,心底已開始盤算計較……


    永琰不讓她回潤王府,禧珍心底一千個不平!


    每回有什麼好玩的事,永琰總是一個人攬著,不讓她參與,這叫禧珍越來越相信,永琰肯定想悶死她!


    這夜禧珍翻來覆去睡不著,躺在床上一直想著那平貝子到底有什麼古怪、什麼陰謀陽謀?


    禧珍想著、想著,越想越覺得放心不下,她終于從床上爬起來。


    “不行!”禧珍坐在床上,嘀嘀咕咕地喃喃自語︰“這麼有趣的事兒,我怎麼可以不參與呢?這樣豈不是有違我的本性,豈不是讓永琰稱心如意?不行,說什麼也不成!”


    黑夜里禧珍終于“痛下決心”,于是低頭模黑在床下找鞋,打算效法上回前去趙府一樣,這回就來個“格格夜探潤王府”!


    禧珍壓根兒沒想過,那潤王府豈是能容她隨意來去的地方!然而禧珍可不管這些,只要能滿足她“夜探”的,她就心滿意足了!


    穿妥鞋後,禧珍還沒來得及踏出房門,春蘭已經揉著惺忪睡眼走進禧珍房間。


    “格格,妳一夜嘴里嘟嘟嚷嚷些什麼呀?”春蘭揉著眼楮,走到禧珍跟前。“我在前頭睡著,擔心您不會跟小碗上回一樣,生病了吧!”


    “呸呸呸,我好好兒的,怎麼會生病呢?就算有病,那也是給悶病的!”她對春蘭說。


    “悶病?”春蘭不解。


    “算了,說了妳也不懂。”禧珍眼珠子一轉,笑瞇瞇地對春蘭說︰“春蘭呀,我睡不著睡,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妳陪我好不好?”


    “現在?散心?”春蘭霎時瞪大她的瞇瞇小眼楮。


    “對呀!”她怕黑怕鬼,當然要拖著春蘭一塊兒去。


    “可是--”


    “妳去不去?不去的話,我可要自個兒走了!”她威脅人家。


    惡勢力下,春蘭果然乖乖就範。


    禧珍于是帶著春蘭,兩人躡手躡腳地穿過四合院的中廳,一路左顧右盼、小心翼翼地走到前廳。


    她可清楚,那永琰就像長了第三只眼,她想干什麼事兒,他好像全都知道!禧珍甚至懷疑,連自個兒心底想什麼,永琰恐怕都比她還清楚!


    等走到大門前,禧珍才稍稍松了心。


    “好險,這回我臨時起意,他可料不到了吧!”她得意地。


    不過禧珍仍小心翼翼地拉開門栓,盡量不發出半點聲音,打開大門後她依舊躡手躡腳走出去,不發出半點聲音,然後將門掩上。


    “呀呼!”


    出大門後,她快樂地跳起來,拉著不知什麼狀況的春蘭大聲歡呼--她終于能有一回,成功月兌離永琰的“魔掌”了!


    于是禧珍高高興興地趕著夜路,朝潤王府的方向而行,殊不知--


    人家早已立于屋檐上,冷眼旁觀著她那副歡欣鼓舞的傻瓜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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