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魅影 第五章
“襄子,這是什麼?”愛兒開心地揪著襄子的衣袖,活像見到寶似地大叫,“好美唷!”
襄子輕哼一聲,蔑視地道︰“這哪有什麼?不過是湘銹罷了。”
“可是好美,如果能夠用這個做件衣裳,一定很漂亮。”她贊嘆地撫過一方珍珠色綾緞,上頭有精致的手工繡上的點點柳絲,底下還穿梭著幾只活靈活現的黃鶯鳥。
“小姐不是給了你錢,要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嗎?”襄子自顧看著一匹大紅鍛子,上頭繡著華麗的粉色牡丹。“各人看各人的,你別來煩我。”
愛兒被她一斥責,不禁偷偷吐了吐舌頭,“噢,對不住。”
“老板,這匹布要多少錢?”襄子掏出私房錢,熱衷地問著。
“這是今年最好的蠶絲錦緞,要三兩八錢銀子,再加上縫制的工錢要一兩銀子,所以全部是四兩八錢銀子。”胖胖老板一臉精打細算的模樣。
“要四兩八錢?”她咋舌,模了模荷包內的銀子,心下為難了起來。
這樣她的私房錢就去了一半兒了。
“老板,我這個呢?”愛兒和氣地問著。
“姑娘好眼光,這是彩箴坊今年最得意的一批繡緞,料好價錢實在,我拿你二兩半銀子就好了,再加上縫制的工錢……”老板看著臉蛋兒粉女敕如隻,神情模樣兒溫婉可人的愛兒,他爽快地道︰“就不用工錢了,我看這鍛子挺適合你的,穿起來一定好看。”
“可是,可是這怎麼好意思呢?不行不行,我不能佔您的便宜。”愛兒直覺搖頭。
“不打緊的。”
又有客人上門,胖胖老板先行招呼著。
愛兒輕輕撫模著那匹珍珠色綾緞,心動不已,可是素來節省的她又實在舍不得花錢在自己身上。
待會見她還要買些豐盛的酒菜和供品上山拜祭爺爺,雖然媚姊姊給了她五兩銀子,可是她怎麼也不能統統花光光。
愛兒還在傷腦筋時,襄子偷偷地偎到了她身邊,陪著笑道︰“愛兒,我好想要買那塊料子裁衣裳,可是我身上的錢不夠。”
“差多少呢?”
“一兩八錢,不如你先借我吧?”襄子親熱地拉拉她的衣袖,“回去我再還給你就是了。”
“呃,好哇!”愛兒掏出了二兩的小碎銀,襄子一把就奪過。
“謝謝你了,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善良的姑娘。”襄于歡天喜地道。
“別客氣。”愛兒模模荷包,心痛難舍地將目光調離那塊美麗的緞子。
她還是不買了,把這些錢給攢下來,等到數目夠了,再替爺爺修座漂亮的墳。
待襄子付完了錢,愛兒才依依不舍地望著那匹緞子,腳步沉重地離開。
她們出綢緞莊時正逢下雨,愛兒連忙買了兩把傘,和襄子一人撐一把。
綿綿細雨像是三月的柳絲,迷迷蒙蒙地靜靜灑落。
兩人逛到了中午,襄子模著肚子對她道︰“愛兒,小姐叫我們下午再回去,所以中飯咱們得自己解決了,這樣吧!為了感謝你方才的慷慨解囊,我就用我僅剩的錢買幾塊玫瑰松子糕,請你吃頓午飯。”
“不必了,我們一同去吃呀!”她捏著荷包內僅剩的銀子,暗自盤算著。“這樣吧,我請你吃飯。”
“不不,你在這兒等,我去買馬上就回來。”
愛兒想了想,“那好,麻煩你了,可是你一定要快點回來喔,我不認得回去的路,如果沒有你,我鐵定迷路的。”
襄子心念一動,“這個自然,你乖乖在這里等,我立刻回來。”
愛兒只得坐在街邊,目送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蒙蒙小雨中。
杭州果然是大城,她們自早上逛到現在,才不過逛完了一條街,看來若想要把這杭州城玩遍,可得花上好一陣子喲!
她支著下巴無聊地望著來來往往的熱鬧街景,突然間看到了大批官兵浩浩蕩蕩地來去,神色間好似發生了什麼緊急大事一樣。
路人和街上擺攤兒的紛紛交頭接耳,每個人臉上都有一抹喜悅之色。
“發生了什麼事?”她忍不住好奇地問隔壁賣果子的老伯。
“听說是那個作威作福的喀什爾王爺死了,”老伯神秘兮兮地道︰”前些日子听說他遭鬼祟,病的不輕,沒想到昨晚就被鬼給殺死了。”
“有這種事?”她睜大眼楮。
“小泵娘,這種事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哇!想那喀什爾王爺無惡不作,有鬼來捉他也是可能的,說不定是他曾經害死過的亡魂來報復喲!”老伯順順胸前笑道︰“真是大快人心。”
“原來如此。”愛兒點點頭,“可是為何官兵來來去去呢?捉鬼呀?”
“喀什府的福晉不信他是被鬼害死的,堅持要找出凶手,所以知府只得出動官兵,裝腔作勢地搜捕一番了。”
“怎麼捕?這又不是捉魚網蝦的,撒個網就"捕"著了。”
“那可不是,所以一定也不了了之的。”
“是呀!”愛兒大點其頭。
闢兵帶來的騷動持續了一下子就平息了,來往買賣的人依舊如常,只不過這綿綿細雨卻一直下個不停,雨勢不大,但還是擾得人有點兒心煩。
愛兒坐在屋檐下,開始焦慮了起來。
“襄子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還沒回來?”她把玩著那把繪荷油傘,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
她再也等不下去了,只得自己再打著傘去找吃的。
襄子該不會先回去了吧?
“我看有這個可能,她這些天對我都怪怪的,說不定在氣我什麼,所以故意把我自已一個人丟在這兒不管。”她越想越明白。
要不然為何買個糕餅就不見人影了呢?
愛兒模模肚子,哀聲嘆氣地找尋著小飯館,決定先填飽肚子再說。
她獨自兒模到了一間看來還挺干淨的飯館,坐下來叫了碗面吃著,心里盤算著待會兒先上山祭拜完了爺爺,然後再向人問路回樓蘭閣。
臨近的一桌江湖豪客正在那兒大杯酒大塊肉的,高談闊論說笑著。
“高老弟,所以我說咱們走江湖的人照子都得放亮些,就拿黑潭寨的寇虎來說吧!
原來是個呼風喚雨的人物,可就是照子沒放亮,妄想要劫那批官銀,這下子好了吧!偏偏就遇上了京城第一神捕辛煙波,哈,沒三兩下就被人家收拾干淨,丟到了大牢里。”
“這樁事我也听說了,難道那辛煙波真有這麼厲害?”另外一個大漢道︰“不就是個六扇門內的高手,朝廷的武官兒罷了,哪有那麼神呢?”
“我說你可別小看這京城第一神捕,他曾經獨自一人踏平狼山二十八寨,把里頭二十八個凶神惡煞的寨主緝拿歸案。還有還有,去年武林中人人聞名喪膽的大魔頭江雲浪,也是被他給活遠回京城伏法的。”
“哇,真有這麼神?”
“豈止神,听說他在江湖上的輩分極高,是瀟湘十二劍派掌門人的小師叔。還有,他在朝廷里官兒也是大得很,听說是皇帝老兒親自御封的一品神捕呢!”
“好家伙,真有這般厲害?”大漢驚叫。
愛兒邊吃著面,邊津津有味地听著。
這些江湖傳聞和武林軼事,向來和她這種小老百姓的生活相隔了十萬八千里遠,所以听在耳內,分外增添了許多傳奇的色彩。
哇,京城第一神捕,光听這稱謂就好厲害呀!
☆☆☆
碧綠的山色被雨水洗得格外青翠動人,初下過雨的林間小徑卻是濕滑難走,愛兒拎著竹籃,搖搖晃晃地走向爺爺的墓地。
好不容易來到了爺爺的墓前,愛兒絲毫沒有覺得松了口氣,濃濃的惆悵和思念立刻濃濃地涌了上來。
“爺爺。”她屈膝跪在墓碑前,不理會地上的雨水迅速地浸濕了她的衣裳,“愛兒來看您了。”
和爺爺相依為命,一路跋山涉水的景象一幕幕躍入腦海,愛兒眼眶滾動著晶瑩的淚水,燃起了香燭祭拜。
“爺爺,我還沒有找到宋家小姐,也沒法子將那只玉佩交給她,可是我一定會一直堅持下去的,求爺爺在天之靈也要保佑,倘若媚姊姊真是宋家小姐,就讓我找到證據吧!”
她焚香祝禱著,神情肅穆充滿思念。
她一直陪著爺爺,直到雨霧又漸漸凝聚,天邊又陰暗了起來,才慢慢地收拾好了祭品。
“爺爺,我改日再來看您,等找著宋家小姐後,我也會請她來您墓前一拜,讓您安心的。”她舍不得地觸模著粗劣的石碑,好半天才提著籃子離開。
當雨漸漸變大了起來,泥濘的小徑變得更加濕滑難走。尤其是下坡的路,走來格外令人心驚膽戰。
雨越下越大了,愛兒艱難地握著油傘又要提著竹籃,小腳邊走邊滑著,危險的像是隨時會摔進山澗里。
天色已經變得黯沉,愛兒身上也已經濕透了,那把傘謗本濟不了事,完全遮擋不住狂風驟雨。
驀地一聲雷響,驚得愛兒腳下一滑,踩松了地上的石子——
愛兒身子一歪,腳下止不住勢地往崖邊滑去她驚叫一聲,整個人再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滾落!
尖銳的石頭和橫生的樹叢狠狠地劃過她的手肘和身子,劇烈的痛楚和駭人的驚恐交錯著重重籠罩著愛兒,她只能發出一聲聲痛苦呼救的尖叫……接著頭部淬然地撞上了一顆大石。
在暈過去之前,她只來得及看到一抹白影倏然靠近她。
她……快死了嗎?
愛兒暈了過去。
☆☆☆
嫵媚噙著一絲夢幻的笑容,失魂落魄地坐在窗邊,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姐?”襄子好奇地喚著她,“陳嫂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請您下樓去用膳吧!”
她這才驚醒,“咦?襄子……愛兒呢?你們都回來啦?”
襄子臉上閃過一抹心虛,她吞了口口水道︰“小姐,愛兒不知怎麼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你不是帶著她一道出去的嗎?”嫵媚心一驚,腦子頓時清明起來。
“是的,但是在晌午的時候,我去買玫瑰松子糕,說好了要她等我的,可是沒想到我買回來之後,她就不見了,我還以為她已經先行回來了。”
“你明知她初到杭州不久,壓根不太識得回家的路,為什麼還要撒下她呢?”嫵媚臉色一變。
“小姐,我沒有撇下她,真的是她自己跑掉的。”她的怒氣讓襄子害怕了起來。
襄子從來沒有見過慵懶柔媚的小姐這般凶過,她不禁退了兩步。
嫵媚倏然起身,焦急地道︰“還不快去報官?讓官差幫忙找人呀!”
“可是現在才晚膳時分,也許愛兒是多逛了一會兒,待會就回來了。”襄子結結巴巴地道。
嫵媚深吸一口氣,瞬間冷靜下來。
是呀,說不定只是她自己太緊張了,現在才不過黃昏,倘若等到了晚上她還沒回來,再請人幫忙找尋也還不遲呀!
她緩緩吐出一口長氣,雖然腦中已經打定主意,但是心下卻依舊紊亂著。
“無論如何,你留她自己一個人在街上就是不對,等她回來之後,你得跟她好好道個歉。”她目光嚴肅地道。
襄子心不甘情不願地道︰“是。”
嫵媚也坐不住了,她有些急切地踱著步,焦心地等著愛兒。
愛兒是天伯的孫女兒,說什麼她都要保護愛兒的安全,絕不能讓她發生任何事。
雨中的黃昏黯黯淡淡,襄子雖然已燃起了暈黃色的燭台宮燈,但是樓蘭閣中的氣氛卻凝重灰澀極了。
襄子開始痛罵著自己為什麼要沒事找事,這下子好了吧,小姐吃不下飯,她也沒那個空閑和心思吃飯了。
☆☆☆
升雲客棧中。
辛煙波身形挺拔俊偉,冷冷地佇立在大夫身後。
“她怎麼樣?”
大夫被他冷若電光的眸子看得心頭發緊,連忙陪笑道︰“這位大俠,尊夫人身上傷痕累累,必須要細細清洗上藥,還有,令我感到憂心的還不止是這些外傷,而是她腦後的那一團硬塊——”
“會如何?”他眸光深邃,微蹙濃眉,並沒有多費唇舌地問話。
“這我也不敢打包票,也許會有發燒或頭疼等等癥狀,至于其他的後遺癥也不可不防,恐怕要等到她清醒了之後才能知道。”他拱手哈著腰道︰“不過我會先開幾帖鎮神定心的藥,還有一些補充元氣的藥材,一日服用三帖。這里是一罐外敷的傷藥,很有功效,待清洗過傷口後再敷上。”
“多謝。”辛煙波掏出一錠銀子遞給他,“店小二會隨你前去取藥。”
大夫看到這麼大一錠銀子,樂的連連點頭,“是是,或者我讓學徒送過來也成。”
“勞煩你了。”
等大夫出去之後,偌大的房間裹就只剩下依舊昏迷的愛兒,和一臉深思的辛煙波。
他望著愛兒那身又髒又破的衣裳,不發一言,隨即走向房門——
片刻之後,客棧老板娘就匆匆忙忙地捧來潔淨衣裳,並且還吆喝著女佣取澡桶提熱水的。
不一會兒,愛兒全身就被小心地清洗干淨,也換上了一襲月牙色的旗裝。
她始終昏昏沉沉地沒有醒來。
☆☆☆
暈眩、惡心緊緊地攫住了她的所有知覺,疼痛甚至深深鑽入她的骨髓中。眼前一片茫茫白霧,心頭空蕩蕩的。
好不容易,她掙扎著睜開了眼楮。
一雙深沉難測的黑眸正打量著她,與她茫然羞怯的眸子對上了。
“你醒了。”這句話是陳述而非詢問,聲音低低沉沉,淡然不帶絲毫情緒。
她眨了眨眼,虛弱地開口。“你是誰?”
“辛煙波。”
她輕蹙起眉頭,好像有一抹記憶閃過腦海,可是她卻怎麼也捉不住。“辛煙波?”
他依舊凝視著她。
“這是哪里?”她努力對準焦距,環顧這個干淨清幽的大房間。
“客棧。”
“我是誰?”她吐出這幾個字,但隨即被自己嚇住了。
辛煙波不動如山的黑眸一閃,冷冷地道︰“你不知道嗎?”
她驚駭地緊揪住被子,用力地想著……腦中的印象模模糊糊的,她想要去抓住某些東西,卻怎麼也使不上力。
“我不知道我是誰……”她喉頭哽住,害怕地尖叫了起來,“不,不可能,我是誰?我究竟是誰?”
辛煙波閃電地出手,穩穩地握住了她要捶打自己的小手。“冷靜。”
“要我怎麼冷靜?”她抬頭望著他,空洞和恐懼深深地盤踞上心頭,小臉蛋上有一滴無助的淚悄悄滑落,“你知道你是誰,可是我不知道。”
辛煙波眸光柔和了一瞬,隨即又恢復漠然。“你害怕也沒有用,始終得去面對。”
他冰冰冷冷卻堅定如鐵石的話,奇異地止住了她的心慌。愛兒凝望著他,破碎的聲音乞求道︰“你一定知道我是誰,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
他眼眸低垂,“抱歉,我並不認識你。”
愛兒整個人軟倒在床榻上,她的腦子一片空白——
不!
“我是在山澗中發現你的,你可能是失足墜下山崖。”
愛兒眼神絕望,“所以你不認識我?”
“我會幫你找到你的家人。”他轉過身要端藥碗,這個動作卻驚動了愛兒,她緊緊抱住他的腰,眼神狂亂驚慌。
“別走,別走……”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大膽,但是她整個人充滿了無力和懼意,這種感覺快要將她的心撕裂了。“別丟下我一個人……”
辛煙波一怔,輕垂眼瞼凝視著她,身子卻听話地不動。“我只是要端藥給你。”
“你不是要丟下我?”她的小臉蒼白若紙,抱住他的雙手止不住顫抖。
他深吸一口氣,稍嫌笨拙地反摟住她,將她的身子往床內送。“你安心休息,我不走。”
愛兒的手卻像八爪魚一般揪著他,楚楚可憐地道︰“別走,別走……”
辛煙波眉頭一蹙,只得順從她,緩緩在床沿邊坐了下來。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她喃喃自語,咬著唇瓣失魂落魄。“我是誰?我是誰呢?”
她努力地想著,試著搜尋腦中殘留的印象,只要是和自己的身世有關的,她統統要記起來。
可是當愛兒稍一凝神回想時,腦後傳來的劇烈疼痛隨即令她臉色慘白、呼吸急促。
辛煙波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她這般痛楚,他本能地大手一攬,將她的臉蛋壓靠在胸前,命令道︰“別想了,什麼都先別想,閉上眼楮。”
愛兒緊緊熨貼在他胸膛上,呼吸由急促細碎漸漸趨向平穩,她听話地閉上了眼楮,神情憔悴模樣可憐。
辛煙波輕輕地拍著她的肩頭,動作雖生澀卻真摯。“雖然現在我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會找到答案的。”
他的聲音讓愛兒沒來由地安心了,她楚楚可憐地點點頭,緊偎在他胸前。
辛煙波直到她累極睡著了,才輕柔地將她平放在床上,拉過綢被蓋著她的身子。
他望著桌上那碗涼了的藥,低低吁了口氣。
待會兒他必須到喀什王府去一趟,希望當他回來時,她還安安穩穩地休憩酣睡著。
“小二,請讓廚房煨一鍋人參老母雞湯放著,等我回來後再端上來。”他出門吩咐著。
“是,小的馬上去。”
☆☆☆
喀什王府
“辛大人到。”傳達之人高聲吆喝道。
埃晉和貝勒爺身著華麗隆重的白色喪服,望向門口。
一身白衣勝雪的辛煙波飄然而入,明亮若寒星的眼眸電光般一掃,冷冷道︰“辛煙波參見福晉,貝勒爺。”
“辛大人,你總算到了。”福晉泣道︰“您是聖上寵信有加的神捕,這件事非您不能解決了。”
“福晉言重了。”
“額娘,我還是覺得這件事不需再勞師動眾,阿瑪的死因為何,我們大家心知肚明得很,何必再讓人多看笑話呢?”貝勒爺不滿地道。
“你住口,虧你阿瑪最疼的就是你了,現在他死得不明不白,你不設法找出死因揪出凶手,竟然還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隨你吧!阿瑪有那麼多個老婆,並沒有多偏愛額娘,你又何必這麼費盡心思地找他的死因呢?其他的姨娘根本無動于衷,你何不學學她們?”貝勒爺忿忿地甩袖離開。
“住嘴。”福晉狼狽地叱喝著,再訕訕地看了辛煙波一眼。“辛大人,讓你見笑了,小孩子不懂事,你別放在心上。”
辛煙波微微點頭,“請福晉說明事情始末。”
“好的,來人呀,快快奉茶。”她手一揚,隨即道︰“辛大人,請坐。”
“謝福晉。”
只听得福晉低嘆了一聲,開始述說起了府里一連串的怪事。
到最後,福晉淚潸潸地道︰“……後來,等十八姨太醒過來之後,王爺已經氣絕身亡了。”
“身上有無任何傷口,仵作怎麼說?”
“全身上下僅有喉頭一道勒痕,杵作說那是致命傷。”
“勒痕。”辛煙波玩味著其中的意思,“既有勒痕,為何會說是鬼祟而亡?”
“都是嬌紅那只媚狐狸說的,口口聲聲認定她見著了前來索命的冤魂。倘若是冤魂,何不干脆也把她的魂魄給勾走?”福晉看來怒氣沖天,好半天才恢復端莊的模樣。“辛大人,依你之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辛煙波神色淡然,眸內卻精光一閃。“凶手另有其人。”
“怎麼說?”福晉情急地問。
“這是凶手有預謀的殺人,來去無蹤表示武功高深莫測,裝神弄鬼代表不想留下痕跡。”他緩緩地道︰“不知在事情發生前,貴府有沒有什麼異狀,或者有非王府的眼生人出入?”
“……若要說眼生的人,勉勉強強就是在月前,我兒壽宴,請來了一大群朋友和歌伎來熱鬧一番,除此之外,倒也沒有什麼怪異之處?”
“王爺可曾與人結怨?”
埃晉臉色有點不自然起來,“辛大人,你也是知道的,滿漢眾官相處,原本就會有無數紛爭,王爺自然也不例外。”
他點頭,冷然地站起身,“我明白了。”
埃晉有些愕然,“你明白了?那麼接下來……”
“我會全力緝凶。”他簡單地行了個禮,轉身離去。
“來人,快快送辛大人。”福晉被他從容不迫的氣勢震住了半晌,隨即才連聲地叫道。
然而辛煙波早就杳然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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