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虎  第六章
作者:蔡小雀
    奏琴坐在靜悄悄的琴悅宮里,服侍的宮女們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又擔心又緊張,可就是沒人敢趨前問她究竟發生了什?事,生怕一問,原本眼眶泛紅的她會瞬間淚水潰堤。


    偏偏樂樂又不見了,她們更不知該如河是好。


    “怎?辦?還是先去稟報屠公公?”小滿提議道。


    “可是屠公公一定會問我們發生了什?事,到時候怎?說?”秋月提出問題。


    “不知道哇。”最小的宮女話一出口,登時被其它人圍扁。


    “啊!不要打我,我……我也不知道該怎?辦呀!”她抱頭鼠竄。


    小滿手一揮,嘆了口氣道︰“好了,總之大家都不知道該怎?辦,還是乖乖守在一邊,看看狀況再說好了。”


    雖然從來沒有看過恬淡寧靜的公主成日發呆、哀聲嘆氣的模樣,不過最近公主舉止神情都怪怪的,這樣的行徑應該也不算太離譜吧?不過就是嘆氣嘛!


    話雖如此,一群宮女還是因為奏琴的嘆息聲而提心吊膽。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奏琴再嘆了今日不知是第一百零八次還是第一百零九次的氣,吟著不知是第一百零八首還是第一百零九首的詩詞。


    “公主好厲害,每嘆一次氣就吟一首詩耶,小滿姊姊,這次公主吟的是什??”最小的宮女好奇地問。


    小滿搖頭晃腦地道︰“這首詩就叫難為情,秋蜂清就是秋天的蜜蜂吃起來很清肝降火,秋月鳴就是……就是秋月很喜歡叫的意思。秋月,你是不是曾經偷吃蜜蜂被公主看見過,然後叫得很大聲,所以很難為情?”


    秋月滿臉冤枉,“小滿姊姊,我哪里吃過蜜蜂啊?我雖然是苗疆來的,可只吃蜈蚣、蚱蜢什?的,才不吃蜜蜂那?恐怖惡心的玩意兒,你千萬別誤會我呀!”


    愛吃蜈蚣、蚱蜢的人居然說蜜蜂是恐怖惡心的玩意兒,這……


    爆女們都報以懷疑的眼光。


    “你們干嘛用那種眼神看我?咦,公主要去哪里呀?”


    所有人的汪意力登時被轉移,傻傻地望著奏琴倏然站起身,好象要離開的樣子。


    “公主,您要去哪兒?”


    爆女們急急忙忙奔向前包圍住她。


    奏琴又嘆了口氣,溫和地看著她們,“我覺得很悶,想到御花園走走。”


    “奴婢們陪您去。”


    “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就行了。”她溫柔而堅定地道。


    “可是……”


    “別跟著我。”奏琴拋下這句話,像夢游一般飄出琴悅宮。


    唉,她覺得渾身不對勁,覺得心情好悶,好想要找人說說心底話,可是她又能找誰呢?


    真是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咦?


    她知道該找誰談談了。


    口口口


    一江春水堂奏琴突然來訪,而且一來就神神秘秘地將苗苗往臥房里頭帶,看得落花和向老爺子一頭霧水,不知究竟怎?回事。


    見平素動作溫溫柔柔的奏琴急忙掩住門,還上了閂,苗苗小嘴越張越大,到最後完全合不攏。


    “琴姊姊,你在做什??”


    奏琴又緊張兮兮地跑過來握住她的小手,滿臉嚴肅地道︰“妹妹,我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非常嚴重。”


    苗苗嚇了一跳,“你病了嗎?哎呀,我趕快叫相公過來幫你看看。”


    奏琴眼眶一紅,憂郁地道︰“或許我真的得讓向神醫瞧瞧腦子,我覺得這幾天全身都不舒服。”


    “那我馬上去叫他。”苗苗焦急地就要起身。


    就在這時,外頭突然遠遠傳來一陣低沉悅耳的笑聲,熟悉得教奏琴全身瞬間繃緊。


    她的眼眸倏然晶亮,屏息不敢置信地低呼,“是他,妹妹,是他!”


    “誰呀?”苗苗擔心地瞅著她一陣紅一陣白的瞼,“琴姊姊你沒事吧?我瞧你病得不輕啊!”


    “你不明白,就是……他。”奏琴興奮得語無倫次,“是他嗎?他又來你家了?我該不會是听錯了吧?”


    不會錯的,那個矜持的、優雅的、珍貴的笑聲……


    與他相識一個月,她只听過他大笑過一回,可是她永永遠遠都不會忘記。


    苗苗詫異地道︰“誰來我家?噢,你是說傅大哥嗎?”


    奏琴的小臉滾燙,結結巴巴地道︰“是……是的。”


    苗苗瞬間睜大眼楮,“我知道了,你喜歡上傅大哥了,是不是?”


    奏琴一呆。苗苗的腦袋瓜鮮少這?靈光過,竟然一說就中。


    “我……”她已經快要鑽進桌子底下去了。


    “可是奇怪,你又沒有見過傅大哥,怎?會喜歡他呢?莫非你是晚上作夢夢見他來給你托夢,然後就一見鍾情了?”苗苗一拍手。


    “不,怎?可能會有那種事呢?而且傅公子他人又沒事,怎?會跟我托夢?”她的話听得奏琴又是想笑,又是心驚肉跳。


    苗苗搔頭,困惑地道︰“這我就不明白了。”


    “實不相瞞,我們已經見過好幾次面了。”奏琴的表情嬌羞中有一絲失落,“我們只是普通朋友,我不能愛上他。”


    “何解?”苗苗學著她相公,裝得很鎮定、很有學問。


    “傅公子是人中之龍,他決計不會看上我的。”她微翹的眼睫毛如一扇繡簾,輕掩住內心真正的思緒,黯然地道︰“我們只是談得來的朋友而已。”


    〔琴姊姊,你為什?說他不會看上你?你長得很漂亮啊!”苗苗為她打抱不平。


    “妹妹,世上只有你和我父皇、母後會覺得我好看。”奏琴感動地握緊了她的手,“但是我心里明白,要配上傳公子那樣的人物,只有絕色傾城的女子,而我連站在他的面前都會自慚形穢……”


    “自殘行賄是什?意思?”苗苗呆呆地問。


    “就是在他面前很慚愧,覺得自己很污穢的意思。”


    “你每次都穿得破破爛爛的出現在他面前嗎?那下次穿干淨漂亮一點就好啦,沒什?大問題的啦!”苗苗天真地道,笑呵呵地拍拍她的手,“而且傅大哥家里已經很有錢了,你也不用再跟他行賄,他那個人不是會被錢打動的,他應該是比較重感情的那一種人吧!”


    奏琴怔了怔,突然覺得她們兩個好象在講不同的語言,“呃,妹妹,你是不是弄錯了我的意思?”


    “不會錯的,你下回穿得漂漂亮亮給他看就好了。”苗苗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安慰她道︰“我是過來人,你要相信我。”


    “真的嗎?”她睜圓了眼!似懂非懂地道。


    奏琴居然這樣被她唬過去了,可見得“愛情是盲目的”這句話自有它千古不變的道理。


    “是真的,我保證。”苗苗很有把握地道。“上回公公送了一件很薄的衣裳給我,說一定可以取悅相公,我穿了以後他果然緊緊抱住我不放,然後……嘻嘻,接下來的就不能說了。”


    “你是說穿得輕薄一點,他就會……緊緊抱著不放?”呵,這實在太令人臉紅了!


    奏琴捂著發燙的雙頰,心頭小鹿亂撞。


    被他緊緊抱著不放……唔,太刺激了,她頭好暈,不敢再想下去。


    “趁現在傅大哥人在我家,正所謂擇日不如撞日,我衣裳借你,你就穿上試試看吧!”苗苗極力慫恿。


    “可是……”現在是秋天了,穿輕薄的衣裳不會太突兀嗎?


    “相信我,很有效的。”苗苗不住蹦吹,“千萬不要覺得丟臉,我一開始也覺得怪怪的,不過後來就習慣了,你想想看,就算是件蠢事,至少我也干過一次,而且效果還挺不錯的,你就試試看吧!”


    奏琴望著苗苗真摯熱切的眸光,僅有的一絲絲顧慮瞬間消失。


    如果能夠讓傅公子稍稍對她表示一點柔情,那?就算是再好笑、再蠢的事情,她做一次也無妨吧?


    奏琴下定決心點點頭,”臉視死如歸,“好,我穿!”


    “太好了。”苗苗飛奔向衣櫃,翻找出那襲金邊桃紅色薄紗,塞給她之後熱心地道︰“我先去把外面的人支開,然後叫傅大哥進來房里,這樣就不會有旁人撞見好事了。”


    奏琴心兒狂跳得快要從嘴巴蹦出來,生平還沒有做過這?大膽無顧忌的事兒呢!


    可是一想到君約,她所有的理智統統碎成粉末,被風吹走了。


    “我馬上穿!”她緊緊捏著手里輕若羽翼的衣裳,微微發起抖來。


    苗苗當下不羅唆,關上門布局去也。


    緊張緊張緊張,刺激刺激刺激……


    奏琴打著哆嗦,褪下衣衫換上那件薄如蟬翼的桃紅色薄紗,一邊穿一邊面紅耳赤,最後系好腰間細細的帶子後,她有些膽怯的走向銅鏡前瞧了自己一眼。


    天哪!


    她差點摔倒。


    鏡中人僅著一件誘人的小肚兜,桃紅色瓖金邊的薄紗微微掩住其它的雪膚,雖然大部分的肌膚都沒露出來,但是這樣若隱若現的更加引人遐思,誘人犯罪啊!


    她小臉紅撲撲的,簡直不敢相信鏡中這個柔態萬千、姿容嫵媚的輕佻女子會是她!


    如果給父皇看見,說不定會把她大卸八塊。


    奏琴緊張得快昏倒了,真的要穿這樣給傅公子看嗎?苗苗該不會說錯了,她在穿著這襲衣裳的時候,里頭一定有其它的衣物吧?


    奏琴瞥了靜靜躺在床上的衣裳,內心強烈交戰了起來。


    嗯……


    口口口


    君約莫名其妙被苗苗拉到房間門口,他微挑眉,不解地低頭望著她,“你說有什?要事要找我?”


    “在里面。”苗苗滿眼笑,興奮地比手畫腳,“進去你就知道了。”


    君約戒慎地瞥視緊閉的門扉一眼,腦子內飛快搜尋著自己是否曹經在里頭安裝過什?機關,而現在苗苗要拿來以牙還牙了??“快點進去。”苗苗老實不客氣地推著他,“咿——咻,快點、快點,我絕對不會害你的。”


    如果不是太了解苗苗善良的本性,君約打死也不會當真跨進房里一步,看著她滿是熱烈討好的表情,他不禁心軟。


    好吧。


    他輕推開門,跨進一步,後腳還停留在外頭,疑問地回瞥了她一眼,“然後呢?”


    “然後進去把門關起來,至少要兩個時辰後才可以出來喔!”她扳著手指頭算了一下,小臉紅紅的。


    怎?回事?


    如果君約有平日的謹慎精明,他就不可能會上當了,但是自從昨日他失信于奏琴後,就一直失魂落魄到現在,以至于頭昏昏腦鈍鈍,一時不察,踏入危險的境地。


    他不解地走進房里頭,依言關好門,低頭暗忖著究竟是什?事。


    或許是他們夫妻倆想要他在臥房里安裝什?“特殊”的機關卻不好意思說,所以才會用這個法子騙他進來吧?


    君約正思索間,驀然鼻間沁入了一縷熟悉的香氣。


    清雅如花的氣息,似曾相識……


    他倏然一驚,抬頭環顧找尋,發現在憑窗的花幾旁,一個小小的身影蜷縮在椅子上。


    奏琴穿著雪白的秋裳,身上還罩了一件輕薄透明的桃紅色夏紗,她尷尬的神情遠遠比不上秋衣外罩夏裳的模樣古怪和好笑。


    她看起來活像是穿了太多衣服而顯得有點胖鼓鼓的布女圭女圭!


    他一怔,瞬間爆笑出聲,“哈哈哈……”


    老天,奏琴是怎?了?因何這身古怪打扮?


    她被笑得小臉都抬不起來,內心無比沮喪地暗罵自己,看吧,就說里頭不要再穿衣服的,這下子讓人家取笑了吧?


    可是,不穿厚點兒的衣裳又很冷啊,實在不能怪她!


    她把臉蛋緊緊埋在胸前,又丟臉又好想哭。


    苗苗說得沒錯,穿上這衣裳的確可以“取悅”他!瞧他現在笑得多?開心啊,可是這根本不是她要的那一種“笑果”啊!


    奏琴快哭出來了,沮喪間,完全沒有看見君約大笑時的雙眸洋溢著深深的溫柔,還有一絲掩不住的憐惜。


    他輕輕來到她身邊,含著笑意低語!“為什?以頭頂示人?”


    她緊捂住臉頰,頭俯得更低,悶悶地道︰“我很想挖個地洞。”


    “為什??”他溫柔地撫模著她的發,唇畔笑意隱約。


    她沒有意識到這柔情萬千的撫觸,只顧陷入自己深深的窘境中,咬著唇道︰“然後躲進去一輩子都不要出來了。”


    “那怎?行?你父皇會砍我頭的。”他的雙臂在稍微遲疑後堅定地環住她的肩膀,最後她整個身子都納入他寬闊溫暖的臂彎中。


    奏琴這下子顧不得發窘了,她驚異地左看看右瞧瞧,卻只看見他溫暖的胸襟,淡銀色的上衣繡著小小的飛鷹,依序排列在衣擺上。


    耶?


    剎那間的她小臉灼熱滾燙起來,心慌得手忙腳亂完全不能思考,“啊,你……我們……這…︰”


    他輕輕笑了,英俊絕倫的臉龐掠過一抹趣意,“我把你整個人包起來,這樣你這一身就不會給人看見,你也不用覺得困窘了。”


    奏琴呼吸細碎地輕喘,腦袋暈眩,不可思議地低呼,“可是……可是……”


    “告訴我,你為什?要穿成這樣?”他將下巳輕偎向她的耳畔,淺笑道︰“你的耳朵好燙,為什??”


    “這……”


    苗苗說對了,這件衣裳真的能夠取悅心愛的人,還能夠讓他緊緊地抱住自己。


    呵,她真是太幸福了。


    奏琴臉紅心跳,心滿意足地偎在他胸前,小小聲地道︰“苗苗跟我說,你會喜歡我穿這樣。”


    在他溫暖誘人的懷里感覺真好,外面的秋意瑟瑟完全消失無蹤,她像是被三月春風緊緊包裹住了一樣,好輕暖、好舒服。


    他微微一呆,隨即失笑,“苗苗?難怪她拚命把我踹進房來。”


    他是被踹進來的?這樣說就是被逼的了?


    奏琴突然覺得一陣羞慚和抱歉,都是因為她公主的身分,他才不得不被逼來見她。


    難道……他會抱她也是因為被苗苗逼的?


    奏琴突然覺得他好可憐,自己卻好卑鄙。


    她小臉漸漸黯淡,努力想掙月兌他,“傅……傅公子,我知道我們只是朋友,我這樣子令你很為難,可是我不會貪心的,我只要一個擁抱就好,真的,我再也不會貪圖你什?了,以後我們就只是單純談得來的朋友,我不會給你壓力的。”


    “嗯?”君約一愣,本能的將她摟得更緊,“為什??”


    她吸吸鼻子,自覺懺悔,繼續推著他,“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奢望什?,我也不會貪求什?……這一次是我錯了,我不該讓腦子一時發昏,做出這種唐突你的事情來,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會了。”


    君約微微擰起眉頭,努力想弄清楚她話里的意思。


    是不是每個跟苗苗太過接近的姑娘,都會變得思想天馬行空,說話顫三倒四?


    他明明听清楚她說的每一個字了,因何偏偏湊不全完整的意思呢?


    這是什?跟什??


    “你貪圖我什??”他手臂如鐵箍,怎?也不肯放她走。


    她越發心慌,拚了命想要推開他的環抱,可是他的雙臂好象是鋼鐵鑄的,絲毫未動,“不要逼我,我不能說。”


    “你怎?了?”


    不能,不能泄漏她的女兒心事呵!


    她拚命搖頭,強自忍下淚珠,轉移話題道︰“我是說,我不該貪求你一定得帶我去玩,像昨天……我有點失望,但這是不對的,我不能這樣想。”


    他的眸光柔和了下來,溫柔得像是掐得出水來,“對不起,昨天是我的錯,我爽約了。”


    娘昨日見秋蟹肥美就多吃了些,結果胃腸不適,在他臨出門前才發現娘怎?都不肯請大夫,又擔心又生氣的他只好親自帶她到一江春水堂找落花看病,這才止了娘的瀉肚子,今天他也是過來幫娘取藥的。


    臨時失了約,他對奏琴有著無限的心疼和歉意。


    他一直想著不知該如何再與她見面,向她致歉並彌補,可是深宮浩瀚如海,再說他的個性也不可能允許自己沖動行事,真正和皇宮牽扯上關系。


    他的語氣透著深深的悔意和歉意,奏琴覺得昨日心頭烙印上的傷口好象漸漸愈合了,她咬著唇,一抹酡紅緩緩地染上臉頰。


    “我知道你一定是有要事才會爽約,我不會怪你,只是自個兒心里頭有點怪怪的。”


    她急忙解釋,“是我自己不好,跟你沒關系的。”


    他深深地端詳著她急紅了的臉蛋,修長的指尖輕輕滑過她小巧的鼻梁,低沉地嘆息,“為什?總是怪自己?這明明不是你的錯。”


    她被他放肆探索的熾熱眸光盯得渾身不自在,小聲喘息道︰“我……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我會心慌、頭暈,然後開始胡言亂語……”


    求求老天別再讓他這樣熱烈地看著她了,這樣勾魂攝魄的眸光遲早有一天會要了她的命。


    他再這?緊緊瞅著她,早晚她的心會被完完全全徹底攻佔的呀!


    可是她又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去看他,接受這樣恣意誘惑的眼神……


    漸漸地,四周不知何時已然彌漫著誘人的氣氛,氣溫逐漸升高,宛若放射著誘情的麝香氣息一般,空氣瞬間膠著住了。


    奏琴更加慌亂了,“我……我會不知道自己在講什?,然後……然後……”


    “然後什??”他魅人的雙眸緊緊鎖住她的,俊美的臉龐越修越低,恍若受了某種奇妙的蠱惑般,湊近到兩人幾乎鼻尖對鼻尖,“嗯?”


    奏琴隱隱約約察覺到有什?要發生了,理智叫囂著要她得躲開,可是內心深處的渴望卻狂叫著要她順其自然地接受這一切。


    多?令人期待,這不是她盼了好久好久的嗎?


    終于,她眼睜睜地瞪著他柔軟的唇貼上了她的,然後……


    然後她就不省人事了。


    “奏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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