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哥不給把  第七章
作者:陳毓華
    冷颼颼的天候絲毫影響不了幸福婚紗洋溢的春天。


    “仙仙姊,你也體諒一下我們這些看不到也吃不到的人,你每天都笑成這樣,叫每個上門的男客人都以為你對他們有意思,與女客人擦槍走火,我們這些忙著滅火的人很辛苦的咧!”捶肩、嘆氣,盛雪哈腰鞠躬的送走不知道第幾對翻臉的情侶。


    親愛的老板娘要是繼續這樣免費大放送她春天來臨的笑容,幸福婚紗就快倒店了。


    但是掌權的人顯然一點也不擔心。


    原來春天是粉紅的,春天是笑逐顏開的,那個仙仙姊的“春天”每天帶圓山飯店限量外賣的紅豆松糕來甜她們的嘴。


    這可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限量五十份的甜點有多難買,要事先排隊,要耐心等候,要掐準時間,要不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流口水。尤其是每天耶,她當了人家三年員工,從來沒享受過這種待遇,簡直要感動得痛哭流涕了。


    “早知道放假可以撈個貼心的阿娜答回來,我也要放假!”


    “你的男朋友還會少嗎?不用一打一打的算,也可以用門庭若市形容了。”余菲冷冷刺了盛雪一下。


    三個女人送走客人干脆關起門來,一個送上一壺頂級阿薩姆紅茶,當然是不加糖的,一個把上次去“0“大樓血拚的吉安花押骨瓷杯拿出來熱杯。


    至於出錢的人正托著香腮,眉目含春,對著櫥窗里的模特兒傻笑。


    看在盛雪跟余菲的眼中,只能一嘆再嘆。


    “怎麼女人一有了愛人,就都是這副德行!”盛雪以那種過來人的口氣大呼受不了。


    “這是你的經驗談嗎?”余菲斜眼睨她。


    “總好過你一個男人都沒有吧!”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


    咦,有任何她不了解的奧妙在其中嗎?


    等她想問,余菲已經離開放茶水的內室。


    吼,不行!這個余菲老是一副扮豬吃老虎的樣子,問她話,十句有十一句要花腦筋去猜,明明知道她最不擅長的就是用腦嘛。


    盛雪追了出來,只見兩個女人已經打開紅豆松糕大啖起來。


    “嘴下留情,留一塊給我啊,你們這兩個無情無義的女人!”


    “你動作真慢,便秘啦!”余菲冷面笑匠的功夫一流。


    “哼!”斗不過人,盛雪拉開椅子跟她保持距離。


    余菲斂眼,一派從容的吃她的點心。


    “仙仙姊,你跟那個姓夏的到了幾壘?”吃點心配八卦,這是身為女人最大的福利啊。


    “喂,我不是第一次談戀愛的菜鳥,還要跟你報告進度喔。”


    “人家關心嘛,想知道他是不是你的真命天子,有沒有可能跟你長長久久走下去白頭偕老啊?”


    “你想太多了,我們才認識幾天耶。”要不要連結婚、生子都一起想齊全啊?!


    “好男人下手就要快、狠、準,才不會被別的女人把走了。”慢吞吞的談感情不流行了啦。


    “你不會要我用手銬銬住他,還是一天二十四小時Call不停,把他的手機打到爆吧?那樣太恐怖了。”這樣拴男人,那個男人真可憐。


    “仙仙姊,你一點危機感都沒有耶,根據調查報告,好男人有百分之八十是死會了,剩下的百分之十可遇不可求,最後的百分之十呢都是人家的男朋友,我們不用力爭取,二十八、九歲的年紀只能乾瞪眼,看那些幼綿綿的女生大談戀愛,沒我們的份嘍!”


    讀大學的時候呢是一年嬌,二年俏,三年拉警報,四年沒人要。


    出了社會,二十初頭的時候眼楮長在頭頂上,二十五歲忙事業,想談戀愛,恕不奉陪,好啦,跨過二十六大關,家人、親戚、朋友、同事同時對她產生了關愛的眼光,曾幾何時,她從奇貨可居變成了市場庫存。


    耶,時間對女人真是殘忍吶。


    “沒志氣,工作要比男人可愛多了。”余菲不苟同盛雪的論調。


    “總有職業倦怠的時候吧。”吼,男人婆!


    “男人又不是提款機,你想休息的時候當你的港灣,你想沖刺他又活該一旁等著。”


    “哇,余菲,我到今天才知道你是個傳統的好女人耶。”盛雪驚嘆。原來,人真的不可貌相。


    余菲被她的眼光看得有些赧然。


    姚仙看著手下兩大愛將斗嘴,淡笑不語。


    “唉,戀愛中的女人就是不一樣。”盛雪捧心再次一嘆。


    這時候姚仙的十六和弦手機鈴聲叮叮當當響起,她趕快從櫃台上抓起來听。


    “喂……”好看的眉毛隨即打起結來。“嗯嗯……我在店里面,我不想……你別約……”


    接下來,姚仙翻白眼,滿臉的無奈,最後掛了電話。


    春風溜走了,因為這一通前電話。


    姚仙把手機塞進包包。“我出去一下。”


    “仙仙姊,誰啊?”不可能是她們剛才還在談論的真命天子,哪有情人打電話來卻是滿臉不樂意的。


    “我媽。”


    “皇後娘娘。”盛雪還搞笑的說。


    “她要我去相親。”


    媽啊,這演的是哪出戲?太過時了吧?!


    “仙仙姊,不用她說什麼你都照辦吧,這太沒個性了!”丟下小孩許多年的老媽回心轉意來索討小孩的感情,三不五時就出現,就算是八點檔的韓劇也不是這種演法。


    “這次,我爸也出現了。”一道雷不夠,兩道一起來比較夠力。


    水火不容的兩個人居然為了她的婚姻大事,肯一起出現同一個場合,真是太犧牲了,就去瞧瞧他們要荒唐到什麼地步才肯罷休。


    “我走了!”


    “仙仙姊,要記得隨時跟我們報告戰況啊!”


    “沒神經!再無情那兩個老的也都是仙姊的爸媽,你還要她報告戰況,你跟她朋友同事做假的啊!”動手收拾桌上殘局,余菲在某方面看得比盛雪要通透得多了。


    “呀,做人好難!”


    “你現在才知道。”笨蛋!


    姚墨跟黃葉香這對夫妻……前夫妻就像時下的男女一樣,相愛的時候乾柴烈火,天雷勾動地火,愛到濃處,當然是先上車後補票。


    補了票倒也還維持了一段短暫的恩愛。


    兩人初結婚的時候,姚墨的小鮑司營運還算正常,對於事業沒有什麼野心的他來說,事業只要足以安家燂?就好,至於黃葉香因為懷了身孕,自然辭掉沒啥前途的超商小會計工作,在家安心待產。


    如果說長此以往,倒也不會生出多大的問題出來。


    問題的起因在於姚墨的小鮑司在經濟不景氣的沖擊下很快的結束,沒有一技之長的他只能每天待在家咳聲嘆氣,逐漸看輕丈夫的黃葉香只好把小孩丟給他,重出社會,二度就業。


    而經朋友介紹,她跑起了保險業務。


    因為跑業務的關系讓她見識更多的男人,外面的男人幾乎各個西裝筆挺,人模人樣,回到家,反觀自己的老公不事生產,又邋遢得要命,她開始有了新的領悟,開始接近跟她有業務上關系的頂頭上司。


    雖然後來紙包不住火,奸情曝光,不過她的選擇也干脆,知道新對象可以給她充足的經濟來源,不必周旋在客戶之間彎腰鞠躬,看人臉色,雖然情婦連個名分都沒有,她還是選擇了比較不辛苦的另一種生活。


    姚墨也干脆的簽字離婚。


    虛榮的女人又給他綠帽子戴,他連不離婚都沒有選擇。


    大家切切的分開了,各自過各自的快活日子。


    小孩成了皮球。


    相愛的時候小孩是心肝寶貝,反目了,小孩變成累贅。


    姚仙在兩個有名無實的父母家中流浪。


    家已經不成家,忍氣吞聲的挨到高中,一畢業她馬上搬出去住,再也沒有回去過,更沒有回家拿過一毛錢。


    然而,兩年前她那對沒資格當人家爸媽的男女分別找上她。


    她慢慢才知道他們再婚後都沒有再孵出一個蛋來,於是都被踢出來,兩人玩呀玩的,玩到一把年紀,也不知道哪條筋錯了,又回頭來找她這個曾經爹爹不疼、姥姥不愛的小孩,想破鏡重圓。


    這期間,姚仙分別跟姚墨、黃葉香吃過飯。


    她不想追究爸媽回來找她的真正原因,她比較想相信他們的心中還有一點點愛她。


    但是,幾次下來,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太天真。


    傍了幾次無傷大雅的好臉色,半路逃跑的父母以為索回了權利,慢慢開始露出真面目來。


    氣氛佳、環境幽雅的餐廳……實在也不知道哪來的習俗,相親的地點都非要選在餐廳不可,而且還是那種越貴的越吃香。


    姚仙到達餐廳的時候已經遲了四十分鐘。


    她當然是故意的。


    餐廳的包廂里就剩下臉色難看的前夫妻檔。


    這是她要的效果,沒把亂點鴛鴦的爸媽氣走,她其實還不大滿意。


    顯然他們吃了秤坨鐵了心,等她到來要出氣的。


    都怪今天的馬路暢通無比,想小塞一下車子都不可能,下回多繞些路段或巷子吧。


    “對不起,路上塞車,我來遲了。”她逕自坐下。


    壁壘分明,呵呵。真難得,兩個冰凍三尺寒的人可以同坐一張桌子不打架,很希奇呢。


    “塞車?”她竟敢用這種理由搪塞?


    “是啊,台北的交通你知道的嘛。”姚仙朝姚墨點了點頭,父女間也沒有太多互動。


    黃葉香氣結。


    “男人!你不會幫我說兩句話嗎?”看見姚墨那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她就腦門上一把火。


    姚墨聳聳肩。“你要我說什麼?”


    “沒骨氣的男人!”黃葉香又是罵。


    經過這兩年的重逢,姚仙有時候會想,她跟父母的“團圓日”其實應該改成災難日才對。


    現在的她反而慶幸父母離婚離得早,要是叫她從小當石磨心到現在,她可能早就住到精神病院去了。


    “小仙,我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听進去?”黃葉香怎麼看都覺得怪。女兒的眼楮太亮,一副神采飛揚,說了一堆的話也沒見她听進去什麼,那樣子就像沉浸在愛情中人……她皺起精心描繪過的眉。


    “媽,我快三十歲的人了,別這樣叫我!”一桌子價錢不菲的台式料理,干貝鮑魚,海參鱒魚,通通都沒人動過,真是可惜了呢。


    她叫來服務生把海蔘鱒魚下面的火重新點燃,她要吃。


    “你也知道自己一把年紀了,媽媽辛苦為你找對象,你還敢遲到!分明要我下不了台。”


    當著外人的面,她媽也不打算給她這已經是成人的女兒面子。


    “我從來沒有要你幫我找對象。”要翻臉大家一起翻唄。


    服務生看見這情勢緊張的一家,很識相的離開。


    “你不知好歹,人家可是公司的副總裁,打著燈籠沒處找的青年才俊,我可是約了好久人家才答應見面的,現在吹了,你滿意了吧?!”


    看著氣沖沖的黃葉香,姚仙很冷靜。“媽,我並不想結婚,你跟爸爸不用費心介紹什麼人給我。”


    她的心有個黑洞,是他們給的。


    “結婚有什麼不好,你有個男人可依靠,我們兩個老的以後也才有靠山。”她終於說出一點真心話來。


    “媽,你以為在我看過你跟爸的婚姻之後,我還會想結婚嗎?婚姻是很神聖的,不是辦家家酒。”她不想把夏草卷進這團剪不斷、理還亂的家庭關系中,所以絕口不提他。


    黃葉香沒有反省,她鑽牛角尖的以為女兒存心諷刺她。自從婚姻失敗後,她一路交了不計其數的男朋友,拍拖時間最長的三年,最短的半個月,就是安定不下來。


    “我不管你說什麼,你是我十個月懷胎生下來的,要你嫁是為你好,我介紹的可都是有錢人家,你嫁過去吃香喝辣,讓當媽的我沾沾光又怎樣!”她不想在更多男人身邊來來去去了,她唯一的寄望只剩下這個女兒,只要她嫁個金龜婿,依照她善良的個性,要榨個幾千萬來花絕對輕而易舉。


    她打的是賣女兒的主意,山窮水盡逼得她眼楮里只看見了錢。


    “媽,你不要逼我把話說絕了。”姚仙在姚墨的眼楮里看見慚愧,不過也只是一瞬間。


    她的心逐漸荒涼。


    黃葉香說得再多通通叫她左耳進、右耳出,她的心空空如也。


    起初她以為她的諒解可以讓三個人都得到解放。然而,真的是她想太多了,重新把痛苦推向自己的是她那無聊的親望。


    那股空洞、失落像塊巨大的冰山緊緊貼著她,冰寒凍痛她的胸口,父母的臉在她眼中越見模糊,她冷得無法動彈。


    她想要的溫暖只有夏草給過……她迫切、渴望的想著他。


    “歡鑼喜鼓咚咚咚咚鏘,拔撓傳雲霄~~~~~~~~~~~~歡鑼喜鼓咚咚咚咚鏘,獅子笑張嘴……”她的手機突然響起。


    一首很有節慶年味的古老民歌,專屬於夏草的電話鈴聲。


    想當然耳,輸入這段鈴聲的人就是那個冬蟲夏草。


    他們分開後,這是夏草第一次打電話來。


    姚仙緊繃的臉因為听到這段鈴聲突然笑開,這麼俗的鈴聲,當初他要輸進去的時候,還很神秘的不讓她知道,說這樣一點驚喜都沒有,真是小孩子氣得可以咧。


    “喂……”


    一听見夏草沉穩渾厚的嗓音,姚仙喉嚨酸楚,心底滾燙,就像在寒天冰雪中喝進一嘴暖人脾肺的麻辣湯汁。


    “你的聲音怪怪的喔,怎麼啦,太想我嗎?”他帶笑的聲音傳來,姚仙彷佛可以看見他嘴邊那對古怪的酒窩。


    “才沒有--”礙於黃葉香那電眼般透視一切的眼神,她走到落地窗旁邊去講電話。


    “只要你承認想我,我就立刻出現你面前,讓你說愛我。”


    也不知道是真或假,但是他的確逗樂了姚仙,揮走低迷的心情。


    “喂,對於三天連一通問候電話都沒有的人,沒資格說這種話吧!”害她眼巴巴的怕手機沒電,一有空就盯著,還怕充電時間他會打來,心情起伏不定,哼,想不到他真能忍,三天呵。


    相對於她的認真,他的愛情難道只是一時間的情緒嗎?


    “原來你算得這麼清楚。”對於姚仙的發飆,夏草還是笑嘻嘻的。


    “既然你這麼不在乎,我們就拉倒吧!”


    “喂喂喂,別掛電話。”他的玩笑過火了,趕緊揪回來。


    姚仙瞪著手機,心里有兩股情緒在煎熬,手機卻還傳來夏草調侃的聲音。


    “糟糕!母恐龍要噴火了,我趕快去滅火。”


    “夏草!”


    突然,他的聲音不再玩笑,轉為低沉如絲的感性。“來,可愛的女孩,閉上眼楮,我有禮物要給你喔。”


    “什麼?”姚仙狐疑的重新把手機壓回耳際。


    “趕快閉上眼楮,要不然禮物快要消失了。”


    她半信半疑的闔上長長的眼睫毛,等待著。


    幾秒鐘過去後,有片薄暖如羽翼的東西貼上了她的唇。


    霎時,她听見她的父母雙雙傳來驚喘。


    她張眼。


    最思念的那張臉就近在咫尺。


    “來,請簽收!”一身黑色套頭衣、皮褲的夏草眼兒晶亮深沉,俊帥非凡、模樣動人的站在她面前。


    她撲過去,“你為什麼在這里?”


    “因為我听到你思念我的聲音。”他肉麻當有趣。


    姚仙用粉拳敲他,咚咚咚的亂敲,“你……討厭、討厭、討厭,最討厭了!”重復了無數的討厭,她被夏草一把摟進懷中。


    “你盡量討厭我好了,我喜歡你,喜歡、喜歡、喜歡……糟糕,我應該先吃一顆潤喉糖再來的。”


    姚仙被他逗得心中又酸又想笑,偎在他懷中一點都不想離開。


    夏草一看見她被他逗樂,揪住的心這才稍稍往下放。


    罷剛他進門,姚仙臉上那蒼白的脆弱,眉眼都透著不安,還有種偽裝出來的武裝,種種都讓他覺得她非常需要保護。


    他真的“翻車”了。愛上誰,誰無處不在,他審視她的喜怒哀樂,小心翼翼,看她愁眉不樂,他也不爽,看她開心得像撿到了糖,他比那塊糖還希望能博得她的青睞。


    “我這份禮物女王還滿意嗎?”他誠摯的問。


    “好端端的人把自己當禮物,不好笑。”這個會撒嬌的女生是她嗎?她越來越不認識自己,卻不討厭這樣的姚仙。


    受一個男人珍愛,女人也會學著珍愛自己。


    “對吼,我忘記在脖子上系個蝴蝶結。”他竟然亂沒形象的搔頭。


    那模樣可愛得像個孩子,姚仙一顆心不由得全融了。


    “咳……”備受冷落的黃葉香跟姚墨不知道何時站到了一起。


    夏草很快回過頭,臉色一整,“兩位一定是姚爸爸、黃媽媽了,我叫夏草,是小仙的男朋友,請伯父伯母多指教!”


    他中規中矩,不卑不亢。


    小仙!姚仙差點噴笑;好惡心的叫法,他哪學來的啊?!


    “我女兒從來沒有提過你。”黃葉香可是不承認的。


    “我跟她是成人了,我們對這段感情都很認真,自然態度上就比較謹慎小心,希望伯父伯母不要見怪。”


    姚仙用手肘拐了他一下,要他不要把肉麻當有趣,她爸媽可正拿著禿鷹看臘肉的眼光狠狠盯著他咧,他要繼續不知死活,他們很快會被拆散。


    “不知道夏先生在哪高就,一個月賺多少錢?”黃葉香開門見山。


    要拆散男女感情就要快、很、準,為了她的“老人年金”,她可不會手軟的。


    “我目前無業。”夏草坦蕩蕩,無不可告人。


    完了!姚仙模著額頭,扔了個大白眼嚇他。


    夏草彷佛沒看到,還是笑得跟彌勒佛一樣。


    好險小人!她在心中月復誹一百遍。


    “我听錯了嗎?”黃葉香搖搖欲墜。


    “伯母,我目前算是在休養狀態,所以並沒有工作。”


    “為什麼休養?”如果剛才的話是把黃葉香打入第七層地獄,那這不就直接掉往十八層去了。


    “不休息的話我可能就會過勞死了。”他還不知天高地厚的說實話。


    姚仙哀哀叫,她不管啦!


    “想必你以前做的也不是什麼太高級的工作,坦白說,你跟我女兒交往,既沒工作身體又不好,你要拿什麼養她?”


    夏草沉吟了下。“我銀行跟郵局還有點儲蓄……”他記得上回他的會計師跟他說,還有九個數字吧。


    至於股票、信托基金還有一些拉拉雜雜的投資,要養個家問題應該是不大。


    他把姚仙拉過來偷偷的問︰“小仙,你吃得多嗎?”


    “嗄,你怕我吃垮你?”


    “是你媽在問咩。”


    “你無聊!”她直接轟回去。


    夏草掀掀眉。“伯母,如果你真的非要一個答案不可,那就是……就算我窮得只剩下一碗稀飯,我也會讓小仙先吃飽,不會餓著她,要是只有一張被子,我也不會讓她冷著凍著的。”


    “這些都不夠實際!”黃葉香想到的是他有多少財產、多少資金,而不是這些甜言蜜語。


    “媽,你夠了沒!”姚仙一把扯住夏草,對母親的勢利很心痛。


    “我是替你打算!”她還要強詞奪理。


    “我們走!”姚仙不想再多說,多說無益。


    她拉著夏草沖出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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