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給小女子  第八章
作者:晨希
    龍泉山,距成都二十里,綿延起伏,自古以來便是成都城東屏障,過了龍泉山,離成都便不遠了。


    青山綿延,涓水繚繞,忽然間--


    群鳥自樹林間飛竄而出,啪啪帕的振翅聲響劃破天際。


    鏗鏘!尖銳的鐵器交擊聲隨之響起--


    “你們唐門真是不死心。”早料到在進成都前還會遇襲,因此再度與唐門中人交手,原君振並不意外。“竟然追到這里來。”


    “少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一名唐門弟子怒喝。


    “是誰的死期,還是未定之數哩。”原君振掏掏耳朵,完全不把對方二十來人的陣容放在眼里。


    上一次當,學一次乖--上回在居庸客棧,他還不知道對手來自唐門,難免輕敵;這次,他可不會大意了。


    只是,對于某件事,他始終好奇--


    “傅家的財產當真富可敵國到這種地步,讓你們這些江湖人自甘墮落,轉而欺負善良百姓?喂,唐門到底是欠誰銀兩,還是打算收起制毒的百年基業,轉行當人人唾棄的盜賊?”


    諷刺的話語直刺唐門中人,惹得他們個個怒目狠瞪。


    站在最後方的帶頭者怒聲一喝︰“原君振!納命來!”


    聲音挺耳熟的,原來又是曾交過手的風堂堂主。


    “喲--這不是老朋友唐颯--不不,我記得你改名叫李四寶了。”原君振調侃道。“原來你沒死啊,四寶兄。”


    嘖,還以為那神秘男子會除掉唐颯,沒想到竟然放過了他。


    “閉嘴!”唐颯漲紅臉怒喝。“說!你把傅惜容藏到哪兒去了?”


    “說出來你就饒我不死嗎,四寶兄?”原君振存心火上再添油。


    唐颯咬牙,怒瞪仍皮皮笑著的原君振,右臂高舉。“來人,給我上,把他給我殺了!”


    “是!”二十多名唐門弟子齊聲一喝,擺出施毒陣仗。


    這回早有警惕的原君振搶先一步,左手舞棍、右手揚掌,分頭擊殺陣心數人,再一一追擊把守第二道陣門的敵人。


    不像上回中了化功粉毒,無法施展所學,這一次,他先發制人,內力、氣功軟硬兼施,掌勁綿柔,棍隨掌動,讓人不知從何防起,更不知如何接招。


    轉眼之間,二十來名唐門弟子紛紛被原君振擊殺倒地,僅剩六七人與唐颯撐起局面。


    “很久沒殺人了,有點生疏,還請見諒。”原君振松松筋骨,伸個懶腰,邊打呵欠道︰“好了,李四寶,看是要你手下來送死,還是你親自出馬,跟我算算上回那筆帳。”


    “你、你到底是誰?!”


    “不是說過了嗎?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原君振是也。”


    親眼目睹他的武功,唐颯不敢稍有大意。


    這人的武功雖遜于那夜遇見的龍嘯劍主人,但就他所知,放眼武林能贏過這混帳的少之又少。


    懊死!原君振到底是誰?原--唐颯驀地一愣,倏然發問︰“鐵手神匠原浩天是你的誰?”


    “咦,你認識我那混帳老爹?”


    “該死!”他竟是二十多年前退隱江湖的狂人之子?!


    “我老爹該不該死,還輪不到你作主。”原君振輕松的表情忽地轉厲,眸中夾帶欲將人生吞活剝的濃烈殺氣。


    唐門諸人見狀,背脊立刻感到一陣惡寒。


    “你們上!”見情勢不利于己,唐颯決定犧牲門人,以求月兌逃。


    “堂、堂主……”見過對方身手,唐門弟子有了遲疑。


    “給我上!”唐颯掌風一掃,目標是自家人。


    “啊--”只見幾名弟子像被丟出去的石塊,先後砸向原君振。


    原君振提步沖向前,手中長棍一分為二,兩端分別露出銳利槍頭,身法俐落地穿過朝他撲來的唐門弟子。


    一聲聲慘叫相繼響起,伴隨著尸體墜地聲。


    唐颯心中大驚,逃生的輕功更是催谷到最高境界。


    無奈,強中自有強中手,一眨眼工夫,原君振己追至他身邊。


    “這算是幫你唐門清理門戶了,唐颯。”


    “什--啊!”


    在最後一聲驚叫之後,龍泉山終于復歸平靜。


    等待最是焦人心肺!


    暗惜容躲在石洞中,心里懸念著原君振的安危,因而自他離開石洞,前去揪出跟蹤在後的歹人之後,她便滿懷不安地來回踱步。


    想出去尋他,又擔心自己成為負擔,反而連累他︰可待在這兒等,卻又無法得知他的情況︰心急如焚。


    濃濃的無力感有如滔天巨浪向她涌來,幾乎淹沒了她。


    “為什麼不能再堅強一點、勇敢一些?”她懊惱地問自己。“如果我也會武功就能幫上忙,就不會拖累他,更不必只能躲在這兒焦心等待……我、我為什麼這麼沒用?這麼……”未說完的自責終結于被人攬腰一抱、偎進寬闊胸懷的瞬間。


    “我可從沒希望妳是個武功高強的俠女哦。”身後,原君振聲音隱含笑意。“如果妳真的身懷絕世武功,在動心之前,我可能會先找妳比畫一番。”


    “你、你都听見了?”


    “全听見了。”原君振扳過她的身子,輕輕吻她額角。“我並不認為妳會拖累我,從來都不這麼覺得。”


    “但我什麼都幫不了--你受傷了?!”沮喪的語調在瞥見他頰邊血痕,瞬間化為驚恐。“怎麼會受傷?痛不痛?我、我們快下山去找大夫,快!”


    “只是小傷。”原君振拉住心慌意亂的她。“妳別擔心,這不礙事。”


    “真、真的?”


    “真的。”


    定定看著他,確認他所言不假,傅惜容才打消找大夫的念頭。


    “對、對不起,我、我太大驚小敝了。”她說著,抽出懷中絲帕,小心翼翼為他拭去傷口上的血珠。“痛要說一聲,我會輕一點。”


    痛嗎?原君振咧嘴直笑。不,他並不痛;相反的,他覺得甜,甜得足以膩死一窩螞蟻!


    她溫柔的力道,彷佛在擦拭什麼上等古玩似的慎重神情,在在令他胸口漲滿說不出的暖潮。


    “真要命啊……”


    “什麼?”傅惜容停下手,不明就里。


    “妳這樣會讓我更想受傷。”賴在她懷里,享受她全心全意的照料也不壞啊。原君振心想。


    聞言,閃閃水光立時盈滿傅惜容的雙眸。


    糟!瞧見她淚水盈眶,原君振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別!千萬別掉--淚……”唉,來不及了。最後一個“淚”字,以無可奈何的氣音發出。


    他指月復接下滑落臉頰的第一滴眼淚。


    “嗚嗚嗚……我好擔心你……擔心你受傷,擔心你再也回不來,這麼這麼的擔心你,而你卻……卻說想受傷?嗚嗚……”


    “我錯了。”面對敵人宛如索命閻羅的男子,此刻,像只夾著尾巴的敗犬,唉聲嘆氣地低頭認錯。


    這一切,只因心上人決堤泛濫的珍珠淚呵。


    “我保證,以後會避免受傷,盡量只讓別人受傷。”只求她別再哭了,她哭得他心都揪成一團了。


    可這亂七八糟的立誓根本止不住她的淚,反而讓淚水掉得更凶。


    “也、也不能、不能讓別人受傷……”


    “這就有點難了。”行走江湖,三不五時打打殺殺是再正常也不過的事。


    “就不能……不受傷,也不傷人嗎?”她不懂。“無論是誰受傷,都會有人難過不是嗎?為什麼還--”


    “這就是江湖。”原君振解釋道。“有時候並不是我不犯人,人就不會來犯我。就拿唐門來說,妳與他們並無瓜葛,但他們卻處心積慮想除去妳,對妳家人不利。”


    暗惜容無言以對。


    事情演變到這地步,她依然想不透這其中究竟藏有什麼玄機。思及此,小腦袋更是低垂,十分喪氣。


    “別這樣。”見不得她難過,原君振摟緊她好生安慰。“最多我答應妳盡量不受傷也不傷人,好嗎?”


    半晌,他才感覺到胸前的頭顱上下點了點,表示答應。


    原君振總算松口氣,安心地摟著她步出藏身的洞穴。


    饒是頂尖的武林高手,也敵不過心愛女子的縴縴柔情,任憑再怎麼剛強冷硬,還是避無可避地化為繞指柔。


    英雄難過美人關。這是千百年來,諸多史上英雄不變的宿命。


    原君振認定自己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是以,他毅然決然的--


    認、命!


    烏雲遮月,大地黑壓壓一片,最適合干些偷雞模狗的勾當。


    兩道緊密得幾乎合一的黑影,在成都城內穿梭一陣,最後迅速竄人一座大宅內。


    閃閃躲躲一陣,終于在轉入鮮少人至的偏院後,停在假山的隱密處。


    “這里就是我住的院落。”傅惜容悄聲說,緊張地不敢四處張望。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偷偷模模返家的一天,感覺十分微妙。


    “好小,又舊。”這是原君振發出的第一個評語,忍不住為她抱屈。“妳爹是四川首富,給女兒住的院落竟然這麼小?”


    “是我跟爹要求的。”傅惜容因他話中的心疼而微笑了。“在我爹尚未發跡之前,爹、娘還有我一家三口就住這里,之後才擴建,變成今日的宅邸辨模。”


    “重感情的小傻蛋。”嘴上這麼說,原君振卻低了頭,親吻懷中佳人額角。


    “可我們為何要偷偷潛入?”她不明白。


    “在龍泉山偷襲不成,唐門的人一定會狗急跳牆,化暗為明。我猜這些天,他們在妳家中已另有安排。妳看--”他指著下遠處走過曲廊巡夜的兩名僕人。“這些人腳步沉穩,分明就是練家子。”


    “那爹還有苗大娘、堂姊他們--”


    “應該沒事。”原君振撫著下巴推想著,“若唐門的目標真是妳傅家家業,定會軟硬兼施以求說服妳爹讓予所有產業,畢竟,強奪百姓家產會引起官府注意,唐門不至于這麼蠢,跟官府作對。”


    “可是爹爹性情直率,我擔心--”


    “如果妳爹出了事,他們也不必防守得這麼嚴密。如果我猜得沒錯,他們是在等我們入甕,想利用妳威脅妳爹讓出家業,才是他們最終的目的。不過妳放心,妳爹絕對不會有事。”如果有事,老七就等著被他扒皮!


    “你怎能確定?”


    “因為--”


    唰!唰!唰!竹帚掃地聲乍然響起,由遠而近,逐漸往假山逼來。


    原君振摟緊佳人,一同蹲在假山後,等著對方走遠,或送上門讓他敲昏。


    聲音愈來愈近,兩人的心提得愈來愈高。


    原君振也運勁于掌,將傅惜容護至身後,準備出擊。


    此時,烏雲輕移,半彎的明月露了臉,照映出對方的長影。


    就在瞬間,黑影的主人迅速蹲低身子沖向藏于假山後的原君振,後者也在同一時間出掌,卻沒料到對方會蹲低身子,撲了個空。


    “親親四哥!”撲進原君振懷里的同時,俏皮的嗓音輕響。“終于等到你來啦,嗚嗚……這麼久沒見,好想好想你啊。”


    就著月光瞧見原君振懷中的小泵娘,傅惜容瞪大了眼。“你、妳……”


    你們是什麼關系--這句話梗在她喉間,怎也吐不出來。


    “誰跟你這麼久沒見?!”原君振一臉嫌惡。惡心死了!“臭小子,還不放開我。”


    “哎呀,難得人家打扮得美美的,四哥啊……人家可是很犧牲的耶。”


    “我看你倒是樂在其中。”


    “我哪--嘿,這不是四嫂嗎?”小泵娘放開不識趣的四哥,鑽到傅惜容身前。“四嫂,是我啊。”


    “妳……哪位?”傅惜容遲疑的問。她見過嗎?“我不認識妳,姑娘。”


    “怎麼會?”小泵娘指著自己鼻尖,愣了住,待想起自個兒的裝扮,旋即一笑。“我是小俠啊,四嫂。”姑娘的聲音突然低沉如男子。


    啥?!


    “……就如四哥所料,他們的目的是想先殺死未來四嫂,再殺死傅老爺,好奪取家產。”丫鬟原茵--也就是原小俠,簡單說明一切。“只是沒有想到中途會殺出你這個程咬金--呃,是見義勇為的原大俠,連番受挫之後,他們改弦易轍,想利用傅老爺引未來四嫂回府,再故技重施。”


    “然後呢?”原君振意興闌珊的問著。


    “然後……親親四哥,我承認我錯了,我不該打扮成小丫鬟,不該害未來的親親四嫂受到驚嚇,不該三更半夜還掃什麼鬼落葉,求求你放我下來,讓我懸空的可憐腳丫子安穩地站在地上成嗎?”


    嗚嗚……他是招誰惹誰?嗚嗚……他好心易容成丫鬟混進傅府好做內應,結果呢?


    本來以為很好玩的,現下原小俠下這麼想了。


    “我叫你易容成家丁,你竟然玩起男扮女裝,還是不是男人啊?”欠揍!


    “我也是為了便于行事啊!”原小俠苦著臉解釋︰“在居庸客棧,唐門已經知道我們一行有兩男一女,扮成丫鬢比充當家丁包不容易引起懷疑不是嗎?再說……我到成都來,正好趕上傅府向牙人購買奴僕,又只剩一個丫鬟的缺額,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


    “不過我看你倒很自得其樂,嗯?”原君振再次抬臂,將原小俠釘在假山山壁上,與自己平視。


    “這…………這是苦中作樂、臥薪嘗膽、忍辱負重、從容就義--”


    “呵呵……”見他們兄弟倆斗嘴,傅惜容暫時忘卻打從踏進自家宅院後便萌生的緊張恐懼,被逗得笑出聲來。


    “四嫂還笑,人家快被四哥掐死了。”原小俠抗議。


    “人家?”原君振怒眉一橫。“人家又是什麼東東?”


    “人家就是我嘛。”


    “混帳,沒事學姑娘說什麼人家不人家的?”


    “我現在易容成一個名叫原茵的姑娘,當然要用姑娘家說話的方式啊。”他很敬業的。


    “原因?你為什麼不干脆叫『原來如此』算了?”這個笨蛋!


    “百家姓里哪有姓『原來』的--呃……當我什麼都沒說。”


    原君振送他一記白眼後,才松手放他下來。


    “傅老爺及其他人現下被囚禁在何處?”


    知道兄長余怒未消,原小俠不敢作怪,乖乖地回答︰“傅老爺、苗大娘現下被關在柴房里,日夜都有人巡守,唐門也派了不少人進來充當護院。總之,目前傅家上上下下,全都是唐門的人和仍被蒙在鼓里、不知情的下人。”


    “那我堂姊香秀呢?她被關在哪兒?還是……”傅惜容急急問。


    被她這麼一問,原小俠的表情僵了住,困擾地搔著腦袋,視線投向四哥。


    原君振攢眉,顯然猜想出原小俠之所以苦惱的原因。


    能瞞過傅家這麼多人而不令人生疑,只有一種可能--


    “小俠,你快說啊。”原小俠的沉默,讓她只能往壞處想,俏顏慘白一片。“難道堂姊她出事了?”腳步一晃,眼看就要昏厥過去。


    “先別昏。”原君振趕忙扶住她,“有件事我始終懷疑著,不知道究竟該不該跟妳說。”


    “什麼?”她問,氣息微促。


    “你說。”原君振相當樂意將燙手山芋丟給自己的七弟。


    “又是我?”原小俠錯愕。四哥竟然把這麼難辦的差事丟給他!


    “小俠!”


    “是,我說就是了。”唉,這要他從何說起嘛。原小俠遲疑了半天,終于開口︰“她現下已是傅家主事的人了。”


    暗惜容愣了愣,會意過來後,驚愕地看著原君振,只見他輕輕點頭,她又不相信地轉向原小俠。


    “我說的是真的。”不用她問,原小俠已經先把答案說出口,“是她建議唐門的人將傅老爺和苗總管關進柴房的。”


    “可堂姊她……”傅惜容想為堂姊說話,但事實擺在眼前,她實在不知要怎麼為她護航。


    心知心地善良的她很難接受這事實,原君振遂逐步追問︰“妳和她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嗎?”


    “不……一年前因為二叔及二嬸過世,所以堂姊從川北前來投親。”愣了下,似乎想到什麼,她急忙又說︰“但堂姊待我極好,總是告訴我她的所見所聞,我們就像親姊妹一樣。”


    “是誰告訴妳黃金連理枝遭竊一事?”


    “……堂姊。”遲疑了半天,傅惜容吶吶道。


    “又是誰說服妳離家尋我?”


    “……還是堂姊。”


    “又是誰最有可能看見妳捎回的家,還能不被質疑?”


    “……”淚花涌出雙眸,傅惜容再也說不出話來。


    “親人不一定都值得信任。”摟她入懷,原君振這話是勸,也是安慰。“我知道妳善良,但這世上並非都是好人。就算是親人,也有彼此傷害的時候--”


    “對,很對!”原小俠跳出來搶白,顯然相當有“過來人”的經驗。“就像四哥經常揍我、傷害我一樣,我還不是寬宏大量地原諒他。”


    “是,極是。”原君振冷笑。他在說正經事,這小子跳出來喳呼個什麼勁兒?!“最好是在我一掌送你上西天之後,你還能這麼『寬宏大量』地原諒我。”


    原小俠小腦袋猛搖。“不不不,這不是我原不原諒的問題……”跳跳跳!連退三步遠。“人都死了,還原諒個鬼啊。”他咕噥。


    “不想死就閉上你的嘴!”原君振低吼。“你待這麼多天,該模熟這兒了吧?l


    “何只熟,簡直是熟到快爛掉了!”原小俠拿過掃帚,“這掃帚已經陪我遠征宅里大大小小的院子,累死我了。”丫鬟這工作還真不是人干的。


    “為了慰勞你的辛苦,唐門那伙人隨你怎麼玩去吧。”


    “真的?”原小俠那經過易容、圓圓的臉霎時亮了起來。“真的隨我玩兒?”


    “只要別傷人、別死人就行。”在傅惜容面前,原君振謹守當日承諾。


    “四哥,你啥時變得這麼宅心仁厚了?”


    俊臉乍紅,原君振狠瞪嘴碎的老弟。“你希望我對你殘忍嗎?想的話說一聲就是,我不會客氣。”


    “不不,不用了。不傷人、不死人是吧?小弟知道怎麼做了。”看來只有把對方弄得有痛無傷、生不如死。“對了,傅老爺和苗總管那兒--”


    “自有我與惜容照應。”


    “知道了,原大俠。”原小俠調整聲腔,又變回方才嬌俏的丫頭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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