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戀小酒館  第三章
作者:單飛雪
    酒館裝潢好,生財器具添購完畢,這段日子是丁舒翼最最快樂幸福的時光。


    巴黎里昂,Jeter催促丁舒翼接CASE,她一再婉拒,堅持留在台北。


    Jeter早中晚打電話吼她︰“等你錢花光,別跟我哭窮!”


    “這些年掙得夠多,省吃儉用,夠活四、五十年。”爆破這行技術,人才寥寥可數,每次出任務佣金都高得嚇人。


    “坐吃山空,你懂嗎?”


    “我沒偷懶,我應征了新工作,打算退休,不搞大爆炸了,頂多當顧問。”


    “新工作?什麼工作?”她除了爆炸還會啥啊?


    “調酒師。”


    “調酒師?!”Jeter嚷嚷︰“你會調酒?你是會喝酒吧?”


    “是啊,在美國受訓時愛喝酒,喝到會調酒啊。”


    “哈哈哈,哪那麼容易啊。”


    “哈哈哈,就那麼容易。”丁舒翼笑著解釋給他听︰“這和火藥沒大分別,東調西加,測量分量,裝雪克杯搖,炸出一杯飲料,只要把配料記熟就行!”


    Jeter嘆了口氣。“少了你,是業界的損失。你學了大半生技術,舍得荒廢?”


    “我不覺得,我現在很快樂。”少了韓震青,才是最大損失。如今在酒館天天都能見到他,多棒啊!就算不相認,也無所謂。


    可憐的Jeter,每次掛電話前都哼哼唉唉,傷心白鶴不肯出任務。


    中午,譚夏樹和他的老婆熊寶寶來酒館,譚夏樹引薦廚師張大祥給韓震青,張大祥長得雄壯威武,聲如洪鐘,一嘴大胡子,穿著寬松的麻衫和休閑褲。熊寶寶身材高挑相貌清秀,襯衫牛仔褲,講話大剌剌的。


    丁舒翼和酒保陳里及韓震青,在吧台前或站或坐地一起開會。


    “張大祥,廚藝一流,”譚夏樹跟韓震青說︰“我請他設計幾款菜式,二十道,看你要留哪幾道下來。”


    “我現在去做給你們試吃。”張大祥模了模胡子,搬著裝滿食材的大箱子進廚房,回頭對韓震青說︰“可不可以請個人幫我?”


    “我幫你吧!”舒翼自告奮勇,跟張大祥進廚房。


    “這個丁舒翼很勤快啊。”譚夏樹稱贊。


    韓震青望著丁舒翼背影,忽然心煩氣躁——她到底是不是白鶴?


    “我早餐沒吃,餓死啦!”熊寶寶伸伸懶腰。


    “再忍忍,等一下保證讓你吃個夠。”譚夏樹安撫愛妻。


    “還要等多久?”熊寶寶不耐煩,肚子一餓脾氣就差。“不如先買幾個饅頭塞肚子。”


    大家笑了,對熊寶寶直爽的性子早習慣了。


    “不如我爆爆米花,讓你墊胃。”陳里提議。


    “好好好,口水快流下來了。”熊寶寶拍手贊成。


    “不行,空月復吃爆米花對身體不好。”譚夏樹立刻出聲制止。


    “有什麼關系,又不是天天吃,你少唆!”熊寶寶吼叫,小倆口吵起來。


    韓震青看他們打情罵俏,面上微笑,孤單卻在心里發酵,他起身離開。“我去廚房看看。”


    站在廚房門口,韓震青看那一大一小的個子,忙著調理食物。張大祥已經開火料理食物了,丁舒翼在一旁忙著幫他攪拌餡料。


    “還順利嗎?”韓震青走進廚房。


    “沒問題,材料我事先都預備了,馬上上菜。”他問韓震青︰“她負責什麼的?”指了指舒翼,舒翼抬頭回答他。


    “我負責調酒的。”


    “難怪了。”張大祥翻炒食物,嘖嘖有聲︰“看看她切的蘿卜,真恐怖。”


    糗了,這個張大祥講話真直欸!舒翼擋住蘿卜,雙頰燥熱。


    韓震青笑了,湊身瞧,盡避舒翼東遮西掩,他仗著身材高大的優勢,還是將蘿卜瞧個仔細。


    “切得挺特別!”他莞爾,厚薄差很多。


    拜托~~舒翼抗議︰“我是搞大爆——”猛地頓住,心驚膽戰地改口︰“我是調酒師,又不是廚師,沒辦法把蘿卜切那麼漂亮嘛。”該死,差點說出來!


    雖然她立時改口,韓震青卻听得清楚,揣測她剛剛極可能要說的是大爆炸。


    張大祥快速翻炒料理,?嘴也沒停。“她要是你請來做廚房的,我會發瘋。”


    舒翼埋頭猛攪餡料,無心顧及張大祥的調侃,心思還陷在剛才一時嘴快的失誤里。該死,他沒听見吧?


    “她調酒技術很好。”韓震青向張大祥說。


    “真的啊?那等會兒給我一杯綠色炸蜢,那個好喝咧。”


    “好啊,等一下出去就調給你喝。”舒翼把拌好的餡料倒進蒸鍋。


    韓震青打量著她,感覺到他的目光,舒翼更緊張了,刻意不和他視線相觸。


    他看她鼻頭沾了粉末,伸手幫她擦拭,她嚇一跳猛地退開,手肘撞倒醬油。


    “小心!”張大祥趕緊扶正醬油。


    丁舒翼望著韓震青,神情緊張。


    韓震青眼色驟冷,指了指她的鼻尖。“沾到臉了。”她激烈回避他的踫觸,令他心里升起一股無名火。


    舒翼伸手抹了抹鼻尖,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度,為了緩和氣氛,她笨拙地開口︰“這是哪道菜?”指著張大祥剛炒好的菜,她笑著向韓震青說︰“這個好像很好吃,很香。”


    “你們忙,我去外邊等。”韓震青口氣冷淡,轉身走了。


    他一走,她臉上的笑容驟失。他生氣了?


    “你干麼那麼激動啊?”張大祥瞪她一眼。“拜托,好像他要吃你豆腐!”


    “我沒那個意思……”誤會啊,剛剛差點說錯話,已經夠慌,他還突然朝她伸手,她一時錯愕才會……唉,真糟。


    張大祥料理好二十道菜,大家輪流試吃著,丁舒翼幫大伙調了水果酒當飲料。


    除了丁舒翼,大伙快樂交談,分享每道菜心得。丁舒翼心情沮喪,韓震青嚴峻的表情害她很惶恐又很內疚。


    熊寶寶狼吞虎咽,每道菜都吃。每嘗一口,譚夏樹就問︰“怎樣?好吃嗎?給點意見。”


    “唔唔唔!”餓死了,熊寶寶不理他,繼續吃。


    “寶寶,不要吃那麼快,跟韓震青講一下哪道菜好,滋味怎樣?”


    “都好吃。”熊寶寶又添一碗飯。


    “你要形容是怎樣好吃啊?”夏樹諄諄善誘,寶寶火大。


    “我現在餓壞了什麼都好吃,好吃就好吃要怎樣說好吃?就說好吃行不行?!我不會講啦!”


    大家笑了,譚夏樹搖頭嘆息。


    “唉,要你講心得也真夠難了。”他以筷子指了指其中三道菜,向韓震青說︰“這三道風味菜當主打餐,應該不錯。”


    “這兩道也不錯。”陳里也挑選了兩道。


    “這二十道,每樣都可以當主打餐!”張大祥自豪地說。


    韓震青點頭,望向丁舒翼,她低頭悶悶吃飯,從剛剛上菜到現在一直都沒說話。


    “丁舒翼。”


    “嗄?”她抬頭,眼色慌慌張張的。


    韓震青問︰“你喜歡哪一道?”


    “喔……我……”完了,她心不在焉,根本沒認真嘗啊。咬著筷子,她含糊道︰“都不錯。”


    “總有特別喜歡的口味吧?”


    “我對吃不怎麼挑剔,你們決定就好了。”


    “我要听你的意見。”韓震青臉色一沉,嚴厲的口氣,令氣氛瞬間凝重。


    大家察覺到他的憤怒,全噤聲不語,你看我我看你的,索性埋頭吃飯。


    只有舒翼,沒得回避地望著韓震青,瞧見他眼中閃著堆積起來的怒火,她緊張地抓緊筷子,更不敢說話。


    見她惶恐,韓震青心疼,卻又控制不住怒火。


    她是白鶴,一定是,為什麼不承認?!覺得他不夠好?沒達到她期望的標準?剛剛要幫她抹去臉上污漬,她的閃躲令他氣憤又受傷。


    “對不起。”舒翼道歉。


    “對不起什麼?”他反問。


    听見他冷冷的語氣,舒翼驀地紅了眼眶。


    好,現在不只氣氛凝重,而是零下幾度。


    他們望著彼此,一個憤怒一個膽怯。韓震青怒火狂燒,不懂她猶豫什麼?該死的為什麼不說出口?


    “啊~~這盤很辣喔!”熊寶寶忽然一邊呵氣一邊嚷︰“張大祥,這麼辣吃了會拉肚子欸。”放下筷子,她拍額道︰“啊!我不知道哪一盤最好,可我知道這盤最難吃!”


    熊寶寶刻意嚷嚷,幫舒翼解圍。


    “哇靠!”張大祥拍桌咆︰“宮保雞丁本來就要辣,你懂不懂啊?”


    “你也辣得太過分了,我的嘴可以噴火。”


    媽的!張大祥嚷︰“那你立刻給我噴噴看!”


    “你以為我不會?你過來,我燒死你——”


    噗~~熊寶寶這一說,害陳里滿嘴湯全噴了出來。


    夏樹明白老婆的意思,拍拍韓震青,指著宮保雞丁。“你決定,看看會不會太辣。”


    韓震青還是沖著舒翼發怒。他拿筷,每道菜都挾一點到舒翼的盤里。


    “你仔細嘗過,一小時後,告訴我哪幾道好吃,說不出來,就收東西離開。”一說完,沒再看她一眼,起身離開了。


    轉眼問,大家去忙各自的事。滿桌的菜都涼了,丁舒翼還坐在桌前,一小口一小口嘗著食物。她眼眶熱,喉嚨酸楚,心底難受。被韓震青討厭了嗎?


    酒館大門敞開著,韓震青正在門外庭院修理前幾日他們一起買的椅子。


    她看韓震青劈下一截木頭,以刀削薄木尖,屈膝微蹲,左手按著椅子,右手拿著自制的椅腳,一個使力,嵌入椅底。


    丁舒翼心中贊嘆,瞧他每個步驟,流暢俐落,她看得目眩神迷。


    陽光映著那副強悍的男性身軀,伴隨他每個動作,蘊藏在恤和牛仔褲里的肌肉,蠻橫地炫耀著它們的飽滿和力量。


    在外的古銅色臂膀,汗水閃耀著,忽然丁舒翼口干舌燥,感覺氣溫驟升,腦袋昏沉。


    這男人滿身力量,肩闊胸寬,倘若能倚偎在他懷抱,將會是多麼的令人安心。如果能讓那雙長臂緊緊抱擁,會是什麼感受?


    像意識到她的目光,他忽地回頭,招手要她過去。


    舒翼心悸,臉色頓時紼紅,撇下筷子怯怯地走過去。


    韓震青扶著椅子,口氣溫和道︰“修好了,你坐坐看。”


    他不生氣了?舒翼寬心,往椅子坐下。


    驀地,韓霞膏面對著她蹲下,雙手撐在椅子兩邊扶手,靠近的男性體魄,和從他身上散發的氣息,害她意亂情迷。


    “怎麼樣?”


    “很好坐,謝謝。”他低沉磁性的嗓音教舒翼心跳加速,她幾乎可以听見自己咚咚的心跳聲。


    “蹬蹬看夠不夠堅固。”


    “蹬?怎麼蹬?”


    看見她疑惑地瞠圓了眼,他笑了。“用蹬啊。”真傻!可他真愛看她臉紅,沖動地想咬她臉頰一口。


    “對喔。”舒翼尷尬地笑了笑,雙手扣住椅子,用力蹬了幾下,低頭望著椅子。“好穩,可以了,謝謝。”


    他蹲下,雙手就放在她兩側的扶手上,近似擁抱她的姿勢,害她臉上的紅暈更明顯。


    他望著她眼楮,和剛才嚴厲的眼色不同,這會兒他的目光很溫柔,不習慣被他盯著,她怯怯移開視線,但他說——


    “你看著我。”


    “喔。”小臉轉回來面對他。


    “丁舒翼。”


    “嗯。”


    “喜歡這把椅子?”


    “喜歡。”


    “它又舊又斷了腳,有什麼好?”他好奇她干麼不買把新的?莫非是想替他省錢?


    舒翼低頭模著椅子,想了想,說︰“它只是斷了一只腳嘛,我覺得它很好看,你看它的顏色,很少見到椅子是藍色的。”她笑著道︰“唉,我說不出什麼特別的原因,可就是很喜歡,沒理由的喜歡……”


    瞧她說得真誠坦率,他眸色驟黯,不禁有埋怨。如果她對他,也能這樣坦白多好……


    看他眉頭微蹙,她小心地問︰“怎麼了?”莫非又說了什麼惹他生氣?


    他低頭,苦笑。想了想,抬頭望她。“我喜歡一個女人,我對她,也像你對這把椅子,毫無理由地就被吸引住。”希望她听懂他的弦外之音,但她回避他炯亮的目光。


    “有人這麼喜歡她,她知道了一定很感動。”


    他嘆息了。好,很好——瞧他們要僵持到幾時。


    “你剛剛……在生我的氣吧?”舒翼撫著把手說道︰“嗯……我剛剛把菜都嘗了,我喜歡果律蝦球,宮保蝦仁,清蒸鱈魚,金都小排,發菜四蔬……”她頂認真地回答他之前的問題。


    軟軟的嗓音,靦腆害羞的表情,像迫切期待被贊美的孩子。可他心中焦躁,思緒都被她打亂。


    “看樣子,你喜歡吃蝦?”他目光灼灼地問著,謎團橫亙在他們之間,有時呼之欲出,轉瞬又厘不出頭緒。


    “是啊,我愛吃蝦。”她一味扮傻。


    “她也是。”他又再暗示。


    “這樣啊……”她又低頭了。


    他眼中閃過一抹無奈,卻不想再發脾氣。方才失控,對她斥責,事後卻很懊惱,萬一逼得太緊,萬一她逃開……這想法令他害怕。


    “我平常很少發脾氣。”


    “我知道。”舒翼用力點頭。


    “哦?你知道?”他感興趣地挑起一眉。


    “我有時確實很令人生氣。”她懊惱地抓抓頭發。“嗯,我反省餅了,你確實該生氣,剛剛我不專心,大家認真地嘗食物,我卻一直在想別的事,也難怪你不高興了。”


    這就是她的反省?她以為他氣這個?他失笑。


    舒翼覷他一眼,見他笑了,她也笑了。


    “其實呢,我覺得宮保雞丁辣得剛剛好,那位熊寶寶很怕吃辣吧?”


    這個丁舒翼果真狀況外,熊寶寶嚷嚷不過為了轉移他的怒氣。


    韓震青笑意更深。“既然你覺得不辣,就留下這道菜,我喜歡吃辣。”


    “是嗎?”她馬上說︰“那我覺得其實可以更辣一點!”


    他听了哈哈笑,因為她急著表態的可愛模樣。


    望著他的笑容,她心悸了。老天,她真愛他微笑的樣子,尤其是她說的話能令他笑,這感覺太棒了。


    她問︰“那你喜歡吃哪幾道菜?”


    “你想知道啊?”他的嗓音懶洋洋的,像是很享受這樣跟她閑聊。


    “嗯。”


    “我說了你會記住?”


    “啊……當然。”她怔住。


    “那你听好了。”


    她點頭,認真听。


    “我喜歡的有發菜四蔬……”


    “發菜四蔬?這我也喜歡。”她樂得嚷。


    他微笑。“金都小排。”


    “欸、這跟我一樣。”


    “宮保蝦仁。”


    “我也是、我也是!蝦仁炒得好女敕。”


    “清蒸鱈魚。”


    她怔住了,愣愣地瞧他。


    他看著她眼楮,又說︰“還有果律蝦球。”


    竟然全和她愛的一樣?!丁舒翼看著他瞳孔,那里邊反映著自己的臉。


    她恍惚地想——他說這些有別的意思嗎?


    她害怕錯認表情,好像當初,她喜歡的學長,她本來以為學長也喜歡她的,結果她一廂情願地表錯情。


    現在,韓震青說這些話,只是單純地跟她愛的口味一樣,還是意有所指?


    她傻傻地微笑著。“真巧……這些菜……都跟我喜歡的一樣。”她記得認錯表情的下場,但他眼中閃爍著真摯的情感,她應該有所期待嗎?不,不對,那應該沒有特別的意思,畢竟他不知道她是白鶴啊,她不想再犯上當年難堪的錯誤了。


    “我們口味一樣。”


    “是。”


    很好,那至少她該明了,他們之間差距很少,這是不是能增加她的信心,然後快快跟他表白?


    他又問︰“你知道羊毛衫樂團嗎?”慢慢地,他還要去喜歡她愛的音樂。


    “听過。”


    “待會兒跟我去唱片行,我要買齊他們的。我說的那個女人,很喜歡他們的音樂。”


    “好。”她很開心,不管這曖昧的溫柔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還是真實地感到快樂。


    丁舒翼愛吃的他都愛吃,白鶴說過的他都記得,這是否代表他們有可能……會是天造地設的伴侶?


    “走吧。”韓震青站起來,順手也將她從椅子上拉起。


    她心跳地想,他的手非常暖。


    他愛憐地想,她的手真小。


    松開手時,他們心中同時都掠過一抹空虛。


    跑了三家唱片行,才買齊“羊毛衫”所有的。回到車內,丁舒翼拆封套,韓震青一片片檢視,他看見一首歌——


    “LOVEFOOL?”


    “這首很好听。”舒翼湊身過來,指著那首歌。“有部電影羅密歐與茱麗葉,就是拿它當主題曲,節奏輕快,听了好愉快。”


    他覺得她暖綿綿的嗓音更好听,放進片。“我听听看。”


    女主唱嗓音慵懶,襯著輕快節奏,小車廂瞬間洋溢甜蜜氛圍。舒翼挪挪身子,難得大膽,稍稍靠近他的肩膀,但未及踫觸到他,可已經高興得頭昏了。


    好好喔!雖然沒真的挨到他肩膀,但她陶醉的雙眸微閉,听音樂,想像真挨近的感覺。


    他側首,看她隨著音樂輕晃著頭。


    “原來,你也喜歡羊毛衫。”條條線索,全指向這個女人,她的身分呼之欲出。


    舒翼睜開眼。“他們很有名啊。”


    他微笑。“我想起一首歌,歌名和這很像。”


    “哦?”


    “一首爵士老歌,KISSINGAFOOL。”


    “吻著傻瓜?”


    “是,就叫吻著傻瓜。”而他為白鶴患得患失的心情,何嘗不像個傻瓜?


    “好呆,怎麼取這種歌名?”她笑了。


    “是啊,不過它是很悲傷的歌,還是羊毛衫好,听了快樂。”


    他將音量調大,發動汽車,駛回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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