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相公VS.騷娘子  第六章
作者:丹菁
    納咨雲腳踩盆兒鞋,小心翼翼地往後院的林子里跑她才不會笨得跑回院落讓他找著她,更不可能跑到公婆那里擾他們雅興,而最好的藏身之處,就是後院的這一大片楓林。


    她觀察很久了,知道這個地方幽靜得很,他絕對不會找上這兒的。


    反正,先避過今天,其他的事就待他日再說吧。


    她笑得很賊,方想︰要躲進林子里的小木屋,卻突地發現里頭早已有人,不禁繞到窗邊,微踮起腳偷覷著里頭,卻見一抹人影窩在一隅,神色不安地東張西望之後,才偷偷翻開手上的。


    “小叔?”瞧見了那人的側臉,她不禁輕喊山口。


    窩在一隅的宣以聖慌得立即跳起來,張大眼瞪著站在窗邊的納咨雲。


    “你在那兒作啥?”她繞到門前走進屋里。


    宣以聖早在她踏進屋前,便已將方才拿在手中的藏入原先擱在一旁掩人耳目的中。


    “讀。”他顯得有些張皇失描。


    她睞他一眼,笑得有點壞,“讀什麼,教你讀得滿身大汗?”呵呵,定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要不他何必這麼緊張呢!


    “男女授受不親,你不要再靠過來了。”見她直湊過來,他下意識地再往角落躲,直到退到無處可退。


    “我只是想要瞧瞧你在看什麼,犯得著搬出你大哥那一套壓我嗎?”她啐了聲,拿起他捧在手上的,“我跟你說,你大哥已經走火入魔了,自以為清心寡欲,便是追尋周禮,然實際上,他根本就是一個大木頭,一點也不合乎人情,沒有半點人味。倘若你听他的話再瞧這種死,總有一天,你定會變得跟他一樣,知道嗎?”


    周禮……哎呀,光是瞧這皮,她就覺得頭暈了。


    “我沒同大哥一樣。”宣以聖別過臉,不敢偷覷她清麗的面容。“你別再靠過來了。”


    發覺她不听勸,直往他身邊靠來,甚至橫趴過他身上,翻弄他身旁的,他惱得想要阻止,卻見她已經翻著了他方才藏進去的。


    “說得是,你確實是同你大哥不同,還知道看這種……”她拿著一本素女經,眯起瀲潑水眸道︰“我就說嘛,看怎麼窩在角落里?倘若瞧的是正經,定是坐在桌前,怎會窩在這小小的角落,還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樣?”


    素女經哪……她總算明白他為何會瞧得滿身大汗了。


    敝了,她記得和苑里並沒有這種,他是從哪里拿來的?


    “不準你跟我大哥說。”他忙把搶回去,並緊緊地抱在懷里。


    納咨雲挑起層睇著他。“小叔,這是你拜托人的態度嗎?你既是有事相求,是不是該要好聲好氣些?”這點倒是和他大哥一個樣。


    “我……”


    “求我。”她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等著。


    她得趁他尚未被她相公給茶毒之前,對他曉以大義,讓他知道尊重女子,別同他大哥一樣,壓根兒不懂得尊重她。


    “你!”宣以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不求!”


    笑話,他年紀雖小,但好歹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郎,怎能求她?若是求了她,他這張臉要往哪兒擱?


    “是嗎?”她就不信他這麼有骨氣。“我同你大哥說去。”


    話落,納咨雲作勢要起身,卻听到身後傳來蚊鳴似的聲響,她挑起眉,笑得很是好險。


    “大聲一點,我听不到。你好歹是個男人,聲音卻不如個姑娘家,丟不丟臉啊?”她故意逗他。


    瞧見他,她便想起自己的小弟,遂忍不住想要逗他。


    “我求你尸宣以聖不甘願地吼道。


    “你吼這麼大聲嚇人啊!”她也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


    她耳朵好得很,犯不著說得這麼大聲,


    “我……你……”宣以聖又惱又無奈,卻又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


    見他頗有悔意,她便大方地又在他身旁坐下,“求我又如何呢?大丈夫能屈能仲,懂不懂?”她動手在他細白的頰上捏了下。


    哎呀,這感覺果真如她所想的一樣好,讓她忍不住想要再多掐一會兒。


    “很疼耶!”他痛得撥開她的手。


    “我問你,這從哪里來的?”她再次拿起素女經,漫不經心地問著,雙眼則偷瞧著里頭的彩圖,然後又嚇得連忙合上。


    “我偷偷上風月齋買的……”宣以聖微惱地揉著被她掐紅的臉。


    “你不上自家肆,竟跑到別家肆去?”


    “和苑里又沒有這種,況且……就算有,我也不敢拿。”


    “說得也是……”她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有那種大哥,倒也不難想像……唉,要是你大哥也同你一般,能夠多點人味的話,不知道該有多好……”


    “大哥頂好的,可就不知道怎會娶了你這個騷娘兒們。”他喃喃自語著。


    “你說誰是騷娘兒們?”她毫不客氣地一把揪上他的耳朵。


    可惡,這個不懂規矩的小表頭,是真的想惹她發火嗎?


    “又不是我說的,那是外頭的人說的!”宣以聖抱頭掙扎,但掐在他耳朵上頭的力道卻絲毫沒有放輕。


    “外頭的人?”她眯起水眸,益發湊近他。


    宣以聖傻愣地眨了眨眼,有些羞赧地想要遠離她清麗的面容,但耳朵卻被她揪得死緊,不得已只能直視著她,心頭怦咚怦咚跳個不停。


    “說啊,外頭的人到底是怎麼說的?”她又加重了力道。


    “他們說,宣府迎娶了個愛拋頭露面的騷娘兒們,飽了大伙兒的眼福……”他撇了撇嘴,又道︰“我話說完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很疼耶!


    “你是在哪兒听人家說的?”哼,她長得這般絕艷又不是她能決定的。


    “在風月齋……”


    一听到風月齋,納咨雲不由得松了手,更湊近他一點。“看來你常上風月齋,下次若是再去,就替我挑幾本小說話本,听見了沒有?”


    “我才不要買那種不人流的,若是讓我大哥瞧見,他會罵我的。”他別開眼,努力緩和愈來愈快的心跳。


    “哎呀,你真是著了你大哥的魔了,居然也學他說什麼不入流。”倘若不好好地敦他,這世間豈不是又要多了個不解風情的木頭?


    見她的手采了過來,宣以聖忙又往後閃躲她無情的掐功。“你一個婦道人家怎一點婦德都沒有,說起話來還動手動腳的……”大哥怎麼會娶了這種女人?根本就是被說煤的人給騙了。


    “怎麼,誰說我動手動腳就是沒有婦德來著?”原本是想要逗逗他,然听他這麼-說,她立刻又刁;留情地往他頰上一掐。


    真是又細又白的肌膚啁!其實,乍看之下,他同他大哥倒還有幾分相似,不知道這柔女敕的肌膚是不是也相同……他的臉老是那麼臭,她又不敢伸手掐他,但現下掐這個小叔的,應該也差不多……


    “你在做什麼?”


    窗外突地傳進宣典聖的聲音,屋里頭的兩人趕忙分開,慌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見他繞到門前,納咨雲索性把往自個兒的背後藏,以眼示意要宣以聖別開口,省得兩人都遭殃。”你怎麼會在這兒?”宣典聖走進屋里,劈頭就先拿她開刀,再側眼瞪向白個兒唯一的胞弟。“你為什麼也在這兒?”


    要不是知道一個是他的娘子,一個是他的胞弟,他幾乎要以為他們是在這兒私會了。


    “我……這兒清靜,我到這兒讀。”宣以聖說著,不忘從身旁拿起本為證。


    宣典聖點了點頭,放緩了語氣︰“去用膳。”


    “是。”彷若得到特赦一般,宣以聖抱著便死命地往外跑。


    霎時,這間不算太大的木屋里就只剩下他們兩人。面對宣典聖那張發臭卻又讓人瞧不出思緒的臉,納咨雲只好努力勾起一抹笑意,希冀可以軟化他臉上的線條。


    從認識他到現下,他的臉一直都是臭的,而且還愈來愈臭,所以她也分辨不出他的臭臉底下到底藏有什麼思緒。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現下定是不開心的,但他卻很努力地壓抑。


    他最遵循禮了,就算他氣得快要吐血,也不會將惱火表現在臉上,頂多只是音量大了些。


    “誰要你胡亂接近以聖來著?”沉默了半響,他低吼一聲。


    “哪有?我哪有胡亂接近他?”她連忙為自己喊冤,“我是在這兒踫巧撞見他,況且我是他嫂子,難道連關心他都不成?”


    “你沒事怎會跑到這里來?”他雙手環胸睞著她。


    “呃……”呵呵,看來是瞞不過他了。“我方才習字,覺得肩膀有點酸,所以就……呵呵,就到附近走走。”


    她就知道他一定是因為這件事而氣惱。


    “你根本連一個字都沒寫。”


    “因為肩膀酸疼嘛!”啐,她方才不是說過了嗎?納咨雲站起身,不著痕跡地往門口逼近。


    “你手上拿什麼東西?”他眼尖地睇著她。


    “那是……”她方要往懷里藏,卻被他一把抽走,她只好拿起手絹遮著臉。


    宣典聖的額上青筋抖顫,雙眸狠狠地瞪著她。“你拿這種東西給以聖瞧?”


    “不是我、不是我……”她連忙搖著手。


    “那會是誰?”他將給卷成了一團。


    素女經,還是精雕版附上彩圖的,不但驚世駭俗,還婬穢放蕩……她怎能背著他藏這種東西,甚至還同他的胞弟一道鑽研?她該不會是打算要身體力行吧?


    “是以聖啦!”實在不是她要當壞人,而是已經人贓俱獲,倘若她不說明白的話,相公肯定會誤以為她是個下流的女字,為了自身的清白,她只好對不起小叔了。“可……這也沒什麼,他都十五歲了,自然會對這種東西起興致,這也無可厚非,況且,我就不信你沒瞧過。”


    身為男子,要是對這種東西沒興趣的話,那可真是有問題了。


    反正,不管他到底有沒有瞧過,現下最重要的,是要拿話堵他,最好堵得他無話可說,那她就安全了。


    “我……”宣典聖一時語塞,又見她突地瞪大雙眼,不禁微羞地別開眼。


    這娘兒們……她那張嘴,真是非要把每一件事都給說白了不可嗎?


    “果然有!”她伸出縴指指著他。


    就說嘛,他根本就是假道學,是男人都會想要偷瞧的,他怎會例外?況且既然他都曾經偷瞧過了,又憑什麼說以聖的不是?


    “這……”他實在無話可反駁,最後只擠了句︰“這種下流東西豈會入得了我的眼?”


    “相公,就算瞧過了,也真的沒什麼,你毋須生以聖的氣。”她拍了拍他的肩。“其實我以前也瞧過,里頭寫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說什麼采陰補陽,說什麼三深七淺來著……相公,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瞪大黑眸,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不懂,還是蓄意逗他。


    “你說過的,只要是你瞧過的都能和你切磋,那我現下問你,你又不答,這不是……”


    宣典聖咬緊牙,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相公,你臉紅啦?”納咨雲眨了眨眼,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個兒瞧錯了他臉上的紼紅。


    他惱羞成怒地瞪著她,“我要你抄寫的女誡第七篇呢?”


    “嗄?”怎麼又繞回這上頭了?


    “還不快點回去抄寫!你要是沒抄寫完,也不必用午膳了!”他低聲斥道。


    “沒心沒肝又難伺候的男人……”納咨雲扁了扁嘴,盡避刁;願意,但還是被他給拎回了涼亭。


    “怪了,上哪兒去了?”


    納咨雲走上餃接前院和後院的拱橋,睇著下頭的翠綠河水,再看空無一人的拱橋,不禁納悶了起來。


    難不成他拋下她獨自上和苑了?


    不對啊,這幾日來,他都挺講義氣的,只要不讓她上肆,他就定會陪她待在府里,然後押著她讀一遍又一遍的女誡……雖說她該慶幸今兒個可以逃離他的魔掌,可是他一不在身邊,她卻覺得無聊極了。


    抄寫女誡是再無聊不過的事,但若是有他在身旁,偶爾吵嘴斗上幾句,倒也還算愜意。


    唉,他到底上哪兒去了,她好無聊啊!


    倘若他要是再不出現,她就要偷偷上和苑了,橫豎是他先不陪她的,她自然也可以毀約毀得光明正大。


    打定主意,她隨即打算回頭,然卻見著了捧著一堆朝她走來的宣以聖。


    “小叔。”她熱情地打著招呼。


    宣以聖抬眼一見是她,拔腿便跑。


    “你在跑什麼?”見他跑,她也立即邁開步伐跟上。“足不是又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了?”


    “你胡說什麼?”見她大聲嚷嚷,他沒好氣地停下腳步。


    他本來不想停、不想理睬她的,可是又怕她這張大嘴不到半刻鐘便將他所做的事泄露出去。


    “倘若不是,你見著我為什麼逃?”她眯起瀲潑水眸。“還是我不小心得罪了你,才讓你每回見著我便急著逃走?”


    這絕對不是她的錯覺,這幾天只要他看見她,便急忙抱頭鼠竄。嘖,就算是見鬼了也不用這樣啊!


    “是我得罪了你。”宣以聖沒好氣地道。


    “你得罪了我?什麼時候?”她眨了眨眼,好奇地問︰“你得罪我們什麼了?說來听听,咱們把心結解開,就什麼事都沒有了。我這個人向來不會在意小事,再加上你是我的小叔,再怎麼樣,我也得給你幾分薄面,是不?”


    “你不用給我薄面,只要別攔著我的去路就好。”他萬般無奈地道︰“倘若和你杵在這兒讓大哥給撞見了,我肯定會吃不完兜著走的。”


    他已經抄寫五經一遍了,可不想再寫一次……


    “你大哥又不在。”她好心地提醒他。


    “我當然知道他不在,他上百花樓去了嘛!”話一出口,他連忙剛雙手捂住嘴,任憑一堆硒向自己的腳也不敢喊疼。


    “百花樓?”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要再問我了!”他蹲撿起攤了滿地的。


    “你都能夠說出百花樓這地方了,怎麼可能會什麼都不知道?”納咨雲蹲,斜睨著他。“還是你把我當傻子,以為隨便兩句話便可以唬住我?”


    見他仍不願開口,只顧著撿拾地上的,她略微不悅地斜睨著他。


    “說啊,百花樓是什麼地方,你大哥上那兒做什麼?”


    宣以聖微惱地蹙緊眉頭,“妓樓,你怎麼會連百花樓是妓樓都不知道?”真不知道她是裝傻,還是真的不知道。


    “他上妓樓?”納咨雲驚詫極了。


    哎呀,他開竅了,居然也懂得狎妓了!


    “你很開心大哥上妓樓嗎?”他不解地睇著她漾著笑意的美顏。


    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雖說她有點瘋瘋癲癲、有些不拘小節,更不將禮教放在眼里,可應該沒有女子會開心自己的相公上妓樓吧?


    她到底是在笑什麼?


    “他總算開竅了,我自然要替他開心。”難道是她這陣子時他曉以大義,才讓他想通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妓樓里頭是什麼景象?”


    “什麼景象?”


    對了,她常听說男子喜歡上那種地方,就不知道里頭到底有什麼好玩的?


    “有你這種媳婦兒,大哥自然會想要上妓樓。”宣以聖睇她一眼,搖了搖頭。“那百花樓里頭,鶯鴛燕燕成群,袒胸露乳,吳儂軟語,教人心酥魂醉,哪像你這樣……”


    宣以聖話才說到一半,便見她張著一雙水眸怒瞪著自己,連忙腳底抹油想要逃,但卻被她給一把揪住了衣領。


    “袒胸露乳,吳儂軟語?”她沉聲問道。


    是那樣子的嗎?妓樓里頭真是那般下流放蕩?


    “你到底想做什麼?”他顫巍巍地看著她道︰“你別想要再掐我,我只是不想與你斗,你別以為我怕你!”


    好歹她也是他的嫂嫂,于情于禮,他都得要敬她三分,但也只有三分而已,若是她太過分,他……


    “要我不掐你,那你就帶我到百花樓去。”她現-卜可沒有逗他的心情,她只想親眼瞧瞧百花樓里頭到底是不是像他所描述的那樣。


    “我才不帶你去。”誰說她開口,他就得要答應她?


    她這個人性子古怪得很,倘若他帶她去,屆時她若是大鬧百花樓,他該怎麼向大哥交代?


    到時候大哥說不準會罰他抄寫四一遍……


    不要,他不要啦!他的手已經很酸了,他不要再抄寫了。


    “那我就跟你大哥說,你去過百花樓狎妓。”她笑得很邪惡。


    “你!”宣以聖不敢置信地瞪著她。“你太卑鄙了,居然威脅我。”


    “卑鄙又怎樣?我本來就不是君子,再下流一點也無妨。”


    百花樓里香煙裊裊,在西側的上等廂房里,兩個男人席地對坐,氣氛有些僵凝。


    “難道這一回依舊不能通融?”身著米色衣袍的男子神情凝重地道。


    宣典聖輕呷了一口酒,抬眼睇著他,“不。”


    “宣兄,這似乎太不近人情了。”男子微惱地蹙緊眉。


    “我倒覺得我以禮相待,無愧于心。”


    男子聞言無奈地趴倒在桌上,“典聖,咱們人都在百花樓里了,倘若不叫兩三個花娘在一旁助興,咱們上百花樓做什麼?若只是要喝酒的話,咱們隨便找家酒樓不就得了?”


    “戴淳,我不過是應了你的邀求,陪你一道上百花樓,但我可沒答應要找花娘作陪。”他一派優閑地淺呷了口酒。


    “那你干脆不要答應好了。”他頗為埋怨地看著宣典聖。“兩個人對坐喝酒,這有什麼好玩的?”


    “倘若不好玩,倒不如早點回去。”


    “喂,你這人怎麼這麼不懂得享受?”他懷疑他只要抱著周禮便能無色無欲的過一輩子。


    “享不享受是我的事,你只須管好印刷場的事便成。”宜典聖擱下酒杯,作勢要走。


    “我認識了一"些頗具才華的文人,寫了些挺有意思的小說話本,你到底要不要瞧瞧手寫稿?”


    宣典聖頓了頓,微蹙起眉,“你知道我最不愛那些不入流的東西。”“可有人喜歡啊!”戴淳委婉地勸道;“咱們開門做生意圖的不過是個利字,要不咱們干脆關門算了。”


    “我圖的是一份安心,我要的是禮教能夠永世流傳。”宣典聖輕睞他一眼,隨即便往外走去。“這些事就甭再同我說,我先走了。”


    “你好歹也先瞧瞧手寫稿,何必這麼急著定?”他們才剛來沒多久耶!


    “不用了。”


    “別這麼說嘛!”戴淳走到門邊,努力地將他拉回。“先瞧瞧再說嘛!”


    不就是瞧一份手寫稿罷了,有這麼困難嗎?


    “那種東西人不了我的眼。”他硬是不坐下。


    宣典聖不理會他,逕白掀開簾幕,方跨出一步,只見兩個花娘迎面而來,一瞧見他立即熱絡地挽上他的手。


    “爺兒,你等不及了嗎?咱們這不就來了?”


    宣典聖微惱地瞪著她們,再回眼看向在里頭笑得很得意的戴淳,鎮靜地道︰“姑娘請自重。”


    “自重?”兩個花娘笑得花枝亂顫。“咱們向來是看重大爺,可不知道要怎麼自重呢?要不,就請這位爺教教咱們吧!”


    “請姑娘先放手。”他努力壓抑著心底的怒火,別開眼不想瞧她們胸前的春光。


    “不,若是咱們手一松,你便跑了呢?”


    宣典聖抿緊唇,鐵青著臉往外走,壓根兒不管兩旁的花娘是不是跟得上自己的腳步。


    “典聖!”戴淳跟在後頭,不禁搖頭苦笑。


    他真是被禮教給茶毒得太深了,居然學起了柳下惠坐懷不亂……嘖,這可是軟玉溫香呢,他的心可是癢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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