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目愛人 第十章
“是瓦娃嗎?”
翌日鄭思菲一見到呂候將,開口第一句話便如是問。
呂候將搖頭,“她姓蘇,還是認錯人了。”
“是嗎?可是那背影真的好像。”說著,鄭思菲聳聳肩,“世上相似的人還真不少。”
她從文件夾里抽出一張邀請卡,遞給呂候將。
“二十四日晚上市長舉辦一個工商晚宴,到時候別忘了帶女伴參加。”鄭思菲不忘多加一句,“周小姐是最好人選。”
呂候將瞪了她一眼,氣她老是將周珈爭和他連在一起。
“我邀請你如何?工商聚會帶秘去很合理。”
“真的?”鄭思菲感到意外又高興。
“真的。好好打扮自己,別讓我丟臉。”
鄭思菲回眸一笑,“雖然不會有周小姐的高貴,但絕對會是妖嬈美麗,絕不會丟你的臉。”說完,她像只花蝴蝶般,“飛”回去她的座位。
※※※
“爸,那個正和市長握手的男子是誰?”
“他是品信電信的董事長,年齡四十八歲,他從紡織業轉到熱門的電信行業……唉,說這你也不懂。”
“對啊,對啊,你只要說他是哪家公司的,年齡多少就行了。”
“你也真是的,原本我要帶你媽來的,偏偏你硬是要跟來,讓你媽一人留在家里過那誕夜。”
“爸爸!”女兒撒嬌道︰“我今年剛滿十八歲,可以參加這種盛大的社交晚宴,媽媽也說出來見見世面也好。”
“但令晚來這里的,都是像爸爸這樣年紀的企業人,我和你媽大部分都認識,但是你來了,我反而要擔心你應對得不得體。唉,令晚的那誕夜,你是存心不想讓我好過。”這位父親說完,拿出手帕拭去額頭上的汗水。
“爸爸,你說得好像很討厭我似的。”女兒露出哭喪的臉。
案親急了起來,“好好好,我就怕你使性子!”
聞言,女兒笑開了臉,“好啦,我嚇你的,我不會教你丟臉的,大家反而會稱贊你,陸家有女初長成。”她一臉得意的說。父親也笑開了臉,碓實,只要有女兒的人家,一定以自家的女兒為榮,縱使長得再普通,也認為是天仙下凡。“我今天來,只是想親眼見見各大公司的董事長長什麼模樣,我回到學校也好有話題可以炫耀。”“既然要炫耀,為何家里又不缺錢,你何需每晚去速食店打工?”
“苞,這你就不懂了。現在的年輕人請求自主、獨立,父母給的零用錢不希罕,要用自己賺的錢買的名牌才夠炫、夠得意,懂嗎?”
“不懂。”父親望著可以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女兒,他永遠不懂這種道理。“小津,打工就當作消遣,重要的還是念,懂嗎?”
“懂。”這個問題太簡單啦。
陸小津,沒錯,正是瓦娃在速食店的同事。
今天她賴著父親,跟來參加市長在官邸舉辦的那誕晚宴。
這時她父親看見老朋友,便走過去打招呼。
陸小津在場內望來望去,正百般無聊之際,看見門口出現一道身影,她不禁瞪大了眼,跑去把她爸爸拉出聊天的人群。
“爸,那個人怎麼會來這里?”陸小津壓低聲音,緊張的問道。
“誰呀?哦,他怎麼不能來這里?”
“他是……爸,你要小心他會拔出槍來。”
“你在胡說些什麼?”陸爸爸聞言,感到啼笑皆非。“他是商場上的大老板,帶槍做什麼?”
“他不是……黑道人物?”
“你這話是從哪里听來的?據我所知他的家世好得很,與政界的關系良好,他的未婚妻就是政界人土的女兒,又怎會和黑道扯上關系?瞎疑猜如果我更告訴你,他前陣子出了車禍,甚至眼楮都瞎了,直到最近才復明,你該不會把人家想成是和人火並掛彩的吧?”
“是這樣子嗎?”
陸爸爸看到女兒一臉迷糊樣,忍不住斥罵道︰“呆瓜!”
陸小津猶如被人揍了一拳,腦筋停頓,直到她回神過來,她爸爸又去找朋友了。
她就站在桌旁,眼光緊盯著那名年輕男子。
鄭思菲向呂候將使個眼色,“你看那名小女孩,從剛才就一宜盯著你,她認識你?”
呂候將朝長桌的方向瞧去,那名女孩舉起帶手套的右手,向他揮手致意。
“我去打聲招呼。”
呂候將走到桌旁,拿起兩杯香檳,一杯遞給陸小津。
“你十八歲了嗎?香檳會醉的。”
“滿了,那是我爸爸。”
她伸手指著一個頭發半白的男人,他舉杯向呂候將致意。
陸小津瞧他溫文懦雅的舉止,心中的質疑成分愈加的弱了。
“我叫陸小津,今天是我第一次參加社交晚宴。其實我之前就見過你了,是在一家速食店,你可能忘記了。”
“是在林蔭大道上的那一家吧?幾天前我曾去過一次。”呂候將仔細瞧她一眼,然後說︰“抱歉,我沒瞧見你。”
“沒關系,現在你不是見到我了?”陸小津心里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忍不住問出來。“我看到你去找我的同事"小蘇",听她說你是認錯人了。”
“是啊,認錯人了,我還以為是另一名我認識已久的女孩,但不是。”
陸小津暗暗松了口氣,“我想你一定有上網路吧?”
呂候將點點頭,“年輕時在國外念時常玩,現在反而較少踫了。”
“我告訴你,其實網路愛情,大家都只是抱著玩玩的心態,不能認真的,像你這樣的年紀去玩,很容易被網路上的甜言蜜語迷惑了,你不知道現在的年輕女孩,專釣空虛寂寞的有錢人,你最好別在意那些話。”
陸小津似乎只要逮到機會,一定會免費努力“傳道”一番,但听在在商場上打混多年的呂候將耳里,只是覺得這女孩的言談根有趣。
“謝謝你的忠告,你有這種中肯的想法非常好。
多用點派,看起來挺不錯。”說完,他準備走開。
“听說你前陣子出了車禍是真的嗎?”
呂候將又點了點頭,“是出了車禍。”
“听說還失明了。”
“失明了。”
“可是現在又好了。”
“好了。”
現在的年輕女孩都是這樣子嗎?呂候將心里納悶著。
“請告訴我,當你失明後,那種旁徨無措的感覺好不好?”
漸漸不耐煩的呂候將聞言,精明的目光盯著陸小津,“你怎麼知道失明後會感到彷徨無措?”“因為我很怕黑,每當停電時,我的反應就好激動!伸手不見五指的感覺好恐怖!我想明眼人一旦失明後,一定很痛苦。”“的確是很痛苦,可見得你是個體貼、能為人著想的女孩。”呂候將心中陡地一暖,“我在失明期間,就是遇到一位像你這樣的好女孩,才能度過那如地獄般的日子。”“如地獄般的日子……”陸小津哺哺地重復,彷佛想體會出這句話的深意。“就好像在黑暗的地獄中,見到一點光明,帶給你希望嗎?”呂候將大為驚訶,眼前這名女孩竟說出連他都描述不出來的心境。
“你說得真好!”
“那名女孩一定是你的未婚妻對不對?啊!是不是就是她?你帶來的女伴。”陸小津指著正朝他們走來的鄭思菲。“她不是。那名女孩也不是我未婚妻,我到處都找不到她。套一句童話里人魚公主的故事,她化作泡沫消失了。”
鄭思菲走近前來,發覺小女孩睜著大眼,卻流著眼淚,她正為呂候將的形容所感動,而呂候將的眼光望著遠處,也似陷入沉思里。
“好感人哦!”陸小津把手套當手帕拭去淚水。“快找她出來!然後像童話的結局一樣,從此王子與公主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你知道嗎?格林童話的故事里,人魚公主的故事最教我傷心了,我足足難過了一星期,再也不敢去翻讀它。”
“我盡量。”呂候將苦笑道。
“你該不會像故事中的王子,根本把人魚公主忘記了,然後去娶臨國的公主吧?”陸小津想起剛才爸爸對他的介紹詞——未婚妻是政界人士的女兒。
一旁插不進話的鄭思菲,這時也饒富興味地瞧著呂候將,看他如何回答小女孩的問題。
呂候將看到陸小津的臉上幾乎要露出鄙夷的神情,其實他大可不必回答,但又不想掃女孩的興,于是耐心地說︰“你在速食店看到我,那時我正是在找那名女孩,但是找錯了。”
“在速食店找那名女孩?”
陸小津在關鍵時刻總是要迷糊一下,才會恍然大悟。她張大了嘴,但還記得用手捂起來。呂候將似再也忍不住了,打手勢給鄭思菲,請她應付下去,他則轉身走開。“她的名字……是不是叫包瓦娃?”
陸小津的低喃聲,清晰地傳進呂候將耳里,他倏地停下腳步,回身激動地抓住陸小津的手臂。
“你怎麼知道?”
“怎麼回事?”陸爸爸回來了。
呂候將放開手,但仍掩不住心中的激動,勉強沉住氣解釋道︰“你女兒知道我要我的一個人的消息。”
陸爸爸立即望著女兒,“小津,如果呂先生沒有惡意,你應該告訴他。”“可是……她走了。”
“胡說!”陸爸爸斥喝道︰“我還不知道你說謊時一定會看著地上嗎?”
“她就是那個"小蘇"嗎?”呂候將幾乎是肯定地問。
陸小津點點頭。
呂候將放下香檳,沖動地就要離去。
“她現在不在速食店。”陸小津不知道自己清亮的聲音,已經引起周遭賓客的注意。
“她住哪里?”呂候將急忙問道。
“她……”陸小津又猶豫了。
“我是他的秘,如果你不放心,我陪同他一起去,你說這樣好不好?”鄭思菲提議著。
“嗯……我不知道。”陸小津央求地看向父親,“爸,我也去。”
陸爸爸大皺眉頭,只差一句“不準”。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對她不利?”
“我用我的名譬保證,她對我來說很重要。”
呂候將正色道。
“小津,告訴他吧。”陸爸爸同意地說。
“好吧,不過我好想去。”陸小津幽怨地望著父親,一面把
呂候將忍耐地多待了半個鐘頭,才向市長告辭離去。
一路上,鄭思菲坐在他身邊,擔心會不會再來一場車禍,雙手緊抓著安全帶不放。
※※※
“就是這里嗎?”鄭思菲懷疑地問。
“就是這里,她竟然住在這種鬼地方。”呂候將走上合階,按下這楝外表看來形同廢墟的房子的電鈴。
出來應門的是一名年輕人,看起來像是學生。
“請問這里有位包——”呂候將還未問完,便被鄭思菲打斷。
“我們找包瓦娃。”鄭思菲沒主向他解釋,他有禮的問話,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年輕人一句話也沒回應,轉身拉開嗓門便喊︰“瓦娃,有人找你。”
鄭思菲示意要呂候將退到門邊,她自己則退到門的另一邊,呂候將點頭會意。
接著,鐵門打開,響起女子的聲音問︰“誰呀?”
呂候將倏地出現在們口“是我。”
瓦娃“啊”的一聲,轉身便要逃,呂候將及時拎住她的後煩,像拎小雞般的輕松,然後將她倒掛扛在肩上。
“走!”
鄭思菲目瞪口呆的跟在後面,還不忘把鐵門關上。
呂候將把瓦娃放進後座,鄭思菲也跟著坐進去。
“你們做什麼?綁架!救命啊!救命啊!”
“吵死了!”
呂候將坐進駕駛座,發動引擎,車子穩穩地向前駛去。
“瓦娃,你可厲害了,把呂先生騙得團團轉。”鄭思菲笑看著瓦娃說。
“抓我來做什麼?我可沒偷走呂家任何東西。”
反而還遺失了她的心。瓦娃抬腳踢著前面的駕駛座。
呂候將任由她踢,“誰說你偷了?我也不是來抓你。”
“那現在就讓我下車!”
“你一個人能去哪里?”.呂候將怒聲道。
“回我家。”瓦娃快哭出來了。
“你哪里有家?養父竊盜前科累累,他煩養的每個小孩都被訓練成行騙高手。”
“你都知道了,那還不放我走?小心我那些哥哥把你的貴重物品都偷個精光。”
“那為何我家里的東西都還好好的?”
“你的東西我瞧不起,包括那顆鑽戒。”
呂候將身體明顯地震動一下,瓦娃緊張地看著他的後腦袋,知道說到了他的痛處。
接下來的時間,三人都靜默無語。
不久車子停在一棟大廈前。
“這不是我的住處嗎?”鄭思菲訝異的看著窗外。
“鄭思菲,這是我和瓦娃之間的事,我今天要和她談清楚,你就先回去吧。”
鄭思菲正要開口,突然看到瓦娃向她投來求助的眼光。
“我跟你保證,我不會傷害她的。”呂候將的眼神透著堅定。
“既使她激怒你?”這句話同時也在提醒瓦娃。
“是,既使她激怒我。”
鄭思菲點點頭,打開車門,望著車子揚塵遠去。
※※※
“你要載我去哪里?”瓦娃沉默了許久,方才開口問道。
“回山上的別墅。”
半個鐘頭後,他們回到了山上的別墅,只見屋子里面一片漆黑。
瓦娃在黑暗中睜大眼楮的問︰“何媽、何伯呢?”
“去過那誕夜了。”
呂候將在黑暗中穿梭自如,拉著瓦娃的手走進花房。
“晚上進花房?”瓦娃倒退一步。
“啪”地一聲,花房被幾十盞六十燭光的燈泡,照亮得如同白晝。
“人造光,像不像那誕盛會?”呂候將微笑地望著瓦娃。
兩人似乎又回到以前時光,呂候將仍像以前那般的溫文爾雅。
她心中驀地一暖,走進花房,“我早就想在晚上的時候來花房了,你看,這麼多花草圍繞著你。”呂候將站在門邊,笑望著她忘情地旋轉著。
瓦娃驀地旋轉停止,舉步朝他走去。
呂候將凝視著她走過來,拉起她的手,將她擁人懷里。
瓦娃把頭靠在他胸前,輕輕地依偎著他。
“我長得丑嗎?”瓦娃突然抬起頭問。
呂候將低頭凝視眼前的臉,只是吃吃的笑,並不回答。
瓦娃扁扁嘴,又低下頭去。
“不難看,也不普通,不過和周珈爭還有一段距離。”
聞言,瓦娃用力掙扎,呂候將笑著擁緊她。
“生氣了?代表你還在乎我是嗎?那天到公司門口,就是為了想看我?”呂候將突然問道。瓦娃遲疑了一下,才點點頭。
“想瞧我好了的樣子?”
瓦娃只有點頭的份。
他帶她到藤椅旁,拉她一起坐下,“我要跟你談談你出國念的計劃。”瓦娃抬頭望著他,過了半晌才問︰“這是報答嗎?”
“是報復。你忘了就是因為你我才會出車禍的?”
瓦娃身子簌簌地顫抖起來,呂候將擁緊她,“我沒怪你,從頭到尾,我都沒怪你。”
瓦娃感激地望著他,“我怪我自己。”
呂候將在她的耳邊輕聲說︰“我曾對你說過的話,在見到你後,一句也沒改變。”瓦娃當然知道。他說的每一句話,在離開呂家之後,句句都清楚地在她睡前覆誦。“我給咱們兩年的時間,你去念,借以拋掉你的過往。”
瓦娃看著他,這就是她的心願,而他要為她完成,她用力地點頭答應,“好!”呂候將從口袋里拿出那枚鑽戒,套入瓦娃的手指。
“兩年後,再看這枚戒指還在不在,做為你我的盟約。”
瓦娃抬起左手,那枚晶燦的鑽戒與花房外的月亮,共耀其輝。
※※※
兩年,說來不長,匆匆就過去了。
那枚鑽戒依然照照生輝。
那枚五克拉的鑽戒只是一種信諾,並不代表其他意義,直到瓦娃手上換了另一枚戒指。
清晨,和煦的陽光下,兩人坐在花房的長藤椅上。
經過兩年香文化的洗禮,瓦娃身上平添幾許安嫻柔雅的氣質,秀色甜淨的臉龐,清楚地映在呂候將的黑瞳里。
他拉起她的手,在那顆精致小巧的一克拉鑽戒上輕吻了下。
花房內,依然是他們初相見時,一樣的翠綠盎然,唯一不一樣的是,人也盎然,活綠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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