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入佳鏡 第六章
行尸走肉的回到潘芭杜,蘇菲雅的臉色陰郁到了極點,每一步都感覺著身後的那雙眼楮,正凜凜的望著她走進潘芭杜的大門,直到她頭也不回的消失,眼楮的主人才心甘情願的收回,離去。
“天,終于!”雙手本能的撫上僨起不休的胸口。
有一種解月兌的感覺,像是盛載不了太多壓力的瓶子,頓時崩裂一般。
她從來不知道他的注視,會對她造成這麼大的影響,蘇菲雅疲乏的蹲坐在噴泉旁,月亮女神的雕像失去了被欣賞的機會,幾度哽咽,她深深的吸鼻,緩和酸楚,堅強的起身邁向她唯一的歸處。
“蘇菲雅,怎麼樣?對方還是不願歸還嗎?那你有沒有……”派翠西亞一張嘴巴打從看見她的裙角就再也沒有停下來過。
對于她的多嘴碎言,蘇菲雅置若罔聞,拖著身子直往樓上的房間去。
“蘇菲雅、蘇菲雅、蘇菲雅——”聲音揚高至極點,派翠西亞瀕臨崩潰,不敢相信蘇菲雅這膽小表竟會這樣忽略她,當場氣得跌坐在椅子上。
必上房門,蘇菲雅啥也不想的和衣就往床上撲倒而去,把自己的腦袋深深的埋在枕頭里,隔絕了派翠西亞,也隔絕自己。
“就這樣窒息好了,就這樣好了,一了百了……”她低低的對著自己說。
他為什麼又吻了她,在這樣荒唐的情境下?
她為什麼無法深深的痛恨他,在曾經心傷以後?
一連串的問題,在蘇菲雅功能有限的腦袋里跑了又跑,想了又想,直到疲乏的失去最後一滴思考能力,整個腦袋的轉速才戛然停止。
唯獨,闖入的另一個靜止的空間。
記得,是周末的午後,那天下午的陽光在一陣雷雨後,重新綻放光芒,沐浴愛情的嚴祖妍剛從連浩延的住處回來,蹦蹦跳跳的像只跳蚤似的不安分。
她太笨了,老是拿不光彩的分數,身為男朋友的連浩延只好擔任起家庭教師的工作,督促她念,免得她連所三流大學都蒙不上。
奇跡,今天他說的內容,她全懂,連浩延賞了她一記溫柔又深情的吻,兩人熱切的探索著彼此口中的芳馥,甚至,一度他把手探入她的裙擺,惹得她情難自抑的一陣哆嗦。
“我要嫁給你,我以後一定要嫁給你!”她挨靠在他懷里,天真的說。
她真的喜歡連浩延,瘋狂的愛著他,喜歡他英姿颯爽中帶有一點臭屁的自我,喜歡他無所不知的聰明,不發一語的沉思神態,更喜歡……
他的每一點,她都是毫無保留的喜歡。
“笨蛋!”他狠狠的敲了她的腦袋。
明明很高興,卻還要佯裝無所謂,這就是連浩延。
濃情蜜意時,他鮮少作響的電話卻破天荒的發出鈴聲,只見連浩廷沉沉的皺了眉,任電話鈴聲放肆的響,卻沒有接听的意願。
她搡他,“干麼不接電話?快去接啊,說不定對方有急事呢!快呀——”她催促著他。
半晌,電話鈴聲突然停止,連浩延表情怪異的別過頭去,下一秒,電話又重新開始殷切的呼喚,嚴祖妍看不下去了,索性起身逕自抓起話筒。
“喂,你好,浩延在忙不方便接電話,請問你是哪位?有什麼事?”她用嬌女敕的嗓音,當起了接線生。
是個低沉的男人聲音,威儀中夾雜著無奈與不悅,嚴祖妍听完對方的說話,當場眼楮瞪得啵兒大,捂住話筒,一古腦兒的將它強行塞到連浩延的手里。
“是你爸爸,他說有事要跟你說,快接、快接!”
只見他滿心不悅的接過電話,語氣冷淡的哼吭應著,沒多久,話筒就被可憐兮兮的扔了回來。
“怎麼樣?干麼垮著一張臉?對了,從沒有听過你談起你爸爸欸。”
“沒什麼好說的。”他的語氣冷淡至極。
“怎麼會沒什麼好說的,他是你爸爸呀!有爸爸很好的,感覺好像有個安全的依靠,天塌下來都不怕。”她沉浸在過去被父親呵護的感覺里,語氣輕柔。
“自私如他,不會是那種人。”連浩延口氣嚴厲得一口否決她的想像。
“你怎麼了?你不喜歡你爸爸嗎?”任她再粗心,也很難不察覺他口中的孤冷與輕蔑。
氣氛有點僵,嚴祖妍緩緩走上前去,從他身後一把抱住,試圖緩和他的情緒。
他抓緊腰際上她的手,壓抑情緒激動。
許久,他咬牙說著,“八歲那年,他和他的秘發生婚外情,把我母親逼成了重度憂郁,我母親走不出婚姻失敗的打擊,割腕死了,鮮血婉蜒成河的腥甜味道,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呀……”聞言,她大為驚訝。
鮮血婉蜒成河的腥甜味道……她用微微發抖的手抱緊他,不敢想像他是怎麼承受這一切的。
“我答應過我母親,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絕對不會!賭不賭?我絕對會讓他們在自責的深淵中度過他們的余生,悼祭我母親的青春。”
他臉上出現嗜血的殘忍,深切的怨恨把他俊朗的臉孔徹底扭曲了。
別賭,她知道他會,他體內有種義無反顧的狂妄因子,她知道他會。
“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你還有我,還有我啊!我會永遠愛你,把那些事情忘掉好不好?”嚴祖妍來到他面前,捧著他的臉請求著。
她不希望他被恨意侵蝕,他原該有個柔軟的心腸,她感受到了,不希望那恐怖的記憶束縛了他對人的信任。
他們的雙眼就這樣緊緊的凝望著,驀然,他笑了,一把將她摟進懷里,“嚇到你了嗎?你這笨蛋!”他狠狠的吻住她的唇。
她的順從隱藏著莫大的擔憂,但是她什麼也不提,只想平和他的憤怒。
“你真那麼喜歡我?”他的指月復摩挲過她青春的臉龐。
她想也不想,就是一個狠狠的點頭。
或許她笨,或許她天真,但是對于愛不愛一個人,她心里比誰都清楚,失去父母的她雖然有姑姑的照料,然而心里卻很清楚自己依然缺乏一份穩固的愛,是連浩延彌補了這個缺憾。
“嚴祖妍,你是我看過世上最傻的女孩!”他心疼的揉揉她的頭發,“給你一個機會,想跟我賭什麼?”
“什麼機會!我寧可不要賭注,我只要你永遠愛我……”她在他懷里蹭了蹭。
窗外,午後雷雨唐突大作,遮掩了他們的對話呢喃,他將她推倒在床榻上,義無反顧的,他們褪去了彼此的衣物,用赤果的身軀擁有彼此,在痛楚中升華交織的親密關系,嚴祖妍扮演完全的順從。
挨靠在他懷里,盡避內心澎湃幾乎昏厥,她源源不絕的愛,還是忍不住月兌口而出。
“我愛你、我愛你……”
“從你嘴里吐出來的愛,幾乎要凝聚成河了,傻丫頭。”連浩延訝然失笑。
雨歇,空氣寧靜,濕氣未散,雲隙中掙月兌的陽光照著大地一片光澤閃耀。
他坐起身,伸手拾撿著兩人的衣服,“他說有事要我回去一趟,待會先送你回去。”
“嗯。”她縮躲在被子後,逐一的穿上衣物,內心還是掩不住的羞怯喜悅。
是這樣難分難解的回到家,嚴祖妍踏踩著歡愉的心情,推開了門,姑姑就在客廳好整以暇的等著她,駭得她當場腳步發僵。
“姑姑——”有些訝異,因為姑姑是那種即便周末,也會留在公司加班的人。
“小妍,你過來。”嚴莉芳命令。
“喔……”她戒慎恐懼的落坐一旁。
嚴莉芳把一疊不光彩的成績單放在她面前,神情凝肅,“今天我跟你的導師聯系過了,她說你的成績奇差無比,根本沒有在念,她甚至懷疑,你是不是交了男朋友。”
“沒呀——”她矢口否認。
“小妍,你在說謊,有同學看到你常常跟一個男生在一起——”
“我……”她啞口無言。
嚴莉芳霍然起身,“我已經幫你安排好家教,是我老板的兒子,目前還是個研究生,從現在起,你不準再跟那個男孩有什麼往來,而是要乖乖跟著你的家教老師準備你的升學考試。”
“可是人家是真的喜歡他!”她委屈的月兌口而出。
“喜歡?!你才幾歲,知道什麼喜歡?因為喜歡就不念,因為喜歡就放棄你未來的人生,如果他真有那麼好,應該要設身處地為你著想,為你們的未來著想,光談戀愛可以活命嗎?”
“可是姑姑,我本來就不愛念,我只希望有個人可以陪伴著我,我的要求這樣小,這有什麼不可以!”
啪!嚴莉芳凜冽的一巴掌掃來,精準的打上她的臉。姑佷兩人的沖突,正式點燃。
晦暗的房間里,月光吝嗇的不賜予偌大的光芒,檸檬黃的色彩僅僅在窗欞邊游來走去。
“姑姑、姑——”蘇菲雅哭著醒了過來,她跪坐在床上,滿心的後悔,後悔她對姑姑的辜負。
曾經為此,她們僵持了好久好久,直到姑姑敵不過病魔的折騰撒手人寰,在病榻前,她們終于釋懷了積怨,但是卻已經無法彌補,她是那麼的後悔。
火辣辣的耳光所點燃的不僅僅是她們姑佷的冷戰,還是她與連浩延注定決裂的序曲,只是,她以為她可以偽裝得很好,假裝自己已經徹底的遺忘。
別再想了,別再想了,蘇菲雅無言的哀求著自己的腦袋。
她抬頭仰望,盛載淚水的雙眸終于潰堤,淚順著眼角紛紛滾落,濕潤了她的臉龐,失去淚水的視線頓時清晰起來,她從窗戶的玻璃上看到一抹身影,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楮,以為那只是海市蜃樓,她不斷的揉著自己的雙眼,反覆的確認再三。
然而玻璃窗上的臉卻毫不吝惜的對她露出微笑,一如貧民窟的那天。
蘇菲雅猛然別過頭去,淚灑落幾滴,單雲弋端站在她房門前,沒有多余的言語,就僅僅是溫柔的望著她,然而這就已經夠讓她感動的了。
她咬著唇,忍住嗚咽,猶豫之際,他已經走上前來,對她張開雙臂。
她壓抑不住的撲進他的懷里,“真的是你嗎?真的是你嗎?我以為你眷戀著天涯海角,獨獨忘了我呢!”她痛哭失聲。
“噓,是我,是我。”單雲弋把這孤單縴瘦的身子抱在懷里,像個慈父般的呵護著膽小無助的她。
她抬起淚水滿布的狼狽的臉,“救我,救救我,是他,我看見他了……”
“小妍,冷靜一點,別慌、別慌,好好的說。”單雲弋十足的溫和與耐心。
“不要這樣叫我,我是蘇菲雅,是蘇菲雅,嚴祖妍早就消失了,死了,死在貧民窟了。”她歇斯底里的喊。
“小妍,你在害怕面對過去嗎?听我說,沒有人可以真正逃避過去,盡避你千方百計的要躲藏,但那都只是會讓過往更加緊密的抓住你而已,听話,放開胸懷,把心里的話說出來,沒關系的。”
她一逕的哭,哭得柔腸寸斷,單雲弋就這麼抱著她,任她像個無肋的小娃兒,哭得涕淚四橫。
“我夢見姑姑了,剛剛,在夢境里,我又看見那一天。”
“嗯,然後呢?”他語調平緩的問。
“就像我跟你說的那樣,姑姑和我起沖突,她逼我得乖乖念。”
“小妍,說出來吧,說說你和連浩延,你總是只說到和你姑姑的沖突,其他的,你緊緊的攬在心里,誰都不願說,會病了的。”
她慌亂的搖搖頭,“該怎麼說,我不知道怎麼說。”
“就這樣說,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別怕。”單雲弋親吻了她的額頭,讓怯弱膽小的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沉吟許久,蘇菲雅眼底盡是她的掙扎,“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看見他了,可是,老天爺卻還是要我見他一回。”口吻充滿無奈的嘆息。
“緣分,那是緣分,老天爺要你把事情徹底的解決,而不要懸吊在心里,你不是一直對你姑姑感到歉疚,卻懊惱沒有機會挽救,這次老天爺明白你還有遺憾,給你這機會化解你內心的遺憾,該感恩的,小妍。”
她仰起頭望著單雲弋,“是這樣嗎?會是這樣嗎?這麼多年了,可我自始至終卻不明白他為什麼如此絕情,只因為我姓嚴?我是姑姑的佷女,所以他也把我一並恨了進去嗎?”
她是被扭著去見她的家教老師的,一路上,姑姑沉板著臉色,嚴肅的抿著雙唇,她則倔強的別過臉,把目光落向車窗外,心里惦掛的全是剛剛告別的連浩延。
她想,如果這時候能見到他,那該有多好,他會給她安慰的,她如是想。
然而踏入了那棟山腰上的豪宅,這才是風暴的開始。
她意外著連浩延的存在,他也一樣,而在他看見姑姑之後,頓時,臉色宛若是陰沉的風雨來臨的天色,她心頭一驚,不敢出聲喚他,只能憂心仲仲的望著他慢慢醞釀的怒火。
“你來了。”男人帶著溫柔的笑意對著嚴莉芳說,然後望了望嚴祖妍給她一抹和善的微笑,接著轉身面對沙發上一臉不羈的連浩延說道︰“這就是莉芳阿姨的佷女兒,叫小妍,她今年高三,要考大學了,正好你莉芳阿姨想要幫她找個家教,我想,我們就快要是一家人了,由你來指導她是很恰當的。”
我們就快要是一家人了……這十個字,像平地一聲雷,轟炸著連浩延和嚴祖妍的心,兩人的臉上同樣有著詫異、驚訝。
瞧他們之間的緊張,這男人不會就是連浩延口中的父親吧?那姑姑跟他又是什麼關系?為什麼他會說我們就快要是一家人了?嚴祖妍納悶的望著姑姑,然後又望向這初次見面的中年男人,她什麼都沒听姑姑提過,什麼都沒有——
“……姑姑?”她疑惑的望著她。
嚴莉芳慎重的似是在揀選字眼,“是的,經過深思熟慮,我和你連叔叔的確有定下來打算,但是目前我比較在意你的功課,他是你連叔的兒子浩延,浩延就會成為你的家教老師……”
忽地,始終悶不吭聲的連浩延意外的干笑幾聲,“哈!炳哈!炳哈……”隨之而起的一連串放肆的狂笑,笑得每個人都莫名其妙。
手足無措的嚴祖妍卻覺得毛骨悚然,她不曾看過這樣的連浩延,甚至她懷疑,眼前這個性情乖張的人根本不是她以為的連浩廷。
“浩延!”連勝一板起臉孔低聲喝斥。
連浩延依舊一逕的笑,前俯後仰的狂笑不休。驀然,他從沙發上站起身,目光陰冷的望著父親,“一家人,多可笑的一家人!這時候我該說什麼?說恭喜嗎?還是要祝福你們琴瑟和鳴,天作之合、蘭桂騰芳?”他又陰陰的笑了幾聲,“終于你們還是原形畢露了,撐不下去了吧?還是說,你們已經忘卻了鮮血汨汨成河的景象?”
挑起的話題,讓在場的人都為之膽寒。
嚴莉芳臉色刷的慘白,急急的開口,“浩延,听我說,那是一場意外,我和你父……”她想要辯解些什麼。
“住口,你還要說什麼?說你的勝利還是要說你的無辜,第三者!”他嚴厲指控著,“我母親已經死了,但是她讓我記取她內心的恨,永遠都不要原諒你們這對狗男——”
啪!連勝一奮力揮出一記耳光,打住那不堪的字眼,“住口,住口——”
冰凍了幾秒鐘的氛圍,連浩廷再抬起頭來,桀騖不馴的雙眸讓恨意徹底的佔據,嘴角揚起冷笑,“怕了嗎?怕這不堪的字眼會褻瀆折磨你們嗎?如果真要是怕,為什麼要逼死她,她已經是弱者了,在這場愛情里,你們為什麼要逼死孤立無援的她?!”他激動的咆哮。
嚴莉芳頹然的坐在一隅,平日的精明在這一秒鐘顯得毫無用處,逼迫的字眼扣在她頭上,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連浩延轉而望著連勝一,他的父親,“即便你不再愛她,難道就不能憐憫我一些嗎?急著與你的相好燕好成對,然後讓她痛苦的死去,殘忍啊你們,用鮮血點綴的愛情特別恩愛嗎?你回答我呀——”他揮舞著雙手放肆狂吼。
嚴祖妍慌了,這局面會如此轉變,一開始只是因為她的拙劣成績,到後來怎會牽扯出這些是非?難道姑姑真是逼死浩延母親的第三者?
她心急的撲向連浩延,“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知道你恨,但是請你千萬別再說了。”
“小妍!”嚴莉芳試圖阻止。
連浩延沒有感受到她的善意,反而是狠狠的推開她,“滾開——”
嚴祖妍無法抵擋他強大的氣力,整個人頹然的往後跌去,踫倒了燈飾,摔得極其狼狽。
彼不得手肘的疼痛,她急切的要跟他說話,“是我啊!你看清楚,是我啊!我說過會一輩子都愛你的,不要生氣好不好?”
“走開——”他狠狠的朝她喝斥,“去你們的一家人,我不是,永遠都不會把你們這些可惡的家伙當成家人,我的家人只有母親一個人,而她已經死了,被你們聯手逼死的;去你們的一家人,少了阻礙,你們大可開開心心的去組你們的家庭,而我將會永遠的詛咒著你們,直到報應找上門去。”
嚴莉芳崩潰的坐在角落,默默的听著那些指控,殺人凶手,她竟然是殺人凶手!因為一段不倫的愛情,她被指控成為殺人凶手。
“別再說了,浩延,這件事情不是這樣的,沒有人是逼死你母親的凶手,是她受不了憂郁癥的折磨……”
連浩延隨手抓起東西,胡亂的摔著,“不要把你的罪惡推給疾病,是誰虛偽的在上帝面前宣示著不論疾病困苦,都會扶持照顧她一輩子,結果呢?你對她做了什麼,用另一段感情刺激她的脆弱,然後間接把她逼上絕境。”
“夠了、夠了,浩延,不要再說了好不好?你這樣我很害怕的。”嚴祖妍抱著他,幾度想要平息他的怒火。
“放手,嚴祖妍!你不要以為我會寬容你,放手——”他又推開她。
這次她摔得好慘,整個人踫撞上椅座的木桿,疼得驚呼。
他緩緩的走上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她,毫不憐惜的一把拽起她的胳膊,“現在我不得不懷疑,你的接近是場蓄意的陰謀,你早知道了這一切,是不?你只是來看我笑話的,是不?”句句指控。
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巧合,他以為是來救贖他的天使,卻是掠奪他母親生存的禍首的佷女,難道她們姑佷兩人就是這樣存心一前一後的把他搖搖欲墜的家,徹底摧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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