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抹紅妝看使君，


    三三五五棘籬門，


    雙排踏破倩羅裙。


    老幼扶攜收麥社，


    烏鳶翔舞賽神村，


    道逢醉叟臥黃昏。


    ——浣溪沙蘇軾


    在買了繡線與布匹之後，可艾伶便開始仔細的左右觀察，就怕錯過了漂亮的姑娘。


    “小姐，怎麼了？你看到喜歡的束西沒有？”小妍訕笑的問道。


    “奇怪，我記得平日"賣身葬父"的姑娘挺多的，怎麼今天卻沒半個？”可艾伶皺緊眉，認真的說道。


    不消說，這又是她徹夜未眠所想出的餿主意了！


    因為褚挽鴻曾說她不夠賢慧，所以，她打算幫他找一個既漂亮，又善解人意的侍妾，反正他都說了她以為“他不敢納妾”這句話了，與其這樣，還不如這個侍妾就由她來幫他找，讓她當他心中的好娘子。


    “啊？小姐，你怎麼說這種話啊？”


    “怎麼了？我說的難道不對嗎？”可艾伶可是一點也不覺得她又有哪里說錯了。


    “是……是沒有不對。”


    “沒有就好了，我們好不容易出來，你倆可要幫我注意看看有沒有哪家的姑娘比較漂亮的。”可艾伶殷切的叮嚀著。


    “小姐，我們知道了。”


    突然，可艾伶發覺在熱鬧的市集中最偏僻的一處角落，有一名姑娘正低下頭跪在草席上，一旁放了一塊牌子，一旁則圍了一大群人。


    賣身葬父？一看到這四個字，可艾伶的雙眼倏地亮了起來。


    嘿！丙然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被她找到了……


    “那里、那里，我看到了。”可艾伶說完，不等兩個婢女有什麼反應，便直直的走向她。


    “等等我們啊……小姐……”


    “抬起你的臉。”好不容易擠入人群當中，可艾伶大刺剌的站在那位姑娘的面前說道。


    听到有姑娘的聲音，潘玉嫣連忙抬起頭。


    她跪在這里已經有兩個多時辰了，在這之間，有許多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對她評頭論足，甚至還有要將她帶回去當妾、當花娘的。


    就在她幾乎要絕望時，可艾伶出聲了。


    “姑娘……”


    “你長得還不錯，看起來挺清秀的，一看就知道你是個不錯的姑娘家。”可艾伶仔細的瞧著她，發現她長得白白淨淨的，而且，看起來個性也十分溫婉，她的相公應該會喜歡上她吧，


    一想到褚挽鴻，她的內心又是一陣揪痛。


    “怎麼？小泵娘，你也想將這名姑娘買回去啊？”一名肥頭肥腦的中年男子說道。


    “是又如何？”可艾伶凶狠的瞪著那名中年男子。


    “你別與我搶喔！我可是要將她帶回去當婢女的。”中年男子警告道。


    “是啊……當你的婢女順便幫你暖暖床嘛！”身上穿著大紅衣裳，臉上畫得就像是猴子的迎春閣的李嬤嬤嬌笑著說︰“這樣好了，小泵娘，你還是跟著我好了……若是你听話一點，穿金戴銀絕不是問題。”


    “跟我總比跟著你回去當花娘的好，啊……”中年男子扔了十兩銀子給潘玉嫣，拉起她縴瘦的手腕，“走，跟老子回去。”


    “你給我放手！”可艾伶從懷中抽出了筷子，射向中年男子的手背。“我看中的人，你也敢跟我搶！”


    她沒有練過武，沒什麼內力，沒辦法像褚挽鴻那麼厲害，一射就讓筷子入肉三寸，但是，也算是射痛了中年男子。


    “啊……”中年男子發出了哀嚎，“你這個臭婆娘！”他惡狠狠的看著可艾伶。


    “你想怎麼樣？我們家小姐的相公可是褚大鏢頭，你若是不想活的話就打打看啊！”小菱踐踐的說道。


    一听到“褚大鏢頭”這四個字，中年男子只好模模鼻子，轉頭就走。


    可艾伶對小菱使了個眼色，小菱皺著瞼拿出了幾張銀票，遞了一張給潘玉嫣。


    潘玉嫣一見到那上頭寫的一百兩，高興的直向她們幾人磕頭。


    〔你將銀票全都給這位姑娘。”可艾伶說道。


    “小姐，這樣不太好吧？”


    “少廢話。”


    小菱無奈的將所有的銀票全都交給潘王嫣，“這位姑娘，我們小姐希望你可以跟我們一起走。”


    “跟你們？”潘玉嫣不解的問。


    “是的！”可艾伶點點頭，“我要將你買回去給我相公作妾。”


    可艾伶的話霎時令一堆人感到嘩然，沒想到褚大鏢頭才新婚沒多久，他的娘子就出來幫他找妾了。


    但在這同時，有幾個男人不禁開始羨慕起褚挽鴻的好運道，可以得此“賢慧”的娘子。


    “這……”


    “有事回去再說吧！走。”


    听到可艾伶的話，潘王嫣也只好乖乖的收拾東西，然後站起身，誰知跪了兩個時辰的膝蓋不但發麻，而且，還刺痛無比，讓她不禁腳軟。


    “你們扶著她。”可艾伶命令著，在心里推算著不知褚挽鴻是否會喜歡這個姑娘？“走吧！”


    *******


    “夫人，對不起，我搞不懂你的意思。”潘玉嫣看著可艾伶在她的面前一直訴說著褚挽鴻是如何的好、如何的優秀，但是，她就是沒有說到重點。


    而重點就是，可艾伶為什麼要買下她，並給褚挽鴻當妾的原因了。


    “搞不懂？”可艾伶皺起居，她一向以為她的口齒伶俐，分析事情十分精準，沒想到她為褚挽鴻買的妾卻是這麼笨，她講了這麼一大串，潘玉嫣竟然說她听不懂？


    懊死的！她竟然幫褚挽鴻買了一個笨妾，不過……可艾伶又仔細的瞄了潘玉嫣一眼。


    她心忖，應該也沒有關系，褚挽鴻要的是賢慧咩！以她這樣的表現應該算是可以了，褚挽鴻應該不會去計較她的笨才是。


    “是的，夫人，你可不可以直接告訴我，為何要將我買回來給老爺當妾？”潘玉嫣希望可艾伶能說清楚、講明白。


    “奇怪，這點我沒有說到嗎？”她望向兩名婢女，只見那兩名婢女向她搖了搖頭，果然她真的說漏了！可艾伶清了清喉嚨，直勾勾的看著潘玉嫣，“我買下你給我相公當妾，主要是因為我相公想納妾。”


    “真的嗎？”潘玉嫣有些不敢相信，不過，她忍不住開心的暗忖，自己竟然能被可艾伶買下來給褚挽鴻當妾，那她未來的生活真的可以不用愁了。


    “是的。”可艾伶點點頭，“買下你就是給我相公走鏢回到家中最好的驚喜，我告訴你，我家相公喜歡賢慧、懂事，又不會無理取鬧的姑娘，如果你能乖乖的，那我相公就一定會很疼你。”其實，可艾伶又何嘗想如此呢，


    他倆才新婚三個多月而已，她的相公就想納妾了，那她還能對他奢望什麼呢？


    所以，她打算幫他挑一個符合他理想的妾以後，留一封信要潘玉嫣交給他，自己則與兩名婢女回到可家莊，一輩子不再見褚挽鴻。


    也許，在他回來看到潘玉嫣之後，就不會再說她無理取鬧，反而會好好的夸獎她的賢慧一番呢！


    “只要這樣就行了嗎？”潘玉嫣小心的問道。


    “什麼意思？”


    “夫人買下我給老爺當妾，但……要是老爺不喜歡我呢？”潘玉嫣惶恐的問。


    “這一點你就不用煩惱了，相公喜歡的就是像你這一種型的，你只要照著我所說的去做，準沒事的。”人家她可是足以媲美神算，向來料事如神，只是，偶爾會有一點小小的失誤而已。


    〔真的嗎，”听到可艾伶這麼說，潘王嫣心里雖然很高興，但還不至於被高興沖昏了頭呢！


    “是的！在相公回來的這段時間，你要好好的適應這里的生活，知道嗎？”可艾伶殷切的交代著。


    “夫人，我知道。”她點點頭。


    “還有……”可艾伶拿了一封信給她，“這封信是要給我相公的，等他回來後，你就將這封信交給他。”


    “是的。”


    “小姐……”小妍不禁皺起眉，試著想阻止她。


    “你們給我閉嘴，”可艾伶看著潘玉嫣，“我會另外找個婢女來服侍你的。”


    “不用了、不用了……夫人，我自己照顧自己就可以了。”潘玉嫣真的感到受寵若驚。


    “不行，我堅持要幫你找個婢女。”


    可艾伶將所有的事情全都打點完畢之後，便在隔日帶著小妍、小菱一起離開了威信鏢局，她們一行人在大門口就被陳藝方給攔住了。


    她給了他一個很好的理由，讓陳藝方不得不放行，“我家相公不在，伶兒覺得很無聊，想回娘家去住幾日，等相公回來時，我才要回來。”


    陳藝方點點頭，讓人開了大門，卻沒想到這個小小的開門動作竟讓他以後的每個日子都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


    ******


    原本一個半月的路程，褚挽鴻盡量縮短為一個月，他日夜的趕路，為的就是想趕緊回家見可艾伶，他早已習慣了她膩在自己的懷里，所以，在起程的隔一天，他一到了夜晚便無法入睡，只因為身邊少了她。


    好不容易回到威信鏢局，他還未向鏢局的師弟打招呼，便想直直的往廂房里走去。


    “師兄……”陳藝方出聲喚住他，他害怕的退了幾步，知道自己一定會挨揍。


    這次走鏢，除了他之外，其他的師弟們幾乎都去了，而他竟然出了這種大條問題。


    “怎麼了？”褚挽鴻止住步伐，望向縮在幾個師弟身後的陳藝方。


    “你……大師兄，你是不是想去找小嫂子？”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被自己的師弟這麼說，褚挽鴻黝黑的臉龐有些泛紅，“這……不是。”他硬聲說道。


    “哦！那就好。”那他就放心了，陳藝方在心里想道。


    “還有事嗎？”要是沒事的話，褚挽鴻心想，他要趕快回到自己的廂房，將可艾伶小小的身子摟在懷里。


    “沒事、沒事。”但在發現褚挽鴻直直的往他的廂房方向走去，陳藝方忍不住又開了口，“等等……大師兄……”


    “怎麼了啊？藝方，你是不是因為沒走這趟鏢，所以，才會變成這麼奇怪啊？”黃奕儒取笑著。


    “是啊！要是你想走鏢的話，說一聲就好了，我的份全讓給你。”廖培璋大笑著糗他道。


    “不是、不是這件事……”拜托！他們幾個師弟都懶得要命，誰會自願去走鏢啊？


    “那是什麼事？你說出來啊！”張君憶也跟著說道。


    陳藝方吞了吞口水，然後小聲的對站在離自己最近的張君憶說了幾句話。


    只見張君憶一听，臉色頓時大變。


    “呃……師弟，關於這件事，師兄真的是無能為力，這些天來日以繼夜的趕路，我累壞了！要先回廂房休息去了。”說完，張君憶朝幾個人使了個眼色，大夥兒便全溜了，只剩下陳藝方無法走。


    看到他們這樣，褚挽鴻就知道陳藝方一定有事瞞著他。“若是你有事瞞著我，不坦白告訴我，等我自己發現時，你應該知道自己會有什麼下場。”褚挽鴻冷冷的警告道。


    听到褚挽鴻的話，陳藝方的兩腿都嚇軟了。


    拜托！這件事又不關他的事，人家他也是很無辜的，是可艾伶說褚挽鴻不在，她很無聊，想回娘家去待幾天，等褚挽鴻回來時，她才要回來。


    這樣的理由他能拒絕嗎？


    所以，當時的他也只能答應了，但是，他沒想到在得知褚挽鴻走這趟鏢會提早回來時，他到可家莊想按可艾伶回來，她卻一口拒絕了，而且，還說她已經留了一封信給褚挽鴻，自願讓他休了她，陳藝方一听，差點沒當場昏倒。


    接下來，他因為顧慮到自己的小命，所以，又到了可家莊幾次，沒想到他卻連大門都進不去，而且，可家莊上至可家老爺可威祥，下至僕婦、長工們，全都瞧不起他們威信鏢局，甚至還有人當著他的面臭罵了褚挽鴻一頓，這時，他才知道事情大條了，而他是真的……玩完了！


    “但是大師兄，你不能打我……”陳藝方囁嚅的說。


    “說！”褚挽鴻冷聲的命令道。


    “小嫂子……小嫂子她……”


    “她怎麼了？”一听到是有關於可艾伶的事，他的情緒立刻激動了起來，“她生病了嗎？”


    “不是……不是……”比那個更慘咧！“她……嗯……她幫你納了一個妾，現在那位潘姑娘正住在你和小嫂子的廂房中。”他支支吾吾的說道。


    “什麼？”褚挽鴻氣得大吼道︰“她竟然做出這種事？”她到底在胡鬧些什麼！“伶兒人呢？”


    “她回可家莊了，她還說……她以後都不回來了，還有……”


    “還有什麼？”褚挽鴻額上的青筋全都浮了起來，他雙手緊緊的握拳，深怕自己會一個克制不住，就朝陳藝方的臉揮下。


    “還有……她……她說全部的事她都交代了潘姑娘，她說潘姑娘會好好的伺候你的。”說完，陳藝方便害怕的落跑了。


    而褚挽鴻則是冷著臉，大步的跨向自己的廂房。


    ******


    “砰——”門被褚挽鴻結推開了，他頎長的身軀出現在潘玉嫣的面前。


    第一次見到鼎鼎大名的褚挽鴻，潘玉嫣的臉上立刻紅通通的一片。


    她原本以為褚挽鴻是個鏢師，應該會長得像個大老粗一樣，沒想到自己不僅猜錯了，而且，褚挽鴻還俊美得讓她心中的小鹿亂亂跳。


    雖然予人嚴肅的感覺，但是，他很輕易的便吸引了她的視線。


    “老爺……”潘玉嫣連忙站起身，幫褚挽鴻倒了一杯茶。


    “你是誰？”他沒有伸手去接潘玉嫣手中的茶杯，只是冷冷的問道。


    “我……我……”褚挽鴻著實嚇著了潘玉嫣，她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快說！”


    潘玉嫣被他的態度嚇到了，手中的杯子不小心掉到地上，碎成了一片片。


    “老爺……我是……我是夫人買回來給您當妾的。”可艾伶不是說褚挽鴻會喜歡她的嗎？他怎麼會這樣對她呢？


    “當妾？”褚挽鴻的眼瞪著潘玉嫣，“我不需要！”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納妾，他一輩子只會愛可艾伶一個而已。


    “但是夫人……”


    “那是她的想法，不是我的。”打從他見到可艾伶的第一眼，他就深深的愛上她了。


    褚挽鴻的話，讓潘玉嫣的眼眶微紅。


    看到潘玉嫣的眼淚滑落，褚挽鴻的臉色更難看了，他一向最受不了姑娘家的淚水，因為，那根本就激不起他內心的疼惜，只會令他覺得更火大。


    “這……這是夫人給我的……要我交給老爺的……”潘玉嫣連忙去取來可艾伶要給褚挽鴻的信，恭敬的遞給他。


    “這個……”褚挽鴻接過信，看著那上頭秀氣的字跡，臉色更加難看，他不發一言的動手拆開——


    相公︰


    也許我們真的不適合吧！你想要的是一個溫柔賢淑、善解人意的娘子，而我卻不是，我在你的眼中只是一個不懂事、無理取鬧的姑娘而己，若是這樣的話，你也不用因為想納妾而一直討好我了，無論你買的簪花有多麼的美，都抵不過你那顆早已遠揚的心。


    我爹雖然對我娘頤指氣使的，但是，他從未對我娘說過一句想納妾之類的話語，也許，這對我娘來說也是一種幸福吧！雖然，我爹有時候確實是忽視了她，但她在我爹的心中卻是唯一的。


    伶兒知道我倆若是再這樣下去的話，對我們雙方都不好，更何況，我也犯了七出之罪中的善妒，你可以休了我，伶兒不會有任何意見的。


    最後，潘姑娘是個很好的姑娘家，我想你應該會喜歡她的，你要好好的對待她，希望當你看到這封信時，不會再認為我只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姑娘。


    伶兒


    “該死的！”褚挽鴻揉爛了這封信，沒想到他千里迢迢的趕回來，等待他的竟然不是他疼愛的伶兒，而是一封信。


    “老爺……”


    “你出去。”


    〔但是，夫人交代過玉嫣，要我好好的服侍您。”潘玉嫣戰戰兢兢的說道。


    “我不用人服侍。”褚挽鴻一揮手，沒有半點憐惜之意。


    “可是，我是夫人買下來服侍您……”


    “滾！”發現潘玉嫣始終沒有離開，他氣得大手一拍案桌。


    桌上放置的茶具全都掉落到地上，潘玉嫣也因為受驚而跌坐在地上。


    “我說過我不需要人服侍，除了伶兒，我誰都不要，你還坐在那里做什麼？”他氣急敗壞的趕人。


    潘玉嫣嚇得兩腿發軟，眼淚也不停的掉落，她勉強站起身，走出內室，在花廳遇到剛好走入的廖培璋。


    “廖公子……”潘玉嫣哭哭啼啼的叫道。


    向來最舍不得看到姑娘家哭泣的廖培遠，一見到潘玉嫣哭成這樣，馬上覺得心疼極了。


    “潘姑娘，怎麼了？我大師兄給你氣受了嗎？唉！他這個人的脾氣就是這樣，你要多擔待點。”廖培璋安慰的說道。


    “廖公子……老爺……老爺他……”


    “別哭了！”他安慰著潘玉嫣，知道他大師兄的心全都不在她的身上，所以，才敢有這種舉動。“你先去洗把臉吧！這樣都哭丑了。”


    “嗯！”潘玉嫣點點頭。


    “等一下我會要人再幫你準備一間廂房的。”廖培璋溫柔的說道。


    “謝謝廖公子。”潘玉嫣這才拭去了臉上的淚水，朝廖培璋點點頭之後，離開了褚挽鴻的廂房。


    〔大師兄，你怎麼這麼對一個弱女子呢？”廖培璋走入內室，責難的對褚挽鴻說道。


    “你住口。”褚挽鴻以利眼掃向他，“要藝方去將伶兒給接回來。”


    廖培璋搖搖頭，“听師弟說，他之前就試過許多次了，但是，小嫂子不願意回來。”他突然想起楚楚可憐的潘王嫣，“對了！大師兄，你要怎麼安置潘姑娘？”


    “叫她把東西收拾乾淨，滾出我的廂房、滾出威信鏢局。”他言簡意賅的說。


    〔但她是"賣身葬父"的姑娘啊！小嫂子給了她一筆銀兩讓她跟著你的。”


    懊死的伶兒！褚挽鴻在心里罵著可艾伶，是誰要她自作聰明的？但是，一想到她也是為了他好，他就有些心疼。


    “那不關我的事，我這輩子是不會納妾的。”褚挽鴻冷硬的說道。


    “那潘姑娘不是……”


    “你似乎很心疼她嘛？”這次，向來神經大條的褚挽鴻注意到廖培璋不尋常的舉動了，雖然平時廖培璋很花心，卻從來沒有像這次這樣，這麼主動的關心過一位姑娘。


    “這……”


    “若是你屬意她的話，我可以請師父作主，將她嫁給你。”褚挽鴻好心的建議道，這樣就算解決他的一個大麻煩了。


    “大師兄，可是她是你的……”


    “別說了，我的心不在她那里，她若跟著我，只是可憐而已。”褚挽鴻立刻打斷了他的話語。


    “真的可以嗎？”他剛才被潘王嫣那種楚楚可憐的模樣迷走了心志，不然，心中怎麼可能會對褚挽鴻所說的話升起一股竊喜的感覺呢，


    “嗯！”褚挽鴻點點頭。“你答應的話，等伶兒回來，我就稟報師父這件事。”


    “等小嫂子回來？”廖培璋一听到這句話，整個臉都僵掉了。


    照目前這種情況看來，他們的小嫂子根本就不可能回來，那他的婚事豈不也是遙遙無期嗎……


    ******


    “小黑，過來這里……”自從可艾伶回到可家莊，每天都是和她養的貓狗玩耍，看得小菱、小妍有些難過。


    其實，大家都知道可艾伶是死鴨子嘴硬，她心里明明想死褚挽鴻了，但卻為了薄薄的面子問題，不準她們幾個婢女談到他。


    小黑懶洋洋的走到可艾伶的身旁趴著，並且汪了兩聲。


    “小姐，你這樣不會覺得很無聊嗎？”小菱真的覺得她看不下去了，於是，便冒著被打的危險說道。


    “無聊？”可艾伶嘟著嘴，誰說她不無聊？以她這種活潑好動的個性，要她成天窩在後院，根本就是想要她的小命。


    那天，當她爹見到她回到家，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心都疼死了，而在听到自己的掌上明珠在威信鏢局所受到的待遇時，十分的震怒。


    不用可艾伶說，可威祥立即下了命令，凡是威信鏢局的人，一概都不準接見。


    就這樣，可艾伶住回了她原本成長的地方，整個人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日子倒也是過得挺愜意的，只差身旁沒有她最心愛的褚挽鴻而已。


    這地百子，她不斷的要自己千萬不能去想那個負心漢，但是，每當夜晚就寢時，她又會忍不住的落淚。


    “是啊！什麼事都不做，只和這幾只肥狗玩，你自己不覺得無聊，我們看了都差點睡著了。”


    “肥狗？”可艾伶看著圍繞在她身旁的幾只狗，〔它們是胖了些，但還沒有像你說的這麼肥……”


    “小姐，我求求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它們一只比一只肥，嘖嘖……若是冬天到了的話，就順便將它們給……”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小菱便听到可艾伶所養的狗對著她不停的低吠著，讓她害怕的後退了幾步。


    “小姐……它們好像要咬我……”


    “你都說要將它們下鍋煮來吃了，它們不咬你才怪。”可艾伶取笑道。


    “小姐，我只是開開小玩笑而已……”


    “但是，它們卻似乎不打算放過你，你可得小心一點。”可艾伶故意嚇她的婢女。


    “小姐……”


    “呵……”可艾伶站起身，踏上台階，走過回廊。


    “小姐，我知道我說了你一定會不高興，但是，我還有件事一定要說。”小妍在她的身後喊著。


    可艾伶止住了腳步，轉過身看著小妍，“什麼事？”


    “我听人家說，姑爺已經回到鏢局里了。”


    听到小妍的話，可艾伶的心頭猛地漏了一拍，“他回去就回去，那已經不關我的事，而且，他已經不是我的什麼姑爺了，請注意你的用詞。”她嘴硬的說完，便走回自己的廂房里。


    而小妍及小菱則只能看著可艾伶消失的背影搖頭嘆氣。


    ******


    “麻煩你幫我通報一聲，我想見伶兒。”褚挽鴻對門房阿牛說道。


    “你？”阿牛用鼻孔噴氣道︰“憑你也想見我們家小姐！”阿牛知道褚挽鴻是可艾伶的相公，但是，他欺負了他最崇拜的小姐，這一點就足以讓他們可家莊上上下下的人全都忍不住想將褚挽鴻給凌遲至死。


    “我是伶兒的相公，當然可以見她。”


    “你啊？你是什麼人啊……我告訴你，我們家小姐是不會見你的，你還是死心吧！”阿牛說道。


    “伶兒一定會見我的。”


    “哼！就是我們家小姐說她不見你的，怎麼？褚大鏢師還有話說嗎？你還是趕快回去抱你的美妾……不不……你新的娘子吧！”


    “我們家老爺已經在幫小姐找新的夫家了，只要願意對我們家小姐好的人選，就算是續弦也沒有關系。”


    “什麼？”褚挽鴻揚高了音調，“她竟然要嫁別人了？”這個該死的伶兒，他都還沒有答應休妻，她爹竟然就要將她嫁給別人了？！


    “是啦！是啦……褚大鏢師，你快滾吧！真不曉得我們家小姐到底看上你哪一點了，她是一個那麼聰慧的姑娘，嫁給你你竟然不好好的珍惜……”阿牛不停的碎碎念著。


    而且，阿牛絲毫沒有給褚挽鴻任何解釋的機會，就這麼把他給打發走了。


    可惡！他一定要見到可艾伶，要問她怎麼有膽子這麼做？褚挽鴻在心里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