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鷹魅女  第四章
作者:馥梅
    啾啾的鳥叫聲將崛越香保里從充滿愛恨的睡夢中吵醒,坐在床沿,她眼神茫然,一時之間竟不知身在何處,直到看清楚屋內的擺設,她才想到自己已經回家了。


    “我已經回家了……”她似乎還不太能相信,爸爸竟親筆來信希望她能回來,想到四年前那場莫名其妙的爭執……唉!別再想了!


    如果家里習慣沒改變的話,再過半個小時就是早餐時間,還沒有人知道地回來了,她的出席會讓很多人嚇一跳吧!


    不,還有一個人知道……


    他為什?會出現在這里?加上爸爸又突然來信要她回來,莫非爸爸知道了什??會嗎?當初她什?都沒說,爸爸不可能知道是誰啊!


    亂了、亂了!原本以為事隔五年,自己對他的情愛早巳隨時間、李間的隔離而慢慢的變淡,可是昨夜那匆匆一面,競讓她整夜夢襄皆是他的身影,那過去美好幸福的一點一滴……


    從第一次見面她就沒辦法抗拒他對她的吸引力,她知道自己對他該像對其它追求者一樣,不給予任何機會,但是他對她的影響力實在太驚人了,讓她沒有辦法對他說出一個“不”字。


    別再想了,他們之間已經成為過去了,縱使對他尚未忘情,但從昨夜他冷淡的眼神和言語,她也該醒悟了。是自己狠心的葬送掉他們之間的未來,他該恨她的,她的苦衷無法對他說出口,只得選擇傷害他的方式。


    他永遠不會知道,當初那些無情的話,不只傷了他,也把自己傷得遍體鱗傷呵!她說出那些話,看著他痛苦、絕筆的表情,心襄真是難受極了,她好想撲進他的懷里,告訴他那些話都是騙他的,可是她不行呀!她如果這?做了,那就真的會和他到台灣去。


    如果她是個生長在普通家庭的人,那?和他去台灣相守在一起,就是她希望的願望,也是最大的幸福。但她不是,她對崛越家族有一份責任,如果哥哥的性子沒有突然劇變。依然是過去那個溫柔俊朗,有責任、有抱負、有遠見、有擔當的哥哥,那?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放下崛越家,和他一起回台灣。如果,她當初能預測列爸爸會為了“那件事”而將她趕出崛越家,剔除在繼承入之外,不許干涉崛越家一切事情的話,那?這一切傷害就不會造成了!


    如果如果如果!有太多的如果。可如果永遠不會成真!


    踏進餐廳旁附屬的起居室,如崛越香保里所料︰惹來所有人震驚的注視。


    “香保里?!”崛越將司震驚的喊,不敢相信兩天前才發出傳真給地,她今天就回來了。


    “唷,大小姐倦鳥歸巢啦!也知道要回來?還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想回來混口飯吃?”崛越川史諷刺的扯弄嘴角,對崛越香保里送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崛越香保里不理會大哥的惡言,環顧著眾人,視線停在谷聿遠毫無表情的臉上兩秒鐘,最後才停在崛越將司的瞼上。


    “爸爸,我回來了。”她上前,蹲在堀越將司的身前,心疼的發現父親與地上次所見更加的蒼老了。為什??爸爸今年不過五十八歲,而且以前他的身體是那?的健朗,怎?會在這短短的三、四年閭差別那?大呢?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崛越將司欣慰的模模小女兒的頭。


    “爸爸——”長門玲子不耐的拉長聲調,“這是怎?回事啊?她不是被你趕出崛越家了嗎?為什?還會出現在這里?”


    “玲子,你口中的『她』可是你的嫡親妹妹,難道你不歡迎香保里回來嗎?”陳俐雯看不慣長門玲子的態度,忍不住說了兩句。她深切的知道這是將司對她的愛,縱使她不想讓他多年的用心良苦白費,但他為了她的安全,仍是叫香保里回來。既知如此,她怎還能坐視這兩個傷透他的心的兒女再口出惡言!他關愛她,她也會保護他的。


    “你……”長門玲子不敢相信的瞪著陳俐雯,正想狠狠的教訓她一頓,卻被人打斷。


    “哈!小媳婦兒終于擺出後娘的架式了,真是失敬啊失敬!”崛越川史前傾身子對上陳俐雯的雙眼,然後恨恨的別過眼不再看她。


    “你也一樣,川史,香保里是你妹妹,在這里每個人都是一家人,改變一下態度,沒有必要讓所有人都難過日子。”陳俐雯嚴肅肅的看著崛越川史。


    崛越川史臉上閃過太多復雜的情緒,最後只留下一抹浪蕩子似的虛偽笑容看著陳俐雯。


    “是,遵命,我親愛的小後娘。”他嘲諷的輕聲說。


    “你們都別為我吵架了。”崛越香保里站起身,“謝謝你,雯姨。”她低聲對陳俐雯說。


    “對,都別吵了,別忘了我們還有客人呢!”崛越將司開口,他了解妻于維護他的心情,且深受感動。


    “對,咱們還有客人,小後娘的『表哥』嘛!”崛越川史刻意的強調表哥兩字。


    表哥?他是雯姨的表哥?!怎?可能?崛越香保里震驚的看向谷聿遠,正好對上他那一瞬也不瞬的眼眸。那是什?意思?他眼底的嘲弄是什?意思?


    “沒關系,請當我不存在。”谷聿遠微微一笑,笑容帶著那?一點看戲的興味。


    “見笑了,谷先生。”崛越將司不疾不徐的對谷聿遠道,然後轉向正在一旁待命的武藏龍之介,“龍之介,準備開飯吧!時間到了。”


    “是的,老爺。”武藏龍之介領命,走進餐廳要廚娘池田繪里準備上菜。


    所有人都起身,魚貫的走進餐廳。谷聿遠故意走在最後面,觀察著眾人。方才香保里的出現,照樣惹來這個家兩個問題人物的言語伺候,席間,一直沒開口的有三個人,崛越優是可想而知的,崛越幸子沒有打聲招呼這就有點怪異,不過最奇怪的是神月真海,他不是也有一張毒舌嗎?


    等眾人都在往常固定的位子坐了下來,谷聿遠選擇在崛越香保里的正對面坐下。


    就算再怎?不合、忤逆、不肖,餐桌上的規矩每個人還是遵守的,在崛越將司動筷後,所有人才跟著動筷。


    “對了,香保里,你臨時趕回來,那兼人自己……”


    “爸爸!”崛越香保里立刻打斷父親的話,神色略帶不安的快速看了一眼對面的谷聿遠,見他似乎沒什?反應的時候才松了口氣。


    “哦?喔!”崛越將司看到崛越香保里的臉色才醒悟過來,以為她不想在外人面前談到她自己的私事。


    兼人?谷聿遠當然听到了,只是他不動聲色罷了。這個兼人是誰?她的男朋友?丈夫?為什?她怕他知道?縱使他們過去曾有什?,那也是遇去了,她為什?還要顧忌著他呢?


    “哈!耙做那種丟人現眼的事還怕人家知道。”長門玲子尖酸的道。


    “玲子!住口。”崛越將司維護崛越香保里,喝斥大女兒留點口德。


    “爸爸,這是事實,當初你不也因為她做了那種不要臉的事敗壞崛越家的門風、丟盡崛越家的臉才趕她出崛越家的嗎?為什?現在又讓她回來?”長門玲子被父親一吼,非但沒有住嘴,反而說得更多。


    原來她當初是因為他們現在在說的事而被趕出家門的,她做了什?事,竟嚴重到這種地步?谷聿遠微敞抬起頭,看向崛越香保里,發現她臉上隱忍的怒氣,還有手上握得死緊的筷子,她飛快的看他一眼,又快速的轉開視線,但那一眼卻讓他看到她眼中潛藏的不安,她非常的不安,而且是因為他?


    “拜托!你到底吃不吃飯?很煩耶!香保里回來礙著你啦?”神月真海不耐煩的炮轟長門玲子。


    “哼!她就是礙我的眼,看到她,我嫌髒了我的眼,要我和她同在一個屋檐下,我會連呼吸到的空氣都嫌髒!”長門玲子刻薄地說。


    “哈哈!真是笑話,那你為什?不滾蛋?這里又不是你家,別忘了你姓長門,香保里才是姓崛越。”崛越川史嘲諷的看長門玲子一眼。


    “你、你們!”長門玲子被崛越川史這?一堵,忿恨的看向他們,最後惱羞成怒的對崛越香保里開炮,“你為什?要回來?當初敢做那種未婚生子的丑事就……”


    “夠了、夠了!”崛越將司怒吼的打斷長門玲子的話。他到底是造了什?孽?怎?會這?家門不幸,生了這種兒女?“俐雯,扶我回房,我不想再看到他們。”


    “將司,別生氣,你的身子禁不住啊!”陳俐雯擔憂的扶著丈夫站起來,且向谷聿遠不好意思的微笑,在得到他搖頭示意不在意後,才安心的攙扶著崛越將司回房。


    “哼!身子禁不住?我看是被年輕老婆榨干體力才是。”崛越川史不屑的輕哼,一雙鷹眼充滿矛盾的看著剛剛那兩人消失在餐廳門口。


    此時,崛越優手上的小碟子不小心掉落,里面的湯汁灑落在桌面和崛越川史的身上。


    “你這個笨女人,連吃飯都不會,你還會做什?!”崛越川史怒吼一聲,抬起手下意識的要朝崛越優打去,卻在半途停了下來。該死的!他不打女人的!“不吃了!吃頓飯都會氣死人。”


    見他氣沖沖的離座,崛越優輕嘆口氣,也立刻起身跟在他身後離去。


    “哼,狐狸精就是狐狸精,老的勾引,小的也不放過。”長門玲子不屑地說。


    “夠了,大姊,別再興風作浪了。”崛越香保里冷淡的盯著地。


    長門玲子最討厭小妹用那種神情跟她說話,因為那樣的崛越香保里讓她害怕,讓她不由自主的害怕,所以她討厭,甚至是怨恨這樣的崛越香保里。


    “我說的哪件事不是事實?哼!就像你把兼人那個私生子單獨留在東京,自己跑回來,你安的是什?心大家心知肚明!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大家走著瞧!”長門玲子忿恨地說完,也離座而去。


    兼人?私生子?未婚生子?谷聿遠心里頭像是被什?打到般,事情似乎……


    “香保里……”從頭到尾沒有說話的崛越幸子在長門玲子離去後,終于怯怯的開口了。


    “幸子,什?都別說、什?都別說。”崛越香保里疲累的打斷話,她現在沒有多余的心力去接受那些不必要,且她也不需要的安慰和憐憫,現在她只擔心坐在對面從頭到尾一副看戲表情的他心裹到底在想什?!


    “我……我下去了。”崛越幸子低著頭,委屈的走出餐廳。


    現在,餐廳里面只剩下三個人了。


    “香保里,歡迎你回家。”神月真海對坐在他旁邊的崛越香保里淡淡的一笑。


    “謝謝你,真海,這是我今天听到最順耳的一句話。”崛越香保里真誠地說。在這個家,除了爸爸和雯姨外,大概就只有真海是真心歡迎她回家的。


    “呵呵!我不介意天天對你說。”傾身在她臉頰上送上一吻,神月真海像挑釁似的看了眼谷聿遠,才又轉頭對她說︰“你慢慢吃,我也要離開了,我必須去應徽一個駕駛渡輪的人選。”


    比聿遠有趣的挑眉,他可沒錯過那個挑釁的眼神,這個神月真海知道些什??


    “原本開渡輪的人呢?”崛越香保里不解。


    “他年紀大了,兒子要接他到城市裹去享福。”神月真海淡淡的說,“我趕時間先走了。對了,中午不回來吃飯,要舅舅別等我。”


    “喔,好,你去忙吧!”崛越香保里雖然覺得獨自面對谷聿遠不是個好主意,但是也不想耽誤神月真海的正事。


    神戶真海對谷聿遠點點頭,然後攤開了餐廳。


    餐廳在他離開後陷入了沉默,詭譎的氣氛流竄在兩人周圍。


    崛越香保里翻翻盤子裹早已冷掉的早餐,這?一場鬧局下來,誰都會沒有胃口,更何況她正憂心仲仲,更不可能吃得下任何東西,可是……抬眼看了一眼對面的人,她卻發現他正優閭的用著那美味的餐點,完全不受影響。


    “哦,剛剛的事,請不要放在心上。”崛越香保里終于受不丫這種詭異的氣氛,開口打破這種愈來愈緊繃的張力。


    “沒關系,我不會放在心上的。”谷聿遠簡單地說。


    “這樣就好。”崛越香保里點點頭,雖然不怎?相信。


    “我想在島上逛一逛,你願意盡盡地主之誼嗎?崛越小姐。”谷聿遠客氣地問,站起身來等待她的答復。他不想告訴她,他很在意,也正在腦袋裹抽絲剝繭中,這不是她該知道的。


    “這……”崛越香保里猶豫了。她不知道方才大姊說的話他心里到底會怎?想,他不可能沒听到的,那?他現在是如何看待她呢?


    “不勉強,崛越小姐。”谷聿遠微微的笑,“我也可以自己胡亂逛逛,應該不會迷路才對,或者我該找表妹陪我才對。”


    “不,我是該盡盡地主之誼,不用麻煩雯姨了。”崛越香保里有了決定。爸爸現在需要雯姨在一旁照料,所以她只好……“走吧!不然晚點太陽就大了。”反正她也有問題想問他。


    月琴島是一座約一公里平方的島嶼,為崛越家的私人島嶼,島上民風樸實、熱情親切。


    比聿遠走到海邊,崛越香保里跟在他身後,看著眼前昂藏堅毅的背影,她忍住想抱他的沖動。為什?忘不了他?他已明顯的表現出對她的毫不在意,為什?自己還這?不爭氣?


    “你不是有事想問我?”谷聿遠突然轉過身,在看到她的眼神時,渾身一震。是他眼花看錯了?否則他為什?在她眼襄看見了那深深的依戀與……怨懟?不,一定是自己眼花了,當初是她背棄山盟,她怎會對他存有依戀?而且該怨的人是他才對啊!


    “是,我是有個疑問。”崛越香保里有點狼狽的移開自己的視線,她沒料到他會突然轉過身來。


    “問我為什?會是陳俐雯的表哥?或者為什?會出現在這裹?還是兩者都問?”谷聿遠心知肚明地問。


    “兩者都問。”


    “陳俐雯遭到恐嚇,不幸的是她正巧是我上司的老婆的學姊,她寫信到台灣求救,我上司禁不住老婆的要求,就派我來保護陳俐雯並調查清楚是誰恐嚇她。”谷聿遠對她不隱瞞,因為他知道恐嚇的人不會是她。


    “雯姨遭恐嚇?!”崛越香保里大為震驚。


    “沒錯,而且很明顯的是崛越家的人。”


    “不會的!”她不願相信,“雖然……雖然這個家不太祥和,但是不會有人做出這種事的!”


    “崛越小姐,別自欺欺人了。”他不客氣的挑明說。


    “別用那種口氣叫我崛越小姐!”崛越香保里受不了的喊,他每叫她一次崛越小姐,她的心就死絕一分。


    比聿遠深深的看著她,對她那種形于外的傷痛覺得疑惑,也生起一絲希望。


    “唉!”他忍不住嘆了口氣,“你要我拿你怎?辦呢?香保里。”他走到她身前,用食指托起她那清麗的臉無奈地問。


    “我……”崛越香保里心酸的滴下兩滴熱淚,幾年的分離、幾年的相思、幾年的隱忍,全在滴下這兩滴熱淚的同時潰決。


    “別哭,別哭呵!”谷聿遠心疼的為她輕拭奔流不停的眼淚,在發現擦也擦不干的時候,他長嘆一聲將她擁進懷襄,讓她哭個夠。


    她的哭泣,哭亂了他的心。天知道他從未見她哭過,她總是那?堅強,就連當初分手,也是在她決絕的表情下提出的,眼下她為什?哭得這?傷心?


    “願意告訴我嗎?”察覺她漸漸止了哭聲,他輕聲地問。


    崛越香保里痛苦的搖搖頭。她要說什??又能說什??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還能說什??


    “告訴我,讓我和你分擔。”谷聿遠柔聲的說。當她在他懷中哭泣的瞬間,他就下了一個決定,他要重新贏得她的愛。不管過去她為了什?原因而離開他,也不管她的未婚生子,因為他知道自己忘不了她,不管是五年,來是五十年、那些傷害,遠不及看到她流淚更讓他心痛啊!


    “不要對我那?好,我不值得、我不值得。”崛越香保里拚命的搖頭,淚水在他的溫柔下流得更凶了。


    “為什?不值得?就因為兼人?”谷聿遠鎖住她的視線,看見她眼里的驚惶失措。


    “你……”


    “忘了?在熱鬧的餐桌上我听到的。”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想多說。”崛越香保里離開他的懷抱。


    “我想知道更多,你願意告訴我嗎?”他將她拉了回來,重新鎖在自己的懷裹。


    “不要這樣!”她想掙月兌,卻力不從心。他為什?突然這?對她?“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不要以為我未婚生子,我就下賤得能任你胡來!”她厲聲的斥責。


    比聿遠倏地推開她。她怎能說出這種話?


    “在你心里的我是這?不堪的人?!”他心痛地問。


    “我……”崛越香保里啞然。她沒有那種意思,她只是害怕,害怕自己會再次沉淪、會舍不得離開他的懷抱,然後等到要分離,她就再也沒有過去那種勇氣可以獨自離去,甚至會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到時候會有什?後果她都不敢預想。


    “告訴我,兼人是不是……”谷聿遠的腦子里一直有個疑問。


    “不、不是、不是!”崛越香保里驚慌的推開他,拚命的否認。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比聿遠蹙眉。就是她這種驚惶失措讓他疑惑,在餐桌上當崛越將司提到兼人的時候她也是這樣驚慌的看他,原本以為她只是不想讓他知道她未婚生子的事,但是剛剛他直接道明的時候也不見她的慌亂,為何他的問題都還沒問完,她就那?驚慌的否認?


    “不是什??”他輕問。他了解在這種慌亂的時候,是最容易問出答案的。


    “兼人不是你的兒子!他不是!”崛越香保里拚命的否認,“他是我的,是我的兒子。”


    比聿遠的腦袋轟然一聲巨響。兼人,她口中的兼人是他的兒子?!怎?會這樣?她為什?……


    “香保里!版訴我實話,當初你既然懷孕了,為什?還要離開我?!山谷聿遠怒吼。他不敢相信,簡直無法置信,她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這?殘忍的事她竟然做得出來!


    “我……我……”崛越香保里亂了。怎?會這樣?怎?會這樣?她怎?會傻得不打自招了呢?


    “告訴我!你怎?能做出這種事來?怎?能這?殘忍的剝奪我們父子之間的親情?為什??”谷聿遠無法控制的抓住地瘦弱的肩膀,“你怎?可以在我那?愛你的時候,帶著孩子執意要與我分手?怎?做得出來?我到底傲錯了什??”


    “不!不是的,不是你做錯了什?,不是的。”崛越香保里嗚咽的捉住他的前襟,垂著頭哀傷地說。


    “那到底為什??難道你就真的對這些眼前的榮華放不了于?”多年的疑問,他決定在今日問清楚。


    “是我的問題,是我!我不能拋下對崛越家的責任和你一起到台灣去,崛越家需要我。”


    “鬼話!崛越家有你大哥,再不然還有那個神月真海在,更何況你父親還在,哪輪得到你來操心?”


    “不,你不懂。我家的情形你也見識到了,讓他們這樣下去崛越家撐不了多久的。”


    “你又能如何?你根本無能為力啊!”


    “就因為如此,我更不能拋下爸爸不管啊!”


    “好,就算你說的都對,那?當你被逐出崛越家的時候,你為什?不來找我?”


    “我……我害怕……”


    “害怕?怕什??”


    “怕看到你眼中的恨意和陌生,怕你早已在我提出分手的時候就對我失望,不再愛我了……”崛越香保里泣不成聲,一勁的垂頭流淚。


    “看著我。”谷聿遠輕聲命令。


    崛越香保里搖著頭,她不敢,在赤果果的剖白自己的心情後,她沒有勇氣看他。


    “看著我,香保里。”他的聲音更輕柔了,雙手捧著她的臉,堅持的要她抬起頭來。


    崛越香保里被迫抬起頭來,但她眼楮緊閉,仍提不起勇氣看他。


    “張開眼,香保里。”谷聿遠覺得無奈,“再不張開眼楮的話。我就當你要我吻你喔!”


    崛越香保單一驚,猛地張開眼,卻發現映人她眼簾的是他溫柔深情的凝視。


    “遠……”她迷惑了,他怎?會用這種眼神看她?他不是應該恨死地了嗎?


    比聿遠微笑,開始輕拭她的淚痕,他的動作是那?輕柔、那?認真、那?慎重。


    “香保里,你知道我為什?會接下這個任務嗎?”谷聿遠突然說,瞼上的笑未曾失去,且添進一抹深情。


    “為……為什??”崛越香保堅的腦袋里早已裝不下任何東西,就像一句紅透半邊天的連續劇台詞“化力氣為漿糊”了。


    “因為日本有你啊!”谷聿遠趁她迷惑的時候低頭偷了她一個輕吻。


    “遠……”崛越香保里捂住唇,淚眼迷蒙的看著他。他說的是真的嗎?


    “香保里,你願意和我重新開始嗎?”谷聿遠認真的看著她。


    “我……我不知道……”崛越香保里搖著頭。她好亂,為什?事情總是擠在一起發生?爸爸叫她回來,他也在這時候出現,是不是又要自己再作一次選擇、再受一次傷害?


    “別考慮太多,香保里,問問自己的心,你還愛我嗎?”谷聿遠心疼她那茫然無措的表情。


    “我愛你,我從沒停止過愛你。”她堅定地說。


    “那你還考慮什??五年前,只有我們兩個,五年後,你還要考慮兼人的存在,怎?做是最好的,相信你也很清楚,不是嗎?”


    對啊,還有兼人,她還有兼人啊!已經四歲半的兼人是那?聰明、早熟,上個月才問她,他為什?沒爸爸?多?陳腔濫調的連續劇台詞呵!可就是讓她心疼。


    她告訴他,他當然有爸爸,只不過不在身邊而已,她還拿遠的照片給他,告訴他照片里的人就是爸爸。可當兼人問爸爸為什?不在他身邊?她就沒辦法學連續劇的台詞告訴他爸爸死了,或者是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工作,要很久很久才會回來,這些她說不出口,所以她告訴他實話。


    是啊!她考慮什?呢?何必一定要作選擇呢?她這一次兩者都要。


    “遠,我願意,讓我們重新開始吧!這一次,我會用成熟的方式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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