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心郎  第四章
作者:子紋
    “妳真要嫁給二當家?”從妙心師太那里听到消息,一入夜,慧淨師太來到蓮心的房間詢問。


    “對。”蓮心一邊鋪著床,一邊回答。


    慧淨師太皺起了眉頭,蓮心是她一手帶大的,她可不希望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受到傷害。


    “我知道二當家是個溫柔多情的人,但是他畢竟是侯府二當家,且還是個平倭有功的大將軍……”


    “師太,”蓮心將床鋪好,轉頭看著她,“在妳們眾人眼中,他是侯府二當家、是個大將軍沒有錯,但是在我眼中,泊雷不過就是個平凡人,沒那麼高高在上。”


    “這話妳可別亂說。”慧淨師太一副驚訝的神情,“妳別真以為救了二當家一命就可以如此肆無忌憚。”


    “師太,我這性子也不是今天才這樣,我一向有什麼說什麼嘛。”她垂下了眼瞼,打量著自己的手,“泊雷也很明白我,也因為明白,所以他就是已經接受了這樣的我,才會要娶我。”


    慧淨師太輕嘆了口氣。


    她當然不能指望一個不過十幾歲的姑娘看破紅塵,可是只要一想到從小帶大的蓮心要離開,她心中自然滿是不舍。


    “其實,我也知道我們不配。”蓮心的語調有些悲愴,“但我真心喜愛他,我不想他娶別人。”


    听到她的話,慧淨師太無言了。


    “可是城里傳得沸沸揚揚,聖上可是屬意二當家當駙馬爺。”


    “是這樣沒錯。”她承認,“泊雷也沒否認有此事,不過他不擔心,所以我也不擔心。”


    慧淨師太真不知道這兩個年輕人做事怎麼如此的沖動,只想到自己,一點都不擔心後果。


    就算侯家再怎麼家大業大、富甲一方,但是與朝廷對抗,且還是當今天子,可不能兒戲。


    “妳到底知不知道抗旨一事茲事體大!”


    “知道。”她老實的點了點,“但泊雷說,他會有辦法解決,我相信他的話。”


    “妳……”慧淨師太看她一臉堅持,最後只有嘆口氣,說服不了她,也只能給予祝福了,“總之妳所選的路,師太也不能多說什麼。”最後慧淨師太在遲疑中,伸出手拍了拍她的,“不過我要妳明白,不管發生什麼事,妙清寺的大門永遠為妳而開。”


    听到她的話,蓮心的眼角泛著淚光,有這麼疼愛她的師太,她又將嫁給自己所愛的男人,一切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反正階級這種東西是外人給的,若自己不在乎,那些虛名就不會影響他們一分一毫。


    至于那道指婚的聖旨,泊雷不放在心上,她當然也不會當那是一回事。


    版假回鄉的侯泊雷一接到宮中傳來的指婚聖旨,即在第一時間快馬趕回北京城去面聖。


    “愛卿,你在說什麼?”英宗听到跪在朝下的侯泊雷的話,有一瞬間懷疑自己听錯了。


    “臣謝皇上厚愛,實在是下官無福,靖和公主乃尊貴之軀,微臣出身商賈,不敢高攀。”他在接到聖旨後,雖然滿心不願,但還是將迎娶蓮心的大小事務交給大哥、大嫂處理,親自回京一趟。


    “胡說八道。”英宗用力一捶桌面,“愛卿護國有功,與靖和公主乃是天作之合,誰敢置喙。”


    “但微臣已經有心上人了。”侯泊雷直言不諱的表示,“這一生,除了她以外,臣不願再娶第二個女人。”


    英宗聞言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男人三妻四妾乃屬平常,”最後英宗開了口,“更何況你有功朝廷,雖靖和公主是我與皇後的掌上明珠,但若是嫁給愛卿之後,愛卿要納妾,我與皇後也不會干涉,只要愛卿善待公主就好。”


    看來情況沒有他所想的那麼容易,侯泊雷微皺了下眉頭,“皇上應該明白臣的心意,這一世我不會負蓮心。事實上,微臣早已打定主意,在蓮心一滿十六那日便娶她進門。”


    “那姑娘叫蓮心?”英宗捻了捻胡子問。


    “回皇上,是的。”


    英宗想了一會兒,又與站在身旁的公公對視一眼,“總之朕的旨意已下,君無戲言,待迎娶公主之後,你再與那個叫蓮心的女子成親吧。”


    “皇上,您還不明白嗎?”侯泊雷不顧立在英宗身後公公的眼神示意,堅持的道︰“微臣不打算迎娶除了蓮心之外的任何一名女子,縱使那名女子是公主都一樣。”


    英宗聞言,覺得面子掛不住,這家伙還真以為自己有功于朝廷,就可以這麼放肆嗎?“大膽!”


    “微臣不敢。”他的頭垂得更低,嘴巴是這麼講,但口氣可一點都不是那麼一回事。


    “難道你不怕我殺了你嗎?”英宗盛怒的表示。


    “自古有誰不怕死,”他淡淡的說,“臣當然也不例外。”


    “那你還敢抗旨!”


    “我不過是不想負人。”


    “她是哪家的千金?”


    “事實上她什麼都不是,多年前,她所居住的村莊被倭寇襲擊,父親當場被殺,母親懷著她逃了出來,在生下她之後也撒手人寰。”


    “不過是個無父無母的女子。”


    “回皇上,是的。”


    英宗更是火冒三丈,“你竟然為了一個無父無母的女子放棄朕的掌上明珠?!”


    皇帝的話讓他覺得啼笑皆非,“臣可不會為了要攀權附貴而娶妻,臣只想娶自己所愛的女子。”


    “你真是……”指著他,英宗的手直發抖。


    “臣斗膽請皇上收回成命。”


    “君無戲言。”英宗怒氣沖天的道。


    “若臣執意不願迎娶靖和公主呢?。”


    “朕就殺……”


    “皇上!”一旁的公公王振打斷英宗的話,附耳在聖上耳際低語了幾句。“三思啊,侯將軍平倭有功,將來朝廷要倚重侯將軍之處還很多,聖上實在毋需為了這等小事跟侯將軍弄得不愉快。”


    就見英宗的表情丕變。


    不可否認,侯泊雷是個人才,而且倭患一日不除,為了明朝大業,他是不能動他也無法動他。


    英宗雙拳緊握,但現在要他被個下臣牽著鼻子走,他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包何況他那驕縱的女兒早就已經說明了,她這輩子除了侯泊雷不嫁,現在這樣可怎麼是好?


    “可是靖和公主……”


    “公主一事咱們可以暫緩,畢竟侯將軍的心意已決,不如就下旨讓侯將軍與心上人成婚吧。”


    “可是--”


    “聖上大可放心,”王振輕聲的保證,“這事兒,小的會替皇上處理得妥當。”


    王振是英宗十分寵信的宦官之一,所以他既然開了口,英宗沒道理不信任他。


    “好吧!”英宗不是很情願的表示,“既然愛卿心意已決,朕也不好棒打鴛鴦,與靖和公主一事咱們就先擱在一旁吧。朕現在下旨賜婚侯將軍與那名喚蓮心的姑娘!”


    听到事情有了轉圜余地,侯泊雷微松了口氣,但他很明白英宗會轉念的原因在于立在一旁的王振。


    對于管理東廠的這些宦官,他實在沒什麼好感,說得好听是監督百官的機構,可說得難听一點,這些宦官因為深受寵信,經常代皇帝批決奏章,進而控制朝政,這對國勢與朝政都產生很不好的影響。


    對于這些亂七八糟的朝政他一點興趣也沒有,只求早一日可以平常倭亂,然後他便會辭去官職,與蓮心雙宿雙飛,至于這紫禁城里,他們想要怎麼勾心斗角,他一點都不想理會。


    “微臣謝過皇上英明成全!”


    英宗揮了揮手要他退下,不是很愉快的結束了這次的接見。


    侯泊雷離開了御房,正打算出宮,卻意外的見到王振,而看後者的模樣,他似乎在等著他。


    他狀似輕松的搖著手中的扇子,緩步走了過去。


    “王公公。”


    “侯將軍。”


    兩人疏遠有禮的招呼了聲。


    “方才在御房,小的可替侯將軍捏了把冷汗。”王振一臉精明的看著他表示。


    侯泊雷的嘴角微揚,“我明白,我也很明白皇上會改變主意,我最該感謝的人是王公公。”


    他微搖頭,“小的可不是為了要侯將軍的感謝才等在這兒的。”


    “那麼公公的意思是……”


    “侯將軍以後行事可得低調小心點,”王振淡淡的表示,“犯了天威,可大可小。”


    侯泊雷的笑依然掛在嘴邊,“君若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道理我懂,謝過王公公關心了。”


    “浙閩地區的安危還要麻煩將軍了。”


    他微點了下頭,緩步離開。


    看著侯泊雷的背影,王振搖了搖頭。


    可惜好好的一個人才,竟然就過不了一個情字,得罪了皇帝可不是這麼輕易就可以解決的。


    身為英宗最寵愛的宦官之一,他察言觀色自然高人一等,而要使自己的地位更加穩固,自然要順著聖上的心意走才行。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誦禮聲響透了人山人海的侯府大廳。


    雄霸一方的鹽梟侯家二當家的婚事在眾人瞠目結舌之中進行。


    一個高高在上護國有功的大將軍竟然娶了個來路不明、無父無母,從小在尼姑庵長大的姑娘,這足夠形成了個話題,再來便是不顧聖命,拒娶公主,這又是另一個茶余飯後閑磕牙的好材料。


    在眾人的訝異與好奇中,侯泊雷如期娶了那個看來一點都跟他不相配的姑娘,甚至怕擾了佛門的清淨,所以將釋蓮心接出妙清寺,讓她由城里與侯府頗有私交的慕容家出閣。


    許多人趕著一大早就想見見這個釋蓮心到底生得是如何國色天香,可以擄獲大將軍的心,甘冒天威,娶她入門。


    當今天子不滿意侯泊雷所挑的妻子是眾所皆知的事,但偏偏侯泊雷卻依然故我,畢竟他功勛卓越,所以為了留住他這個人才,縱使再怎麼不悅,皇帝還是被說服了。


    細節那些小老百姓不會懂,但到場的官員則清楚得很,他們對這對行跪拜大禮的新人一點都不看好,甚至眾人都猜這新娘可能不出三年就會失寵了。


    被喜娘帶進喜房的蓮心本來還可以很端莊的坐在床上等著,但越坐時間越來越難熬。


    她頭上的鳳冠實在太重,壓得她頸子都快斷了,最後她實在忍不住了。


    反正這房間里一點聲音都沒有,索性心一橫,她就將頭上重得要人命的鳳冠一扯下來,果然如她所料,一個人都沒有。


    頭一輕,她不由得舒服的呼了口氣。


    成個親還真是折磨死人了,她揉了揉自己酸痛的頸項。


    她看了看喜氣洋洋的房間,這里足足比她在妙清寺的禪房大上五倍以上,她小心翼翼的打開門,看了看外頭,天空中亮著美麗的煙火,這是為了慶祝他們今天的大喜之日。


    外頭看來很熱鬧,但她卻只能留在這個房間里。


    她很清楚當個新嫁娘就要有個新嫁娘的樣子,所以她沒有出去湊熱鬧,只敢在花廳窗邊偷看幾眼,就又縮回房里去。


    打量著一屋子的華麗,剛開始還覺得挺有趣的,但最後也無聊了起來,等來等去,都等不到她夫君前來。


    穿著大紅色的霞帔,她大剌剌的坐到花廳的桌子旁,反正又沒人規定她不能吃桌上的東西,而她正好餓得很,也就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沒道理外頭的人大魚大肉,但新嫁娘卻只能乖乖的坐在房里餓肚子吧。等會兒看到泊雷,她一定要數落他一頓。她幾乎將桌上精致的小點心一掃而空,這才滿足的放下筷子。


    就在此時,她的眼角瞄到了窗邊的人影……


    糟糕。她連忙起身,折回房內。


    她七手八腳的想將鳳冠給戴回頭上,怎麼要進房來也不通知一下?


    不過那個人看來不像是泊雷。慌亂之中,她的腦袋冒出了這個念頭。


    可現在她才管不了那麼多,因為不管來人是誰,讓人看到她這副模樣就是不端莊。


    泊雷獨排眾議,不顧外人眼光迎娶她,她十分感動,她當然不想自己再犯任何錯誤讓他顏面無光。


    好不容易鳳冠戴好,她端莊的坐在喜床上等待著。


    門被推開來,然後關上,腳步聲刻意壓低的朝她而來。


    在紅巾底下,她的眉頭微蹙。


    低垂的頭,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入目的黑色男鞋,這不是泊雷--相信自己的直覺,教她武術的劉師父的話突然閃過她的腦際,她突然一把將蓋頭給掀起,就見一把刀子狠狠的向她刺來。


    她沒有尖叫的時間,側身一滾,躲過了刀子,礙事的鳳冠掉落,她的腳一掃,蒙面黑衣人一個踉蹌。


    趁著這個機會,她躲過他,往房門的方向而去。


    就在她在踫到門之前,他又殺了過來,她身子連忙一縮。


    真是該死,說什麼今天是大喜之日,不能帶刀帶槍,害她現在連個防身的東西都沒有,只有挨打的份。


    她躲過他揮過來的刀,隨手將花廳桌上大紅色的絲綢用力一扯,連同上頭的點心,整個蓋在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沒料到她會來這一招,手忙腳亂的要將絲綢紅布給拿下,趁此機會,她拿起椅子,用力的往黑衣人身上砸去。


    黑衣人先被椅子打中,悶哼了一聲。


    “臭娘們。”他詛咒了一聲,一把將絲綢紅布給扯開,一看到正打算逃開的蓮心,刀法更加犀利。


    赤手空拳對付一個存心置你于死地的人實在很吃虧。


    蓮心只好手邊模到什麼就丟什麼,她是不用指望有人趕過來救她,畢竟外頭那麼吵雜,誰也不會注意到新房里發生了什麼事。


    她正打算丟出另一張椅子時,左肩卻被劃了一刀,灼熱感立刻散了開來,她整個人跌在地上,天啊!地啊,她釋蓮心不會倒霉到大喜之日就是她的大限之期吧?!


    她看著黑衣人步步朝她逼近,她只能不停的後退,直到背踫上太師椅,她已經沒了退路。


    黑衣人手中刀子高高舉起,看來真是在劫難逃,她的腦海浮現了侯泊雷的臉,然後她的雙眼緊閉,等著痛楚到來,但預期的痛楚遲遲未到,她緩緩的睜開美目。


    就見黑衣人高舉著刀,一動也不動的立在她的面前,然後在她的尖叫聲中,他的身軀突然癱在她的眼前,一動也不動。


    這時她才看到名震南方的一代鹽梟侯府大當家--侯泊威,一身藏青的出現在黑衣人身後,他一掌擊暈了打算置她于死地的黑衣人。


    “蓮心!”侯泊雷才沒空去理會那個昏倒的黑衣人,反正他自會有大哥料理,他連忙扶起跌坐在地的蓮心。


    “輕點!”她皺了皺眉頭,肩上傳來的痛楚使她的五官扭曲。


    他這時才察覺手掌上的濕濡,他看了眼,手上那鮮紅的顏色使他驚訝的睜大了眼。


    “妳受傷了?!”


    蓮心點了點頭。


    也顧不得有人圍觀,他立刻打橫的將她抱起,坐在喜床上,將她安置在他大腿上。


    “大哥,那行刺的家伙就交給你,”侯泊雷看也不看一眼的交代,“李焱,交代下去,請大夫,然後送盆熱水來。”


    侯泊威瞄了一眼,叫了兩個家丁把黑衣人給拖下去。


    “處理好蓮心的傷,過來一趟。”他淡淡的表示。


    他與侯泊雷的五官有些相似,但嚴肅了些,他對于在大喜之日發生這等事氣憤不已。居然有人公然向侯家人挑戰,他定會清查此事。


    “要大嫂過來幫忙嗎?”


    “不用!”侯泊雷只顧著蓮心,看都沒看兄長一眼,“大嫂有孕在身,別讓她看這麼血腥的畫面。”


    “好吧,就依你。”侯泊?將家丁帶走,讓房里的人都退下忙去。


    侯泊雷小心翼翼的撕開蓮心傷口附近的衣服。


    大紅的喜衣讓人不知傷勢嚴重,但一將衣服褪下,他的眉頭幾乎要打上十八個結。


    認識他許久,她還是第一次看他露出這麼嚴厲的神情,這個模樣實在令人感到有些寒毛直豎。


    “你生氣嗎?”


    當然。他氣得想要殺了那個傷害她的人,?他沒有說話,只是更小心的壓住她的傷口,不讓血再繼續流。


    他手下的兵將打仗受傷流血是很平常的事,但她受傷可又是另一回事,再怎麼樣,她也是個女流之輩。


    “好痛!”她申吟出聲,“連你也想要我死啊!”


    “胡說八道!”他怒斥了聲,用力的壓住她的傷口,“妳若不想失血過多致死的話就忍著點!”


    他凶她?!


    這真是奇了!蓮心低頭看自己左肩的傷口,看來是挺嚇人的,而且長長的傷口直直延伸到左乳上方……


    左乳?!


    她驚呼了一聲,這才注意到她半身赤果的坐在他的懷里,她的雙頰立刻一熱,連忙拿沒受傷的手遮住身軀。


    “我不是要妳別亂動。”他瞪了她一眼。


    “可是我的衣服……”


    “這個時候還管什麼衣服。”他斥道。


    他的眼神令她果真一動都不敢動。


    他明明信誓旦旦的要保護她一輩子,卻在她過門第一天讓她受傷,要不是他和大哥及時趕到,她這條小命還真會不保。


    真是該死!他詛咒了一聲。


    她瑟縮了下。


    “二當家,熱水來了!”李焱推門進來,手上小心的捧著冒煙的熱水,“大夫等會兒就到。”


    他一個抬頭,就見到侯泊雷仿佛要殺人的目光,他一驚,才看到半果的新任二夫人,他連忙捧著熱水轉過身。


    “不好意思,二當家,我不是……”


    “你混帳,進門前不懂得先敲門的嗎?”他大吼著,拉來被子蓋住半果的蓮心。


    “對不起!二當家!”李焱的口氣惶恐不已。


    “把水放下,然後出去!”


    李焱不敢遲疑,連忙將水給放下,飛也似的跑了。乖乖!他來侯家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二當家發脾氣。


    真是快把他給嚇死了!


    看來外頭的人都猜錯了!二當家會娶蓮心才不是一時意亂情迷,二當家是真心寵愛她。


    侯泊雷小心翼翼的用熱水替蓮心洗清傷口。


    她忍著痛,不敢亂動,以免讓盛怒的他更加氣憤。雖然她一點都不懂,她明明就是受害者,他干麼一副她做錯事的的樣子?將洞房花燭夜搞成這個樣子也不是她願意的啊!


    她的眼里不自覺的浮起了水霧。


    意識到她異常的沉默,他抬起頭,“怎麼哭了?很痛嗎?”


    她搖著頭,沒有回答他。


    “真是該死!”他再次的詛咒了聲。


    就在此時,房門被輕敲了敲。


    “誰?”他口氣不善的問。


    “二當家,大夫來了!”李焱懼怕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快請!”侯泊雷小小翼翼的扶她躺了下來,“再忍忍,等會兒就會舒服點了。”


    李大夫走了進來,跟在後頭的是一臉擔憂的劉大嬸,她怎麼也沒想過,自己在前頭忙著招待賓客,蓮心卻在後頭受傷了,一听消息後她可急了,


    “丫頭……不,該是二夫人才對。”劉大嬸擠開侯泊雷,看著躺在床上的蓮心,“傷得重不重?真是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劉大嬸,先讓大夫看看蓮心的傷勢吧?”侯泊雷無奈的說,劉大嬸從小帶他長大,她就如同他第二個母親似的。


    “說得也是。”劉大嬸連忙讓了個位置給大夫。


    李大夫緩緩的拉開蓋在蓮心身上的絲被,傷口已經止了血,傷痕雖長,但看來不深,不至于要人命。


    “大夫,你的手一定要踫她嗎?”


    劉大嬸一听到侯泊雷的話,立刻瞪他一眼,“二當家,你當大夫用眼楮就能替二夫人止血、包扎嗎?人家是大夫,你別那麼一副好象自己的糖果被人搶走似的表情行嗎?”


    劉大嬸的數落使侯泊雷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躺在床上的蓮心也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李大夫搖了搖頭,看來這二當家還真是對這二夫人疼愛有加。他小心翼翼的將傷口給處理好。


    “這幾日盡量別讓二夫人用到左肩的力量,傷口也不要踫水。”他留下幾瓶金創藥,“要按時換藥……”


    “這工作我來便成。”在軍中待久了,這種小事難不倒他,侯泊雷立刻接下這個照顧愛妻的工作。


    “二當家別緊張,小的也是要二當家自己為二夫人換藥。”忍著笑,李大夫說道。


    他才不會不識趣到親自替二夫人換藥,他一點都不想在換藥的時候,時時刻刻讓一雙銳利的眼看著他,好似要宰了他似的。


    真沒想到一向溫和的侯二當家,一遇上二夫人便成了一個誓死捍衛的勇士了。


    “謝謝你!”侯泊雷似乎這才驚覺到自己的失禮,“李焱送大夫。”


    李焱連忙領著李大夫走了出去。


    侯泊雷忙不迭的折回房里,就見劉大嬸佔著他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替蓮心換上新的中衣,扶她躺了下來。


    “劉大嬸,妳不用去招呼客人嗎?”


    劉大嬸看都不看他一眼,“我的蓮心丫頭受傷了,我才沒空去理會那些人。倒是二當家,那些人你該去招呼、招呼。”


    “劉大嬸,蓮心是我的妻子。”


    “我知道,”她瞄了他一眼,“你們剛拜堂了,我老歸老,但還不至于那麼健忘。”


    “既然如此,”他硬是將她給擠開,“妳就給我們這對新人一點空間吧。”


    “要空間以後多得是。”分量十足的劉大嬸腰一扭就將侯泊雷給推了出去,“去找大當家問清楚今天的事情,蓮心丫頭傷得那麼重,今晚你就去睡松濤室,別打擾她。”


    “劉大嬸……”


    “還不快去!”


    “可是……”


    “泊雷。”躺在床上的蓮心虛弱的開了口。


    侯泊雷也顧不得禮數,硬是將劉大嬸給擠開,“怎麼了?”


    “去看看吧!”蓮心疲累的說,“我也想知道是誰想要殺我,我沒有仇家才對啊。”


    “丫頭,妳當然不會有仇家,但侯府的仇家可不少。”劉大嬸直截了當的說,“只是沒料到有人竟然膽大妄為到二當家大喜之日殺人,是我們侯家欠妳的,真是對不起。”


    “劉大嬸,妳別這麼說。”蓮心連忙安慰起劉大嬸。


    侯泊雷的手輕撫過她略顯蒼白的臉頰,“我去去就回來。”


    “二當家……”


    “劉大嬸,我不可能去松濤室過夜,今天可是我大喜之日,我不願跟我妻子分開。”


    語畢,他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劉大嬸一楞,這小子長那麼大還是第一次頂嘴。她笑著搖搖頭,低頭看著一臉擔憂的蓮心。


    “別煩了,蓮心丫頭,睡吧!妳該好好休息。”


    “可是劉大嬸……”


    “有什麼事,等傷好再說。”她堅持的說。


    蓮心聞言,只好閉上了眼,不知為什麼,她的心在這個時候浮現了一絲的不安,有人想殺她……不管幕後想對付她的人是誰,那種滋味真的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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