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錢小修女  第八章
作者:寄秋
    這是一場鴻門宴。


    在接到卡羅家的燙金請帖,莫斐斯的心里即有預感將面臨他有生以來的一大考驗,尤其是請帖末端的署名是工整的克莉絲汀娜。


    敖注是,攜伴赴會。


    是什麼樣的心態讓她寫下這一句多餘的紅字?特別這句話上頭還做了個星字記號表示重要,非要他在她二十四歲的生日宴會攜伴參加。


    老實說他並不了解克莉絲汀娜,訂婚兩年來,兩人見西的次數不超過十次,而且從未獨處過,禮貌性的親吻僅在訂婚那日,過後即維持不近不疏的相處方式。


    印象中的她高雅有禮,進退間的分寸拿捏得宜,擁有皇族的血統使她多了一份尊貴感,看似和善卻比他更難讓人親近,似乎厭倦他人的踫觸,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


    聯姻之事是對方透過蘿貝塔夫人之手牽起,由於當時他並不在意迎娶誰為妻,單就卡羅家和皇室關系密切來說,對萊斯集團在業務擴展方面相當有助益,因此他才毫不考慮的答應。


    這兩年由於姻親關系的緣故,他提供不少金額給卡羅家支付債務,而卡羅家族則負責幫萊斯集團打點政治關系,讓政商聯盟更獲利無窮,各得其益。


    據他所知,卡羅家族的債務現已大多還清,若是此番聯姻破裂,萊斯集團會受到較大的沖擊,將失去政治力方面的支撐,很多重大工程將延誤,甚至無法獲得優惠待遇,股價可能會大幅度的滑落。


    因此他不得不來探探口風,先做好應變措施,使得損失降到最低,不致侵襲到集團的根基。


    “為什麼我有入虎穴的感覺?”一樣接到請帖的杰漢生拉拉領帶,有種他是獵物的錯覺。


    他的另一半是臨時被拉下英航的風雨潮,而此刻正在和裝扮成東方女圭女圭的朱黛妮討論誰的波大,誰的鼻子造假。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中國人的一句古諺,非常適用。”一臉閑適的莫斐斯不見緊張的啜著雞尾酒。


    “你一點都不擔心事有蹊蹺,公司十幾萬張口可不能斷糧。”杰漢生說是這樣說,不過表情倒似無事人一般輕松。


    “既來之,則安之,我不會置員工生計於不顧。”他另有一番打算,暫時不能透露。


    “希望如此,我不想看艾德爾家族一蹶不起。”雖然非出自他的手所敗。


    莫斐斯眼觀來自四面八方猜測的目光,不時打量他們四人形成的小圈圈。“也許會有些小震蕩,但不傷公司體制。”


    樹大有枯枝,愈重難以清,他必須大刀闊斧地一次清除,免留後患。


    置之死地而後生才能看出誰是真正為公司效力的人,誰是貪圖利欲的企業腫瘤,不需要他費太大心力,無利可圖自然會自遞辭呈,免落人話柄。


    並非他逼迫他們離去,而是他們自願請辭,他容忍這些挖空牆角的蟻鼠太久了,就趁這次機會來個清倉大掃除,只留下有用的人才。


    “你想克莉絲汀娜發函給我干什麼?我和她八竿子打不著吧!”她是那種他最怕的冰溫美人。


    想偷香又怕凍得一身傷。


    莫斐斯開玩笑的說︰“說不定她看上你,想來個新郎交換。”


    “你別嚇我好不好,沒看見我帶伴來了嗎?”他可是千求萬求才求得風雨潮勉強點頭呢!


    “你不用顧忌我,我對你沒企圖。”風雨潮聞言連忙搖搖手,表示此事與她無涉,而她說的是真的,兩人就是不來電。


    “哇!你好歹給我留點面子,不要這麼直接刺傷我脆弱的男性自尊好不好?”他的行情又降低了。


    她笑了笑指指朝他拋媚眼的紅發尤物。“她如何?夠彌補你破了個洞的傷口吧?”


    “嗯!三十八E,巨乳型美女,可是我會不會……窒息。”他還是保持觀望態度,美女又不只她一人。


    “喂!你這人未免太挑剔了吧!有得吃就趕快夾來吃,你當自己真的很受歡迎呀!”嗟!大嫌大,小嫌小,真是難伺候。朱黛妮一副受不了他的樣子說。


    “堂哥,你的小修女欺負我。”杰漢生假意哭訴,眼神不忘瞟瞟四周的美女。


    人生得意須盡歡,看美女總好過被兩個台灣來的潑婦攻擊。


    “乖,待會拿顆糖給你吃。”莫斐斯的表情十分正經,看不出一絲戲弄。


    杰漢生笑得很假的道︰“你也太偏心了,手足不如衣服。”


    衣服即女人。


    朱黛妮暴力的一笑,“你的衣服論讓我听了很不爽,不介意我扁你兩拳吧!”


    “氣質呀!你多少文雅些,別讓堂哥丟臉。”女人喔!三分天生七分妝,經專人一打點,他幾乎認不出眼前的東方美女是壞脾氣的小修女。


    俏麗的短發別上珍珠發飾,削肩的曳地禮服綴滿小白花,左肩有道貼紙式的紋印,使她整體看來既清純又帶著半挑釁的野性美。


    當然高明的化妝技巧是一大功臣,讓她圓呼呼的小臉瞬間變得立體,增添東方女孩的神秘氣質與西方女人的嫵媚,叫人不由自主的陷入迷惑中,意欲窺伺她黑眼下的秘密。


    如果她不開口就更完美。


    若有人打算拍化妝前與化妝後的廣告,她是不二人選,簡直化腐朽為神奇。


    “小潮潮,我要是打腫你男伴的豬頭,你會不會心疼?”朱黛妮摩拳擦掌地準備著出手。


    “請盡避使用,我和他的關系比水還淡,打贏了我請你吃廣東燒賣。”還是她的青梅竹馬小男友可愛,他……打死算了。


    可以減少禍害。


    “真的?”她好久沒吃到家鄉的口味,好垂涎喔!


    “黛兒,別胡鬧,回去我叫廚娘烤個起司蛋糕給你吃。”莫斐斯可不樂見自家人自相殘殺。


    起司蛋糕?朱黛妮兩眼倏亮。“你太過份了,老用高熱量食物喂我,存心要我穿不下修女服呀!”


    “原來你不喜歡此刻的裝扮,我們馬上去退回專櫃,起司蛋糕也不必烤了。”他一副苦惱的忍著笑意。


    “你……呃,我這個人是很隨和的,絕對不會拒絕別人的『捐獻』,你不用麻煩了。”她恰巧非常喜歡身上這一套珍珠飾品。


    “沒關系,我不怕麻煩,為了討我心愛的人的歡心,我以後絕不再亂買東西給你。”她眼中的愕然更可愛。


    啊,怎麼會這樣?“莫斐斯,我不吃起司蛋糕會變得很瘦很瘦,然後會被風吹走。”


    “我會拉住你,而且瘦一點才不會撐破修女服。”瞧!他多為她著想。


    “我覺得現在的穿著也挺好的,不一定要穿修女服。”蕾絲花縫得多美,栩栩如生。


    他一臉關心的捏捏她的粉頰,“千萬別勉強自己遷就我,我不想看你不開心。”


    “我哪有不開心……等等,莫斐斯,你敢耍我?!”差點被他騙了。


    她是地攤界的虎豹小霸王,上帝名下的無敵修女,只有她騙人的份,哪有人坑她的道理,豈料剛才一個不小心就上了他的當,太失策了。


    沒良心的小潮潮還在一旁笑得亂沒氣質,另一個大概怕挨她的拳頭,只是很含蓄的笑著不敢太放肆。


    很可惜他們兩人之間未迸出火花,不然她要吃著花生收門票,大賺他們的戀愛金。


    “有嗎?我一直順著你的意思,沒有半點違逆。”莫斐斯的表情十足的無辜。


    “少來這一套,一肚子壞水,我看穿你的陰險狡詐了。”她姓朱,但不表示她有一顆豬腦袋。


    她一說,其他人皆開懷地笑了起來,歡樂氣氛波及了四周,人人好奇的側目一看。


    只有其中一對相偕而來的男女大感不快,就這番情境看來,好像他們的計策未如預期的展開,心中納悶地顰起眉頭,決心來下下重藥,讓他們再也笑不出來。


    看別人痛苦就是一種豐收。


    男子嘴角噙起一抹邪笑,手挽著女子走近他們,“沒想到你們還能笑得這麼開心,完全無視即將來臨的暴風雨。”最好刮得他們一身是傷。


    ★★★


    一看到來者,莫斐斯的護衛動作十分明顯,不怕流言纏身地摟著嬌小的愛人,神情淡得叫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麼,微微散發拒人於外的排斥感。


    杰漢生的舉止就不敢大囂張,僅以眼神暗示風雨潮到他身邊,要她萬一有事發生時大可躲在他身後,千萬不要強出頭。


    不少人以看戲的心態在一旁觀望,艾德爾家族的內斗不看可惜。


    其中還有父子相殘。


    “二叔,你的品味真是不高,我丟掉的鞋你也穿得合腳。”暴風雨嗎?他倒想親手制造。


    “你……”伊莉絲一臉怒意地跨出一步,可一只手立即狠狠地扯回她,不許她丟他的臉。


    喬治雅克?艾德爾先瞄了一眼不同心的兒子再看著莫斐斯,“听說你也不賴,弄了個萬人騎的小修女暖被。”


    “你他……”朱黛妮的第一句髒話沒來得及罵出口,厚實大掌已先一步覆住她的嘴。


    “二叔說錯了,是純情小修女,我可不像你老人家精力充沛,養了七個情婦還不過癮,打算再娶第八任老婆。”他的語氣很輕很淡,卻足以撩起火花。


    “七個?!”伊莉絲驚呼,自己居然不是唯一的,而且他還想娶老婆?


    “小小的興趣而已,總不能指望兒子來送終,也許我再婚的妻子能生個好子嗣給我。”他用力捏痛伊莉絲的手臂,要她注意自己的身份。


    情婦是被豢養的寵物,沒權利插手男人的事,他有錢愛養幾個女人就養幾個,其中最年輕的今年剛滿十七歲,比他兒子還小。


    “可笑!”杰漢生小聲的一嗤,老頭子在外的私生子無數,他何愁無人送終。


    莫斐斯以一貫淡漠的口吻道︰“以二叔的年紀怕等不到,二十年後你恐怕是白骨一堆。”


    “你說我活不長?!”喬治雅克?艾德爾將怒氣發泄在情婦身上,五指深深地掐入她的臂肌。


    伊莉絲不敢呼痛,身為情婦就是任人作踐,誰叫她貪圖物質享受,另一方面她也不想莫斐斯看輕她,認為她是個不受寵的女人。


    “我是以專家的統計下評論,如果老人家不懂節制,一心要幫晚輩分憂,過度的操勞可會損及健康。”人該適可而止。


    溫溫的戰火看似平淡無波,實則暗潮洶涌,斗得厲害。


    面上一怒的喬治雅克?艾德爾朗笑道︰“小輩不長進就要讓賢,一個大家族怎好讓血統不正的雜種來領導呢!豈不端著大腿請狼啃。”


    “人若太貪心就什麼也得不到。”眼一沉,莫斐斯先給予警告。


    “該是我的就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長子和次子不過相差一歲,他不甘心什麼都沒有。


    四周氣氛的緊繃連傻子都看得出來,被捂住口鼻快喘不過來的朱黛妮才不管他們叔佷倆殺得天昏地暗,張口咬痛了莫斐斯,他手一松她立即大口的呼吸。


    男人打仗,女人為什麼只能在後方縫衣裳,沒道理要她啥事不做的當花瓶,讓她插插花、放放火有何關系,滅火大隊在側有何懼。


    不過男人真的很無聊,已經夠有錢了還嚷著︰我要錢,爭權奪利只為更有錢。


    沒錢是日子難過,有錢是心難受,天底下有太多東西是金錢買不到,不快樂的富人比比皆是,而他們總是質疑窮人的笑容為何和黃金一樣美。


    “黛兒,你好凶悍。”眼一低,莫斐斯眼泛縷縷笑意。


    “少給我嘻皮笑臉,你差點害我不能呼吸,我沒找你算帳就該自我懺悔。”人太多,空氣就髒,真不想再待在這烏煙瘴氣的地方。


    他想起那則鬼壓床的趣事。“又不能呼吸了,要我幫忙嗎?”


    “你敢取笑我!”她一張臉通紅,表示她也聯想到那日無知的言談。


    “你是我的寶貝,我怎忍心讓你『不能呼吸』?!”解救她最好的方法是人工呼吸。


    “討厭啦!我要跟上帝講,你欺負她的女兒。”她噘起小嘴的嗔態令人心口發熱。


    不只是莫斐斯感受到她如火的熱力,喬治雅克?艾德爾也不免心動,東方女子特有的滑細膚觸引人直想親近,他想換換胃口了。


    “何必惺惺作態,你早和莫不乾不淨了,上帝也救不了你沉淪的靈魂。”實在看不慣兩人的打情罵俏,大吃飛醋的伊莉絲不顧金主的阻止硬是出聲。


    “要你管,人家拔牙你干麼喊痛,莫名其妙嘛!”就算是不乾不淨也輪不到她來教訓,何況她小修女還是“冰清玉潔”的小原礦。


    未開采過的。


    “我是見不慣你濫用上帝之名掩飾自己的污穢勾當。”上帝有眼必撕了她的嘴。


    朱黛妮火大了,“你這麼能言善道去當修女呀!我就不信天生婬婦的你會耐得住三天沒男人。”


    “你說我是婬婦?!”她太放肆了,這個矮種東方人。


    “你喊那麼大聲給誰听,怕人家不曉得你是婬婦呀!”她快意地揚起囂張的下巴。


    經她一提,伊莉絲這才發覺四周投向自己的不屑目光,大部份是俱樂部的常客。“你是故意的?”


    “沒錯,誰叫你笨到分不清場合。”而她不怕丟臉,因為她不是英國人。


    大不了落跑,她還有後路可退——回台灣。


    “你以為真能一帆風順嗎?待會你可別哭著跑出去。”她等著幸災樂禍。


    她是什麼意思?“我會盡量哭小聲一點,不讓你听見。”


    “你大概不曉得這是誰家吧?”伊莉絲惡意的一笑,眼中閃著邪惡光芒。


    “啊?!”的確沒人知會她,朱黛妮瞄了瞄身旁神色復雜的莫斐斯。


    “黛兒,等一下我再解釋給你听。”她的個性太剛,他怕事先說明她不肯來。


    “你最好有很好的解釋,不然我跟你沒完沒了。”她小聲的與他咬著耳朵。


    伊莉絲正打算火上澆油的挑撥好讓他們當場翻臉,如雷的掌聲卻突然響起!眾人的視線有志一同地向上眺望,二樓的樓梯口出現一位冷艷的栗發美女。


    走過杰漢生身側的喬治雅克?艾德爾眼神嚴厲地瞟了他一眼,似在責怪他不懂事,幫著外人對付自己人。


    案不仁,子卻不能不理,他主動地開了口,“父親,近日可好?”


    “如果你肯回到我身邊助我一臂之力,我會過得更好。”他無法諒解他的背叛。


    前後娶過七任妻子,一共生育八名婚生子,杰生的出生是意料之外,從一開始,他就只是算計第二任妻子娘家的財富,從未有過和她白頭到老的打算。


    因此他在辦那檔事時即特別留意,在她尚有利用價值時不付出真心的虛與委蛇。


    僅有的幾次的魚水之歡竟始料未及的使她受了孕,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勉強和她維持幾年婚姻關系,直到孩子大約三、四歲左右離異,另娶對他事業有助益的妻子。


    孩子對他而言不過是一種工具,可以幫助他擴展事業版圖,讓他以聯姻或其他方式聚集更多的財富。


    他從不否認自己要錢也要權,而且不願老是屈於人下,權傾一世、呼風喚雨是他最終的目標,他要成為人上人,最後入主首相一職,與皇室平起平坐。


    八個子女中已在他的安排下嫁娶了七名,對象皆是名門之後或是貴族之家,唯獨被他忽視的三兒子以浪蕩子之態逃過他的指婚。


    但是他從未想過杰生竟是深藏不露的能人,原來他的經商手腕不下那些商場斑手,舉手談笑間就將他私吞的利益不露痕跡的過了回去。


    至此,他才明了他所謂的風流假相只為掩人耳目,主要是不甘淪為他手下的棋子。


    丙真是虎父無犬子,他既是贊賞又是怨恨,如此才能卻不為他所用,反而盡其所能的打擊他,實在讓他氣憤難平得想叫人給予他一番教訓。


    所有人都知道他和莫斐斯斗得厲害,因此他雖痛恨小雜種剽竊艾德爾家族的產業卻不能殺了他,因為他是第一嫌疑人。


    不過,他能借刀殺人,讓卡羅家去實行報復,一樣達到他要的效果。


    “父親,心貪的人通常沒好下場,我勸你見好就收,別最後落得什麼都沒有。”杰漢生一說完即挽著風雨潮走開,迎向今日的壽星。


    氣得眼楮冒火的喬治雅克?艾德爾不發一語,拉著妒恨滿面的伊莉絲走向他的籌碼——克莉絲汀娜。


    ★★★


    美,是她唯一的名字。


    膚似凝脂,柔膩如絲,身材勻稱豐滿不見瑕疵,雍容華貴的典雅氣質無人能出其右,清艷絕倫的眼神充滿貴族的驕傲,像朵純白的玫瑰渾身布滿尖刺。


    她在微笑,卻笑得像下雪的倫敦,美麗但帶著沁骨的寒意,讓人有種夢幻的遐思,可是怎麼也走不近。


    克莉絲汀娜?卡羅,她的全名,一朵驕傲高貴的英國玫瑰,她緩緩地朝她的未婚夫走近,賓客紛紛自然地向後移一步讓出一條路。


    “好久不兒,艾德爾先生。”她伸出右手,神情微帶興然。


    莫斐斯執起她的手背一吻,“顯然還不夠久,卡羅小姐。”


    卡羅小姐?莫非她是……心口一訝的朱黛妮終於了解伊莉絲的譏諷所指為何,眼前的女子是少見的美女,連女人見了都會為之怦然心動。


    但是很奇怪,她心里一點醋意也沒有,仿佛看到鏡子中的莫斐斯,他們兩人的性子極為相似,若沒遇到對的人是激不起火花的。


    試問兩塊冰塊如何相處,互相凍來凍去嗎?


    不過,更可怕的一件事發生了,她發現自己很喜歡克莉絲汀娜的冷性子,適合中和她的烈性子。


    “這位是你『傳說中』的情人嗎?”克莉絲汀娜語帶玄機的望向清靈的東方佳人。


    他似有所悟的一笑,“是的,她就是愛生是非的風所傳言的小女人。”


    “她很適合你。”清澈的眼是最甜的泉水,不帶一絲污垢。


    “謝謝,她是上帝送給我的貼心禮物。”莫斐斯寵溺地按按朱黛妮的手心。


    愛,由心手傳送。


    “我可以和她說句話嗎?”想借用人家的“東西”得先打個招呼。


    “請便,她的脾氣不小,若有得罪請勿見怪。”嗯!這丫頭竟然捏他。


    什麼嘛!她都還沒開口就先毀謗她。“你別听他胡說,我是相當和善的人,上帝選中最無私的人。”


    當場有小小的嘔吐聲和不以為然的嗤聲發出,克莉絲汀娜不經意地一瞟,嘔吐的是另一位出色的東方女孩,嗤笑的是“他”。


    “我想提出個無禮請求,希望你能應允。”她的表情誠懇而有禮。


    好迷人的舉止,這才叫美人。“沒關系,你盡避說,千萬別跟我客氣。”


    自己和她真是天地之差——優雅與粗野。


    “今天是我生日,可否允許你的男人陪我開舞?”克莉絲汀娜的笑容竟帶有一絲頑皮。


    “沒間……題……”啊?!她剛說了什麼?


    燦爛一笑,克莉絲汀娜說了句謝謝,挽著莫斐斯走入人群中央。


    音樂響起。


    “我不曉得你有作弄人的天份。”不忍回頭看心上人怔忡的懊惱表情,她一定很後悔話說得太滿。


    “人都有許多面,你看不見我的,我也看不見你的,很公平。”她從不認為錯過他是一種遺憾。


    “特地送來請帖有何用意?你不像多事人。”莫斐斯防備的問。


    “邀請我的未婚夫有何不對?”她自覺好笑地揚起嘴角,“你不是糊涂人,何不猜猜我的用意。”


    “關於我們的婚約?”浪漫的華爾滋舞曲輕揚,兩人的舞姿曼妙炫人。


    “一半一半。”她吊他胃口。


    “某人向你嚼了舌根,而你作了某種決定。”他其實不難猜到。


    “聰明。”她發出銀鈴般的輕笑聲,隨著旋律踩舞步。


    先是伊莉絲以痴情女子的姿態來找她博取同情,哀哀泣訴莫斐斯的薄幸,懇請她容許她的存在,她不會同尊貴的她爭奪男人的心。


    本就無心何來爭奪,她的天真令人好笑。


    話鋒一轉她指向介入的“第三者”,哀淒的神色倏地咬牙切齒,極盡棄婦所吐惡毒的語言,並滿懷心機的懇求她不要解除婚約,說他需要她的幫助,在事業上。


    很高明卻令人鄙夷,以為女人天生善妒,因她的出現及一番假情假義的勸說,自己定當醋意大發,以退為進的加以挑撥,她太小看了卡羅家的人。


    如果她愛莫斐斯也許會打翻醋缸大鬧一場,可惜她同他一般不懂愛。


    “你的決定呢?”


    她笑了笑,“談個交易吧!”


    “交易?!”


    “我要他。”她看向正極力保護兩位東方美女不受伊莉絲惡語傷害的杰漢生。


    “他?!”莫斐斯詫異的不知該說什麼。


    “一對一交換,我這人一向講究公平。”他很對她的胃口,具有挑戰性。


    莫斐斯笑得很淡,“你要他的人還是才能?”


    “有分別嗎?”


    “前者任你使用,至於後者嘛!他對我有極大的存在意義。”他不說明。


    “如果我很貪心呢?”她試探的問。


    “貪心通常得不償失,聰明的人不會做傻事,除非你想與他為敵。”也言盡於此。


    克莉絲汀娜輕嘆一聲,“你真是做生意的好手。”


    “多謝贊美。”莫斐斯睨了一眼表情不快的心上人,她在生悶氣。


    氣自己的一時嘴快。


    “沒得商量?”她不放棄一絲希望。


    舞曲快結束了,“你只剩下三秒鐘。”他已知道她的答案。


    她幽幽一喟,“好,成交,你這個奸商。”


    “不客氣。”


    音樂停,舞畢。


    兩人優雅地互行一個禮,然後……背道而行。


    一臉高深莫測的莫斐斯走向快冒火的愛人,堅定而深情的吻上她,沒有一絲遲疑。


    表情冷傲的栗發美女則款款的走上為舞會搭制起來的平台,手一舉,現場立刻鴉雀無聲。


    “我,克莉絲汀娜.卡羅在此宣布,與莫斐斯?艾德爾解除婚約。


    一陣交頭接耳的轟然聲響起。


    其中,有兩張得意的笑臉以為自個兒的陰謀得逞,各懷鬼胎地準備接收他們所要的。


    一是人,一是權與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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