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呆小修女  第八章
作者:寄秋
    “你白痴呀!三兩下就被人拐去結婚,你到底有沒有頭腦?虧你看了那麼多,你看到牆壁去呀!”


    “息怒咩!小黛兒,你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何必罵得她連頭都抬不起來。”百步蛇笑龜殼花毒。


    “米蟲姊,你以為她在懺悔嗎?錯了,她頭低低是在看。”根本毫無悔改之心”。


    什麼米蟲姊,真難听。“做人要悠閑,千萬莫強求,快樂就好。”


    “誰理你,沒生活目標的米蟲。”好在她遇上小氣男,省吃儉用讓她餓不死。


    捧著一堆看得正起勁的向虹兒為了回修道院拿,所以她換上修女服,坐在以往的老位子榆樹下,一頁一頁地翻著。


    充耳不聞身旁兩人的奚落,視線落在詩篇第一百十二篇第五節——施恩與人、借貸與人的,這人事情順利。他被審判的時候,要訴明自己的冤。


    偽善偽恩也算是嗎?左手救濟窮人,右手放高利貸,一邊做善事一邊殺人能功過相抵呀?


    好矛盾的一則詩句,中國人說施恩不望報,朋友通財易交惡,那西方人就施恩得索嘍?銀行放貸收利息一樣是功德。


    好奇怪的說法,叫人無所適從,東西方的觀念相距甚遠,該听哪一方才是對的呢?


    “你瞧,我念了老半天她依然無動於衷,你說她是不是瞧不起我?”朱黛妮兩手一叉,惡婆娘形象十足。


    “我想她是看得太入迷,沒發覺我們來了。”這是常有的事。


    她沒好氣的露出獰笑,“我去找一根鐵棒來如何?敲下去保證她無法忽視我們的存在。”


    “太暴力了吧!!我們是上帝選中的謙善修女哪!要用溫柔的手段。”左芊芊將手中剩下的三分之一百香果冰沙倒下一些。


    “絕呀!你夠狠。”感覺好冷。


    席地而坐的向虹兒忽覺天空下了一陣急雨,冰冰涼涼還帶著果香味,非常驚奇的抬頭一望,以為上帝顯靈了,降下神跡。


    沒想到卻看到兩張熟悉的臉。


    “瑪麗亞、瑪麗安,你們還在呀!”她當她們和她一樣被迫嫁人了。


    “什麼叫我們還在,是你不在好不好。”她們只有晚上缺席,白天一定在。


    有“家累”之後很是不方便,時間一到就得“應召”回家,無法在修道院里隨心所欲地愛待多久就待多久。


    “瑪麗莎,你的戒指很漂亮,值不少錢吧!”左芊芊取笑道。


    她立即用手覆住。“你認得出我是誰呀!我沒有戴眼鏡。”


    朱黛妮翻了翻白眼。“我罵你白痴瑪麗亞還不相信,少了一副眼鏡有何差別,反正我們一向認你的正字標記。”紅顏多禍水,不要長得太漂亮才是福。


    就像她。


    “正字標記?!”她看看自已,不曉得哪里有標記。


    “瑪麗安的意思是你手不離,修道院的圖室是你一人專屬,沒人會去翻動那些老古董。”還手抄本呢!草得誰看得懂。


    十幾個修女找不出一個和她一樣愛看的人,遠遠一看有人在看,不需要猜測鐵定就是她,她不只手上一本黑藍色大聖經,旁邊還散落了不少本內容大同小異的冊子。


    真虧她看不厭煩,難怪艾蓮娜修女老是稱贊她有慧根,遲早有一天要把院長之位傳給她。


    若是知道她早悄然結婚的話,可能會大呼上帝救我,然後吐一大缸黑血——因為是報應,騙了她們三個人來修道院當修女。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交流,她們察覺到彼此有一個共同的秘密,那就是——她們都被艾蓮娜修女給騙了。


    她是美美修道院的院長,也是上帝最忠實的僕人,為了死後上天堂著想,不計一切手段的施下誘餌拐她們上當,昧著良心違背上帝所言的誠實不欺。


    首先知曉她愛唱歌,歌喉甚佳,因此下釣餌說,只要來美美修道院,她高興唱多久就唱多久,害她一時心動的入了賊窩,結果發現院長只讓她唱詩歌。


    而選定瑪麗安的原因是她愛錢,想存錢好去環游世界,於是乎輕輕松松的丟下一塊大餅,只要她來美美修道院即能完成夢想。


    答案是,她也進了賊窩,所謂的環游世界是到世界各地募捐,厚著臉皮假上帝之名向人要錢。


    至於瑪麗莎就不用多說,愛成癖的人一听到有看不完的而且無時間限制,智商一百三十七的人也會變笨蛋,等發現自己身陷賊窩時已經來不及了。


    好在她們都很能適應環境,很快地由錯愕轉為喜愛,認為當修女也是件不錯的事。


    若不是各自遇見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她們三人會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修女,無拘無束地做著自己喜歡的事,如唱唱歌、AA錢、看看。


    “喂!你干麼想不開去結婚,那個姓管的有那麼大的魅力嗎?”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當個通勤的修女多好,白天不無聊,晚上……嘿嘿!有事忙。


    “你怎麼知道我和管哥哥結婚了?”嚇了一大跳,向虹兒躲避的眼神不敢看向朱黛妮。


    “唉!”她已經念得牙酸嘴乾了。“幫你們證婚的法官是瑪麗亞的學長。”


    “喔!”是喔!原來世界這麼小。


    “你是心甘情願的嗎?”“听說一結婚時她面帶愁容,一度要反悔。


    換她嘆了一口氣,“他說要借身份證借印章,順便借人一用,我不疑有他地跟他上法院,結果……唉!”


    “可憐的瑪麗莎,我記得你未滿二十歲是吧!”左芊芊好笑的拍拍她的頭。


    “再三個月才滿。”算一算,她又老了一歲。


    “根據我國法律,未滿二十歲的你若要結婚必須有監護人同意,否則婚姻視同無效。”“听說”她的監護人並未到場,也未立下同意。


    “你的意思是我還是未婚?”奇怪,她怎麼高興不起來,反而心里升起一股沉郁?


    難道她不像自己所想的被動,她已在無知的情況下愛上他了?


    “可惜我被吊銷律師執照,不然可以幫你狠敲他一筆。”十九歲算是個孩子,不宜早婚。


    “幸虧你已被吊銷執照,否則依你傷天害理的拆散法,天下沒有一對有情的眷屬能白頭到老。”


    隱含著怒氣的冷音在她們身後響起,三人表情各異的看向來者。


    一是怒顏如火,一是面色如土,一是巧笑似水,三種不一的面容繪出一副相容的美景,讓人不禁聯想到“修女也瘋狂”那部電影。


    她們是最不像修女的修女,即使已喪失成為正式修女的資格,仍然自稱是修女。


    而艾蓮娜也由著她們去,只要她們“未婚”。


    “管先生是吧!抱賀你們成為天上一對怨侶,地上的一雙冤家。”她哪有做傷天害理的事,伸張正義而已。


    “『我』老婆蒙兩位照顧了,請別任意帶壞她。”這女人有一張刻薄的嘴。


    “有嗎?我是盡一己之力教導她法律方面的知識,未成年少女很容易被狼伯伯騙了。”她說得好像一斤豬肉多少錢,要店家送一塊豬肝似的。


    避玉坦的下巴左右移動著,表示他在咬牙。“那是我家的事。”


    “以上帝之名,我們有義務保護她免受惡魔的毒手。”她口氣柔淡如水,取出十字架照著他。


    “你有資格嗎?一個未婚就和男人同居的女人。”他的表情溫和,聲音卻冷得嚇人。


    左芊芊以寬宏大量的眼光一視,“我會求主原諒你的罪行,畢竟你的過錯猶勝於我。”


    他被她逼出一句髒話。“虹兒,過來,我們該回家了。”


    “喔!好。”她收拾好,準備跟他回去。


    忽地,一只手拉住她。


    “喂!你當是喚狗呀!瑪麗莎是本院的修女,你無權帶走她。”哼!要大男人也敢要到她的地盤?!


    “她是我老婆。”要不是他不打女人,第一個先開扁眼前的太妹修女。


    發出不屑的嗤聲,朱黛妮踩個三七步。“剛才瑪麗亞說的法律問題你還有哪里不懂,瑪麗莎跟你的婚姻根本不算數。”


    “算不算數是我跟她的事,與人訂了婚的修女沒權過問。”她該自省其身。


    “X的,我好想扁你。”手一握拳,她最痛恨人家提起令她抬不起頭的羞愧事。


    “你確定你扁得了我?”他一臉文雅,眼神卻透露出輕蔑的波光。


    “你……”


    讓雙方開火的導火線有點頭痛,他們要打要戰好歹先問過當事人的意見,她還沒嬌小到必須用顯微鏡觀察,她才是主角。


    可是瞧他們鬧得活像是爭玩具的孩子王,誰也不讓誰,搶贏的人就是老大。


    “咳!可否容我說句話?”只要一句,不多不少。


    “你說。”


    “說。”


    “我要跟他回去。”六個字。


    避玉坦微露勝利笑容地摟著她,順手接過她手中重得要命的。


    “為什麼?你不是想當修女?”真看不慣那張臭屁的嘴臉,她一定要A到他的錢……呃,是募到款。


    為什麼?向虹兒偏著頭想了一下,粲然一笑後道︰“大概是因為我愛他吧!”


    身側的男人聞言頓時木化成偶,手腳僵硬眼微凸,張大的嘴快流出口水了,傻愣愣的望著她出神,好像不相信她會愛他。


    她愛他呵!


    “沒辦法,愛情最偉大。”左芊芊微笑地看著一肚子火的朱黛妮。


    她不是搶輸人,而是輸給了愛情。


    “你們不要太沮喪,即使我嫁了人也會像你們一樣常回來。”她示意地舉舉手上的一本小聖經。


    她們笑了。


    是呀!愛成痴的她怎會放過這座取之不竭的寶庫,至少未來二、三十年內她是離不開了,夠她翻到兒女長大成人,然後接下院長寶座。


    三人和諧的笑著,風也輕輕地勾起嘴角,唯獨木然的男人逐漸解凍,喜上眉梢的傻笑不已。


    心里只念著一句話︰她愛他。


    ☆☆☆


    “你專心開車好不好,我臉上沒沾著髒東西吧!”她再一次利用後照鏡瞧瞧自己的臉。


    笑得傻里傻氣的管玉坦不復瀟灑溫雅的學者模樣,一邊開著車一邊偷看身邊的老婆,似滿足又像不可思議的表情,好幾回差點把車子開向安全島。


    他一直以為自己還要多下點工夫洗腦,感情遲頓的小妻子什麼都細心,唯獨對愛情的神經線特粗。


    從新婚夜開始,他就不斷的告訴她“他愛她”,強迫地灌輸她對愛的認知,一點一滴地將愛情擠進她只愛看的腦袋,讓她知道愛的力量有多強大。


    小築來的那一天他差點被她氣死,他們都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夫妻,她竟然膽敢想把他讓出去,害他憂郁成傷地愛了她一整天,隔天沒力氣下床。


    現在他可是春風得意,他計畫了十多年的追妻大事終於獲得回報了,他興奮地想大聲向世人廣播,他的老婆愛上他了。


    “玉坦,可不可以別再笑了,人家會以為我們要去精神病院。”他真的很像孩子,很幼稚。


    “老婆,你愛我耶!”一說完,他又莫名其妙的笑起來。


    向虹兒無奈的捺著性子,“拜托,你到底要重復幾次,是看路重要還是看我重要?”


    “看你重要,路哪有你好看。”他大言不慚的說,差點壓過一只驚恐萬分的小狽。


    “你……小心點,別表現得像個痴呆。”此刻的她不得不板起臉孔扮演他的媽。


    “你愛我嘛!我幾乎等了一輩子才等到你開口說出這句話。”他太亢奮了。


    她心口微漾著感動,“只是大概,大概的意思是不確定。”


    “老婆,我可不準你的愛打折扣,否則……”他的表情稍微變得邪氣,少了傻氣。


    “你就只會恫喝我,不管我同不同意,你的懲罰和獎賞都是對自己有利的那一種。”床是唯一手段。


    他跋扈一笑,“老婆,你越來越了解我,我愛你到日月同逝。”


    “我寧可不要了解你,你是一個可怕的男人。”陰險、自私、狡猾。


    “來不及了,我把心全剖開了,你想不看都不行。”他的語氣充滿男性的優越感。


    他真是自大……“咦?你開錯路了,這條路不是回我們家。”


    “我們家,好甜蜜喔!”他陶醉地闖了個紅燈,幸好沒有交警在附近。


    “玉坦,麻煩你恢復正常,不然放我下車。”她不想和瘋子同車。


    為什麼她會愛上一個外表成熟冷靜,內在卻是頑心未泯大劣童呢!實在想不透。


    是因為她背叛了上帝,因此招來此乖張命運嗎?


    避玉坦愜意地勾起唇,“遵命,老婆,我是拘禮斯文的保守講師。”


    “還在耍寶,你走錯路了還不開回去,你想將錯就錯開到天涯海角嗎?”這條路陌生得很。


    “天涯海角也不錯。”一見她表情不悅地一沉,他不再開玩笑地立刻據實以告。“是要到趙家。”


    “哪個趙家,我認識嗎?”印象中沒有哪個親戚朋友是這個姓氏。


    “小築的親生父親姓趙,想起來沒?”不想去又不能不去。


    這些年趙伯伯因女兒的緣故百般對他示好,甚至暗示只要他娶他女兒就附贈趙氏企業當嫁妝,他不需要費任何力氣就能穩坐主事者之位。


    而且不管他有意無意的回絕幾次,趙大深態度永遠是那麼強硬的認定他為準女婿,不許他有拒絕的念頭,好像人人都該貪求他的財富似的。


    不扯破是敬重他是長輩,又是“妹妹”的親生父親,於情於理都不該頂撞,由著他去自我膨脹,幻想自已能用錢操控整個世界。


    其實,那點小錢他才不看在眼里,晴天財團一個月的淨利是趙氏企業一年的營收。


    “嘎!是意築姊的家,我能不能不去?”她很怕挨打。向虹兒先撫著瞼。


    “有我在沒人動得了你,我們正好去澄清一件事。”已婚的事實。


    “什麼事?”她很不安,心口怦怦地直跳。


    “到了你就知道,保密。”他先不透露,以免她打退堂鼓。


    神秘兮兮。“我穿著修女服耶!不如你放我到路邊買件正式點的衣服。”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呀!你休想開溜。”她會回來才怪。


    她吐吐丁香小舌,“人家不想出現在那種場合,很別扭。”


    “乖,我們去一下就走,我比你更不願待在那里。”像待宰的羔羊。


    “我又發現你一項要不得的壞個性。”她不高興的說著,撫平修女服上的縐摺。


    “什麼?”他自認是九十九分的聖人,一分狡詐。


    “霸道。”


    低沉的笑聲回蕩在車內,管玉坦深情地握住妻子的手,一句愛你在空氣中流轉,柔化了她的嘴角,緩緩地往上升。


    愛情,也可以很簡單。


    ☆☆☆


    衣香鬢影,音樂輕柔。


    環顧趙家用錢打造出來的金碧輝煌,雖然不至於流於俗氣,但也顯得太過奢華,似乎一切裝潢擺設都講究高“貴”和名牌,看不出主人的風格。


    企業界名人、大亨齊聚一堂,不少人帶著公子千金來相親,個個裝扮得雍容華貴、氣宇軒昂,誰也不想被誰比下去。


    甚至還聘用刑風企業的保全人員來,保護這些財大氣粗的社會精英。


    當一位卷味甚重的斯文男子握著修女的手走了進來時,全場立刻靜了下來,狐疑的視線頓時使他們成為焦點。


    但實際上他不是握著她的手,而是抓,因為她一下車就想偷溜,倔得不肯入內。


    “修女,笑一笑,大家都在看你。”那張嘴嘟得讓人好想吻她,稍後。


    她僵硬的一笑,“人好多,我好怕。”


    “放松,別太緊張,除非你要我在大庭廣眾之下吻你。”老公吻老婆是很正常的。


    他一說,她的四肢繃得更緊。“別再嚇唬我了,我膽子很小。”


    “看得出來。”他露齒一笑,迎向今天的主人。


    趙大深的笑臉在看到他身邊的“女伴”後為之一愕,隨即眉頭深皺地微露怨色,好像在怪他干麼破壞氣氛,帶來個修女讓他難看。


    不信教,所以他很少有機會看見個修女站在他面前,一時間竟不知要說什麼客套話。


    “呃,你……她……你們……”他詞不達意,期期艾艾的老半天。


    “她是瑪麗莎修女,我帶她來見見世面。”他不直接點明她是誰。


    “沒必要帶到我這里吧,待會兒我有件重大事情要宣布。”他無措的拍了一下自個的後腦。


    “我曉得,今天是小築認祖歸宗的大日子,我來祝福她。”她早該改回本姓了。


    趙大深眼神遲疑地瞄了瞄修女,“還有她的終身大事,娶到她的人可以繼承我的事業。”


    “喔!抱喜你了,趙伯伯,小築打算婚配哪家公子?我一定包上最大包的紅包,自己的妹妹要出閣了。”他流露為人兄長的不舍。


    “紅包你盡可省下,我保證你用不到。”他態度轉硬的用力瞪他。


    因為女兒的丈夫就是他。


    他千算計萬算計,還請來不少媒體記者見證這美好的一刻,可是沒料到居然出現個變數,平白多了個修女,他該如何應變呢?


    這小子明知道他屬意他為接班人,還故意弄個神職人員來攪局,分明要給他難看。


    哼!姜是老的辣,他就不信斗不過嘴上無毛的小夥子,等著瞧好了。


    “趙伯伯,你該不會舍不得小築出嫁吧!傍妹妹的禮我可是早就準備好了,可惜不能和你老搶著送她上禮堂交給她丈夫。”姜,是給人吃的。


    “你……”他皮笑肉不笑地拍拍管玉坦的肩。“不用搶,你直接和她上禮堂就好。”


    “長兄雖如父,但趙伯伯仍健在,我不好僭越。”他客氣的謙讓。


    處在暗較心機的兩人間的向虹兒胡亂地瞟著四周,無意間對上管意築似怪罪又無奈的眼神,不由得心生愧疚,她好像又做了一件錯事。


    即使她明白自己並沒有錯,愛情本來就沒邏輯可言,沒來先來後到之分。


    “修女在看什麼……”趙大深順著她的視線一瞧,“那是我女兒,很美吧!”


    “嗯!意築姊從小就很漂亮。”她不吝嗇贊美,主說是一種回饋。


    他神色一陰,“你認識我女兒?”


    “我……”她是不是說錯什麼了?為什麼他的臉會突然變得很難看?


    避意築走近他們向父親介紹道︰“爸,她就是我說過的虹妹,只是沒想到她今天會穿修女服來。”很像是諷刺。


    誠實與虛偽。


    “就是她呀!”他了解的一點頭。


    “你是真修女嗎?虹妹。”管意築,不,現在應該叫趙意築,眼一利的問道。


    “呃,見習的算不算?”反正又不只她一人,還有兩個另類同伴。


    她看向管玉坦,“你介意她是修女嗎?”


    “你認為呢?”他可不會放掉自己已吞下肚的魚。


    “我懂了。”她回頭要父親放棄今天的設計,可誰知趙大深早已先一步拉起她和管玉坦的手宣布。


    “今日是小女改回本姓的日子,也是她與管玉坦先生的文定之日,我在此宣布,希望各位作個見證。”


    現場響起一片鼓掌聲和恭賀聲,鎂光燈閃個不停,每個人都帶著祝賀的笑容,包括管玉坦本人,似乎他非常高興娶到趙老的女兒。


    但是有兩個人笑不出來。


    避意築一臉擔憂地生怕父親接下來收不了場,他的決定太強勢了,大哥雖然在笑,但他的手緊抓著虹兒不放,恐怕不容易善了。


    而向虹兒一心要擺月兌丈夫的掌握,他一定正想著什麼和她有關的陰謀詭計,因為他太小人,嘴上笑得好假,令人毛骨悚然。


    丙真,在眾人的慫恿下他高舉一只手要眾人安靜,死命的拉她上台。


    “不好意思,趙伯伯的心意我只有心領了,誰叫我結婚太早。”他頗為遺憾的道。


    一陣嘩然聲又起,記者意思性拍了幾張照應付。


    “你結婚了?”趙大深的表情滿是愕然和怨惱。


    “是的。”


    “和誰?”他不相信有人比她女兒更出色。


    避玉坦將忸怩的小修女拉在胸前,“就是她,我的愛妻向虹兒。”


    這下子算是新聞了,學者娶修女前所未聞,因此記者們又浪費了幾張底片。


    一旁的趙意築反常的沒有半絲難受,當她一看大哥帶著虹妹進來時,她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但她不覺得自己輸了。


    至少,她贏回自己的心。


    十幾年的單戀正式告終,他真的只能是她大哥了,而她不再愛他,就讓往日的傷痛隨風消逝。


    “你怎麼可以拋棄我家小築娶別人?你要給我一個交代。”氣得不輕的趙大深頓覺臉面無光。


    “趙伯伯,我與小築兄妹情深,你用拋棄兩字太嚴重了。”他為難的擺擺手,但仍面帶微笑。


    “少給我推卸責任,我要你和她離婚再娶我的女兒,否則……”他威脅的一瞠目。


    “爸——”


    “小築,你別難過,他要敢不娶你,我就向學校施壓,以咱們趙氏企業的財勢讓他待不下去。”他不信這小子敢不娶。


    正覺無趣想帶老婆離開的管玉坦忽地張大眼,抽動臉皮一副快中風的樣子,溫和的表情一轉狠厲,讓所有人心頭一駭地看向他目光落下的方向。


    七、八個打扮輕簡的年輕男女倏地涌入,齊向他一喊,“晴天財團高層幕僚謹代表全體員工向執行長說一聲,新婚愉快!”


    “晴天財團?!”


    “執……執行長?!”


    包大的騷動掀起眾人驚呼的聲潮,現場有財經界人士認出其中幾名晴天財團高層幕僚,他們曾經接受過融資貸款,因此不陌生的上前打招呼。


    但,若執行長等於一個企業的龍頭,那麼眼前這個面露厲光的男人不就是……


    這下子,底片真的不夠用,包括他的妻子都上了頭版,全場鬧得像菜市場,而趙大深呆若木雞,他居然拿柿子去丟金鑽,自取其辱。


    “陳、杰西、珍妮佛、艾瑞克……你們被開除了。”管玉坦的吼聲和陰鷙的表情誠實的留在底片里,人們終於認清了他的真面目。


    “執行長,小心你的血壓,我們不是來送終的。”珍妮佛頑皮的眨眨眼。


    “你……”他氣到想殺人,但現在沒空。因為老婆趁亂跑了。他得去追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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