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呆小修女  第三章
作者:寄秋
    “談什麼?”


    一句單純的問話讓他愣了老半天,他要和她談什麼呢?


    此刻心中的千言萬語亂成一團不知該從何說起,於情於理他都沒有資格對她的行為多置一詞,一來他不是她的父兄,二來他也不是她的親密愛人,頂多說來不過是她來往密切的管哥哥而已。


    說重話,她以為他在開玩笑,話若不輕不重,她則當是不痛不癢的順風而去,听過就算了,絕不會記掛在心中,她向來自動篩減“不重要”的事。


    而他恐怕是其中之一。


    罷剛那個商界名人怎麼說的?要追求修道院的修女先拐她進禮堂,不然有吃不完的苦頭,他該不該如是奉行,先造成既定的事實呢?


    可是她才十九歲,按照他的計畫至少得等她大學畢業,然後再逐步蠶食並吞,慢慢地啟發她的情感神經。


    但,眼前的情況完全超乎他的掌控,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岔,當初他不該太篤定她不可能起變化而應邀出國,一去就是兩個月不歸。


    期間他忙得沒時間撥電話回來追蹤她的去向,而且就算電話通了沒人接,他大概也會認為是她看看得太入迷或去了圖館。


    明明安排了眼線在她身邊監控,怎會料到那人會變節地談起戀愛,收了利益不辦事地投奔男友,一去不復還,以致她受人引誘,當了修女。


    瞧瞧這一屋子的少說有幾萬本,本本厚重不易看完,真要她待個十年八年也消化不了,難怪她義無反顧地說休學就休學,不敢通知家人。


    修女,多麼莊嚴神聖的名詞,冠在她身上卻令他心痛,他的一時疏忽竟將她讓給上帝,怎麼說都覺得是他的錯。


    自己守護了十多年的寶貝怎能容許別人染指,他自個都沒嘗到甜頭,上帝算老幾敢搶他的女人,是神的話就該待在它的天堂養老,不問世事。


    懊如何挽回她呢?苦惱的管玉坦思索著。


    “管哥哥,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我這一身太霹靂,駭著了你?”她有點羞澀的吐吐舌頭。


    要命,他好想吻她。“的確很霹靂,嚇得我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麼。”


    她從來不曉得自己是美麗的,不經意的小動作性感十足,害他全身起了一股熱熱的騷動,想將她鎖在懷中痛快的一吻。


    但是她的感情尚未成熟,他擔心孟浪的舉止會嚇得她縮入殼里,到時他連管哥哥也做不了。


    不遲頓但也不主動是她的特色,靜靜地待在角落發光,百合雖幽靜卻少了她那份自然,她安然自得地沉醉在中不與任何人爭輝。


    愛她,是件很簡單的事,可要她愛上他可是件困難的大工程,需要一步步計量,她太聰明了。


    聰明到把自己給賣了還以為撿到便宜,典型的聰明誤範例。


    “是爸媽又去麻煩你了吧!真是過意不去。”他們總當她是長不大的孩子。


    眉頭一沉,他不高興听見她疏離的客套話。“照顧你我永遠不嫌煩,即使沒有老師的請托。”


    “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你好像有點生氣。”面對他,她總有一點緊張。


    老覺得他戴上一層面具,叫人看不透,明明臉上在笑卻看不到一絲喜悅。


    她害怕那種近在咫尺卻捉模不定的感覺,那給她飄忽、不著地的驚悚感,彷佛眼前站的不是她熟知的人,而是剽佔了他身體的陌生人。


    “敏感的小東西,我的確在生氣。”他順勢稍微表現出不快,卻似是而非的道。


    手拂過她的耳際,一陣微微的輕顫讓他滿立息的笑了,她總算表現得像個女人。


    好癢、好怪異。“管哥哥,你在怪我沒通知你嗎?我是真的找不到你。”


    “事前還是事後?”他語氣輕柔的靠近她額頭,保持一個拳頭的距離俯身一望。


    “嘎?!”什麼事前事後?


    臉好熱,是空氣不流通的緣故吧!所以她才會心跳加速,在醫學上稱之心悸。


    “你是沖動行事之後,才想到有一位老管著你的管哥哥吧?”他笑得越和善她越心驚。


    “這里有很多,我認為一時的沖動是……呃,值得的。”好可怕,她剛似乎看見他眼中的鷙火。


    她果然覺得他是多餘的,嗯哼!“你沒想過有人會擔心嗎?”


    “我有按時打電話回家報平安,我很乖。”真的,她都不敢亂來。


    自從听過有一位送她情的小男生遭人在圍牆邊痛毆後,她直覺想到是他所為,她身邊的人只有他會對她保護欲過盛,動不動就對她耳提面命——


    不可以。


    不可以談戀愛,不可以對男生心動,不可以隨便接受男孩子的邀約,不可以和陌生男子交談,不可以在男孩子面前亂笑,不可以!


    種種的不可以讓她感到好笑,有時她覺得他比哥哥更像她哥,甚至取代了父親的角色,連當兵時期都一日一信,“諄諄教誨”她男人的可怕,男人全是披上人皮的野獸,勿近。


    其實,她哪有空分心去注意其他無謂的事,看的時間都快不夠了,她還有好多好多的未看呢!


    “是嗎?乖到忽略我的存在。”也沒想過要打電話給我。他對她只在乎家人感到吃味。


    “你不在嘛!”她說的理由很充足。


    “你怎麼知道我不在?我並沒有告訴你不是嗎?”他是故意不告訴她,看她會不會想念他。


    試驗的結果令他吐血,她依然過著自己的生活,不曾意識到他在不在,趁“獄卒”不在就跑去當修女。


    修女,他恨透這兩個字了,還有她這一身丑衣服。


    她怯生生的抬頭一睨,“我找過你,但是……”她真的不想打擾他的生活。


    “但是什麼?”他敢說只有一次。


    “有個女生說你不喜歡人家太黏你,要我沒事走遠些,你有你的生活要過,不能老是照顧人家的小孩。”害她听了以後好難過。


    她從來都沒想過要人照顧,是他一直不放手,老是挾著向家二老的“聖旨”管她。


    “那個女生是誰,你認識她嗎?”該死,最好不要讓他查出來,否則他要她後悔多嘴。


    “我不認識,她長得好漂亮,我听見一旁的男生叫她校花。”奇怪?他好像又在發火,不過這次好險不是針對她。


    她同情他發火的對象。向虹兒伸出手擦拭一本手抄本聖經,這本具有相當深遠的宗教意義,價值無可數,是所謂的無價之寶。


    校花林姿雯,好,他記下了。“人家隨口說說你也信,你有那麼笨嗎?”


    不想對她吼,只是忍不住聲量大了些,她這個T大的才女會去相信那些莫名其妙的鬼話實在叫人生氣。


    “因為後來我又打電話去你住的地方,有個女孩子說你在洗澡,她很不客氣地罵了我一頓,要我不要老是去麻煩你,你已經受夠了我的無知。”


    唉!到底誰比較無辜?


    我家?“听得出來是誰的聲音嗎?”他要將她碎尸萬段。


    “我沒注意听,她自稱是你的女朋友兼未婚妻,要我這種『不三不四』的花痴少打電話去發浪。”她笑了好久,居然有人用那種形容詞形容人們眼中古板的她。


    “我有沒有女朋友你會不清楚嗎?”等等,能進到他房子的人並不多,稍微過濾一下——


    答案呼之欲出。


    她哪里清楚,她又沒在他家裝監視器,“你有交女朋友的自由,不需要向我報備。”


    “真給你氣死,你是真聰明還是假糊涂,我喜歡的是誰你真的不知道?”管玉坦有意無意的輕撫她的頸項。


    向虹兒當真認真地想了一下,“是大姊吧!她每次都要我改口叫你大姊夫。”


    大姊和他站在一起好相配,一個高大斯文,一個溫柔婉約,將來生下來的小孩一定很可愛,合乎優生學。


    “她、要、你、叫、我、大、姊、夫——”看來不跟百合講明白不成。


    她的苦戀他是一清二楚,不想當面拒絕她是怕傷害了兩家的情誼,怕自己以後沒法自由的進出向家,因此他選擇漠視,希望有朝一日她會醒悟。


    一日拖過一日是因為虹兒尚未長大,他只能先按兵不動,對於百合的自以為是他是無能為力,他的表現已是很明白,只是她不肯接受他不愛她的事實,一味打定痴心一生必能感動他的念頭。


    不想背負太多的感情債,偏偏愛他的女人都不是他所愛的,讓他非常困擾。


    “是呀!你們的感情不是很好?大姊常在我耳邊念你對她多好多好,兩人去了哪里玩,你又送了她什麼東西……”她表情突然不豫。


    “管哥哥,你很過份耶!上回人家說要買水晶佛珠來掛著好看你卻不許我買,結果反而送了個好漂亮的紫水晶手鏈給大姊。”偏心。


    “等一下,你說我送給她什麼?”他幾時帶百合出去玩?八百年後也不可能。


    “紫水晶手鏈呀!上面還刻著一小道彩虹。”害她也好想要一條。


    避玉坦的眼中升起狂焰。“虹是你的名字,是我買來送你的。”


    “啊——可是大姊說……”對喔!上面有彩虹理應是她的,怎麼,原來是大姊硬拗去喔?


    她誤會管哥哥了。


    “是我的錯,我應該親自送給你,而不是托山藥轉交。”那個豬朋狗友,明知道他中意的是虹兒。


    他和向山藥雖然差了一歲,但是因為年頭年尾的關系,兩人打從幼稚園就念同一所學校,國小、國中同班,到了高中是隔壁班,大學時才分開各念各的學校。


    如此有“孽緣”的朋友最清楚他的感情動向,居然敢把他花了三、四萬買來的珍貴手鏈送給百合,根本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太久沒被他扁了,向山藥,就算你是虹兒的二哥也休想逃避責任,反正他有中醫師執照,打到吐血也會自己醫治,死不了人。


    但是百合的一廂情願就太過火了,她應該知道手鏈不是給她的還硬奪,甚至拿他的心意去向虹兒炫耀,他絕計不會原諒她的自私。


    “管哥哥,你在惱火二哥嗎?我看他可能是怕傷害了大姊的心才轉送給她的,畢竟你們才是一對。”她一直這麼認為。


    如果有個人總是在你耳邊不停地念著同一件事,不管是不是真的,久而久之那件事就會在自己腦中根深蒂固地成了事實。


    大姊就是如此,總是不厭其煩地一再重復相同的內容,就算她看看得太入迷,也多少會听進一、兩句;而她心里是為他們祝福的,有情人本來就該成為眷屬。


    “誰告訴你我和她是一對?我們從來都不是情侶。”不用多想,此人一定是百合。


    為了得到他,她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地欲造成事實,好,是她不仁再先,休怪他無義,他要讓她自食惡果。


    “怎麼會,大姊很愛你。”她又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有什麼事情被她忽略了。


    看她迷惑的表情,他在心里嘆氣。“她愛我不代表我愛她。”


    “那你干麼約她出去玩又送她很多東西,大姊當然會當真。”有些東西都是她很想要的。


    “我送了她什麼東西?”百合到底有多大膽,敢私下“偷”妹妹的禮物?


    “一個好可愛的皮卡丘,還有一個好可愛的企鵝胸針,跳舞蘭形狀的金戒指,好可愛喔!然後……”她一連舉了七、八件“好可愛”的小飾品。


    都是她喜歡的。


    她每念一樣,管玉坦的眼皮就抽動一下,某人的死期很快就降臨了。“那些全是我為你買的。”


    “我?”她驚訝地指著自己的鼻子。


    “百合什麼時候喜歡過皮卡丘?”身為國中老師,她非常排斥那些害學生不專心的玩意兒,可以說根本就是不屑。


    “好像是耶!後來我看到大姊把皮卡丘扔進垃圾桶,害我好想撿回來。”可是又怕大姊不高興。


    是嗎?他知道該找誰攤牌了。“下次我再買給你,不會再給百合搶走了。”


    “不用了,管哥哥,我都長大了,不迷小孩子的玩具了。”當時愛不釋手,現在只覺得沒什麼。


    人的興趣會因成長而改變,沒有人可以一成不變地停留在某種階段。


    “鑽石、手表、衣服呢?總有你喜歡的東西吧?”他一定要好好補償她。


    那種怪異的感覺又來了,“管哥哥,你的薪水很多嗎?”


    “呃,還好。”他語焉不詳的回答,考慮要不要告訴她他的另一份“兼差”。


    反正他有足夠的經濟能力供給她一切所需,只要她開口。


    “你不要再寵我了,賺錢不容易,你還是多存點結婚基金,大姊說你們年底……”她沒機會說完,他已先一步用力地點住她的唇。


    “別再听你大姊的話,她所說的事沒一件是真的,我從來沒有愛過她,也沒送過她禮物及約她出去玩,她在騙你。”百合的行為已超過他容忍的程度。


    “她為什麼要騙我?實在沒道理呀。”挪挪眼鏡,她百思不得其解。


    他了解時候不恰當,但不說不成了,“其實我喜歡的人是……”


    “啊!我知道是誰了。”她興奮莫名的放下,手指一彈。


    “你曉得?”心頭懷著期望,他想,她終於明白他心底的人兒是誰了。


    但,答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害他差點站不住腳地跌向身後的櫃。


    “是意築姊對不對?她也說過你們遲早會結婚,永遠不分離。”從此幸福美滿的過一生。


    “什麼?!”


    ☆☆☆


    他到底哪里做錯了,為什麼上天特地送了個遲頓天使給他?


    先有個凡事均預先防堵的心機百合,後來個事事城府的趁火打劫妹管意築,他的情路走來怎麼一路盡是一顆顆擋路的大石頭,而且看準了他的左右腳砸,讓他行不得也,步步維艱。


    人長得出色是好是壞,眼前的例子就是最好的明證,若是他長得不起眼又滿口暴牙,相信她們肯定會逃之夭夭,大喊,我不要了。


    案母基因遺傳得好,總不能叫他拿刀自殘以毀其容,他自問行得正、坐得直,從未表現出一咪咪招惹她們的意願,斬不斷的桃花一生十來年不謝,尤其是這幾年開得更盛。


    真是野花燒不盡,一朵一朵接一朵,他的純情男形象硬是不保。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濫情濫性結下太多風流債所致,但是蒼天可明鑒,他什麼都沒做,幾乎可以自封為本世紀最專情的呆頭男子。


    這年頭不是流行壞男人嗎?可他一味地裝斯文溫和也逃不過被女人獵追的危機,究竟要他如何是好?他只不過想擁有真心所喜愛的女孩而已,不至於觸犯天規吧?


    最氣人的是她寧願相信別人的言語,卻始終不肯用心去觀察,只因他不在里面,所以不看也罷。


    “管哥哥,你小聲點,萬一震垮了頭頂屋梁會壓壞聖經。”手一掬,滿是上頭落下的灰塵。


    “壓壞聖經……”他真想問她人命不值錢嗎?“你放心,有櫃撐著壓不扁。”


    “管哥哥,你有磨牙的壞習慣嗎?我听見……”她自動的閉上嘴,因為他現在的表情好像在考慮要不要掐死她。


    可是,她沒有說錯什麼呀!而且他到底在氣什麼啊?打一踫面他的表情就沒好過。


    “虹兒,管哥哥有沒有打過你?”他問得很輕很柔,臉上是帶著春風一般的微笑。


    向虹兒的心里很毛,半帶戒慎的搖頭,“管哥哥對我很好、很好。”


    她特別強調“很好”那兩個字,似乎說重一點能減少些責罰。


    “好好保持下去,別讓我有破例的機會。”揉著她的頭,似在衡量其大小,由哪里下手最好。


    “我很乖很乖,從來不惹事。”她點頭如搗蒜,思索逃生的勝算有幾成。


    門很遠,她鐵定跑不贏他。


    謙謙的一笑,管玉坦小彈她耳朵一下,“听說你辦了休學?”


    審判日到來。“我……我是想文憑也沒什麼大不了,何必浪費時間去看教授噴口水。”


    “我記得你一向習慣坐在中排,史密斯教授的口水噴不到你。”下回我替你配把小雨傘,只要你敢帶進課堂。


    “哇!你好神喔!你怎麼知道我指的是光頭張飛……呃,是史密斯教授。”她像是作弊被抓包的小學生,頭低低地不敢看人。


    史密斯教授主攻人類學,是來自美國密西西比州的黑人,剃了個大光頭卻留著落腮胡,上禿下密的毛發再配上宏亮的聲音,學生們總戲稱他為光頭張飛。


    “你的課程表是我排的,所有的師資我先過濾一次後才替你選課,你說我能不清楚嗎?”他還刻意剔除幾位單身、人品極佳的講師所開的課。


    同在一所學校的好處是方便監控、假公濟私。


    差點忘了他也在T大教,好在不同系,不然他那群親衛隊怪可怕的。“你很受歡迎。”


    “我們在談你吧!小虹兒。”膽子不小,敢轉移話題,混淆視听。


    “我?”怔了一秒,她想起那件“不算”嚴重的事。“管哥哥,你是來罵我的嗎?”


    “你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需要人家責備?”讓她自我反省吧!


    她先是搖頭,”听見哼聲連忙又趕緊點頭,“休……休學啦!”


    “還有呢?”


    “還有嗎?”她不認為自已有罪,是為了配合他她才勉強舉了一例。


    自從休學後,她日子過得很豐富,每天一睜開眼楮就有好看,從天明看到天暗,日復一日沒人打擾,她大可盡情的徜徉堆中。


    罷開始她以為聖經枯燥乏味,有意打退堂鼓重回校園,畢竟她的成績一向名列前茅,學校會歡迎她回去就讀,何況還有管哥哥作保。


    但是一加入想像力,聖經的章節頓時活躍了,似乎可以將文字形象化,一幕幕如電影畫面栩栩如生地展現在眼前,如同身歷其境。


    文字是屬於精神層面,它是無限廣闊的園地,任憑讀者天馬行空的遨游,怎麼也走不到盡頭。


    聖經里有些故事描述很夸張,有些自相矛盾,她邊看邊挑些令人捧月復的字眼,什麼摩西十戒,他算是神嗎?隨便編了十戒就要人去遵行,為什麼不編二十戒、百戒呢?既然他能假傳神意。


    十三門徒中的猶大就真的罪該萬死嗎?沒有他的壞心眼,怎能顯示出上帝的能力,能使耶穌在死後三天復活?


    不過,她有個疑問,光是手足釘上十字架應該不致死吧!人命沒那麼脆弱,何況他是神之子呢!本身的力量足以應付,怎會死了?


    她想,耶穌是假死,然後假藉神力附體說他死後復生,很多武俠小說不就這麼著,甚至跌下山崖摔不死反而遇上絕世高手,練成了一身好武藝日去報仇。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以看故事的心態去研讀聖經,時笑時懷疑,興味十足的看過一篇又一篇,相信上帝也會取笑中情節的荒謬,說不定它還會跳出來疾呼——不要相信偶像,不要相信偶像……


    即使它本身就是人們盲目信仰的偶像。


    信我者,得永生。


    那不信者呢?是否永墮地獄?


    神鼓勵人們不迷信,卻要求人們信仰她,這不是自打嘴巴嗎?


    包讓人滿頭霧水的是,是不是人若不信仰它就得不到照護,神會自私且殘酷地任由他們沉淪地獄,只因沒有信仰?


    她相信眼見的事實,天生萬物皆有靈,一個人必須自救才能依賴神助,光靠神的力量是不夠的。


    半信半疑吧!聖經的故事對她而言和中國民間故事中的田螺姑娘差不多,人有作夢、幻想的權利,信不信在於心,等上帝賜予她不老不死之千年之身再來談信仰問題。


    活著才看得見,死後的世界誰曉得,空頭支票隨神滿天開,領也領不到。


    “虹兒,你在想什麼?”一句略顯嚴厲的男音喚醒她的沉思。


    “上帝。”


    避玉坦的表情可謂極度難看。“上帝和我誰重要?”


    “一樣……呃,你比較重要。”比較凶的人不重要都不成。


    “你是自願當修女嗎?”回答得真勉強。


    “算是吧!”她不能說被騙,只能說自己識人不清。


    “算?”他的眉頭染上了薄怒,眼神淡如秋色——微寒。


    “當修女也沒什麼不好,時間一到有人來叫我去吃飯,晚鐘一敲上床睡覺,我都胖了一公斤。”好怕他喔,像要吃人。


    “原來你喜歡被人當豬養呀!”吃和睡,以及看,簡單的生活。


    向虹兒抗議地皺起眉,拍拍一本沾了灰塵的聖經。“管哥哥,人家哪有那麼差勁,像瑪麗亞立志當米蟲,一整天下來只要唱歌就好,其他事也不理!那才厲害呢!”


    “米蟲?”他想起第一個遇見的麻辣修女。“她的男人叫夏維森?”


    “是呀!你也認識他?瑪麗安老是數落他是天下第一小氣鬼,榨不出一滴油。”听說他只對瑪麗亞慷慨,其他人連兄弟都休想從他身上A到一塊錢。


    听說,當然是听瑪麗安說,在她氣憤萬分,募不到款的時候,“听說”她的目標是要A到夏維森承諾的一百萬,不然不罷休。


    是他遇到的第二個修女。“她的男人很有名?我是指瑪麗安……呃,修女。”


    那女人實在不像修女,活像街頭太妹。


    “應該是吧!他捐了一千萬英鎊給修道院,只是喔……”她低聲的笑了起來。


    “只是什麼?”好久沒听見她的笑聲,真舒服。


    “身為她們倆的男人真可憐,求婚一再被拒就算了,還被整得慘兮兮的。”一想到他們的戀愛故事,她就覺得好笑。


    避玉坦忽地背一冷,“你呢?”


    “我怎樣?”她根本听不懂他所指何事。


    “你會這樣對待你的男人嗎?”兩個不像修女的修女待在她身邊,希望她沒有受到什麼不良影響才好。


    “我是修女哪,而且又沒人追我。”她從不認為自己會嫁人,有相伴即是一生。


    我追你。他在心里回答著。


    向虹兒的寒毛豎了起來,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而他的笑很……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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