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烈情  第六章
作者:寄秋
    “你們來干什麼?”朱鴻鴻淡漠的開口。


    這一句話很傷人,尤其是許久未見的親人。


    “做父母的千里迢迢來探望女兒,你的口氣不能有點溫度呀!”生女來討債。


    “媚心,有話好好說,別動怒。”他已習慣女兒的冷漠,不覺得傷心。


    “你看她的態度多倨傲,好像我這個媽欠她很多。”朱媚心一臉委屈地數落女兒。


    “鴻鴻從小就不愛講話,你還真和她計較。”楊遠天寵溺的笑笑。


    “哼!”


    朱鴻鴻冷眼旁觀這一幕已上演過幾百次的肥皂劇,打從心底厭惡父母相處時的濃蜜。


    明明是介入人家婚姻的第三者,她卻能表現得像個戀愛中的小女人,不知羞恥的和別人的丈夫同進同出,笑得一臉幸福的模樣。


    而他是有妻室的男人,卻寡廉鮮恥的棄妻兒不顧,與人同居還滿不在乎地帶小老婆四處亮相,一副深情男子的形象,無視妻子的眼淚。


    兩人自私地將快樂建築在其他人的痛苦上,他們憑什麼擁有笑!


    他們從不內疚嗎?


    “你們有事?”


    “來看女兒不成呀?非要等我們死了,再由律師通知你來上香?”說不定她連上香都省略。


    “不許胡說,媚心。”楊遠天輕聲的斥責。“鴻鴻呀!你最近好不好?”


    “好。”


    “錢夠不夠用?我為你存了一筆信托基金在銀行……”他用所知的方法去關心女兒。


    朱鴻鴻語氣輕蔑的說道︰“醫生的待遇不錯,我養得活自己。”


    “你看吧!熱臉貼人家的冷,上千萬的洋房都當成廢墟,她哪看得上你的錢。”跟錢犯沖。


    “母親,說明來意,用不著拐彎抹角。”她向來不是有愛心的母親。


    “叫我一聲媽有何為難,我到底哪里對不起你?”她一直想不通。


    罷生下來的時候紅通通的很可愛,不愛笑卻很聰明,大人說什麼她都懂。


    尤其是她和遠天分開的那一年,女兒是她心靈上唯一的慰藉,兩人相依為命的如同生命共同體,親昵和一般母女相同。


    但自從她上了幼稚圍之後就開始變了,一直以超齡的怨懟眼神偷瞄著她和遠天談笑。


    稍有親密點的舉動就大聲甩門,似要他們安份些。


    到了國小她不再怨懟,反而以陌生人的態度看待他們,好像他們很污穢,做了兒不得人的事,希望和他們撇清關系。


    再大一點,她學會以冷漠來對待,乾脆眼不見為淨的搬出去,很少回到家。


    “我很忙,請長話短說。”漠然的朱鴻鴻用食指和中指夾起微裂的魚肉。


    “你……太沒禮貌了,怎麼可以用手拿東西吃,修養,修養呀!”好歹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外科醫生。


    方羽手端兩盤冒著香氣的菜走過來。“這是她的家,她高興就好。”說完俯身親吻她的頰。


    “你們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里?成何體統!”抱持著先入為主的觀念,朱媚心已經否決方羽的人格。


    “夫人,我吻自己的女朋友不犯法吧!難道你的男人從來不吻你?”


    如此露骨的話,在座的四人只有楊遠天臉色局促。


    私底下親熱是一回事,被人當眾指出就有些尷尬,尤其是在小輩面前。


    朱媚心優雅地抬起下巴,用鼻孔睨人。“我在和我女兒說話,外人不要插嘴。”


    方羽輕笑地環摟心上人的肩頭。“『內人』就可以嗎?”他語含雙關。


    “鴻鴻有婚約在身,你休想攀上她貪圖富貴。”憑你也配。她在眼底說著蔑語。


    “鴻鴻寶貝,你訂婚了嗎?”方羽笑得極冷。


    朱鴻鴻盛了碗飯伸出左手。“你看見訂婚戒指再來告訴我。”


    一室的冷倏然回溫。


    “我就說嘛!誰敢冒死搶我的女人,我好久沒殺人了。”至少快三……個月。


    朱媚心冷回了句,“我看到警察在按門鈴。”自大。


    “幽默呀!”殺人是一種藝術。


    警察上門又何妨,警政署長是龍門人,見了他殺人還得恭敬地問一聲,要不要幫忙毀尸滅跡。


    早些年殺了不少道上敗類,近年來有些倦了,將棒子傳承給下一代,專心輔佐愛找麻煩的龍二小姐,親自動手的次數遞減。


    他喜歡殺人,和鴻鴻喜歡救人一樣,享受扣扳機那瞬間的快感,這叫互補。


    “鴻兒,我不許你和……這種人來往,明天把工作辭了和我回台北。”小流氓。朱媚心瞪了眼方羽。


    “這種人”冷笑地勾起唇角,看來很邪。


    “他嘴巴是壞了點,心稍微泛黑,五髒六腑嚴重月兌序,但大體上來說還有救。”


    “原來我已經從頭爛到腳,醫生,你要救救我,我還沒娶老婆呢!”滑頭的方羽順著朱鴻鴻的貶語接話。


    “頸部以上切除,開胸腔用鹽水洗滌,十天不進食,方可痊愈。”只要他還有命在。


    “嘩!你這是公然謀殺,會被吊銷醫生執照。”他不是九命怪貓。


    “為民除害,情有可原。”


    兩人和平日一般逗嘴,一冷一熱自得其樂地處於自身世界,無視朱媚心眉顰如山,嗔聲連連地向身側男子抱怨被忽視。


    見過大風大浪的楊遠天思慮周全,一邊安撫女人家的小性子,一邊觀察和女兒談笑風生的俊逸男子。


    也許第一眼的印象不佳,相處數分鐘後卻另有見解,這人若沒有相當的能耐無法獲得女兒賞識,進而住進她的居所。


    當他說到“好久沒殺人”,令人隱約有種錯覺,似乎他背後有一團漫著血腥味的黑色薄霧。


    他,絕不如外表那般簡單。


    “鴻鴻,別再和我們嘔氣,你媽就只有你一個女兒,你忍心她台北、台中來回奔波?”


    “我相當適應現在的工作環境,短期間不打算搬家。”而你卻還有四個孩子。


    “家是避風港,你何苦來哉!”畏如蛇窩。


    避風港?!“我記得父親有兩個家,你的妻子同意這句話嗎?”


    商場老手當場被女兒的話狠刮了一頓,啞口無語的上了青色。


    “大逆不道,做女兒的怎能用這種口氣說你父親的不是,快道歉。”朱媚心真的生氣了,手握著楊遠天掌心給了力量。


    “聖經上說︰『真理不容狡辯。』我信奉上帝旨意。”做錯事沒有輩份之分。


    “氣死我了,你越大越刁鑽,生你不如生條狗,至少它會對我搖搖尾巴。”


    睫毛一掀,朱鴻鴻專業的分析,“根據現今的遺傳報告指出,人類的基因無法與狗相融,因此你生只狗的機率等於零。”


    “你存心來克我,我……”朱媚心捂著胸口急喘,一口氣悶澀。


    楊遠天著急地撫撫她的背,“鴻鴻,別再氣你媽了,她有氣喘病。”


    “氣喘?!”這不是她的專業科目。“看過醫生了嗎?”


    畢竟是親生母親,無法視若無睹。


    她是冷情,不是無情。


    “醫生說不要太刺激她,按時吃藥,病況慢慢控制得住。”明知女兒不馴,偏要來找罪受。


    眉頭打結的朱鴻鴻不禁問道︰“希望你們不要利用這個理由提出無理要求。”


    “我們在你心中真有如此不堪?”他們是失敗的父母,讓女兒失望。


    “無事不登三寶殿,若有心不會在我離開台北七、八個月後才找上門。”她太了解自己父母的習性。


    “呃!這個……”楊遠天難堪地以含糊的笑聲帶過。


    “不要拿我當籌碼,我已經大到不需要學步車。”沒有父母的“扶持”她走得更穩。


    “我們是為了你的未來著想,女孩子長大總要有個好歸宿。”他心虛地瞄瞄正在為女兒布菜的男子。


    “父親,上回阮氏企業的二代祖不是退了婚約,你好大的興致。”這回又是哪家的公子哥兒。


    一旁的朱媚心氣不過女兒夾槍帶棍的影射,細心描繪的唇張開,“別跟她羅唆太多,她是鐵了心不認父母恩,咱們就當沒生這個女兒。”


    “媚心……”


    “我們給她全世界最好的一切,而她寧可像個女佣去服侍那一堆要死不活的病人。”天生不是公主命。


    “你言重了,鴻鴻是仁心仁術的救人。”方羽不由得輕慨,坐看旁若無人的情侶。


    朱鴻鴻一臉滿足地嚼著美味食物,絲毫不曾問及父母是否要一起用餐,她想就算不愛上方羽,至少她的胃早已愛透他的廚藝。


    同樣是刀,手術刀耍得靈巧輕快,下刀準確不失誤,一刀一刀都是極品。


    可是一拿起菜刀吶……


    不是太沉就是滑手,切個空心菜切到大拇指,去鱗去到刮掉魚頭,牛肉切薄片像牛排一般厚,打個蛋炒出蛋殼飯,炸蝦炸到鍋子起火燃燒……諸如此類的劣拙。


    他的手足足有她的兩倍大,炒菜、翻魚、拋鍋一氣呵成,優美得像是國劇名伶的表演,一舉手一投足,盡是大師風範。


    身為女人她覺得慚愧,居然是個廚房白痴。


    “朱鴻鴻,十天後的周末是你爺爺七十大壽,你最好給我出現,不然我鬧得你醫院待不下去。”朱媚心惱得撂下狠話。


    “你在強人所難。”


    “沒有藉口,不來我就搬進你這間破公寓,一天找十個男人來煩你,煩到你尖叫為止。”


    斑呀!真毒。方羽吹了個響哨。


    “方、羽,你這是稱贊嗎?”朱鴻鴻斜瞪他一眼。他竟然有心情吹口哨助陣。


    “甜心,母女同心耶!她真了解你。”他故意叫出她不愛听的昵名。


    “看我嫁給別人,你一定高興得放鞭炮。”朱鴻鴻說得很怨恨。


    未來丈母娘真厲害,她在咬牙切齒吶!“放心,刀山劍海我陪你闖。”


    “我會先推你下油鍋,然後回手術房繼續開刀。”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她不想見楊家的人,一個也不。


    就是他們讓她有個不快樂的童年,心中的傷口仍在。


    “兩位,我們家鴻鴻會準時赴宴,你們記得送帖來。”


    ※※※


    “你是什麼意思?”


    嘻皮笑臉的方羽不顧朱鴻鴻的拒絕硬是摟著她不放。


    “我要我的鴻鴻。”


    “方羽——”她差一點就尖叫。


    氣走生養她的父母,兩人關起門算帳,一向寡欲淡情的朱鴻鴻肚子火,聖人都被他搞成瘋子。


    方羽認真地將掌心貼近她左胸。“這里有傷,傷得很重,需要一道藥來搶救你枯瘠的生命。”


    “和……和我參不參加楊家壽宴有何關系?”好大的手。朱鴻鴻低頭凝望按在胸前的大掌。


    “你想愛我,可是不敢放愛,我一直不知道原因,看到你來訪的父母,我明了了。”他心疼。


    “我母親是他的小老婆,而且還宣稱是唯一所愛。”這種愛好心寒。


    心里愛著一個人,身體卻能同時和兩個女人發生關系,這是所謂的愛嗎?


    而這兩個女人居然荒謬到與人分享所愛,雖然她們從來沒見過面。


    “你父親是想情義兩全,結果卻傷到你。”天底下最傷人的便是男女情愛。


    “情、義、兩、全——”她不屑地嗤鼻。


    “他愛你的母親,甘願背負世人的指責。為了夫妻情義,他只好委屈自己所愛的女人屈居為小,他不是負心、無情,而是無法將心一分為二。


    “唯一令人搖頭的,是他太重情義,離不開愛人,拋不下妻小,讓你有個灰色的童年。”


    是這樣嗎?朱鴻鴻自問。“我不要去楊家。”


    “你要去。”他不容許她再逃避下去。


    “腳生在我身上,我有權控制它行東行西。”她絕對不去。


    “你愛我嗎?”他改弦易轍的問道。


    “啊!我……我喜歡你。”她說得很輕,怕人听見似地近乎耳語。


    “我要的是愛不是喜歡。”方羽強硬的要逼出她心底的陰影。


    你還不是一樣“只”喜歡我。她害怕說出這句話。“喜歡不行嗎?”


    “不行,我很吃虧。”他變了個樣貌,一副守財奴的模樣。


    “我看不透。”她有些埋怨。


    他時癲時狂,一下子沉練、凌厲,一下子像個愛玩的頑童擠眉弄眼。


    看似天真、無害,可手臂僨起的肌肉絕非短時間能練成,她是外科醫生,對於肌肉結構知之甚詳,他絕對是危險人物。


    她想去探索他的一切。


    但是走不出第一步,她怕看清他的心,怕被赤果果的情感纏住了脖子,怕自己不再冷眼看世情,怕他愛她,更怕發現自已有心。


    習慣一個人的生活,習慣了寂寞,一個自限的方型框圈住了腳踝,她退不開呀!


    框框的外面充滿傷害,所以她待在框框里,雙手環著弓起的膝蓋保護自己。


    她不要再受傷了。


    “鴻鴻,你不是看不透,你是故意蒙住眼不去看。”用她的心。


    “羽,你有一雙強壯的臂。”微閉著眼,朱鴻鴻縮得像蝦米窩在他懷抱。


    “這雙手是為你而生。”用來抱緊她。


    “你的胸膛很溫暖,像暖爐。”


    “它是為你驅寒,化去你身上的冷膜。”他要一把撕下那層膜。


    “我听見你的心跳,和我一樣卜通、卜通。”真好听,好似催眠曲。


    “因為它在說著我愛你。”愛你。


    朱鴻鴻悸動地綻放一朵美花。“愛上你是一件多麼簡單的事。”


    “而你愛我嗎?”好美的笑容,這輩子他恐怕離不開這抹柔笑。


    “吻我。”


    方羽樂於從命。“愛我嗎?”


    她沒回答,柔媚地壓下他的頭一吻,眼波流轉散發誘人的情感,充滿女人味。


    一吻未盡,一吻又起。唇齒相濡如嘗甘泉欲罷不能,貪心地汲取一池之水,吞噎彼此的愛戀,在舌尖、在咽喉,在如貝齒間。


    初伐的原木不易燃燒,外層樹皮發燙悶悶地,慢慢將熱傳到樹心。


    “愛我嗎?”不死心的方羽舌忝吮她的鼻尖問道。


    “答案很重要嗎?”


    朱鴻鴻大膽的手往下滑向他的熱源,以不純熟的手法覆上那突出物。


    他冷抽了口氣。“不……不重要。”


    “要我嗎?”


    想要點頭,那一波波快感在她的撫弄了失去控制,他的身體已經不屬於自己,成為她白皙指下的傀儡,扭動著燥熱的下月復。


    “鴻鴻,你在玩火。”


    她輕笑地吻上他的胸,啃拉深栗色小米。“我喜歡玩火。”


    小米在瞬間結成果,硬邦邦的僵挺漲紅。


    “這是你點起的火,你負責減。”


    “你忍得到床嗎?”


    這麼明顯的一句邀請,早已渴望多日的方羽豈有不懂之理,抱起她飛快地往臥室奔,速度比平時快了兩倍,疾如閃電。


    門砰地一聲關上。


    “求饒吧!女人,我要吃了你。”


    笑聲漸歇。


    起而代之的是低吟的嚶嚀聲伴隨粗嘎的呼吸聲。


    冬風中亦有春色,留下客廳中未洗的碗盤。


    情,變成春天的顏色。


    ※※※


    “不行了,女人,我沒力氣了。”


    趴在一具雪女敕嬌軀上,滿頭汗的方羽累得舉不起手擦去,虛月兌地留在她身體里稍事休息。


    “可是……我餓了。”朱鴻鴻的指尖在他背上畫圈。


    “給我十分鐘,咱們再來一回。”


    她推推他的胸膛。“滿腦子不正經的,餓的是肚子。”


    他伸手撫撫同樣濕了的小美肚,以為可能會不舉的小家伙在她推動身子一挪之際,居然在久戰多次之後,往三點鐘方向行禮。


    這簡直是太狂了,一口氣做了一個月的份。


    以前,他只在有需要的時候前往PUB或歡樂場所找個臨時伴侶,彼此慰藉一夜分道揚鑣。


    很少在一夜和同個女人做三次愛,頂多兩次就嫌膩地倒頭一睡,天亮後看情況贈予金錢或瀟月兌地互道珍重離去。


    可是和鴻鴻在一起,他好像永遠不饜足,一要再要,完全無法控制被激發的獸性,枉顧她的不適。


    “鴻鴻!我比較餓。”


    “餓哪有比較……噢!你……節制點。”她感受體內休戰的巨龍又復活。


    “都是你不好,引誘純潔的我。”方羽忍不住向前一撞。


    “你純潔?!”朱鴻鴻悶哼一聲抓緊他的肩頭。


    他笑不出來地又是一撞。“是你故意引誘我淺嘗你……的甜美,我像吸了鴉片一樣上癮,根本……嗯!離不開你罌粟般的身體。”


    她的身體是美麗的罌粟花,充滿魔性的魅力及水柔的嬌媚,令人迷戀得失了理智,甘心醉死在她有毒的汁液下,成為殉花者。


    一寸寸肌膚閃著晶瑩汗光,像是披了光華的月之女神,微量的笑靨使世界亮起一片祥和,叫他目眩的忘了眨動眼皮。


    “我愛你,鴻鴻。”


    身體的律動原始而規律,彈奏著亙古美妙弦樂,扣住有情人失落的靈魂,一浪浪拍打著純白沙灘。


    是連系身體的橋梁,他們在激情中奉獻出自己。


    良久、良久……


    一陣浪褥翻滾停歇,滿室滿地的凌亂,空氣中彌漫歡愛後的氣息。


    “這次,我真的不行了。”比殺人還累。


    癱軟的朱鴻鴻無力地點點他的背。“下來,你很重。”


    “我……動不了。”是不想動,這個姿勢很舒服。


    男上女下互相交疊纏綿,享受彼此的體溫。


    “你壓得我無法呼吸。”


    他笑得很婬地舌忝她下巴。“一整天沒听你抱怨,想必你不介意我的體重。”


    “好吧!你繼續躺著,反正快折的不是你的腰,你大概也感覺不到我全身的酸痛。”縱欲的報應。


    “厲害,你讓我產生愧疚感。”


    方羽一個翻身連同她一起,形成女上男下的趴姿,聲稱不行的部份移開敏感點,免得死灰復燃,消耗他僅剩的氣力。


    真的不能太浪費,他還得分神保護她的安危。


    追殺張箭的行動交給虹影負責,還他雪恥的機會,不過尚未傳來張箭身亡的消息。


    本想饒其一命,誰知他大難不死仍不改色心,竟然敢染指他的女人,前債後帳一起收,要他一命歸陰。


    “羽,我要洗澡。”


    “需要我幫忙嗎?”他可是十分樂意。


    冷情的朱鴻鴻自然的宣泄笑聲,“我沒力氣打水戰,把邪惡念頭關好。”


    “你一定是不夠累才會胡思亂想,我是好童軍,日行一善。”方羽眼底閃爍的波光和嘴上不符。


    “感謝喔!我幾時成了被施舍的對象。”臉色微沉的撐起身子,她一腳已跨下地。


    方羽眼快地貼近她的背,手臂橫托在胸房。“生氣了?”


    “乞丐沒有生氣的權利。”她氣惱地要撥開他緊箝的臂膀。


    “瞧你,氣嘟了雙頰,真把我的玩笑當真呀!”他用濃得化不開的深情包圍她。


    “我不是小孩子,不會有幼稚的舉動。”朱鴻鴻沒好氣地側瞄他嘴角的戲謔。


    “我模模。”他故意兩手各一地揉搓己布滿吻痕的盈胸。“哇!腫得好大。”


    她忍不住輕笑地擰了下他的手背。“別玩了,我要去洗澡。”


    “我陪你。”他一臉興致勃勃。


    “不行,你只會搗蛋。”她不信任他的自制力。


    “不會,我以童子軍身份發誓,一定乖乖的伺候你洗澡。”一想到全身赤果的她抹著泡泡……


    嘶!好興奮。


    她輕易地發覺他生理上的變化。“原來沒下雨,難怪你不怕雷劈。”


    “鴻鴻——”


    朱鴻鴻一身黏濕不想理會他小狽般淒楚的眼神,隨意披了件衣服正要去浴室,一陣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她順手拿起一听……


    片刻。


    “羽,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忘了?“沒有吧!”方羽有些不安的望著她平靜面容。


    “就在凌晨四、五點的時候。”一個該死的賊。


    “啊!我……”慘了,睡得太舒服就給睡掉了。“你听我解釋,我是想讓你多睡一會兒,怕講話聲會吵醒你。”


    “方羽,你是個混蛋。”她氣呼呼的關上浴室的門。


    朱鴻鴻很快的淋完浴,換上外出服。


    “你要去哪里?”方羽顧不得儀容趕緊將縐成一團的衣服套上身。


    “醫院。”


    因為他的一時疏忽,她錯過兩場手術,一場醫學會議,勞動院長打通電話來請求歸隊,應付嚴重的醫生荒。


    所以,她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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