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了!愛人  第四章
作者:寄秋
    “是很久不見了,費杰爾、瑪蒂黛近來可好,羊毛生意不錯吧!”


    基於曾經一度來往密切的關系,擅於經營人脈的安德烈禮貌性的問候,態度有禮卻不熱絡的輕頷著首,顯得意興闌珊。


    多年前萊特家尚未搬離開時,雪兒阿姨不時會邀請撫養她長大的姑姑一家人前來一敘,因此免不了有踫頭的機會,當時大家的交情還算不錯。


    後來萊特叔叔帶著妻女離開了,三年後他的父母也死於愛爾蘭共和軍的恐怖行動之中,兩家才漸行漸遠地不再有所牽扯。


    大概三、四年前左右,霍華家三兄弟各自在專精領域闖出一片天地,偶爾商場聚會里蓋瑞奇家族的成員會前來寒暄,企圖攀點交情好謀利。


    一開始多少會幫忙些,但次數一多就不是幫忙能了事,頻繁的動作叫人難以承受。


    他是能避則避,不能避再作打算,人情的保存期有一定的限制,要他成為別人的鑽石脈他可不肯,有錢不花讓給別人去挖是傻子行徑。


    他還不至於天真到無知的地步,為人作嫁的蠢事他不屑為,精打細算是商人的本能,誰都別想佔他便宜。


    除了他身邊的利牙母狼。


    “季節多變,羊毛的產量不如以往豐富,日子都快過不去。”費杰爾?蓋瑞奇暗示要他伸出援手。


    安德烈客套的一笑。“全球經濟不景氣嘛,多多少少受到波及,開源節流總會過得下去。”


    “你開玩笑了,我們是什麼家庭,怎麼可以表現出一副窮酸樣,豈不是叫上流人士看了笑話。”他們可丟不起這個臉。


    “笑貧不笑娼不如去賣吧!听說英國的夫人們都很寂寞,而男人們更饑渴,當個男妓更適合。”


    看向發言的女人,費杰爾不豫的眼楮驀然發亮,“小姐需要服務嗎?我倒樂於犧牲一次。”


    不錯,夠美,身材玲瓏有致,該凹的地方凹,該凸的地方也不賴,睡在他的床上肯定香艷刺激,三天三夜不下床都沒關系,她絕對是一道可口的美食。


    “她有愛滋病,末期了。”安德烈搶在唐蓮華之前開口,生怕她的毒舌不饒人。


    雖然他心底很想揍人,尤其是口蜜月復劍的狂蜂浪蝶。


    費杰爾不信的笑笑,“兄弟,你別太小心眼,有美女分享何必藏私,我是擔心你應付不來。”他不介意接手別人的女人。


    誰是你兄弟。“我沒騙你,她最多只剩三個月的生命,所以我特別陪她出來散散心。”安德烈說得認真無比。


    咦!怎麼背上刺刺的,好像有十幾只蜜蜂在螫。


    “是嗎?你真好心。”他會相信才有鬼,美女可無病容,臉色紅潤得宛如成熟的隻果。


    “朋友嘛!互相幫忙是應該的事,總要讓她不枉此生,留下美好回憶。”安德烈假笑的回道。


    兩人諜對諜似的“表演”看在唐蓮華眼中只覺不耐煩,虛偽得要命,分明各懷鬼胎,還在那邊假意稱兄道弟。


    手指往耳上輕撩,看似搔癢實則暗施魔法,敢說她有愛滋,活不過三個月,他倒是惡膽橫生,將她置於沙漠自認為是有義君子。


    毖言養氣、寡事養神、寡思養精、寡念養性,眼前的人不值得她費神,心靜能聆听無數來自自然界的聲音。


    視線不經意的一掃,瑪蒂黛一如記憶中溫婉典雅,淺笑含蓄地不發一語,安靜待在馬背看著……安德烈?


    從小她就不喜歡和瑪蒂黛玩在一起,即使兩人年齡只差一歲,但就是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好像並非生長在同一世界里。


    費杰爾趁機道︰“說到幫助朋友,听說你決定開發新的女性用品,專賣權給我如何,我保證讓你大發利市。”而他也能因轉手海撈一筆。


    憑你也配。安德烈假意做出惋惜樣,“唉!你慢了一步,我剛和里茲一家廠商簽了合約,不然就讓給你做。”


    “把權利拿回來呀!我相信對你而言不是難事。”費杰爾貪婪地說著令人發噱的天語。


    “好呀!如果你肯付違約金,我二話不說的撕掉合約。”安德烈在心里冷笑。


    他喜出望外的笑咧開嘴,“那有什麼問題,一筆小錢我還付得起。”


    “是呀!滿小的金額,才一億五千萬英鎊左右,你應該拿得出手。”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什……什麼?!一億五千萬英鎊。”他若有一億英鎊何必工作,坐擁美人醇酒快活去了還來耍心機。


    驚愕不已的費杰爾快嚇掉下巴,如此的天價他想都不敢想去接,光是五千萬他都不可能湊足十分之一,更何況是一筆上億資金呢!


    安德烈明明有意刁難他,擺著一塊上等牛肉當餌卻涂上毒藥,叫他看得到吃不到,只有乾咽口水的份。


    “不會很多啦!想想專賣的利潤有多高,一年少說淨賺三、五千萬,不用五年便連本帶利的全滾回來,你若不反對我就把專賣權拿回來……”


    “不不不,等一下,這件事我得再考慮一下。”費杰爾冷汗直流,他既想得利又不願叫人看輕。


    金錢使人變得卑微,面子讓人虛榮,兩者的誘惑力遠勝於良心。


    安德烈故意阿莎力的道︰“用不著考慮了,現在投資正是時候,要賺大錢就要舍得拋小錢,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他可是下足本錢開發好用、舒適、吸水性極強的衛生棉條。


    每個女人都用得到,市場的銷售量無可限,準會大發利市。


    “這……”眼看著機會到手卻抓不牢,他是不甘在心呀!


    唐蓮華看不下去了,“你們扯夠假仁假惠了沒?我看地上的金縷草都起雞皮疙瘩了。”再听不去會倒足胃口。


    “蓮……呃,唐家教,草不會有疙瘩。”安德烈被她一瞪,到口的蓮華縮進喉嚨內,冒出他不以為然的唐家教。


    “你在指正專業人士的判斷力嗎?”她說有就是有,沒有第二種答案。


    她怎麼一點都不收斂。“是,你是植物專家,我哪敢有意見。”


    安德烈的輕易屈服叫蓋瑞奇家兩兄妹看傻了眼,不敢相信他會退讓,不由得對眼前的美麗女騎士多一份注意。


    尤其是瑪蒂黛?蓋瑞奇,那雙轉深的碧眸幽幽沉沉,其中浮著一絲明顯的敵意,她以羽睫掩蓋住扁芒,若有所思地低頭不語。


    “聰明人學說聰明話會少受一點罪,我們該走了。”唐蓮華抬頭瞧瞧天際,好像快下雨了。


    他是想走呀!但……


    “安德烈哥哥,你不為我們介紹這位小姐嗎?我很喜歡她的笑容。”瑪蒂黛甜甜柔柔的聲音一出,叫人很難拒絕。


    安德烈看了一眼不愛理人的任性女人。“她姓唐,名蓮華,是雙胞胎的家教。”


    “原來是家庭教師,我正想學些中文,她會不會?”瑪蒂黛一臉想拜托人家來教她的模樣。


    唐蓮華冷嗤一聲,“會也不教你,你不覺得太做作了嗎?已經會用的語言還假裝求人,真叫人替你羞恥不已。”她的祖母本身就是中國人,豈有不會之理。


    當年她們倆可是一起背唐詩三百首,可是她比較喜歡魔法的修練而疏於學習,而瑪蒂黛卻老是在大人面前背誦,字正腔圓的,不輸教她的老師。


    瑪蒂黛驚訝的眼一紅,似要落淚的樣子。“我……我是真的不太會。”


    她怎麼會知道自己精於第二種語言?


    “你沒瞧見霍華先生在打哈欠嗎?因為你實在太假了,假得讓人無法忍受。”唐蓮華橫睇了眼正欲開口的安德烈,嘴角邪勾微露譏誚。


    “安德烈哥哥,你也認為我在說謊嗎?”瑪蒂黛急於尋找人安慰。


    即使是他也難以明說,這攸關她的顏面問題。“唐家教的言詞一向鋒利,你別放在心上。”


    煩人的家伙,真是唆唆的,“你不走就留下慢慢敘舊,我先走了。”唐蓮華不耐的先行策馬離去。


    “喂!蓮華,你等等我。”安德烈歉笑的調轉馬身。“抱歉,她不熟悉附近的地勢,我得去追她,改天再聊。”


    瑪蒂黛拉住他的韁繩含情脈脈的問︰“你真的會來看我嗎?”


    “有空一定去,你是可愛的小妹妹嘛!”安德烈當然看得出她對他有意思。


    他只有四個字奉送︰謝謝,再見。


    女人他見多了,什麼樣的表情和花招他一清二楚,為了不撕破臉大家都難看,寧可當做不知道粉飾太平,日子照過。


    有些事放在心里密而不宣比較好,一說破就顯得無情,給人留三分餘地,他日亦有個台階好下,何必封死自己的退路。


    她不是不好,而是他沒有動心的感覺,反倒是蓮華,他一直都很注意的觀察,不放過可能的一絲一毫,他越來越能肯定她便是壞心眼的小貝姬,脾氣超倔。


    “我不是小妹妹……”留不住人的低喃隨風飄散,瑪蒂黛傷心地望著遠去的背影。


    “你會不會覺得蓮華這個名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過?”模模糊糊的印象讓想不起來的費杰爾思索不已。


    她哀愁的一嘆,“哥,你說我的單戀能成功嗎?”


    “我在問你蓮華的名字有沒有听過,干麼扯上你的感情。”愛情能當飯吃嗎?


    “因為我愛安德烈。”瑪蒂黛羞澀的低下頭,兩頰紅似落日。


    “你愛安德烈關我什麼事……”等等,或許有關系。“愛他就去告白啊,我當你的後盾。”


    “真的?”


    “你是我妹妹嘛!不幫你還能幫誰。”魚幫水,水幫魚,互蒙其利。


    瑪蒂黛露出牽強的微笑,“可是他好像滿在意那個女家教。”


    落寞籠上了她的眉。


    “包在我身上,你負責把她弄上我的床,再把安德烈拐上你的床,我們兄妹倆都能得償所願。”費杰爾大笑的像是勝利在望。


    “哥,你別胡說,好女孩怎麼能做出那種事,太羞人了。”她嬌嗔地發出羞答答的斥責。


    “就是好女孩才更應該放膽去做,他不負責都不行。”如意算盤可要打得精。


    亂七八糟的女人玩過就算了,不過是純粹逍遣,好女孩家的清白可就不能等閑看待,一旦踫上就如同沾了洗不掉的腥,包管安德烈逃也逃不掉地進禮堂負起責任。


    到時他便可以予取予求,要什麼有什麼,早被他們父子倆掏光的萊特家產業已經一文不值,不開闢新財源怎成,日常開銷的費用不會由天而降。


    “哥,我辦不到啦!”瑪蒂黛羞得滿臉通紅。


    但她嘴角揚起一抹值得深思的微笑。


    ※※※


    追上了唐蓮華的安德烈跟在她後頭開口道︰“你這張嘴真不會看場合,何必讓人當場難堪,她是貝姬的表姊妹。”見面三分情,好歹替人留點面子。


    親姊妹都沒人情講。唐蓮華聳聳肩,“沒辦法,當我老實吧!我討厭她那張臉。”


    “誰讓你看順眼過,像我這種舉世無雙的大帥哥都被你嫌得不如一把鹽,要你喜歡一個人難如登天。”搞不好她連自己都討厭。


    “威廉爺爺、黛安女乃女乃、亞瑟和萊恩,還有老管家他們都合我的意,我喜歡。”她如數家珍般地一睨安德烈。


    筆意漏掉的他表示不算在內。


    好偏心哦!這女人實在是不可愛到極點。“你未免喜歡得太隨便了吧!一堆老弱婦孺。”


    老得老,小得小,她的標準根本只有老人和小孩,因為不具威脅性嗎?安德烈暗自吃味。


    “你瞧不起老弱婦孺?”風吹掉唐蓮華的帽子,如絲的長發隨風飄動。


    好美。“你留了多久的長發?”


    美得叫人無法形容,細柔飄逸,如一道流泉飛濺,時展清媚,時露冶艷地拍打她乳白肌膚。


    那模樣彷佛會說話似的,躍動無限的生命力昭告周遭的生物別惹她,狂放的野性非人類可以控制,閃遠些才不會受傷害。


    人傲發也傲,一身的清冷拒人於千里之外,似旁觀者的身份冷眼看世情,嘲笑世人的多此一舉,狂得沒分沒寸。


    可是他移不開視線,像一只愚蠢的飛蛾傻傻撲向冷得要命的火光,結果在死前才發現是冰的折射。


    “答非所問。我留多久的頭發與你無關。”從父母死後她便無心留意發的長短。


    “純屬好奇,不過你若染成紫色應該更好看。”安德烈嘗試地說服她。


    如果說眼楮是人們的靈魂之窗,那麼她的長發便是女人的靈魂所在,它點出她靈慧之美。


    “要玩變裝游戲自個去,誰有閑工夫陪你瘋。”他乾脆直接要她把眼珠子挖掉換上紫瞳不是更快。


    人一笨真的沒藥救。


    “你非要和我針鋒相對才開心是不是?我們不能稍微停戰一天嗎?”他做出投降的無奈樣。


    “不行,我思想邪惡愛記恨,某人曾經想把我趕出去。”不用說某人是指他。


    啼笑皆非的安德烈很想用大榔頭敲她腦殼。“我也記得某人把我當下人使喚。”


    唐蓮華橫睇了他一眼,“瞧,並非我愛計較,小里小氣的小鼻子男人同樣不可理喻。”


    濕氣很重,天邊凝聚一大片烏雲,大地頓時失色許多,牧羊人趕著羊群回柵欄躲避風雨,狗兒汪汪的幫著主人驅逐羊群。


    暴風雨來臨前總是特別平靜,空氣略顯沉悶沒什麼風,甚至有些悶熱。


    若非馬兒奔馳帶來微風,兩人只怕已是一身汗,難以享受騎馬的樂趣。


    林間的鳥獸紛紛走避,枝椏間的黃雀低首啄著初生的細羽,拍拍翅膀飛向更深的幽林,不回頭像有惡鬼在後追趕。


    真的,太平靜了,所以讓人覺得詭異。


    “蓮,你有沒有感覺到一絲不尋常?”停止爭論,安德烈拉住馬兒不再前進。


    唐蓮華為他親昵的稱謂微蹙眉心,“我以為你天生少一根筋。”


    她早發覺事有蹊蹺,因此無禮地催促他離開,雖然她也不是什麼客氣的善良女。


    “你好像對蓋瑞奇兄妹特別厭惡,甚至有種我說不出理由的憎恨。”他不至於遲頓到看不出所以然。


    “討厭一個人不需要理由,也許我憎恨她的幸福吧!”那張無憂的臉讓人想毀滅。


    曾經是她的幸福,卻因“他”的緣故而湮滅,她不是卡魯姆,無法以豁達的心胸看開該來的命運,心平氣和接受已發生的事實。


    “幸福?”她語中的忿世嫉俗勾起他的憐惜之心。


    “勸你別太喜歡她,她活不過六月。”這是她控制不住的本能。


    嗄?!誰活不過六月?“你不會是指瑪蒂黛吧?”


    她只是個溫雅害羞的小女人而已。


    “是或不是自已猜想,我……”一陣平空出現的風掠過她發梢,她忽然心頭一酸。


    淚,由頰邊滑落。


    才想問明白的安德烈愕然一怔,忘了先前的話題靠近她,“你怎麼哭了?”


    “我哭了?”唐蓮華伸手撫撫溫熱的液體,指尖變得冰冷。


    她不哭的,從來就不曾為了傷心而落淚,為何今日竟心痛不已,難以自持的淚流不止,雙手捧不住紛落的淚滴而感到空虛。


    還有什麼好失去嗎?


    她的父母,她的家園,她的幸福,她的夢,她再也換不回的過去,難道她還嘗不夠人世間的悲歡離合嗎?


    卡魯神的磨練未免太殘酷,要她一人承受苦難地走完孤獨,她不想落得和卡魯姆一樣的下場,斷情絕愛孤寂一生,只為成為神的信差。


    “卡魯姆……”


    “卡魯姆是誰?”她哀傷的眼神讓安德烈聯想到一位曾在萊特家廚房工作的老婦。


    看來很老很老了,幾乎像一具活木乃伊,她十分受雪姨的尊重,一點也不像是下人。


    唐蓮華眨掉眼中的淚任風吹乾。“她是我生命中的導師,一個我最親近的人。”


    “她怎麼了?”他壓下一肚子疑問怕勾起她的心傷,問得很小心翼翼。


    雨滴落下像是她的淚,一滴、兩滴、三滴……凝聚了無數的傷心流入她枯瘠心窩。


    “我想我知道了。”一只無形的手輕撫她的臉,不需言語的傳遞。


    任由雨水沖洗她的傷痛,她發誓不為任何人而忿怒,可是蟄伏心底的惡靈卻不安的蠢動,似有突破封印之勢。


    現在她真的只有自己了,不再有一雙溫柔的手撫慰她,要她堅強。


    抬起頭笑著,紛落的雨水請帶走她的淚吧!


    “別難過了,我永遠會在你身邊。”不知為了什麼,安德烈不假思索說出這句承諾。


    唐蓮華心頭一暖的看著擁抱她的男人。“我像在難過嗎?我是在高興。”


    斑興卡魯姆的解月兌,她終於如願與她深愛的族人及土地長眠於地底之下。


    “哭出來會讓你好過點的話,我偉大的胸膛讓你靠。”他故做輕松的語氣讓她笑出聲。


    “笨蛋,你有天那麼偉大嗎?”淚眼中含著一抹笑,她輕輕將頭靠在他肩膀。


    一下下就好,她不能太依賴他,太在意的人往往會失去,她不想害了他。


    在雨中,兩人相依偎著,形成唯美的畫面。


    可是胯下的馬卻因雨勢逐漸增強而焦躁不安,噴著氣不停地抬抬前足原地踏踩,動物的本能能感覺雨勢的來勢洶洶。


    烏雲詭異聚攏,雲層中似有一股邪惡力量逼近,盤旋在多雨的倫敦上空,形成一陣螺旋狀的黑霧,不斷的在擴大。


    陷入深深哀戚的唐蓮華接收到那股不善的氣流,推開讓她心安的胸膛凝視遠方雲團,沉寂的眼發出紫色流光。


    “有什麼不對?瞧你看得出神。”順著她視線望去,安德烈只看見一片林木。


    她回頭不屑的一嗤,“你沒瞧見下雨了嗎?更是遲頓的蠢豬。”


    “喂!做人不要太過份,你未免太反覆無常了吧!”好歹和顏悅色一點,別翻臉不認人。


    虧他還擔心她突起的難受,好心出借胸膛一副,結果她安份不到五分鐘便故態復萌,變本加厲的出口傷人,害他小小的自尊傷了一下下。


    他要收回剛才對她衍生的一絲絲憐惜,她還是一樣的不可愛,簡直是集世界大惡於一身的壞心腸女人,不值得別人關心。


    再也不做爛好人,管她死活干什麼,不知好歹。


    “反覆無常是我的個性,你現在知道也不遲。”輕斥一聲,她率先縱馬奔進雨中。


    嘟嚷了一句,安德烈連忙趕上去護在她身後,就怕她任性妄為傷到自己。


    不曉得是天意使然或是他念力驚人,剛一這麼想,轟隆的雷聲即震耳欲聾,直達地面的閃光似安排好在她馬前一亮,受驚嚇的雪莉抬高前足後仰,胡亂的狂踢、嘶嗚。


    一時沒料到溫馴的馬兒會驚惶失措,沒抓牢韁繩的唐蓮華由馬背上滑落,摔在一叢滿布荊棘的野蔓當中,盤桓其間的紅白斑點小蛇在她手腕輕嚙一口溜走。


    “噢!”


    “怎麼了,你要不要緊?有沒有傷到哪里?”摔破她的自尊了吧!老要率性而為。


    “蛇咬了一口。”她用荊棘劃破蛇吻的傷口,讓毒血排出。


    “你的血果然是黑的,難怪心腸惡毒得要命。”安德烈以嘲笑的口吻舒緩心中的緊張,謹慎小心地將她抱出。


    不可避免的,他的手、臉同樣遭荊棘留下了幾道紀念品,像是貓爪抓過一條一條的。


    “笨蛋安德烈,你看不出我是中毒了嗎?”她氣忿地朝他耳朵大吼。


    安德烈當然知曉,只是忍不住要諷刺她一下,機會難得。“放輕松點,別讓血流得太急。”


    “哼!流光了不正好稱你心意,省得你費心將我逐出你的視線內。”唐蓮華有些嘔地說出激怒他的話詔。


    “閉嘴,貝姬,我不想像小時候那樣打你。”正因為那件事傷了她的驕傲,以至於後來她對他一直懷怨在心,有意無意地給他臉色看。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貝姬。”她倨傲的不予承認。


    “人的外貌也許會變,但靈魂的本質相同,你以為我真認不出你嗎?我只是不願相信童年的惡夢又回來。”一開始是抱持懷疑態度。


    相處一久,從前的習慣和小動作一一出現,要人不相信都不成,自欺欺人的把戲到此為止,天窗一開就關不得了,她休想抵賴。


    你才是我的惡夢。“我說不是就不是,你不準和我爭辯。”


    又來了,她的霸道和小時候沒兩樣,慣然的命令人口氣。“是不是有什麼不同,反正等你死了以後,我還是會在你的墓碑上刻著︰貝姬?萊特之墓。”


    雨勢越來越大,安德烈冒雨檢視她一身傷勢,不敢輕易移動地暫時將她放在可避雨水的大樹底下,生怕她跌傷骨頭,之後再以鞋帶綁住她印著蛇牙印上方的手臂,防止毒血攻心。


    直到他發現流出的血不再是污黑的才松了一口氣,抬手揮去已然濕透的前額雨滴。


    “安德烈?霍華,你是我見過最惡劣的男人。”唐蓮華狠狠的瞪著他。


    他失笑的咧開嘴,“看來你沒我想像中的嚴重,還有力氣吼人。”


    “別笑得像個傻瓜,還不想辦法把我弄乾。”她在失溫當中。


    “小姐,我比你更狼狽好不好,我不是上帝。”安德烈下意識地尋找馬的蹤影。


    “我不管,你得負責讓我溫暖。”她快冷死了。唐蓮華從不去探究為何她只對他一人任性,習慣性地對他使壞、吆喝。


    嘖,多暖昧的話,要是他無恥一點她準完了。“馬不見了,你要走路回家嗎?”


    “你背我。”很累,她了解是殘存的毒液在削弱她的體力。


    安得烈瞧瞧烏沉沉的雲層,不樂觀的說︰“雨可能會大到寸步難行,我們先找個地方避避雨,等雨勢小一點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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