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心大悅  第十章
作者:寄秋
    “去查查有沒有吉川光子的出入境資料,她是中日混血的日本人。”


    老一輩的人都喜歡用一只鐵盒子收納重要的物品,新的舊的、有用的沒用的全裝在一起,零零落落地保存四、五十年。


    李元修、蔣思思和明光也有一個共享的餅干盒,她們把認為值得紀念的東西放進去,藏在床底下只有她們三人知情。


    那天幾個日本人到“愛情民宿”尋找一位肩上有櫻花烙紋的女孩,覺得頗有內情的李元修想起收藏舊物的盒子,特意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從雜物間翻出來。


    在一堆成績單、老舊的情,和現在看來一毛不值的塑料戒指、斷線的項鏈中,她意外地看到一張年輕女子抱著小女孩的相片,背面寫著︰吉川家長女光子攝于櫻花樹下。


    而那女孩便是和她一同長大的明光。


    當她在看完錄像帶最後一景時,小川野夫的身影勾起她的記憶,她當下決定試試“吉川光子”這個名字,也許會有些眉目。


    丙不其然真有吉川光子出境日本的登記,他們透過有力人士的聯機直接和吉川夫人通話,知道他們要找的人確實在日本京都養傷。


    好吧!那個有力人士就是蔣思思的醋桶老公衛京雲,衛京企業剛好和吉川家族有生意往來,因此毫不費力地與之連上線。


    “你們干麼一直對著我瞧,我沒少塊肉也沒長雞眼,四肢健全,滿臉紅光地活回來,你們還有什麼不滿意。”難道真要她死給他們看嗎?


    “難看。”


    “厚!姓李的老板,妳到底識不識貨,這件和服是我女乃女乃特地花了一千萬日幣請師傅為我量身訂做,折合台幣也好幾百萬,妳敢說難看!”


    哼!分明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酸葡萄心理。


    “一頭短得像男孩子的發配上手工和服,怎麼看怎麼難看,妳居然狠得下心糟蹋鈔票。”穿在她身上根本是一種浪費,不搭。


    呿!嫉妒。“青,妳說我穿這樣好不好看?”


    她不懂得欣賞還有人有鑒賞眼光,不希罕她。


    “好看,好看,小扁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子,穿什麼都好看。”盲從的杭深青笑得很傻氣,眼中只有心愛女子的一顰一笑。


    失而復得的感動讓他又大哭一場,哭得山河變色、天搖地動,什麼責任和原則都拋到第七號行星,整天膩在心上人身邊像一頭寵物熊。


    幸福鎮工程順利開工了,“愛情民宿”的老板又回到民宿坐鎮,負責整個工地進度的杭深青學起老板的無賴,假藉與“鎮長”洽公之名長時間待在民宿內,一天大概只抽出一小時巡視工人的工作狀況。


    因此倒霉的沈可法常一人當三人用,來回台北和幸福鎮之間,既要監督工頭有沒有偷懶,偷工減料,還要拜托合伙人早日恢復正常,他真的快累翻了。


    發生了那件事後,大家鬧得不是很愉快,在得知另一位合伙人殘忍的行為,一直在朋友眼中是個沒脾氣的好好先生捉狂了,他沖到貝家一句話也沒說地先給貝巧慧狠狠一巴掌,打得她嘴裂唇破地流血倒地。


    巴掌事件那天起貝巧慧就不告而別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里,連簡訊也不傳地消失在眾人面前,急得她的家人擔心她有個不測,也讓他們對被她所傷的女孩感到抱歉。


    而甘碧珠的下場也沒好到哪里去,杭深青親自找上她的父親長談一夜,隔天她就被送上飛機到落後的國家,除了簡陋的住處和一個月必須用品外,什麼也不給她地讓她學習成長。


    至于害怕打死人的工人則在良心的苛責下上警局自首,但因受害者未備案,也找不到受害者的情況下不子受理,此事不了了之。


    “听到沒,我們深青最老實了,說的全是老實話,妳別在一旁吃酸拈醋了,看不得別人比妳好。”和服耶!她夢寐以求的高檔貨,光是手染的質料就叫人忍不住要多模兩下。


    “嗯哼!妳要炫耀到什麼時候?一開始不曉得是誰嫌他太壯、太黑、太蠢了,直嚷嚷著要我不要推她入火坑,她會恨我一輩子。”恨吶!她倒要瞧瞧她有多恨。


    “太壯、太黑、太蠢,我像火坑嗎?”考慮要減肥的杭深青輕撥情人的發,問得很輕。


    漲紅臉的明光不自然地干笑,斜眸瞪視扯她後腿的好姊妹。“都說是一開始嘛!你是耐看型的,越看越有意思,精壯的體格才是真正男子漢,不然我怎會愛上你呢!”


    “真的嗎?”他有些陶陶然的問道,難得听到她的稱贊嘛!


    “當然是真的,你敢懷疑我的真心?”手一插,和服美女的形象當場破功。


    “呵……呵……我最愛小扁了,妳凶巴巴的樣子最可愛了,嗚……小扁,小扁,我愛妳……”他好喜歡被她凶的感覺,好懷念喔!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整整五十多年沒見她了,差點忘了她凶起來的英氣有多威風,彷佛穿著黃金戰袍的聖女。


    一遇到明光,杭深青就變成有被虐待狂的小男人,她凶、她狠、她捶人他都甘之若飴,打得越重愛得越深,完全符合打是情、罵是愛的標準情人相處模式。


    李元修翻了個白眼,“天呀!看不下去了。”又哭又笑哪像個男人,他不會覺得丟臉嗎?


    “看不下去就滾遠點,沒人叫妳看。”惜惜喔!你是我心目中的大男人。


    “嗟!餅河拆橋呀!還記得妳站在誰的地盤上吧!”敢對主人大吼小叫,為客之道有待修練。


    “我不是站,是坐……啊--我的腳麻了……”抽……抽筋呀!


    日本和服是采取彬姿,小腿後彎端坐其上,沒做過一天真正日本女孩的明光根本不習慣,才坐不到十分鐘就兩腳發麻了。


    “活該。”自做自受。


    看不慣兩個惡心的人在那里肉麻來肉麻去,李元修一個甩頭離開,眼不見為淨,免得她吐光中午的食物。


    雖然她也進入孕吐期。


    “小扁,我幫妳揉揉,還麻不麻。”一副妻奴模樣的杭深青連忙趨前一揉,順著小腿往上。


    “你是在吃我豆腐還是幫我按摩?”這色鬼,旁人一走就原形畢露。


    他像被逮住的偷腥貓憨笑不已。“听說和服底下不能穿其它貼身衣物。”


    “嗯!的確不能穿,這是傳統。”她故意微張雙腿,露出若隱若現的曖昧。


    “那妳……呃,穿了沒?”他的手一直向上模,停留在軟女敕的大腿上。


    “你希望我穿還是不穿?”她反問他。


    “不穿。”他不假思索地回道,稍一施力放倒她。


    丙然男人都是的,腦子里想的全是那回事。“我是沒穿,可是……”


    “可是什麼?”杭深青急色鬼似的撩起她的下襬,分開美玉一般的長腿置身其中。


    男人本性中都潛藏變態的心理,幻想著剝開一層層的和服,尋找深藏衣料包裹下的寶藏。


    “我女乃女乃正在你後面瞪著你,好象要拿武士刀砍你的樣子。”而她一點也不同情他。


    做的事也要看場合,人來人往的起居室實在不適台太囂張。


    “妳女乃女乃不是在泡湯,沒那麼快出來……”一雙穿著白襪的腳忽然進入視覺範圍,他驚慌地往上一跳。


    她……她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一點腳步聲也沒有,跟鬼一樣嚇人。


    “小子,別對我孫女毛手毛腳,我還沒死。”輪不到他這次。


    “呃,是……不對,我不是毛手毛腳,我們要結婚的。”他們在行使夫妻義務,預先的。


    “我同意嗎?”吉川佳繪冷然一視,瞧得他背脊泛起一陣涼意。


    “嗄!”還要經過她同意?


    杭深青的感覺是涼了一半,前途不樂觀。


    “丫頭,妳沒告訴他妳要接掌吉川家的事業嗎?”她是唯一的傳人。


    一提到這件事明光的表情立刻變得沮喪下已,像被人掐住脖子喘不過氣來。


    當年她的父親過世後,一直不為吉川家接受的母親記恨他們的排外,故意藉游玩之故將她帶走,並要求他們付一筆天文數字來贖回她,否則吉川家的血脈到此斷絕。


    可是不受威脅的吉川夫人拒絕,並將她和小男友趕出去,誓言憑吉川家的勢力定能找回唯一的繼承人。


    誰知明慧心竟將孩子帶回台灣,並改名換姓地將她丟在育幼院不聞不問,心想著該如何拿走吉川家一半財產。


    但是世事總出人意料之外,再度踏上日本國土的明慧心居然遇上死亡之旅,搭乘的巴士與出軌的電車撞在一起,在延誤救治的情況魂斷異鄉。


    就此吉川光子的行蹤成謎,任憑吉川佳繪翻遍整個日本也找不回僅剩的血親。


    後來他們抱持一絲希望到台灣找找看,利用各種管道布下尋人密網,終在一位曾照顧孤兒的社工口中得到一則訊息。


    只可惜那人尚未說出明光的名字就因意外而過世了,吉川家的人只好循著這條線往下查,最後查到聖心育幼院。


    也虧得管家小川野夫的不死心,才會在危難之際救了自己的主人,他一直悄悄地跟在明光身後,雖然一度跟丟了,但血染的櫻花一出現他當機立斷地將人帶回日本,也順利地讓祖孫相認。


    “女乃女乃,我不行啦!妳再找一個來幫妳管錢。”她只會花錢敗家。


    “這是妳身為吉川家的責任。”一說完,她便越過目瞪口呆的兩人,向外走去。


    走出門外的吉川佳繪忽地勾起唇,似乎覺得讓那兩個小輩苦惱是一件有趣的事。


    其實自己的孫女有多少能耐她看得一清二楚,經過多日的相處她早不抱任何希望了,可是看她傷未愈就急著回台會情郎的模樣,不給她一個教訓她會不舒坦,畢竟她盼了她十九年。


    “女乃女乃,妳不能不同意我們的婚事,我要娶小扁,我愛她……”追出來抗議的杭深青在瞧見不遠處的人影戛然一止,表情變得復雜難測。


    “怎麼,看到美麗的女孩就失神了,我哪放心把光子交給你。”年輕人真沒定性,還需要多磨練磨練。


    在年近七十的吉川夫人眼中,三十二歲的大男人還是個孩子。


    “不是的,她……呃,我不……”他口舌笨拙不知該如何解釋。


    既不是朋友,也不算陌生人,橫立其中的是難堪和疏離。


    “我是來道歉的,希望不會造成你的困擾。”


    是妳選擇不當朋友的,不是我先放棄。


    這一句話深深地沁入她的心湖,像是當頭棒喝敲醒她困住已久的迷思,在虛無縹緲的空間找到出口,迎向那道明亮的陽光。


    而那一巴掌則打掉她多年的情意,原本以為他不會在意她的小小手段,以往的濫好人個性對事總是一笑置之,她知道他不會怪罪她的。


    但是她錯了,錯得連自己都覺得可恥。


    他不愛她這才是她自欺十年的痛悟,守候的愛情並不是美麗的,那是一種自虐的殘酷,在自我放逐的日子里她終于醒了。


    擅自出走的貝巧慧回來了,回來面對她犯下的過錯。


    “這句抱歉不是給我的,我很想原諒妳,但你傷害了我心愛的女人。”他無法諒解,那超過他容忍的限度。


    “我知道我錯了,我想親自向明小姐說聲對不起。”她看向他身後走出的和服美女,笑意苦澀地一頷首。


    人不能犯過罪,無形的心牢將緊緊跟隨。


    “沒關系,我原諒妳,反正我是因禍得福的勝利者,不會追打一條落水狗。”明光佔有性強地挽起杭深青臂彎,依偎著露出幸福小女人姿態。


    “小扁……”他又想哭了,感動她的寬宏大亮。


    “光子。”真是的,態度未免太張狂了。


    相對心愛男子的疼惜,吉川夫人的一瞪就顯得嚴厲,惹得明光頑皮地吐吐粉紅舌頭。


    “我沒說錯呀!人要以德報怨,我難得心胸這麼寬大,你們要給我適當的鼓勵才是。”听得懂她的暗示吧!


    一听她說完的杭深青交給她一張專為她申辦的金卡,金額無上限任她刷,他買單。


    而吉川佳繪則是冷哼一聲沒動靜,整個吉川家族都是她的了,只要她肯接手。


    “謝謝妳的不計較,我想通了,不會再痴傻作著無稽的夢。”她都三十了,該為自己的未來做打算。


    “我是不計較,可是……”一雙慧黠的眼忽然一眨。“女乃女乃,我不想她留在台灣跟我搶男人,你把她帶走吧!”


    這鬼丫頭,挺會算計人的。“那也要她肯跟我走,我不是人口販子。”


    “她會走的,因為這是她欠我的。”她得還。


    “台灣的確是她的傷心地,出去走走換個心情也好。”她年紀大了,需要個幫手。“妳說呢?小丫頭。”


    “嗄?”


    突然被點名的貝巧慧楞了一下,不解她們祖孫倆究竟在說什麼,她听得胡里胡涂的。


    在許久許久以後她才知道自己被賣了,中了大小狐狸的詭計,在日本做牛做馬地替人賺錢,供敗家女大肆地揮霍。


    “後悔莫及”是貝巧慧此刻的座右銘,她隔空大喊--


    “吉川光子妳給我滾回來,我不是幫妳耕田的牛--”


    到底誰比較笨呢?


    你們自己猜吧!


    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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