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情人變奏曲  第九章
作者:寄秋
    從來沒想過會這麼簡單,在湯里加幾滴暗紫色的石魔汁,就能輕易地探知她所要的秘密,簡直順利得讓人想放聲大笑。


    但她不能笑,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等她完成了那件事,那位神秘的美麗女子允諾心想事成,想要什麼就能擁有什麼,從此不需要再為愛情煩惱。


    多美好的遠景,她彷佛看見幸福的畫面在她面前展開,有愛她的丈夫和听話乖巧的一雙兒女,以及疼她如女兒,什麼事都攬起來做的公婆。


    然後一個轉身,有如天使般的情人會將她擁入懷里,輕憐蜜語地帶給她極致的快樂,讓她在兩個男人當中,享受安定與危險兩種迥異的生活。


    想著想著,她忽然笑出聲,得意忘形地打翻聖壇上的蠟燭。


    “誰在里面?”


    一聲低啞的叫喚,連忙將燭台挪正的徐月梅身子一低,雙手合掌故作禱告姿態,下垂的眉心輕觸手背,模樣十分虔誠。


    一盞燈在沉重的腳步聲後亮起,戴著可笑睡帽的老神父緩緩走向耶穌神像下。


    “咦!這麼晚了還來教堂,妳有事嗎?”怪了,夜都深了還不睡覺,她來做什麼?


    平時冷冷清清的教堂沒什麼人走動,全靠他一人打理里外,怎麼這陣子老有人進進出出,而且還有一頭賴著不走的豬,以及常常不見蹤跡,又突然冒出來說些冒犯上帝言語的年輕小伙子。


    昨天他還看到一只大黑貓呢?非常倨傲地正在跟豬說話……呃!應該是他老眼昏花看錯了,貓和豬又不是人,哪有可能交談。


    “我心里有些事想來向天父告解,方便嗎?神父。”徐月梅的態度十分誠懇,讓人看不出有何異樣。


    “方便方便,上帝的門永遠為祂的孩子們開啟,妳有什麼苦悶盡避向主傾吐,祂會為妳排解苦難。”神的心是慈悲,廣澤大眾。


    “如果我犯了錯呢?”即將。


    神父一臉慈祥地拍拍她的頭。“神會赦免妳的罪,不要擔心。”


    神會赦免她的罪嗎?那她將要傷害的人是不是罪有應得?“謝謝你,神父,我覺得心情好多了。”


    “是嗎?那就好,那就好,相信主耶穌會得到寬恕。”他呵呵地笑著,以為開導了一位滿月復心事的信徒。


    “我相信祂。”在祂闔上眼的時候。“神父,可以讓我和主獨處一下嗎?我有些話想告訴弛。”


    “偷竊”是有罪的,她先一步認罪。


    “噢!好,好,妳慢慢地和弛談,我會把燈留著,有事就叫我一聲,我就在隔壁。”


    神的使者是十分慷慨大方的,威廉神父把偌大的空間讓給她一人獨處,燈也不關地半掩著門,好方便她隨時叫喚。


    徐月梅一見神父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她並未馬上起身,反而謹慎地多停留一、兩分鐘,確定附近沒有其他的腳步聲才慢慢地站起來。


    她抬頭看了一眼為眾生受難的耶穌,心頭打了個突十分不舒服,感覺祂正用一雙睿智的眼看著她,不贊成她正要做的事。


    但是人的心一旦沁入魔性就難根除,即使她的理智百般阻止她做錯事,可是執拗的情感逼迫她要泯滅良知,不必在乎會傷害誰。


    石魔汁是一種讓人在昏睡前吐真言的酒糟,加入酵母和麥草和石魔汁渣能釀出純正的石魔酒,冰藏三年風味更佳。


    石魔酒本身對人並無害處,它和一般濃酒一樣,多飲也會醉,而石魔汁則略帶神經性毒性,不會致死但會使腦波活動降低,進入睡眠期。


    而兩者只有魔界才有,必須由特殊管道才能取得,通常它是皇室御用物,唯有皇家宗親可以擁有。


    “到底在哪里呢?他明明說在聖壇底下,用一個鐵盒子裝著。”聖壇很大,難道她要全部撬開才找得到?


    沒耐心的徐月梅將聖壇上的大桌子推開,彎敲著一塊塊地板,她想底下若有東西定有不同的回音,她相信要找到並不難。


    突地,一塊木板當中多了一只銅制的小拉環,她好奇地試拉一下,木板居然有松動的現象,她心中大喜地用力一拉。


    一道銀色的光忽然射出,強得她眼楮幾乎睜不開,感覺身子很癢,好像有蟲在爬,她伸手去捉卻什麼也捉不到,體溫有下降的趨勢。


    應該說她心中的魔勝過恐懼,在稍微後退些時,強烈的光束不再那麼傷眼,她才用另一塊被撬起的木板去撈一撈,看里面有些什麼東西。


    或許真是她運氣好,誤打誤中也能讓她得償所願,剛才她不慎打翻的燭台曾滴下一滴燭油,正好滴在她手上的木板上,當她去撈挖時,木板的燭油與四角堅硬物一踫觸,刺目的光束像被吸進去似地,轉眼消失無蹤。


    她興奮極了,趕緊趴下去瞧個仔細,一個老舊生銹的鐵盒就在其中。


    “哈!找到你了,還真能躲,四角方方的盒子……咦!誰在咬我鞋子?”不會有老鼠吧?


    害怕鼠囓的徐月梅回頭一瞧,頓時松了一口氣,原來是一頭胖嘟嘟的小豬。


    “小豬仔,別咬我,小心我把你做成烤乳豬。”她現在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不要惹她生氣。


    粉紅色可愛小豬好似听懂她的恐嚇,脖子一縮放開牙齒,在她腳旁哞哞地叫個不停,又跳又奔地勞動四只小短腿,看來似乎很焦慮。


    但是牠的眼楮像會變色地閃了下,彷佛知道她要做什麼,走到角落似在思考,一下子又旋回原處,張口咬住她的衣服。


    與主人的可怕相比,烤成豬干反而是種解月兌,折磨只在下刀那一戳,很快牠就能月兌離豬身,像老鼠杰西一樣能幻變成人。


    “叫你別咬還咬,我非踢死你不可……啊!好燙。”什麼鬼東西?!


    一邊想擺月兌小豬,一邊想撈起鐵盒,徐月梅的手指才踫到盒子角邊,燙手的高溫讓她及時將手抽回,但手指表皮已燒灼焦黑。


    又是怪光,又是熱鐵,說實在的,她有點沮喪,想就此放棄先退一步,可是豬的哞哞聲又讓她非常不甘心,連豬都在欺負她,她怎麼可以如此委屈。


    就在這時候,不知哪來的聖經忽然掉在她伸手能及的位置,腦子里傳來甜膩的女子笑聲,催促她把半開的聖經拿起來,用它來捧起鐵盒。


    說也奇怪,當鐵盒一被敞開的聖經蓋住後,居然不燙了,和一般盒子無異輕巧易取,而且沒有想象中重。


    “小笨豬,你不要一直咬我,我真的會把你殺來烤,快回去吃你的飼料,吃得肥肥壯壯才有油。”


    怎麼也甩不開一直跟著她的小豬,無可奈何的徐月梅干脆把牠帶到楊家,她認為豬不懂人事,不會泄漏她的秘密。


    因為楊家的人早把她視同一家人看待,除了一道合法手續還沒完成外,她已經算是楊家的媳婦了,所以她擁有楊家人所有房門的鑰匙。


    而她打開的正是楊恩典的房間,她的身邊躺著一個赤果上身,昏睡不醒的金發男子。


    “恩典,妳知不知道我非常嫉妒妳,雖然妳的生命如同風中燭火隨時會熄滅,可是妳什麼也不用做卻擁有所有人的愛,叫我嫉妒得發狂,我好恨妳呀!恨不得妳死……”


    她不要在午夜十二點等遲遲不來的計程車,她也會怕,也會恐懼黑夜,更不想一個人面對陌生的男人,只因她的男朋友得趕回家,送他妹妹去醫院。


    在雨中,她又被丟下了,男友的妹妹發出病危通知,所以她被淋得渾身濕也是不得已的事,誰叫她不是人家的妹妹。


    有一回在山上看夜景,一通緊急電話,他們的約會中斷了,她一個人孤單地住在雙人套房等著不歸的男人,枕頭的另一半始終沒人躺過,又是為了心髒要開刀的妹妹。


    一次一次的失約,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再大的包容量也會無法承受,她再也受不了“妹妹”毀去她的愛情。


    “……小妹,妳不會再痛苦了,梅姊替妳把火吹熄,妳終于可以安息了。”


    徐月梅的臉蒙上一層陰沉的闇色,像是被人操控的人偶將鐵盒打開,一顆略呈暗紅色的心髒微弱地跳動著,時有時無似地快要停止了。


    照著神秘女子的吩咐,她將手心覆蓋在楊恩典的左胸上,對她連喊三聲雷恩的全名。


    當她喊完之後,楊恩典的胸口忽然劇烈地震動,整個鼓起來,彷佛吹漲的汽球般,細女敕的肌膚變得很薄,薄得好像有東西要出來。


    難以置信的眼睜大,徐月梅看見楊恩典的胸前有一道光透出,接著雞蛋般大小的圓石由體內躍出,“剝”一聲飄浮在半空中。


    因為此景實在太稀奇了,她根本忘了手上還捧著一顆活人的心,雲蘿公主教她置心的方法她全忘得一乾二淨,鐵盒一放就急著捉住那顆會飛的石頭。


    既然會飛就一定不可能老停在房間,它自有意識地往屋外鑽去,趁著月圓時分盡情吸取月光的精華,以增加自身的力量。


    “很悠閑嘛!還溜出來曬月亮,不管你的主人了嗎?”呵……呵……呵……還想走?


    一只縴白的柔荑握住想逃月兌的黑石,黑夜中一道柔麗的身影慢慢浮現,以斜臥的姿態飄浮在月光下,妖異的眼呈現紅光。


    看傻眼的徐月梅先是看到一只手出現,她以為有鬼,驚得差點放聲大叫,接著有了身體和四肢,那張美麗異常的臉孔映入瞳孔中。


    是她?!


    “呃!妳說過那是給我的,妳應該還給我。”不知為什麼?看著那一雙神秘的眼,她體內的血液似乎流得緩慢,像是結凍了。


    “給妳?”她掩起嘴,嫵媚地笑著。“妳怎麼這麼天真吶,居然相信惡魔的承諾,妳不知道我們擅長騙人呀!”


    “妳……妳是惡魔?!”她驚恐地退了一步,左手揪著心窩。


    “正確說法是魔女,不過你們人類老喜歡自作聰明給我們冠上名字,所以妳叫我惡魔也成,我是魔界公主雲蘿。”雲蘿的笑看不出一絲邪惡,卻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雲蘿公主。”她知道她不是人,但她沒料到她竟然是一位惡魔公主。


    她被騙了!


    “別太傷心了,妳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我會送給妳一份禮物感謝妳。”一份驚人之禮。


    “我……我不要禮物,只要妳把答應我的事完成,我什麼也不要。”她要家庭和孩子,幸福與愛情。


    “由不得妳不要,堂堂魔界公主送妳的東西妳敢不收!”臉一沉,她冷厲地一喝。


    “我……我……”她就是不想收嘛!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妳呀跟我客氣什麼,我要送妳的是……一顆心。”她倏地伸出手。


    縴白的細指瞬間化為尖細骷指,直接深入徐月梅的胸膛,稍微翻攪了一下,掏出一顆血淋淋,猶自跳動的心髒,她以舌尖輕吮了仍在滴血的動脈。


    驚恐萬分的徐月梅已經嚇傻了,她看著血噴出胸口,一個大黑洞被流出的血遮住,她不覺得痛……


    “對了,該給妳的心。”她絕對不會虧待她。


    另一顆體積稍小的心髒飛入她鮮血凝聚的位置,彷佛作了一場夢般,畫面正在倒帶,她流失的血液逆流回到她的身體,而空洞洞的撕裂傷痕迅速復原,如先前一樣不見任何傷疤。


    唯一感覺有異的是她的嗅覺變好了,老鼠經過的氣味特別的明顯,她忽然覺得渴,想生飲新鮮的血,和大口撕咬生肉。


    “這是……誰的心?”她好想對月嚎叫。


    “狼。”


    “狼?!”她取走了她的心,卻給她一顆狼心?!


    “以妳貪婪的狼子野心不配擁有人的心髒,給妳狼心正好,因嫉妒而謀害未來小泵,為而想同時享有丈夫與情人的愛,妳的胃口實在太大了,只有狼才能滿足妳無底的私欲。”


    雲蘿笑著離開,任由後悔莫及的徐月梅跌坐在地,抱著頭痛哭不已,悔恨自己的不知滿足,讓嫉妒蒙蔽了心眼,為魔女所利用。


    現在她還能回到以前的生活嗎?她好餓好餓,想吃東西。


    一只迷路的小狽走過她面前,用著信任的眼神看著她,希望她能帶牠回家。


    好可愛,好可愛的小狽,好想帶牠回去……她伸出手撫模它的頸項,指尖一深掐入肉里,在幼犬的哀呼聲中,她張口咬下牠的前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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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雲蘿表姊,就這麼走了不太好吧!那會讓人很失望地。”


    一道俏麗的身影忽地現身,擋住雲蘿公主的去路,她不高興地顰起眉,以指燃起一道火苗,瞧清楚是誰膽敢叫住她。


    這一瞧,她不可說不吃驚,眼前的女孩說來不難打發,但也非常難纏,艾佐家的五個孩子都不是好惹的人物。


    “艾蓮娜,妳很久沒回去看看我父王了,要不要一起走呀!順路。”她假笑地邀請,一副多有誠意的樣子。


    挑著指甲,艾蓮娜好脾氣地婉拒。“不怎麼順路耶!我要去看我四哥,以及未來的四嫂。”


    雲蘿臉色變了變,笑意轉惱。“哪來的四嫂呀,沒听說過,妳大概搞錯了。”


    死丫頭,晚上不睡覺跑出來溜達,存心找她麻煩不成。


    “明人不說暗話,咱們同是魔女也好開口,你拿了不該拿的東西也該還給人家吧!就這樣拿走很傷感情。”她朝星空劃了一道美麗的弧,半邊天際多了一張白色巨網。


    這不叫示威,而是張顯實力,好讓別人知曉她不是豆腐做的,想要橫著走還得多做考慮。


    “艾蓮娜,妳最好別多管閑事,此事與妳無關,讓開。”不想與她硬踫硬的雲蘿冷聲一喝,不確定能否與之相抗衡。


    她哈了一聲,似嘲笑又似悶笑。“雲蘿表姊,我們艾佐家的事怎會是閑事呢!雖然我家老四不成材,可還是讓我叫他一聲四哥,在我們還沒自相殘殺前,我不希望他死在別人手中。”


    好歹“肥水”不外流,要砍要殺也要由自家人動手,輪不到一個外人來佔地為王,強奪了他們的權利。


    “妳是要跟我作對到底?”眼半瞇,眸心透出妖艷的紅光。


    “那要看妳有多少溝通的誠意,妳知道我家老二、老三很想火烤公主肉,生吞公主皮,要不是看在魔王舅舅的份上,我們家大概是第一個吃火烤魔女肉的惡魔家族。”


    “妳……”她竟然威脅她。


    “不要把我們一家人想得太壞,我們也不愛惹是生非呀!能夠和氣生財誰不要呢!我們真的已經安份很久了。”至少她是家里最乖的小孩,從不讓父母擔心。


    艾蓮娜只是輕甩了一下辮子,成千上萬的箭矢對準臉色難看的雲蘿殿下,讓她當場氣弱了三分。


    別看她年紀小小的模樣,耍起狠來絲毫不遜上頭四個哥哥姊姊,大器晚成初試啼音,小擺個陣式算是見面禮,“親戚”間撕破臉就不好看了。


    “艾蓮娜,妳最好小心後背,妳不會永遠這麼順心的。”總有一天,她一定會算清總帳。


    不情不願的雲蘿取出好不容易到手的生命石,狠狠地拋給艾蓮娜,怒氣滿面地扭頭就走,沒听見她“語重心長”的一番話。


    “唉!妳才該好好反省自己的行為,要是那頭沒事妳還能多逍遙幾年,如果有個萬一,妳真能敵得過老四的怒火嗎?”


    真是想不開,她當真以為魔界公主就沒人動得了嗎?再怎麼受寵也是有限,登格斯殿下的殷鑒不遠,為什麼她還看不清楚?


    愛情真有那麼濃稠甜蜜嗎?宛如致命的毒藥,明知它有害依然執迷不悟,衣帶漸寬終不悔,有機會她也該去試試,嘗嘗個中滋味。


    不過她會不會像雲蘿表姊一樣激烈,愛不到便想連一家人都牽連在內,不讓他們也擁有她所沒有的?


    想到此,艾蓮娜的眉頭微顰,不太喜歡這想法。太陰晦了,她應該沒那麼慘才是,她不認為自己是熱情如火的那一型,她沉穩得有如一塊大水沖不走的盤石。


    “哎呀!糟了,我居然忘了四哥的人類情人。”


    猛一驚,她連忙掉頭,以極快的速度沖向楊家,沒有生命石的保護,楊家妹妹的生命能撐多久沒人能保證,她那顆心髒可是阿嬤級的,說停就停。


    嗯!什麼味道?好像是……


    死亡的氣息?!


    心頭一駭的艾蓮娜直接穿牆而入,一道極幽暗的闇影立于床頭,手伸向躺在床上的女孩,將她的魂魄由身體抽離。


    當下她顧不了許多了,取出生命石朝女孩一喊。


    “楊恩典,楊恩典,楊恩典,速到我這里……”


    “嗄!什麼?”誰在叫我?


    不知已死的楊恩典回過身,透明的靈體如同一陣輕煙,整個被吸入一塊奇異的石頭,她忽然覺得疲累,眼一閉又沉沉睡去。


    其實她還能活上幾天,雷恩的魔法尚能抵擋死神的靠近,但是徐月梅一時的疏失錯過置心的最佳時段,導致失去魔法保護的活心漸漸衰竭,終至停止運作。


    人沒有心不可能存活,躺在床上的女身氣息全無,驚人的鮮血浸濕被褥和她自己,她是血流干而死,由接連心髒的動脈灌滿胸腔,再由口部流出。


    一本聖經被人遺落在角邊,正與邪的力量相互抵觸,它們會同時消失制衡的力量。


    “妳不該隨妳的家人擾亂天網的運行,妨礙我執行任務。”他已經遲了。


    仔細的將生命石收好,艾蓮娜一臉無奈地澀笑。“墨炎大哥,你也看得出我情非得已,若讓你收走了我家老四的摯愛,他肯定會追殺我到天涯海角。”


    “見死不救”可是一頂相當沉重的帽子,往她頭上一扣那還得了,她當場由看戲的旁觀者變成罪人,千夫所指難辭其咎。


    “不。”


    “不?”一定要這麼簡單嗎?只發單音會不會太辛苦了。


    “他會先追殺魔界公主,再掐死螻蟻一般的人類女子,然後才是妳。”她會有時間逃生。


    “嗄!”怔了一下,她澀澀地干笑。“真幽默呀!死神大哥,原來你也會開玩笑。”


    真是不開口則已,一開口驚人,他的話還真多,一點也不符合冷漠寡言的死神形象。


    “我不開玩笑,把她給我。”他得帶回去交差。


    “如果我不給呢?你是不是連我也一並收了?”到時亂的不只是魔界,恐怕冥府也無法幸免。


    想到一堆鬼像雞呀狗的又飛又跳,那畫面一定很好笑。艾蓮娜當真笑出聲,狡猾地將生命石往處一沒,看他敢不敢伸手來取。


    那位置靠近她的心,要是取錯了他就糗大了,不只丟了死神的顏面,還多了一條調戲魔女的罪名,他不近的好名聲就此玩完了。


    “休要無理取鬧,人已亡,妳留著靈魂也沒用。”亡者無法復生。


    她俏皮地一笑。“當是睹物恩人嘍!”


    “艾蓮娜.艾佐──”墨炎惱了,大聲一喝。


    她竟敢戲弄死神,他們魔界的惡魔都忘了本性不成,他們不是天使。


    “別惱!別惱!我的死神大哥,我可是有權優先掠取她的靈魂,麻煩你看一下這個。”嘻!嘻!對付死神她可是胸有成竹。


    誰像老四那般蠢,一談起戀愛就忘了那張紙,早點亮出來他就不用死命守著,連累人家死神大哥四處奔波。


    “什麼東西?”


    “契約。”


    “契約?!”難道是……


    “這是靈體生前曾和我們公司簽訂愛情理賠契約,一旦她違約未能繼續她的愛情,我們公司將依契約條款收取靈魂,需要我再解釋清楚嗎?”和惡魔簽了契約,要保人的靈魂就不屬于任何人。


    “妳……該死。”他居然現在才知道。


    墨炎空洞的雙眸射出冷戾的寒芒,黑色大斗篷一掀,轉身走向黑暗。


    “呼!好險,差點要趕不上了。”叫魔捏了一把冷汗。“幸好你夠小人,知道人家活不久就誘拐人家簽下契約,不然我跟他還有得磨呢!”


    吁了一口大氣的艾蓮娜用食指戳戳睡得像死人的雷恩,不太高興一個高等魔竟然也會被低等人類騙,連累她這個什麼事也不管的“路人甲”不得不插手。


    她一向最討厭麻煩,也不與人交惡,跟魔跟鬼交手更是累人的事,她一身魔力不是拿來浪費在別人身上,好歹留一點點給她自己。


    “好啦!懊處理善後了,等你醒來後一定要記著感謝我。”她會記著他欠她一份人情。


    手一揮,楊恩典身上和四周的血全化為輕霧散去,人如淺眠地雙手置放腰月復,兩眼微閉似地在作著一場令人欽羨的美夢,恬靜得就像睡著一樣。


    除了臉色異常蒼白外,身體冰冷得沒有溫度,她完全不像個死人,嘴角的笑花美得讓人心動,唯有胸口不再有規律的起伏。


    視線落在鐵盒的艾蓮娜發出一聲輕嘆,指尖一挑,盒中萎縮成干扁的死心緩緩上浮,她看了一眼又輕輕嘆著氣,將它放下。


    “小豬,該叫醒你的主人了,你沒保護好他心愛的情人,就等著被串成豬肉串吧!”真好,有巴比Q可吃了。


    自知失責的小豬低頭懺悔,哞哞地直叫。


    “哞哞,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給你主人一個愛的Kiss吧!來量量你又胖了多少。”


    什麼?!她……她想做什麼?


    連連尖哞的粉紅豬想找門逃月兌,肥女敕女敕的豬蹄子才踫到門板,身體一輕往上飄移,直接掉落在雷恩的肚皮上,壓得他大喘一聲,吐出腥臭的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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