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伊站在房門前，回憶起第一次站在這里的情形，他那時候五歲，和他的爺爺第一次見面，當時他覺得他的爺爺好高大、好權威。當時，在他小小的心靈中，他深深為自己有這樣的爺爺感到驕傲不已。


    凱伊推開了房門。看到了老公爵站在窗前，落日在他身後拉成一條長長的影子，銀色的頭發閃著余光，他在不知不覺中老了好多……


    “為什麼你始終不喜歡我的母親？”凱伊問出藏了二十多年的疑問。


    “你父親沒有讓我喜歡她的機會啊！在我反對之後，他就帶著你的母親私奔了，我連了解她的機會都沒有。我以為他會吼著罵我是老頑固，或是強逼著我去接受她，但他什麼都沒有做，他選擇了離開我的生命，讓我懊惱一輩子。”


    “這些年你什麼都沒說，我也不提，所以我以為你已經不在乎了。”凱伊握緊雙拳，盡量以淡漠的語氣掩飾紅潤的目光。


    “我不敢啊！孩子，我也會害怕，怕提起了他們，讓你想起是因為我，你才會年紀輕輕就失去了父母，怕你嫌棄我這個老頭。你是個了不起的孩子，只要你還認我這個爺爺，我就不奢求了！”


    凱伊不再遲疑，他一步向前，緊緊從背後擁住了爺爺，擁住了這個他自小崇拜的老人。


    “這一切都是慕蓮告訴你的？”老公爵笑著開口。


    “您是說以我這種頑固的腦袋，自己想一輩子也想不懂？”凱伊揚起一道眉戲謔道。


    “你身上有我頑固的血統，我不得不找個人傳話。”老公爵的語氣又驕傲又遺憾。祖孫兩對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好了，我們還有好多的時間可以談，但我是個開通的老人，我也不打擾你追女人的時間，你要看好她，不要又讓她跑了。”


    “遵命！”凱伊淡淡一笑，轉身走出房間，在關上門的時候，他輕聲道︰“爺爺，我愛你。”


    在窗前的背影明顯一顫，接著以一聲熟悉低沈的聲音喝斥道︰“爺爺已經七老八十了，不要說這種肉麻的話給我听。”他的聲音微微哽咽，其中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感動。


    凱伊笑了，輕輕地關上房門。


    ※※※


    凱伊來到了慕蓮的房間。


    她小小的身子埋在衣櫃中，不知道在整理什麼。


    “你在干什麼？”他無聲地接近。冷不防將她整個人抱到床上。


    “你和爺爺談好了？”


    “當然，我說了我是談判高手。”他忍不住輕咬她的下唇。


    “那我就不用搬出去了。”她吁了一口氣，卻讓凱伊蹙起兩道眉。


    “你不相信我會留下你？”他的語氣有著不被信任的憤怒。


    “總要事先做好準備，如果你這個談判高手失敗了，我很識趣的，不會賴著不走。”她柔柔地笑著，雙手環上他的脖子。


    “你一直沒有回答我，昨天匆匆忙忙回法國是為了什麼？”所有大問題都解決了，他又想起了心里始終沒有釋懷的問題。


    “為了一點小事，不過現在一點問題都沒有了。”她格格地輕笑，學他先前的舉動，啃著他的下巴。


    “慕蓮……”他申吟出聲，為了她不經心的挑逗。


    “昨天你吻我，當我以為你要有所行動的時候，你卻睡著了，這是對女性很大的一種侮辱，你知道嗎？我差點以為自己不是女人了，我當然要找一個我可以信賴的人問清楚，因為聊得太晚，所以我就在他家過夜。”


    “你和他共度一晚？”他的藍眸開始噴火了。


    “他對我沒有興趣，他是一個同性戀，也是我的好朋友。”她笑著開口，再次將他的身子拉下，印上熱吻。


    “下次不準這樣。”凱伊慢慢地開口。


    “不準怎麼樣？”


    “不準無故消失，不準去找其他的男人，即使他是同性戀也一樣。”他懲罰性地輕咬她的嘴唇警告。


    “為什麼？他是我的朋友。”慕蓮不滿意地蹙眉。


    “因為我不喜歡。”他傲慢地揚眉，算是結語。跟著嘴角揚起，緩緩道︰“現在我要繼續昨天沒有完成的事情，這一次誰也不能阻止我……”


    “會有人進來……”慕蓮嬌喘著抗議，無力阻止他越來越下滑的吻。


    “他們現在怕死我了，誰也不敢進來吵我的。”他露出得意的笑。


    就在此時，像是要對他特意挑釁似的，門倏地被打開。接著傳入了騎士特有的大嗓門。“老大！你的感冒好一點了沒？”


    “滾出去！”一記枕頭冷不防將騎士擊了出去。


    “昔翩翩！你敢設計我！”


    門外同時傳出了暴吼聲和悅耳的笑聲，聲音越來越遠，接著什麼都听不見了。


    凱伊這時將視線調回身上的慕蓮，屋外的陽光形成了在她身上美麗的光環，此刻的她美極了，他忍不住低下頭，吻去她唇過溢出的笑容。


    “你是上天賜給我的天使！”他淡淡一笑，溫柔地覆上她。


    一室旖旎風光，在摩納哥的春天悄悄地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