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上總裁少奶奶  第二章
作者:冬凌
    “沒有零錢就下車去吧!”見白睦在身上模來模去也掏不出個銅板來,司機大哥一副懶得搭理的直揮手,“不要浪費自己跟別人的寶貴時間。”


    白睦再次從褲袋中掏出百元鈔票,“沒零錢,用鈔票付總可以吧?”


    “我可沒零錢找喔!”司機大哥堅定立場,不想再浪費時間,“還是下去找便利商店換零錢,搭下一班車吧!”


    面對司機不友善的建議,白睦也不惱氣,正打算將百元鈔票塞進投幣箱時,卡當兩聲零錢投進投幣箱的清脆響聲,讓他停下了塞鈔票舉動。


    一抬眼,只見一只白皙小手正緩緩收回,接著在耳畔揚起專屬女子的甜膩嗓音。


    “司機大哥,車票錢我替他給,大家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喔!”阮綿綿笑容可掬的打破緊張的氣氛。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司機大哥見俏麗美眉願意出手相助,大嗓門又起,順勢找了台階下──


    “看!這社會還是有溫暖的,大家多學學這位小姐的熱心助人啊!這位先生,已經有人幫你付車票錢了,快去找位置坐下,不要擋住門口,後面還有要上車的乘客。”


    白睦沒理會司機,視線緊緊追隨著未能見到其面,只見到一小撮馬尾在腦袋後面搖晃的縴細背影。


    不假思索,他立刻邁開步伐,邊閃躲著車內乘客,邊跟上在乘客中東鑽西竄的馬尾女孩。


    “呼──”真慶幸沒人跟她搶椅子。回到原座一坐下,阮綿綿忍不住發出滿足的嘆息。


    一大早就做了件善事,讓她的心情大好,連閉眼繼續打盹,嘴角都有抹淡淡笑意。


    忽然,一道黑影遮去了灑落在身上的暖陽,眼前的陰暗提醒著有人站于身旁的事實,而她也不以為意,調整了個坐姿,繼續舒服閉眼。


    白睦看著正在閉眼睡覺的女孩,確認了她腦後的馬尾後,猶豫著要不要出聲打擾她的好眠。


    不過要他受人恩情卻當沒這回事,他辦不到,這也不是為人之道。


    “小姐。”他出聲低喚。


    阮綿綿的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眼,圓澄大眼對上白睦深如泓潭的黑眸。


    瞄了瞄左右兩方動靜,她不確定的反問︰“你叫我?”


    眼前的人……是男還是女?阮綿綿眨了好幾次眼,都無法辨別出眼前出聲詢問者是何性別,一切只因那張臉中性得讓人分不出男女。


    那張臉……中性中又帶了一點陰柔,那雙鳳眼漂亮得不像是男人所有,一雙黑漆瞳仁有種吸引人的魔力,教人對上了不自覺有股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心,而筆挺的鼻梁下方是微抿的紅潤薄唇,清冷偏低又富磁性的嗓音似有安撫人心的作用。


    別具特色的五官所拼湊出來、呈現在阮綿綿眼中的,是一張屬于“美女”的臉孔,而渾身上下散發的,則是一股令她羨慕的中性氣質。


    “那十五塊……”


    白睦話未說完,阮綿綿像是察覺到什麼似的微一挑眉。


    “妳是剛從國外回來的吧?”


    她說話的腔調帶著不流利的洋調,不過低沉的磁性嗓音甚是好听。


    她突然轉變話題讓白睦愣了下,爾後他點了點頭,“我回來一年了……”


    “現在公車全票十五塊。若是想知道悠游卡哪邊有得買,妳可以在捷運各大站跟站員洽購,使用方法很簡單,就像國外的地鐵月票那樣。”


    不解她何以跟他解釋這麼多,白睦仍是受教的點頭,“謝謝。”


    “不客氣。”阮綿綿露出親切笑容回應。


    乍見她彎起盛著笑意的眼及毫無心防的真切笑顏,白睦有一瞬間看呆了。


    他無法置信有人可以笑得這麼無心機,笑靨甚至散發出一股熱流,直射入他的心,並且一點一滴驅走盤旋于他內心深處的寒氣。


    她有一張如瓷女圭女圭般白皙甜美的容顏,彎月般的細眉則隱含著一股英氣,兩股迥異的氣質卻奇異的融合在一起,讓人不覺突兀。


    圓澄透徹的眸子、小巧的鼻尖,及厚薄適中的唇瓣所組成的,是張可愛又美麗的臉孔。


    她身上有少女般的純真氣息,教人忍不住想發自內心疼愛她、靠近她……那張介于可愛與美麗間的臉孔,引發人想一再駐足凝看的。


    猛然止住在腦海中翻滾的思潮,白睦斂下了眼皮,再張開時已恢復先前的一派冷靜及生疏有禮的態度。


    “十五塊,我該還妳。”他簡短重復目的。


    阮綿綿眼角的笑意逐漸消失,感到有些為難的攢起眉來,嘟噥道︰“只是舉手之勞,妳無須在意。”


    “我在意!”


    為了十五塊在意?


    他的堅持讓阮綿綿不知該說什麼,困惑的搖晃著腦後小馬尾,“可是……沒什麼好在意的,妳不用還我了。”


    “對我而言,錢不是頂重要的……”


    “所以嘍!”阮綿綿咧唇接話,“所以也不用跟我計較十五塊是吧?”


    “錢債易還,人情債難還。”他從褲袋中掏出一張千元鈔遞給她,“該還的還一還較好。”


    盯視著眼前的千元鈔,阮綿綿赫然發覺眼前的中性美女個性古怪,難纏得很。


    “但是……我沒有九百八十五塊找妳。”


    “剩下的就當是謝金吧!”他不以為意的說道。


    這回兒輪到阮綿綿不悅的挑起眉來,把千元鈔推回去,“對我而言,錢也不是頂重要,怕的是收下這份謝金後,我會心生愧疚。”


    從她出手大方這點看來,錢對她而言的確不重要,但她阮綿綿也有拒絕收下的骨氣及權利吧?她做人是有原則的。


    “別為了十五塊爭論而浪費時間。”白睦不將她的固執看在眼里,執意的將千元鈔票往前推。


    “既然如此,那妳就把錢收回吧!”無視于他的嚴然表情,阮綿綿笑咪咪再將千元鈔推回去。


    “謝金是妳應得的。”他理所當然,又將千元鈔推上前。


    笑意以極緩慢的速度消逝在阮綿綿的唇角,她依樣畫葫蘆將千元鈔推回去,“幫妳純粹是出自于我一片熱心,若收下妳的謝金,不就表示我別有意圖嗎?抱歉,我擔不起這個罪名。”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他一點也不讓步。


    他堅如盤石的心意讓阮綿綿忍不住嘆了口氣,第一次遇上這麼棘手、難以說服的人,就只是為了區區十五塊!?


    “如果妳堅持要還錢,我也沒辦法。”她做了讓步,“不過,我只收十五塊,謝金就不用了。”


    “我身上沒零錢……”


    阮綿綿露笑截斷話,“那不是剛好嗎?妳沒零錢給,我沒零錢找,剛好打平,就這麼決定了!”


    “妳……”


    奧──喀啦!司機大哥在此時踩下煞車,按下開門鈕,好讓候車乘客陸續上車。


    眼尖的阮綿綿瞄了眼陸續上車的乘客,隨即站起身,打斷了白睦未完之語。


    正當白睦臆測她突來之舉是因為到站之故,欲要邁步追上去把“欠債”一事完結時,卻見她小心翼翼扶著一位孕婦走回原位。


    “來,這里有位置,請小心坐好。”


    坐進位子的孕婦向阮綿綿投以感激一笑,“小姐,謝謝妳。”


    “不用客氣。”她以一貫的和善笑容回應。


    此舉落在白睦眼中,他只是不屑的哼了聲,卻不表任何意見。


    然而他的哼聲卻準確透進阮綿綿的耳里,“妳有意見?”


    “沒有。”白睦撇了下嘴,不願將時間浪廢在爭辯上頭,“妳收下我的錢較好。”


    “不想收不行嗎?”她擰緊眉,無法置信他的緊咬不放。


    直視著她輕咬唇瓣的懊悔神情,白睦不為所動的平述︰“怕妳日後另有所圖。”


    “我會另有所圖?”阮綿綿瞪直眼,一股氣從心底冒出,“我……我我我……要跟妳圖什麼?”


    這年頭連當個善心人士都要被質疑?這社會是不是病了?


    “把錢收下,我就相信妳純粹是發自善心所為。”不顧她驚愕目光,他拉起她的手,將千元鈔強塞給她。


    “我對得起自己就行了。”


    靶覺一片好心被誤解及扭曲,阮綿綿沒有生氣,只感到深沉的無奈在蔓延,她將掌心間的鈔票回塞回去。


    何以人心會變得這麼險惡?人間不是本該處處有溫暖,熱心助人是出自于好意……


    她無意再多做辯解,只要對天對地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


    第一次,白睦為眼前女孩的固執感到惱火,一向以冷靜看待世事的他,竟無法控制住在胸臆間翻滾的焦躁。


    他已厭倦推來推去的客套舉動,若非今早乘坐的轎車發生事故,他絕不會起意搭公車,更不會無意欠下該死的人情債。


    他不欠人,這輩子他連一毛錢,一份情都不會虧欠他人!


    “妳對得起自己,我對不起自己。”不自覺的,話中滲進情緒,他的語調略顯激動尖銳。


    他驟變的口氣讓阮綿綿不由得一怔,“對不起,我好像惹妳生氣了。”


    她的道歉反讓白睦覺得自己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他無法相信一向把情緒管理得宜的他,竟會被執拗得像頭牛的女孩給激怒。


    懊結束了──他也該平心靜氣的面對未解決之事。


    “妳不用跟我道歉,我想再繼續爭論下去對彼此都無好處,不如請妳把


    “不用這麼大費周章吧?”光是郵資費就不只十五塊吧!


    “我堅持──”他臉色沉肅,口吻堅定。


    正當阮綿綿想開口婉拒他的提議之際,眼角余光捕捉到一道不斷挨近的身影,習武人的警覺神經立刻被挑起。


    見那道身影伸長手臂,大掌朝白睦身後探去,阮綿綿立即探出手,一把箝制住對方的脈門,在對方尚未反應過來之前,用力將手反折──


    “啊──”殺豬般的叫聲從白睦身後傳出。


    白睦迅速轉身察看,不解這名身穿休閑服的男子何以靠他那麼近,而那被女孩箝制住的右手似乎在他臀部做了什麼……


    “你的手剛剛在做什麼?”阮綿綿眼兒一瞇,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疾色質詢。


    “沒……沒有。”男子矢口否認,“我沒有要干什麼……”


    “你騙人!”阮綿綿正義感十足的戳破他的謊言,“我明明就看到你要模這位小姐的。”


    猛然驚悟到男子之所以貼近的意圖是為了模他的,白睦無法自抑的從喉間涌上一股作惡感,然後他才意識到不對勁之處──阮綿綿對他的稱呼。


    小姐!?


    白睦狐疑的挑眉,極度不解自己渾身上下哪里長得像“小姐”?沒見他身材高大、胸前一片平坦,外加西裝革履嗎?


    而另一方面,車上佔大多數的女性乘客,皆被阮綿綿的正義指控而驚訝得瞪直眼,她們眼中都極有默契的出現兩個大字──!


    “我不是……”感受到四面八方充滿怨憤的敵視,男子不禁汗涔涔,“我不是,小姐妳誤會了……我不是……”


    阮綿綿根本听不進他的解釋,忙踮起腳尖,扯開嗓子︰“司機大哥,麻煩請在下一站停靠,我要下車,順道帶這位先生去警察局備案。”


    “好!”司機大哥豪氣干雲的附和,“我最恨了!這麼愛模女人,不會自模到爽算了!”


    男子奮力作最後哀號,“我不是,我不是……”


    “有膽做,沒種承認,下流!”一名怨憤女子啐罵一聲。


    “好好的人不做,甘願做畜牲!索性立法三讀通過閹刑算了!”憤怒女性再添一名。


    “小姐,妳做得好!”看不過去的男性同胞給予熱情贊揚。


    零落的掌聲響起,漸漸凝聚成如雷掌聲,還多加了幾記響亮口哨聲。


    “小姐,做得好啊!”


    瞬間成為乘客們的注目焦點,阮綿綿一時間感到羞澀不已,忙低頭向報以掌聲的乘客們彎腰致意。


    “謝謝大家……謝謝。”頰邊的兩朵紅雲延燒至耳根,連帶將粉女敕耳垂也染上粉紅色彩。


    奧的一聲,司機大哥豪邁的踩下煞車,按下開門鈕。


    阮綿綿將的手臂反轉至身後,不意外又听見長長一聲哀叫,她邊押著他往前門走,邊向投以鼓勵眼神的乘客微微一笑示意。


    被晾在一旁的白睦驚覺到不對,出聲阻擋她的離去︰“等一下!”


    阮綿綿偏轉過身,不明所以的眨眨眼,“小姐,妳還有事嗎?”


    這中性美女果然是位充滿魅力的女性!原本她還對她的性別有一點點的懷疑,但在出現之後,她是什麼性別就不言而喻了。


    雖然她穿著一套男性西裝,教人難辨雌雄,不過現今中性風正盛,站在流行前線的男女當然會緊抓住這一波中性風。


    白睦咧唇露笑,看似和善的面容下藏著簇簇躍動的怒火。


    “真有妳的……”看來他的情緒控制尚未到家,否則怎會產生想一把掐死眼前女孩的殺意,“妳把耳朵洗干淨給我听清楚了……”


    “好。”阮綿綿一臉正色,想起先前的苦苦糾纏,顯得無力不已,“不過……小姐妳可別再說還十五塊給我,那真的只是舉手之勞,絕對沒有另有所圖……”


    論難纏度,沒人比得過愛撒嬌又有人來瘋癥頭的小妹田姿姿,但今日與中性美女相遇後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白睦听不進她的解釋話語,唯一飄蕩在腦海的只有一個念頭──


    他瞪視著阮綿綿圓澄晶亮的眸子,咬牙切齒、鏗鏘有力的指正︰“我是男、人!”


    阮綿綿看著他泛青的臉孔,將他說的一字一句清楚听進耳里,當听覺神經與腦細胞連接上時,已慢了好幾拍。


    她瞪直雙瞳,發出不可思議的一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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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氣館”是棟突出顯眼的磚紅色建築,從復古典雅的外型設計,到內部高科技的建構,無不緊緊吸引著眾人的目光,這使得正氣館重新開張不到一年,便成為林口郊區的當紅炸子雞。


    正氣館之所以迅速竄起,引起各界注意,正是因為正氣館所提供的新服務,滿足每一位顧客的需求。


    未轉型前的正氣館如坊間一般的練武館,有興趣學武者就可以進入館內練習,接受師父的安排,進行一個階級一個階級的試驗,通過者就可以升級。


    然而隨著社會的變遷,現代人習慣速成,這種循序漸進的升級方式已經吸引不了學生了。


    于是一年前,創始者快刀斬亂麻,將正氣館閉館,然後重新制訂經營方向,再次開幕後,立即獲得熱烈回響。


    轉型後的正氣館不但保留了開班授課的練武館,還分設了養生、健身及美容三大主題館,此番迎合大眾的經營方式,立即引來大批喜愛養生及美容的群眾,再加上強力的促銷方案,轉型後的正氣館儼然成了追求健康生活的人們最佳的選擇。


    重新開張不到一年,正氣館的服務態度及推陳出新的課程頗受好評,業績也扶搖直上,不少相關業者也起而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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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哈──喝──”


    整齊劃一的吆喝聲在干淨整潔的道館中響起,身穿道服的學生們馬步蹲得扎實,個個精神抖擻,吆喝聲鏗鏘有力,每一次出拳都充滿力量。


    道場外面,一名高大男人佇足觀看著道場內的教學情況。


    男子身穿一襲黑色西裝,渾身上下充滿著一股讓人難以接近的肅氣,如刀雕出的五官沒一絲表情起伏,緊皺的眉頭好似散發著陣陣殺氣,一雙鷹隼般的眼緊盯著道場內的一舉一動,似在搜尋什麼。


    就在這當口,他听見一個清脆且帶著慵懶的女聲,漫不經心地喊著話。


    男子順著聲源瞧見了坐在壁角,一副悠哉樣的年輕女孩。


    女孩穿著道服,頂著一頭流行的俏麗卷發,嘴里含著棒棒糖,睜只眼閉只眼的看著正在蹲馬步揮拳練習的學生。


    “好,很好。”她背靠牆面,左腳曲起,右腳率性的置于左膝上,邊舌忝著棒棒糖邊搖晃著腳板,“你們真乖,就乖乖照我教你們的這樣做……啊炳!”


    打了個呵欠後,搖晃腳板的女孩為眼前一成不變的教學模式感到無趣起來,一張嵌著靈動黑瞳的眸子正骨碌碌的轉動著,不知在打什麼鬼主意。


    他只消一眼就看穿她古靈精怪的性子又要開始蠢動了,此時若不出聲打斷她的念頭,只怕等會兒認真練習的一班學生肯定遭殃。


    “姿姿!”


    才剛從榻榻米徐緩站起身的女子,一听到沉肅的喚聲,心上乍然一驚,悄悄吞了口口水,然後轉過身子,笑顏燦爛的奔出道場,一副喜不自勝的歡愉模樣。


    “邦哥。”她親熱的攬住他的手臂,大眼眨呀眨,看起來煞是可愛天真,“你怎麼有空來看我?你是不是覺得我工作很辛苦,所以要來代替我教跆拳道,讓我好好休息一天?”


    應邦面無表情的瞄她一眼,然後緩緩伸出食指在她光潔的額頭彈了下。


    “妳想得美!”


    “哎唷喂啊!”田姿姿夸大的哀叫一聲,不依的跺腳抗議,“邦哥,你好狠的心,忙得沒空跟妹妹我聯系感情也就算了,好不容易見上一面,你又欺侮人家……我要跟爸告狀啦!”


    應邦捺著性子包容她的鬼叫及胡鬧,“姿姿,妳也不想想,都二十來歲的大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撒嬌,成何體統?”


    “哎唷,反正我也只會向你跟爸撒嬌,有什麼關系嘛!”沒被他的凶惡口吻給嚇退,她反緊抱住他的臂膀不放,“邦哥,你最近忙得沒空理我,人家好想你嘛……”


    應邦的眼神及口氣充滿濃濃懷疑,“妳只是沒人陪妳一起瘋一起鬧,感到無聊罷了吧!”


    “嘿嘿。”田姿姿舌忝了下棒棒糖,干笑兩聲,“邦哥,話也不能這麼說,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等于是你把屎把尿帶大的,你一離開我太久,我當然會想念你。”


    “謝謝妳的想念,小生無福消受。”見她緊抱住他的手臂不放,應邦趕緊推開她,保持一點安全距離,“也拜托妳別到處去宣揚我把屎把尿帶大妳,不知情者還會以為我是年紀大的老頭子。”


    “嘖嘖嘖,你也三十歲了,離中年就差那麼一步。”田姿姿一副同情的口吻外加憐憫的眼神,“可憐的是至今仍是孤家寡人,我看就要一人孤老到死了……”


    她的話一說完,應邦立刻老實不客氣的敲了她的頭一記。


    “哎唷喂啊!”田姿姿馬上護住頭頂,不讓他有第二次機會下手,“邦哥,你好狠的心啊……竟然對我這麼天真可愛又善解人意的小妹妹出此重手,你……你……”


    “好了,別人來瘋了。”


    應邦實在不解小時候乖巧听話的姿姿,怎麼長大後性子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變,變得愛瘋又愛鬧。


    所幸他已見怪不怪,習慣到百毒不侵了,否則她這種人來瘋的性子還真教人不敢領教。


    田姿姿舌忝了舌忝棒棒糖,不平的反駁︰“我哪有人來瘋!人家也不過是活潑了那麼一點點,一點點而已……”


    “綿綿呢?”不打算隨她發瘋,應邦直接道出今日來的重點。


    田姿姿杏眼一瞪,癟起小嘴,“你心里只有綿綿沒有我,難怪你對我一副不耐煩樣,我要跟爸告狀……”


    應邦感覺到額上青筋正無法控制的爆起,從她人來瘋的程度可以得知──她正需要一個可發泄的管道。


    但這管道絕對不會是他!


    “妳不妨去找那些愛慕妳的學生們下手,不過記住,千萬別嚇跑他們。”


    原本瞧她一副賊頭賊腦樣,不忍無辜學生遭她玩弄整治,可是從種種跡象顯示,她正逐漸把宣泄情緒的矛頭指向他……


    應氏守則第一條──犧牲小眾、明哲保身為上。


    田姿姿的雙眸立即掠過一道閃光,賊兮兮的揚唇一笑,“邦哥,這可是你說的喔!到時你可別用扣薪來懲罰我。”


    “是我說的。”應邦頷首點頭,但不忘慎重交代︰“妳可別把學生整得不敢再來上課,到時影響到出席率,最後導致……”


    “招生困難,影響到業績。”田姿姿感到無趣的含著棒棒糖接下說明,“現在邦哥眼中跟腦中就只有刺激業務,增加收入。除了賺錢之外,你就沒其他的想法了嗎?”


    “有。”他還得想盡辦法糾正她的劣根性,“綿綿人呢?”


    “又是綿綿。”田姿姿吃味的用力含了下棒棒糖,“說到綿綿……為什麼今天我要替她補課,她就可以一個人出去逍遙自在?”


    “綿綿去哪兒了?”一向乖巧單純的綿綿可沒她那麼難搞定。


    “不是被爸叫去公司了嗎?不然她也不會在警察局撥電話給我,請我幫她代課。”話一出,田姿姿也旋即感到不對,“邦哥,爸找綿綿去公司你怎會不知道?現在公司不都是布滿你的惡勢力嗎?真是怪喔……”


    應邦面無表情的捏了她的臉頰一把,“好好修正妳的不當用詞,我只是在公司任職,不是在公司內部布滿惡勢力。”


    “哎唷哎唷!”田姿姿感到委屈的揉臉頰,“反正爸也打算把公司交給你,以後還不就是你的嗎?這跟布滿你的惡勢力有什麼差別?”


    應邦太陽穴隱隱抽痛著,放棄解釋說明。


    “等等,為什麼綿綿會在警察局?”他突然想到她適才爆出的震撼話語。


    “我哪知道啊!”又連舌忝了幾口棒棒糖後,田姿姿微抬下巴,擺出高傲姿態,“搞不好,那個性格好、客氣有禮貌的綿綿又不小心惹麻煩了。”


    她的推斷讓應邦心急的轉身欲走,不料外套的下襬卻遭到田姿姿的蠻力拉阻。


    “不公平不公平!”她用力抗議,“邦哥,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爸要找綿綿去公司?是不是打算讓她換個工作環境?我也要我也要……”


    整個禮拜的時間都耗在教導武術的課程上頭,除了正氣館這棟大樓之外,就無其他游玩場所,每天每天都在重復相同的課程及武術動作,一成不變的教學方式讓她快煩透了!


    “姿姿,妳現在還不行……”這個小妹果然是他頭痛的根源,“雖然妳自小就跟著爸學習武術,但妳的歷練畢竟太少,爸不放心把重要任務交給妳,一方面也是基于疼愛妳的心……”


    “我不管我不管啦!”田姿姿索性耍起賴來。


    她才顧不了那麼多,只知道相同的生活再這樣過下去,她一定會發瘋!一定會!


    應邦閉了閉眼,深吸口氣後,一把揮開她的手,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逃離她。


    田姿姿看著他不發一語的迅速逃離,收起一副欲哭臉龐,拿著棒棒糖舌忝了舌忝,無聊得嘆氣。


    “最近邦哥的反應越來越不好玩了,難道我連最後一個玩具也要失去了嗎?”


    嗚──她真是好可憐啊!


    “老師,請問……我們的馬步跟揮拳還要練多久?”


    重復相同動作到臉色發白、四肢發顫的學生甲,大膽打斷她的傷感冥思。


    田姿姿含著棒棒糖徐緩轉身,看見仍呆頭呆腦做著重復動作的學生們,嘴角不禁緩緩咧開,露出一個甜美可人的笑。


    “好,你們都很乖……”隱去浮上心頭的邪惡心思,田姿姿露出一副極為感動狀,“現在我們來試試老師新研發出來的攻擊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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