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難花痴  第五章
作者:杜宇
    “為什麼不行?”劍質疑,執拗地非要到答案不可。


    “就是……就是,因為這樣,所以那樣。”


    于純純沒他那麼天真,知道婚姻並非如此簡單。


    可是劍對她有一種魔力,仿佛他們在同個磁場中互相吸引,她常常被他牽引著。


    “你為什麼不回答我?”


    “你好像好很多了耶,以前都不像現在這麼麻煩,老愛問為什麼。”


    “純純!”


    “隨便你生氣好了,我們今天要好好慶祝一番。”總之她知道有些堅持是必須的,免得兩個人一起失去理智瘋下去,後悔就來不及了。


    直到玫瑰花園,劍都別扭地看她。


    “好消息、好消息,我請客去狂歡。”于純純才不管他呢,沖進店里逢人就歡呼。


    芊卉、小伍他們一樣滿臉喝采!


    “于小姐,你怎麼情報這麼靈通,我們都才听到捷報呢。”芊卉興奮地說。


    “恭喜帥哥老師,你得獎了耶!”


    “得什麼獎?”于純純問。


    齊洛可亮出獎牌,愉快道︰“那天劍幫我們插花,結果那位前輩看創意可佳,就作主送到剛好同棟大樓的花藝設計大賽,沒想到大受評審青睞,獲得第一名大獎。不得了喔,我們玫瑰花園沾光不少,好多人都前來參觀指教。”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嘍,帥哥老師真是太神了。報紙都登出來了。”芊卉崇拜不已,圓圓的臉像甜隻果笑眯眯。


    報導只有小小一個篇幅,概略敘述花藝比賽的舉行,介紹與會的名流評審更多過于得獎作品。


    “嘿,那今天是雙喜臨門了。我多獲得獨舞的機會,劍又得獎,所以……”


    “慶祝!狂歡!”芊卉舉雙手贊成。


    “別忘了你晚上有課。”齊洛可提醒。“還有章老師來過電話,希望和劍先生約見面,交流一下插花藝術之類的。”


    芊卉懷疑地若有其事︰“我覺得她說不定是要來挖角的哦。”


    “你擔心你自己吧,大偵探。”齊洛可潑冷水。


    “哎呀,別掃興嘛,我是說真的,而且難得這麼高興的一天……”


    這次則是小伍吐槽︰“你沒有一天不高興的。小心被二一掉,哭都來不及。”


    “不用操心啦,頂多休學後就跟著你們學花藝啊,然後哪一天也變成插花老師,一樣很神氣,很有前途。”


    “芊卉曉得自己要什麼啦,你們真像她媽耶。走嘍,目標……京華飯店,出發。”于純純一馬當先,一群人浩浩蕩蕩瘋到三更半夜。


    ???


    “我說真的,如果有一天你功成名就,你會不會被別人優越的條件所誘,跳槽到別人家去?”


    于純純听過芊卉的無心之語,起初不在意,可是愈想就愈不是滋味。


    “不會。”


    “真的不會?”她拉近他衣領,東倒西歪威脅。


    “你喝醉了。”劍半摟半抱,安全無虞地將醉態可掬的她帶回家。


    “我才沒有,是你醉了……不準動!”頭暈死了,他還晃來晃去的,而且他不回答很讓她生氣。


    月光如水,他扭亮柔和的壁燈;于純純酒意嫣紅,杏眼嬌媚迷蒙,人都站不穩了,還努力瞪眼表達她的不悅。


    “我真的不會答應什麼章老師的條件。”有她在,他怎麼可能離開呢?傻純純。


    “嗯。”她稍微滿意了。


    “我扶你進去擦洗一下……”


    “我叫你不要動了嘛,嘔……害我想吐……”


    “好,那我抱你。”這點她倒是沒有異議。


    劍彎腰打橫抱起她,于純純摟住他脖子偎緊他輕喘,隨著他步伐緩和的震動,好像坐在搖籃里似。


    “你一個變成好多個了,真是不乖……”她拒絕讓他放進浴白,他只得重新回到房間一齊並躺在床上。


    “我拿濕毛巾幫你擦擦。”


    “不行走!你剛……剛沒發……誓你不會隨……隨便便跟人私奔?”


    劍拂開她遮住眼楮的黑發,目光充滿溫柔,誠摯地說道︰“我發誓。”


    可惜于純純看不真切,腦子醉得迷迷糊糊的。


    于純純像個缺乏安全感的小孩,重復要求他保證、發誓,他也縱容地隨著她一會兒詛咒、一會兒發毒誓。


    他曉得她醉了,或許明天醒來什麼都記不得了,可是他喜歡順著她,讓她開心。


    “劍,我告訴你喔……喂!你要去哪里?”她跌跌撞撞爬起來,凶巴巴拉扯他襯衫質問。


    “我去浴室……”


    “不準去!听到沒有,我還……有很多話沒說完。”畫了好大的半圈強調道。


    這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試著跟個酒醉的人講道理。


    “那你慢慢說吧。”她頤指氣使的模樣也很可愛,他寵溺地笑笑,幫她在床鋪調整個好位置。


    “我警告你不要敷衍我……是你喝……醉了,我沒有!”


    “我沒有"親愛的"”


    可是酒醉的她實在很“番”,講不听,又看他隔著大老遠距離坐在地板上講話,感覺更不爽了。


    “那你干……麼待在哪里……我有傳染病是不是?”


    “這不是你規定……算了。”劍開始有點啼笑皆非了。


    于純純應付的方法就是把他拎過來,當然,以她的力氣是辦不到的,他怕傷了她,自動自發靠近她。


    “呵,呵……”她翻身壓向他,得意地朝他呵氣。“怎麼樣?我明明警告你不準動,你又變……成好幾個了……”于純純大舌頭,雙手遲緩、笨拙地模索,一下子捏到他鼻子,又不小心差點戳到他眼楮。


    他好心地將她手模著他下巴,于純純開心得粗魯地扳著他臉示威,眼對眼抱怨不停。


    “我就……說是在……這里嘛……”


    “對,純純最厲害,那快睡覺吧。”他慢慢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因為她不停扭動的身軀老是磨蹭著他,教他身體的某一部分開始復蘇了……


    “你急什麼?”


    “沒有急,可是已經很晚了……”


    “很晚了……又怎麼樣?你有約會……要趕嗎?”


    這一轉,十萬八千里遠,但人是種很奇怪的動物,思想更是難以預期的,既然往這方面想了,就會繼續鑽牛角尖下去。


    “啊……我知……道了,你要去赴章……老師的邀約……”雖然她是醉了,可是胡思亂想的本事一點也沒有被酒精侵蝕掉。


    劍壓根沒想這麼多,所以楞了下,沒有馬上應聲。


    “啊炳,被我猜……中了!你……今晚……別想月兌身……”于純純笨拙地壓住他的腿,因為動作不靈敏,半跌在他腿膝蓋上。


    “你誤會了……”他開始意識到酒醉的于純純很難纏了。


    “才怪,想騙我……”一寸一寸,模索地跨坐上去。她就是想佔上風,鉗制他、不讓他離開。


    她的手幾乎踫到他重要部位,就要誘發他的生物本能,暗自期待能再靠近一點、再近一點……


    “純純,你先下去再說。”理智的天使說話了。


    “你以為我……很好……騙嗎?”她嗤之以鼻,仍繼續艱難的偉大制伏工程,對她而言。


    勝利者的臀正緊密迎合地貼著他的亢奮,劍苦笑,只能不動聲色想移動她分毫。


    只要移動一下,他們就可以相安無事了。


    “這里凸凸的……好硬……真討厭……”她偏欠缺配合意願,兀自扭動尋找舒適的位置。


    被她討厭的地方明顯更蓬勃有朝氣了,甚至已蠢蠢欲動起來……


    劍冷汗直流,汗濕了全身。


    “純純,這真的不是好時機,你再不下來的話……”他已盡全力在忍耐,可是更強烈的異性相吸促使他陷入天人交戰,內心深處一直吶喊著要全部擁有她。


    “我就是不下去……怎樣?不然你要……咬我嗎?”可是他忘了,她是特別愛唱反調的。


    一連串的骨牌反應,就像火藥點燃了一端,便會如燎原般迅速引爆,他心跳怦怦如擂鼓。


    好美的夜色,宜人卻又悶熱的一晚。


    ???


    他很熱很熱,壓在他身上的人卻完全一無所知,仍努力添火。


    “純純,不要做你會後悔的事。”劍箭在弦上,口氣不由加重。


    已經毫無禁忌可言的于純純,是不肯稍微停下冷靜的。


    她只知道他一切要听她的,他想走,她就壓住他,讓他哪兒也去不了;他急著打發人,她就故意蘑菇……


    “你要……我下來,我就……偏不下來……”紅通通的臉蛋,平撲向他︰“你身上……還是臉上沾金粉了,踫不得?”


    所以她偏要踫,踫得徹底。


    “嗯……”他倒抽口氣,手敏捷地攔在她之前。


    這是什麼情況?劍從不曉得有朝一日會發生這種事……


    “放……手!”


    “我不能放呀。”


    “不……放?好……我數一、二……三!”軟不溜丟的小手硬是沖破防線,潛入敵後,當然也是他怕用力扭傷她才松手。


    如入無人之地,她大玩特玩,在有力的月復肌上遛連不已。


    “你這里很有彈……性喔,肌肉……結實,平時還……真看不出來耶……”她當玩具一樣戳捏。


    他臉上冷熱交替,幾乎要哀號求饒了。


    “不行踫那里!”在腿上爬行的手正揉……


    他驚駭的表情差點沒推倒她。


    “為……什麼不行?”橫行霸道起來的于純純,執拗得教人頭痛。否則全權掌管花之想的一家之主、精明干練的曾女乃女乃也不會妥協地放牛吃草,改由約法三章限制她了。


    “就是不行……”劍肌肉抽動,懇求︰“真的不行……”


    隨即,于純純像女士匪一樣,蠻橫地壓倒他,故意上下其手扒他衣服,嘴里還不停咒罵。


    “阻擋我者……死……這該死的鈕扣……”索性用力一扯,半數迸落開來。


    他則遮遮掩掩躲什麼似的……


    “今天晚上就到這里,不要再鬧了,快點睡覺。”


    總算他下定決心發揮出一點男子氣概,制住她妄動的小手,小心地將她的身體放在床上;他要是再不月兌身,事情就會一發不可收拾了。


    當聖人也要有無情無欲的本事。


    何況眼前是她。


    可是他忽略了于純純的反骨,更忘了酒醉的人通常會更率性,只見于純純一個跳起,忽從背後撲倒他。


    “哈……看你想逃……到哪里去!”


    那香馥柔潤的身子摔角選手似的,細長的手臂橫過他喉嚨,一手反轉他手壓在背後,更不得了的是她雙腳交叉絞緊他的腰部……


    “純純!”


    “怎樣……看你怎麼……逃……”


    問題是他根本不想逃呀!她玩累了就低僕著頭,溫熱的酒氣醺向他,引起他致命的連鎖反應。


    他一動,她馬上精神百倍,不曉得又想出什麼花樣想整治他……


    老天在上,他絕非趁人之危,也不是故意心存邪念,可是……她微啟的紅唇好可愛。


    他輕輕吸吮、探舌……


    火熱的酵素旋即灼燙他們,于純純松開不舒服的姿勢,雙手緊緊勾住他,熱情地回吻。


    “喔……我喜歡你這樣……”濕熱的吻來到她穿著白皙的胸,細細的喘息,嬌吟的催促,比美酒更容易讓人迷失心魂。


    他顫手解下內衣,覆嘴舌忝吮……宛若甜美甘霖,接下來的動作就自然而然發生了……


    “嗯……”于純純渾身顫抖,每一寸的毛細孔都散發激情的歡愉,她忍不住咬住他肩膀。


    劍吃痛悶喊一聲,總算恢復些神智。


    兩人衣衫跡近全褪,赤果的上身密合,他的手正放在于純純的臀,打算月兌去……


    “純純!”他驚喊,手忙腳亂想幫她穿回衣服。


    “你……干什麼?”她很不高興甜蜜的感覺被打斷,夢正美得很呢。


    她捶打著不肯配合,他很難將她的上衣套回去,只好胡亂把床單裹住那令人意亂神迷的身段。


    “好熱……我不要……”


    她鎖緊他頸項,主動吻住他。


    “純純,你快要勒死我了……”


    “趕快親我,不然……我就掐死你……”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做什麼呢?她眼神明亮又帶點迷蒙的媚態,神情倔傲……他實在分辨不出。


    頸上的力道又一陣縮緊——。


    “我投降。”他溫柔地投入深吻中,一切已非他所能控制。


    “這才听話嘛……你是我的俘虜……一切要听……我的……”


    “是,我的純純小鮑主……”他低嘆。


    她則報以興奮勝利的咯咯笑聲,外帶扒開他的衣服。


    月光笑眯眯地躲入雲層,星輝閃爍。


    “我要你像剛剛……那樣親我……模我……你敢不听話,我就揍人!”


    夜幕中很快傳來急促的喘息,濃烈的歡吟聲。


    “好痛……你偷襲我……”


    劍呢喃著,耐性地安撫她,一邊給予她歡愉;她終于放松肌肉,哼哼啊啊地命令他快一點。


    朝陽灰蒙蒙地升起,照亮他們兩個交纏酣睡的身影。


    ???


    “你慌慌張張的干什麼?”齊洛可挺稀奇的調侃。


    于純純苦著臉,走路有點僵硬地到櫃台前坐下。


    “我慘了!”


    “看得出來。”


    “齊洛可,你太沒有同學愛了。”


    本來還想作弄兩句的,可是看她宿醉未醒,頂著兩個貓熊的大眼圈的樣子,饒過她好了。


    “誰讓你昨天灌那麼多酒,勸也勸不听,自作孽,不可活,現在樂極生悲了吧?我幫你泡杯濃茶,你等一等。”


    于純純就趴在桌面上,抱頭申吟求取同情。


    喝過茶後,總算腦袋里面不再打鼓了,但頭還是有點昏沉沉。


    “我慘了。”于純純還是這一句。


    “世界末日也還有很多高個兒頂著,你少在那邊唉聲嘆氣,充當少年維特了。”


    “洛可,我……”


    “停!我先把待會兒人家要的花束包裝好。”听起來像是長篇大論,齊洛可有先見之明,把事情做好再說。


    于純純看看店里。


    齊洛可出聲道︰“芊卉下午三點才會過來,小伍也還未到,現在店里就我們兩個。”


    “喔,那我可以說了嗎?”齊洛可實事求是的個性有時候真的會惹毛她,她都快羞愧欲絕了,還有心情賺錢顧花店。


    “再兩分鐘……OK,完成了。”


    于純純眼楮一亮︰“哇,這香水百合好鮮美哦,我心情不好,送我正好。”


    大把花束湊到她鼻前聞香,縈繞不絕,然後齊洛可又把它收回,放入冷藏櫃里。


    “花是客人要的,沒你的份。”


    “齊洛可,你是壞心的巫婆,我要跟你絕交!”


    “好啊,那現在不要跟我講話。”齊洛可無所謂地轉身想忙自己的事情。


    于純純趕緊拉住她衣角,可憐兮兮︰“不要啦,明天再絕交好了。”


    “好吧,有話快說,你又怎麼了?”


    “又?說得好像我常惹麻煩似的。”


    “愛說不說。”


    交友不賢,悔之晚矣。盡避抱怨個沒完,可是于純純仍是抓住她最好的朋友吐苦水。


    “還不都是劍害的。”


    “很難喲,我們看到的都是你吃定他,吃得死死的;而他是風度翩翩,都不跟你計較。”劍可真冤枉,齊洛可和其他知道他們的人都有同感,因為看多了于純純欺負人家沒脾氣的時候。


    “那是你們只看到表面,其實……”


    “其實怎樣?”


    “阿哈……”于純純笑得挺尷尬的。但是經過昨晚的事,她就是很不甘願,想找個替死羔羊罵罵。


    說到這兒,齊洛可才想到︰“對了,他人呢?”


    “不曉得啦,他的事我不知道,請不要問我。”


    “原來你今天淒淒慘慘的德性是因為和人家吵架了?”


    “我們才沒有吵,是我生氣,不想看見他才跑出來的。”


    “然後呢?”


    “齊洛可,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以前你不是成天警告我小心、注意,還常打電話查勤,現在又這樣子。”


    “人是你要負責的,而且劍家的人也慎重地將人交代給你,你都沒異議了,我還要擔心什麼?”


    其實最重要的原因是相處一段時日後,發現劍溫良的個性壓根治不了于純純,而且他一言一行也充分顯示出對她的在乎程度,齊洛可相信他無論如何也不至于會傷害他重視的人。


    “可是男女同居……”


    “默許他睡在你床下的人是誰?”齊洛可搶先將她的話說出。


    “但他不睡客房,我有什麼辦法?”


    還再裝?“純純,你要是沒有其它事情的話,我要去忙了。”


    “好嘛,听我說完啦,拜托拜托。”有時朋友認識太清楚也不是件好事,想耍要賴都騙不了。


    “洗耳恭听,給你五分鐘。”


    “我們……昨晚……我們發生關系了。”于純純干脆一鼓作氣,閉著眼楮說出來。


    齊洛可呆呆地看著她。


    “是真的啦,我發誓沒有騙你。”


    “你……”


    好不容易齊洛可回過神,就見劍也神情張皇地跑進來,她又看看他,很難將事實和他們兩人消化在一起。


    ???


    看到人,他就安心了,有點小心地站在她旁邊注意著。


    “純純,你在這里。”


    “怎樣?我不行來嗎?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劍沒在意她很沖的口氣。“舞蹈社的人打電話來說你沒到,我就順便幫你請假了。你還好嗎?”


    “啊……”她尖叫,氣急敗壞地打他。“練舞!都是你害我的,昨天老師才說要增加我幾個動作,今天我就缺席了。慘了!糟糕了…!要是老師反悔,我就找你算帳!”


    “那怎麼辦?現在趕過去……”


    “我渾身酸痛怎麼跳?頂多被罵得更慘而已。”


    他討好地笑笑,無可反駁。


    “那回家我幫你按摩,泡一下澡好了,我做了一些佛手柑精油,對壓力、焦慮很有效……”


    “這麼好用,那怎麼不拿出來申請專利?”于純純沒好氣,根本沒听他講什麼。


    “這倒是個好主意,我可以替他打包票,他制作的花香精油真的很有神效,我用過到現在,皮膚還水當當,非常漂亮呢。”


    不認識的女聲突然加入討論,于純純和齊洛可訝異極了。


    來人身材高姚,氣質也不錯,有頭俏麗嫵媚的染酒紅色頭發。


    “我自我介紹,高儀平,在台中經營一家小花坊。”


    齊洛可落落大方。“你好。敝姓齊,還有這位是于小姐。”


    “我從報上看到,恭喜你們獲得花藝設計大獎。”


    “你們……認識?”而且听起來像很熟似的。于純純惡狠瞪向劍,雖然後者無辜地只看著她。


    “對啊,你不記得我了嗎?”高儀平撥弄一下頭發,嬌笑地站在他前面,非要他在意到。


    劍出于客氣,僅是禮貌上望向客人,視線又回到于純純身上,他挺擔心她不知還要氣多久。


    “今年三月你曾去我花坊,逗留了幾天,想起來沒?”高儀平受挫,有點沒面子,可是仍不願放棄。


    “听到沒有?紅粉知己滿天下,有人千里迢迢從台中來找你耶……”于純純更火了,口氣酸溜溜的。


    “才沒有這回事。”他當然極力反駁,想撇清誤會。


    可是听在高儀平耳里,以為他誣指她捏造事實,也許她是想制造點假象讓那兩個人看,但是她說的是確有其事啊。


    “你再想清楚一點,那時你剛從英國回來不久,剛要進大學講課,看到我店里的花草盆栽很漂亮,忍不住就進來參觀了。”


    “花痴!原來真的沒錯。”于純純小聲諷刺道。


    齊洛可很清楚她意為何指,他們一直以為劍和干純純是有緣千里來相會,所以兩人之間才有難得一見的契合感覺。于純純雖然沒說,可是看得出來,她被他純摯熱情,以及夏誠無偽的眼神、舉止所惑。


    純純喜歡他,已無庸實疑。


    但現在卻發現他不是第一次進人家花店里,而這位花店老板娘長得也不錯,甚至能為了只在報端上一瞥他的消息就從中部找了來,想來那其間的交情自是不可言喻了。


    那就不是劍三言兩語能抹清得過去了。


    真是一團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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