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奇遇  第三章
作者:方凌
    在想念等待他的日子里,我的胃常分泌過多的胃酸,令我難受。


    ──.


    “他是下午游泳的那個人!?”她驚喜的大叫出聲。


    他似乎知道她認出了他,因而勾出了一抹贊賞而友善的笑容。


    “咦──是嗎?不太像呀!”心怡不確定地開口。


    “是他。我很肯定。”她展現出大大而肯定的笑容,眼楮一直沒離開他,很有自信地對心怡說。


    在心怡還來不及反應前,她對那男子真誠而友善的露出大大的笑容。


    全然不知此刻的她很“真實”而“完整”的呈現在一對深藍綠的雙眸里。


    他站在五樓的電梯落地窗前,兩手扠在卡其色休閑短褲的口袋里,深邃的鷹眸半掩微瞇的瞅著她。


    她像個在林間奔跑後玩瘋的孩子,純真的燦爛笑容讓她稚氣的臉看起來更為稚女敕,披背的鬈發被風吹拂出層層波浪。


    他注意到她臉上的鏡框顏色,正巧是和他眼珠相同的藍綠色。


    這雖然是一件無聊的小事,卻奇異地在他心底滑過了一陣暖流。


    他很喜歡這個小發現。尤其是她厚重的鏡片,仍掩不去她大眼里的頑皮光采。那光采此刻只看著他。


    她對他比了一連串的手勢。


    “下去游泳好嗎?”她指著他、又比了比游泳池,然後做出游泳的劃水動作。最後舉起右手,食指與拇指圈著比了個“”的問句。


    “現在嗎?”他笑著,也對著她玩起比手劃腳游戲。


    “嗯。”她用力地點頭,笑容更加燦亮。


    “妳也要游嗎?”他指著她,比出游泳的動作。


    “嗯。”她點點頭,兩手掌朝他張著十指。“十分鐘下去。”


    “十分鐘?”他確定地問。然後比了個“好”的手勢。“。十分鐘,我下去等妳。”


    看著她像個得到大人允諾要求的小孩那般,笑著急切點頭的欣喜表情,他不自覺地流露出寵溺的柔情。點點頭,毫不遲疑地便轉身朝電梯走去。


    他一消失,陽台上的她便得意的與心怡擊掌叫好。


    “耶──騙到一個帥哥要游泳給我們看了!”


    “哈哈──他真的會下去嗎?妳好壞哦!”心怡又是興奮又是擔心的說著。“等一下他就會發現妳根本不下去!”


    “哎喲──願者上勾咩!再說,姑娘我又不會游泳。我下去做啥?上演一段美女溺水、英雄救美劇嗎?”


    她兩手搭在欄桿上,下巴靠在上頭,期盼的等著,看會有多少猛男游泳讓她們欣賞。


    “欸──那也不錯呀……妳如果溺水,他就會對妳做口對口人工呼吸救妳,初吻獻給這種帥哥也值得。”林心怡滿腦子幻想著故事情節。


    啪!


    她毫不遲疑的給了心怡一記鍋貼,直截了當的粉碎她的美夢。


    “小孩子飯可以多吃,夢少作一點!”


    “哼──妳還不是每天都在作夢?”心怡不服氣的回她一句。


    “嗟──我不同。姑娘我作的夢可以賺錢,還圓了不少世間的夢。妳的夢……嗯,存檔備用唄。”


    有誰料想得到,身為文藝愛情小說家的她,真空包裝到連吻都還沒送出去過?


    並不是她沒有心動過,而是太害怕受傷,所以過于理智的保護自己。


    因為她太明白自己,心若一旦愛了,就會義無反顧的狂烈個性。


    為了不後悔,為了等待真愛.她願意孤單的守候,直到真命天子的來到。


    是責任也是因為固執。


    “啊──天啊!他真的下去了!?”


    心怡的驚呼聲穿透了她的思緒。


    她站在那,低下頭看著從陰暗樹林間走出來,停佇在燈光下,抬起頭凝視著她的男人。


    她瞪著他,內心震驚得無以復加,一時之間不知該有何反應。


    他凝視著她,看穿了她的每一個表情,領悟到自己被一個小女孩耍了。


    他自嘲地笑嘆了一口氣。但當他察覺到她稚氣的笑容里,多了一份做錯事愧疚的模樣時,他包容地笑了。


    “下來呀!”朝她伸出手,輕聲開口。


    她抿了抿嘴,心底滑過一股歉疚,也多了一分警戒。


    她不認識他,也不可能會放任自己處在危險的狀況里。心里雖然有著愧疚,但她仍只想著擺月兌這一夜失控的情節。


    她瞄了眼空蕩蕩的游泳池,又回頭看著他,頑皮的笑容再次回到她稚氣的臉龐。


    她雙手朝游泳池的方向比了個“請”的動作,以英文開口道︰“去游泳吧,請。”


    他放下了手。微瞇起銳利的眼,嘆了一口氣,直視她久久不放。


    她覺得自己有種被穿透的恐怖感覺。向來,都只有她能看穿人,從來就沒有人能像他如此傳達這種訊息給她。


    冷不防地,她打了個輕顫。


    “鈴──鈴──”


    急促的電話鈴聲劃破了這僵滯的片刻。


    她轉身飛快的沖回房里,坐在沙發椅上,拍撫著狂烈的心跳,顫顫地接起話筒。“HELLO?”


    “妳為什麼叫他下來?”.的聲音從話筒的另一端傳來。語氣不若方才的熱絡與調戲,取而代之的是不諒解的陌生和責備。


    “嗯……我想你說沒有人去游泳,你很無聊。所以我才幫你找人下去的呀!.,你叫他下去游泳好嗎?”她故作輕松的漠視他的不滿,笑鬧的建議著。


    她看見心怡坐在自己的單人床上,有些不安的看著她。她給了她一個不在乎的聳肩動作,耳邊听見.的抱怨和責備。


    “我不喜歡那家伙。我說過,我是要妳下來游泳,而不是一個討人厭的家伙!”


    “唉……拜托。我也說過我不會游泳的。現在外面仍在下雨,而且也很晚了。我真的累了。”听著.的怨言,她心中也多少有些不滿和委屈。愧疚又讓她心悶嘆息,一時間她失了耐性,口氣有些差的沖著.開口。


    話筒那端靜默了幾秒。就在她難過地想道歉時,.再次開口,聲音溫柔而諒解。“妳真的累了嗎?”


    “嗯,我真的累了。”


    “好吧。雖然覺得有點可惜,那妳好好睡吧,祝好夢。希望明天可以看見妳。”


    “,謝謝你。還有……嗯……對不起。”


    “呵,別說這話。晚安。”


    “晚安。”


    “呼──”她掛上電話,大聲地嘆著氣。


    “樓下的那個怎麼辦?他會不會自尊心受傷,一火大就殺上來呀?”心怡真的有些擔心了。


    “唉──涼拌啦!怎辦?只好今晚門鎖緊一點,皮也繃緊一點好了。”她吐著悶氣,朝陽台走去,涼涼的說著,其實心里卻是七上八下的超極不安。


    他不見了!


    看著他方才佇立的地方,現在已空無一人,這感覺令她有些放心,卻有著更多的失望。


    她看向五二一室的方向,陽台上也毫無人影,飯店的陽台上,此刻只有她孤伶伶的一人。


    “天呀──糟透了。”她用手摀著臉,悶聲的說著。


    “鈴──鈴──”


    電話鈴聲再次詭異的劃破寧靜,她嚇了一大跳。回身死命地瞪著那仍響個不停的電話。


    “鈴──鈴──”


    她用眼神要求林心怡去接听,但心怡說什麼也不肯。


    最後她只好放棄,長嘆著氣,投降的接起話筒。“HELLO?”


    “嗨──妳是在陽台的那個女孩嗎?”


    當這低沉令人迷醉的陌生嗓音,從話筒的另一端穿透她腦際時,她顫栗了一下。然後她明白,是“他”。


    “哪個?”她綻出了微笑。


    “那個邀請我下去游泳,可是卻黃牛的女孩。妳是她嗎?”


    他的聲音有些溫柔和誠懇,略帶著些許的戲謔。


    “嗯……為什麼要這麼問?”她有些好奇。


    “我只是想確定,妳是那個在陽台的女孩嗎?”


    “是的,我就是。”


    “哦。妳為什麼沒下來?我以為妳是邀請我跟『妳』一起去游泳的。”


    “呃……我是請『你』下去游泳。我不能下去。”


    “為什麼?”


    “因為我不會游泳啊!可是你可以!”


    “妳不會?那妳還……”


    “你可以呀!你下去游泳,我可以看你游!”她天真的建議。


    “妳想『看』我游泳?”


    他語氣里的曖味意味和驚訝令她酡紅了臉,頓時明白自己的語病。她急急的大吼︰


    “不是啦!唉呀──”她嘆了口氣,認命的誠實坦言。“好吧。先生,對不起!一開始呢,是因為.在抱怨沒有人游泳害他很無聊。他一直要我下去游,可是我真的不會。所以我想,如果幫他找幾個人下去玩,那會是很不錯的點子。于是……嗯……就這樣了。”她講到最後,聲音因為心虛而變得極小聲。


    “哦,我懂了。所以,我被妳耍了。對吧?”他听出了她語氣中的歉疚,一時間壞心眼的用不滿又失望的口氣問她。


    這招果然奏效,因為她馬上焦急的接話。


    “對不起,真的。一開始只是好玩而已。我並沒有惡意的。我……”


    “好了,沒關系。是我太過認真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很對──”


    “呵呵呵……別再說這句話了。現在,為了彌補我,我可以請妳喝一杯酒嗎?到大廳的酒吧好嗎?”


    “唔……抱歉。我不能喝酒。”


    “為什麼?妳感冒了嗎?”她的聲音听起來懶懶啞啞的。


    “不是,是因為我對酒精過敏。”


    她的病是不能隨意踫酒的。再者,她也不敢單獨跟一個陌生人出去。她知道現代的人觀念很開放,只要看對眼,便能放縱的尋求短暫的刺激。但她不是。


    因為,她玩不起現代人的愛情游戲。


    “對不起。那喝汽水或果汁可以嗎?”


    “不行。對不起,我累了。”


    “哦……”


    他口氣有明顯的不相信。這讓她皺起眉頭,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你是怎麼知道我們房間號碼的?”飯店里的內線便是以房間號碼為撥號的。


    .是飯店的工作人員,會知道她們的房號並不足為奇。但他就……


    “呵──幸運猜中的。”


    “哦……幸運猜中的呀?我不信。”


    “唉──好吧。是我一個朋友教我如何算房號的。”


    “是.說的吧!?”死報馬仔!


    “哦哦,我不能說。只能說我很幸運。”


    “哼──”她笑開了眼。“對了,先生。請問你的名字是……”


    “MIKE。”


    “──MIKE。我是JOSEPHINE。你好嗎?”她調皮的用英文自我介紹的無聊開頭做人際關系。


    “嗯……不太好哦,因為有個女孩耍了我──”


    “哦──拜托!別再說讓我愧疚的話了,好嗎?”這男人真愛記仇耶!受不了。她笑著想著。


    “哈哈──妳真的愧疚嗎?那就陪我喝一杯飲料,好嗎?”他誠心的邀請著。


    “真的不行。我好累,很想睡了。”他的提議是很令人心動,無奈她仍無法放開自己。


    “哎……好吧。那,晚安了。很高興認識妳。”


    “嗯,我也是。晚安了,祝好夢。”


    “。拜。”


    “拜!”她輕聲細語道,將電話掛上了話筒,盯著電話久久不語。


    “喂──大姊,妳──”心怡下床走過來,伸手在她眼前揮動,卻在下一秒差點被她嚇死。


    “啊──天啊──我心碎了──”她捧著心口,大聲哀嚎,還反身趴在床邊,雙手撫心抽咽的演著舞台劇。


    “妳要死!?發什麼神經啊!”


    心怡正破口大罵,卻被她突然拉住,她的大眼里漾著淚水,梨花帶淚的模樣惹人疼憐。


    “心──怡──我心碎了。他……他的聲音……好──”她抿著唇,蹙著黛眉,眼波流轉。紅唇微顫,手撫胸口。訥訥抖聲的泣語。“好、性、感、哦!”


    “要死啦!妳!『莊孝維』──”她被這老女人搞得又好氣又好笑。


    這老女人是很神經質的雙魚座怪胎,常常會莫名其妙地發神經。


    “哈哈哈──”她自己也笑倒在床沿,然後又突然坐直身,很認真地瞅著心怡說︰“我是說真的!他的聲音真的很好听。如果能每晚听著入睡,那就太美了。”


    “可惡,我竟然沒听到!”


    “嘻嘻──那!”她比個勝利的手勢。又開口時,皺了眉頭,一臉歉疚的道︰“我們好像真的玩得太過火了,他听起來很認真,而且我知道,大部分的美國人最討厭人家這樣說話不算話。他不發火殺過來,真的算我們踫到好人了。啊──慘了。姊姊我現在滿懷歉意啦!”她說著離開了沙發座,朝陽台走去。


    她一出現就引來五二一室的男人們竊竊私語。


    “嘿──MIKE,她又出來了。”LEON彎著身子,朝房里的他大叫著。


    他灌了一口手中的啤酒,微皺了下眉頭看向陽台。


    突然,他看見了他那兩個平日吊兒郎當的好友,低吼了一聲,急急忙忙的立正站好,生疏、僵硬的朝四六房的方向行了個日本的鞠躬禮。


    “你們在搞什麼鬼?”他好笑又好氣的罵了一句,手拿酒瓶朝陽台走來。


    “哦哦──她又鞠躬了。”RICHARD低叫了一聲,卻仍立正站好的回禮。


    “天啊──別又來了。”LEON才剛站直身又彎了下去。


    他一出去便明白了一切。


    他看見JOSEPHINE正站在陽台朝他們行了舉手禮,又很標準的彎腰行了九十度的鞠躬禮。她的朋友也跟著她做。而他兩位蠢友則也跟著又彎又拜的。


    他喝了口酒,微瞇了眼,輕易的突破距離的障礙,緊瞅住JOSEPHINE看。她稚氣的臉上出現了燦亮的笑容,銀鈴的大笑聲順著微風傳進了他耳里,很顯然的,是他兩位蠢友的蠢動作逗笑了她。


    她的笑很輕易地感染到四周的人。


    他笑了。回到房里,快速地撥了號碼。


    這一次,她懶懶啞啞的嗓音在電話響了第二聲後便傳進他耳里。


    “哈?”她嗓音帶著笑意。


    “妳現在又是什麼意思?是答應跟我出去了嗎?”他並沒有表明身分,是因為很有自信她知是他。


    “不是,我因為太愧疚了,所以跟你們道歉。”


    “我說過沒關系,別在意了好嗎?”


    “你沒有生氣吧?”她好像真的有些擔心。“嗯。呃……MIKE,對嗎?”


    “是MIKE!”


    “哦,對不起,哈哈──MIKE請問你們從哪里來的?”


    “OHIO。怎麼了?”


    “嗯。OHIO啊。沒事。那是好地方。”OHIO在美國哪里?回去一定要把它查出來!她地理實在沒念好。


    “嗯。不錯的地方。想睡了嗎?還是願意去──”


    “想睡了,我真的累了。”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好吧。晚安了。”


    “晚安。拜──”


    在掛上電話時,他唇邊的笑意仍未減去。


    LEON走進去,痞痞的撞了下他的手臂,邪邪地笑問︰“喲──今晚有人有『宵夜』可以吃!”


    “啊──為什麼是他?我鞠躬鞠得都腰酸背痛了!”RICHARD不滿的大吼大叫,還不時伸手揉捏著自己的腰背。


    他邊開口提醒他們邊朝門口走去,將他兩位朋友丟在身後,任他們在那哀嚎吼叫著假期要結束的抱怨。


    他走出了五二一室,一直走到電梯區。無法克制自己的,他走到了落地窗的最左邊,斜睨了眼,滿意的看見四六房已熄燈。


    “JOSEPHINE……”他輕聲低喃。然後長長嘆氣,心里想著自己方才的話。


    是呀,他明天就要回基地了。


    他和她,終究仍是陌生人。


    他站在那看著她的房間陽台好一會兒的時間,然後,轉身走進電梯。


    ☆☆☆


    “心怡……”


    她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大大的眼楮瞪著天花板。她的叫喚在幽暗的房里傳出來。


    “嗯……”心怡濃濃睡意的鼻音傳回來。


    “我睡不著。我真的有種心碎的失落感和深深的歉疚感。”她側著臉,盯著隔璧床的心怡道。


    “啊……”心怡也側轉了身面對她,冷嘲的開口︰“誰叫有人明明都約了,還死不肯出去。再ㄍ一ㄣ嘛!妳肯定一輩子嫁不出去。”


    “呵──”她的大眼里有著絲絲悲傷。她轉過頭,盯著天花板,輕呼著氣,小聲而憂愁的道︰“我不敢。”


    餅去的種種回憶,仍能輕易的令她感到窒息的恐慌。


    她大害怕那種不安的情緒了。


    她不適合。


    也不容許她適合。


    “不敢?不敢就沒法度了。我──”


    心怡的話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給打斷。


    她們倆同時驚嚇得跳了起來,屏息的對看著彼此。


    最後才小心而輕腳的朝門口走去。她噓聲要心怡別出聲,緊繃著身體,將眼貼上門上的窺口。


    “沒有人耶!?”


    “我看。”心怡上前一步,看了一會兒。“咦──真的耶。”


    她再次貼上去想看清楚人是不是躲在門邊,等她們開門便沖進去。


    “啊──在這里啦!”心怡驚呼的叫著,眼尖的發現地毯有一張紙條,她撿起來遞給她。


    她驚奇的看著字條上工整的寫著──


    MIKE


    舞句


    一三一室友達


    “啊──好可惡,一個美國人竟然把中國字寫得那麼漂亮!?”她有些不平衡的低吼。“而且,他竟把我們當成日、本、人!?本姑娘最恨有人誤認我是日本人了!”她火大地忘了危險,門一拉就沖了出去。


    整個走道上卻空蕩蕩的,沒有人。


    林心怡多少知道她痛恨日本人的原因,她低低輕笑。“好了唄。人都走了,現在把它當作紀念好了。不過這男人還真的不錯耶!連我都快心動了。”


    “別忘了妳有張先生!”她小心地收好那張十乘十五的小紙條。


    然後兩個女生再次回到床上睡覺。


    十分鐘過後──


    “啊──好,我投降了。連我都感到愧疚了。妳做些事別再讓我們都愧疚了唄!”林心怡攤開床被,大叫的跳下床。


    “真的!?那我現在就去寫一封信回他的紙條。”她跳下床,沖到桌前,洋洋灑灑地在飯店所提供的信紙上寫了一封英文信。


    她們倆像夜盜般緊張的走在空蕩的走道上。上了十樓。心怡自願在電梯把關,把送信的工作丟給她。


    她躡手躡腳,幸運地發現一三一室正巧在電梯走道旁的第一間。她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地將信折好,從門縫下塞進去。敲了兩聲房門,然後以這輩子都沒有過的速度沖回電梯。


    電梯門一關上,兩個女孩對看一眼後,大笑出聲。


    她們笑軟了腳,一路不停的笑回房間。


    終于,她們能一夜好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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