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布少奶奶  第七章
作者:花兒
    “太可惡了。”紀真將桌子一拍,忿聲道︰“真是小人行徑,難怪人家說無奸不商。”


    “你說什麼?”坐在他身邊的紀薔不怎麼高興的看著他。什麼無奸不商,難听死了,她可一點都不奸。


    “沒有、沒有,我說的不是你,我指的是別人。”他話說得太快了,忘了面前有兩個道地的“商人”。


    “這兒也沒有別人了,我不是的話,自然就有人是了。”紀薔撇過頭去,哼了一聲。


    紀真用手肘撞了撞單奕月,“喂,說你呢,奸商。”


    “好,我是奸商。”他無奈的承認。紀薔對他先前的舉止非常的火大,連話都不直接跟他說了。


    “我們先放下個人恩怨,一起對付興順,如何?”


    紀薔有些輕蔑的看了他一眼,“紀真,你跟那個人說,我跟他沒有恩怨。程老爺那邊我會對付,不用他費心了。”


    “喔。”紀真將頭轉向另一邊,“奕月,我老姐說……”


    單奕月白了他一眼,順手在他頭上敲了個爆栗。“我听到了。”紀真還真的要轉述呢!"


    他又不是聾子,怎麼可能沒听到紀薔說了什麼?


    “紀薔,你一個人對付不來的。況且對方相當狡猾,我們得想個萬全之策再去動他。”此事得從長計議。


    哼,她難道還怕程府那群狗東西嗎?


    “紀真。你跟他說,他是他,我是我,沒有人跟他是"我們",他喜歡干嘛就干嘛去,不用把我也拖下水。“說完,她便驕傲的抬起下巴,起身徑自揚長而去。


    她打算直接去跟梁老板說,他這個虧吃得可不小,下次他得精明一點,別再讓程老頭佔了便宜。


    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紀真搖了搖頭。“怎麼辦?她完全無視于你的存在,她真的生氣了。”


    單奕月聳聳肩。“我也沒有辦法呀,我們就是合不來。”


    “什麼合不來!是你自己搞砸了吧?人家愛你愛得要命的時候,你要拿喬、要嫌人家麻煩。現在人家生氣了,不愛了,你不想辦法挽救,還說這種話?真是呆!”紀真簡直不敢相信聰明如他,居然會這麼蠢。


    “別管婚事的事,你只要想,你喜不喜歡紀薔?要不要紀薔?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你也不用擔心她不理你;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他同情的看著他,“我想你就慘了。”


    听了他一番話,單奕月一動也不動的佇立在原地。


    他到底喜不喜歡紀薔?他到底要不要紀薔?看來他真的得好好想一想了!


    一陣笑聲從四季染坊里傳了出來,那聲音有男有女,個個是笑得開懷,連路過的人也感染了愉悅的氣氛,忍不住幣了個笑容在臉上。


    院子里面,紀真正從染缸里拉出一條已染好黃色顏料,剛浸完冷水固定色澤的布,他手腕施勁甩甩,那布便在空中不斷的轉著圈圈,變成一根長棍的模樣。


    隨著他的動作,布上多余的水被甩了出來,濺上染坊里男女工人的臉上、身上——


    大家笑著東躲西逃,卻又覺得很精彩,于是鼓掌喝彩。


    紀薔更是笑得喊肚子痛,沒看過有人用這麼花稍的方式在擰吧布呀,要是大家都得學這花招,那豈不是累死了?虧他還說這方法快又簡單,真是胡說八道。


    紀真大喝一聲,將手里的布棍往天上一丟,落下來的時候剛好擱了一半在竹架上,他躍上去抓住一端,一個鷂子翻身將布反轉開來,飄飄蕩蕩的掛在竹架子上晾曬。然後,他優雅的落了地,接受眾人的再度喝彩!


    “好看是好看,不過似乎沒多大用處。”花白胡子的工頭王叔說笑,“咱們還是老老實實的用老方法吧。”


    雖然要用到兩個人力,不過挺省事的。


    原來是紀真無聊,看見大伙忙著擰布,于是突發奇想,想教大家簡單又容易的方法。可是學武之人覺得簡單的事,對尋常人來說可是千難萬難,因此大家只看他表演,真的要學還是興趣缺缺。


    “我看還是別折騰我們這把老骨頭嘍。”


    “王叔說的是。二少女乃女乃,你說是吧?”工人們又笑又說的,染坊里的氣氛始終是愉快、輕松的。


    紀薔點頭道︰“你們別理他,咱們只管用老方法,這人可不是咱們四季染坊的人。”


    她這麼一說,大家又笑了。


    “是呀!紀真是南陵染坊的人,怎麼跑我們這里胡鬧來了?”


    “一定是"那里"冷清沒生意,咱們紀公子是個愛熱鬧的人,當然往這邊跑啦!”


    “我說二少爺也真可憐哪!唯一的工人也跑啦!炳哈……”


    紀真反駁道︰“我又不是工人。”


    王叔笑著接口,“那更糟糕啦!一個工人都沒有,生意只怕做不長。”


    大家笑得東倒西歪,都希望織造品大賽是單奕月輸,好讓他快點用大紅花轎把紀薔給娶回去。


    這兩人明明是天生一對,大伙二少女乃女乃也叫了這麼多年,全城的人都認定他們是夫妻,他不娶怎麼可以呢?要知道紀薔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可是祟高無比,比那個自小離家學武的二少爺還來得高。


    聞言,紀薔忍不住噗哧一笑。“好呀!你們這些人背後說二少爺的壞話,當心他听到了不高興。”


    堡人們哈哈大笑,異口同聲的說︰“我們心里只有二少女乃女乃,況且這是事實也不怕二少爺惱。”


    紀真吐了吐舌頭,低聲道︰“你給他們灌了什麼米湯?一個個都向著你。”根本就是一面倒嘛!


    要是單奕月真沒娶老姐,可能會被群情激忿的工人們喂拳頭喔。


    紀薔啐了他一口,滿面紅暈。“你胡說什麼!這些叔叔伯伯阿姨們從小看著我長大,當然疼我啦。”


    “說的也是。”


    他同意的點點頭。


    大家正說笑時,一群人凶神惡煞闖進四季染坊。


    原來是程老爺怒氣沖沖的帶著僕人們,難備來興師問罪。


    “紀薔,”他往院子里一站。“你是什麼意思!”這個死丫頭居然到梁記去胡說八道,說他聯合牙保們設圈套騙梁老板上當。


    氣忿的梁老板跑來找他理論,但因為契約定了他也不能反悔,只把他臭罵一頓,說下次再也不跟他做生意了。


    這也沒什麼,糟糕的是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以後他要接生意就麻煩了,人人都防著他嘛!就是有紀薔這種多管閑事的人,跑去掀他的底。


    “程老爺,你帶了這麼多人到我這來,是想鬧事嗎?”紀薔性子拗,她覺得自己沒錯,因此也不怕對方大聲。


    他以為帶一大堆人來,她就會害怕嗎?哼,少做夢。想來鬧事?可以呀,大家公堂見,看是他橫還是她狠!


    “是又怎麼樣!”程老爺惡狠狠的說,帶著想要一口把她吃下去的狠勁。


    “是的話我也不能客氣。”紀薔揚聲道︰“王叔,麻煩你請周捕頭過來,就說有人在四季染坊鬧事。”


    “是,二少女乃女乃。”


    “慢著。”程老爺阻止了王叔的去路。“我們只是來的人多了一點,可沒損害到四季染坊什麼東西,用不著麻煩官府了。”這臭娘們,明知道是他理虧,見不得官府的。


    她就是吃定他這一點,所以才有恃無恐吧?沒關系,明的不行陰的她絕對斗不過他。


    他看這四季染坊不順眼很久了!


    ☆☆☆


    沖天的烈焰終于在水龍隊努力之下,慢慢的熄了。


    在陽光的映照中,焦黑的殘垣冒著縷縷白煙,清得像是透明似的。


    紀薔無力的坐在地上,懷里抱著那塊四季染坊的牌匾,愣愣的出著神,來來往往的人大聲喊著什麼、做著什麼,她完全沒注意到。


    她只知道四季染坊毀了,毀在她的手里。


    “紀薔。”單奕月著急又擔心的臉出現在她面前。“天哪!你沒事吧?”


    清晨四季染坊猛烈的火勢把大家都嚇壞了,他听到消息隨即趕來,還好是從染坊前開始起火的,因此住在後面房子里的紀家四口才有機會逃生,否則只怕已經成數具焦尸。


    看到她好好的坐在這里,他才知道一直盤旋在心中的那個問題的答案。


    原來她一直都在他心中的,從六歲那年起,他就愛上這個有些壞脾氣的小女孩。


    紀薔想忍著不哭,可是在看見他的時候,眼淚卻不爭氣的滑下來。


    她撲進他的懷里,放聲大哭。“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四季染坊叫我給毀了!嗚嗚……”


    他輕輕的撫著她的秀發,“你平安無事就好,四季染坊沒了可以再建,你平安最重要。”


    “不,這都是我的錯。”染坊不會無故失火,一定是有人蓄意縱火。


    除了程家之外,沒有別人會使這麼陰險的手段,都是她沉不住氣,惹惱了程老爺,他才會命人放火,她知道一定是他唆使的,可是沒有絲毫的證據,告官也不見得能還她一個公道。


    “我沒本事打理染坊,嗚嗚……我辜負了你女乃女乃、你爹和大家的期望!”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四季染坊沒了,王叔他們的生活要怎麼辦?”


    都這個時候了,她考慮的還是工人們的生計,誰說紀薔不善良、不好心的?


    單奕月嘆了一口氣。“不會的,我們可以先安排他們到南陵染坊去,不會有問題的。”


    “可是……”她抽抽噎噎的說,“四季染坊還是毀了,都是我的錯。”如果她肯听單奕月的,或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那我們就把南陵改成四季南陵,你說好不好?反正都是我們單家的,兩間染坊並在一起比以前的規模更大了。”


    “可是,南陵是你自己的……”


    “傻瓜。”他輕輕抹去她的眼淚,看著她沾著些灰燼的小臉,笑著說︰“你是我的媳婦,我的就是你的,還用得著分彼此嗎?”


    “我……”在這一刻,她忘記了要生他的氣,只感受到他的善意和真摯。“謝謝你,可是這件事我得要負責任的。”


    她爹打理四季染坊十多年,一直平安無事,雖然沒有賺大錢但也沒賠了單府的銀子。而把它交給她不過數月,不但沒嫌到錢,連染坊也毀了。


    四季染坊失火時,里面還堆著慶記商行委托的布匹,也一起毀了,她勢必得賠償一切的損失。


    她好沮喪、好沮喪呀!大家都太高估她了,嗚嗚……


    “我……我讓大家失望了。”紀薔淚眼汪汪的說,“你說對了,我只會使潑撒野,一點本事也沒有。”


    “紀薔!”單奕月抱著她,把她滿布淚水的臉埋在胸膛。“不是的,這只是小小的挫折,我會陪著你走過去的。我相信你會重建四季染坊,而且比以前還要興盛!”四季染坊的被毀,嚴重的打擊了她的信心。一股心疼的感覺油然而生,他知道不能再讓她繼續自責下去。


    “沒事了。”他輕輕的溫柔呢喃里透著堅定。“一切都會過去的,沒事了。”


    ☆☆☆


    “喝杯茶吧,”單夫人接過丫環遞過來的茶杯,柔聲道︰“沒事了。”


    唉,這對冤家真是讓她擔心哪。


    由于四季染坊失火,連帶後頭的住屋遭受波及,于是單老爺把紀家一家四口接過來單府住。


    本來她還開開心心的看著小倆口一起進門,怎麼知道才一轉身,兒子就跑來跟她說,紀薔不理他。拜托她這做娘的來看看她,幫他說幾句好話。


    說他已經知道拒婚很愚蠢了,說他已經知道六月初六的確是個成婚的大好日子,說他需要她。


    兒子突然之間開竅了,全家自是歡呼聲不斷,在婆婆的急切催促下,她連忙到紀薔房里,當起說客要勸準媳婦。


    “嗯,謝謝夫人。”紀薔已經梳洗完,換了一身干淨的衣服,整個人顯得精神多了。


    “你這孩子,怎麼又改口叫我夫人了?”單夫人模著她柔軟的秀發,“真的不嫁奕月了嗎?”


    紀薔眼眶一紅,“夫人疼薔兒的話,就別提這事了吧。”


    罷剛真是不好意思,她居然在他懷里哭成那樣,他會不會以為她趁機佔他便宜呀!


    也不知哭了多久,紀薔冷靜下來之後,抬起頭才發現自己竟一直死抓著單奕月不放,而且是在全部人的面前。


    天哪,真是丟死人了。


    “薔兒。”單夫人拉起她的手。“我從小看著你長大,心里早已當你是媳婦。你跟奕月兩個脾氣都倔,吵一吵就算了,難道真的就不成親了?”


    紀薔垂頭不語。就算她愛他,依舊舍不得他,那又如何呢?他一點都沒把她放在心上,她又何必自找沒趣?


    他終究不會天天像早上時那麼溫柔的待她。


    單夫人嘆了一口氣後又道︰“快天亮時听說四季染坊失火,奕月急得不得了,我听下人說他連鞋子都顧不得穿就沖出去了。”


    “薔兒,再給他一次機會。這麼多年你都等了,也不差這一次。如果我這個混賬兒子還是這麼欺負你,你就不要理他了。現下你生他的氣,不喊我娘了,”說到這,她眼淚一掉。“可知道我多心疼。”


    她喊她娘喊了這麼多年,她沒有生女兒,簡直就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般疼寵。


    “娘。”紀薔終是心軟,見不得單夫人的眼淚,連忙伸手替她抹去。“你別哭了,我懂得的。”


    單夫人心里一喜,卻還不敢松懈的苦著一張臉,“這四季染坊燒了,你也不要自責,說不定本來就該有這一劫,我說還是給你們完婚,用喜事來沖沖霉氣。”


    “我……”她輕咬著下唇;不知道該說好還是說不好。“這事也不是我說了就算。”


    問題是單奕月根本不想娶她呀!


    “算的!”單奕月推門進來,喜道︰“你肯就好。紀薔,我們成親吧。”


    他一直在房門外偷听著,準備在他娘失敗之時進來再次表明心意。


    當他知道自己的心意之後,才開始後悔、自責,他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如果當初乖乖的成親,也不會生出這麼多是非來。


    他老是笑紀薔別扭,他自己又何嘗坦率呢?他明明喜歡她的。


    听到他的話,紀薔驚呼一聲,羞得臉都紅了。“娘!他……他為什麼進來了?”


    “賴不掉了吧?”單奕月欣喜的說。


    “你胡說什麼!”糟了,又給他听去了!這下他一定要以為,她很厚臉皮,怎麼樣都想嫁給他。


    “娘都叫了,相公能不認嗎?”


    單夫人見狀連忙起身,把丫環都帶走。“我先出去了,小倆口別又吵架了,要親親愛愛才好。”


    紀薔一看她出去,連忙跳起身來,也想跟著出去。


    單奕月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拉了回來。“娘說我們要親親愛愛,你還想去哪?”


    “放開我!別再捉弄我了!我實在禁不起你玩弄,我已經為你亂了心、傷了神,弄不清楚一切了。”


    “我不捉弄你,紀薔。”他攬住了她的腰,“我愛你,我們成親吧。”


    “什……”她詫異的聲音消失在一個溫柔而情意纏綿的吻之中。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紀薔的腦袋已經完全打結,再也無法思考。


    ☆☆☆


    這是個清爽而舒適的夏日。溪水特別的碧綠,天空顯得特別的蔚藍,這樣美好的日子,是單府二少爺的大喜之日。


    為了這一天,單府上下忙碌了大半個月,將里里外外打掃得一塵不染,裝飾得喜氣洋洋的。


    人人臉上都洋溢著欣喜和期待的神情。


    眼看著迎接新娘子的隊伍快到了,單府的僕人們連忙在大門口燃起一長串的鞭炮。


    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中夾雜著看熱鬧的民眾的歡呼聲,顯得相當的熱鬧和嘈雜。不久後大紅花轎終于在吹吹打打的迎親隊伍引導之下,來到單府大門口。


    隨即一對新人歡喜的進到大廳拜堂,此刻除了單老爺與夫人外,最開心的莫過于單老夫人了,瞧瞧她老人家感動到眼眶都有些濕潤。


    這小倆口成親之路風波不斷,總算盼到他們今天順利拜堂完婚,她心里好生安慰。


    經過了一連串的行禮、熱鬧的喜宴後,單奕月終于能夠走進他的新房。


    而他的新娘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沿,頭上蓋著紅蓋頭,旁邊四名喜娘分別而立,笑盈盈的引導他完成剩下的禮儀。


    他的眼里只有他的新娘,連喜娘將喜秤交到他手里,催他揭開紅蓋頭時,他都恍若未聞。


    “二少爺,請挑起喜帕吧。”喜娘笑著,似乎在笑他的失魂。


    “喔”!槍拿著喜秤,突然發現自己好笨拙。


    挑開紅蓋頭後,紀薔含羞帶怯的低垂著頭,他輕輕的托起她的下巴,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她。


    喜娘收拾東西,含著笑意通通退了出去,順手把房門關上。


    “紀薔,我的小妻子。”半晌,單奕月終于出聲而且燦爛的笑了。


    紀薔也甜蜜的笑了,“單奕月,我的夫。”


    他把她攬到身旁,輕輕的吻了她。


    “紀薔,我要跟你承認一件事。”


    她害羞的低垂著頭,始終不敢看他,輕聲問︰“什麼?”


    “其實我六歲時就喜歡你了。”他握著她的手,另一手將她的下巴抬起。“你知道嗎?”


    她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哄我的,我那時對你好凶,老是欺負你,你才不喜歡我呢。”


    “不,喜歡的。”他認真的說,“因為我喜歡你,才給你欺負,別人想欺負我有那麼容易嗎?”


    好像有點道理的樣子,她就記得看過他跟紀真打架。


    “你也是那時喜歡上我嗎?”


    “才沒有,誰喜歡你。”紀薔啐道︰“我一點都不喜歡你。”


    “是嗎?那為什麼我出痘時,你說要去做尼姑?”


    “啊!臭紀真!”她漲紅了臉。那個大嘴巴,他什麼都告訴了他,叫她怎麼面對他呀!


    “我很感動呢。”單奕月一手摟過她的肩頭。“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紀薔害羞的輕輕一掙,站了起來。“摟摟抱抱的成什麼樣子。”


    “夫妻本來就是要摟摟抱抱、勾勾搭搭的。”他說著又伸臂向她抱去,她被逗得咯咯一笑,側身逃了開去。


    “瞧是你快還是我快!”單奕月假意往右邊一撲,等她笑著避到左方去時,一回手抓住了她的衣袖。


    紀薔驚呼一聲,不敢用力掙月兌,生怕給他扯破衣衫,于是求道︰“好啦,終究是你快一些,快放手。”


    單奕月本想抓住她,趁機將她摟在懷里親上一親,但見她俏臉生暈、含羞帶怯,更是覺得情動而難以克制,于是手一抄將她橫抱在懷里。


    “媳婦,你跑不掉了。”


    她微微一笑,伸手扣住了他的腕,“我早跟你銬在一起啦。”


    桌上的兩根大紅燭燃燒著,房內的春光正旖旎,有情人的情正濃,好一個柔情蜜意的洞房花燭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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