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愛掩袖  第一章
作者:花兒
    噓,不要哭、不要哭……請你不要哭。


    瞧,我把你的眼淚收到衣袋里了,我把你的傷心握在我手里了。


    我會抱著你,一直到陽光透進你心里。


    我會慢慢的轉三圈,請你好好的看著我長大。


    夜很深,烏雲密布遮蔽了餃潔的明月,厚重的雲層將天空給壓得低低的,一道道閃電狂舞著,沖開了雲層,將四野照得通明。


    雷聲轟隆隆的不絕于耳,才一會兒的功夫,一陣傾盆大雨嘩啦啦的落了下來,雨勢大得將雜沓的馬蹄聲都給掩蓋住。


    十余騎馬匹在大雨中急馳,樹林中是白茫茫的一片,道路都叫疾速落下的豪雨給匯成一條小河。雨越下越大,黃豆大的雨點打在臉上,令人隱隱生疼。偏偏一路上卻連個可以避雨的地方也沒有,更遑論有人家了。


    “那是什麼?”一名領頭的漢子扯開了喉嚨大喊,但雨勢滂沱將他的聲音掩蓋住,他只好指了指前方,有重說了一遍。


    “像是間屋子!”另一人離他進了些,听見他的話,回頭做了個手勢命眾人跟上,“往那邊走!”


    他們冒著大風雨在黑漆漆的林子里走,不一會,果然看見一個不小的宅院,只是門戶緊閉,里頭一點光亮也沒有。


    他們下馬走上前,伸手咚咚咚的大力捶著門,“有沒有人在?我們是路過人,來避雨的!”


    敲了半天,一點回應都沒有,那領頭的漢子大聲道︰“大概沒人住,翻牆進去吧!小王爺萬萬不能再淋雨了!”


    他看著身旁一個高瘦而臉色蒼白的少年,“小王爺,我們得避一避。老陳、小丁,進去吧!”


    湛掩袖微微一點頭,雨水不斷打在他身上,掩飾了由他臉上滾滾落下的淚水,也隱埋了他的脆弱。


    “知道了!”於是幾個人身手俐落的從高牆翻進宅院里,打開了門,讓大夥兒都進去。


    雨仍不斷的下著,眾人魚貫的進入屋子里,還能听得大雨擊打在屋瓦上所發出的叮咚聲響。有人拿出打火石,答答的幾聲打著了火,屋內頓時明亮起來,亦看清身處一個頗為寬敞的廳堂,在他左邊恰巧有個大燈盞,於是那人便點亮它。


    “王大哥,這里倒挺干淨的,不像沒人住的樣子。”一名男子東張西望著。這廳里的陳設頗為優雅,家具都是紫檀木做的,地上打掃得干干淨淨,桌椅上一點灰塵也沒有。


    他一邊四下察看,一邊命人生火。


    “的確有些古怪,大家小心!”王邦諺知道自己的態度得沉穩一些,免得影響了其他人。


    身為安西王的貼身護衛,他有敏銳的直覺,這里的確有些蹊蹺。


    鎮國大將軍範正順在安西起兵造反,第一個殺的就是安西王夫婦!混亂之中,王邦諺領著一隊護衛護著小王爺湛掩袖逃出城來,希望能夠在追兵趕來之前,先逃到朝廷的援軍那里。


    “小王爺,請喝茶暖暖身子吧。”接過命人生火燒來的熱茶,他遞了一杯給緊抿著嘴,始終不發一言的湛掩袖。


    他接過杯子,輕輕的啜著熱茶,但心底那鼓冰冷卻不是這些微的暖意能驅走的。


    爹娘慘死在他面前!一直到現在,他都還能感受到那如利刃穿心的痛楚。


    他站起身來,濕透的身上滴滴答答的落下水來。


    [小王爺。”王邦諺看他神色有異,出聲到︰“你……”


    “別過來,讓我靜一靜。”他一面說,一面走到後院去,站在滴水檐下愣愣的望著前方出神。


    他知道自己應該堅強一點。尤其是在這家破人亡的一刻,他更不應該哭。


    “嘻嘻。”


    此時,一陣很輕的笑聲傳入他耳里,湛掩袖回過頭來,隱約看見一抹白色的影子晃了過去。


    那是什麼?他覺得很奇怪,於是向前走了幾步,又听見了笑聲。


    細細、軟軟的小孩笑聲。“嘻嘻,他在哭呢!”


    那聲音壓得極低,卻清清楚楚鑽入了他耳中。


    “噓,別作聲!”一個蒼老的聲音跟著響起。


    湛掩袖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到了一間廂房前,他瞧見窗內閃動的黑影,終於確定了里面有人,而且還是一老一小。


    “是誰?”他一腳踹開房門,突然一個閃電打了下來,將原本黑暗的室內照耀得有如白晝一般,跟著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雷聲。


    而當閃電打下來時,一張青白刀痕交錯的臉,立時恐怖的出現在離他極近的地方。


    湛掩袖可以感覺到此人呼出來的氣是冰涼,而且毫無暖意的。如此駭人的一張鬼臉,讓他不禁嚇得發出一聲大喊,“哇!”


    此時,一雙冷冰冰的小手握住他的,“不可以叫,會給壞人听到的!”


    “別作聲!”那丑惡扭曲的鬼臉更靠近他,一只手捂上他的嘴,另一只手則是抓住他的肩,“別叫。”


    但是湛掩袖的第一聲驚叫,已經驚動了在前廳里的護衛們,眾人紛紛拿著兵器沖了過來。


    王邦諺看見一個黑漆漆的人影正糾纏著湛掩袖,又听見他被捂住的悶喊聲,以為敵人已經追來,大驚之下,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保護小王爺安全!


    “狗賊,納命來!”他手中刀子一挺,一掌打在那人肩頭上,亮晃晃的刀子也刺進那柔軟的肚月復之中。


    那人退了幾步,仰天一跤跌倒,王邦諺乘隙拉開了湛掩袖。


    “小王爺,你沒事吧?”


    “我沒事!”他只是突然嚇了一跳。


    “汪伯伯!”一個驚慌的童音在此時響了起來,“你起來呀!你怎麼啦?”


    幾個護衛圍了上去,站在門口看了看,“好像是個小女孩。”


    〔什麼?〕王邦諺沖了上去,晃亮了火折子,看見一名白髮蒼蒼﹐形貌醜陋的老人倒在地上﹐肚子上插的正是他的刀。


    旁邊蹲著一名大概六﹑七歲﹐全身素白的小女孩﹐正使力的搖晃著他的身體。


    “不是敵人!”難不成是這間屋子的主人?可是,如果他們是主人的話,為何要躲起來?


    他才這麼一想,立刻就明白了!這三更半夜的荒郊野外,突然來了十幾個陌生人,而屋內只有一個老人和小女孩,他們當然會害怕得躲起來。天哪!瞧瞧他做了什麼!


    湛掩袖驚魂甫定,也沖上前道︰“快救人哪!”都是他不好,他太大意、太不夠沉著了。


    他不能怪王護衛,畢竟這一路上追兵緊纏,弄得大家是提心吊膽、疑神疑鬼的,王護衛只是要保護他的安全而已。


    王邦諺連忙撕下自己衣襟,緊緊的壓在老人的傷口上,才一下子血就浸濕了那條衣襟,可見傷勢有多嚴重。


    “不……不成了。”老人掙扎的說著話,嘴角不斷的溢出血來,“小……小姐,奴才等不到你長大了,奴才得告訴你……”


    “汪伯伯,”小女孩睜著一雙圓滾滾的大眼,“你也要走了嗎?”


    大家一個個的都走了,幫她梳頭、穿衣服的銀姑娘也走了,現在連汪伯伯都要走。大家都到哪去啦?


    老人緊緊的握住她的手,眼里充滿不甘心和些許憤怒,“你是咸統皇帝……”


    話還沒說完,他喉嚨里發出一陣咯咯的聲響,一口氣接不上來,頭一歪便斷了氣。


    “哎呀,汪伯伯,不可以睡著,會著涼的。”小女孩搖了搖他的身子,小手沾滿了鮮血。


    死亡,對她來說似乎是一件很遙遠的事,她不明白她的汪伯伯已經死了,再也不會跟她說話了。


    然而老人的死亡卻大大的震撼了湛掩袖。因為他們的疏忽和大意,斷送了一條寶貴的人命。


    他走到小女孩旁邊,愧疚的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他自己的父母慘遭別人的殺害,而他卻殺害別人的親人。


    兩道淚水掛在他的臉頰上,只有十三歲的他,還沒堅強到能成熟的面對這樣的打擊。


    “你又哭啦?”小女孩用沾滿著鮮血的小手替他擦了擦眼淚,“不要哭啦。”


    她的軟語安慰更讓湛掩袖愧疚難當!他轉身沖了出去,在滂沱大雨中痛苦的大喊大叫,發瘋似的捶打著自己。


    “小王爺!”護衛們擔心1的在後頭大喊。


    “不,讓他去吧!他需要發泄。”王邦諺嘆了口長氣。


    這幾天來,他看了太多的死亡了,他需要好好的痛哭,把心里的苦全都發泄出來。


    此時,小女孩奔過了護衛們的身邊,抱住湛掩袖的腰,“哎呀,別哭啦。”


    “對不起!對不起!”他抱著她小小的身軀,身子滑落了下來,跪在地上,一疊聲嗚咽的喊,“對不起!”


    這人好傷心哪!她軟聲道︰“噓,不要哭、不要哭……請你不要哭,我把你的眼淚收到衣袋里了,我把你的傷心握在我手里了。我會抱著你,一直到陽光透進你心里。”她還記得,在她哭泣不停的時候,銀姑娘會這樣抱著她,輕輕的哄著。


    陽光能透進他心里嗎?家破人亡的陰影不會追隨著他一輩子嗎?


    “你是誰?”湛掩袖抬起頭來,“我害了你的汪伯伯,你不恨嗎?”


    “王伯伯?是的,他睡著了,就象我爹娘一樣睡著了,他不能看我長大了。”


    汪伯伯老是說,希望她快快長大,他要把害她爹娘的壞人通通告訴她,他每天都說,希望她快些長大。


    “我會的!我會看著你長大的。”他堅定的說,許下他這一生第一個承諾。


    小女孩笑了,“我會慢慢的轉三圈,請你好好的看著我長大。”


    她伸出手來,讓冰涼的雨水落到她的掌心里。一滴、兩滴,像在她的手上跳舞似的。


    旋轉著、不斷的旋轉著,只有轉三圈,她就會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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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滴答答的雨水打在屋瓦上,在靜謐的夜里,任何聲音都有被放大了的空洞感覺。


    湛掩袖猛然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先感覺到空氣的一陣濕意,然後他看見了雨絲從沒關攏的窗外飄了進來。


    雨夜,勾起了一段回憶,一段讓他從此不再流淚的回憶。


    那個穿著白衣,臉頰上有著深深酒窩的女孩,在那個大雷雨的夜里,緊緊的抱著他,叫他不要哭。


    而終究,他還是沒能看著她轉圈圈,好好的看著她長大。


    湛掩袖輕輕的坐起身,身旁的人兒咕噥了一聲,嬌滴滴又睡意纏綿的喊了他一聲,“王爺。”


    “睡吧,別起來。”他伸手輕輕的撫弄著她光滑潔白的背脊,玩弄著她披散在枕邊的柔發。


    那原本趴睡的可人兒翻過身,嚶嚀一聲笑了出來,“王爺,你不睡了嗎?”她將頭枕在他的膝上,那件純白滾邊的肚兜兒遮住了渾圓的雙峰,卻襯得她如凝雪般的肌膚更加潔白、嬌女敕。


    “下雨了。”他淡淡的說著,凝視著她笑起來時頰邊那兩個深深的酒窩。


    就為了這對酒窩,他喜歡上這個女孩子。


    “王爺,”她的笑容有些稚氣,“你喜歡下雨?”


    “不,我討厭。”他溫柔的用手掌磨蹭著她光潔的臉蛋,“我喜歡你笑起來的樣子。”


    她又笑了,幸福而愉悅的笑了。躺在這個男人的懷里,她是全天下最滿足、最快樂的女子。


    “呵。”她輕輕的執起他的手掌﹐溫柔的在那有些粗糙的掌心里印下一吻,“王爺,我真愛你呀。”


    “是嗎?”桌上燈盞散發出的些微光線,落在湛掩袖俊美的臉上,他的眼楮炯炯有神卻隱藏著駭人的寒冷,瘦而高的身材增添了幾絲孤絕的氣質,實在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他的多情帶著冷漠,柔情蜜意中卻又挾著些飄忽的疏離感。


    “是的,”她夢幻般的說著,“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他揚起了一抹微笑,“或許有一天,你可以的。”等到他看膩了她的笑容,等到他找到了另一個更相似于那個女孩的女子。


    她就可以替他做事了。例如,轉送給另一個覬覦她,而他也剛好要收買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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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六個月。”一個身形頎長,臉上帶著一些稚氣的錦衣少年,搖了搖手里的折扇,用相當有自信的口吻說。


    他,是當今安和皇帝上官喻的第七個兒子,南七王上官殿。


    “錯了。”另一名作生打扮的溫雅爾搖了搖頭,“正確來說,是五個月又七天。”


    “你又怎麼知道?”上官殿不服氣的說。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一艘華麗的畫舫,輕輕的夜霧有如青煙般籠罩著河面,四處傳來的絲竹聲,使得入夜的秦淮河顯得動人而更加叫人著迷。


    “我自然有我的可靠消息。”他得意洋洋的說,“掩袖,你說我說對了嗎?”


    湛掩袖微微一笑,將原本看向河面的目光,放回身旁兩個爭論不休的人身上,“所謂的可靠消息,指的自然是我府里那些嘴巴不牢靠的丫頭們了。”


    “哈!”上官殿笑道,“原來是美男計呀!也只有那些丫頭們會因你七葷八素,把主子的丑事都告訴你。”女人呀,從老到小都是一樣的,見到好看一點的美男子,通通忙著暈頭轉向,嘴巴自然就忘了閉緊。


    而這種情形,又以湛掩袖的安西王府里最嚴重。會有這種情形,主因也是湛掩袖這個安西王爺的無所謂和毫不在意。上官殿從來沒有看過比他還沒有主子架子的人。


    溫雅爾尷尬的笑了笑,“不管怎麼樣,是我贏了。”


    “你們拿我打賭。”像是習慣了似的,湛掩袖並沒有火氣。


    “也不是,只是想說你這次能不能維持得久一些。”上官殿道,“你的侍妾數目大概是全京之冠。”


    “換侍妾的速度也是。”溫雅爾接口。


    湛掩袖是個無情卻又多情的人。他像是在收集女人似的,只要他瞧中的就一定會弄上手,而且百般呵護和疼愛。他還喜歡看女人穿白色的衣裳,他的侍妾們個個像服喪似的,從頭到腳清一色的潔白。


    湛掩袖可以縱容、寵愛一個女子,但都不久。


    “那一個叫上面名字?”上官殿想了一下,“就是你送給兵部尚的那一個?”


    “叫秋煙。”溫雅爾解答了他的疑惑,“當初咱們安西王以一千兩黃金的天價,將她從風月樓贖了回來。此事轟動全京,怎麼你倒是忘了?”之前他就是跟上官殿打賭,湛掩袖對這個秋煙的新鮮感會有多久。


    不出半年!當初他就是這麼篤定的說過了。但上官殿硬是不信邪,想說湛掩袖這麼大手筆,一定是非常的喜愛她,絕不可能不到半年就膩了。


    “嘖嘖,真是浪費呀!你是為了哪一位冷落了人家?”上官殿好奇的問。


    “一個有著一雙清澈明眸的女孩。”湛掩袖老實的說。那個秋煙不再笑了,因為他的漸行漸遠而整日對他哭哭啼啼的。


    他在她臉上瞧不見那對曾令他憐惜、喜愛的酒窩,那麼她也沒有留在他身邊的必要了。


    當初,她曾說過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既然是任何事,當然也得包括幫他收買人心,他將她送給兵部尚,不過是完成她的心願而已。


    “你現在疼的女人叫什麼名字?”溫雅爾接著問。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他這個問題是白問的。


    “她叫什麼很重要嗎?”名字對他而言並不是關鍵,相似獨才是!


    “當然重要呀!你不知道人家叫什麼,要怎麼喊她。”他笑罵道︰“該不會喊甲乙丙丁吧?”


    “或許。”他輕描淡寫的扔下一句,“你們今天是來盤問我的私生活的嗎?”


    “當然不是,只是好奇而已。”上官殿聳聳肩,“畢竟你那收集女人的怪癖,相當少見。”


    “我不收集女人。”他只是在找,找他曾經許過的一個承諾。


    他只是愛,那個在雨夜里帶走他的眼淚和傷心的女孩。


    在那個夜里,他就已經不完整了。而他只是要把自己變完整,因此他在相似的女人身上尋找。


    然而他只能想象,並不斷尋找眉毛像她、眼楮像她、鼻子像她、嘴巴像她、酒窩像她、臉龐像她、笑聲像她的女子。


    那一晚,她穿著一襲白衫,所以,他要侍妾們全穿上相同的白衣,但是……她們通通都不是她。


    他知道她們都不會是她,因為她的時間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經停止了,她沒有機會長大。


    “少來啦!你沒有收集女人,那你在干麼?”好一個風流的安西王呀!


    溫雅爾敢打賭只要湛掩袖一出現,家里有女兒的人一定聞風喪膽,趕緊把女兒給藏起來,免得被他看上了,那命運,大概比被選到後宮去還慘。


    不過他忘了一句話,叫作五十步笑百步,他溫大人的名聲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呀!


    “我在找一個人。”


    “找誰?”用這種方法來找人,還真是夠絕、夠獨特的。


    “他淡淡的吐出了一句,“湛掩袖。”


    “嗄?”他們驚訝的瞪大了眼楮,異口同聲道︰“找你自己?”


    “你真是個怪人你知不知道?”搖搖頭,溫雅爾實在不能理解這個安西王心里在想什麼。


    照道理說,他們是很好的朋友,他應該諒解他、明白他的。不過,事實確實截然相反。


    “我是個沒有心的人。”湛掩袖坦然的看著他,“好了,別談這事了,說正事吧。”


    “沒錯,談正事吧。”一提到正事,三個人同時都微皺起眉頭。


    因為這件事情相當的難辦,而且還有一些負責。


    十八年前,當上官喻還是安國公時,帶兵攻入皇宮篡奪了他哥哥咸統皇帝的皇位。在這過程中,他得到了當時握有兵權的輔國將軍湛亦剛的幫助,所以之後當他登基為帝時,他變封了湛亦剛為安西王。


    六年之後,忠於咸統皇帝的鎮國大將軍範正順聯絡了一些舊部署,在安西起兵造反,殺了安西王全家,當年只有十三歲的湛掩袖一人活著,在護衛的保護下逃到了京城。


    雖然叛變很快就被平定了,但是範正順卻從此失去蹤跡。有人說他在戰亂中死去了,也有人說他改頭換面隱藏身份,準備再次造反。無論如何,他是消失了。


    一直到去年冬末,一個消息在京城里傳得沸沸揚揚的。咸統皇帝在十八年前自刎死在金鸞殿上,而他的懷德皇後緊跟著在長樂宮上吊自殺。當時剛滿周歲的小鮑主上官和雪,由一個老太監抱著,跟著一群死忠的護衛逃出宮去。


    現在,範正順再次現身了,他頂著肅清叛逆、討伐暴君的旗幟,擁護著咸統皇帝的唯一遺孤,在西南一帶零星的作亂,帶給朝廷不小的震撼。


    “掩袖,你說範正順手上,真的有上官和雪嗎?”溫雅爾說道︰“有可能嗎?”


    “不曉得,你告訴我呀,溫統領。”


    溫雅爾長相斯文,常作生打扮,一點都看不出來他是率領三萬禁衛軍的大統領。


    “我猜是幌子,他可以隨便抓個女人就說她是公主,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這一招高明。”湛掩袖冷笑著,“還擁護咸統的人會因為這個公主而聚集過去。”


    範正順,這個十二年前讓他家破人亡的元凶!幸好老天爺沒讓他早死,讓他有機會報這個血海深仇。


    “沒錯。”上官殿嚴肅的說,“不管公主是真還是假,都會很麻煩。”


    溫雅爾笑道︰“反正皇上要派兵去平亂,公主是真也好、是假也好,一刀殺了從此沒有煩惱。”


    “你真殘忍,懂不懂得什麼叫憐香惜玉呀!還好我父皇不會派你這個大統領去平亂。”上官殿冷哼一聲。


    “那可不一定。听說皇上屬意叫文大人督軍,命威武將軍當元帥,但那並不代表不會有變故,我還是有機會的。”


    “不,你沒有機會。”湛掩袖說得輕描淡寫,卻顯得相當斬釘截鐵。


    溫雅爾奇到︰“喔,為什麼?”


    “因為我去定了。”他相當的堅決,“我去定了。”


    “哈哈,不可能的啦!”上官殿愣了一下,才又笑道︰“父皇不會讓你去冒險的。”他父皇待湛掩袖極好,好到他和兄弟沒都要吃味了。


    由於父皇和湛亦剛有著極深的交情,他的江山有一半是湛家打下來的!因此在湛家遭逢變故後,只留下湛掩袖這條血脈,他說什麼都要保全住,絕不可能讓他去冒險殺敵。


    上官殿可以了解湛掩袖非去不可的理由,畢竟範正順不但是亂臣賊子,還是害死他全家的殺人凶手。


    湛掩袖冷笑到︰“你以為我為何要收買兵部尚和那些大臣?”


    “原來你一直都在為今天鋪路呀!”溫雅爾恍然大悟。那些人受了他的好處,在皇帝面前不幫他說話,不推薦他也不行。


    看樣子,湛掩袖大概一得到範正順的消息,就開始動作了。


    上官殿也明白了,“看樣子你是去定了。今天請我們吃這一頓,大概是要我們兩個幫你美言嘍。”


    湛掩袖哈哈一笑,“沒錯,聰明。”


    他明白皇上有七個兒子,最喜歡的便是上官殿,也只有他一個人有封王列土,而且還擁有一座豪宅子在京城里,反觀其余的皇子都只有虛名而無實權。


    而溫雅爾是皇上最信任的心月復,年紀輕輕卻握有保衛皇宮的三萬禁衛軍大權。當年皇上篡奪皇位時,第一個收買的便是大統領,因此他們才能順利的攻入皇宮。


    這個職位的重要性是可想而知的,因此只能交給最信任的人。


    湛掩袖相信他們的意見,皇上會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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