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白酒女王  第三章
作者:花琪
    快十一點半時,白酒把唐居易帶回她租賃的套房。


    屋里的陳設很簡單,就像她一眼便讓人看清楚的個性。她月兌下雨衣,吊掛起來。“不好意思,”她主動開口。“我的房間沒有你辦公室大,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看著她,眉頭皺了起來。“你真的拿這件隻果綠的套裝配那雙深藍色的布鞋。”天啊,還真的讓他猜對了。


    “有什麼關系。”她再月兌了外套。“穿高跟鞋很麻煩耶!”


    他無言以對,搖了搖頭。


    她抓著頭。“我想你對我叫"白酒"這件事情,大概是吐血到不行吧?我很清楚我不是你心目中優雅、有格調、有品味的……”她凝眉,思索了下,喃喃地念著。“什麼"白酒公主"、或者是"白酒女王"……”


    等等,她緊急地抿緊嘴,眉頭交錯地吊著。


    她在說什麼啊,什麼“白酒公主”或“白酒女王”的?怎麼話從她口中講出來的,就很像酒店公主哩!


    看她的表情轉變,他笑了出來。


    “不要笑啦!”她在他的笑聲中,紅了臉。


    他因為她的臉紅,笑得更大聲。


    她瞪著他,他禮貌性地收斂笑聲。跟她在一起,他不自覺地變得自在。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不明白為什麼,他總是讓她心慌。


    “我要先跟你道歉。”她的手指無意識地交擰在一起。“我今天有去查了一些關于白酒的事情。”


    “喔。”他看著她,發現她正處于緊張之中。早上她走的時候,看起來很瀟灑,沒想到她心中這麼不安。


    她的胸口跳得好快。“我真的是今天才知道,喝杯白酒也有這麼多規矩和學問,我可以理解你對我的不高興。我想,就這一點來說,我的確可以說是失禮而不周全,只是我也希望你能重新認識"白酒"。”


    “重新認識"白酒"……”他定瞅著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名字就叫“白酒”,這樣的說法,竟勾動他的好奇。


    “嗯。”她點頭,背轉過他,找了兩只小杯子,再從櫃子里拿出一瓶高粱,把酒和杯子放在矮桌子上。“請坐。”她跪在木頭紋路造型的軟墊上,邀他一同過來。


    他遲疑了下,她看了出來。“放心,我沒有下毒啦!”拜托,她還準備了鹵味,就是要讓他下酒用的,她這麼有誠意,他還在遲疑什麼?!


    他一笑。“我怕你放了藥。”


    藥?!她臉上一紅。“你不是外國人嗎?怎麼會知道這種東西?”


    看她臉紅成這樣,他覺得有趣。“這和國籍無關,帥的男人到哪里都會怕被迷奸。”他逐漸忘了紳士風度是什麼,只想逗她。


    她紅著臉。“你放心,就算丑的女人,也是有選擇的。”她哼地一聲,轉過頭去,臉都熱了。


    他又笑了出來。她嘴上倔強,臉皮卻薄,每多看到她一個樣子,好像就多了一種樂趣。她像是口感復雜的“白酒”,他竟開始想“品嘗”她了。


    他走到她的身邊,也跟她一樣跪坐下來,眼楮直勾勾地看她。


    她的身子向後一縮,上下地瞅著他。討厭,這人的眼楮超放電,看得她心跳紊亂。“你看什麼啦?”她惡狠狠地問。


    “你怎麼會說自己丑呢?”


    他很可惡,這麼問的時候,語氣好溫柔,嘴角還揚著笑。好像在他的眼中,她非但不丑,還是個美女。


    “我並不覺得自己丑。”她嚷喊著。“我只是用你的標準去想而已。你這人很煩耶,我邀你喝酒,你就大大方方地喝酒嘛!不要這麼唆唆,這麼曲曲折折。”害得她慌慌亂亂的。


    他笑起。“喝就喝。”他拿起酒杯,習慣性地看著酒的顏色、嗅聞酒的氣味。


    “哎呀!”她拿起另外一杯酒。“別這麼麻煩,干了就是,干杯!”她仰頭,一口干了。


    他看著她,先是一愣,然後也一口喝了。


    斑粱單刀直入,入口甘冽,熱了喉嚨,暖了胸口,那滋味不同他向來所飲的白酒。他向來飲的白酒,總是帶著淡淡酸味,雜揉著果香、花香,滋味層層疊疊,深刻優雅。


    酒精濃度大約四十度的高梁,喝起來是大地的滋味,豪邁爽利。


    “這就是中國的白酒。”她說。“我爸爸是金門酒廠的釀酒師傅,他一生愛極了像高粱酒這樣的白酒,所以他給我取了這樣一個名字。這個名字常常讓我被人笑,所以我小時候並不喜歡,後來才慢慢接受,因為不接受,只會更無能為力。在我十八歲生日時,我爸送我的禮物是一瓶高粱。我第一口就喜歡上這樣的口感,那時候突然很高興我叫"白酒"。這樣豪爽的名字,好痛快!我就是白酒,白酒就是我。”她驕傲地揚起笑容。


    他看著她飛揚的笑顏,勾起一抹笑。“我懂了。”他一直所接觸的,都是白葡萄酒,那樣的白酒,固著了他的印象。


    她不像白葡萄酒,可是那豪氣坦直,還有一般女孩子沒有的勇敢,確確實實就如他剛剛入口的高梁。


    “很抱歉。我之前叫你改名字,對你的確是種侮辱。”他誠懇地看著她。“接受我的道歉嗎?”他伸出大手,笑著。


    她的心跳微微快了。怪了,她才喝下一杯酒啊,可是看著他展揚的笑容、凝望的眼瞳,她卻快速地溺入醺醉。


    怎麼會呢?!她悄悄地吐了一口氣,伸出手和他相握。


    他的手又大又暖,握起來的時候沉穩有力。她的臉不經意地紅了。


    她看著他。老實說,她曾經以為他是傲慢的人,可是當他主動釋出歉意和善意的時候,她對他開始改觀。


    “願意做朋友嗎?”她笑起來,有一點點的緊張。


    他的笑意加深。“願意再干一杯嗎?”


    她很高興,知道他真的把她當作朋友。“有膽子不醉不歸嗎?”她邀請,胸口都覺得熱了起來。


    沾染了她的豪氣,他竟笑得放縱。“看誰先醉?”


    “好。”她各倒了一杯酒。


    “干杯。”酒杯相踫,響起清脆的一聲。


    這一次,他已經學會她的喝法,一口入喉。“過癮。”


    “爽快。”她看著他,笑起,豎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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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剪刀、石頭、布。”他們兩個一邊吃鹵昧,一邊劃酒拳。


    “你輸了!”唐居易贏了一拳,高興得像個孩子一樣高喊。“你喝酒,我吃鹵味。”酒酣耳熱,他外套已經扔在地上,領帶更是不見影蹤。


    白酒拉著他的手扯著,眉頭緊皺,嘴上嘟囔。“你一定有動手腳,不然為什麼每次都你贏?”


    “我哪有?”唐居易正要吃鹵味,因為她攀爬上來,只好放下筷子。


    她抓著他兩只手,把他兩手攤開,一指一指地扳弄。“怎麼都是你贏呢?”她已經喝到臉都紅了。


    他笑著看她,眼里有著溫柔。她的指頭摩挲著他的手,感覺微妙而親昵,她紅著臉,嘴上嘟嘟囔囔,像個小孩,惹開了他的笑。


    “你等著。”她抬眸,嫣紅的唇一抿,眼波流轉,手指點著他的胸口,不經意間,流露著女人的風情。


    她拿起酒杯。“這杯喝完,就不喝了。”酒喝完後,她打了個酒嗝。“喔喔,真的不行了。”


    她起身,已經有些搖搖晃晃地。他跟著起來。“還好嗎?”他大手一伸,攙扶著她。


    “沒事。”她打開櫃子,從里頭拿出另外一瓶酒。“給你。”她豪氣地把酒交到唐居易手中。


    “這個是什麼?”唐居易轉動酒瓶,困難地辨識中文字。他中文說得很好,可是對中國字就比較陌生了。


    “金剛藥酒。”白酒嘿嘿地笑著,不自覺地把身子傾靠在他的身上。“那個很好喔~~”那一抹笑,賊賊的。


    “有什麼好的?”他斜眼看著她的笑,覺得怪怪的。


    “真的不知道嗎?”她仰頭,烏燦的眼眸勾著他,嘴角噙含著笑。


    他們之間貼得很近,他的氣息混雜了淡淡的酒的味道,他深邃的眼眸是另一壇的酒,她望著,覺得有些暈昏、迷亂,她的身子發熱而虛軟。看來,這次她可醉得厲害了,她可是從來沒有這樣過呢!


    他挺拔的身軀隱隱躁動。老天,她不知道,她看著他的眼波,風情無限,是這樣的勾人嗎?她近在咫尺的芳馨,酒意過濃,可是春意正好。


    她驀地埋靠入他的頸窩,他心口一蕩。


    “我想睡了,你走吧!”她嚶嚀一聲,垂閉雙眸,咚地倒頭栽在他的懷里。


    她的重量一倚,兩人失衡,皆撲倒在地上。他的手、他的身軀護住了她,地上是軟墊,雖跌得不痛,他的心口卻在一時騰旋。


    她從他的身子滾到地板,嗯哼了兩聲,照睡不誤。


    “喂。”他起身看著她酣嬌的睡顏,奇異的感覺在胸口擴大。


    她的發絲逸開,凌亂,卻正嫵媚。她的膚色白皙,襯得她兩頰酡紅嫣然,微噘的唇,迷軟地吐著讓人傾醉的氣息。


    “唉。”他嘆了一口氣,輕輕捏了她的鼻子。“笨女人。”她怎麼這樣沒有戒心,把男人邀來家里,然後大剌剌地喝到醉。


    “嗯。”她翻動身子,側過臉去,蜷縮著身體,她的裙子往上縮,露出大半白皙的腿,腿部的曲線玲瓏誘人。


    他的心跳加快,轉過頭去,臉紅熱了起來。他模模自己的鼻子,尷尬地起身。“怎麼有這種女人?!”他喃念。


    他找到她疊在角落的被子,鋪蓋在她的身上。


    應該要走的。他應該要走的,人卻定著不動。


    最後,他靠向牆壁。算了,留下來吧。明天一早的時候,他才能教訓她,不能再邀男人晚上在她家喝酒了。


    再說,她還沒告訴他“金剛藥酒”是做什麼用的。


    嗯,看來,他應該要留下來陪她。他這麼想著,嘴角一抹笑意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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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唐居易一早是讓尖叫聲驚醒。


    “怎麼了?”他迷迷糊糊地翻起身子來。


    白酒睜大眼楮,指著他的鼻子。“你怎麼會在這里?”


    “那要問你啊!”他覺得好笑。“昨天晚上是你把我帶來的。”


    “啊~~”她哀嚎。“那我跟你"過夜"了?”


    他忍不住又想逗她。“你跟我"睡"過,就不負責了。”


    “亂講。”她的臉紅了。“我們沒有吧?!”她慌張地看著自己,無意識地模了模頭發。


    還好,衣服都在。她就記得,沒有怎麼樣啊。


    他嚇她嘛!她瞪了他一眼。“你嚇我?”


    他一笑。“誰嚇誰啊?你的樣子才嚇人吧?”


    她的臉紅得更厲害。她一早起來,沒有梳洗,那一定很糟。“你轉頭啊,我又沒叫你看。”


    她慌慌亂亂地起來,抬眸看了一眼壁鐘。“啊!”她這一聲叫得更慘烈。


    他捂住耳朵。“你是怎麼了?”


    “我遲到了。”牆壁上的鐘已是九點半。她沖到衣櫥前,開始抓著衣服。天啊,穿哪一件啊,今天冷不冷,要不要加小外套……


    “你不要緊張,我送你上班。”他安撫她。


    “不要。”她霍地回頭。“我們兩個又沒有關系,我為什麼要你送?”說得很堅決。


    他的眼眸一暗,有些受傷。看來,她忘得東西還真不少。“是誰昨天晚上說要做朋友的?”他提醒她。


    “唉呦~~”她拍著額頭。是耶,她自己說要和他做朋友的,她又緊張地望著牆壁上的鐘。“啊,我死定了。”


    “那就讓我送你啊!”他覺得好笑,又覺得無奈。


    “不行,寧可死,也不能讓你送。”她快速地抽了件上衣,拖出一條牛仔褲。


    “為什麼?”他清楚地察覺到,每當她將他推遠的時候,他胸口就會悶悶的。


    她皺著眉頭,其實她也不知道怎麼說,因為她沒有單獨和一個男人狂醉、“過夜”、一同上班的經驗。


    這種感覺好像什麼“同居人”,她看著他,心跳更快。


    看她不說話,又直皺著眉頭,他心頭更加不快。“算了,當我自己多事。”他背過她,找著自己的外套及領帶。


    “不要這麼說嘛!”她趕緊走到他的身邊。老實說,昨天的事情,她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只是依稀可以感覺到當時是愉快的,甚至是輕飄飄的。


    “那我讓你送嘛!”她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語氣有點撒嬌。


    “我不勉強人的。”向來他的風度都很好,不知道為什麼會跟她嘔氣?!


    她輕輕撞著他的肩膀。“是我麻煩你嘍,求你嘛,我快來不及了。”


    他斜看她一眼,忍不住笑了。一見他笑,她也放了一臉的笑。“謝了。”她勾上他的肩膀。


    他的肩膀很寬闊,給人一種能相信與倚靠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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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七點,唐居易將車子開往白酒的家中。


    這一個混亂的早上,讓他昨天想和她說的話,沒有半句說到,連她要給他的“金剛藥酒”都忘了拿走。


    不過沒關系,這樣他再去她家,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唐居易帶開了一抹笑,眼角瞥過一家花店。已經過了紅綠燈路口,他卻倒退回去,開到花店門口,挑選了一束玫瑰,他才再度上車。


    上了車之後他愉快地哼著歌,車速在不自覺中加快。他一路開著,沒有注意到有一輛車子在後面跟著。


    他臉上浮著笑,想到了白酒。很奇怪,跟她在一起,他覺得很輕松自在。喝著高粱、席地而坐、大啖鹵味,這些對他來說,都是新鮮的體驗,他很喜歡這種感覺,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想再去找她。


    車子開到她家樓下,他提了一只小冰箱,抱起花束下車,在樓下按著對講機,沒人應答。


    他吐了一口氣。糟了,他沒想過她可能不在家。他興沖沖地來,沒和她約好,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到家。


    “你在做什麼?”白酒從他後面冒出來。


    他一喜,回頭。“我來找你的。”


    “你等多久啊?”她皺眉。怪怪,他是跟她一樣沖動,還是太過浪漫了?也不事先約,人就跑來,要是她今天也忙到很晚,他不就等到死嗎?


    “剛來。”他揚開笑容。不是因為她回來得早教他不用枯等,而是開心于和她這樣有默契。


    她拿出鑰匙開門。“還好你是剛來。”順手要幫他提冰箱。“要我幫你拿嗎?”


    “不用。”他把花遞給她。“送你的。”


    她詫異地看著他,心口突然怦跳不止。“為什麼要送我花?”她瞅看著他,臉頰暈著淡紅。


    他失笑,想送她花就送了,沒什麼理由。怎麼他對她做的每件事情,她都要個理由。好吧,她要的話,他就給吧!他假意正經地說︰“因為清明節到了。”就讓她以為這束花是要掃墓祭祖的好了。


    “你最好。”她微嗔,拿著花束,狠狠砸向他。


    他順手格開,花瓣繽紛地打下,而在他的狼狽中,夾著浪漫與花香。“喂、你這女人!”他出聲抗議。


    “什麼叫做我這女人?!”她抬起下巴。“你這不肖子孫。”如果他是來祭祖的,那她就當他女乃女乃好了。


    他們兩個相看,笑了出來。


    “上去了。”她避開他含笑的目光,因為一旦望向那里,總讓人心跳失了準。


    兩人一前一後地上了樓梯,听著他的腳步聲,在她身後響起,不知道為什麼,她竟有一些些的緊張。


    一個不留神,她的腳下一滑,身子向後跌。


    “小心。”還好他及時用身體擋住她。


    “你還好吧?”他雖然一手提著東西,但另一手還是很穩地撐住了她。


    她的臉燒了起來。糗死了,當然不好了。她的心跳得狂急,因為剛剛差點跌倒,因為這一刻幾乎是在他的懷中。


    “沒事。”她急急地掙開他的懷抱,快步地走著。這一次,每一步她都緊盯著地上。


    他莞爾逸笑,他知道她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


    等她到了門口的時候,他故意喊了一聲。“啊!”


    “怎麼了?”她刷地回頭,揚開了發,那眼眸擔憂緊張。


    看著她的表情,他笑開。“也沒事。”心情好呵!


    她斜睨著他。“無聊!”背過他,拿出鑰匙,開著門口的鎖。他跟了上來,就在她的背後。怪怪,她的手微顫,竟然笨拙。


    “要我幫忙嗎?”他從後面伸出手來,幾乎要與她的手相踫。


    她的心跳快了,胸口一緊,門突然開了,她覺得松了一口氣,又覺得有一點的失落。錯過了一個她沒有準備,卻可能期待的事情。


    兩個人進到屋里,她隨手掛起小外套。轉頭,對他伸手。“要不要把外套掛起來?”


    “謝謝,我自己來。”對她家,他竟開始慢慢熟悉。


    “來找我做什麼?”她問,很自然地接過他手里的小冰箱,放在小桌子上。


    “你昨天不是要送我一瓶酒嗎?我拿一瓶白酒回送給你。”他一笑。


    “什麼酒?我有要送你什麼酒嗎?”她整理著凌亂的房間,今天早上她走得太匆忙,還沒來得及整理。


    她自地上拿起那瓶靠在牆角的“金剛藥酒”。


    “就是這個。”他說。


    “我送你這個?!”她臉上微紅,呵呵地笑著。昨天晚上,她真不知道自己還做了什麼事情。


    “這要做什麼的?你昨天沒說。”他走過來。


    她吐了個舌頭,臉上輕紅,不過還是爽快地把“金剛藥酒”遞給他。“這個喔,是給男人顧健康、顧幸福的。”看來,她對他還真不錯。


    他看著她。“你笑得很賊喔!”


    “哪有?”她避開話,打開他的小冰箱,從里面拿出一瓶白酒。


    一般來說,白酒最適飲的溫度是十二度,約放置冰箱兩個小時後的效果。冷藏後飲用的果香味會比較明顯順口。


    “一九九五年。”她看著標示的年份。“那沒有幾年嘛!”酒要越陳越香,像他們家就有好幾瓶和年紀差不多的酒。


    他無奈地一笑。“白酒並不是放越久越好。”他雖然喜歡她豪爽的樣子,可他還是希望她對“白酒”能有更多的了解,畢竟這是個細膩而芬香的感官世界。


    “好的葡萄酒,除了要看制造的酒廠之外,還要研究出產年份的天氣。葡萄是一年一造,最好就是春天的時候雨水多點,讓她開花結果,夏天要陽光普照,雨量適中;秋天不能下雨,否則吸水太多,只會稀釋葡萄汁的濃度。”他很有耐心地解釋,想要帶領她了解這些。


    “那這是最好的年份嘍?”她握著手中的白酒。


    “近年來最好的年份是一九八二年,在RobertParker的名單上被列為是一百分的好酒。”


    她皺眉。“那你為什麼不把最好的帶來?”


    “不行。”他搖頭。“在你還沒學會品酒之前,我不能把最好的酒拿給你糟蹋。”


    她橫了他一眼。真討厭,他這話說的也是有道理。算了,她也不計較了,她看著那瓶白酒。


    唉,她對這樣的東西,還真是一竅不通。她在想,她好像有些抗拒去了解“白酒”,因為那背後所代表的世界,對她而言,太過華麗而復雜。


    想著,她突然有些出神,眼睫愣眨著。


    “怎麼了?”他問她。


    她凝瞅他,很認真地說︰“就算是所謂年份不好的葡萄,她也是很努力地生長,但最後被歸類為差的葡萄酒,是滿倒楣的。葡萄和人,其實說來也很像,很多人也是努力地生長,但就是不被歸在所謂上層的人。”


    她是有感而發,雖然她有她豪邁的氣質,可是她畢竟是念文組的,對事情也有感性的一面。


    他看著她,突然覺得她是在說她自己。他喜歡她充滿活力的樣子,但是她確實不夠優雅。


    她就像是努力生長的葡萄一樣,可惜遇到了不好的年份,先天上沒有最好的資源,讓她成為優雅的女子。


    “我可憐的小葡萄。”他驀然抱住她。


    她一愣。我的天啊,他在說什麼啊?!她活得好好的,一點都不是什麼可憐的小葡萄啊,她真想砍了他。


    因為愣愣地,所以她沒有反抗,任他抱在懷里。


    他陽剛的氣息滿著她,她心跳咚咚咚地,臉上泛紅。


    這男人真自以為是。不過,她還有那麼一點喜歡他抱著她的感覺,誰讓他的胸膛這樣寬厚而溫暖。


    好吧,這樣好了,砍他這件事情可以等下次。因為被他抱著,她復雜的表情上,仍然有著一抹害羞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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