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玉大亨  第三章
作者:席晴
    王曉月一晚沒有見到紀玥璇,實在坐立難安,就在這時,門鈐響了起來。


    “誰?”她驚覺地問道。


    “易天令。”


    是他?


    她還是打開了門,雙眼卻往他身後張望。“小——”差點就叫“小姐”,好險沒穿幫!


    “我也在找她。”他的唇正勾著若有似無的笑。


    “什麼?”她驚愕地朱唇微啟,“人是你帶走的,現在反而跑來問我?”


    他那雙幽邃的眸子宛如要將她看穿似地,刺入她的眼瞳深處,下一秒鐘他便說︰“我們進去談。”不等她反應就大步跨進屋內,絲毫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何不妥之處。


    “你——你——”她真的沒見過這麼傲慢的人!


    “我來這里是要向你說明三件事。一,『你的助理』一清醒就打昏我醫院的護士逃走了;二,昨天我在她身上模到了失竊的竊玉,簡單的說,她是竊賊。”


    “不可能!她不可能偷竊玉!”王曉月近乎歇斯底里地吼了出來。


    “有心髒病的人還這麼激動!?”嘲諷的笑意還帶著來自極地的冰寒。


    “你——”這個人太可惡了!


    “我還沒說完,請不要打斷。”唇角一抹陰涼的笑痕乍現。


    王曉月直覺胸中有萬磅的炸彈隨時會炸開,卻只能怒目不暇接以對。


    因為,她知道這個易天令不是個好打發的人,若真和他杠上,是討不到什麼便宜的。


    “你的助理既然會偷竊玉,就顯示你紀玥璇也月兌不了干系,所以我要你還給我一個公道。”


    “你——我還是老話一句,小——曉月不可能偷你的東西,而我更不可能偷竊玉,。玥璇翡翠集團里要什麼古玉沒有,我們根本不屑什麼竊玉!”王曉月激昂說道。


    “但事實俱在,她——曉月對吧?我就是在她身上搜到竊玉,這事假不了。我給你兩條路走,一是交出曉月,再不然我自有管道找到她,但卻是立即移送法辦。”


    兩條路都是死路,曉月根本無法選。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她一臉蒼白驚怯。


    “不可能。”他仍舊不信。


    俊朗的容顏,一如千年不融的寒霜,特別是那雙仿佛能透視人心的漆黑眼眸,這時卻眯了起來,似在思考她的話。


    須臾,他石破天驚地說︰“我想請你換個房間。”


    “換房間?”曉月不解。


    “我想她會回來找你,若發現你不在,她會怎麼想?”他邪氣地淺笑。


    “天啊,你這是變相的綁架!”五曉月本能地往後退,她的跆拳道可沒小姐的段數高。


    他卻快她一步將她制伏,“紀六小姐,你沒有選擇,因為你也是嫌疑犯。你是希望私下解決,還是公諸全球?”他仍噙著淺笑,但騖冷的眼神與唇邊的邪笑極不協調。


    “你要帶我去哪里?”她使勁兒地扭著身子。


    “一個有人看管三餐的地方,我保證它和這里一樣舒服。沒想到紀六小姐這麼節儉,選擇——”他這才瞄了周圍的裝潢—跟,—張床、—個梳妝台和兩把沙發椅,寒傖得很。“這樣簡單的住房,難怪……”—臉就是覺得因為對方寒傖才會偷竊玉的表情。


    “不準你污辱小——曉月。”她又差點喊成小姐。


    “走吧。”眼神仍舊散出金屬般的冷芒,彷佛沒有任何事可以讓他燃起熱情。


    “放開她!”緊繃的對峙中,紀玥璇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小——”曉月驚見紀玥璇,險險道出她的真實身分。


    易天令那雙如黑豹般銳利猛騖的眼神,登時燃燒了起來。


    她仍舊穿著昨夜的黑衣與黑褲,臉上戴著上次那副超黑的墨鏡,而不是……褲襪!


    就是她!就是她讓自己一時閃神,才使她從自己的眼前逃跑。


    他一直沒對“紀玥璇”說明,昨夜他與“曉月”交手的事,他直覺這是他倆結下的梁子,和“紀玥璇”沒有關系,就算有關,他也只想從這個耐人尋味的“曉月”身上著手調查。


    至於為什麼?他也無暇深思,只知要盡快找到“曉月”!


    他就這麼盯著門外的紀玥璇,並沒有松手的意思。


    “我說,放開她!”紀玥璇冰冷地命令。


    “憑什麼?”那眸光帶著狂魅的凜然,嘴角卻勾著鬼魅的邪笑。


    “你要找的人是我,不是她。”她冷覷以對。


    “走吧!”他旋即松開王曉月,大步走向她。


    “如果我不呢?”她的拳頭已握緊。


    “我不介意架你去警局。”他朝她綻出一抹陰惻的詭笑。


    “憑你?”她不甘示弱。


    “昨夜是我一時失神,今天不會了。”這時他以極快的速度移向她,然後一記左勾拳朝她擊去,並同時將她制伏在自己的胸膛。


    “你、你昨夜……”她旋即往他的左手臂探去——


    一塊0K繃不偏不倚地貼在上方!


    她相信自己昨夜下手不輕,他竟然只用0K繃解決傷口!?


    “想起來了?”


    “是你!?”


    “知道我是誰,就該知道誰是最後的贏家。走吧,曉月小姐。”


    “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敗類!”她奮力掙扎。


    他卻不為所動,厚實壯碩的胸膛宛似銅牆鐵壁,任她怎麼掙扎都力不從心。


    “別亂動,我可不想踫到你的——”他突然附耳上去,“心窩。”實則是指她的雙峰。


    突然間,他聞到她的耳際與青絲處隱隱飄來一股蘭花香味,令他不由自主地一再聞著那抹清新。


    紀玥璇卻被他的動作嚇得花容失色,“好卑鄙!”


    打從她懂事以來,從沒有一個男人可以這麼靠近她,這個人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抱住自己、困住自己、摟住自己!


    他……他真的是太過分了!


    他听她這麼說,卻霍然大笑,“卑鄙是說你吧。”


    “你、你放開我,我答應跟你走就是了。”她重重地嘆了口氣。


    他果然放開她,因為他知道她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請。”


    “哼!”她不領情。


    “小——”王曉月急急喊住準備離開房間的紀玥璇,又轉向易天令,“易天令,你不可以帶走『曉月』。”


    他未作反應時,紀玥璇卻搶白,“你就是易天令?”


    昨天下午她來得晚,沒听見之前的介紹,所以不識此人就是她的“拒絕戶”!


    慘了!


    听四姊夫說,那次她拒絕他時,他幾乎不願救她!最後,不知道四姊夫是怎麼說服此人,才經四姊夫指導她的主治大夫,好不容易將她從鬼門關拉回來。


    想來,這個男人—定很恨她!她現在因察盜罪落到他手上,恐怕是凶多吉少!


    等等……


    易天令不是心髒科的名醫嗎?怎麼突然變成捉小偷的警察?


    最令她不解的是,昨天他竟在展覽會場上出示搜索令!


    他究竟是什麼人?


    “易天令,你應該只是個心髒科醫師吧?這會兒怎麼扮起了鏟奸除惡的警察?”紀玥璇冷不防地問道。


    易天令對她的疑慮,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打擊犯罪人人有責。再說,那塊竊玉是我好友所有,現今遭竊,難道我不應全力找回嗎?”這話說得合情合理。


    “你……”她不相信他的說辭,但一時間也理不出頭緒,只好不作聲。


    易天令冷冷地睇著忿忿不平的她,突然興念,一把摘下她的墨鏡。


    誰知對上她如星辰的雙瞳時,他怔住了。


    昨天她病撅撅的樣子尚看不出它的魅力,如今……這帶著點點星火的眼瞳像是魔魅的晶鑽,熠熠發光,仿佛向世人召示著它的存在,佐以兩頰因驚怒而薰成的艷紅,真是人間絕色!


    “你太過分了!”她憤怒地搶回墨鏡,又架回了鼻梁。


    他也在這時回神。“走吧。”


    “曉月。”曉月喊道。


    “我去去就回,我就不相信他能拿我怎麼樣!”紀玥璇安慰道。


    其實她心底一點兒也沒把握,他是不是會很快放了自己。


    易天令駕著他的積架跑車,載著紀玥璇往回家的路上,從繁華的街道駛進山間綠蔭扶疏的巷道中,—直靜默不語的紀玥璇才開口間道︰“你究竟要帶我去哪兒?”


    易天令僅是冷笑,也不作答,手中的方向盤卻在此時作了大幅度的轉彎,瞬間煞車。“到了。”


    只見一面寬廣且高大的鐵門,正緩緩地打開,這時,迎面而來的人恭謹地向易天令的車身作揖,“少爺,你回來了。”


    易天令僅是頷首。車身再次滑動……


    “你帶我到你家做什麼?”就算她是嫌疑犯,也不該到這個人的家中啊!這是哪門子的法律?


    他仍是不言不語,又是一個大轉彎,一棟宏偉的巴洛克式建築物即呈現在眼前。


    紀玥璇必須承認,這棟建築在台灣的確獨樹一格。


    “下車吧。”他冷冷地說,人一從駕駛座走了出來,馬上迎上一個和藹的老人家。


    “少爺,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話畢,就看見紀玥璇從前座走了出來。


    一身黑衣黑褲的紀玥璇,在金光照耀下顯得分外白皙,墨鏡下的眼神他雖看不見,但以他的經驗判斷,它應是璀璨動人的,否則少爺絕不會將她帶回來。


    易天令沒有解釋自己行為的習慣,盡避他是看著自己長大的管家。


    “先帶曉月小姐上樓梳洗一下,待會兒再帶她下來見我。”話落,他便逕自走開。


    “易天令,你這是什麼意思?”她有些沉不住氣。


    “好意。”看也不看她一眼,就對著老管家說︰“田伯,麻煩你了。”再次轉身就走。


    田伯也是一怔。


    少爺從不帶女人回家,這回是帶回來了,可是……態度卻很詭異。


    可是,怎麼說他都是個下人,不便說什麼,相信少爺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曉月小姐,請。”田伯恭謹地說。


    紀玥璇望著他消失的背影,重重地嘆了口氣,“有勞您了。”不再抗議地跟著田伯進屋。


    誰知易天令的聲音突然從她身後響起,“帶她去一樓的別院吧。”


    她嚇了一大跳地反過身子,險險投入他的胸膛,連忙又往後退了去,卻因過於慌張,身子忽然一斜,整個人從旁邊跌了去……


    他卻在這時將她撈回胸前,“這麼大個人還會跌倒。”聲音卻出奇的冷淡。


    “你若不出聲,我也不會跌倒。”她生著悶氣,呼吸也越來越急。


    “如果我沒記錯,你的心髒好像不好,那最好不要太激動。”他霜冷地睇著她。


    “你——”深深吸了口氣,試圖平穩心緒,卻發現這個男人真有本事將她逼瘋,同時,她也發現他真的很自負。


    “田伯,麻煩你待會兒送些點心到花廳。”話說完,他逕自朝二樓走去。


    紀玥璇這才有機會打量他的背影——


    一身淨白長褲的他,修長挺拔,自然微鬈的棕色頭發,為他肅冷的臉添了些許暖意,如果他不是那麼冷冰冰的話,他會是個極受歡迎的男人。


    不過,她很懷疑,他會在乎別人的眼光與崇拜!


    因為這兩天和他“周旋”下來,她發現他是個難纏的人,而且話少得令人抓狂。


    可偏偏她現在是他的階下囚,唉……


    “曉月小姐、曉月小姐——”田伯一再喚道。


    “對不起。”她尷尬地笑了笑。


    “這邊請。”田伯帶著她往正廳旁邊的另一棟小屋走去。


    “這里是?”好典雅的房子。她有點好奇會是誰住在這里?


    “這里曾是老夫人寫作的地方,由於她的膝關節不好,無法爬樓梯,於是少爺就為她特別加蓋了這棟別院,方便她工作及休息。”


    “那我現在用這房子方便嗎?”她可不想成為不懂禮教的“客人”。


    是客人嗎,還是犯人?現在連她都糊涂了。


    “少爺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田伯也覺得驚訝,別院一直是外人的禁地,他竟然讓她進駐。


    “那……我會小心的。”小心地不去破壞這里的一草一木。


    “你真是蕙質蘭心的好姑娘。如果你不覺得田伯羅嗦,我覺得你如果拿下這副墨鏡會更親切些。”


    “哦,對不起。”她連忙拿下它,抿了抿嘴,有點不好意思。


    “你真是個漂亮的丫頭。”田伯對上她晶燦的雙瞳,然像是明白什麼似地。或許就是這雙熠熠瞳眸,讓少爺為她破了許多例。


    “田伯,讓你取笑了。”雖然她听過無數的贊美,但由一個老人家口中說出,反倒覺得窩心極了。


    “你先梳洗,我退下了。”田伯徽微彎著身子,準備離開別院。


    “謝謝你。”她這才仔細觀賞別院的陳設,淡青的壁色,輝映著一株株青翠的盆栽,佐以整齊排列的架與精致的玉品,給人一種清新典雅的感覺。


    突然間,她看見桌旁掛著一副玉體橫陳的果女素描,風姿撩人卻又染著一絲喜悅,似在等待愛人臨近,那抹期待又羞怯的神情,專注而綺美。


    霍地,她想起竊玉幾乎是按照這幅案描雕刻的。


    為什麼這幅畫會在這里?它和竊玉有什麼關系?而易天令又與竊玉有什麼關系?


    “看夠了嗎?”易天令的聲音再次從門邊傳來。


    “你總是這麼偷偷模模的嗎?”她又嚇了一跳,轉過頭白了他一眼。


    “偷偷模模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他毫不介意地從門邊走了進來。


    “你再出口傷人,我絕不原諒你!”她又被激怒。


    “我不在乎。”他冷哼了聲,逕自找了張椅子坐下來。


    “那你在乎什麼?”她直覺反問。


    “真相。”


    “真相?”


    “就是你為什麼要偷竊玉?是那個膽小如鼠的紀玥璇要你這麼做的嗎?”一提到“紀玥璇”他就不由自主地惱火,說話也就跟著刻薄起來。


    “易天令,我沒有偷竊玉,也沒有人可以指使我!我還要警告你,不準你侮辱紀玥璇的名聲,她哪點膽小如鼠?你太過分了!”她激動陳辭。


    “你有沒有偷竊玉事實俱在。至於紀玥璇,我怎麼批評她,你無權置喙!那是我和她結下的梁子。”


    “就因為她拒絕你的手術而說她膽小,這也太沒有肚量了吧?”她反問。


    易天令登時啞口無語,卻又不願承認。“總之,我就是在你身上發現竊玉的;而且,你不但畏罪潛逃,並打傷我醫院的護士,昨夜還出手救那個小偷,一切的事實都指向你就是偷取竊玉的賊。”


    “昨晚那個男人是小偷?”她驚愕地朱唇微啟。


    “正是,也是你的同夥人。”


    “不!我根本不認識他,只是路見不平。”


    “你不用作戲,我不信!”


    “我紀玥璇絕不做這種偷雞模狗的事!”一吼完,她也怔住。


    完了,她泄底了!


    易天令頓時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你說什麼?”聲音夾霜帶雪。


    她卻撇過頭,不答不應。


    “你說你是誰?”易天令發現自己的心跳異常,雖然一再強令它們回歸正常,卻徒勞無功。


    她仍舊不應答。


    他突然逼近,冷凜地凝視著她,“你不會真的忘了自己是誰吧?”譏諷之聲狠厲地劃過她的心口。


    “我當然知道自己是什麼人!只是與你無關。”她提了口氣反駁。


    “哼!沒想到紀玥璇不但沒有勇氣面對手術,也沒有勇氣承認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錯誤。”冷涼的話鋒,犀利地刺入她的心口,


    “你說夠了沒有!”她憤怒地吼了出聲,呼吸接著不正常地起伏。


    “我早該知道你就是紀玥璇!『心』不好,是你最大的弱點。”他霍地憶起他幾次見到她,她都因呼吸困難而為他所救。


    多可笑!他曾發誓絕不救一個名叫紀玥璇的女孩,卻一再地為她破例!


    “你——簡直不可理喻!”再待下去,她的心髒病準會發作。而這個臭男人在知道她的真實身分後,鐵定不會救她的。


    為了使自己活得有尊嚴,她決定不再受他的污蠛!冷哼了聲,便往大門走去。


    他卻精準地將她抓個正著,“去哪兒?”


    “你管不著!”她使勁地掙扎。


    “手下敗將還敢言勇?”鋼鐵般的大手就這麼牢牢地扣住她一只手。


    “可惡!”她卻以另一只手攻擊他的腦門。


    他一個側閃,連同另一只手也給擒了下來。


    “放開手!”她索性以雙腿踢他的胯下。


    誰知他卻四兩撥千金地將她壓至牆邊,並以雙膝撐開她的雙腿,還將她的一雙玉臂高舉過頭,令她動彈不得。


    “你還有什麼本事?”他好整以暇地睇著身下的她,像在欣賞一只落難的小動物。


    紀玥璇卻覺得此刻他們的姿勢太昧,赧紅倏地染滿整張臉,“你太過分了。放開我!”反抗也因羞澀而削減了威力。


    沒想到她臉紅的模樣還真……好看。


    好看!?他從什時候開始在乎女人好不好看?他的眼中不是只有病人的生死嗎?


    “放開我!”她奮力扭著身子,用力之猛,隨時都可能扯斷自己的粉臂。


    他的心口卻在此時驚痛了下,連忙以自己的胸膛抵住她的胸口,“這麼用力扯動,手會斷的。”關心之語就這麼流泄而出。


    他說什麼?她突然愣住了。


    他會關心她的手臂斷了嗎?他不是一直當她是竊賊、不是恨不得她“死”嗎?怎麼會關心起她的手臂呢?


    她就這麼盯著他炯炯有神的黑瞳,說不出心口的激動。


    倒是他先開口了,“我放開你,但不準離開這里半步。”他的身子才一離開,一陣冷涼便襲了上來。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一點也不喜歡!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竟眷戀起她的身子!這是他不曾有過的感覺。


    這時,她卻有如菟絲花,一下子離開攀藤,整個人虛軟了下來。


    他的手臂又來到她的柳腰,緊實地將她重新攬回他的胸膛,“你好像很容易昏倒。”這話卻說得輕柔極了。


    “你不要踫我……”她虛軟地抗拒。


    “哼!”自負的冷哼聲再現。


    “鈴……”他腰間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喂。”矜冷的語調流泄而出,“嗯,我馬上趕到。”


    收了線,他一個彎腰就將她抱了起來,往那張潔白的大床走去。


    “你……你要做什麼?”她虛軟地驚問。


    “睡覺。”他不多作解釋。


    “睡覺?”他要和她……睡覺?


    不安的情緒旋即爬上心頭,身體也跟著極力反彈,“你——放我下來!”


    “你躺好,等我回來。沒有我的首肯,你哪兒都不能去!”輕柔地放下她,他迅速走向門邊,開口喚道︰“田伯!好好伺候『紀』小姐,不可以讓她離開易園一步。”


    匆匆走進的田伯,不慌不忙地應對︰“我明白,你安心去急診吧。”


    紀玥璇這才回神,望著他頎長的背影,為自己的“多心”感到自責。


    原來……他對她根本沒有半點“邪念”!是她誤會他了。


    究竟在他冰冷的外表下,是否有顆火熱,慈悲的心?


    也許……有吧!否則,剛才他不會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也不會在接到急救的電話便匆匆趕出去。


    他……他該是個“有情”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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