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三公子  第一章
作者:夏娃
    這個男人擁有陽光般耀眼的金發,如海水湛藍的瞳眸,蠱惑女性的燦爛笑容,無時無刻不散發著自信的光彩,他是米南利家族的老三,別號“三公子”的伊爾.米南利。


    “伊爾,看這邊啦!”


    “伊爾,跟我約會!”


    “仍爾,我愛你!”


    “伊爾,求求你喜歡我……”


    “伊爾!伊爾……”


    “三公子!”


    威克格勒第一學所,共分四個階段︰低年生︰約七~十二歲。


    中年生︰約十三~十八歲。


    斑年生︰十九~二十二歲左右。


    研究生︰約二十二歲以上,所謂學無止盡,沒有年齡限制。


    學府平面地形采正四方,以田字形畫分四個學區,有東內南北四倜後門,區與區之間並無特別分界線,四個年生皆可自由走動。


    斑年學區位于西側,采倒L形建築,有五層樓。一樓最靠近西南方向的教室,此時正有一群女學生攀爬花窗沿上向里頭望,眼楮里一致閃著無數顆星星,嘴角則掛著滿足的傻笑,崇拜的神情、幾近瘋狂的尖叫,只落在咱們第一學所唯一的超級偶像身上。


    “伊爾。”斐斯.格瑞特靠近他的桌面敲了兩下。


    “干嘛?”伊爾.米南利正埋首于一份早在昨天就該完成的報告中,對于死黨的“干擾”當然不會有好口氣。


    “昨天晚上跟中年級的校花玩得如何?她今天一早就跑來跟我掛號了,有沒有興趣再玩一次?”斐斯手里拿著一份日程表,上面記的是伊爾的約會日期與對象,日前排到一個月後。


    “算了吧,就是她昨天死纏著我,才害我沒時間寫報苦。”伊爾撇撇嘴角。他最怕的就是這種不識趣的女生。


    斐斯很快就畫掉梅莉的名字。


    “還有多少沒寫,要不要幫忙?”難得斐斯大發善心。在學術方面,他和伊爾不分軒輊,兩人都是頂尖人物。


    伊爾在百忙中特別撥冗睇給他一個“早把你研究透徹”的眼神。


    “放心吧,趕得及下課前交出去。”如果他伊爾.米南利在所有學生放學後還被留下來寫報告,一世英名豈不毀于一旦。


    確定伊爾不會耽誤到下課後的約會,斐斯滿意地勾起嘴角。


    “你今天的約會對象是咱們高年級的校花。如何,還可以吧?”


    “謝了。”伊爾斜睇他一個嘲弄的眼神。


    四年前剛升上高年級,斐斯.格瑞特便主動找上他,自願當他的“經紀人”,幫他安排約會,當時他正被一群女生包圍得喘不過氣來,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伊爾,再過一個月就畢業了,你有什麼打算?”這是約會日程表之所以只排到一個月後的原因。斐斯可不認為米南利家的兄弟肯同意他繼續升學,伊爾的如意算盤不見得打得響。


    “有時間關心我的未來,不如先去驅逐窗口那些女孩子,然後跟她們一起消失,別來煩我!”伊爾朝窗口遞出迷人的笑容,說給斐斯听的警告卻是十足的不耐煩,然後又繼續埋頭苦干,壓根沒把他家里那三個兄弟放在眼里。


    這家伙的溫柔完全只貢獻給女孩子,對于“同性相斥”的論調,他倒是實行得相當徹底,完全符合他“風流三公子”的形象。


    虧斐斯居然還有耐住“服務”他四年而不翻臉,只見那張俊逸的臉孔故意端著冷屑掃向窗口那群尖叫不止,為著伊爾一個笑容已經呈現瘋狂狀態的花痴,拿起“點名簿”


    準備記下一個個的姓名與面孔,一群“護草使者”立刻嚇得作鳥獸散,還給教室一片清靜。室內其他學生從頭到尾沒有換過任何表情,與伊爾一樣埋首在昨天就該完成的報告中,對于窗外那群瘋女人的行為早已練就視若無睹、當作不存在的高層境界。


    那一大群女學生都知道,只消被斐斯記上“點名簿”,從此便無法再登上伊爾的約會名冊中,這是她們之所以花容失色、不顧形象紛紛逃竄的原因。


    謗本不勞斐斯開口!


    伊爾抬頭睇他一眼,“有你的!”


    “小意思。”斐斯恢復平板的面孔,自動消失。


    艾雅王國史維.艾雅王子與悅瑟國的芬公主結婚已經一年,長年臥病在床的艾雅王後本因為三兒子完成終身大事,病況稍有起色,卻不幸感染風寒,虛弱的身體已經接近油盡燈枯,艾雅王宮如今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中,宮里到處可見為善良的王後祈福的宮女、臣僕。


    趁著國王開會的時間,王後命人召來史維王子,並遣退所有人。


    “母後,您有事告訴兒臣?”史維來到病榻前,眼看母親病魔纏身,自己卻束手無策,內心焦慮萬分。


    “史維……”艾雅王後伸出蒼白而虛弱的手召喚兒子。


    “母後。”史維握住它,跪到床沿。


    “坐這兒,”王後瞥向床沿示意,“母後想托你一件事。”那雙失去光彩的眸子含著濃濃的愁緒。


    “母後盡避吩咐。”史維有著全力而為、定當不負所托的決心。


    艾雅王後靜默了一會兒,方才開口︰“母後希望能在有生之年見你妹妹一面。”


    王後閉上眼,淚水跟著滑落。


    “妹妹?!母後,您記錯了,兒臣沒有妹妹啊。”史維眉頭鎖著憂慮,母後莫非病重,記憶錯亂了?


    “你有妹妹。”王後張開依然澄澈的眼楮,很肯定地說。


    他知道在他九歲那年母後曾產下一名女嬰,但听說出生後就死了,時經十九年,母後莫非還為那死去的嬰孩傷心?史維只能任眼神流露低愁,無法訴諸言語安慰艾雅王後。


    “听我說……”王後嘆了口氣,開始訴說一段她埋藏了十九年的往事,“那年我懷著平兒回到威克格勒待產……”


    艾雅王後乃威克格勒王國格瑞特公爵的女兒,艾雅國有一種習俗,女人有了身孕時便得回娘家待產。當年王後產下女嬰,消息還未傳出,女嬰便離奇的失蹤了,遍尋不著後,唯恐艾雅國王震怒,責怪威克格勒保護不周的疏失,挑起兩國戰爭,便宣稱女嬰出生後因體弱自然死亡,此秘密唯有格瑞特直系親屬及當時服侍王後的幾名女醫護知道。


    王後傷心欲絕,將女嬰取名為平兒,乃祈望她的女兒平安歸來之意。


    “你的外公格瑞特公爵這幾年來一直派人在暗中調查,找尋平兒的下落,但仍然毫無音訊……史維,母後無法再等下去了,不能見到平兒一面,我死不暝目呀!母後求你,到威克格勒找回平兒好嗎?”艾雅王後不顧虛弱的身子,激動地坐起身,緊抓著史維的手臂,淚濕雙頰。


    十九年來,她無時無刻不惦記著那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兒,她一直有預感平兒還在人世。


    “母後,兒臣答應您,請先躺下休息吧。”史維王子驚訝于听聞的消息,母後之所以長年臥病,多少也與此有關吧。


    他的妹妹居然沒有死!史維王子欣喜過後,也開始憂心平兒公主的安危。


    如果平兒仍在人世,今年也十九歲了。究竟是何人擄走她,其目的為何?


    “史維,你到威克格勒去請求王太後坦娜為平兒的下落佔卜吧……你的妹妹,她是金包頭發,右邊肩膀後面有一片葉形的青色胎記,你記住了。”艾雅王後交代兒子。


    “是,兒臣謹記。”


    “在沒有找到平兒之前,這件事情你千萬別讓你父王知道——”


    “王後,我請到一位隱世名醫,他很快就到了!”艾雅國王大力地推門而入,急著將這個好消息帶給妻子。


    “父王。”史維王子跪地請安,並讓出位置。


    “起來,起來。”艾雅國王全心放在王後身上,坐到床沿,“王後,你今天好點沒?有哪里不舒服?”


    “陛下,我很好。”艾雅王後牽起笑容,苦澀的內心卻深覺有愧于國王的情深意切。


    多年來,國王為她尋遍名醫,至今仍不放棄希望,而她所能做的,只有不讓他擔心。平兒的事既已隱瞞多年,也就沒有必要在此時揭開,令國王多添一件心事。這也是艾雅王後的體貼。


    “王後,你放心好了,這次請來的醫生一定能治好你的病,他可是——”


    “陛下,謝謝你。不過,請先听我說一件事好嗎?”王後溫和地打斷他的話。國王陛下每次請來一位醫生,說的話都是千篇一律。


    “好,你說。”難得王後主要開口要求,艾雅國王急忙答允。


    “陛下,我想托史維到威克格勒探望格瑞特公爵,他老人家年紀大了,听說最近身體欠安,身為人女的我卻無法前往問安,深感愧疚。”這雖是艾雅王後的托辭,說的卻也是事實。


    “沒有問題。史維,你听到母後的話了,盡快動身到威克格勒探視公爵,好讓你母後安心養病。”任何王後的要求,國王都會答應。


    “是,父王。”


    “史維,拜托你了。”王後的眸底浮起晶光。


    “母後,您請安心。”史維王子決心要找到他的妹妹平兒公主。


    威克格勒普特企業的頂樓是一間以鵝黃為主調的豪華辦公室,這兒有電梯直達,所有員工都知道頂樓除了董事長及其秘外,是“非請勿進”的地方,連清潔工都不得擅入。


    董事長秘瑪小姐是一位四十五歲、打扮入時的老處女。


    完成了一件工作,她由案上抬起頭遙望窗外美麗的黃昏一眼,視線調向橫掛在沙發里,亂沒坐相,倒是很認真在看文件的董事長——凡妮.普特。


    “董事長,請注意自己的形象。”瑪小姐走過來抽走文件,語帶警告地提醒她。


    凡妮.普特騰空的手慵懶地垂下來,兩只沒精打彩的眸子干脆就合上了,甚至毫不優雅地打了個呵欠。


    “干嘛呀,又沒別人在,假給誰看呀!”她甚至連學生制服都沒換下來,膨松鬈曲的棕色短發在腦後綁成一束高翹的馬尾也還留著。


    換向話說,一向進辦公室都會立刻褪去的偽裝,除了那副咖啡色粗框眼鏡被擱置在矮桌上,其他都還未拆除。


    方才忙著自己的工作,沒注意到還好,這一留心細看,瑪小姐那平穩的聲音起碼提高了八度。


    “凡妮,你在搞什麼?!晚上還有一場宴會哩,你居然到現在還沒換下衣服。”


    “瑪小姐,你別窮緊張,還早嘛,先讓我休息一會兒再說吧。”凡妮睜開一只如玻璃珠般澄澈的棕色眸子,施舍她一個安撫的眼色,又安穩的閉上。


    “要休息你也多走幾步,進里面的套房去,陳尸在這兒成何體統!”瑪小姐看不慣她這麼懶散。


    “你還真會消遺人。”居然將她這麼美麗的小姐比作“尸”,這不抗議怎麼成。


    凡妮心知自己是別想休息了,極不甘願地撐起身子,在沙發里坐直。


    “誰教你故意躺在這兒。”瑪小姐繞回桌位,語氣擺明了嫉妒她這位董事長的“優閑”。


    別說凡妮是位精明干練的女孩子,遲鈍如白痴都能憑感覺接收到她的抱怨。


    “瑪小姐,你對我抗議就太沒道里了,我一邊上學還得來這兒打工,可不比你這位全職的上班族來得輕松o也。”她這個董事長可不是自個兒願意當的,若非老爸、老媽死得早,上面兩位姊姊一個已經玩火自焚下地獄去了,另一個是商業白痴,她才懶得扛起家族大業。


    這會兒她可是在等,等她那已有兩個月身孕的姊姊和那在米南利集團掛名副總裁卻實兼總裁職務,早晚會做死、累死的布里斯.米南利舉行婚禮那一天。哼哼,那時候她就可以當個清閑的專職學生了。


    凡妮.普特可是迫不及待想送掉“家擔”的。


    “說清楚,全職的工作是包括董事長秘、普特家的總管,還有你的禮儀教師,身兼數職,你以為就輕松了嗎?”全是看在已逝的普特老董份上,她才這麼為普特家“賣青春”,否則憑她從少女時代奮斗到現在所累積下來的財富,她不會好好去享受一番嗎?


    “是是是,知道您辛苦。放心吧,要不了多久,我們倆就可以解月兌了。”凡妮眸底泛起狡黠的光芒,熠熠閃著有人要遭殃的警訊。


    “別太有把握,記住你要對付的人是連他自家兄弟都束手無策的伊爾.米南利,他可不像責任心強的布里斯那麼好騙。”瑪小姐顯然對凡妮不是很有信心。


    “真是看不起人o也!你等著看好了,我保證在一個月內將那根花心大蘿卜拔出校園,乖乖的回家就業。”凡妮很清楚伊爾.米南利準備拿學校來“玩死一生”的打算,並決心不讓他輕易得逞。


    沒有伊爾這家伙幫忙布里斯分擔家業,他哪里挪得出時間來跟芮絲結婚呀!相對的,他們一天不結婚,她的“包袱”就得多背一天,找不到借口可以丟給布里斯。


    “我會張大眼楮的。”瑪小姐睇她一眼,“在這之前,請善盡職守,好好記住自己是普特企業董事長、業界女強人的身分。”瀏覽過凡妮的衣著,她好擔心這時候突然有哪個不識路的新進職員闖進來,使普特董事長好不容易塑造出來的成熟完美形象功虧一簣。


    就是這麼愛操心!凡妮搖搖頭,轉進套房里。


    威克格勒第一學所高年學區的校花——千華,的確是名副其實的大美人,她有一頭長而耀眼的金發,身材凹凸有致,五官無一處不精細完美,好比月兌塵的仙子,和學園偶像站在一起,就像一幅美麗的儷人圖,絲毫不遜色。


    尤其千華性情溫柔,不像其他女孩子總死纏不休,和她約會,伊爾除了享受,也感到相當輕松。只是有一個遺憾的地方,大家閨秀有門限,不能玩得太晚。


    “千華,你是美麗的化身,花精的仙子,所有的男人都無法不愛你。”伊爾充滿電力的藍眼珠含情脈脈的凝望伊人,款款柔語訴說著綿綿情話。


    美麗的夜晚正適合談情說愛。


    “伊爾,你也愛我嗎?”千華心花怒放。話出自校園第一偶像口中,果然魅力無限。


    “當然,我也愛你。”他愛所有的女人。人生苦短,天下女人縱然愛不盡,能愛多少是多少,把握良辰及時行樂也算是造福“人群”。


    “伊爾,我好愛你!”千華感動地偎進他懷里,多麼不想和他分開呀!


    時光如果能永恆,真希望就此打住。


    這對情侶可真是難舍難分,在自家門口也這樣摟摟抱抱,怎麼她從來不知道溫柔婉約的千華校花有如此大的膽量呀?校園偶像果真能顛覆眾女生。凡妮.普特在暗處忖道。


    真巧,原來今晚宴會的主人是千華的父親,幸而是商業宴會,千華沒有出席,否則依兩人同學的關系,難保她不會被認出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踫上他和女人約會的實況,沒想到他居然拿肉麻當有趣,連“我愛你”都說得出口,天曉得他這句話對多少女人說過,也虧千華還能將它當作是海誓山盟,輕易信服了他。


    這個伊爾可真是害女人不淺,如果不盡快將他揪出校園,只怕會有史多女學生受害。凡妮一臉忿忿不平,棕色眸子如正張牙舞爪的貓般狂怒銳利,筆直而毫不遮掩地射向大眾情人,恨不能直接拿槍斃了他!


    伊爾強烈地感受到旁邊林子里投來尖銳的視線,他松開千華,和她道了再見,目送她走進屋里,才不疾不徐地調往側方。


    “出來見個面如何?”他耳已習慣受人矚目,心里猜想此人大慨是千華的仰慕者,才會放出如此犀利的目光,欲置他于死地般。


    凡妮一僵,怎麼也料不到自己竟被抓個正著,她以為自己隱在暗處安全無虞,目光才敢如此放肆。


    已經微有醉意的她,若非溜出來醒酒,也不會意外踫上他,她可還不想在他面前曝光呢!


    第一個念頭就是溜!


    轉身欲逃進林里,伊爾仿佛能夠洞悉對方的想法,舉步上前,很快便將人揪出暗處,暴露在暈黃的燈光下。


    “你干什麼!”凡妮奮力甩開他,拉回被扯亂的衣領,重新整了整。


    伊爾很意外自己居然揪出個女人來!


    不會吧,會有女人忍心拿銳利的目光敵視他?!這可長會成為千古奇聞。


    伊爾仔細端詳了眼前略帶酒氣的女人,膨松而浪漫的短發掩去了她部分容顏,一身自信而洗練的女強人裝扮不掩成熟嫵媚的風韻。


    她撥開波浪般的秀發,閃爍著憤怒的眼神睨向他——那張氣焰十足的生動容顏一下子映入伊爾心炊里!


    他瞅住了一雙澄澈而犀利的棕眸,為那躍動著炯炯烈焰的眼神心懾。


    他一向欣賞女人,尤其容易為美女著迷,面前難得一見的美人很快就激起他的征服。


    凡妮狐疑且小心翼翼地瞅著他詭譎的目光,隨時提醒自己別被那雙奪魂攝魄的湛藍瞳眸給炫惑了。


    思想還是離他遠一點好。凡妮決定不跟他計較,掉頭就走。


    “等等!”伊爾想都沒想就捉住她。


    凡妮被迫回頭,只好拿冰冷的目光掃向他緊抓著她不放的寬大手掌,最後抬起落在一張俊秀且熟悉的臉上。


    是的,熟悉。這張能夠輕易迷惑女人的臉孔,曾經也令她臉紅心跳過,甚至和他擦身而過,她都得屏住氣息,低著頭不敢喘一聲大氣。閉著眼她都能描繪出他的五官,他那絢爛的笑容……若非發生那件事,今天她大慨也會和千華及其他女孩一樣,拿他的凝視當榮寵,將他的甜言蜜語奉為聖旨,不會有任何懷疑吧。


    現在,她恨他,不是深切的恨,只是認清了他。


    “有事嗎?”她的神色明載著“放手”的命令。


    伊爾發現自己不舍得放開她。


    “小姐,我為你奪目的神采著迷,請問芳名?”


    他非但沒有放開她,反而得寸進尺,抓住她的小手貼近自己。


    凡妮可沒那麼好騙,雖然她的確有傲人的條件堪配他的贊美。


    “你忘了我剛剛才親眼目睹一場難舍難分的親密畫面嗎?還是你這麼快就把人家小姐給忘了?”嘲諷人她最會了,這家伙根本是自找苦吃!


    “很濃的酸味哦。你這麼快就為我吃醋啦?”調戲女孩是他的看家本領,豈容讓人輕易壓倒。


    “你的臉皮倒挺適合拿來做防彈衣嘛。”凡妮揚起嘲謔的嘴角。


    “很好,我欣賞幽默的女人,這下我更想認識你了。”伊爾的手臂摟住她的腰,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謝謝你的恭維,不過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凡妮抱著胸,拚命忍住想出手揍他的,只表現出成熟冷漠的一面。


    真實的凡妮可是兼具了沖動與火爆,他實在應該慶幸他今天遇到的是普特企業董事長凡妮.普特這朵業界名花,而非十九歲的學生凡妮。


    “興趣可以培養,感情亦然。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們約會好嗎?”伊爾挑起她的下顎,近距離的喃喃誘哄。


    他認為她是可以速戰速決的女人,還是把她當作廉價品?!真想給他一巴掌。


    “你非要我坦白說不可嗎?你對我來說連一點魅力都沒有,你並不是我會欣賞的男人,伊爾.米南利先生。”凡妮鎮靜而漂亮地回絕了他的誘惑,心底連自己都無法相信她居然有辦法如此冷靜的面對他。


    大慨是方才看到他和高年學區的校花約完會的緣故吧。


    “你知道我是誰?”伊爾頓感稀奇地挑眉,對這個他一無所知的女人更加好奇。


    “誰不認識米南利家游手好閑的三公子。”凡妮冷淡地哼出譏嘲。


    兩人的身體如此接近,中間大概只擱得下一張薄紙。


    凡妮太生氣了,腦子更不斷重播一對男女情話綿綿的畫面,拚命壓抑惱怒的結果是忘了該畫清距離。


    “游手好閑,沒有魅力,不欣賞?你對于沒有興趣的男人也能夠說出如此多的負面評價,甚至名字、長相都記得,可真是令我佩服啊。”伊爾輕松地調侃她。


    這個男人對自己可是相當有自信的。


    凡妮為自己差點泄了底而懊惱,她把險些失策歸咎于酒精作祟,另外對于伊爾有如此敏銳的一面,既意外也提高了警覺。


    本想以冷言冷語打擊他,奈何此人自負到了極點,甚至能把貶轉為褒,當真不是只有臉皮厚而已。


    “姑且這麼解釋吧,對于該防備的惡徒,我是不會掉以輕心的。”凡妮筆直瞪視他,不打算因此退卻。


    “對我設防是怕我偷走你的心嗎?”伊爾揚起嘴角,企圖魅惑她,沙啞而感性地吐出︰“我的榮幸。”


    凡妮臉上一片燥熱。一定是酒氣全沖上腦門了,她絕不會承認自己因為他的調戲而臉紅。


    “你倒是很會安慰自己。有樂觀的想法的確值得贊許,這一點我倒是很佩服你的勇氣。”說是佩服,眸里卻呈現同情的施予,徹底嘲諷他的自大、自以為是。


    “那麼和我約會吧?”他直接當作是正面的嘉許,略過她不屑的神色。


    “不要!”凡妮直截了當拒絕他,懶得再跟他抬杠。


    伊爾倒是樂得很,相較于對他意亂情迷得唯命是從的女人,這個伶牙俐齒、氣勢鋒銳的女子反而新鮮。


    “在你眼中,我似乎是個一無是處的人,我有權利讓你知道我不是,而你有義務接受。”他迷人的笑容不變,只是眸底多了一抹堅決。


    凡妮靈活的棕眸里掠過一絲微愕,堂堂校園第一偶像居然在強迫自己和他約會?!是他身價已經暴跌了,而她不知道,還是他故意玩弄她?


    換作以前的她,只怕會猛點頭,並且興奮得三天三夜難以成眠吧。


    “對于一個我已經認定是一無是處的人,我有權利拒絕浪費時間,而你有義務接受事實。”身兼學生和普特企業董事長兩種身分,她的時間是真的相當寶貴。


    “你當真拒絕我的約會?”他炯炯的目光移近她,嘶啞出誘人音調的嘴只離她透紅的唇瓣幾許。


    他的手臂鎖住她嬌柔的身軀,令她毫無逃竄的機會,嘴唇一寸一寸欺近她,夾雜著挑逗與要脅,剝奪走她拒絕的權利。


    “等一下!”在她的初吻被奪之前,凡妮急忙喊停,縴白的玉指貼住他壓來的唇,卻在踫著那熱烘烘的暖意後倏然抽離,臉上又是一片霞紅。


    懊死的酒精又在作祟!凡妮緊緊地卷握玉指,希望止住加快的心跳。


    “願意和我約會了?”伊爾毫不意外她答應“重新考慮”,寬大的厚掌包住她的手指。


    “你的行情並不如傳聞中高嘛。”凡妮譏刺他的卑劣行徑,用力扯著被握住的手。


    “是啊,可見傳聞並不可信,嗯?”他笑睨著一張銳氣萬千的美麗容顏,將她的譏刺轉為恭維,一語推翻她早先的批評。


    難怪他的兄弟拿他沒轍,這家伙根本是狐狸的鼻祖,臉皮厚得機關槍都穿不透。


    “好,我答應跟你約會。”凡妮的嘴角彎起過于燦爛的笑容。


    約定後天晚上在一處無人的海邊見面後,伊爾終于放開她,“現在你可以把名字給我了嗎?”


    他似乎毫不懷疑她會赴約的可能,若非對自己過于自信,就是相當信任她。凡妮當然明白是前者。


    “凡妮.普特。”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她自覺沒必要為了他而特地編出個假名字。


    他不值得!


    “普特?你跟芮絲是什麼關系?”伊爾挑高眉。芮絲.普特是在他參加學校旅行活動期間突然蹦出來的未來二嫂,他二哥布里斯極為寶貝的小女人,跟眼前這個女人沒有一丁點相似,只有姓氏一樣,他卻突然聯想到。


    “姊妹。”凡妮睇他一眼,他的敏銳再一次教她吃驚,縱然姓氏相同,還是很少有人會將她們姊妹聯想在一塊。


    “原來如此。”伊爾揚起嘴角,莫名地冒出一句。


    “什麼原來如此?”凡妮小心地提高警覺。


    “你們姊妹倆一樣有著美麗動人的容顏,不愧是同生在一家的人。”無意中,伊爾又佔據她的縴腰。


    凡妮一震,不如是被他的話所感動還是怎地,她突然揚起笑容。


    “謝謝你的贊美。”從頭到尾就這一句話完全出自真心。


    有那麼一刻,他被她純真的笑容迷惑了。


    “凡妮,你捉住我的心了。”他緊緊盯著她。


    凡妮瞥視他一眼。


    這家伙又在販賣他的甜言蜜語了,雖然他是廉價拋售,她卻不屑一顧,冷然地拍掉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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