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洛彤


    今天，偶然中听到了一首氣勢驚人的音樂，是有名的女子十二樂坊「敦煌」專輯里的一首歌，驚人的氣勢與豐富的音樂性，讓我一下子忘了趕稿的壓力，墜入約莫十年前的記憶里……


    女子十二樂坊是個國樂團體，而很難想像的，活潑愛笑愛動的洛彤，曾經也是國樂社的一員，負責的樂器是揚琴。


    想當時上的是職校，為的就是不想繼續升學，便一股腦栽進社團里。還記得到社團報到的那個下午，學姐望著快擠爆社團教室的學生，臉色十分凝重。


    「這里不是給你們玩樂的地方，進入國樂社，中午不能休息，下課必須到團練習，假日還得配合團練，如果只是想找個社團窩的人，請不要留下。」


    或許是學姐太嚴肅，大家被這下馬威給震懾住，當下人走了一半，連拉著我來的同學都打算離開，我卻搖搖頭，決定留下。


    說實話，洛彤是個很容易感動的人，學姐那一番話沒有嚇跑我，反而讓我對社團莫名有了一種向心力。我想，如果我留下來，一定會是很認真的人。


    然後，漫長的日子開始了。果然，中午不能午休，開始了最基本的練習——敲桌子，練靈活度。


    大家對揚琴不了解，所以可能不明白為何要敲桌子，然而這卻是練揚琴的基本功，一敲就敲了三個月，敲得我頭昏腦脹，也敲得我一度好後悔，卻一直記得學姐那天嚴厲的眼神，我想我一定能做到。


    記得當時年紀小，國樂社與管樂社是兩個不相容的社團，因為大家都要爭取預算。呵呵，搞音樂歸搞音樂，沒錢還是成不了事的。


    由于管樂社在校內已是「天團」，國樂社成了弱勢的一國，反而讓大家更加努力練習，珍惜每一次的表演，為的是奪得大家的目光與注視，然後得到預算，共同為了社團而努力。


    那是一段很難忘記的歲月，為了表演大家怒言相向，誰彈得不好、誰的拍子又不準，但是下了台之後的感情卻又好得不得了。


    一直到表演當天，大夥兒全力以赴，努力將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現出來。那次的表演效果好得不得了，身為其中一員的洛彤更感動得落淚，除了欣喜大家出眾的表現，也訝異過分認真的鼓手，竟然把鼓棒給敲斷了？！


    有好多好多的事，一連串的記憶、大家的笑臉，都因為一首歌而引了出來，縱使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在突然想起的此時卻激動落淚。


    不可諱言的，洛彤真是個很愛哭的家伙，但又無法否認音樂確實有神奇能量，能感染喜悅，傳遞說不出口的哀傷，還有急欲分享的想念。


    曾經以為會花上一輩子去練習的揚琴，因為工作、因為怠惰，早已被冰在三樓的角落里。那些炙熱的午後，在台上的紛紛擾擾，都離自己好遠好遠了……


    然後因為一首歌，我被甜甜蜜蜜的記憶包圍。


    在激動之余，洛彤寫出當下的心情。紛亂的記憶，沒有順序的邏輯，不知道大家能否感受到洛彤的心情？


    那個拿著指揮棒風靡學妹的指揮、那個拉著南胡怡然自得的同學、那個敲斷鼓棒的鼓手、抱著琵琶的學妹，還有……拿著琴竹，坐在揚琴前的自己。


    我想，我很難忘記那個時候的自己，一個對未來充滿自信的女孩，拿著一雙琴竹，就有打遍天下的狂妄。


    時間一直在過，日子像是永遠都被時間追著跑，當年那個小女孩，轉眼間已經是兩個小孩的媽了。


    突然覺得心里有些疼痛，然而疼的不是歲月的流逝，而是自己未曾再出現那樣認真的執著，為了一件簡單的事，能純粹的付出所有。


    好像人長大了以後，就會慢慢忘了曾經最純真的情感。


    喜歡，就單純的喜歡，不冀望能從中得到什麼，或許還是有想得到的東西，就是那種大家相屬的歸屬感，以及互看一眼就能懂的默契。


    出了社會，很多的感情淡掉，腦子里好像只剩一樣東西，就是不停賺錢。


    在不斷重播的音樂里，心情慢慢的沉澱下來，洛彤試圖尋回原有的感動。


    那個自信滿滿的女孩已經離我好遠了，或許在夢里，也或許在音樂里，才能再次遇到那個讓我心折的自己——


    那個拿著琴竹，挺著腰桿，望向遠方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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