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氣情郎  第八章
作者:夏彤
    那兩個貪圖賞金而抓走莫渡寒的人,被西門飛雪一路追出了城外,而且越跑越遠。


    後頭那位捂住莫渡寒嘴巴的人,問前頭扛著莫渡寒那位——“哥,我們干麼一直跑?”


    前頭那位帶頭跑得有點上氣不接下氣了,卻還得撥空回答那個蠢弟弟的蠢問題。“後面那家伙一直追,我們當然要一直跑呀,笨蛋!”


    蠢弟弟又問︰“那家伙為什麼一直追著我們跑?”


    氣喘如牛的哥哥有點不耐煩了。“咱們把他的『黃金百兩』搶走了,他當然窮追不舍。”一邊還叮嚀著︰“你跑快一點,別給他追上了!”


    弟弟加快腳步跟上哥哥,但還是滿臉疑惑地問道︰“哥,我們不是要抓她去領賞金嗎?”


    “廢話!”難道是扛著她跟後面那個拚命追他們的“白目”比賽跑啊?


    “哥,可是我們現在好象離領賞金的悅來客棧越來越遠了耶?”


    一路盲目亂跑的哥哥,這才忽然一驚。“對喔!”怎麼會跑錯方向了呢?


    “都怪那個在後頭緊追不放的家伙,才害得我心頭一慌急,亂了方向。”帶頭跑的他,腳步緩緩慢了下來。


    後頭那位愛發問的弟弟又問了︰“哥,那我們為什麼要跑給他追?”


    前面那位哥哥有點毛了。“你少白痴了,我們不跑給他追,難道要恭恭敬敬把『黃金百兩』還給他啊?還要不要我擺一桌滿漢全席向他道歉賠不是?”


    要白痴的那位又說︰“可是我們兄弟加起來有兩個人,他只有單槍匹馬一個人而已,兩個人跑給一個人追,哥,你不覺得有點怪怪的嗎?”


    前面那位一路忙著帶頭跑的哥哥,一听弟弟的分析,覺得頗有道理。“對呀,我們兄弟兩個還怕他一個人嗎?”


    “停——”前頭跑的哥哥一喊停,後面的弟弟來不及配合,撞上了哥哥的腰背,手一松,莫渡寒的嘴巴才又得空,可以發言。


    “你們這一對蠢兄弟還不快放我下來!”听他們兩個講了一路的蠢對白,真怕會影響了她的智能。


    “居然敢罵咱們兄弟倆蠢,弟弟,拿麻繩過來!”


    弟弟馬上從肩袋里拿出條細麻繩,套在莫渡寒的頸子上,笑笑嘻嘻地說︰“哥,要拿麻繩勒死她是嗎?”


    莫渡寒被蠢弟弟勒得直咳嗽,哥哥趕緊沖過來松開麻繩,氣得朝弟弟大吼大叫。“你這個笨蛋!你把她勒死了,我們拿什麼去領賞金?”


    “那你叫我拿麻繩做什麼?”


    “把她綁起來,我們才能聯手對付那個家伙!”


    “哦。”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莫渡寒乘機朝遠方大聲吶喊——“西門飛雪——快來救我呀”


    “你想,他一個人打得過我們兩個人嗎?救你?哈哈哈”


    弟弟又異想天開地說︰“哥,我們也把那家伙抓起來吧,這女的都值黃金百兩了,那男的說不定值幾千兩呢!哇,那咱們兄弟不削暴了”


    “那要看你們兩個有沒有那個本事!”


    西門飛雪冷冷地瞪視著這兩個想劫財的蠢兄弟。


    兩兄弟同時打了個哆嗦,心頭暗叫,哇啊,這家火的眼神好陰森啊,那銳利如劍的目光,像要奪人性命似的,幸好,他們有兩個人,二對一,還會打輸嗎?


    “渡寒,你別怕,我來救你了。”


    “喔,好感人呀!”


    一臉賊兮兮的哥哥霍地將捆成一圈的莫渡寒推倒在一旁。


    “自己都泥菩薩過江了,還想救你的女人?!炳哈哈——我看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兩兄弟兵分二路,一前一後,包夾住西門飛雪,手里各自亮出一把利刃。


    莫渡寒心里還真替西門飛雪擔心,別看他當初一臉冷酷、殺氣騰騰喊著要殺她爹報仇,事實上,認識他以來,從沒見他亮過武功、傷過人,恐怕連只雞都沒殺過呢!


    “西門飛雪小心啊——”


    他倒是冷靜自若,從容的眼神凝視著滿臉憂色的莫渡寒。“如果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那我還算是男人嗎?”


    開始運氣行功,集中全身的內力于他的右臂,再延伸到他的手指。


    那位哥哥拿著一把雪亮的匕首,在空中比畫了老半天,見西門飛雪未拿出半樣武器,只伸出一根手指頭來,便道︰“咦?!你用一根手指頭當武器呀,那咱們兄弟倆也不佔你便宜,免得江湖中人笑話說咱們以多擊寡,喂,小弟你先跟他單挑!”果然是大哥發誓叫小弟去死!


    一心急著要救愛人的西門飛雪,早已運足十成的內力,集中于一指。


    “看我的一——”手指游移在兩兄弟之間。“陽——”筆直的食指猶豫不決,不知該瞄準笨哥哥或是蠢弟弟。


    “唉,你們兩個兄弟還是一起來吧,省得我再發第二次功!”


    “好一個臭屁的家伙!那咱們兄弟倆就不客氣了,殺呀——”


    他們兄弟倆同時離地躍起,一個朝他的心口刺來,一個要劃開他的頸脈——


    莫渡寒見狀,嚇得腦袋一片空白,只知道她不要西門飛雪死,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喊一聲︰“不要殺他——”被捆住的身體猛然沖向西門飛雪,寧願替他擋住那對賊兄弟的無情奪命利刃。


    百忙之中的西門飛雪見臉色嚇得發白的莫渡寒朝自己奔來,趕緊伸出手臂將她抱入懷內,回旋一圈後,伸出手指,指向那對兄弟。


    “看我的一、陽、指!”


    忽地,轟隆一聲,擊向那對笨兄蠢弟。


    砰!石破天驚的力道,將那兩人的身體轟成碎片,就像過年過節時燃放的鞭炮一樣,散落一地。


    煙霧飛灰消盡時,西門飛雪焦急地探看懷里的莫渡寒。


    “你沒事吧?”


    嚇得臉色蒼白的莫渡寒緊緊地摟住那壯碩的軀體,抬起下巴來,瞅著西門飛雪,看他安然無恙,才高興得飆出了眼淚。“我以為你會死掉,嗚嗚”


    “所以,你就不顧一切沖過來要替我擋那一刀?”他用力地抱緊那驚魂未定的身子,激動地吻著她柔黑發亮的秀發。


    莫渡寒邊嗚咽邊提氣地下著命令︰“我不準你死,听到沒?”嗚嗚——真是嚇死人了,嗚嗚——她不敢想象,如果西門飛雪死了,她會怎麼樣,好可怕哦!


    西門飛雪緊緊地擁住她,感動得無法言語,只能仰起頭來,望天而笑,不讓眼角的淚水滲出來。


    ☆☆☆


    為了避開四角臉那一幫人的追捕,莫渡寒堅持要連夜趕路,雖然他也希望能平安護送她抵達京城,但是心里頭實在不忍看她又疲又累地趕路。


    途中經過一間廟宇時,西門飛雪還是強行將她拉到里面休憩。


    “進京趕考對你而言,雖然很重要,但是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你。”這一路上,她吃了不少苦頭,這樣就夠了,再多,他真的會心疼的。


    看他的心意那麼篤定,莫渡寒的心也溫柔了起來,能成為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這一點早就勝過進京趕考了。


    兩個人就窩在那間破爛的土地廟里休息過夜。


    兩人雖然已經坦承對彼此的愛慕,但夜一沉下來,人也安靜了,氣氛顯得有點尷尬。


    長夜漫漫,這樣ㄍㄧㄥ下去,西門飛雪怕自己的雄性本能會犯罪,看到堆放在一旁的冊,便提議道︰“不如,你利用時間看點吧!”


    莫渡寒緊抓著衣服,偷瞄了他好幾回,見他毫無動靜,踫都不踫她一下,心中不免有幾絲懊惱,卻也只能干笑地說︰“也好。”這時候誰有心情看嘛,真是糟蹋了這花前月下美好的浪漫時光!


    西門飛雪啪地一下子,馬上爬上土地公的神像旁,先拜三下,嘴里低喃著︰“土地公,跟你借個臘燭給我的女人挑燈夜戰,你大人大量,千萬別生氣。”


    莫渡寒看了這一幕,好熟悉的景象,腦海里的記憶不斷翻騰著。


    “我想起來了!”大叫一聲,差點把土地公旁的西門飛雪嚇得跌下神桌來。


    “我十四歲那年,我娘帶我到月老廟去求好姻緣——”


    “啊?!不會吧,你那麼——小求什麼姻緣?”其實她長得那麼美,哪還需要求什麼姻緣?


    “是呀,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就走到月下老人的神像前,偷偷跟他打個商量,請他別賜我姻緣,因為我還小嘛,不想那麼早嫁人——”


    西門飛雪的腦袋,霎時一道閃電落下來,閃過那一年師父派他們去打掃月老廟的記憶——


    莫渡寒笑嘻嘻地說︰“當我很專心地在祈求月老時,竟听到有人在跟我說話,哈,我當時以為是月下老人開金口了,眼楮一亮,才發現原來月老神像旁站了一個小潑猴似的臭男生,那小潑猴的姿勢就和你現在一模一樣耶!”


    她越說,他心中的記憶就越清楚。“那只小潑猴跟你說些什麼?”


    莫渡寒噘著嘴,一臉嫌惡。“別提了,反正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當時被他氣得拿起筊杯砸他呢!”


    西門飛雪抿著嘴笑。“是嗎?”幸好沒被她砸到,否則一定很痛,這個瘋丫頭氣起來,力道可不小呢。


    “你——相信月老真能替人牽成姻緣嗎?”她的神情透著幾許苦惱。


    西門飛雪也緊張了。“怎麼了?月老說你和四角臉會有好姻緣嗎?”


    “不是的——”


    瞧她皺眉噘嘴的,一臉不甘心的忿恨,好象又跟誰結了仇似的。


    “我剛剛不是說氣得拿筊杯往那只小潑猴砸去嗎?”她躊躇地看他一眼。


    “是啊!”四年前,他不知道;四年後,他知道了。原來這四年來,她的凶蠻性子一點也沒改善。


    莫渡寒氣得捶胸頓足地道︰“我那一砸,好巧不巧地,竟砸成一對『聖筊』!”


    西門飛雪大笑。“真的?那太好了!”


    她可不苟同。“好什麼好呀,我娘進來看到了,樂得要我跪下來叩謝月下老人賜我好姻緣!”說著,她咋一咋舌。“誰跟那只小潑猴有好姻緣?惡!”


    听得西門飛雪大笑不止。


    莫渡寒一臉奇怪地看著他。“喂,我跟那只小潑猴有好姻緣,你好象很高興耶,又嘲笑人家,哼!”


    西門飛雪掩不住的得意。“你剛才問我相不相信月老真能替人牽成姻緣?”他滿臉愛意地說︰“我相信!”


    莫渡寒很不滿地蹙眉噘唇。“那你是說我會嫁給那只小潑猴嘍?”


    他聳聳肩,不置可否,卻笑得一臉春風得意。


    她則揚起下巴,輕哼一聲。“幸好,我再也沒見過那只小潑猴了!”


    “是嗎?”他意有所指,她似乎毫無知覺。


    “就算遇見了,我也不認得他的長相了。”


    說得也是,她若不提起那段往事,他自己不也忘記了,原來,他們的重逢是月老的牽成。


    “你遲早會想起來的。”這麼重要的情緣,怎能忘呢?


    “想起來也沒用,我心里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不時含羞赧然地深情睇向他。


    西門飛雪心頭盈滿幸福感,心中暗自盤算著,等她考完試,再告訴她吧,別打擾了她赴考的心情了。


    他收起笑容。“你還是快看吧!”


    ☆☆☆


    莫渡寒盯著神桌上那堆積如山的冊,不禁自暴自棄起來。“我看別考了,都沒念完,怎麼考嘛?”怎麼辦?她整個心里都是他,根本容不下任何東西。


    “不行,一定要考!”為了陪她進京趕考,吃苦挨餓也就算了,連最重要的地契都被偷了,如果她放棄考試的話,那他不就白忙一場?


    “可是,你也看到了,那麼一大堆的,我怎麼可能看得完呢?”


    “當然可以!”


    莫渡寒看著西門飛雪那信心滿滿的神情,總覺得這次進京趕考,他比她還有信心,可惜他不識字。


    “你又沒念過,哪知道寒窗苦讀的辛苦?”


    西門飛雪坐在她對面,就著燭火,拿起一本來翻一翻、瞧一瞧。“啊.原來你念的就是這種啊!”他側著頭回想一下。“這些東西……我十六歲那一年就『練』過了,而且還『練』了兩遍。”


    莫渡寒大叫一聲︰“啊?!你識字?!”


    “是啊,少林寺的師父教我的。”


    她的臉紅了。“你怎麼不告訴我呢?”想起在江山樓時,她還以為他是個目不識丁的莊稼漢呢!


    “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沒什麼好說的。”


    莫渡寒痴痴地看著他低調的神態,有一種虛懷若谷的謙遜,就是那樣的特質吸引著她;一如他的絕技“一陽指”,明明是一門神功,然而,之前任她怎麼嘲笑奚落,他對于神功的厲害卻一個字也不說,她真是服了他。


    所以,現在她對西門飛雪可說是唯命是從,從一個驕縱傲慢的嬌嬌女,蛻變成一位溫柔婉約的乖乖女了。


    西門飛雪繼續翻著那些,往事像潮浪般襲來,想起初到少林寺時,自己除了分內的打雜工作外,成天就纏著師父想學武功做大俠。


    “藏經閣的師父大概是被我煩得受不了,有一天就拿了一堆冊給我,還吩咐我要好好地『練』完——”他忍不住笑了。“沒騙你,拿到那一堆後,我足足興奮了三天三夜睡不著覺。”


    “為什麼?”


    “因為我以為那是『武功秘岌』,所以高興得不得了,每晚熬夜『練』,我仔仔細細地將它們全部看過一遍之後,發覺功力沒什麼大增,以為是自己『練』得不夠認真,于是我再把那些冊全部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再『練』一遍——”


    “哈哈哈——我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四五經當成武功秘籍在『練』的,噗哧——太好笑了——”莫渡寒抱著肚子笑彎了腰,因為笑得太猛,還差點笑岔了氣。


    頭一抬起,看到西門飛雪那張結霜的冷臉,馬上忍住笑意,噘著嘴唇說︰“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要笑你的。”


    西門飛雪氣憤地說︰“我不識字,你笑;我識字,你也笑。唉呀,看來我西門飛雪這輩子是注定要逗你莫大小姐開心的。”


    她賴到他身上去撒起嬌來。“喂,逗我開心不好嗎?”


    “好啊,怎不好?幸好,老天爺是公平的——”他瞄著神桌上那堆積如山的冊,嘿嘿地笑著。“現在『武功秘籍』換你『練』哦,認真一點,別偷懶!”


    他的唇邊漾著一抹促狹的詭譎笑容,對照著莫渡寒那皺得像包子的苦瓜臉,他的笑,就更顯得得意了。


    ☆☆☆終于到了京城,報名應考的地方大排長龍,為了避開四角臉的眾多耳目,西門飛雪叫莫渡寒先躲在一旁,自己暫代她在烈日下排隊。


    “輪到你的時候,我會吹聲口哨,你再出來報名。”


    啊,他雖然高頭大馬,卻是心思細如線,事事樣樣都優先考慮到她的安危,怎不教她感激得想要以身相許呢?


    “飛雪,辛苦你了!”那語氣乍听之下,真像個溫柔婉約的小妻子。


    罷認識她的時候,他作夢也料想不到,有一天,她會用這麼溫柔婉約的語氣和他說話,就差沒叫一聲“相公”了。


    報名的速度挺快的,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就輪到他的前一個了,幸好,沒發現四角臉的人馬來鬧場,畢竟京城是京畿重地,諒他們也不敢肆意妄為。


    西門飛雪吹了一個響哨,莫渡寒馬上沖出來,接替他替她排妥的位子。


    莫渡寒環顧四周,竟然沒半個姑娘家來報名,除了她,心里著實有些發慌起來。


    西門飛雪拍一拍她的背,安撫她。“別怕,如果有人敢欺負你的話,我就用『一陽指』對付他!”


    莫渡寒窩心地笑著說︰“好啦,知道你的『一陽指』厲害!”


    其實他自己也是打散那一對笨兄蠢弟後,才知道一陽指的威力。


    西門飛雪退到旁邊去,繼續注意周圍的動靜,以防四角臉的人馬出現,帶走他的渡寒。


    半刻鐘不到,他好象听到報名處傳來他的渡寒和人吵嘴的聲音。


    他馬上沖過去,一把將辦理報名的公差拎起來。“渡寒,這家伙是不是欺負你了?”


    但見他的渡寒蹙眉斂目抿嘴,一臉不快,卻半天不說句話,急死人了。


    “到底怎麼回事?你怏說啊!”


    莫渡寒忽然眼眶含淚,滿臉委屈。“飛雪……”


    西門飛雪見愛人聲淚俱下,立刻將那衙門的公差抓在手中。“你敢欺負我的渡寒,我劈了你——”


    “等一下——”公差自己喊暫停,申訴冤情。“喂,這位公子,科舉考試向來是只準男丁應考,不準女眷報名的。”


    西門飛雪怒斥道︰“這是誰規定的?”


    衙門的公差雙手合十打躬,頭仰向天。“皇上規定的。”


    “是嗎?什麼時候改的?”怎麼他從沒听過?


    那公差理直氣壯地回他一句︰“哪有改,一直都是這樣的。”


    可是,看到渡寒那一臉失望的表情,他怎忍心讓她入寶山而空手回呢?


    “既然男丁可應考,那我來報名好了。”他松開手,把公差給放了。


    鮑差回說︰“你報名應考,可也。”


    西門飛雪報好了名,轉回頭去,小小聲地對莫渡寒說︰“沒關系,我報名,你應考。”


    鮑差听到了他們的對話,忙搖頭說︰“不行。”


    西門飛雪又火了。“為什麼不行?丈夫不想做的事,由妻子代勞為何不可?這又是誰規定的?”


    西門飛雪見公差又雙手合十做出打揖狀,他索性替公差回答︰“又是皇上規定的是吧?!”那就表示真的沒救嘍!


    這大老遠跑來進京趕考卻不能考的莫渡寒,一听了西門飛雪的“丈夫妻子”說,怒氣霎時全消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羞紅。


    鮑差拿起筆來要填上人名時,問西門飛雪︰“喂,西門飛雪你到底要不要應考?”


    西門飛雪猶豫著,怎麼最後變成是他進京趕考了?


    莫渡寒羞赧地對西門飛雪嬌嗔著。“如果丈夫能替妻子完成心願,那誰考又有什麼差別呢?”


    說的也是,西門飛雪一把攔抱著莫渡寒的腰,她的表白再清楚不過了。


    “當然要考!否則我怎麼替妻子完成心願呢?”他深情凝眸地看著懷里的莫渡寒。


    忽然遠處傳來急速的馬蹄聲和魔音穿腦的叫囂聲——“放開我的渡寒姑娘——”四角臉帶著大隊人馬而來!


    莫渡寒看到不遠處黃沙滾滾,聲勢浩大,四角臉幾乎出動整個衙門的人馬來找她。她心頭有股不祥的預感,西門飛雪的一陽指再厲害,也敵不過那麼多人手,而且四角臉一定會懷恨在心,一並把西門飛雪抓回去交給他爹知府大人,再給他安個莫須有的罪名,西門飛雪就算沒被處斬,也會被關在地牢,蹲到胡須和頭發一樣長。


    西門飛雪看出莫渡寒心中的恐懼,用力地抱緊她,安慰地說︰“你放心,我不會讓四角臉把你帶走的!”


    事情到這地步,她會不會被帶走已經無所謂了,保住西門飛雪的命才重要!


    她淚水漣漣地抱緊西門飛雪。“你考取寶名之後,記得來娶我!”緩緩地抬起下巴,獻上深情又傷心的一吻。


    在西門飛雪還來不及察覺她的用意之前,她已決絕地掙開西門飛雪的懷抱,頭也不回地沖到路中央,擋在四角臉的坐騎前面。


    “渡寒——”


    她不敢回頭,怕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會改變,小不忍則亂大謀,萬一連累了愛人的性命,她會後悔一輩子的。


    四角臉見到人群中的西門飛雪,一眼就認出他就是那個膽敢欺騙他的假店小二,恨得咬牙切齒,人中還不自覺地抽搐著,指著西門飛雪怒吼一聲——


    “把他給我抓起來!”


    莫渡寒揮去眼角的淚水,舉起雙手,勇敢地擋住大隊兵馬,瞪著四角臉逼問︰“你要他?還是要我?”


    四角臉馬上變成哈巴狗一樣,連聲音都軟了下來。“我當然是要你啊,渡寒姑娘……”


    莫渡寒咬住下唇,很不情願地說︰“你要我,就不準抓他!”


    四角臉猶豫了一下。“好——”彎身一拉,將莫渡寒拉上他的馬鞍,還強把她的臉埋進他的胸膛里,得意地看一眼西門飛雪。“她是我的,你永遠別想得到她!”


    緊蹙眉宇的西門飛雪,雙手的拳頭握得嘎吱嘎吱響,尤其當瞄到莫渡寒那甜美的笑臉被強壓在惡心的四角臉胸前,眼角還泛著淚光,他的心痛得有如被煎熬烹煮,顧不得愛人的叮嚀,按捺不住要沖出去和四角臉拚命。


    那位公差及時拉住他的手,提醒他一句︰“他們人多勢眾,你想去送死啊!”


    當四角臉的坐騎掉頭,要帶走他的渡寒時,他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喊——


    “渡寒,我就是月老廟里的那只小潑猴!”


    四角臉揚起馬鞭朝快騎一抽,緊抓著莫渡寒,嘴角一撇。“他在說什麼?”


    莫渡寒沒有回答,眼角的那滴淚,滑落下來。


    “哼!”滿臉不屑的四角臉挾帶著莫渡寒揚長而去了。


    傷心難過的西門飛雪望著滿天塵土,再度失聲吶喊——“我就是月老廟里的那只小潑猴啊,你听到沒?”


    “我們都听到了!”


    那些大排長龍的人群替莫渡寒回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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