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前言。


    除了她恨牙醫之外，還有那句熱心助人的青年已經絕種。


    原來熱心助人的青年還沒絕種，原來這世上還是有好心人。而且，這個稀有人種還恰恰住在她的隔壁！


    這真是太令人感動了。


    沒想到，這位老兄不僅僅熱心助人，簡直有些過了頭。


    不但幫忙她把所有的家具搬進屋子，甚至還打算替她整理，若不是她一再的推拒，說不定他連掃除的工作都會包下來。


    這也就罷了，當她表示時間晚了，她明天才要整理時，他居然提議她和樂樂可以到他家過夜。


    這這汪俏君第一個反應是直覺的回絕，&uot;這不太好吧？&uot;


    她的人際關系一直是冷淡疏離的，那並不是說她對朋友很冷淡，假日自己一個人在家里搞自閉，而是她始終習慣和別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親疏之間，她分得十分清楚。


    像那種見面五分鐘，就可以聊得推心置月復的人，對她來可比外星人。


    也不是她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實在是大家不是很熟，現在的治安又那麼差，中國不有一句古老的俗諺警告我們，知人知面不知心。


    在這個道德治安敗壞的二十一世紀里，敢傻傻到陌生男人的家去睡的女人，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


    白疑！


    想了一想，她又補上，&uot;很感謝你的好心，不過我看還是不用了。&uot;


    她知道自己很不應該。


    畢竟，人家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不喊苦不喊累的幫她搬進一大堆的家具，而她卻在心里偷偷的懷疑他可能是人面獸心，披著羊皮的大野狼。


    何況，這位難得、稀有的熱心青年還是少見的帥哥一枚。


    雖然自己也生得不差──好看的人總有點自戀，她也不例外。對于自己俊秀如美男子的外表，她早巳過了自憐自艾的時期──可是，眼前的男人卻更勝她一籌。


    她相信，只要他勾勾手，絕對會有一大堆的女人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做牛做馬、以身相許都無怨無悔。


    可是，她又不是那種一看見帥哥就六神無主，猛流口水的花疑。最最基本的防人之心她是有的，就算對方長得再好看，表現得再忠厚老實，誰曉得藏在美麗外表下的心，是紅的還是黑的？


    她自己就常常靠這張俊臉騙人，更曉得美麗的外表之好用。


    &uot;你擔心我是壞人嗎？&uot;梁康硯毫無困難的讀出她臉上的心思。&uot;怕我會搶劫、綁架還是&uot;聲音中明顯隱忍著笑意。&uot;非禮你？&uot;


    她應該要感覺到被侮辱的，就算是白疑都听得出來，他聲音里的笑意是因為最後臆測的無稽。


    可是她一點也不生氣，因為她已經被&uot;侮辱&uot;得很習慣了。


    任何人都無法否認她很&uot;帥&uot;。


    她有著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中性俊美的臉蛋，卻偏偏生為女兒身。


    自她有記憶以來，女人愛慕的眼光從來沒有停止在她身上打轉過。她收過女生的情書，被女生告白過，甚至有學妹在畢業典禮上強行奪走她的初吻，可是，卻從來沒有男人對她示愛。


    這一點也不能怪他們，甚至，就連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要和她談戀愛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首先，你必須不介意女朋友長得比你帥。


    不是比你好看，比你美麗，而是俊美，是那種兩個人一塊走在街上，所有迎面走來的女孩子，都看著你的女朋友流口水的帥。


    再來，你必須克服心理障礙。


    企劃部的小王曾經對她說過一句非常狠毒的話，&uot;在男人眼中，你是他們的同類，會和你談戀愛的男人一定是個a。&uot;


    最可悲的是，她完全無法反駁。


    就連她自己都不能否認，要是真有那麼一天，居然有男人喜歡上她，她的首要之務便是確定他不是同性戀。


    可悲，非常可悲。


    她撇撇嘴角，聳肩承認道︰&uot;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防人之心不可無，即使我有那些擔心，也是合理的吧？至于非禮&uot;她仰天一笑。&uot;哈？這我倒不擔心。除非你是同志，否則根據我認識的男人所說的，沒有一個男人在看到我這張臉時，還能有性。&uot;


    梁康硯聞言挑眉，&uot;非常狠毒的說法。&uot;


    &uot;但是十分誠實，連我都不得不同意。&uot;


    她的反應很自在，讓他覺得欣賞。


    &uot;那麼，孩子的父親呢？&uot;


    &uot;不在了。&uot;她露出不屑的表情。&uot;她只有母親，沒有父親。&uot;


    在別人面前，她始終將樂樂當成自己的孩子。


    很少有人確實知道樂樂的生母是誰，而她也不打算向別人解釋。


    梁康硯打量她不屑的表情，猜測她所謂的&uot;不在&uot;是什麼意思？是表示那個男人拋下她們母女走了，還是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看來應該是前者的可能性居多，因為她像是很瞧不起那個男人。


    這麼說來，她有極大的可能是未婚生子。


    這一點並沒有讓梁康硯對汪俏君的好感有絲毫的減低。


    &uot;總之，謝謝你的好意。&uot;她撥撥頭發，再一次拒絕。我想不需要麻煩你。&uot;


    他沒有答腔。


    坦白說，他並不是常常這麼熱心善良的。


    從小到大，他一直是女性們追逐的目標，是以對于性別是女的人類，一向采行能避則避，有多遠躲多遠的原則。


    之所以對她例外，有一部份是因為那個可愛的小女孩，更多的原因是她不像一般的女人──不管在外貌或個性上，這讓他對她有著難得的好感。


    不過，他萬萬沒有想到，他難得一次對年輕女性主動伸出援手，竟會被解讀為居心不良，其意不正。


    &uot;你不覺得現在才來擔心我是不是壞人，太晚了一些嗎？&uot;梁康硯替身旁熟睡的樂樂撥開臉上的頭發，輕聲的道︰&uot;而且，你忍心讓孩子睡沙發嗎？&uot;


    汪俏君不為所動。


    &uot;我們可以住旅館，很近，十分鐘就到了。&uot;


    &uot;到我家甚至不要一分鐘。&uot;


    &uot;喔，有句話是怎麼說的？&uot;她微微皺眉，&uot;小心駛得萬年船？你瞧，多走九分鐘的路就可以確保安全，何樂不為？&uot;


    他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


    &uot;你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大野狼。&uot;


    &uot;我知道自己有點不識好歹，不過台灣的治安這麼差，多一分小心就多一分保障，你今天幫的忙，我會記在心上，改天有空請你吃飯酬謝如何？&uot;


    &uot;那倒不用了。&uot;他搖頭。&uot;只是舉手之勞而已。&uot;


    又是一陣沉默蔓延著。


    汪俏君無言的看著他溫柔的撫著樂樂的發，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下逐客令。


    的確，他說得對，到現在才來擔心他是壞人與否是遲了一些。如果他真有意對她們不利，方才多得是機會。


    但兩人素昧平生，誰曉得這是不是他為了博取她的信任假裝出來的呢？


    濃濃的睡意向她襲來，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十二點多了，再不睡覺她明天絕對會死得很慘。


    尤其明天要應付的客戶是出了名的難纏，她可不想頂著兩個黑輪去面對。


    &uot;梁先生？&uot;她站起身子，擺出送客的姿態。&uot;時間很晚了，那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uot;


    啊，真的不要怪她。她也知道自己這樣簡直是狗咬呂洞賓，但是和自身安全比起來，也只有對他失禮了。


    梁康硯默默的站起身子，沒再多說什麼。


    既然人家表示拒絕，他若再堅持下去，就顯得居心叵測了。


    &uot;叔叔，不要走。&uot;樂樂忽然睜開眼，捉住他的衣擺。&uot;留下來陪我，我會怕。&uot;


    其實，她根本沒有睡。


    罷才媽咪和牙醫叔叔的對話，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雖然，有一些話她听不懂，但是有件事她很明白︰就是媽咪剛剛拒絕了牙醫叔叔的好意，而他就要走了。


    一直以來，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有個爹地。


    每次在幼稚園，听別人說他們的爹地多麼強壯，多麼厲害時，她的心里除了羨慕還是羨慕。


    不是媽咪不夠好。


    事實上，每次媽咪去幼稚園接她的時候，其他的小朋友都會說很羨慕她有這麼&uot;帥&uot;的媽媽。


    別人的媽媽再漂亮也比不上她的媽媽炫。


    可是，媽咪再帥也不是爹地，她想要一個爹地，想要大聲唱著︰&uot;我的家庭真可愛&uot;


    老師曾經說過，家就是有媽咪、有爹地還有小朋友們，但是她只有媽咪，她現在的家只能算半個。


    她從來沒有跟媽咪說過她的願望。


    雖然，她曾經暗示過許多次，不過最後媽咪總是會告訴她，&uot;你有我呀，我也可以當你的爹地，沒人看得出來的。&uot;


    媽咪就是不懂，那和有沒有人看得出來沒有關系。


    她就是想要一個爹地。


    不久之前，她的班上轉來一個男生，他的名字叫紀重慶。


    當她告訴他，她很想要一個爹地時，他的反應是，&uot;那就自己找呀！&uot;然後他還補了一句，&uot;像我一樣。&uot;


    嗯，她得承認，重慶這點比她聰明多了。


    這麼簡單的方法她居然都沒有想到。


    重慶已經找到了一個爹地的候選人，還是一個律師。雖然她仍然不是很了解律師是做什麼的，但從重慶驕傲的眼神看來，應該是挺了不起的。


    她呢，她並沒有特別希望將來的爹地有什麼條件，因為選擇實在少得可憐。


    到目前為止，她看過出現在媽咪身邊的男人只有兩個。


    一個是小王，他是媽咪的同事，但已經是別人的爹地了。


    另外一個，是媽咪的老板，孫先生。可是，孫先生喜歡的是蘇阿姨，所以也不可能當她的爹地。


    而跟前這個叔叔，是久違的第三個。


    這麼好的機會，她不好好把握就是小豬！


    &uot;樂樂，叔叔要回去了。&uot;汪俏君走上前，想要把她抱起來，她卻閃開了。&uot;樂樂，你不可以這樣！&uot;


    &uot;媽咪，&uot;她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uot;我們去叔叔家睡覺覺好不好？這里好冷。&uot;


    &uot;我們可以去旅館睡啊，叔叔要回去了。&uot;


    &uot;可是我現在就想躺在床上睡覺覺。&uot;哀怨的小臉望了望放在地上的時鐘。&uot;明天還要上學耶&uot;


    &uot;旅館很近的。&uot;汪俏君將她抱起來。&uot;五分鐘就到了。&uot;


    她扁了扁嘴。


    討厭！媽咪都不懂她的心。


    &uot;孩子都這麼說了，你還是堅持嗎？&uot;終于，梁康硯開口了。&uot;我的診所就開在樓下，我在這個地方住了三年，這棟大樓的住戶包括三班的警衛都認識我，要是我真有什麼不良的企圖，也不會選在自己的窩邊下手。如果你還是不放心的話，可以到管理室跟警衛備案，我只是想幫你們而已──而且，你還是我的病人。&uot;


    &uot;那就是重點啊。&uot;她微扯嘴角，帶著些微諷刺的語氣笑道︰&uot;你是這里有名的帥哥醫生，拜倒在你西裝褲下的女子無數，能進你的房間住上那麼一夜，真可說是每個女子夢寐以求的事。而我呢？你覺得如果我去告訴別人，你對我們母女倆有什麼不良企圖，有人會相信我嗎？啊？&uot;


    她所描述的景象慢慢浮現在梁康硯的腦中，下一秒，他輕笑起來。


    &uot;你實在是個很有趣的人。&uot;他笑望著她。&uot;我很欣賞你，就當是交個朋友，我發誓我沒有別的意思。&uot;


    看著汪俏君的表情有些動搖，樂樂連忙把握機會。


    &uot;好嘛！好嘛！&uot;看她的無敵必殺撒嬌。&uot;樂樂累了啦。&uot;


    汪俏君沒有說話。


    她正在衡量眼前的情況。


    旅館在數條街外，開車不用十分鐘。一晚花他個一千二，不用麻煩鄰居，也不必擔心有人半夜變身大野狼。


    新鄰居的家在隔壁，步行不用三十秒，免費，不用花錢，只是吃了虧可能求助無門


    斜睨了一眼懷中的樂樂。


    喔，還有一件事沒考慮進去。


    一向乖巧懂事的外甥女，難得開口要求一件事，她可以用安全考量的理由拒絕，但是可能害她紅了雙眼。


    真是難以決定啊


    &uot;媽咪──&uot;無敵必殺撒嬌技再次出招。&uot;拜托你闢，拜托，拜托。&uot;樂樂配合裝可愛的拜托手勢，更是無人能敵。


    啊，啊，她投降。


    ※※※


    帥哥醫生的住處超乎她的想像。


    當梁康硯打開大門的那一剎那，汪俏君還以為自己看到哪家建築公司的樣品屋。


    乾淨、現代、冰冷，完全不俾一個家。


    &uot;喵嗚&uot;


    一只毛茸茸的貓咪來到她腳邊磨蹭。


    &uot;喵喵！&uot;樂樂一看見那只貓，像看見了什麼寶。&uot;是喵喵耶！&uot;抬頭看向梁康硯。&uot;我可不可以和喵喵一起睡？&uot;


    &uot;如果媽咪不介意的話。&uot;他看了汪俏君一眼。&uot;喵喵都是和我睡的，如果你要和喵喵睡，就要和我一塊睡嘍。&uot;


    &uot;媽咪，可以嗎？&uot;樂樂轉頭看她。&uot;我可以和牙醫叔叔，還有喵喵一起睡嗎？&uot;


    如果她說不，行嗎？


    &uot;你不陪媽咪睡啦？&uot;她擺出傷心的表情。&uot;有了喵喵就不要我了？&uot;


    樂樂手足無措的看看她，又看看喵喵，彷佛不知該如何作選擇。


    &uot;我喜歡媽咪，也喜歡喵喵&uot;小小的臉皺成一團，然後忽然一亮！&uot;那媽咪可以和叔叔還有喵喵一塊睡喔！大家一起睡就好了嘛。&uot;


    汪俏君失笑。


    &uot;不行，&uot;她從袋子里拿出睡衣，&uot;你可以明天早點起來陪喵喵玩。來，先去換睡衣，然後刷牙、洗臉。&uot;


    完成了以上所有的事後，樂樂開心的拿著逗貓棒在房里逗著貓，快樂的笑聲不停的從房間里傳出來。


    汪俏君的睡衣是棉質條紋衫，兩件式，包住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完全沒有任何引人遐想的空間。


    無感于刺骨寒風，她坐在陽台上點燃了一支煙，若有所思的透過落地窗看著樂樂開心的笑臉。


    梁康硯打開落地窗，也跨了進來。


    &uot;你抽煙？&uot;


    這里的每一戶都有一個大陽台，別家是拿來晾衣服、種盆栽，他卻是放了桌子椅子，當成另一個小天地。


    &uot;要抽嗎？&uot;她指指桌上的煙盒。&uot;自己拿。&uot;


    他搖頭，看著她吐出白白的煙霧。


    &uot;我不抽煙。&uot;


    &uot;好了，&uot;在他還沒開口之前，她就搶先說︰&uot;如果你正準備勸我戒煙，那請你別說；如果你打算向我宜導煙害的恐怖，也敬謝不敏；如果你不願意受二手煙毒害，請趕快離開，不管如何，請不要嘗試阻止我抽煙，謝謝。&uot;


    他不禁失笑。


    &uot;你一向都是這樣嗎？在別人還沒開口之前，先請他們閉嘴？&uot;


    &uot;只有這件事，&uot;她將煙灰彈到濕紙巾上。&uot;因為已經有太多人說過同樣的話了，實在沒有必要一說再說。&uot;


    他聳聳肩，沒再開口。


    他們兩個人就這樣坐在陽台上吹風，看著煙頭的紅光在寒風中隨著她的吐吸一閃一閃的。


    當她捻熄那支煙後，終于忍不住開口問︰&uot;你有什麼話要說嗎？&uot;


    這位老兄真不是普通的詭異，哪有人這樣坐在那邊一句話也不說的？


    &uot;我應該說什麼嗎？&uot;他挑眉，帶著笑意道︰&uot;我以為你的意思就是要我閉上嘴，別對你抽煙的事發表任何意見，不是嗎？&uot;


    &uot;是！&uot;她也很乾脆。&uot;可是，你坐在那邊不說話，不覺得很奇怪嗎？&uot;


    &uot;因為，你還沒列一張安全話題的清單給我。&uot;他調侃的說，&uot;我不知道其他話題會不會犯了你的禁忌。&uot;


    她聳聳肩。


    &uot;除了勸我戒煙，其他話題任君挑選，我絕對盡力配合。&uot;


    &uot;是嗎？&uot;梁康硯聲音里的笑意更濃。&uot;那就從基本的自我介紹開始吧。&uot;


    &uot;沒有必要這麼老套，&uot;將香煙和打火機收進口袋，她將腳抬到椅子上。&uot;我的基本資料都在病歷表上了，沒啥好說的。&uot;


    &uot;這麼無趣？&uot;


    &uot;二十七歲的老女人，沒有男朋友，有一個小女兒，每天除了上班、上班還是上班，你想听什麼？&uot;


    他輕笑出聲。


    &uot;你的職業？&uot;


    &uot;廣告ae。&uot;


    &uot;興趣？&uot;


    &uot;睡覺，看電視不要笑，你沒有辦法了解這兩件事情對我來說多麼奢侈，有時我真希望可以睡上一整天不要醒來。&uot;


    &uot;未來的對象？&uot;


    &uot;是男人就好。&uot;听！多麼卑微的願望。看見他一臉要笑又不好意思笑的表情，汪俏君聳聳肩，&uot;我的要求不高。&uot;


    &uot;的確不高。&uot;他同意。


    &uot;那你呢？你也該做個自我介紹吧？&uot;


    &uot;三十二歲的老男人，沒有女朋友，只有一只貓，每天除了看牙、看牙、還是看牙，你還想知道什麼？&uot;汪俏君愕然的看著他，良久才笑了起來。


    &uot;看不出來你還滿有幽默感的嘛！&uot;


    &uot;我看起來很嚴肅嗎？&uot;


    &uot;不有趣就是了。&uot;她攤開兩手。&uot;你家看起來活像樣品屋，還養了一只貓，不是狗。听說喜歡貓的人，多多少少有點孤僻。我敢打賭，你的生活一定嚴謹得像修士，每天過著固定規律的生活。&uot;


    &uot;有這麼糟嗎？&uot;他轉頭看向乾淨、整齊的客廳。&uot;你有沒有想過，那也許只是因為我正好有潔癖，那只貓是別人送的不得不養，我可能夜夜都跟女人鬼混，只是今天踫巧早回家&uot;


    &uot;哎！&uot;她擺擺手，表情像在說︰你何必這麼認真？&uot;都說了是『看起來』，這就是第一印象，沒有深入了解前，誰曉得對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uot;


    &uot;雖不中亦不遠矣。&uot;他不得不承認。&uot;的確和你說的很接近。&uot;


    她悶笑。


    &uot;我想也是，很難想像你夜夜笙歌的樣子。&uot;


    &uot;這是贊美嗎？&uot;


    &uot;那就要看你從哪個角度來看了。&uot;她站起身子，將濕紙巾包住煙蒂丟進垃圾筒。&uot;我該去睡了。&uot;


    他向她道晚安。


    &uot;我想，應該沒有晚安吻吧？&uot;


    汪俏君聞言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uot;如果你再老個二十歲或小蚌二十歲就沒問題，&uot;跨進溫暖的客廳，她朝他揮揮手。&uot;晚安。&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