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桃花隨春謝，今年桃花春又開。


    歲月匆匆流逝，轉眼間又過了十數載。


    風凰山腳下三里處，一個生模樣的少年正往茶鋪子的方向走來，他身後跟著一名小僮，背著一箱籠，看來準又是個進京趕考的舉子。


    "茶郎，先來壺茶，還要幾色飯菜。"


    正忙碌的茶郎答應了聲，片刻後，提著一壺茶往生這桌走來。"客倌慢用啊。"


    待茶郎回頭送來飯菜後，那生的小僮僮道；"你這兒生意還真不錯啊！這鳳凰山是真有鳳凰不成，怎麼來來往往的人這麼多？


    茶郎細看了那僮一眼，突然覺得有些眼熟，不禁月兌口叫道︰"大雁？"悲驀地他又搖頭。大雁這曾兒正在後頭呢，不過，他那愛搶台詞的個性跟大雁真像哪！


    "話那麼多，吃你的飯。"生訓斥小僮一聲。


    茶郎笑道；"不打緊不打緊。"說著說著，他板凳一拉，在生桌前坐了下來，熱誠道︰"客倌，這您就有所不知了，這鳳凰山沒鳳凰，以前倒是有出過老虎。"


    "老虎？"生感興趣的挑起眉。


    "可不是，還不止一只，整整有一大群，這其間，還有個故事呢……"茶郎一聊起來就沒完沒了，他開始敘述起一個以前的故事。


    從前從前，有一個溫潤如玉的女子，嫁了一個虎丈夫…"


    生同他的僮听得入迷了，連飯菜涼了都還未動上幾口。


    "然後呢？後來那對虎王夫妻怎麼樣了？"故事告一段落，小僮僮追著問。


    "鴉兒，不要多嘴。"生訓斥一聲，又轉向茶郎問了與僮同樣的問題。


    茶郎微微一笑，不語。他不是賣關子，而是他也不曉得他們最後怎麼樣了。當年那一簪捅得那樣深，或許溫玉沒能活下來，死了；但也或許現在正陪著她的虎丈夫逍遙在深山林野中呢。


    "相公，你又給客倌講姐姐的故事啦。"一名婦人打起隔間的簾子走了出來。


    生同僮看得傻眼，連故事的結果也忘了追問。這莽野怎曾有這麼秀麗的女子？


    茶郎微微一笑。"大雁在後頭弄些什麼？"客人這麼多，也不出來招呼。


    熬人笑答︰"在蒸黃梁呢。"


    生聞言如墜五里霧中，想起一篇唐人傳奇，不禁月兌口詢問︰"現在是你們在我夢里，還是我在你們夢中呢？


    簾子又被打起，大雁端著一盆蒸好的黃梁飯走了過來。恰巧听見生的問話，多嘴的他不禁又搶白道︰"誰在誰夢中，不都是在作夢嗎？"


    生如獲警語，拍了拍額，笑道︰"是啊！沒錯沒錯。"


    遠處的深山中丘回蕩著一聲聲虎嘯，被東風吹送過來，仿佛也在應和著生這一時片刻的夢話。


    (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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