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地狂男 第二章
第二章
“想吃什麼?”丟掉手上的菸用腳踩熄,白淳士倚著車身,似笑非笑地問著以龜爬之速走到身邊的藍嵐。
“我什麼都不想吃。”被你煩都煩飽了,哪還裝得下任何食物呀?
從上到下看了遍她的穿著,最後他下了評論。“你一向都穿得這麼隨興嗎?”
“拜托!我的工作需要跑來跑去欸,不穿T恤牛仔褲,難不成還穿蓬蓬裙?”她的臉微紅,一向習慣的俐落打扮,在他這一番說辭下顯得動搖了起來。
“我沒說這樣不好,你的反應不需要這麼大。”白淳士微哂,笑嘻嘻地化去她的激動。
“那你干麼還說?”說了才說沒有不好,這不是故意讓人難堪?
“我是在想什麼用餐場合適合你現在的穿著。”既不必擔心她會不自在,也不會令她的衣著顯得格格不入的場所,這是他細心的一面。
“是喔。”好吧,既然他難得有這份好心,她就好意提供最適合的地點。“我知道什麼地方適合我,但那個地方恐怕不太適合你就是了。”冷眼睨著他的亞曼尼西裝,她有種惡作劇的快意。
“哦?”這妮子擺明想讓他出糗,但他一點都不怕,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上掩,他就不信以他的智商,擋不了這妮子的挑釁。“說吧,不論哪兒我都奉陪。”
“真的?不能食言喔!”秀眉微挑,她才不信他這麼好說服,不自覺地再確定一次。
他伸出三只手指頭,像小童軍發誓般保證。“食言的是小狽。”
“好,那走吧。”她難得主動地拉開他的車門,逕自坐入車內。
白淳士微微發愣,料想不到她如此積極,但雙腿像有意識似地走回駕駛座,坐入車內綁好安全帶。
“到哪里?”先問好目的地,他才好開車。
她微笑地指著前方的路。“往前走。”
白淳士挑了挑眉,有種好像是計程車司機的錯覺,卻仍乖乖地將車滑出停車位,上路。
“難道你想到基隆吃海鮮?”隨著她的左指右指,他發現車子一路往北走,終於耐不住性子發問。
“不必到那麼遠的地方。”她還是笑,指了個右轉的手勢。
吸了口氣,他著實不喜歡這種模不到頭緒的感覺。“你到底想到哪里去?”
“怕了嗎?”她挑眉取笑道。
“我有什麼好怕的。”方向盤操控在他手里,車鑰匙也在他的掌握之中,怎麼算他都無後顧之憂。“至少讓我心里有個底,才不會跑過頭。”
“我們到饒河街夜市。”
銘銘銘
藍嵐鼓著腮幫子嘟著嘴,原本想惡整他的希望落了空。
將車子停進立體停車場之前,白淳上便開始動手月兌掉西裝外套,順道扯掉脖子上的領帶,連帶地扯開兩顆扣子,驚得藍嵐以為他想在車子里對自己“胡作非為”。
“慌什麼?我還不至於沒品到在車上對你亂來。”看出她眼底的驚恐,白淳士邪惡地抿唇微笑,揚起大手模了她臉頰一把,當真令她失控地尖聲吼叫。
白淳士沒被她的尖叫聲嚇到,反倒像被取悅了似地放聲大笑,笑得眼角溢出淚水。
“你該下車了,我把車子停進去。”按開中控鎖,他輕推了她一把。
藍嵐就這麼呆愣地下了車,直到他由車庫里走了出來,她才發現他早已挽起袖子打了兩褶,原先的優雅被落拓不羈的狂放氣質所取代,透過明亮的夜燈竟使他俊帥的五官更顯邪魅。
老天爺真不公平!藍嵐搓了搓露在短袖T恤外的手臂,心里實在嫉護這個男人的“天生麗質”。
“走吧。”將停車場的單據收入口袋,白淳士笑得隨興且恣意。
夜晚的觀光夜市里人滿為患,走到哪里都是一小撮一小撮的人群,每走幾步路他們便會被拉開距離一次,白淳士索性拉起她的手行動,免得真的走散了,他還得到服務台登記廣播。
那時她可就大紅大紫了,整條饒河街的逛街人潮都會認得她這個已經成年卻還會“走失”的女人。
“喂!不用拉我啦,我自己會走!”藍嵐別扭極了,她這雙手還不曾被異性這麼緊緊握住餅,連歐尹瀚都不曾,害她心里小鹿亂跳,小臉泛起好看的粉紅。
“我哪有拉你?我這是牽著你——『牽』,你懂不懂?”白淳士兀自拉開腳步,一路跟她玩起咬文嚼字的游戲。
“我又不是阿貓阿狗,不用牽啦!”經他這麼一解釋,她忽然覺得自己是蹲在路邊搖尾巴的流浪狗。“放手啦!”
“我是好心怕你走丟,不是故意吃你豆腐。”他多此一舉地解釋道。
“喂!”藍嵐懊惱地瞪著他的後腦勺,差點沒瞪出兩個洞。
“我不叫『喂』,我叫白淳士,你忘了嗎?”他的名字這麼優美,通常听過一次就不會忘記,感謝阿爸阿母的文學素養還不錯,讓他不用到戶政事務所申請改名手續。
“放手。”她斂了斂臉色,幾道投射而來的好奇眼光令她更覺羞惱。
“干麼這麼孤僻?”她的性子還真是冷淡啊!跟他以前認識的女人完全不同類型。“不然這樣好了,如果你肯叫我的名字,那我就放開你。”反正他能踫的地方很多,肩吶、腰的,比牽小手更刺激。
“叫你的名字?”藍嵐頓了頓腳,才站定不到一秒鐘,又讓他拉著走。
“對。”他的要求不高,真的不高,只不過要她別再這麼喂來喂去,他就心滿意足了。“你會發現那不是那麼困難的事。”露出雪亮的白牙,他的笑容讓她覺得可恥。
“好。”吸了口氣,她妥協了。“『小白』,我要吃藥炖排骨。”她要找椅子坐下,而且要吃東西,因為她肚子餓了。
這次換白淳士停下腳步,他不敢置信地掏掏耳朵。“你說什麼?”她剛才叫他什麼來著?八成是他耳背了。
“我說我要吃藥炖排骨。”她遙望前方走道,希望在一排排緊鄰的攤位里找到自己想吃的食物。
“不是這句,是前一句。”喊他的那一句。
“我說『好』啊。”這個男人怎麼犯了?她的咬字很清晰,從來沒有人听不懂。
“不是,是兩句中間的那一句。”他固執地停在走道中間,執意要听她說個明白。
“哪一句啊?我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嘛!”些許路人繞過他們,也有些人就堵在他們後面,不斷有人往前推擠、擦撞;他們站定的身體,顯然引起逛街人潮的下滿,讓她不舒服地冒出薄汗,只能一再往走道邊縮,心不在焉地避免與過路人直接擦撞。
“你認真回想一下,你剛才是怎麼叫我的?”不斷流動的人潮並沒沖刷掉他的堅持,他就這麼杵在她身邊為她擋開任何踫撞的可能。
“叫你?”她懂了,為他莫名其妙的堅持。“喔,『小白』啊!”帶著揶揄的語氣,她滿臉正經地重復一次。
“『小白』!?”白淳士的聲音拔高了起來,立即引起附近人潮的注意,幾十雙眼楮同時射向杵在路邊擋道的一男一女。
“你小聲一點!”扯了扯他的袖子,她的肩膀緊張地縮緊聳高。“人家都在看你了啦!”噢!她永遠都無法適應陌生人的目光,難怪她只能當個盡責的幕後宣傳。
“都是你的錯,誰準你這麼亂叫的?”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分不清是憤怒還是懊惱,他的耳朵竟脹紅了起來。
“哇~~你的耳朵『煮熟了』欸。”藍嵐仿佛沒听清楚他話里的重點,注意力全讓他轉紅的耳給吸引住了。
“煮你的大頭!”他陡地捏住她的鼻子,懲罰性地用力擰了下。
“不要不要……好痛啊!”她急忙捂住自己的鼻子,把發紅的鼻頭由他的魔掌下救了出來。“是你自己要我叫你的名字欸,我叫啦,你怎麼還這麼惡毒啊?”她兩眼發紅含著一泡淚,只差沒滾出眼眶。
“我是讓你這麼叫的嗎?不管你是不是蓄意,我把話說在前頭;我不是小白狗,不準叫我『小白』!”帶著警告的意味,他輕聲告誡。
天!他恨死了別人這麼叫他!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藍嵐自覺理虧,她的確有惡作劇的意圖,可她沒想到這個男人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竟當街跟她生起氣來了。“是你硬要我跟你出來吃飯,也是你硬要我叫你的名字,我什麼都照你的意思做了,結果發火的人也是你。”
“難道不管我說要做什麼,你都會乖乖順從嗎?”挑高濃眉,白淳士輕浮的態度更讓她怒火急遽升高。
“收起你的下流思想!我現在要吃東西,我肚子餓了!”她氣瘋了,決定不再跟這個瘋子繼續爭論。
他是寫文字的嘛,靠的就是文字組合來吃飯,無論如何她都爭不過這家伙那張嘴,何必自討沒趣?哼!
他勾起薄唇輕笑,對她的反應感到新鮮而有趣。“你又知道我的思想下流了?而且你不是在生氣?”
女人不是一向最愛耍性子?怕胖不吃、不高興不吃,有時候連不高興也不爽吃;她分明是氣壞了,怎麼還有胃口吃東西?
“是啊!我氣得快瘋了!”她齜牙咧嘴地大方承認,對自己所有情緒表現在臉上的缺點了若指掌。“你到底要不要讓我去吃藥炖排骨?”
白痴才跟他討論他的思想如何下流,切!
“只要你吃得下,別說是藥炖排骨了,就算你每個攤子都吃遍,我也無異議地舍命陪君子。”喔哦!看來她餓壞了。
“那還等什麼?走啦!”抬腿踢踢他的小腿肚,她拉開步伐率先往前走。
銘銘銘
藍嵐蹦蹦跳跳地走進停車場的取車處,她一個輕躍轉身,笑看白淳士面有菜色地緩步“爬行”而至,臉上的笑容不斷擴大。
“是誰說了大話,要陪我吃遍每個攤子的呀?”誰知道他這麼不中用?要早知道他是個“軟腳蝦”,她也不會那麼“強人所難”。
“你這女人……”白淳士深吸口氣,怕一開口,剛下肚的食物會從喉管里噴出來。“怎麼那麼會吃啊?”實在太恐怖了!
“哪有,我們跳過一大堆攤子沒吃到呢!”誰教他吃東西又快又狠,當然容易飽,哪像她,細嚼慢咽,自然能吞下更多食物。
“一大堆——”他扶住身邊的牆,又猛地深吸口氣,頓了好一下子才有辦法開口。“什麼一大堆?你足足吃了整條街的三分之二!”剩下的全是游樂性質的攤子,換言之,她幾乎每一個吃食的攤位全給光顧了。
“喂,我可沒逼你得陪我每樣都吃,做不到就別說大話。”她嘲笑似地冷哼了聲,最後一句還是含在嘴里,免得他又生氣了;接著她突然由皮包里掏出兩千元塞給他。“吶,小器鬼!”
“你這是什麼意思?”白淳士愣住了,瞪著手上的兩張大鈔發呆。
“我的餐費啊!”她答得理所當然。“我知道用不了那麼多,其他就當作接送費,麻煩你送我回家。”
“跟我出門不需要花錢。”他“面有菜菜子”地把錢塞回她的背包,不收。
“喂!”藍嵐扯下背包,把塞皺的錢掏出來,重新塞回他手上。“你有錢是你家的事,我可不願欠你人情。”什麼債都好還,就人情債難償;還少了,對對方不好意思,還多了,自己又嘔個半死,所以她抵死不欠人情!
“你這女人怎麼這麼『番』吶?”他簡直受不了她莫名其妙的堅持。
“我就是屬『青番』的,怎麼樣?”好像不跟他杠那麼一杠,她心里就不舒服似的,語氣依舊得理不饒人。“你到底要不要送我回家?”
白淳士生著悶氣不理她,不過泰半是因為吃得太撐,連斗嘴都懶。
“你這個人真沒紳士風度。”她皺了皺眉,不以為意地背起背包。“算了,你不載我沒關系,我自己搭計程車回去。”她轉身走往大馬路,當真想攔車回家。
“我說了不載你的嗎?”白淳士氣急敗壞地攫住她的手,擋住她另一只舉高準備攔計程車的手臂。“你就不能讓我稍微消化一下再行動嗎?”
“誰曉得你是這種出爾反爾的人?”冷冷的,她反將他一軍。
“你!”他實在會被她的冷言冷語給氣死!一個晚上下來,他這個形象優良、完美的超級俊男,不曉得被她冠上多少“莫須有”的罪名;下流、惡毒之類就別提了,最過分的是什麼“沒紳士風度”、“出爾反爾”的,他從沒被女人這麼評判過!
真教他男人的自尊心嚴重受損啊!
“你什麼你?”不屑地睨了眼他發青的臉色,她衷心希望這男人會因此得到教訓,從此不再來勾勾纏。“要就快啦,我想睡覺了。”末了,還蓄意打個呵欠,暗示他她真的很累。
要就快啦,我想睡覺了——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在邀請我嗎?”不由自主的,他主動想偏了。
“什麼邀請?你在胡說什麼?”習慣性地皺起眉,她永遠搞不懂這個男人的思想邏輯,她想。
“別裝了。”他嗤笑一聲,霍地將她拉近貼靠自己的胸口。“你要是等不及了,不如我們就在附近的旅館……”
愕然地發現他的眼在搜尋前方閃亮的霓虹燈,她驀然懂得他話里的意思,一張小臉脹得火紅。“夠了!我再也受不了你的低級!”
猛地推開他的胸膛,她羞惱地沖到路邊攔車,而且立刻攔到一輛空計程車,她二話不說地跳上車,在車向前滑行之際,她還拉下車窗朝目瞪口呆的白淳士扮了個鬼臉,然後計程車便揚長而去——
他足足愣了兩分鐘,才懊惱地捶牆泄憤。“該死!該死的女人!”
很好!這女人分明要著他玩的!他要是得不到她,他就不叫白淳士!
路銘銘
接下來幾天,藍嵐經常不自覺地發呆。偶爾,看著天上的白雲長吁短嘆;偶爾,下著細雨的陰天更令她多愁善感,讓熟悉她的每個人都感覺不對勁而渾身打顫。
歐尹瀚渾身濕漉漉地沖進經紀公司辦公室,趕忙月兌掉身上被雨淋濕的汗衫,順手撈起桌上的毛巾擦拭濕發,這才發現藍嵐坐在位置上對著電話發呆。
“藍嵐。”敲敲她的桌面,喚回她神游的神智。
“咦?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她怎麼都沒發現?
“在你發呆的時候。”翻翻白眼,他倚著桌緣繼續他擦發的動作。“你最近不太對勁,發生了什麼事嗎?”他關心地問道。
“沒啊,只是懶懶的提不起勁兒。”那天由夜市回到家,她才想起自己整個晚上根本沒跟白淳士討論到腳本的問題,不曉得那家伙會不會又拿歐尹瀚的事來威脅她?想到頭痛得快爆了!
“喔。”自討沒趣地應了聲,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藍嵐,你听說了嗎?公司有意讓我參加電視劇的演出。”
“電視劇?”她輕震了下,差點沒被他的話給嚇死!“什麼時候的事?”
“就前幾天嘛,吳經理打電話給我,說白先生有意延攬我在他的時裝劇里安插一個角色,條件是得配合其他綜藝節目的短劇演出。”
藍嵐的心涼了又涼,原來那家伙還是沒有停止他的計謀,只是瞞著她,像鐵路改建一樣全盤“地下化”。“你、你怎麼說?”
“我能怎麼說?公司怎麼說,我就怎麼做。”他簽了約的嘛,一切配合公司政策,不得有異議。“不過我能理解白先生提出的條件,畢竟連續劇也得靠宣傳,參加綜藝節目的短劇演出無非是提高收視率的手段罷了。”
“你的通告已經很緊了,難道不能推掉嗎?”她試著說服他拒絕這個case。
“恐怕有點問題,而且……”
“歐尹瀚,你這是什麼樣子?”歐尹瀚的話來不及說完,一個尖銳的男音便由門口傳了過來,頓時令兩人的交談中斷。“萬一被媒體看到可不得了了,快!快去把衣服穿起來!”吳天良一進門就喳呼著,全然不能忍受歐尹瀚光果的上身。
“只不過是淋濕了衣服才月兌掉的嘛,那麼緊張干麼?”歐尹瀚咕咕噥噥地反駁,卻仍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置物櫃拿出備用的衣服套上。
“吳經理。”藍嵐向吳天良點頭示意。
“不是我在說你,你這個宣傳是怎麼當的?”吳天良忍不住數落起她的不是。
“你又不是不知道外界早在揣測你和歐尹瀚之間的關系是否有曖昧,怎能不時時刻刻注意一下各方的狀況呢?萬一剛才進來的不是我,是八卦記者,我看你怎麼收尾!?”
“我們又沒怎樣,只是聊天罷了。”套好衣服的歐尹瀚出聲聲援藍嵐。
“聊天要光著身子嗎?就像別人光著腳丫在旅館里獨處一樣,說他們只是單純的聊天,你信嗎?”這些小輩就是不懂他們這些上位者的苦處。
“我們不是……”歐尹瀚還想說些什麼,卻感覺藍嵐偷偷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對不起,經理,以後我會注意。”她忙不迭地道歉,並阻止歐尹瀚繼續發言。
“算你識相。”嘆氣兼搖頭,吳天良暫時放他們一馬。“往後可別再犯這種要命的麻煩!”
“是,我會注意的。”暗嘆一聲,她也只能點頭了。
“我們可以開始談了嗎?”清脆的敲門聲和低沉的嗓音介入他們之中,熟悉的聲調令藍嵐全身一凜,頭皮瞬間發麻。
吳天良像變臉似的立即堆滿笑臉,旋身面對一直站在門邊的白淳士。“白先生,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沒關系,談正事要緊。”戴著墨鏡的黑眸透過墨藍的鏡片,瞬也不瞬地凝著渾身僵硬的藍嵐,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奸好好,那我們到會議室里談。”吳天良在前方帶路,示意歐尹瀚跟上。
“我希望歐先生的宣傳可以一起參與討論。”白淳士陡地提出意見,所有人的眼底都冒出問號,除了藍嵐。“她總是最清楚歐先生通告時間的人吧?”
“呃,是!藍嵐,你就一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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