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得富豪歸  第八章
作者:黑田萌
    男人與女人之間就是那麼地奇妙,一旦有了身體上的接觸後,即使眼神交會也能了解對方心里所想。雖然他們並沒真正進行到那一步,但……也只差那麼臨門一腳。


    坐在餐桌上,他們不好當著平治的面親親熱熱,但光是眼神交纏,陶琳就覺得心跳加速、身體發燙。


    餅去的情人節,她總是可以收到不少追求者,費盡心思所準備的禮物或鮮花、巧克力等等的東西。


    他們挖空心思討她歡心,而她從不覺得心動。但正廣只用幾根水上蠟燭及清酒,就輕易地獲取了她的心。


    對她來說,這是個特別、難忘的情人節,盡避沒有物質上的享受,但分享彼此的真情真愛,卻遠比物質的滿足還來得可貴。


    吃過飯,陶琳收拾了碗筷,準備做清洗工作。


    “我來……”正廣走到她身後,低聲地道,“小心手變粗了。”


    她只覺心里一甜,整個人樂暈暈地。


    “手粗了,你不喜歡?”她故作不悅地問。


    他一笑,執起了她的手往唇邊一靠,在她手背上烙下深深的一吻。“你變成怎樣,我都喜歡你。”


    “你真是……”她側過臉,嬌羞地瞪了他一眼。


    在她轉頭之時,他將唇靠近,趁其不備地在她唇上輕啄。


    她的臉倏地變紅,驚羞地呼道︰“平治在……”


    “沒關系的。”他自若地一笑,“帶他出去玩吧!”


    她羞赧地覷了他一記,將手抹干,“嗯。”


    背過身,她走向了平治,“平治,我們出去玩。”


    “好啊!”平治喝完了最後一口牛女乃,興匆匆地跳下了椅子。


    陶琳牽著他的小手,一起走出了餐廳。


    他們在民宿門口堆雪,平治不時咯咯地笑個不停。


    突然,不遠處來了一個像是旅客般的人。


    “咦?有客人?”陶琳訝異地望著那漸行漸近的人。


    待那人走近,她才驚愕地發覺那人竟是張天鴻。


    而此時,張天鴻也發現了她。


    “陶琳!”張天鴻興高采烈地沖過來,“真的是你?廠


    他一把抱起陶琳,高興得像是“他鄉遇故知”一般。


    她覺得尷尬又意外,一臉為難地推開了他。“你……你怎麼來的?”


    “你不是說來青森嗎?”他一臉得意地道,“我一到青森車站就拿著你的照片向人打听,結果有個計程車司機說他載你來過這兒,所以我就來踫踫運氣啦!”


    “呃?”她一怔,難以相信世上竟有這般的巧合。


    “我看我們真是注定的一對,這樣都讓我找到了。”他一廂情願地歡喜著。


    她不知該說什麼,只能神情無奈又為難地看著他。


    “陶琳,你快跟我回去吧!我媽媽很不高興呢。”他說。


    她搖搖頭,“我還沒見到熊先生,而且我……”她不知道如何告訴他關于正廣的事。雖說她從沒承認過他是她的男朋友,但她知道他是這麼認為的。


    “張天鴻,”她一向連名帶姓地直呼他,“我不會跟你回去。”


    “咦?”他一怔,“為什麼?”


    “因為我……我根本不想去你家的公司上班,我……”


    張天鴻神情驟變,“你在說什麼?你想跟我分手嗎?”


    “你說什麼嘛?”她蹙著眉心,十分無奈地道,“我們根本不算是男女朋友。”


    “誰說的?”他氣憤地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是男女朋友。”


    “那是你以為啊!”她懊惱地一嘆,“你明知道我只把你當朋友。”


    “我不知道!”他像是受到什麼打擊似的,“我們都交往兩年了!”


    “朋友也可以交往兩年啊。”她一臉無奈,一副不知如何向他說明的神情,“在我們交往的兩年里,我沒讓你吻過,甚至手也不讓你牽,這樣你還會以為我把你當男朋友嗎?”


    他陡地一震,難以置信地蹬著她。


    看見他震驚的神情,她當然知道他一定深受打擊。


    他總是要風有風、要雨有雨,自信沒什麼東西是他要不到的,而現在……他踢到鐵板了,而且還是在他飛到國外時。


    如果她沒記錯,這應該是她第一次就這件事情,對他說了那麼重、那麼絕的話。


    “陶琳,你剛才說……”


    “我說我們只是朋友,請你不要會錯意。”既然已經把話說絕,她希望能教他徹底死心。


    “你……”他眼底隱藏著怨恨及受挫後的不滿,“為什麼現在才說?”


    “我一直有告訴你,但是你置若罔聞。”她說。


    他五官揪在一起,懊惱又氣憤地瞪著她。


    他對自己的外型、家世都非常自豪,也一直覺得陶琳受他青睞是她的榮幸及好運氣,但她卻不買他的帳?!


    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也無法原諒陶琳不將他當一回事。


    “有親過嘴就是男女朋友嗎?”他突然一個箭步地欺近她,猛地攫住了她的肩膀,將唇湊近了她。


    她一臉驚恐,“不……”


    ****


    “做什麼?”突然,一只大手按住了張天鴻的額頭,將他往後推開。


    張天鴻一震,惡狠狠地瞪著那半途殺出的程咬金。“你是誰?!”


    他也是日文系的學生,而且為了接管跟日本企業有商業往來的家族事業,他將日文學得不錯。


    “你又是誰?!”經平治通知而跑出來的正廣一臉冷肅,慍氣及妒意全寫在臉上。


    看著眼前這高大的嬉皮男人,張天鴻露出了不友善的眼神,“這是我跟她的事,輪不到你管!”


    “你隨隨便便就想親別人的女朋友,還說輪不到我管?”正廣濃眉一糾,神情嚴肅。


    “你女朋友?”張天鴻陡地一震,驚愕地瞪著陶琳。


    陶琳望著他,沒有否認。


    張天鴻心中充滿了深濃的挫折感,而挫折又轉化為憤怒,“如果你是她男朋友,那她就是"腳踏兩條船,的爛女人!”


    “你說什麼?廠听見他出口攻擊陶琳,正廣猶如憤怒的獅子般糾住了他的衣領。


    張天鴻一怔,略顯驚畏的望著他,“我……我就是要這樣說,她……我們交往兩年,我們就快要訂婚了!”


    听到他對正廣那麼說,陶琳大吃一驚。“你別胡說!”


    “你怕什麼?!”張天鴻心中充滿了仇恨,他不惜一切地想毀滅她。


    他望著正廣,胡謅一通地道︰“她跟我在一起,又勾搭上你這個長發嬉皮,她根本是個不要臉的女人!”


    “你說什麼東西?!”正廣氣炸了,而這可能是他幾年來最生氣的一次。


    雖然他對陶琳的過去一無所知,也有著愛一個人就要接受她的所有的心理準備,但听見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當著他的面詆毀他心愛的女人,再好脾氣的人都會抓狂。


    “我沒有胡說!她本來就是……啊!”


    他話未說完,已經被一拳打倒在地。


    陶琳難以置信地望著揮拳揍人的正廣。


    正廣一臉陰鷙地瞪著倒在地上的張天鴻,“你再胡說,我就打掉你的牙!”


    張天鴻向來是天之驕子,怎麼忍得下這口氣?雖說自知勝算不大,他還是恨恨地爬起並撲向了正廣。


    “你這個臭嬉皮!”他大叫一聲,猛地向正廣擊出一拳。


    正廣身子一側,反手一抓,就將他給摔了出去。


    斑中時期就拿到東北五縣運跆拳冠軍的他,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張天鴻疼得幾乎快站不起來,但是面子掛不住,他又勉強地站了起來。“你這個老東西……”


    听見他說自己“老”,正廣不覺刺起了眉。


    當然,他看得出來眼前的年輕人跟陶琳年紀相當,是小了他好多歲,但他也不過才三十一啊!


    “你連老東西都打不過,丟不丟臉?”他反唇相稽。


    “你……”張天鴻心有不甘,旋即又撲了上去。


    但結果還是一樣,他被正廣輕輕松松地“丟”了出去。


    看他們仿佛不打出個勝負就不肯罷休似的,陶琳急著在一旁勸阻,“別打了,別打了……”她擋著張天鴻,“你打不贏的,別打了。”


    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在女人面前認輸,就算明知沒有勝算,他還是不肯收手。


    “你走開!”他一使力,將她推到了旁邊。


    陶琳踉蹌跌倒,驚叫一聲。


    見張天鴻將陶琳推倒,正廣眼中露出駭人的擰惡光芒。


    “我不會認輸的,老家伙!”張天鴻打紅了眼,根本不知理智為何物。


    就在他揮出拳頭之際,正廣也擊出了他憤怒的一拳——


    ****


    “啊!”這一拳,沒有打在連吃敗仗的張天鴻臉上,而是沖上前勸阻的陶琳臉上。


    正廣陡地一震,“林……”見她沖出來,他急忙收勢,但還是不小心地劃過了她的臉頰。


    張天鴻料不到她會沖出來替他擋了一拳,震驚得說不出話采。


    陶琳半邊臉頰紅腫,疼得她眼眶中盈滿了眼淚;但她沒有哭、沒有喊疼。


    “林,你為什麼……”盛怒的正廣因為自己誤打了她而悔恨不已。


    “你會打傷他的……”她望著他,“他……他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見她護著張天鴻,他不覺妒火中燒。


    想起剛才張天鴻自稱差點成為她未婚夫之事,他的理智就全都丟到了九霄雲外。


    他不該是個沖動的人,而到了他這個年紀,也該有他這個年紀的智慧及修養,但張天鴻的出現卻讓他覺得心慌。


    他發現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著一個他不認識的陶琳。


    他們之間沒有任何承諾,如果她選擇了這年輕人,他也沒有留她的理由。


    突然,他發現在他眼前的她是那麼的不可掌握。


    這一輩子到現在,他沒想過要永遠地擁有什麼,而陶琳是他頭一次想擁有的。但他不得不承認,他一點把握都沒有。


    他的心好亂也好痛,就像有什麼強大的力量要將他的身體撕扯開來……


    睇著她微腫的臉頰,他好心疼、好歉疚、好不舍,也好恨,因為她是為了另一個男人而挨了拳頭。


    “陶川,讓我跟他談談。”陶琳沒有怨恨、沒有氣惱,心干氣和地望著他、懇求著他。


    他濃眉一劃,神情懊惱。


    “平治,走。”他抓著在一旁嚇得淚眼汪汪的平治,旋身步入了屋里。


    陶琳看得出他在生氣,但眼下,她無法同時顧及他和張天鴻的情緒及感受。


    “張天鴻……”她轉身看著震驚的張天鴻。


    他一見她腫脹的臉頰,內疚又感激地道︰“陶琳,你的臉……”他伸出手想撫模她的臉。


    她躲開,“我不要緊,你听我說……”


    她一躲,他露出失望的表情,因為即使在這個時候,她還是不肯讓他踫她。


    忽然之間,他的腦子清楚了、明白了——


    “很抱歉,我從沒有明確地告訴你,因為我不想傷了和氣。”她歉然地一嘆,“我以為你懂、以為你明白,但是……”


    張天鴻望著她,欲言又止地。


    “你是個不錯的人,有俊俏的外表、有良好富裕的家世,但是……我對你從沒有愛的感覺。”


    “愛的感覺?”張天鴻疑惑又懊惱地睨著她,“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啊!”


    “不是物質上的滿足。”她態度嚴肅又堅定地道,“雖然我在育幼院里長大,沒有什麼所謂的物質享受,但我從不向往那些。”


    “你到底要什麼?”他背景良好、家境富裕,他不懂地到底哪里不滿意?“我能給你過好日子,可以讓你衣食無缺啊!”


    听見他這些話,她知道他根本不了解她,他完全不知道如何愛她,而那也是他從不曾得到她回應的真正原因。


    “張天鴻,”她神情肅然地道,“你有過那種看見某個人時,就緊張得喘不過氣,仿佛心跳快停止了一樣的感覺嗎?”


    他一怔,困惑地、茫然地望著她。


    “那種一想起他,不管是快樂或不快樂都會覺得心痛的感覺,你有過嗎?”她續道︰“我曾經給過你那樣的感覺嗎?”


    “呃?”他被她問倒了,因為他不懂她所說的那種感覺。


    “沒有吧?”她淡然一笑,神情平靜,“我對你也從來沒有那種感覺。”


    “陶琳?”他一震。


    “但是對他,我有那種感覺。”她臉上帶著滿足、幸福的微笑,“雖然我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有美好的結局,但是當我看見他時,我知道他就是我心里想要的那種人。”


    看見她堅定的神情,張天鴻露出了懊喪的表情。


    “很抱歉,我不會因為沒有他的出現就試著愛上你,不管他有沒有出現在我的生命中,你都不是我要的人。”


    “陶琳,你……”


    “如果你還覺得氣憤難平,我願意讓你打一拳。”她神情認真地說。


    “你……”他蹙著眉,“你真是不知好歹,難道你寧可選擇那種住在深山里的粗人?!”


    她給了他一記肯定的微笑,“我願意。”


    “愚蠢!”他懊惱地罵道,“你被所謂的感覺及愛情沖昏頭了!”


    她不以為意的一笑,“也許我是愚蠢、不知好歹,但是我不會後悔。”


    “不,”他氣惱的指著她,“總有一天你會哭著回來的。”


    對于他近似詛咒般的“預言”,她不甚在意。


    “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愛。”她朝他彎腰一欠,“再見。”


    “你……”張天鴻所有的懊惱及挫折全寫在臉上,但他知道他已無話可說,因為她是來真的。


    他頹然地、惱恨地瞪著她。


    終于,他決定放棄、也不得不放棄。“你要是後悔,別回來找我。”說完,他旋身離去。


    望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陶琳釋然地一笑,但在她終于松了口氣的同時,卻也有著些許的遺憾。


    般到這種境地,誰都不願意。


    也許是她年輕、也許是她對男人還不了解,所以才會讓這件事情搞到這麼難堪的下場。如果她成熟一點、有智慧一點,或許就能完美的處理好這件事。


    人是不能太溫情的,尤其是在感情的處理上,否則有時“溫柔的拒絕”轉眼就變成了“殘酷的溫柔”。


    再有下次,不管愛是不愛,她都會在最快的時間里下最明確的決定。


    ****


    安撫了平治,正廣站在鏡子前,一次又一次地端詳著自己的臉。


    這是他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也失去了自信心。


    那個年輕男人既年輕又光鮮,而他卻是個住在深山里,邊幅不修的三十一歲男人。


    如果她選擇了那個年輕人,他實在沒什麼好意外的,只不過他真的不甘心。不論成敗,他總有權利追求吧?


    罷才他為什麼要拉著干治進來?如果她就這樣被那個年輕人帶走,那他……


    不,他不讓任何人從他身邊將她帶走,除非是她自己想離開。


    忖著,他旋身就要往外沖——


    “陶川……”陶琳站在門口,一臉埋怨地睨著他。


    見她還在,他心里不知有多高興,但一想起她剛才竟為了保護那年輕人,而差點挨了他一記重拳,他不自覺地又氣惱起來。


    “你還沒走嗎?”一時沖動,他說出了反話。


    她眉心一擰,慍惱地道︰“你希望我走嗎?!”


    “你……”他一震,懊惱著自己的嘴快,但一時又放不段道歉。


    陶琳氣憤地瞪著他,“好,我現在就走啊!”說著,她轉身就要走。


    他猛地伸出手去,一把拉住了她,“為什麼護著他?因為他是你的結婚人選之一?”


    “我沒護著誰,我只是不希望把事情鬧大。”她惱火地嗔瞪著他,眼底閃著淚光。無辜挨了一記,已經夠教她委屈的,現在他還不分青紅皂白地挪榆她?!


    他是吃醋,還是吃錯了藥?


    “你……”見她眼中盈滿淚水,他的心一抽,情緒也略為緩和。


    “他根本打不過你,要是你把他打傷了,鬧上警局,那該怎麼辦?”她臉帶慍色地質問他。


    “我……”他剛才確實是沖動了點,但那全是因為她給了他不確定的感覺。


    那年輕人是誰?跟她又是什麼關系?這些事,他想知道。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告訴我?”他突然直視著她,語帶審問地。


    她一怔,“什麼?”


    “我不在意你腳踏兩條船,不過我要知道你選擇了誰。”他說。


    听見他說自己腳踏兩條船,她氣惱得直想賞他兩巴掌,要不是她還算沉得住氣,她真的會那麼做。


    “你還在考慮嗎?還下不了決定嗎?”他神情最急躁的,但他的眼底充滿了不安及旁徨。


    他想知道她會給他什麼答案,又擔心她給的答案是他最不想听的那種。


    “你認為我腳踏兩條船嗎?”她難以置信地瞪著他,“你居然那麼想?”


    “姐果你跟他只是普通朋友的關系,他會那麼生氣、那麼激動?”他自知這樣的話很傷感情,但不知怎地,他就是冷靜不下來。


    他一定是瘋了,因話他不是個如此狂躁、如此沖動、如此情緒化的人。


    陶琳恨恨地瞪著他,唇片顫抖著,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她對他是真是假,難道他看不出來?為什麼他會懷疑她是那種腳踏兩條船的人?!


    他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听,就急著定她的罪、判她死刑,為什麼?


    越想越生氣、越氣越委屈,她嘴巴一癟,眼淚撲簌簌地掉下來。


    “豬頭!笨蛋!”她氣得大罵,猛地就推開了他。


    背過身,她像發了狂似的往外跑,仿佛要永遠地跑出他的世界、他的生命般。


    他想也不想地追了上去。“林,你等等!”沖到樓梯口,他拉住了她。


    “你放開我!”她奮力一甩。


    這一甩,她是甩開了他,但也讓自己重心不穩,整個人往樓梯下跌。“啊!”


    “林!”正廣見狀,不顧一切地撲上去抱住了她,然後緊緊地圈住她。


    就這樣地,兩人滾落到樓梯下,在他的保護下,她是毫發無傷,可他卻渾身疼痛,只覺骨頭都快散了。


    見他皺著眉,一臉痛苦,陶琳將剛才的爭執丟到一套。“陶川,你……”


    他悶哼一記,凝睇著她,“你沒摔著吧?!”


    方才在他眼底的怒氣及妒火,在這一刻全部消失,只余關懷及溫柔。


    看著他關注的眸子,她突然一陣鼻酸,淚水就那麼狂泄而出。


    “你哭什麼?”見她突然哭得那麼傷心,他一愣。


    陶琳抓著他的衣領,將臉埋在他胸前,“你是笨蛋,笨蛋!”她掄起拳頭,猛槌著他的胸膛。


    這會兒,他都不知道該繼續跟她吵,還是安慰她?


    “林,你……你到底……”他不知該說什麼,他的心好亂,而他從沒這麼不知所借過。


    “你希望我走嗎?”她傷心地、氣憤地哭叫著,“你希望我跟他回去嗎?”


    他一怔,“不,我……”


    “如果沒有,你為什麼那麼說?!”她揪著眉心,哭到嘴唇顫抖。


    望著她那哭泣的模樣,他覺得心疼,但又有點想笑。


    她還是個大女孩,是個想生氣就生氣、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任性女孩,而他……應該成熟的他竟受她感染,變成一個沖動急躁的毛頭小子。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只知道當一切事情跟她牽扯上,他就無法理智的處理。


    他對她的過去並不了解,就算她有一、兩個交往中的對象,他也不該如此生氣。她是個漂亮的女孩,身邊有一票的追求者並不奇怪。


    他想,他不是生氣,而是慌了。因為他從不曾迷戀一個人,到這種無法冷靜、無法看清的地步。


    “我想……我是瘋了……”他神情凝沉又內疚,一看見他拉著你、看見你護著他,我……我就怎麼也冷靜不下來……”


    他懊惱地揉弄眉心,“該死,我居然覺得怕……”


    陶琳收住眼淚,一臉迷惑地望著他。


    害怕?他怕什麼?


    “林,我怕你跟他走……”他抬起眼簾,深深地凝視著她,“我根本沒有把握將你留下來。”


    “陶川……”


    “相信我,”他濃眉一糾,神情懊喪,“這是我第一次對自己失去信心。”


    原本她還氣地胡亂發脾氣,更氣他誤解了她,但這一刻看著他像孩子般無助、迷惘的神情,她火氣全消。


    她不知道看來。那麼冷靜成熟的他,居然會有這麼脆弱的時候……


    “你怕什麼?”她蹙著眉心苦笑一記,“我不是在這里嗎?”


    她拉著他的手靠在自己仍然紅腫的臉頰上,“我被你打了,卻還留在這里,我的心意還不夠明白嗎?”


    想起自己失手打到她的事,他真是內疚悔恨極了。雖說他不是有意,但當那拳頭打在她臉上時,他的心就像被狠狠地割了千百刀似的。


    “林……”他歉然地撫模著她的臉頰,所有的自責內疚都寫在臉上。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她溫柔地一笑。


    “不管是故意還是無心,我打到你是事實。”他神情凝重地道。


    陶琳若有所思地,不知想些什麼。


    突然,她掄起拳頭,冷不防地就在他臉上扁了一記。


    她的拳頭軟軟的,對他來說當然是不痛不癢,不過他被她嚇著了。


    “你……”他一臉困惑地盯著她。


    她露出甜美的笑容,“我們扯干了。”


    她的笑容就像是雨後露臉的太陽般溫暖和煦,化解了兩人心中短暫的冰封。


    他不知該說什麼,也實在無話可說。


    伸出雙臂,他將她深擁人懷。“原諒我,我急瘋了。”


    “我明白。”她將臉靠在他起伏著的胸口上,像個撒嬌的小女孩般。


    雖然他剛才的“激情演出”讓她感到非常氣惱,也非常受傷,但她知道……他之所以那樣,全是因為他在乎。


    他對她的緊張及在意,讓她感覺到自己被愛、被關懷、被擁有,而那正是寂寞的她一直以來所需要的。


    她喜歡他不顧一切地愛她,盡避他的表現方式直接得有點傷人。


    “現在……”她抬起臉來望著他,眉眼間淨是柔情,“你還在意我跟他的關系嗎?”


    “如果我說不在意,那我根本是睜眼說瞎話,不過……我相信你。”他低頭,在她有點冰冷的額頭上印下炙熱的一吻。


    “我跟他……”


    他以手指輕輕地抵住她欲啟的唇,“你什麼都不必說。”


    “不,”她拿開他的手,“我要說。”她望著他,一臉堅持。


    “他是我系上的同學,除了上課踫面外,偶爾也在外面見面,很多人以為我們是情侶,但我知道我們不是。”她淡淡地說著,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


    “他有良好的家世背景,自認從來沒有他要不到的東西,包括我。”


    听她這麼一說,他心里的疑竇似乎解開了。


    什麼腳踏兩條船、什麼差點成為她未婚夫,原來都是那年輕人意氣用事所說的氣話。他真是個笨蛋,居然將那樣的氣話當真而誤解了她,甚至向她發脾氣。


    “我對他從來就沒有感覺,不管他多有錢、多迷人,他身上沒有我要的那種溫暖。”說著,她輕輕地揚起下巴,“我要的溫暖不是錢買得到的。”


    睇著她柔柔的眼眸,他心里涌現一股想憐愛她、保護她的。


    他忘情地緊擁住她,低聲道︰“你要的那種溫暖,我能給你嗎?!”


    她在他懷中輕聲一笑,“你已經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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